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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阳叮叮儿
大敌当前,这个人,竟然睡着了。
齐飞虎看到燕瀛泽这个样子,把脚跺得山响,可惜,某人却睡得正香,丝毫没有被影响。
将将大半个时辰,城外便隐隐传来轰隆声,北地铁骑果然不负众望的踏着烟尘而来,黄土漫天,北狄军队如潮水般涌过来。孔晨辉正准备叫起燕瀛泽,却发现他已经醒了,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城外渐渐逼近的北狄军。
齐飞虎看着渐渐逼近的军队急问道:“世子殿下,该如何?你快些有个决断,咱老齐好去杀敌啊?”
燕瀛泽觑着眼睛看了看北狄的军队,然后看着齐飞虎道:“齐飞虎听令,本将军命令你为先锋,带领兵马出城迎敌。”
齐飞虎领命往着城下走去,燕瀛泽在他的身后道:“本将军的要求不高,你们只要把他们逼退二十里就好。齐将军,本将军在此静候佳音。”
燕瀛泽在城楼上看着齐飞虎的坐骑出了城,身后是士气高昂的丰国士兵。他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弧度,就那么突兀的想起了白子羽的那曲‘乱世杀’。
他轻喃道:“真是有些想念子羽的琴声了呢。”孔晨辉没有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燕瀛泽笑了,没心没肺:“没什么,说我想杀、人。”
缓步上城头的燕天宏脚下顿了顿,看着这个笑得开怀的儿子,叹了口气,“终是燕家欠了你啊。”
燕瀛泽看到了燕天宏,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走过去从棒槌的手中接过了燕天宏的手臂,扶着他站在了城头,俯瞰着城下的修罗场中。





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情爱如疾
北狄的军队由淳于夺带领,淳于夺心中记着上次被坑的事情,下手分外的狠毒,一把钢刀舞得虎虎生风,齐飞虎远远的看着便觉得不爽,策马奔过来,手中的双鞭便缠上了淳于夺的钢刀,“嘣”的一声脆响,刀鞭相交,砸出了一路火花,双方均是震得虎口发麻。但是依旧交缠相斗,难舍难分。
休息了半个月的丰国士兵亦是一改往日的颓靡,奋勇杀敌,只是很明显的可以看出,丰国士兵在体力上与强悍上还是比不上北狄铁骑。
战斗持续了三个时辰,开始的两个时辰中,丰军还能与北狄军打个平手,到后来的一个时辰中,丰军基本上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齐飞虎还在于淳于夺缠斗,但是明显的齐飞虎已经有些吃力了,孔晨辉看到城下的战况,心里着急起来了,转身往城下走去,准备调兵出去援助。
燕瀛泽却拉住了他道:“再等会儿。”
孔晨辉急道:“再等可就出人命了。”
燕瀛泽没有说话,只是在孔晨辉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又继续盯着城下的战场上了。孔晨辉只好压下心中的急躁,跟着他看着战场上。
齐飞虎与岑年达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已经被大队的北狄骑兵围住了,但是两人还是相当的顽强,并没有让北狄军沾到一点便宜。
鬼七盯着战场上看了许久,见燕瀛泽还没有反应,问道:“我说将军大人,你该不会是要公报私仇吧?”
燕瀛泽盯着战场头都不抬冷冷的回了一句:“小爷要是公报私仇的话,是不是先找个借口宰了你祭旗?”
鬼七咂舌,缩到一旁去了。
一炷香后,齐飞虎与岑年达已经明显的体力不支了,远远的都能看到他手中的双鞭迟钝了不少,但是尚能支撑,四周的士兵一见到先锋被围,都边打边靠拢,一时间,他二人倒还不至于受到伤害。
看着齐飞虎渐缓的招式,燕瀛泽转身下城楼去了,孔晨辉立即跟上,燕瀛泽跨上了白马,领了一百人的小队朝着城门口奔去,孔晨辉眼疾手快的拉住了马缰问道:“你做什么?”
