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阳叮叮儿
夜半,燕瀛泽在做梦,他知道是梦,可是他醒不过来。
他呆的地方是刑场,面前跪着的人竟然是燕天宏。燕揽月被两个彪形大汉拉着,哭都哭不出声音来。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冷笑,燕瀛泽猛然回头,李焱笑得一脸狠厉站在他的身后,一剑刺向他。剑穿过身体,他却并未感觉到疼痛,鲜血迷住了他的双眼,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却看到了白子羽倒在他的面前。李焱的那一剑已经刺穿了白子羽的胸腹。
白子羽朝他惨然一笑,闭上了眼睛。
“子羽……”燕瀛泽倏然惊醒,坐了起来,这才惊觉自己从梦中醒了过来。他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才发现连手心都是汗水。那个梦境太真实,让燕瀛泽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燕瀛泽再也没了睡意,索性起身来到白子羽的房门口,他推了一下,没有推开,便又绕到了窗子下面,伸手一推,窗子便应声而开。
白子羽静静躺在床上,燕瀛泽轻轻从窗外翻了进去,来到床边,此时一柄剑也直接刺向了燕瀛泽的喉间。
燕瀛泽后退了一步,“子羽你谋杀亲夫啊。”白子羽听到是燕瀛泽的声音,撤了剑道:“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我房间来做什么?”
“子羽,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还好你还在!”燕瀛泽一把抱住了白子羽。
“子羽,子羽……”
燕瀛泽一声一声唤着白子羽,语声竟然有些颤抖。
“我在,燕瀛泽,我在。”白子羽轻轻拍着燕瀛泽的背,燕瀛泽闭上了眼睛躺在了白子羽的床上,将白子羽搂得死紧,似乎若是稍微松开一点,白子羽便真的会消失不见……
窗外日上三竿,燕瀛泽却还在床上与被子缠绵。林越手拿着脸盆进了燕瀛泽的房间,还没开始敲呢,便看到燕瀛泽大睁着眼睛瞪着虚空发愣。
燕瀛泽看到林越进来也不理他,只是兀自发着楞。他显然没有想明白,他昨夜明明睡在了白子羽的房中,为何醒过来却在自己的房中。
林越将手中的脸盆一扔,盆子便在地下砸出了一阵叮呤当啷的声音,“我说你能不能别发呆了,李焱的金牌令箭到了,让你们回京呢。”
燕瀛泽到前厅之时,白子羽已经先到了前厅了,厅前一众人跪在地上,面前供桌上放着象征着皇帝亲临的九龙金牌令箭。
护送金牌的太监拿出圣旨嗓音尖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将军燕瀛泽卫国有功,朕特许回京嘉奖。钦此。”
那太监念完圣旨后对白子羽道:“驸马爷,圣上让奴才给驸马爷再传一条口谕,让您同小王爷一起回京,玉衡公主至今都无消息,圣上十分担忧。”
白子羽躬身领命,燕瀛泽接旨谢恩,将传旨官送走。临出门之际,燕瀛泽将传旨官拉到一旁:“敢问公公,皇上如此急切召我们回京,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传旨官喜笑颜开道:“小王爷大破敌军,圣上心中欢喜得紧呢,这自然是让您快些回宫受赏。”
燕瀛泽回来后直接将圣旨扔在了桌上,“他不是让我一辈子守着厍水城么,如今居然还让我回去。”
白子羽蹙眉沉思,方才那传旨官的话言犹在耳,李玉衡至今毫无消息。白子羽隐隐有一丝担忧,几个月寻不到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燕瀛泽抱怨了几句,没有听到白子羽的声音,他走到白子羽面前,才看到白子羽略微有些担忧的神色。
“怎么了?”燕瀛泽覆上了白子羽的手。
“没事。你方才说什么?”白子羽回神,看着燕瀛泽。
“你在担心李玉衡么?”燕瀛泽低下头吻了吻白子羽的指尖。白子羽愣了下,“嗯”了一声。既然他都明白,就没必要再掩饰了。
“别担心,她会没事的。”燕瀛泽再吻了吻白子羽的手,顺势将他拉到了怀中。
“你不生气么?”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么?你夫君还不至于这么没品。”燕瀛泽语带笑意,“不过,子羽,你当初不是真的喜欢她才说要娶她的吧?”
