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阳叮叮儿
燕瀛泽摸了摸下巴:“这么老实就招供了你的身份,不怕我泄露出去了?”
鬼七不理燕瀛泽嘲讽的话,反问道:“你会么?”
燕瀛泽答得干脆:“会,你的人头可值不少钱呢。!”然后又像是忽然想起来了问道:“皇帝老儿派暗卫收拾我的时候,你有没有参与?老实交代。”
鬼七摇了摇头道:“这个真没有,不过泄露世子的行踪,倒是有过那么一两次。”
“你所说的一两次是把我的行踪透露给敌国,还是透露给山贼,或者是那些闲的无事想要我命的杀手?”燕瀛泽一边揉手一边逼近。
鬼七倒是没有躲开,只是行了个礼道:“请世子见谅,属下也只是食君之禄。”
“好了,燕儿,别闹了。”燕天宏对燕瀛泽道。
燕瀛泽倒是明白,鬼七不管做什么,的确都是出于李焱的授意。
燕瀛泽转向孔晨辉问道:“如何?”
孔晨辉笑道:“这么铤而走险的事情也只有你能干出来,还好,有监军大人帮助,杀敌五千,自伤一千五,无一人殁。至于他们伤了多少人,就不知道了,初略估计,约莫怎么也得八千人吧。”
燕瀛泽听完孔晨辉的汇报,对着鬼七与孔晨辉很郑重的施了一礼道:“多谢。”
是的,多谢,多谢他们的信任,让他可以实施这个铤而走险的计划,小小的创伤了一下北狄的军队。
厍水城中的人不可能调出许多,四万人已经是极限了,可是面对的却是北狄的五万铁骑,胜算本来就不大。他一个初出茅庐的黄口小儿,面对的却是北狄战神。
这次侥幸,多亏了孔晨辉充分利用了“快刀斩乱麻”这句话,速战速决,又有鬼七的帮助,给敌军摆了个乌龙的攻城夺粮事件,这次行动才会成功。
想到这里,燕瀛泽也长舒了一口气,若是这中间有一环失败了,那么这次损失的就不止几万人的性命了,恐怕整个丰国都会被自己葬送了。
至于日后,啧,举步维艰呐!
鬼七掏出怀中的圣旨对着平南王道:“王爷接旨吧。”燕天宏走过了按住了鬼七打开圣旨的手道:“鬼统领,可否晚些时日宣旨?。”
燕天宏望向了燕瀛泽,眼中是浓浓的慈爱与说不尽的担忧,还有隐隐的期盼。
鬼七收了圣旨,他也说不好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者是因为燕天宏的怜子之情,或者是,他也在与燕天宏一般,也在期待着什么。
帐中的齐飞虎抄着手转圈,孔晨辉回来了,他很好奇孔郎将调兵干嘛去了,但是他直接进内堂见平南王去了。
岑年达进来道:“大哥,你知道昨日北狄军队为什么突然退兵了么?”
“为了什么?”齐飞虎一副洗耳恭听状,显然对这件事情表示了相当大的好奇心。本来这件事情就困在他的脑海中,他也想搞清楚,是什么原因让那个草包世子捡了个大便宜来的。
岑年达想了想问道:“大哥,你先说一下,你是怎么看镇远将军的?”
“镇远将军?哦,就是那个草包世子?今日里你也看见了,啊,就一浪荡公子哥呗。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他昨日居然敢上战场。”齐飞虎道。
岑年达又道:“监军大人奉了镇远将军的命令,领了两万精兵在莫罗镇大闹了几场,烧了敌军粮草库。昨日里孔郎将点了四万精兵,伏在雄鸡关,与监军配合,杀了北狄军一个措手不及。据说北狄的五万铁骑,差不多损伤一半。而我们,只伤了一千五百人。”
齐飞虎一听这个,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问道:“真的假的?你如何得知的?”
岑年达道:“方才孔郎将回来了,我便去了军中一趟,听昨日跟着出城的千夫长说的。”
齐飞虎搓着手道:“如此那就太好了,咱这几日可憋屈死了,如今孔郎将可算是替我们出了一口气。”
岑年达道:“大哥,你是不是没有听到重点?我说的是,孔郎将奉的是镇远将军的命。如此一想,监军本就是随大军一起的,他去莫罗镇,定然也是奉了将军的命令。”
齐飞虎高兴劲儿已过,听岑年达如此一说,牛眼睁得老大:“他奶奶个西瓜的,那个浪荡子?他?你是说此事是他筹谋的?你看他那个样子是个运筹帷幄的主儿?不可能。”
岑年达道:“你还别不信,我只是觉得吧,你上次说的要考验他或者是刁难他的事情,是不是就算了?”
