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阳叮叮儿
一阵咳嗽声响起,平南王由朗将孔晨辉搀着出来了。孔晨辉是他的心腹之一,随他征战多年,平南王一直拿他当半个儿子看待的。
平南王在椅子上坐下了,喘息良久才道:“相信,大家都知道了,犬子燕瀛泽将来到厍水城,接替我做你们的主帅。”
齐飞虎道:“王爷,容我老齐说句不好听的话,您这儿子可是声名在外的,打战不是儿戏,世子殿下若是没有那个本事,还是不要来送死的好。若是他不能带着大伙儿抗敌,那您可别怪咱老齐不顾着您的面子了。”
岑年达也道:“王爷,王爷膝下爱子,还是莫要有些闪失的好。”
平南王摆了摆手道:“众位的担心本王理解,这样吧,本王如今还是主帅,我准你们一件事情,只要不妨碍到两军交战,只要不违反军纪,你们可以使出浑身解数,去考验,试探,甚至是刁难本王的儿子。其实,本王倒也想看看,本王的儿子到底有几斤几两,若他不是个可用之才,连你们这关都过不了,那么不需要你们提出来,本王便会亲自把他捆到圣上面前请罪,罢了他的官职。”
齐飞虎一听乐了:“就这么办,王爷放心,老齐定当给王爷,给全军将士考验出一个合格的主帅出来。”话说完了朝着孔晨辉一看,孔晨辉嘴角噙着一抹奇怪的笑意,齐飞虎突然莫名的觉得头皮有点发麻,他那笑意似乎意思是:你们在玩火。
不过,这个意思是在许久之后他才明白的。
等齐飞虎三人出去了后,孔晨辉道:“难道王爷真的不相信世子殿下么?”
燕天宏道:“燕儿毕竟年纪尚幼,且先不说他到底才能如何,单单是年少风光,便让不少人眼红了。更何况他身上寸功未建,便做了主帅,这些人都是常年征战,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哪个拉出来不比他要有说服力。如何肯服他?”
连日的急行军,眼见着离厍水城只有两百里的行程了,夜间,燕瀛泽命令士兵全体停下来了,棒槌不解问道:“殿下何故?”
燕瀛泽趴在桌子上,手中握着碧玉箫一摇一摇的道:“棒槌,你说,若是你,在边关打了几十年的战,忽的有一天,一个一事无成的黄毛小子出现在你面前,而且还得管着你。你,会服么?”
棒槌擦着那柄丑剑道:“服么,肯定不会服的。我会把他打得服我。”
“那你猜一猜,明日里本世子会遇到什么情况?”燕瀛泽手中的碧箫在指尖潇洒的划过了一个弧度问道。
棒槌摇头,燕瀛泽扬了唇角,这个事情,似乎有点意思,一边是征战多年的老兵痞,一边是自己一个毛头小子。
棒槌道:“那要不要叫易尘他们过来?”
燕瀛泽摇头:“不必,若是我连这点事情都摆不平,日后可没脸见他们了。再说,李焱可是下了旨的骁风骑不准擅离。”
“那,要不要通知王爷?”
燕瀛泽挑了挑眉:“我的棒槌叔啊,我是燕瀛泽。”
是,他是燕瀛泽,他是恒帝亲封的镇远将军,他没有依靠任何人的资格。
燕瀛泽靠在椅子上沉思了许久,忽然叫过棒槌道:“你去找司马南,给本世子要点东西回来,那个老小子要是不给,你就抢,反正他也打不过你。”
江湖神偷司马南此刻正在河间府一家有钱人的屋脊上喝酒,无端感觉鼻子发痒,响亮的打了个喷嚏,然后如愿的惊起了一串犬吠!!