燕瀛泽俊眉微挑道:“救人啊。”
“那也不用你亲自去吧,我去。”孔晨辉道。
燕瀛泽此时却拧了眉严肃道:“我必须去,因为我是镇远将军。”说罢从孔晨辉手中抽过了马缰,策马奔出了城。
孔晨辉愣了愣,笑了,是呢,燕瀛泽不再是那个他们三兄弟宠着疼着的小世子殿下了。他是镇远将军,为将者,智仁信义勇,他怎会放任自己的下属有性命之虞?。
燕瀛泽带领的一百人就犹如一粒水珠投入了汪洋大海中一般,没有激起丝毫的涟漪。城外的厮杀并没有因为燕瀛泽的到来有所缓解,相反,见到燕瀛泽过来,北狄的士兵都有了一丝嗜血的兴奋,他们不会忘记拓跋漠的命令,斩杀敌军主帅者,赏金万两,封千户侯。
淳于夺更是双眼冒火,就是这个黄毛小子,让自己吃了一个闷亏,此时他自己送上门来,岂不是更好,一次性解决了,一了百了。
淳于夺想罢便手中的虎背钢刀又加了几分力气砍向了齐飞虎,齐飞虎此时已经快是强弩之末了,拼着最后一口气撑着,淳于夺此时一刀下去,他如何能挡住?双鞭刚迎上淳于夺的虎背刀,便因为巨大的压力而脱手了。
钢刀就那么顺着他的胸口划下,齐飞虎闭上了眼睛,这一刀下去,自己该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岑年达见到齐飞虎此状,回身已是不及,只是呆呆的看着划下的钢刀。
这时耳边只听燕瀛泽一声大喝道:“趴下。”岑年达立马俯下头趴在了马背上,背后一道劲风而过,“当”的一声,一把北狄士兵的弯刀已经撞上了淳于夺的虎背刀,刀身受到撞击,往左边生生的偏了三寸,斜落的刀锋还是刮伤了齐飞虎的左臂。
齐飞虎利落的一个翻身,跳到了岑年达旁边空着的马背上。燕瀛泽见到齐飞虎脱险了,纵马向前银.枪一送,便罩住了淳于夺的头顶,枪往下压,淳于夺的左肩亦是被燕瀛泽的银.枪挑了一道伤口。
他急忙挥刀回挡,燕瀛泽手中的银.枪却似长了眼睛般的回落到了他的右腿侧,淳于夺一个翻身,堪堪避过了他挥来的银.枪打马回奔,跑出了燕瀛泽银.枪范围内。
淳于夺平了平心中的喘息,挥刀再战,燕瀛泽银.枪挑出,红缨飒飒,几个回合下来,淳于夺终于明白了,自己是小看了这个黄毛小子。
箭楼上的拓跋漠扶着栏杆,燕瀛泽步步紧逼,已经将淳于夺逼到了自己的枪风范围内,淳于夺的身后,齐飞虎与岑年达亦是步步紧逼。
“邱穹。看你的了。”拓跋漠捶了栏杆一把对着身后的邱穹道。
邱穹端正身体,手中的穿云弓缓缓抬起,瞄向了战场上的燕瀛泽。这么远的距离,对于别的弓箭或许有问题,但是对于穿云弓来说,足够了。
燕瀛泽一枪挑出的功夫,忽的抬了抬头,望向了箭楼上,拓跋漠亦是正好望向了漫天沙土中的燕瀛泽。本来相隔甚远,应该看得不甚清明才对,可是,拓跋漠就是感觉到了燕瀛泽那一瞬间眼中翻涌的睥睨霸气。
两两对视,拓跋漠竟然生生的被燕瀛泽所震,脊背不由一僵。
“咄咄”的破空声起,燕瀛泽抽枪回挑,在马背上悠然的转了一圈,银.枪击落了几枚□□。燕瀛泽匍匐在马背上,都说灵驹护主,□□马儿许是感觉到了危险,居然马头一摆,就朝着左边跃去,堪堪避过了身后的几枚□□。
齐飞虎一鞭扫开了迫近的几名北狄军,钢鞭一荡,便扫开了接连而来的几支□□。
号角声起,厍水城门打开,孔晨辉终是等不及带了援兵出来。一场战下来,不分胜负,到了黄昏时分,双方俱是收兵回营。
燕瀛泽在马厩中刷马,通体雪白的马儿被他刷的越发的干净了.这马本是一匹野马,燕瀛泽年跟着觉远二人游历之时意外发现了它,然后燕瀛泽消失了五天,再回来的时候遍体鳞伤,身边便跟了这匹白马。
齐飞虎一步三回头的朝着马厩走去,身后跟着一个捧着锦盒的士兵。其实齐飞虎心中着实还是有些忐忑的,燕瀛泽没有回头,继续刷着马。
齐飞虎踟蹰踟蹰再踟蹰,终是憋不住了,对着燕瀛泽一拱手道:“世子殿下,咱老齐谢过世子殿下的救命之恩,这是我家里祖传的东西,还请世子殿下收下。”
说罢便夺过那个士兵手中的盒子塞到了燕瀛泽的手中。