白子羽不知道如何开口,难道要告诉燕瀛泽,自己是因为离蛊的事情才答应与李玉衡成亲么?白子羽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语,燕瀛泽郁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嘛,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燕瀛泽看到白子羽不说话,松开白子羽低头额头抵着白子羽的额头看着他道:“不会吧?你难道真的喜欢她不成?……”
燕瀛泽接下来的话说不下去了,白子羽竟然封住了他的唇。燕瀛泽完完全全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想吻回去之时,白子羽已经将头偏开了,“你认为呢?”
“嗯,我认为呢,我那么有魅力,你定然不会喜欢上那种黄毛丫头的。”
白子羽直接无视掉燕瀛泽过分自恋的神态,转而道:“燕瀛泽,等到我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安顿好丧门与母亲,我就陪你去浪迹天涯好不好。”
“好,只要有子羽陪着,哪里都好。我们去仗剑天涯恣意江湖。”燕瀛泽抱着白子羽在他耳畔轻声呢喃。纵然他知道这只不过是痴人说梦,却也愿意从此在梦中不再醒来。
“可是你的江山呢?你的国仇家恨呢?”燕瀛泽终是强迫自己从美梦中走了出来,“子羽,这些你都不能放下。所以,我会帮你,帮你将这天下夺回来。”
“燕瀛泽,这些都不重要,真的,都不重要。仇我会去报,但是,我从未想过我要将这万里江山都踩在脚下。等到我将所有的事情都了结了,便随你去天涯海角,随便哪里都好,远离这些浮世名利。”
白子羽抱住燕瀛泽道:“只是在这之前,我们要先想想如何拿到雌蛊,我可不想跟一个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人度过余生。”
燕瀛泽听了白子羽的话闭上眼,心尖上似被人掐了一把,疼得喘不过气来:“子羽,你是为了我,所以才去娶李玉衡的吧?还有,你是如何知道我中了离蛊的?”
白子羽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不言不语,燕瀛泽摇了摇他,“子羽。”
白子羽闷声道:“这些都不重要了,不是么。”
燕瀛泽抱紧了白子羽,可不是么,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两人能够坦诚相待再无隔阂,那便一切都是好的。
燕瀛泽抱着白子羽片刻后道:“林越原本叫林逸轩。”
白子羽莫名抬头,燕瀛泽亲了他一下,“当年燕老头用真正的燕瀛泽将你换了出来,然后再想办法将林越偷梁换柱出来带到了宁远寺中。所以,林越其实就是林侍郎的儿子林逸轩。”
“对不起!你本来与这件事情毫无关系,却让你牵扯进来受尽苦楚。你原本可以比现在过得更好的。”白子羽声音幽微。
“傻瓜,说什么呢。师父常说,绿水无忧因风皱面,青山不老暮雪白头,任何事都是有因果的。所以,若是我没有牵连进去,又如何能遇见你呢?”燕瀛泽轻声道:“你什么都不要想,既然李焱让我们回京,那我们就先回去再说。”
“嗯。”
那一刻,白子羽与燕瀛泽寂然相拥。那一刻,他们想,所有的一切终究会了结,所有的不好的终究都会过去。他们会有一个长长久久美美好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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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光顾着跟医院作斗争了。
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前朝余孽
皇宫昭阳殿里,小揽月依旧在念经,旁边守着一名侍女在一边替他扇着扇子一边打着瞌睡。李玉宵轻手轻脚进了昭阳殿,拍了拍那名打瞌睡的侍女,侍女惊醒了过来对李玉宵行了个礼。
燕揽月稚嫩的声音在回荡,那名侍女给李玉宵端来一杯茶后问道:“殿下,小王爷有消息么?”
李玉宵接过茶杯饮了一口,“父皇下令让他与国师回京了,再过不久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真的么?”那名侍女欢呼雀跃一脸兴奋,“啊,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李玉宵对着侍女‘嘘’了一声,那名侍女吐了吐舌头继续去替燕揽月打扇去了。
平南王府中,燕天宏正在书房中写字,一张宣纸上写了一个硕大的‘安’字。在落最后一笔之时,却忽然手一抖,一滴墨渍便将一个好好的‘安’字沁模糊了。
“王爷,皇宫来人了。”老管家匆忙跑进来。燕天宏将手中的笔洗净放在笔筒中,才施施然走出书房。
刘青站在王府大堂上,王妃在一旁陪着。
看到燕天宏出来,刘青施了一礼道:“皇上让奴才来接王爷与王妃去皇宫看望小公子。”
燕天宏躬身谢恩,携着王妃与刘青出了府门,府门外便有马车等着。燕天宏与王妃上了马车之后,刘青对着身后的侍卫道:“将王府好好看住了,不许任何人进出。”
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有人将王府四门都守住了,赫然是李焱赐予燕天宏的那一百名仆役。
马车行了许久还未到,燕天宏原本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宋妙兰双手握在一起,呼吸声略微有些沉重。燕天宏将手覆在了她的手上轻轻拍了拍。
宋妙兰反手握住燕天宏的手,“王爷,会好起来的。等到所有的风波都过去,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幸福快乐的在一起的。”
“王爷,到了!”刘青的声音传来。
行了许久的马车终于停下来了,四周一片寂静。燕天宏掀开车帘出来,这才发现马车竟然停在了天牢门口。宋妙兰下了马车后环眼四周然后对刘青道:“刘公公,您是不是弄错了?不是让我们去看揽月吗?为何到了天牢中来了?”
