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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世闻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休子符
季风主动坦白,道:“我在最后一层结界遇到堂子枫说的那种邪魔了,说的不错,的确是挺能左右人心的,要不是我定力强啊,恐怕就没了。”
堂子枫一听惊到:“果真?”
“是啊,那东西能潜入我的识海,看到我的记忆,然后就让我看了些,唔,人看了容易顶不住的东西。”
堂子枫一脸惊忧,忙追问:“看到了什么?”
堂子枫目不转睛地看着季风,见他只是意味不明的笑,忽然明白过来,说:“抱歉,是我冒昧了,我不该问的,人心里最脆弱的东西,怎会轻易向他人提起。”
话落便起身添柴火去了。
季风忍不住笑了声,觉得堂子枫这人一本正经的跟他师兄有得一拼。他侧头压低声音问风银:“你想知道吗?附耳过来,我说与你。”
风银看了看他,将耳朵凑过去,季风缓缓靠近,气息在他耳边游移,他轻声细语,带着些俏皮,说道:“我见我,娶你为妻。”





惘世闻风 荒坟
洛商恍惚睁开眼,感觉自己脖子勒得慌,后领好像被什么东西勾着,他整个人的重量都悬在上面,睁开眼,入目是磅礴云海风云变幻,他正被人提着御剑在天,飞速跨越山河往一个地方去。
洛商认得路,他被玄参提着正往北走,这人就像是急着去投胎,崇山峻岭就从他眼前一叠一叠飞速略过。
他越看越不对,再往前就要到惘极境了,洛商拼命挣扎:“你要做什么,放开,放我下去!你要带我去哪儿?”
玄参任他怎么拳打脚踢,一动不动地御剑绕开险山,穿梭在峰林间,洛商开始慌了,这人不会是要把他扔去惘极境吧?他跟他有什么仇,才让他专门到寒蚀洞来将他抓走?难道就因为自己骂了他几句?
那可是惘极境,有去无回!季风能全须全尾回来已经是个逆天的意外了,他还没来得及问季风在惘极境活下来的秘诀,可不能就这么被扔了。
洛商摸到自己腰间,幸好乾坤袋还在,趁玄参不备手按在冥影双刃上,咬牙切齿地喊:“心胸狭隘的男人,我不过骂你几句,你就要将我扔去惘极境,” 冥影寒光一闪,直夺玄参咽喉:“我若杀你全家,你是不是要追我至十层炼狱,戮尸碎魂啊?”
洛商爆发力量一把挣开他,玄参周么,并指捏住冥影刃锋,发出“嗡”地一声尖鸣,踩着剑足尖飞旋至洛商背后扼住了他的喉咙,头也不抬地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洛商背后招来偷袭的另一把刃,血珠顺着刃身滚滚滑落,洛商似乎感受到了这人的怒火,还没待他做下一步动作,轰然一抖,剑直直地往下沉去,快落地时玄参抽回剑猛冲而下,放开了洛商,惯力将他甩出去几丈远,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洛商脸贴地敏锐地察觉到地底那股邪气涌流的躁动,心想这里难道就是惘极境?他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地底虽有邪气,但本身很弱,这里应该连惘极境外围都算不上,况且哪有人杀人于惘极境把自己也搭进去的。
他迅速爬起身握紧冥影,警惕四周以及眼前,他在一片山丘之上,雾霭蒙蒙,枯草丛生,冷风簌簌略过晃动枯枝发出声音,引人生寒,灰原一片,渡鸦惊起,凄叫几声掩入林中,放眼望去,黑土隆起一片,俨然是一个荒野墓地。
“跪下。”玄参抬手一挥,收起长剑,眼神不容反驳地看向洛商。
“这是什么地方?!”洛商心底毛骨悚然,感觉脚底下随时会有一只手破土而出。
玄参道:“北境边陲,石尤村。”
冷冷几个字让洛商心头一震,“石尤村?”他对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但又觉得陌生,可面对周围多得数不清的坟头,一时觉得悲从中来,“你,你到底是谁?”