然后又期期艾艾的道:“齐飞虎有负殿下重托,没有击退北狄军队,请殿下责罚。”
燕瀛泽狭长的凤眸微眯了眯,掂了掂盒子后打开看了看,赞叹了一声:“好东西。”
锦盒中静静立着一只玉鹤,羊脂玉身,张翅欲翔。燕瀛泽目光灼灼的盯了齐飞虎一眼,收了盒子大步离去了,留齐飞虎在马厩发愣。
身后的追风驹似乎对燕瀛泽抛下它有些不满,响亮地打了个喷鼻。
燕瀛泽躺在太师椅上,桌子上放着齐飞虎送的那只仙鹤,孔晨辉进来汇报士兵伤亡情况,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的东西。
燕瀛泽撇了撇嘴:“齐大人送的,感谢小爷的救命之恩。这可是传家宝呢,他可真是大方。”
孔晨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早就知道不易的,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岂会轻易的就臣服于你呢,你还失望个什么劲?”
燕瀛泽改躺着为趴着,下巴搁在双手上,盯着眼前架子上的玉箫瞧啊瞧的,嘀咕道:“若是子羽在就好了,他那颗七窍玲珑心,肯定不费吹灰之力。”
眼前晃过白子羽那副从容淡然的样子,然后又四仰八叉地躺了回去。
孔晨辉倒没有觉得惊奇,淡淡问道:“你说的是国师?我见过几次,确然是人中龙凤。怎么?如今终于有个人可以在邺城中盖过你的风头了,心头不爽了?”
燕瀛泽掩饰不住眼睛里的笑意:“不爽怎么了?不爽我也甘拜下风了。子羽啊,真是个妙人。”
忽然的,就想起了悬崖下那次心动的逾距,他心里就犹如猫爪般的开始挠啊挠的。
孔晨辉拍了他一把笑道:“嘿,口水擦擦。你这是在想哪家的美人?口水都下来了。”
孔晨辉离开,房中陷入寂静。
燕瀛泽脸上的笑意也消散了。来到厍水城的这些日子,他处心积虑压抑着自己的内心,每日让自己忙忙碌碌,借此来压住心头那个不安分的影子。
若情爱如疾,他已是药石罔医。
门外再次传来喧闹声,燕天宏并齐飞虎一干人等都出现在大厅了。还带来了一个让三军震怒的消息——粮草被劫了。
若说粮草被劫的消息是一块巨石,那劫粮草那人的身份,则是滔天巨浪。
整整四十万大军三个月的粮食,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被劫了。押解军粮的士兵无一幸免,独独留下了陈奎,领头的劫匪告诉陈奎:“之所以让你活着,是为了让你告诉李焱,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最让陈奎心惊胆战的不是这个人劫了军粮,而是这个人的样貌,实在是太熟悉了,他不就是已经死去的安王么?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李焱在重怒下掀了桌子。
一场疾风骤雨在丰国的朝堂上开始了,一时间朝中大臣人人自危,都把赌注押在了白子羽出的那个主意上。期望着那些非富即贵和皇亲国戚可以出点血以解燃眉之急。顺便再期望着萧硕可以把安王灭掉。
而白子羽,在众人散去后,去了恒帝的御书房,许久后,白子羽带着一纸圣旨出了宫门。




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恰如灯下,故人万里
厍水河已经到夏汛了,燕瀛泽正在指挥着士兵整固河堤,战事依旧胶着,但是这些小事也不可不顾,否则,很可能会因小失大。
鬼七推门进来就看到燕瀛泽死狗般的躺在床上,鬼七也不客气,好以整暇的抱着臂膀问道:“我们的将军大人,如今军粮被劫,这城中可是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了,你准备如何?”
