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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跃龙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地絮
因为是女人,又常年深居简出,她有很多的理由不去参与皇太女的应酬,自然也没有介入上一次的筹粮事宜。但是,李靖梣仿佛记得昨晚在路府的宴席上见过这位女掌柜,当时还以为是哪府的女眷,没有在意。





鲤跃龙门 落难营救
“民女斗胆请求做皇储殿下此次筹粮大会的主持,为殿下分忧。”来人直接道出了她此次造访的目的,“为了表示民女的诚意,阜丰米粮会先出十万担粮食,送去北上,以解殿下燃眉之急。后续二十万担粮食不日就会抵达康阳,届时可由殿下做主,一并发往京城。”
李靖梣难掩吃惊,三十万担粮食绝不是小数目,想不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女掌柜会有如此大的魄力,但是她仍有怀疑:“包掌柜为何会如此慷慨解囊?”
她微微笑道,“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小女子不才,只懂得经商这一道。但商场厮杀有时也有杀红眼的时候,就如同与猛浪搏击,没有依傍迟早会被洪流淹毙,民女想求个安身立命之所,所以想和殿下做长久的生意。”
来人倒也爽快,直言想抱东宫这棵大树。只是有了路大官人前车之鉴,李靖梣并不想随便为自己招揽麻烦。
包四娘似乎知道她在忧虑什么,果断说道:“殿下放心,民女家底干净,祖上世代为商,家中还存有世祖皇帝当年御赐‘济世为怀’牌匾,虽然家道曾经中落过,但从未做过不法勾当。先帝元年,曾祖父一家从京城迁来康阳,此后便一直在此经商。传至父亲这一辈已无兄弟,民女原有三位兄长,可惜均英年早逝,只剩民女一人承托家业,民女不才,接手阜丰米粮四年有余,规模虽不及先父当年,但所经手生意全都清清白白,自问不曾堕过包氏门风,将来也不会给殿下添麻烦。”
她说话时目光坦然沉静,直视着身处高位的李靖梣,没有因位卑而生怯,浑身散发着一股深闺女子所鲜有的张扬和自信。李靖梣面上虽没有明确表示,但心已经不由自主得被这份从容自信感染。
“你很坦白,也很有诚意。听说江南的粮商个个都拿本宫当奇货可居,恨不得一哄而上。包掌柜为何直至此刻才出手?”
包四娘抿了抿嘴,矜持道:“实不相瞒,之前并非民女不想出手,只是有比民女更合适的人,即便当时民女想投靠殿下,殿下也未必能看得见我。民女其实对殿下早已仰慕已久,能为殿下效力,是民女的无上荣耀,这绝对是民女的肺腑之言。”
她的眼神忽然变得真挚起来,里面攒动着一种类似遇到知己的兴奋与惊艳,倒跟很多投靠在她东宫门下,因为仕途得到保障激动不能自已的贤卿差不多了。
李靖梣淡淡笑了笑,“既然包掌柜都如此说了,本宫焉有不成全之理。包掌柜的诚意本宫收下了,本宫也可以给包掌柜一句实心的话,只要本宫还认定你是本宫的人,将来有东宫一日,就会保你包氏一门无虞,希望你不要辜负本宫对你的信任。”
真是奇怪,一件原本很棘手的事情,因为一个人出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皇太女非但没有一丝轻松,反而跟踩在棉花似的,隐隐觉得心里不够踏实。
“云种,你再去查一查这个包四娘的底细!我总觉得她投靠于我另有隐情。”
“是。”云种刚刚领命出去,后脚就跑着回来了,“殿下,包四娘在外求见!”
“她不是刚走吗?”李靖梣锁住心中疑惑,把人召了进来。
那浅绿深衣的女人一脸焦急得步入殿内,见礼之后,立即说明了来意,“民女想求殿下帮忙救一个人。”
李靖梣眉头紧蹙,心中就有不快。才刚抱上东宫这棵大树,这么快就利用上了,这包四娘竟也现实的很。
“救谁?”
“花卿姑娘!”
“谁?”