玄参没有理他兀自上前,对着众坟凛然三拜,在最后一个头磕下去时,种在心口的生死蛊不安分起来,他已有十日未归门,长竟天发怒了。他强忍着痛扣首在地。
突然发作的生死蛊拉扯着他的心脉,洛商捂着胸口单膝跪地,回想起了什么。那日在桐城洛仁良对他说的话,他还有一个与他百草枯生死相连的哥哥,顿时心里升起一个不敢相信的猜测。
“不可能。”洛商愤然起身扭过玄参的肩,玄参嘴唇发白抿成一条线,眉头死死扣着,额间渗汗,洛商出掌拍在他心口同样的位置,皮肉下生死蛊正在激烈地扭动,洛商瞳孔骤缩,难以置信。
玄参深吸一口气,缓缓抬手握住洛商拍在他心口的手,望向引入深雾不见尽头的坟林,道:“这些都是你的族人,商儿。”
“你,你真的是我哥哥?”洛仁良口中那个拼死将他带出被屠戮的炼狱,又为了他能够好好活下去不惜把自己送进无间深渊的哥哥,现在就在他眼前,那个与他做交易的人就是长竟天,蹉跎十余载成了无我无情的人字门掌司。
而他刚刚都跟他说了些什么,说若自己杀他全家云云,难怪他方才那么生气。
玄参那张活不像人的冰冷的脸有了肉眼可见的难过,缓缓抬手拍了拍洛商的头,许多话哽在心口,早已不知道怎么表达。
蛊毒渐渐平息了,一股更为汹涌的痛意从洛商心底冉冉升起,洪水般将他淹没,酸涩爬满了咽喉和眼眶,“你为什么当初要丢下我,哥,,,”
“对不起,还是没能保护好你。”
洛商很想责问他,他们的爹娘都没了,你为什么还要狠心将我丢掉,难道让我过得更好的办法就是让我失去最后一个亲人吗?可他看到玄参那张一点不像个正常会喜会怒的人的脸,这些年经历过的痛可想而知,他不忍心了。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坟林深深一拜,久久都没有起来。他那时候太小了,十多年对自己来历的记忆不过是桐城洛宅尔尔,到今日才找到他真正的来处。而这些坟墓下面未必有他亲人族人的尸身,不过是亡灵的归属,生人的寄慰。
玄参的声音在雾霭中响起:“爹娘的尸身我找不到了,只能在这里建一个族冢,惟愿他们能够安息。”
洛商抬起头,双眼凝重:“天灾灭我尚能怨天道,若是人祸,不报此仇,如何安息。”
“商儿?”玄参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洛商道:“哥哥,当年惘极境结界松动一事与三星门脱不了干系,我定要查出背后的究竟,杀了那些吃人啖血的妖孽,和披着人皮的鬼。”
“不行!”玄参厉声道。
“哥哥?”
玄参站起身道:“我将你带到这里来,一是为了祭见族人,二是不希望你被卷入这件事,你我生死蛊相连,长竟天只要动动手就能杀了我们,你不可贸然行动,此番你就留在石尤村,以后的事交给我来解决。”
洛商力驳:“那怎么可以?长竟天若想杀我,你就是把我藏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毒发身亡,倒不如你从此离开三星门,羽姐姐会想办法暂时压制我们的蛊毒,日后总能找到解药。”
“不行!”
“为什么?哥哥,之前我在桐城过的不好,都是羽姐姐把我救出去,她待我像亲人一样,你是不是担心她的身份会对我不利?不会的哥哥,姐姐绝不会这样,,,”
话音未落,玄参忽然抬手一挥,洛商只觉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倒下去。
玄参接住他,道:“傻孩子,阆风人一开始收养你就目的不纯,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但是若能让你不面对那一天的到来,要哥哥做什么都行。”
之后玄参抱着洛商回到山下石尤村将人放在一间木屋里,在村子周围设了结界,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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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子枫在几米内左右来回,添好柴火又坐回了原处,看向季风那边,正好就见风银像是被什么烫了一样往后弹了弹,然后慢慢地脖子到耳跟再到脸颊都红了,而一旁的季风像是想要确认什么,抬手捏了捏风银耳垂,又移到脸上,然后笑了。
堂子枫悄悄看两眼又转过头,忍住没打扰他们,直到藏星咳了声,他才没忍住抵着嘴笑。
玩闹归玩闹,其实季风心里比谁都后怕,他收敛笑意坐直了身,清了清嗓子神情由严肃了起来,道:“话说回来,既然藏星公子与我们达成协议,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不知可否?”
堂子枫眨眨眼道:“什么问题?”
藏星生冷的眸子看了看季风,大概是真不爱说话,薄唇紧闭,大一副你或问或不问,我可答可不答的架势。
季风垂两分眼帘,掀唇一笑,说:“不是什么为难的问题,只是我见三星门中,你和掩月玄参皆来历各异,一时好奇,那位地字门掌司陆息背后有什么故事?”