厍水河的下游有一个小镇叫做莫罗镇,前临着厍水河下游,背靠着北狄的朱驰山,易守难攻,于是这里理所应当的被当做了北狄军队的粮草基地,留守着北狄的五万铁骑。
鬼七率着两万兵马星夜兼程,终于在六天内赶到了莫罗镇。
大地春回,纵然是边塞苦寒之地,阳春四月亦有了些许的春意,朱驰山上已经隐约可见新绿,鬼七从山头往下眺望,城中防守严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鬼七盯了良久,心中有了计较。
两万人马整齐的伏在厍水下游的一个峡谷中,鬼七从山上下来后调了两千人带着火箭火油上山,那两千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弓弩手,剩下的人原地待命,等到镇中慌乱之时再攻城。
入夜后的山中很是寒冷,众人伏着约莫到二更天的时候,鬼七下令了,两千人手中的火箭对着城中射去,一时火光漫天,城中哭号慌乱声渐闻,鬼七看着大概差不多了,便命令侍卫朝着天上射了一支火箭。底下众将士见到信号,对着莫罗镇攻了去。
一场战争持续到四更时分,四周天幕沉沉,这是黎明来临前的黑暗,鬼七趁着这个时候发令,让众将士退回到原来的峡谷处守着,此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易守难攻,是个安营扎寨的好地方。
鬼七命令士兵们抓紧时间填补食物然后休息。在天亮后,紧接着发动下一轮攻击,城中的北狄将士都还在忙着救火,根本没有想到丰国士兵会再一次发动攻击。等到北狄军集合完毕准备出城迎敌的时候,鬼七却命令士兵罢战后退,再次回到了峡谷中。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鬼七看着休息的差不多的士兵,又命令他们发动了一轮攻城,这次还是如此,等到北狄士兵准备迎敌便又退了回去,再休息了一个时辰,鬼七令旗一挥道:“全力攻城。”
北狄士兵没有料到这次是真的攻城,以为又是糊弄他们的,却不曾想这次的丰军似疯了般攻向了城门。狄军急忙调军迎战,仓促间五万兵马难以齐聚,慌慌忙忙的出了城。
鬼七见到阵势可以了,挥动令旗让朱驰山的两千丰军再一次发动了火箭阵,一波箭雨再一次闹得莫罗镇鸡犬不宁。这边狄军又慌忙回头救火,如此反复一天下来,北狄军队已经人困马乏,死死的据守城门,任凭怎么攻打都不出城迎战,躲在莫罗镇做了缩头乌龟。粮草是兵马的保证,他们纵有九条命也难以担当丢失粮草的重罪。
鬼七命令士兵好生整顿休息,到了下半夜再次全力发动攻击,这边北狄军的主帅见到情况复杂,便一封加急战报,送往了厍水城外的北狄军营中。鬼七居高临下的看着一骑从莫罗镇中势如破竹般的跑出,嘴角挂了一丝笑意,他成功了。
对着那一骑远去的方向,鬼七自语道:“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鬼七留下了两千弓弩手继续隔几个时辰往城中放一回火箭。然后再换一个地方。朱驰山地方宽广,两千人马彻底的把莫罗镇闹了个鸡犬不宁。而他则带着剩下的一万八千人赶去雄鸡关。
大丰十九年四月十一午时,厍水城中,孔晨辉点了四万兵马,想着三天前他收到的燕瀛泽的信,笑了笑摇摇头跨上了战马,信中只叫他于四月十二带齐四万精兵伏在雄鸡关。等着钓大鱼。
明日里便是四月十二了。
燕天宏看了信亦是什么都没有说,直接给了他兵符,让他调派人马,这四万人马都是城中将士中出类拔萃的。而齐飞虎他们,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情,老王爷也没有告诉他们,此刻他们看到孔晨辉带着兵马出城,均是十分震惊,齐齐开口询问,老王爷深沉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前晚齐飞虎手下探子来报,世子殿下的兵马停在了两百里开外的地方安营扎寨了,齐飞虎对着岑年达道:“看吧,咱没有说错吧,这世子殿下果然是个草包,定然是被北狄军队吓傻了,不敢到前线来了吧,躲在了城外。”
岑年达摇了摇头道:“世子殿下好歹也是平南王的儿子,不至于如此不济吧?”