刘青不语,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王爷请,皇上在里面等着王爷呢。”
“王爷……”宋妙兰的语声有些颤抖。
燕天宏面色有些凝重,松开了宋妙兰的手朝天牢内走去。
看着燕天宏一步一步隐入阴暗中,宋妙兰收起了面上无助的神色,“刘公公,皇上为何让王爷到天牢中来?皇上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王爷的.我都已经告诉了皇上那块玉佩的来历了,皇上不会难为王爷了吧?”
刘青笑了一下,“雪鹰,你别忘了你是血影。”
燕天宏一步一步朝着里面走去,森然的牢门犹如一张张血盆大口,四周除了刚开始的黑暗,便是阴冷,饶是燕天宏这等悍将,也不由得周身有些发冷。
他穿过长长的通道,四周寂静无声,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尽头处有一片火光,李焱便站在巨大的铜灯座下面,摇曳的灯火将李焱的面色掩住了,只是那双略微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满目冷光。
“臣参见吾皇万岁!”燕天宏下跪行礼。
片刻后李焱才道:“平身吧,今日让你过来,是为了让你帮朕认一个人。”
燕天宏躬身称是,随着李焱往里面走。
李焱的声音幽幽传来,“爱卿呐,你跟着朕也有了二十年了吧?”长长的走道中将李焱的声音拖得格外多了一分森冷。
燕天宏躬身,“是,二十年了。”
李焱继续朝里面走去。燕天宏知道,通道的尽头是一间小房间,四面都是玄铁浇铸,通常都是用来关押江洋大盗与重刑犯人的。这间房二十年中用上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李焱竟然带他到了这里。这个里面关的到底是何人?
“哼哼哼,真快啊,不知道二十年后爱卿再见到故人,还能不能认出来呢。”
李焱的声音再次冷冷从前方传来。燕天宏突然心中一凉,眼前闪过了赵夫人的面容。他左手握紧,难道说几个月来联系不到丧门的人,他们竟然被李焱抓了么?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李焱的步伐依旧,不疾不徐,可是此刻却每一步都犹如踏在了燕天宏的心上。
李焱将旁边的按钮按下,墙上的玄铁门便缓缓打开。这种门只能从外面打开,一旦被关在里面,纵然你有千般本事,也休想从里面出来。
燕天宏垂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握紧,随着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景象便越发的清楚了。房中除了玄铁门之外,还有一道粗如儿臂的铁栏杆门,栏杆上锁着一把大锁。再里面是三个铁笼子,每个铁笼子中都装着一个人。旁边还空了一个铁笼子。三个人都已经衣衫褴褛血迹斑斑不辨样貌了,看样子吃了不少苦。
李焱将栏杆上的大锁打开,然后推开门对燕天宏道,“进去看看吧。”
燕天宏再次将手握了一下,随着李焱走了进去。
李焱绕着中间的那个铁笼子转了一圈,“哈哈哈,皇后娘娘,您还好么?在这里可还住得舒服?朕今日给你带来了一位故人呢。”
中间的那人抬起头来,燕天宏在看到那人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心彻底的凉了,那个笼子中关的正是前朝皇后、丧门的门主朱蕴倩。
李焱走到燕天宏面前,指着被关在笼子中的三个人,“这几位故人,平南王定然认识他们吧,赵雎的皇后,赵雎的贴身内侍,哦,另一位自然不必再说,朕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李丹国啊。”
李焱转回来对燕天宏道:“平南王仔细去看看吧,看看朕是否是弄错了,当年他们可是爱卿你亲自动手杀死的呢,为何竟然又出现在这天牢中呢?朕,还真想听听爱卿的解释呢。”
燕天宏喉间犹如被人打了一拳,完全说不出话来。李焱冷冷看着燕天宏,“怎么?爱卿不能给朕一个说法么?要不要朕来替爱卿说?说说爱卿是如何阳奉阴违,放走前朝余孽的?”