“把监军大人卖到青楼换银子。”燕瀛泽一个枕头飞了过去。
粮饷被劫,朝中暂时也没个具体落实的政策,倒是一纸加急圣旨送过来,空空白白的安慰了几句,不痛不痒。可是事实是厍水城中的军粮根本刚好只够两个月了。若是一个月后朝中还没有着落,燕瀛泽在想,是不是把厍水的几十万军队都带到帝都去要饭。
军粮要想办法,战事也要顾及,北狄军队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再一次的发动了猛攻,燕瀛泽依旧身先士卒,带着士兵冲锋陷阵。
经过了许久的相处,丰国士兵都意识到了他们的这个年少的将军是个拼命三郎,虽说不打战的时候时常流连青楼,但是在战场上倒是毫不含糊,纵然他年纪不大,但是几次战事下来,虽然没有大胜过,起码北狄军亦是从没有占过一丝便宜。
一轮猛战后,燕瀛泽退回了城中,众人齐聚,都盯着燕瀛泽看他有什么退敌的主意。
燕瀛泽盯着面前的沙盘发着呆,静默了许久,他捻着一枚小旗插在了沙盘上标着厍水城的土堆旁边。
“这里,齐大人负责,把原先的壕沟再加深加宽两米,”然后又指了指沿着祁峰山而下北狄军必须经过的刘河滩上道:“棒槌,黑火、药很珍贵,你不要浪费了。”
再指了指北方上的帽儿岭方向道:“晨辉,这里,放绊马索吧,记得先撒上铁蒺藜,顺道倒点桐油。”然后依旧是四仰八叉的往着太师椅上一躺道:“三日后奎星东移,是个适合开战的好日子。”
齐飞虎等人都有些怀疑,燕瀛泽这种战术分明是江湖上的招数,对付大军,能管用么?
忙完了大小事情,燕瀛泽累得仿佛骨头都要散架,好不容易趴在案上眯了一会儿。感觉有人掀起了帘子进来,燕瀛泽以为是棒槌,哑着嗓子道:“别来打扰我,我快虚脱了。再这样下去,不用拓跋莫来打,本世子便累死了。”
没有人回答,燕瀛泽迷迷糊糊睡着了。他鼻端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极了梅苑的梅香。他似乎又看到了白子羽在梅下负手而立,白衣飘然!
燕瀛泽忽的惊醒过来了,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帐内有柔柔的烛光,他伸了个懒腰把头一转自语道:“居然天都黑了,也没个人叫我一声,想饿死本将军不成啊?”
燕瀛泽扭了扭脖子起身,然后就那么定格在那里了。过了片刻后他眨了眨眼睛轻声道:“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子羽真来了便好了。”
燕瀛泽摇头自嘲,准备出去祭他的五脏庙,但是似乎有什么不对。
那个人,不是幻影!