“老岑,不是我说你,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先莫说他没那个本事,纵然他真的天降奇才,难道还不许咱试探试探?咱这是在为百姓,若是这个所谓的镇远将军是个草包,置百姓与不顾,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话,咱也对不起百姓不是?”
齐飞虎一巴掌拍在岑年达肩上,一席话说得算是冠冕堂皇了。
岑年达心下还是有些犹豫,他知道,齐飞虎有一部分原因是觉得燕瀛泽没有军功在身,凭着其父,当上了这个镇远将军,他心中有些不忿,平心而论,自己不也是如此想法?
正好此时军师沈昀撩了门帘进来,齐飞虎道:“军师,你来的正好,给老岑讲讲,咱为何要考验那个草包世子。”
沈昀摸着下颚长须道:“大人,我也建议,你还是算了吧,这个镇远将军,似乎有些意思。”
沈昀脑中晃过燕瀛泽枪挑北狄军的情景,又道:“而且,你也看到了他并不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况且,方才,我问过了孔郎将,他讲了事情的起末,这个世子殿下,恐怕没有传说的那么不堪。”
齐飞虎听到沈昀也是如此说,气的大手一挥道:“你们文人就是啰嗦,好了,此事你们不要管了,咱自己来。”
北狄的总帐中,落针可闻。拓跋漠的脸色非常的难看,这次的损失之大,他气的肝颤。参将淳于夺跪在地下,腰酸背痛。
当淳于夺饶了百里路与半夜赶到莫罗镇的时候,只余镇中灯火通明,守城的士兵全体出动,四下巡逻,就是一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可是淳于夺领兵进城,等待良久,都没有什么可疑的动静。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也没有见到敌人攻城。
淳于夺心中奇怪,亲自带了士兵到朱驰山上去搜索,却连头发丝都没有找到一根,望着寂静的朱驰山,淳于夺无力的丢了手中的兵器,连着被偷袭的事情一想,他知道他落到了一个圈套中了。
于是连忙下山朝着厍水城方向的北狄军营中赶去。
等他汇报完了士兵伤亡情况与粮食受损情况后,拓跋漠便黑着脸,一直没有说话,淳于夺亦是不敢起来,一直跪着。
百里晋扶起淳于夺:“淳于参将起来吧,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
拓跋漠看了一眼百里晋,终是挥了挥手道:“起来吧。阿晋,这件事情,你如何看?”
百里晋道:“很明显,这件事情的筹谋者不是燕天宏,偷袭莫罗镇的人恐怕是从这次燕瀛泽带的兵中抽调的。”
拓跋漠又问道:“那,关于燕瀛泽,你怎么看?”
百里晋沉思良久,抬头道:“这个人,丰国帝都中的传闻无非是,借着其父狐假虎威,风流浪荡,斗鸡走狗,不思进取。但是就此次来看,恐怕真如大哥你所说的,传闻不尽属实。”
拓跋漠盯着军帐的顶端道:“虎父无犬子,这个燕瀛泽,不可轻视啊。”
拓跋漠是北狄王拓跋庆旭的侄子,他之所以可以久居将军职位,不是因为他有叔叔撑腰,而是他是北狄国当之无愧的战神,从他出征之日起,便没有在任何人手中失败过。
纵然是燕天宏,亦是不敢轻视这位北狄战神。
可是这位传说中的战神,此次却因为轻敌而损失了北狄的一万多精锐骑兵,或者不是他轻敌,只是燕瀛泽似乎比较懂得未雨绸缪罢了。
梅苑中的白子羽捏着一封密函,嘴角扬起了浅笑:“这个世子殿下,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呢。”
白泉在旁嗤道:“我只觉得他脸皮厚的让人大吃一惊。”
白子羽看罢了手中的信,微风撩起墨发,氤氲了斑驳的叶香。白泉端了一杯茶放到了桌子上,五月的梅树已经绿荫萦绕了,阳光打在枝桠间,细碎而斑驳。白子羽就在这片斑驳中,沉默静坐。