火柴噼里啪啦在森寒的山谷作响,空气一时静了静,藏星眉目披印火光,仿佛一座雕像,良久动了动,说:“三星门各司其职,直属掌门一人,从无跨越交叉,门与门之间几无来往,陆息大人一人独掌地字门,所行之事皆是掌门秘令,我等无从知晓。”
季风摆摆手:“我不是要打探你们门中事务,不必紧张,我就是对他这个人挺好奇,难道说你在三星门待了这么久,从没对他产生过任何怀疑?”
藏星道:“我只管完成自己的任务,他人之事与我无关。”
季风撇撇嘴说:“你这个人,好生无趣,自己门中的八卦都不关心,你还关心什么啊?”
若只是想问陆息这个人做了些什么,他只用转头问风银就行,霁月阁这些年暗中潜伏,收集的信息自然不少,但季风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关键的。
季风还在想着怎么问能从藏星口里再撬点东西出来时,堂子枫开口道:“季兄是想知道地子门掌司陆息的来历,我倒是听过一些说法。”
季风侧头:“哦?小枫儿果然见多识广,说来听听。”
风银冷眼看了看他,这人浑然不觉。
堂子枫第一次听见人这样称呼他,不觉亲近许多,于是向前凑凑,说:“这位陆掌司是北境陆家的后人,话说这陆家曾经也是天垣北境赫赫有名的大家族,祖上七辈都是危燕三星门的掌权人之一,世代执掌地字门,研造符文阵法,镇压妖邪,修复灵气大损之地,维护八方灵气平衡,只是后来长竟天一人兼并了三门后,陆家从此就渐渐消失了,三门职权渐渐转移,都只为长竟天一个人服务,这位陆掌司鲜少露面,对于他是不是陆家后人,世人有说法不一的猜测。”
“怎么说?”
季风心道这小枫儿见识不一般呐,在这修界有关危燕三星门的存在还是比较神秘的,世人皆知三星门是由阆风人一手建立,分配好了各门职责后便放权于修界,从此不过问门中之事,千百年来危燕三星门是如何运转的便不在世人所知范畴内,天地人三门如何运转谁来掌管就只有个别大家族知道。
堂子枫见他听得津津有味,自己讲话也越来越顺,一口气讲完一大段也不结巴了,道:“有人说这位陆掌司正是陆家后人,不过陆家全门上下都反对长竟天的行为,本该被长竟天赶尽杀绝的,但陆息却被留了下来,据说是陆息为了活下去背叛了家门,将陆家致命的弱点交与长竟天做了投名状,长竟天见他有这份冷血狠心,便留下了他,将地字门交由他继续掌管。”
季风咂舌,心想若真是这样,那他之前的那些举动莫非是引君入瓮?他问:“另一个说法呢?”
堂子枫道:“另一个便是说陆掌司不是陆家后人,只是正好姓陆,如是而已。”
季风心里疑窦丛生,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世人传言不可信,便只能留待他日后亲自去一探究竟。
季风捻了捻下巴,说:“这三星门还真是不简单,如今我们还是要尽快找到镜海湖水,事不宜迟,烦请藏星公子,带路。”




惘世闻风 金门
山色还纵深,云天已泛青,藏星带着他们绕过三星巍峨主宫殿,往群山更深处潜。
“危燕三星群山深处有一个湖,因湖中灵力颇盛,泽披一方,仰阆风镜海得名小镜湖。”藏星边走边道。
季风被风银牵着走在后面,闻言道:“我周游四方时曾听过小镜湖的名字,颇为好奇,寻之不得,却不曾想原来在危燕三星门地界,不过这世间地大物博,多得是浩渺灵泽,为何偏偏你们这个被称作小镜湖?”
藏星道:“这小镜湖的确不单单只是灵力充沛才得此名,乃此湖中有两只上古灵兽,名唤无清无浊,无浊生一双幻眼,潜居湖底,半寸不移便知尽天下兴衰沧海桑田。无清性情暴戾,无休无眠地潜游于湖中,杜绝一切外来者靠近,但若能打败无清,便能进入无浊的幻界,长竟天所有重要的东西都放在湖底的幻界,包括镜海湖水。”
堂子枫听着藏星苍冷的声音一字一句,脑袋一动有话要说:“这无清无浊好像还有一个特点,恐怕长竟天都不知道。”
季风越听越有兴致,问:“哦?小枫儿且说说?”
“只要打败了无清,便可向无浊问一个问题,无浊闭眼知尽天下事,只要能问的出,它都能给出答案。”
季风眼睛一亮,他本性贪玩,尤其对世间千奇百怪的新鲜事兴致浓厚,此时好奇心被完完全全勾了起来:“果真?我若问它一个人未来命数如何他也能答上来?”