“空谷楼的花魁娘子花卿。”包四娘再次确认了名字。
事情发生在一个时辰前。路大官人出了事之后,家产很快被抄没,而花卿因为在他寿宴上当众弹琴,被当成了路大官人的“私产”之一,列入了抄没名单。因此她刚从行宫离开后没多久,就被衙门里的人带走了。
李靖梣面无表情得坐在马车中,问明了事情经过。对于花卿被抓走后派人找包四娘求助这件事略感疑惑,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救回来,其余事情可以留到以后再说。
云种去康阳县衙大牢里提人,尚未返回。同乘的包四娘时不时挑开帘子瞧一眼监狱大门,目中有一丝紧张也有一丝复杂。
“我担心会出事情。”像是对李靖梣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李靖梣心里吐槽了一句“废话”,昨晚花卿在路府当众显露才艺,想必引起了不少人的垂涎。路大官人迫不及待得宣布抢占佳人以后,她现在便成了无主的了。试问一块无主的美玉,谁不想将其据为己有,即便明知会冒风险,但是诱惑实在太大了!
李靖梣心中暗恼自己被路柴生案子冲昏了头脑,竟忘了让云种去叮嘱衙门一声,不要与她为难。不过,看来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能动用衙门的力量拿人,此人的来历必然非同一般。
果然,暮小将军的身影从大牢里飞奔出来,“殿下,我在牢里搜了一圈,没找到花卿姑娘,逼问了牢头才知道,原来她根本没被押进过大牢,而是直接被送进了萧郡王府。”
李靖梣猛然睁开眼睛,一向温和的脸上少见的露出一抹凌厉之色。旁边的包四娘心头不由一颤,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错觉,这已经是她刻意压制了愤怒后的平淡表情了,皇太女心头出离得恼火,难道是因为带走花卿的人是她的亲叔叔?
包四娘和许多康阳县的普通百姓一样,对皇族内部的事情并不全都知晓。她只知道萧郡王是皇帝的亲弟弟,和李靖梣是叔侄关系,四年前刚迁到康阳来,之前听说犯了事儿,一直在外地流放,去年才刚恢复了王爵。虽然只是个闲散的郡王,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算是遥不可及的天家富贵了。
她很担心李靖梣会袖手不管这件事,毕竟对方是她的亲叔父,而如果她不插手的话,仅凭自己的力量是决计无法同郡王府抗衡的。
就在她悬心等待这有可能改变花卿命运的结果时,经过一番权衡和考量的李靖梣,咬牙吐出几个坚定的字眼:“去萧王府。”
包四娘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蓦地松了口气,同时对李靖梣充满感激。云种立即跳上马车,“驾”了一声,往目的地驶去。
而此时的萧王府内,萧郡王李平溯正一脸严峻得望着对面康阳县令马大人亲自送上的“大礼”,一个蒙着面纱昏迷不醒的美人。体内涌动着一股躁动不安的征服欲望,但那股欲望刚一冒出头,就被他刹那间的理智按捺回去。
这美人虽好,但是单用作泻火实在太可惜了。就连这小小的康阳县令都知道,拿她进献给本王才能使她发挥最大的价值,本王若不知岂非连他都不如?
“唉!”李平溯狠狠拍了一下膝盖站了起来,正要离开时,突然又回头,“本王就只看看她长什么样子,无论如何都不动她就是了!”
他踩着极轻的步子,在自家屋子里犹如做贼一般,摸到床沿上坐下,俯身伸手揭开了面纱。本想只掀开一点看个大概的,谁知手到处,便忍不住一下全揭了。
“咝!”自问阅女无数的萧郡王看清此女面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圈里不由蔓延出一股奇异的红。他开始重新衡量之前把她送出去还是留下来之间的利弊关系,他可以确定,这样一位人间绝色如果送出去,必将使他获得空前的利益,然而在利益飙涨数百倍的同时,他体内负隅顽抗的欲望也飙涨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
“不管了,先消受一番再说,大不了就说道上被人劫持过。”李平溯快速地解着自己的腰带,正在迫不及待的关头,房间的门却被人敲响了,那敲门的动静如炸雷一般打在他的耳边,让他浑身一颤,忍不住放了一串响亮、短促像小鼓点似的屁。
身也跟着泄了,他一阵倒霉加晦气,把还没解完的腰带重新系上,一把打开门,冲外面人吼:“什么事这样大呼小叫!”
“回王爷,皇储殿下来了!”李平溯神色一凛,她来做什么?
“你先去招待着,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到。”
关上前,他回屋看看床上一动不动美人,目中的□□已经被一丝凛冽代替,“果然是红颜祸水,刚才差点误了本王的大事!”
待房里安静下来后,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突然像诈尸一样地撅坐起来,赶紧把面纱捂在脸上,用手猛煽周围那令人闻之作呕的空气,逃向窗口:
“丫,这老家伙能再恶心一点吗?白瞎了这满屋子上好的熏香了,呕!”