燕瀛泽的八万大军休息了一晚,士兵都好好补给了一下体力,连日急行军的疲惫一扫而空。
棒槌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个黑色的箱子,燕瀛泽打开看了看,顿时眉开眼笑道:“棒槌,你是把司马南那个老小子的全部家当都给抢来了吧?”
此时的司马南正在自家宅子中呼天抢地,黑火、药和烟雾弹被棒槌全部洗劫一空,不用问也知道这个黑面神是受了燕瀛泽的指使来打秋风的。
黎明时分燕瀛泽下令拔营,大半日的行程,不紧不慢的赶到了厍水城外,此时天已黄昏,边塞的残阳如血,燕瀛泽跨在战马上,望着厍水城的城门叹了口气,这个修罗场,他终于来了。
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草包就要有个草包的样子
城头山的守城士兵见到底下浩浩荡荡来了大队兵马,以为是北狄军队又来攻城了,连忙吹动号角。齐飞虎听到角声,急急忙忙的跑上城楼,远远的望过去,八万人马踏出的烟尘有些眯眼,待仔细看过,为首的白马上懒懒散散的坐着一个紫袍银.枪的俊美少年,身后的军旗上赫然映着一个燕字。
他知道了,这是世子殿下燕瀛泽,皇帝封的镇远将军,他的顶头上司。不过他还是觉得奇怪,这个人不是在两百里外安营了吗?怎还真敢跑来送死?
燕瀛泽看到了城头上的齐飞虎,齐飞虎也看到了战马上的燕瀛泽,棒槌在底下对着方才吹响号角的守城士兵唤道:“小兵哥,麻烦通报一声,就说镇远将军的驰援兵马到了,请你们开一下城门。”
那个小兵犹豫着看向了齐飞虎,齐飞虎道:“告诉他,不能开门,怕敌军偷袭。”
那个小兵道:“这位大人,我们齐大人说了,不能开门,怕北狄军队趁着你们入城之际偷袭。”
棒槌听了小兵的回答,又道:“那可以麻烦这位小兵哥帮忙把平南王爷叫出来么?”
齐飞虎又道:“告诉他,王爷正在养病。”
那个小兵犹豫了,这个齐大人明摆着就是刁难人,说吧,城下的人是皇上亲封的镇远大将军,要待不说吧,面前这个齐爷更加不是吃素的。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左右是一死,还是等等再死吧,于是对着城下的棒槌喊道:“不好意思,我们大人说了,平南王伤重未愈,此刻正在养病,不方便出来。”
燕瀛泽听了小兵的回答,盯着城墙上的齐飞虎,眉头挑了挑,把他眼中那一抹不屑尽收了眼底,朗声道:“请问你可是这城中主将齐飞虎齐大人么?”
齐飞虎也没有扭捏,抱拳行礼道:“属下厍水城主将齐飞虎见过世子殿下。”
燕瀛泽心中暗笑:“世子殿下?我是皇帝亲封的镇远大将军,如今身在沙场,好歹也是你的顶头上司。”
此刻齐飞虎却只称他为世子殿下,可见,心中对他这个皇帝封的大将军十分不待见,十分不买账。
燕瀛泽沉默须臾语气不喜不怒,只是慵懒的斜睨着城头上的人道:“请问齐大人,本将军手中这大批人马不能进城,那该当如何?”
齐飞虎听了这话,不知怎的,心中居然抖了几下,他甩掉心中莫名的想法一脸为难道:“不是属下不开门啊,只是这属下怕一开城门,北狄军队便趁虚而入,那该如何是好?”
“这样啊?”燕瀛泽低头似在沉思。
齐飞虎又道:“要不,就还是请世子殿下原路返回,到殿下昨日安营扎寨的地方去,等到过几日军情稍稍稳定下来,属下再亲自来迎接世子殿下?亲自给世子殿下赔罪?”