堂子枫沉吟一声摇头道:“这个好像不能,无浊只是知道在此时此刻之前世间每个角落发生的任何事,并不能预知未来,万事万物自有其道,荣枯兴衰皆有定数,连庄生台也只是预言最坏的结果,命数这种东西千丝万缕勾连,谁也无法预测。”
季风焉了大半,风银却垂下了眼,似有所想。
很快几人便走到了目的地,确如藏星所说,周遭土地皆受小镜湖影响灵力充沛,清风吹过似能让人经脉顺畅,一呼一吸间沁人心脾,想不到乌烟瘴气的危燕三星门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藏星道:“此处便是小镜湖了。”
浪涛拍在岩岸发出脆裂的声音,季风虽看不见,但感觉此湖也当不小,道:“难道就非要跟那水怪打一架?不能避开它下水去么?若是动静太大,引来三星门人可就麻烦了。”
何况他们一行虽有四人,但其实能打的只有风银。
风银上前两步瞭望湖面,说:“避不开。”
众人应声望去,看见本是冰蓝的湖面中间有一庞大的黑影缓缓游动,大凡一颗石子落入湖中,势必也会惊动那庞然巨物。
“我去会会它。”一声鸣霄,九霄剑应召而出,风银足尖一点提剑而上,剑气直逼波涛湖面。
九霄剑出来的那一刻季风就知道风银是要速战速决,便立刻道:“你们在周围升一道结界,莫要被三星门人发现这边的动静。”
“嗯。”堂子枫点头,藏星也跟着起阵,其实这对他们俩来说有点困难,堂子枫本就修为不高,藏星也跟废人差不多了,要凭他们俩建立能够覆盖这诺大的小镜湖的结界,还远远不够。
季风立定在岩壁,侧耳专注地听湖中动静,风银还未落在湖面上空,九霄剑的杀气依然劈裂了浩瀚的湖水,搅得天翻地覆,下一秒一声震响天地轰鸣,仿佛整个湖面都被掀翻,一个庞然大物破水而出,几根十人粗的触角从水面四方伸出,往剑气来源处发出猛烈攻击,风银稳稳地悬在湖面上空侧身后仰避开攻击,九霄剑随即划出一道金色的半弧,刹那间光芒迸射扩散,剑气化作实质向整个湖面无差别攻击,犹如暴雨冰雹倾颓之势轰然砸落在那个黑影上面,冰蓝的水面一时间被血雾侵染开来,浑浊不堪,而上空执剑那人衣摆不曾沾一丝湖水。
季风心道不行,这个动静太大了,再这样下去势必引来人的,他并指横在双目前,晃动腰间银锁,道:“沈前辈,劳烦借我眼睛一用。”
一抹青烟从银锁中钻出来,软软地转了个道飘进季风额间进入无限识海,一瞬间季风眼瞳中那一圈咒文变成一抹红色,妖冶夺目,沈青崖进入季风的识海可以让季风在识海中借助沈青崖的眼睛建造他所看见的画面,等于无须眼睛,便可在识海内看清一切。
湖面上,那白衣身影绝对压制着水底的庞然巨物,搅得湖面翻天覆地,他抽出九骨钦墨拨开骨叶,抬手念决,那九片骨叶便如同睡醒了般精神抖擞,嗖的几声向小镜湖四面八方奔散而去。季风自从在俞氏那日被若木之花泄洪般的灵力那么砸了一通后,全身经脉渐渐有所恢复,元灵印记也开始渐渐打开,此时借助九骨钦墨的力量,升起一座结界不成问题,只不过耗损比较大而已。
“开!”
一声令下,就扇骨叶瞬间暴涨数倍,如扇扇巨大的金门“彭”的一声嵌在小镜湖周围,结界墙飞快地往上合拢包围住整个小镜湖上空。钦墨的力量让湖岸出现裂纹,冰蓝的湖水凛然向缝隙涌去,湖面波涛万千,无清似是发怒了,八根触须并用,盘踞了整个小镜湖,漆黑的兽身也渐渐露出水面,浑然似一座湖中巨岛。
而它怒气要收拾的那个白衣人似乎并不在意他搞出来的动静,反而忧心地回眸看了看岸上那个人,还好好的站立在岩岸,见他转过头还冲他递过来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开始专注于对付无清。
无清震怒,八爪并用要将风银拖下水,风银念动剑诀,九霄一震凤鸣冲天,滚粗的触须齐齐被横面切下,滚烫的腥浊粘液喷薄而出,无清闷吼一声想要退躲,风银直逼而下,扎破了那漆黑的灯笼圆眼,无清吃痛大肆扭动,小镜湖被卷起巨大的漩涡,将它连着风银一同卷进湖底。
这时藏星大喊:“跟着无清,它会带我们去往无浊的幻界。”
话落岸上三人丝毫不逗留飞身而下,向着漩涡中心一跃而入。
滔天水声淹没了众人五感,整个身体似乎在被撕扯,水压越来越重,光线越来越暗,就在他们以为要被溺死在这深渊湖底时,一丝光明从底下漏了出来,刹那,下沉感消失,身体一轻,飘飘落在一片茫茫无垠的世界。
季风看了看周围,出了一片苍茫,什么都没有,难不成自己眼睛又瞎了?还是沈青崖眼睛瞎了?