鲤跃龙门 萧王生怯
十几年前萧王在京城闯下大祸,当街打死了朝廷命官,仓皇之中藏到了太后的宫中,一连数日让大理寺拿不到人。最后还是太后向皇帝求情时,被皇帝发现了端倪,将他抓捕归案,削去了王爵,发配到了西北偏远的地方严加看管。
后来,架不住太后的多番求情,皇帝又把他迁到了康阳这个富庶的地方定居,但是仍派人严密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后来,这萧王不知听了谁的唆使,开始在全国各地搜罗美女,进献给皇帝。一年年下来,不仅龙心大悦,还在去年的太后寿宴上,替他恢复了王爵,虽然只是一个闲散的郡王,仍是寒了不少正直士人的心。
真是讽刺,曾经亲自大义灭亲的皇帝,仅仅因为对方不断投其所好,就推翻了自己当年亲下的诏令。难道人心都是善变的,连君无戏言都可以随便更改?
耳闻这种种事迹,李靖梣对这位萧王叔自然没什么好感。下车时,她特意叮嘱包四娘留在车里,不必跟她进府。
“你以后还要在康阳县做生意,与他打交道在所难免,所以,就不要跟本宫进去得罪他了。”
包四娘没料到李靖梣会考虑得那么长远,当下既感激又钦佩,“那我就不进去了,在车里等着殿下出来。”
李靖梣点了点头,领着云种并两个侍卫,进了萧王府的大门。
一个年近不惑,样貌还算周正的中年男子拱手迎了上来,李靖梣曾在太后寿宴上见过他,知道他就是李平溯了。
“皇储殿下大驾光临,本王有失远迎了,里面请,快去给殿下看茶。”
李平溯虽然是李靖梣的叔叔,但当年他离京的时候,这个侄女尚年幼,两人之间并不算相熟,只记得她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小姑娘,没想到会成为后来的皇太女。
他倒也没有失礼,深知自己辈分上是皇叔,但名义上是臣子,把李靖梣恭谨得请入客厅正位,自己在下位坐了,“不知殿下到本王这里来,可是有要紧事?”
“本宫来康阳近两个月,早就想来拜访王叔,只是听闻王叔身子不愈,需要静养,不便前来打扰。近日听说王叔身子好些了,特来瞧一瞧。”
“劳烦殿下挂念,本王身子确实好多了,正想着去行宫拜见殿下,没想到竟让殿下亲自跑一趟。”
李靖梣没有跟他客套下去,几句话之后就展开主题:“王叔大概也听说了,这段时间本宫在此地筹粮,进展颇为不顺,眼下正到了需要部下群策群力,团结一心的关键时候,容不得半分差池,否则筹粮不成,本宫无法向朝廷和父皇交待。”
她说话时跟个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李平溯心中不免哂笑,但面上一直颔首听着:“殿下筹粮之事,本王也有所耳闻,但凡殿下有用得着本王的地方,大可知会一声,本王一定会效犬马之劳。”
“不需要王叔亲自出马,本宫只想跟王叔讨个人。”
“讨个人?谁呀?”
“空谷楼的花魁娘子花卿!”
看到李平溯惊变的脸色,李靖梣冷笑道:“也不知是谁造的谣,说花魁娘子被秦大官人所弃,转投了路大官人府上。那路柴生醉酒之际胡言乱语,竟然也有人信以为真。马县令糊涂,王叔可不是糊涂之人。现在那秦大官人正在本宫府上跟我要人,否则就不会专心给侄女办差,侄女也是为难。”
李平溯不知为何听到秦大官人的名字,面上闪过几分犹豫,李靖梣没有错过。
“那秦浊去你那儿了?”
“可不是么,今日一早,这秦大官人就来投奔本宫,答应替本宫筹粮,且一分报偿不收,只跟本宫要这一个人。本宫为了筹粮大计不得不暂时答应他。王叔,您就当卖侄女一个面子,把人让侄女带走,还给那秦浊让他安心帮侄女办差。”
李靖梣利用起秦大官人来也是面不改色。她也是偶然发现了秦某人不现身的好处,可以随便打着他的名号办事,反正他也不会出来揭穿。
李平溯大概已经清楚了皇太女的来意,他可不在乎什么筹粮不筹粮,这个花魁娘子是他要进献给皇帝的美人,日后还要指着她恢复他的萧王爵位呢,怎么能轻易放手。
当场含糊以对,“呵呵,殿下来晚了,那马县令确实给孤王送了一个美人来,但是本王当面就拒绝了他,现在她大概已经被带回衙门了吧!”