燕天宏低下了头,“皇上,得饶人处且饶人,您已经得到了江山,就放过她吧,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已。如今皇上的江山已经稳固了,她对您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了啊。”
“是么?没有威胁?那丧门呢?那白子羽呢?朕的好国师啊……哈哈哈,朕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朕的东床快婿竟然会是前朝余孽。”
李焱语声阴冷,“对了,朕已经下令让朕的好国师回京城了啊。这几日就要到了吧,朕要举行祭天大典,好好犒劳犒劳朕的这位忧国忧民的好国师呢。哈哈哈……”
“李焱,你阴谋窃国谋朝篡位丧尽天良,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赵夫人的声音凄厉而绝望。
李焱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回头冷冷对燕天宏道:“爱卿,这另外一个笼子是替爱卿准备的,就委屈你进去待几日吧,等到朕将丧门的人一网打尽之后,朕会放了你的。”
李焱的话音刚落,外面便已经有了数十位蒙面人鱼贯而入,燕天宏再次握紧了双拳,低头进了那个空着的笼中。此时关在另一个笼中的李丹国忽然痛苦的在笼中翻滚起来,口中嗬嗬有声,依稀可辨是:“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李焱顺手抽出了身后一名黑衣人的佩剑,走到关着李丹国的笼子面前,微微叹息了一声,“你早就该想到,与我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语毕一剑刺出,正中李丹国心口,原本还在挣扎着的李丹国,一滴浑浊的老泪顺着脸颊流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拖出去车裂……”李焱丢了手中的剑大步出了牢门对身后的黑衣人道:“好好守着。”
宋妙兰在外面心急如焚,半天过去了,燕天宏还没有出来。她已经走来走去不知道多少遍了。
李焱的身影出现在了天牢门口,宋妙兰快步走过去跪在李焱面前,“皇上,王爷呢?”
“刘青,送王妃进去陪着王爷吧。”李焱挥挥手,刘青领命,宋妙兰莫名跟着刘青往里面走去。
及至看到被关住的燕天宏,宋妙兰回头厉声道:“皇上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查出来丧门的事情,便不会为难王爷的么?”
刘青阴冷一笑,“此一时彼一时,等到白子羽伏诛,皇上自然会放了王爷。雪鹰你就在这里安心陪着王爷吧。”
刘青冷笑着离开,燕天宏看着宋妙兰,眸中有了一滴泪水,“夫人,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王爷,我是为了燕家啊.只要皇上除去了丧门,便会将揽月还给我们了,我们一家四口便可以开开心心生活在一起了。”宋妙兰握着燕天宏的手语声哽咽。
“我早知道皇上派了人在我身边,只是我从未怀疑过你.甚至因为许多的事情不想让你受牵连,所以便刻意隐瞒你,只是没想到啊……如今只希望燕儿不要受我牵连才好……”
刘青从牢中走出疾步走过去扶着李焱上了马车,李焱咳嗽了一声道:“将消息封住了,不能泄露出去。就连太子那边都不能透出风声。这次绝对不能出一点纰漏!”
宝相寺内香火袅绕,四周诵经的声音让这百年古刹一派祥和。慈恩大师在禅房内闭目坐禅。
一个小沙弥推门进来恭恭敬敬合十道:“主持大师,知返林里那位女施主又在哭闹了。”
慈恩随着小沙弥走进了宝相寺的后山,知返林中有一间茅屋,屋内远远传来女子的呵斥声,“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囚禁本公主,我告诉你们,你们再不放了我,本公主让我父皇来将你们全部都杀了,一个不留……”
慈恩摇头念佛,几个月来日日都会这样闹上一场。
“阿弥陀佛,由她去吧,切记不可伤了她。”
慈恩摇头朝着知返林内走去,穿过密林便到了一处山谷,慈恩来到谷口处静坐了一个时辰,然后起身,抬头望天,今日依旧没有人来。慈恩宣了一句佛号离去了。
已经两个月的时间了,慈恩每日都会来到此处静坐。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将那名女子带走的人。可是,自从两个月前,那人便再也没有在谷口出现过了。
慈恩再次回到知返林的茅屋前,那名女子依旧在哭闹不止,三个月来日日如此。门外站着两名守门的寺僧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任那名女子哭闹。
慈恩口宣佛号大步离去。
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棋子
邺城外两百里处,燕瀛泽一众人遥遥而来前面出现了一队官兵。
“这是御林军啊?”白子羽看着前方的官兵,“御林军出城做什么?”