他真真切切坐在那里,浅笑着望着一脑袋迷蒙的燕瀛泽。
“子羽,真的是你?”燕瀛泽从桌上双手一撑一个纵身就跳到了对面。
四月不见,白子羽还是那么的淡然清雅,七绝琴放在身侧的矮榻上,白子羽手中捧着一本兵书,些微抬了下巴,仰头望着他,眼中是清冷冷一汪水光。
燕瀛泽伸出了左手,白子羽淡笑的脸就在眼前,他忽然就很想覆上去,但是想起了那个吻惹得白子羽许久不理自己。燕瀛泽暗骂自己一声不长记性,伸出的手低了下去抽掉了白子羽手中的书:“你怎么来了?”
白子羽笑了下道:“倒是没有想到,风流浪荡的世子殿下,居然也读起了兵书,不知道会不会打瞌睡?”
燕瀛泽轻勾唇角:“在其位谋其政而已。”
白子羽拿出一份圣旨道:“皇上命我为钦差,协助世子筹措粮草。”
白子羽看着燕瀛泽,几月不见,他眉眼间成熟了不少,肤色也较以前的黑了些,倒是更衬得他目光如炬了。
燕瀛泽听到皇命,犹如一盆冷水,将他的狂喜兜头浇灭,他低了头不敢看白子羽,低声问道,“那,子羽可是不愿?却又迫于皇命不得不来?”
许久没有听到白子羽的回答,燕瀛泽垂着的双手不自觉握紧,再抬头,才发现白子羽正看着他。
过了片刻后,白子羽道,“若我不愿前来,有的是法子拒绝。”
如丧考妣的燕瀛泽忽的双眼放光,“你……那你是自愿的?”
燕瀛泽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那一道圣旨,是白子羽自己去求来的。
燕瀛泽欲言又止,片刻后,他终于再鼓起勇气问道,“那……子羽可是原谅我了?”
“手臂的伤可全好了?”白子羽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燕瀛泽顿住了脚,把白子羽左右看了看,摸着下巴带了几分哭腔:“哎呀,子羽,你终于想起来问我好了没有啊,居然把我扔在谷底就一个人走了……”
白子羽盯着他好以整暇的摸了摸袖口,燕瀛泽很识相的住了口,他可不想子羽跟他一见面就送他一把梨花针做见面礼。只好讪讪的摸了摸头发:“那个,玩笑玩笑。”
“嗯,那就好。”白子羽应了声,在听到燕瀛泽提到谷底的时候,心底有一瞬间犹如蚂蚁爬过一般的酥痒。
“公子,公子。”后面传来了白泉的呼喊。两人顿住脚步等着白泉过来,几个月不见,白泉似乎也长高了不少,
“凉白开,你急什么啊?我又不会把你家公子拐跑。”燕瀛泽见白泉跑得急,开口揶揄道。
白泉不甘示弱的瞪了一眼回道:“你倒是想,也得我们公子跟你走才可以啊。哼,风流大少。”
“白泉,不得无礼。”白子羽轻叱。
燕瀛泽摆了摆手:“好了,别训他了,我又不计较这些的,你们还没吃饭吧?走吧,去尝尝军营中的粗茶淡饭。”刚说完,空中一声鹰鸮,小黑便冲了下来,直接停到了燕瀛泽的手臂上。
爪下的力气抓的燕瀛泽微微皱了下眉:“芦花鸡,长力气了啊,说,是不是想我了?”小黑很配合地摇了摇脑袋。
白泉对着小黑翻了个白眼:“白眼狼。”
燕瀛泽将白子羽带到了大厅,除了孔晨辉与鬼七,剩下的几位都没见过传说中的入殿不称臣,恩泽盛浓的国师。
此时一见,都被他的风采所折服,如齐飞虎这般不通风雅之人都生生憋出了一句:“君子那啥如玉。”
燕瀛泽看着白子羽笑得恰到好处,看着众人簇拥着白子羽,忽然就觉得从心里溢出了丝丝缕缕的欢喜。
这样的子羽,真好,便是就这样看着都能够千千万万的满足。
燕瀛泽的眸中盛了满满的笑意。
丰国十八年六月二十八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丰军几十万大好儿男气贯山河的从厍水城中鱼贯而出。