“哦,是吗?”李靖梣见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面无表情道:“那王叔介意本宫搜一下王府吗?”
“殿下,您为何一口咬定花魁娘子就在本王的府上,本王好歹是个郡王,就算是你父皇想要搜本王的府邸,也要讲究个证据吧!这样无缘无故得搜府,传出去本王的脸面往哪搁!”
李平溯脸色沉了下来,口气也有些生硬,在他眼里李靖梣身份地位再高,也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丫头片子,唬一唬也就过去了。
“王叔焉知本宫没有带证据?”
李靖梣慢悠悠得掀开茶盖,轻轻抿了一口。在萧郡王迟疑的目光中,门外忽然跨进一个胸口剧烈起伏的小将军,扬声道:“殿下,花魁娘子找到了,只是人已经昏迷了!”
李靖梣突然撂下茶碗,“很好。”随即,目光凛冽得打量了一眼大惊失色的李平溯,意味深长道:“王叔,人今个侄女带走了,望你日后也不要再为难他二人,就当给侄女一个面子。否则本宫筹粮不成,到时候一定会拉人垫背!”
那萧郡王没料到李靖梣先斩后奏搜到了人,一时气急败坏,“你竟敢未经允许,擅自搜查本王的府邸?你就不怕本王到皇兄面前参你!”
李靖梣懒得理他,站起身来,径自往门外走去。李平溯急了,就想撵上去说理,却被两个侍卫拦在了厅里,他情急道:“殿下,你不能这样。你怎么能如此待本王,本王好歹是你的亲叔叔!”
李靖梣在门口处停了停,突然回过头来,冷笑了一声:“是王叔执意扣着人不放,本宫好言相劝,王叔非但不领情,如今却要怪到本宫头上。天底下岂有这样的理儿!”
“好好好,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你,你让秦浊自己过来要人,他自己的女人自己不来要,却让殿下过来,这算什么?本王要是受了他这要挟,以后还怎么在康阳县立足?总之这个人不能由殿下带出去,若是殿下非要带人走,那就从本王身上跨过去吧!”
那美人是他千载难逢的上位机会,他寻思着让秦浊自己来要人,他就不信用钱和权摆不平这姓秦的,不就是一个女人么,竟然值得他搬出皇太女来。
“你说什么?”李靖梣转过了身来,似没听清。
萧郡王感受到了她身上的威压,避其锋芒,略退了一步:“我说,除非秦浊自己过来要人,否则人本王是不会放的。殿下若非要带人走,那就从本王身上跨过去吧!”
“你再说一遍!”李靖梣似乎依依不饶。
“本王再说一百遍也是一样,人你不能带走,除非从本王身上跨过去!”他甩了袍袖背过身去,就不信李靖梣敢做出这么大逆不道之事。
李靖梣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么说,人是在你的府上了?”
李平溯一愣,背上突然冒出一层冷汗,转过身气急败坏得指着她:“你……你你……你骗我!”
“王叔毕竟是父皇钦封的郡王,侄女未经允许,怎敢擅自搜查王叔府邸。刚才多有得罪了!”
李平溯不敢相信,他竟然被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耍了。气冲冲得推开两个侍卫,到门外一看,见那名叫云种的小将军正用胳膊抵住一脸苦瓜相的管家,不让他开口。一脸奸计得逞后的奸诈笑容,而他口中已经“找到”的花魁娘子根本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李靖梣跟着他出了门,态度突然变得无比谦和:“既然王叔承认人就在你府上,那就把人交出来吧!”
“如果本王不交呢?”李平溯脸色涨红,不知是为败在一个小姑娘手上而羞愤,还是因为被戳破了谎言害臊的。
“那就别怪侄女翻脸不留情了,为了筹粮大计,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就算闹到父皇那儿,本宫也有道理可讲。只是,王叔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一再用美人笼络父皇,若是被御史台的那些谏官们知道了,您可就真下不来台了!”
“你……!!!”
李靖梣找到花魁娘子被关的房间,里面竟空无一人。她面色寒得跟千年冰霜似的,当场下令去别的地方继续搜查。
李平溯对这个结果也感到一丝意外,等侍卫确认没有在王府找到人后,他立马又换上另一副表皮,大声嚷道:“本王早就说了那花魁不在本王府中,你们偏不信。殿下无凭无据就来搜查本王府邸,就算是闹到皇兄那里,本王也有道理可讲。”
李靖梣只觉这人连言语上的亏都要讨回来的行径实在太幼稚,看他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不一会儿,一个侍卫捧着一团白色纱衣来到了皇太女面前:“殿下,臣在花园里找到了这身衣裳,夹在假山石头缝里,很是可疑。”
李靖梣一眼就瞧出那衣裳是花卿平时穿的,心脏蓦地一沉,拿一种冷透了的表情睨着李平溯,眼中蔓延出一种可怕的红。
“你拿她怎么样了?”