燕瀛泽与白子羽继续往前走。走近才看到,领头的人竟然是李玉宵。
“瀛泽,国师,你们可来了,我奉父皇的命令在此迎接你们呢。”李玉宵在马儿上笑得十分温和,“父皇说了,让你们先进宫,要与你们商议明日的祭天大典呢。瀛泽就暂时不回王府了。”
燕瀛泽跳下了马,将马儿交给旁边的侍卫,“明日祭天?你皇帝老爹圣旨为何没说?”
“嗯,钦天监前些时候择的日子,下旨之时日子还没定出来呢。”李玉宵率先上了前面的一辆马车。白子羽躬身道:“太子殿下,离京前皇上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能否稍稍等一等?”
“国师,父皇说了让国师与瀛泽直接进宫,你就先进宫吧,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等国师帮忙将祭天大典落实了再去也不迟,父皇不会怪罪的。再说,玉衡到现在也还没有找到,父皇的心情一直不好,国师去安慰安慰父皇吧。”李玉宵的语气有些黯淡。
听到李玉衡的名字,白子羽脸色掠过一丝愧疚,跟着低头上了后面的马车。燕瀛泽看着白子羽的神色道:“别担心了。”
白子羽点头,过了片刻低声道:“母亲这么久没给我消息,我本想去看看的。”
“没事的,别担心,已经这样了,就等进宫之后再去吧。估摸着林越他们三人比我们快,等出宫先问他们。”燕瀛泽在离开厍水城前便将林越三人偷偷放走了。
他握住了白子羽的手。白子羽侧了头去,却忽然左眼角跳了一下,心中没来由地忽然有了一丝慌乱。白子羽将怀中的玉佩拿了出来,玉佩碧绿依旧,如一泓春水般躺在白子羽的手心。
燕瀛泽看着玉佩柔声道:“当初不知道这块玉佩对你如此重要,竟然就那么将它拿走了。”
白子羽将玉佩递给燕瀛泽,“拿走也没什么,不过让我有些为难罢了。当初母亲让我将玉佩拿出来,我倒是真不知道去哪里再寻一块一模一样的来呢。”
燕瀛泽握住他的手一笑,“那你便应该告诉你娘,说你将玉佩赠予你的夫君了。然后将我带过去给她看,说不准她一高兴,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本来你都差点被一剑穿心了,若是我还刺激母亲,估计你早就被母亲大卸八块了。”白子羽戳了戳燕瀛泽的心口。
“诶,可惜了,那次在凉州见到她我竟然没有当场下跪请安,真是失策啊失策。”燕瀛泽捉住白子羽点在他心口的手戏谑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白子羽问他。
“王府的紫烟堂挂着故去的王妃的画像,她与你的母亲是双生姐妹。当时我在凉州看到你母亲时就有些怀疑了,只是当时不知道该如何去确认。更何况当时我还不知道你就是丧门的少主。”燕瀛泽压低了声音凑到白子羽的耳畔道。
“我大意了,竟然没想到你如此心细。”白子羽将手中的玉佩放到燕瀛泽的手上,“拿着吧。听母亲说,这块玉佩传了十三代了。”
燕瀛泽将玉佩拿起来一晃一晃,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第一次是定情信物,这回算是嫁妆了吧?”
白子羽看着燕瀛泽笑得一脸得意,有些微微愠怒地扭过了头,最终,嘴角还是挂了一丝浅浅的笑意,“这明明是聘礼才对。”
“哈哈哈。”燕瀛泽轻轻啄了白子羽耳尖一下,“倒插门我也不介意的。”然后如愿看到了白子羽微红的脸色。
白子羽闭了嘴,跟这个无脸猫斗嘴真是从来都没有胜算,他太小看了燕瀛泽脸皮的厚度了,简直刀枪不入。可是每次明知道说不过燕瀛泽,还是每次都上当,白子羽忽然对自己的智商有了些怀疑。果然跟他在一起久了,自己越变越笨了么?
燕瀛泽收起了笑意对白子羽道:“这玉佩那么重要,给我了没关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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