似乎,太安静了些!连琴声都填补不了的安静。
白子羽摇头,这个燕瀛泽,不过几月,便让他习惯了喧闹。日后,可如何是好……
本身宁静的梅苑中,却因为刘青的到来打破了。刘青带来了恒帝的口谕:宣国师进宫。
宫中的气氛很是紧张,宫人都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白子羽来到了上书房,映入眼帘的便是恒帝冷着的一张脸。
白子羽正准备见礼,李焱见到白子羽连忙道:“国师快快过来与朕参详参详。”
白子羽拿过恒帝手中的密报,原来薛龙城中原本安王手下的三十万兵马,首先因为有赤黍国王子完颜彧的介入,压下了他们的蠢蠢欲动。后来因为前线战事紧急,抽调了十万上前线,剩下的二十万便依旧驻扎在薛龙城中。
本来随着安王的事件渐渐平息下来,恒帝把将士分批下划,切割成小块,分散到各个军营中。
却不曾想着,三日之前,薛龙城中的骑兵校尉苏青居然煽动兵变,让士兵起了内讧,带了十万人连夜突营,逃走了。
而逃走的方向正是此前发生暴乱的凉州。
白子羽抿着唇没有出声,细细的看完了手中的密报,眉头微皱。
恒帝正准备问话,门外传来了刘青的声音:“皇上,户部侍郎陈奎陈大人回来了。”
恒帝道:“宣他进来。”
陈奎一袭青色官袍,风尘仆仆,脸上还冒着疲色,进来三跪九叩之后,陈奎起身道:“臣,有辱使命。纵然把赋税再加了三成,军粮依旧差很多。去年多地旱灾,粮食本就欠收,如今更是青黄不接之时。增加赋税让百姓很不满,此事甚是为难。”说罢偷偷瞅了瞅恒帝的脸色。
“收上来的粮食可供多久?”恒帝问道。
“最多三月。”陈奎答得有些战战兢兢。
恒帝面向白子羽问道:“国师可有何好办法?”
白子羽沉吟片刻答道:“皇上,若是强行增加赋税,只怕百姓迟早会引起事端,子羽觉得,富人皇亲国戚,是否更该与家国共兴衰。”
恒帝摸着胡须想了片刻点头道:“就照国师说的办,陈奎,你传朕口谕,从各地富人中间征粮,征军饷,若是贡献突出的,封官进爵。若有不愿意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奎应了,但是也犯难了,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到底是个什么尺度,还有待揣摩。
但是白子羽的这个方法,也确实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所以陈奎很感激的望了白子羽一眼。
恒帝又道:“还有,速速把军粮运往前线,你亲自押送,不要出任何纰漏。”陈奎知道,这是要把自己掰成两半用了。
陈奎出去后,兵部尚书萧硕与内阁首辅徐天正进来了,为的自然是薛龙城的叛军一事。
御书房中的气氛十分的严肃,皇帝沉着面,底下三人便谁都没有开口,白子羽手中还是握着方才恒帝递给他的密报,徐天正伸手过来拿到眼前看了一眼,再瞄了一眼面色不愉的恒帝。
恒帝声音透着疲倦道:“众位爱卿,可有良策?”
萧硕躬身:“臣认为还是派兵围剿,现在趁着叛军还不成气候之时,早日斩草除根方好。若是义军与叛军合二为一,那就不好办了。”
白子羽问道:“萧大人,你们可有查出此次凉州的义军头领朱河到底是何许人?”
萧硕道:“未曾,此人十分神秘,义军本身就不到两万人,能够在凉州闹得鸡飞狗跳而不被抓到,实属诡异。我细细查过,但是得到的信息都十分模糊。”
徐天正此时道:“皇上,臣一介文人,不懂用兵之道,但是臣有个想法,派兵围剿是必然的,能不能,干脆等到两股力量汇集到一起了再实行围剿计划?来个一网打尽。”
萧硕道:“首辅大人这步棋太险了,若是两股力量拧成一股绳,到时候力量倍增,可如何是好?国师,你说呢?”
白子羽在旁静默,并没发表任何的意见,恒帝于是亦问道:“国师如何看这件事情?”