燕瀛泽依旧没有答话,那个小兵见自己传声筒的功效已经发挥完了,连忙跑下城楼,去把世子殿下到了城门口的消息告诉了平南王。
打官腔?燕瀛泽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只是如此一来,怕是耽误了作战?本将军这大批人马可是奉命前来支援的。”
沈昀与岑年达扶着燕天宏步上了城头,燕天宏看到了战马上的燕瀛泽,心头有些感叹不过几个月没见,似乎,燕儿成熟了不少呢。
燕瀛泽抬头,看到了城头上的平南王,几月不见,他的头发似乎白了许多呢。
齐飞虎见到燕天宏过来,躬身行了一礼,把方才的事情汇报了一遍。此时燕天宏早就听小兵说过了,他没有答话,但是,也没有反对齐飞虎的做法,而是坐在了身后士兵为他搬来的一把太师椅上,默默的盯着城下目光迥然。燕瀛泽接受到他的目光,坚毅了眼神,点了点头。
远处马蹄声如若奔雷,北狄军队发动攻击了,黑压压的骑兵倾轧而来。
齐飞虎朗声道:“世子殿下呀,这个,此事还请您见谅,北狄军队又攻过来了,属下更加不能开城门了,您看,要是您害怕的话,就快点回去吧。否则,您就只有力抗北狄了。”
燕瀛泽听了听身后的动静,弯了嘴角:“棒槌,咱们昨晚上可是没有白白的歇着啊?今日里正好舒缓一下筋骨呢、就是不知道鬼七会不会让我失望呢。”
说罢凝了面容气沉丹田对着身后军队道:“全体听令,前队变后队,准备迎敌。”八万训练有素的军队立马变换了阵型。
燕瀛泽端坐于战马上,身后硕大的燕字旗被边塞的风吹得猎猎作响,神情肃然的望着北狄军队。
北狄军队本就以骑兵见长,战马雄骏,燕瀛泽看到了他们整齐有素的排列,高昂的士气,便知道丰军在战场上输得并不冤枉,北狄的骑兵果然不同凡响。
两万箭兵埋伏于城前的壕沟中,很快,冲上来的北狄士兵就被燕瀛泽的两万箭兵逼得退回来一些距离。燕瀛泽见到他们退后,扬起左手银.枪,一马当先的冲向了敌军,一枪便挑下了一名北狄骑兵。身后的士兵没有料到燕瀛泽会如此的英勇,惊呼一声后士气顿涨,都冲向了北狄军队。
箭楼上的拓跋漠盯着燕瀛泽良久,飞扬的紫袍,闪烁的银.枪,瞬间已经有几名北狄骑兵被他挑下了战马。
拓跋漠问道:“他是何人?”
百里晋道:“燕瀛泽,平南王燕天宏的儿子。这次李焱亲封的主帅。”
燕瀛泽?拓跋漠观察了许久道:“不是说他风流浪荡,不学无术么?看来传闻也不尽属实啊。”
百里晋亦是望着燕瀛泽矫健的身姿:“我想,恒帝应该不会老糊涂到派一个草包来带兵打仗吧。”
这时候箭楼上急匆匆的上来一个传令兵,递给了拓跋漠一封信,拓跋漠展开信件急速扫完,黑了面色:“收兵。”
城头上的齐飞虎见到燕瀛泽不退反进,心中有些打鼓了,他虽说想着挤兑一下燕瀛泽,但是现在战场凶险,燕瀛泽的人马明显没有北狄的骑兵多。若是因为自己之故让燕瀛泽丧身战场,只怕不好收场了。思及至此急忙准备下城调兵出去支援,燕天宏知道他心中所想,叫住了他道:“先看看再说吧。”
只是在触及到燕瀛泽垂着的右臂的时候,燕天宏还是不自觉的绷紧了脊背。
齐飞虎觉得怪怪的,这是什么父亲?都不担心自己的儿子的?与传说有些不符啊,不是说王爷忒宠儿子的?也罢,既然王爷都放话了,齐飞虎也就没有下城头,依旧望着战场上。
残阳当空,旌旗蔽日,刀剑耀眼,燕瀛泽的八万军队却愈战愈勇,在北狄的包围圈中撕开了一条口子,战场上的血色将黄土染红,燕瀛泽一袭紫色的战袍尤为显眼,正当齐飞虎看的热血沸腾的时候,号角吹响,战场上的北狄骑兵竟然井然有序的撤回了。
“这,这,他奶奶个西瓜的,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情?”齐飞虎咽了一口唾沫问道。
燕天宏见到北狄撤兵了,紧绷的背才逐渐放松下来,缓缓的靠向了身后的椅背,沈昀与岑年达亦是不解的望着燕天宏。