李平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脸上会渗出这般骇人的颜色,心中竟陡然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怯意。
“我没有……”
又有一个侍卫奔过来,“殿下,我们在后花园的草丛里发现一名被打晕的家奴,因为……”侍卫犹豫了一下,“因为衣衫不整,属下们正给他穿衣裳,马上带他来见殿下。”
李靖梣眼中的锋芒一转,恨不得透过侍卫的脸,将那家奴扎个碎尸万段。
李平溯也吃了一惊,难道他府中的奴才比他还急色,竟然先把这美人吃了?他气坏了,当场就想把这胆大包天的狗奴才揪出来,千刀万剐!




鲤跃龙门 初露真身
包四娘在马车里坐了一会儿,抬起帘子瞧向外面,忽然看到一个穿着家奴服饰的人大大方方得从王府门里走出,脚步轻快,看起来心情好得不得了。
经过马车旁边的时候,那人刻意停下来仔细观察这辆车,似乎觉得这车很是眼熟。刚想一探究竟,一个女人的脑袋从窗帘里探了出来,“秦大哥!”
“嚯!”秦浊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仰,看清车子里的人,长舒了口气,“原来是你啊,真吓死我了!”
包四娘不好意思的笑,掀开前面的车帘,从车里跳了下来,“是我啊,秦大哥,你怎么在这儿?也是来王府救花卿姑娘的吗?”
“嗯,对,嗯?”秦浊楞了一下,“也?难道还有谁来救花卿姑娘吗?”
“今天我从聋婆婆那里听到花卿姑娘落难的消息,就去求了皇储殿下,她现在正在王府中跟萧郡王要人呢!”
“哦,我说王府外边的侍卫怎么突然多起来了,原来是皇储殿下的人!”秦浊心中一喜,跟吃了蜜糖似的,咧开嘴笑起来。
不过,他没高兴多久,脸色顿时一变,暗道“糟糕”,忙问包四娘:“殿下进去多久了?”
包四娘被他的紧张感染,神色也是微变:“刚进去没多久,是出什么事了吗?哎,秦大哥,你这是要回王府吗?”
“我得回去救场!”
秦浊头都大了,刚才光顾着高兴了,如果李靖梣在王府找不到人,被那狡猾的老狐狸反咬一口,非得吃亏不可!早知道她要来救人,他就不必……唉,真是瞎折腾!
“你怎么救啊?”包四娘的一句话让情急之下只顾往回走的秦浊霎时冷静了下来,对啊,自己不能这样贸然进去。
他转身返回马车旁,对包四娘道:“包姑娘,你能设法跟殿下通知一声,就说花卿姑娘已经被救出来了吗?”
“救出来了?怎么救的?”
“这个你先不要多问,你只管快去通知殿下,让她不要在郡王府大动干戈,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看他很是焦急的样子,包四娘知道这件事对他很重要,当下不敢耽搁。
“好,那我马上去跟殿下的侍卫说一声,让他们帮忙通知殿下!”
只是她的通知还没到呢,原本藏在对面小巷子里的侍卫纷纷涌了出来,一部分列队进了王府,一部分留在外面把守大门。
“发生什么事了?”
秦浊把一脸懵的包四娘拉了回来:“看来冲突已经在所难免了。现在通知来不及了,你先上车,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两人一起登上马车,封闭好车厢的门窗。秦浊突然握住了包四娘的手,郑重其事道:“待会你无论看见了什么,都不要叫好吗?”
包四娘觉得他的话很奇怪,不过,因为心底常年累积的那份信任,她仍旧无条件得选择相信他。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令她心跳漏掉了一拍。脸颊不由自主的发烫,她迅速的低了头,掩饰那份羞人的红。
秦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抿着嘴,开始解自己的衣衫。
包四娘低头闷坐了半响,似乎听到对面传来宽衣解带的声音,惊讶的眼神看过去,秦浊正褪掉身上那件从王府家奴身上扒下来的粗陋的短衫,露出自己本身穿着的雪白的绸缎中衣来。然后抬起一条腿脱下脚上那只明显大了一截的黑布鞋,撂到对面,接着又去褪另一只脚,大功告成后,笑看了包四娘一眼:“你也快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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