白子羽摇头:“这件事情,臣倒是同意首辅大人的说法,但是,尚书大人的意见也很重要,臣认为,中和一下吧,剿,两边都要剿,但是由两队人马去围剿,分散合围。此战力求速战速决,军需本就不够,与北狄的战事不能在军需上出任何的纰漏。否则,恐会生变。”
萧硕听完后连连点头道:“皇上,臣也认为此举可行。”
恒帝看向徐天正,徐天正亦道可行,只是在推举人的时候犯了难,最终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由萧硕亲自带兵,兵分两路,分击合围。
恒帝想了想对白子羽道:“国师也是凉州人吧?不知道国师对凉州的地形熟悉与否。”
白子羽回道:“正是,不过,臣在凉州只待到八岁,臣的父母亡故后便离开凉州了。只是每年会回乡祭祖。地形臣并不熟悉。”
恒帝点头道:“朕本想着国师与萧大人同去剿匪,既是如此,那便算了,国师便还是留在朕的身边吧,前线战况紧急,朕也好随时与国师探讨一下。”
到所有的人都告退后,恒帝拍了拍手,片刻后,身后便立了四个黑衣人,恒帝沉声道:“加紧查出凉州义军的首领到底是谁。”四人领命隐去了。
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英雄本色
燕瀛泽在厍水城中似乎呆得甚是舒服,每日里除了饮马巡营之外,最多的便是爬山与逛街,而且逛的还是青楼。
齐飞虎对此甚是不满,甚至当众跳脚骂燕瀛泽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燕瀛泽也只是一笑,照旧。
这一日齐飞虎终于看不下去了,一大早便在房门口堵了燕瀛泽皮笑肉不笑道:“世子殿下,士兵今日操练,老齐斗胆,请世子殿下去指导指导那群不成器的崽子们。”
燕瀛泽愣了下,摸了摸下巴道了声好,便跟着齐飞虎去了校场。
孔晨辉与鬼七都有些懵了,这燕瀛泽这么听话这唱的是哪出?
燕瀛泽到了校场后,一顿拳打脚踢,把齐飞虎派出来的人揍了个七七八八,那些人本身还想着燕瀛泽孤身一人,又风流纨绔,定然是个软柿子。
可是当他们在燕瀛泽的拳打脚踢下躺在地下哀嚎时,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作孽。燕瀛泽下手绝不留情,他们本欲下黑手,又惧怕于他的身份。如此一来便失了先机,被揍了个乱七八糟。
收拾完了一干人后,燕瀛泽拍了拍双手,送给了齐飞虎一个意气风发的笑容,撩起衣袍便跑了,直奔青,楼而去,吃酒喝茶直到下午方才回来。
说来也奇怪,北狄自从半个月前发起了两次小规模的攻击之后,就销声匿迹了,安安静静的呆在营中。燕瀛泽亦是不出兵,安安静静的呆在厍水城中爬着山,逛着青楼。
鬼七跟着燕瀛泽爬山逛青楼,逛到第五天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对燕瀛泽道:“将军,属下有义务提醒你,你是镇远将军,你的任务是抗敌,不是逛窑子。”
燕瀛泽不理他,直接上了祁峰山。
五月的边塞,清风习习,天空湛蓝如布绸般,燕瀛泽站在祁峰山顶,倚在一颗树上,碧玉箫在他的唇边流出动人的音符。燕瀛泽心道这山顶景色如此怡人,可惜了子羽却不在。
若是,能想个法子将子羽拐来……
良久,燕瀛泽停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扯过路边的一棵狗尾巴草揉吧揉吧望了望天:“山雨欲来啊!回去吧。”
鬼七跟在身后莫名其妙,这明明是个好天气嘛。原本以为燕瀛泽回去之后还是像以前一样,直接躺倒了睡觉,可是燕瀛泽却让鬼七又体会了一次莫名其妙。
等到鬼七回来的时候,燕瀛泽已经一身戎装,手执银.枪站在城头上了。孔晨辉在旁问道:“右手可以用了吧?”
燕瀛泽挑了挑眉:“不知道,试试?”话音刚落,反手便是一枪,直挑孔晨辉面门,孔晨辉急退一丈堪堪站定,笑道:“劲力十足,看来恢复得不错。”
“那是,否则,怎的对得起小爷我天天被燕老头当猪养呢?”燕瀛泽笑得开怀。勾了孔晨辉的臂膀道:“走吧,下去,商量正事。”
议事堂中,燕天宏,齐飞虎,岑年达,沈昀,孔晨辉,鬼七,都端坐在椅子上,只有燕瀛泽,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斜搁在椅子上躺着。棒槌老神在在的抱剑立在燕瀛泽身后。
齐飞虎显然看不惯这个二世祖,鼻孔中重重的哼了一声,鬼七看了看平南王,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任何的反应,只好清了清嗓子道:“将军,你叫我们过来所为何事?”
燕瀛泽斜了在座的人一眼,收起那副浪荡子表情,从椅子上站起来了。齐飞虎听到鬼七发问,在旁边声如洪钟的答道:“八成世子殿下是来告诉咱们,这厍水城中哪家窑子的姐儿漂亮的。”
燕瀛泽缓步踱到齐飞虎面前:“莫不是齐大人知道,这厍水城中的姑娘哪家最好?”
齐飞虎红了脸。
燕天宏眉毛抖了几抖,轻咳了一声,才问道:“燕儿,今日所议何事?”
燕瀛泽没有回答,问沈昀:“沈军师,你认为北狄铁骑如何?”