燕天宏摇了摇头:“本王也不知道。”
燕瀛泽看着北狄慌忙的撤退了,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对着棒槌道:“怎样?”沉默寡言的棒槌居然勾了一下嘴角,给了燕瀛泽一个赞赏的笑意。
燕瀛泽左手扬起手中的银.枪:“收兵。”
齐飞虎的脸色有些奇怪,自打燕瀛泽坐在大堂上开始,他便没有拿正眼瞧过这位顶头上司,为什么呢,因为他老是偷偷的瞄着燕瀛泽,等燕瀛泽一转头看向他,他立马收了目光。
齐飞虎心中有些忐忑,也说不好是什么感觉,这个懒懒散散的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的少年,眉眼间都是无所谓与邪魅,一副风流浪荡样痞子样,还是方才浴血杀敌的那个人么?
又瞟了燕瀛泽一眼,看着他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齐飞虎心道:看着个样子便知道是个草包了,方才,肯定是他凑巧撞大运了。否则,哪里会有如此好的运气?八万人可以从北地铁骑中抽身而退?
燕瀛泽心中好笑,知道齐飞虎是在揣测自己,索性干脆无视他,两眼盯着手中的玉箫,任他看个够。岑年达看着齐飞虎的样子,憋了一肚子的笑意。燕瀛泽身后的棒槌似一尊罗汉般伫立着。
这时候平南王燕天宏来了,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自从燕瀛泽进城中来安顿士兵,忙这个那个的,过去快个把时辰了还没有见过平南王,沈昀在他身后半尺左右,朝着燕瀛泽见礼道:“军师沈昀,见过将军。”
燕瀛泽笑了:“总算有个明事理的了。”又对燕天宏道:“燕老头,你这都是些什么下属啊?”语气十分的不屑。
平南王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意:“燕儿啊,别管他们,快些过来,这是为父特意去厨房为你煮的粥,快些尝尝?”齐飞虎三人傻了眼,这个,这个人还是那个南征北战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平南王么?
燕瀛泽撇了撇嘴一脸哀怨道:“燕老头,我不远千里而来,你就给我吃这个?这都什么东西啊?”
说归说,还是接过平南王手中的粥吃了起来,刚出锅的粥冒着丝丝的热气,就那么氤氲了燕瀛泽的双眼。
一碗粥下肚的燕瀛泽满足的叹了一口气,躺倒在太师椅上就那么睡过去了,燕天宏眼中露出慈祥的笑意,解下披风盖在了他的身上。示意大堂的众人都退下去了。
齐飞虎三人见到燕天宏如此宠着世子殿下,都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怎么说呢,就是听着别人说平南王怜子宠子是一说,但是亲眼见到,绝对的让人有些接受不了,特别是平南王还是个铁汉。
只有棒槌已经见怪不怪了。
传闻平南王燕天宏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平南王就怕一件事,怕自家的儿子发脾气。
据传说,有一次燕瀛泽生气,砸了平南王最爱的麒麟镇纸,那件物品还是皇上钦赐的,结果燕天宏愣是一声没吭,还反倒花钱把全邺城的镇纸都收了回来让世子殿下砸着玩儿。
在棒槌的眼里,若是有哪天燕天宏不对燕瀛泽那么好了,才奇怪呢。
燕瀛泽一觉睡醒已经是天光大亮了,动了动在太师椅上搁得有些发麻的手脚,起身了。平南王燕天宏此时正伏在太师椅的扶手上睡着,燕瀛泽看着燕天宏又增多了的白发,拿过椅子上的披风盖在了他的身上。心中叹了口气。
燕天宏被惊醒了,看到燕瀛泽站起来立马道:“燕儿你醒了?可休息好了?手臂上的伤可有好些?”