识海里沈青崖淡淡发声:“我没瞎,这是无浊的幻界。”
季风道:“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白雾背后有声音传来:“季兄,风兄,你们在吗?”
季风朝声音来源回道:“我在这儿,小枫儿,洵舟呢?”
两人碰面四望,那白色身影很快也从雾中显现,衣袂飘飘,翩然若避世之仙,“在。”
借着沈青崖的眼睛,季风这些日子一来第一次看到了风银的脸,轻提仙剑安然无恙地向他走来,喜不自胜,心道若是以后治不好眼睛,这也是个不错的方法,五官丝毫没有失真。
正这般作想,沈青崖咳嗽一声,说:“我还能看到你想对他做什么。”
沈青崖幽幽的声音如五雷轰顶,季风当场石化在原地。
风银蹙眉,两步跑到季风面前紧张地问:“你怎么了?”伸手就要探季风的经脉。
“没事,我很好。”季风赶忙避开风银的手,强行移开视线,不能看,不能碰,只要一看一碰,就会想入非非。
他暗自咬牙,果然眼睛还是得是自己的好啊。
“咦~”堂子枫注意到季风的异样,道:“季兄,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季风手抵着下巴,咳嗽一声道:“非也,我只是暂时借用一下别人的眼睛,暂时暂时。”
风银了然,堂子枫一时没反应过来,忽然大叫一声,“啊,藏星呢?”
自从藏星被寒蚀洞的蚀骨寒气冻废了经脉,他的存在也不让人注意了,下到小镜湖的幻界,众人才反应过来,这难道是他有意为之?
季风凝眉:“快找找。”
众人保持在不脱离相互视线范围内找了一番,全无人影,堂子枫忧道:“没人啊,他不会撇下我们自己去取镜海湖水了吧,这幻界一片虚无,也不知是否潜藏着其他危险,他一人如何应对?再者若没有人指引,我们又该如何去找长竟天藏东西的地方?”
季风皱眉沉思,总觉得一路过来有哪里不一样,他喃喃道:“被骗了?”
堂子枫也开始怀疑:“难道这里根本没有镜海湖水,他引我们过来只是一个圈套?”
季风否定道:“不,镜海湖水就在这里。”
风银抬手放出几根灵丝探了探这个湖底幻界,道:“事已至此,先找到无浊为重。”
堂子枫道:“可这周围什么都没有,若是漫无方向的去寻,不知何时才能找到。”
季风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摸了个空,悻悻道:“我的小鱼儿还在小镜湖外做阵门呢,洵舟,看你了。”
他冲风银眨了眨眼,然后听见沈青崖疑惑的声音在他识海里响起:“为何会联想到寺庙里的小和尚?”
季风笑道:“你当然联想不到,那是个肤如透玉长睫如帘干净如雪甜美如梦安静乖巧的小和尚。”
沈青崖当场就想化作一团烟散了吧,被季风识海强行压住,好说歹说,才留他一片视线清明。
风银哪知道那个带着笑意的眼神里辗转经过了这么多想法,他单手抬起,蓝色的灵力流瞬间在他周围升起来,狂风般化作长龙盘旋在幻界上空,血脉一般蜿蜒流向雾霭深处,轰隆一声,整个幻界开始震动。
堂子枫踉跄一脚,惊道:“我差点忘了,论阵法之术,世间谁与阆风山争锋,风兄是在破坏这个幻界,只要惊动了无浊,它便自会现身。”
幻界开始变得不稳,压在上空的整个小镜湖也开始躁动,遥远地传来波涛雷霆暗响,白茫茫的幻界也开始逐渐变成灰色,一片凝重。
季风环顾四周,道:“我怎么觉得好像被很多双眼睛盯着?无浊到底是什么形态?”
幻界起了一阵冷风,堂子枫搓了搓手臂,道:“我也不知,无浊终年隐在小静湖底,世人少有见过它样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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