沈昀想了想道:“不是我灭自己威风,北狄铁骑确实厉害。否则,也不至于咱们跟他们耗那么久依旧没有结果。”
“嗯。那么齐大人如何认为呢?”燕瀛泽又问齐飞虎,齐飞虎虽然不忿燕瀛泽的做法,但还是认真答道:“咱与军师看法一致。但是,世子殿下如此问,难不成是怕了?”后半句语气明显的有些不屑。
“相信大家的看法都差不多,平南王上次都栽倒他们手中了,可见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可是为什么如此强大的军队,却半个月不发动进攻呢?你们不觉得奇怪?”
燕瀛泽话音刚落,岑年达便道:“难道是因为将军上次坑了他们一次,他们怕了?不应该啊?”
燕瀛泽道:“拓跋漠,北狄战神,十三岁从军,十五岁带兵,二十五年未尝一败,是北狄国当之无愧的守护神。”
众人答道:“这些都知道啊。”
燕瀛泽又道:“拓跋漠,既然是战神,定然十分的自负,上次不过是我取了个巧,让监军与孔郎将坑了他一把,你们想想,若是换做你们,被人坑了,会如何?是不是会找机会讨回来?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一个北狄战神,会不知道么?可是他为什么就发动了两次小规模攻击?”
几人都面面相觑,燕天宏拿眼睛扫了他们一道才说:“燕儿的意思是,北狄军在试探,或者说在等机会。”
“对。”燕瀛泽打了个响指:“老将必然谨慎,没有万分的把握,定然不会贸然出兵,第一次佯攻,我分析,不过是为了试探看士兵的契合度,第二次,是想看看我们的实力。后来停止了,现在半个月都过去了,你们觉得他会如何?”
“狠攻。”众人答。
燕瀛泽又躺倒在了椅子上,回复了那副慵懒的样子:“知道还不快去布兵啊?”众人大惊道:“现在?”
燕瀛泽抱胸道:“也可以等他们打进邺城再说!”
大家起身出去,只有鬼七与燕天宏留下了,齐飞虎边走边回头望,眼中是浓浓的不信任,嘟囔道:“你怎知道他今日会攻城?他是你家亲戚不成?”
燕瀛泽闭了眼睛,索性无视。
鬼七见到他们都走了,问道:“这是你逛青楼想起来的?”
燕瀛泽哂笑:“这就是为什么皇上要让我带兵,而不是你……至于我逛青楼想到的什么,嗯,不告诉你。”
做了个高深莫测状,燕瀛泽出了议事堂,到城头上去了。
孔晨辉递上断云枪问道:“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卜卦了不成?如何知道北狄军今日就一定会攻城?”
燕瀛泽手搭凉棚望着对面的北狄军营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当然是听真话了。”孔晨辉笑骂。
“哦,真话就是,我真的会卜卦。”燕瀛泽说的无比认真,不过眼眸中的笑意出卖了他。
孔晨辉无奈道:“快说,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燕瀛泽盯着北狄军营道:“有一半是猜的,拓跋漠出了名的谨慎,这个不难打听,还有一半,你过来看。”拉过孔晨辉指着北狄军营方向道:“早上我上祁峰山看的时候,他们的帐篷明显的比现在多,可是等我快下山的时候,却明显的少了,也没有拔营的迹象,而且,埋灶的地方也换了,为什么?”
孔晨辉盯了片刻道:“哦,我知道了,这是战前的准备,那,今日岂不是有一场硬战?”
燕瀛泽这次一反常态的没有嬉笑,而是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孔晨辉又道:“原来,你上祁峰山是为了这个,我还以为……”
燕瀛泽打断了他的话道:“怎的,你还以为本世子偷会哪家闺女去了?”
齐飞虎岑年达等人都上了城头,各个甲胄鲜明。燕瀛泽摸着下巴扫视了他们一眼,感觉还是挺满意的,起码看起来不萎靡。不得不说,齐飞虎虽然与自己有些不对盘,管理士兵倒是有一套。
燕瀛泽盯着齐飞虎,齐飞虎看着燕瀛泽,二人就那么两相对视,旁边的人都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最终还是齐飞虎先败下阵来,把目光投向了城下问道:“属下敢问世子殿下,这场战该怎么打?”
燕瀛泽伸了个懒腰道:“先看着吧,若是所料不差,最多还有一个时辰,北狄便该攻城了。”
然后,他做了个让所有的人瞠目结舌的事情:他靠着城墙根坐着,闭上了眼睛,再过片刻,等众人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听到他平缓的呼吸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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