“燕老头,你怎知道我受伤了?”燕瀛泽吃惊,他自以为已经把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了。
“安王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你不必管我是如何知道的,你好好养着,既然皇上逼你踏出了这一步,你便没有回头路了,不管如何,只要你好好活着便好,离蛊的事情,我们慢慢再想办法,只要你好好的带兵打仗,我想,他还是不会自掘墙角的。”
门口,燕瀛泽看着平南王在朝阳下微微发白的鬓角道:“好了,燕老头,生死有命,我无所谓的。”然后慢慢扶着燕天宏边往外走边道:“不是说你平南王是个悍将的么?怎还被伤得如此狼狈的?我瞧不起你了哈,你还是回家遛鸟去吧。现在,有我,一切都由我来承担。”
燕瀛泽挑着眉毛,一贯放荡的语气,却让平南王更加生出了几分疼惜与歉疚。
如果他不姓燕……
没有如果!
燕天宏拍了拍燕瀛泽扶着他的手,眼中有说不出的慈爱与愧疚。知子莫若父,他又如何不知道,燕瀛泽踏上这血雨腥风的战场,全是因为自己。
“王爷,我回来了。”孔晨辉批着一身朝阳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鬼七。
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出人意料的草包
孔晨辉盯着燕瀛泽,燕瀛泽亦是走到了他的面前,四周忽的充满了危险的气息,鬼七很自觉的退后了一段距离。
孔晨辉猛然挥拳直捣燕瀛泽面门,燕瀛泽倏地后退一步,拧腰翻身,一个侧踢便朝着孔晨辉后背招呼。孔晨辉急速转身下腰躲过一击,变拳为掌劈向燕瀛泽,却不想燕瀛泽这招是虚的,等孔晨辉后仰之时,燕瀛泽已经从他身上掠过,左手使出擒拿手,扣了孔晨辉右手的脉门。孔晨辉左手虚幻,直抵燕瀛泽双眼而去,燕瀛泽放开了他的右手,退后了三步。
两人对视良久,都笑了起来,孔晨辉道:“承让。”
燕瀛泽笑道:“我知道你没尽全力的,晨辉是真汉子,不欺负我这断臂残废。”
孔晨辉扶着燕瀛泽的右臂左右稍稍晃动了几下问道:“如今感觉如何了?”
“还好,御医说好好休养会没事的。”顿了顿燕瀛泽又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道:“唉,枉费我还苦苦的瞒着你们啊,搞了半天你们什么都知道。”
孔晨辉检视了一下燕瀛泽的手臂,确认无恙后,往后退一步,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道:“骁骑朗将孔晨辉,参见镇远将军。”声音大到可以传出很远。
燕瀛泽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孔晨辉是在帮他树立威信。门外那些士兵可不是吃素的,孔晨辉如此一来,只是为了告诉门外的士兵,他,是镇远将军。
鬼七见到他们寒暄完了,过来见礼:“鬼七见过王爷。”燕天宏早就看到了旁边的鬼七,此刻起身还礼道:“鬼统领,许久不见。”
燕瀛泽眼里有探究,盯着鬼七看,孔晨辉也盯着鬼七,鬼七对燕瀛泽低声道:“重新认识一下,在下鬼七,是皇上的暗卫统领。不过,现在是你的监军。”
暗卫,燕瀛泽也耳闻过,专为皇帝收集情报,专为皇帝搞刺杀的专业团伙。不过基本上没有几个人见过,原来他便是这股神奇力量的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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