燕瀛泽为将以来的真正意义上的大战,终于展开了。城头上的燕天宏紧紧地盯着那个迎着朝阳而立的紫袍少年,身上的纨绔之气一扫而光,他的眼中,闪现的是自信的笑意。
依旧是尘土漫天,遮天蔽日,北狄军队亦是想着一战告捷,士兵均是出手狠辣,只留艳阳当空,静默的看着这一场血战。
北狄战神拓跋漠与丰国名不见经传的镇远将军燕瀛泽,第一次在战场上直面相遇了。
拓跋漠望着北狄的骑兵一次又一次的被壕沟后的丰国箭兵逼退,眸中凝聚了怒火,试过无数次想突破这条壕沟,才发现跟本不可能。
燕瀛泽一杆银.枪所向披靡,连□□白马身上都染上了斑斑血迹。一个时辰后,北狄的援军从刘河滩方向赶来,来的数量是燕瀛泽迎战人数的两倍。燕瀛泽觑了眼睛,等到北狄援军过了约莫三分之二了,燕瀛泽口中不知道含了个什么东西,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守在刘河滩的棒槌听到了声音引燃了□□,他知道这个东西来之不易,但是威力足够,燕瀛泽要的不是要全部炸死北狄军,况且那也不可能,几十万的人,上哪里去找如此多的□□,这点存货都还是在神偷司马南手中强行抢过来的。他要的只是惊动北狄的战马就好了。
轰隆声不绝,果然,北狄的战马被惊动了,北狄战马本就以雄健闻名,如今受到了惊吓,都有些左突右窜。棒槌随后又点燃了□□,马儿本就受惊,士兵控制不住,□□又模糊了骑兵的视线,很快就有北狄士兵控制不住战马被甩到马下去了,有比较倒霉的,更是直接葬身马蹄下。
百里晋在箭楼上听到爆炸声就知道坏事了,连忙抽过身旁士兵手中的令旗挥动起来,拓跋漠心道不好,一夹马腹便绕过了前方激战的士兵跑向了刘河滩方向,这时候厍水城门大开,喊杀声不绝,是齐飞虎岑年达带着援兵出来了。
拓跋漠心知此时不能恋战,吩咐鸣金收兵,可是肯定是不能从刘河滩退回去了,拓跋漠朝着后方退去,为今之计,只有从帽儿岭绕回去了。
拓跋漠回望着身后的追兵,这次是一个大的失策,怎么没有料到会有如此的埋伏,心中暗恨,眼见帽儿岭已经在望了,只要过了帽儿岭,燕瀛泽纵然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追上来的。念及如此更是加紧往前跑去,然后不知怎的□□的马儿忽的长嘶一声,直接跪地了,。
帽儿岭本就是山路,北狄战马只在平原上可以发挥优势,到了山地上,越发的受到掣肘,如今横在面前的绊马索更是骑兵的大忌。
身后跑来的千夫长无不苦恼的汇报:“地上撒了铁蒺藜,还有桐油,许多的马匹都受伤了。”
百里晋策马过来道:“大哥,快走吧,追兵马上就要过来了。”
这边百里晋刚说完,已经可以听到身后隐隐的蹄声了。是丰军追来了。拓跋漠催了马儿回头看了身后一眼,熠熠天光下,燕瀛泽紫色的战袍在风中飞得气势十足,眸光冷冽如刀。
一场战争打得昏天暗地,叱咤北狄二十五年的战神,终于尝到一败了,率兵退到了帽儿岭以西两百里处。
大丰十八年六月廿八日,镇远将军燕瀛泽率兵击退北狄军队二百余里,帽儿岭之战大捷。




金马玉堂,世子好南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厍水城中一片欢腾之声,百姓嬉闹着庆祝这一次战事的大捷。燕天宏看着万人簇拥的燕瀛泽,不知不觉就湿了眼眶,好像就在昨日里,燕瀛泽还是那个撒泼打滚的总角小童,今日,他便可以独自撑起一片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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