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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月华(女尊NP)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凌星尘
“什么人!”帝君当头一声大喝,身边立刻有人冲上去,将那贼头贼脑的人掐住了。
“放开我!”竟是个娇俏的年轻女子,有人拿了灯笼一照,立刻匆忙跪下道:“是公主!”
谢子澹辨认了一下,也急忙跪下行礼,“不知公主深夜在此所为何事?臣冲撞了殿下……”
宫望月连连“嘘”他,目光在他身边侍从身上逡巡了一圈,一眼看见队伍最远处的刘安,目光闪了一闪,将帝君扶起来道:“帝君,你可别行此大礼啊。我只是……有些睡不着,出来胡乱走走。”
谢子澹起身躬腰道,“已经这个时辰了,宫中守备竟如此懈怠,让公主一个人在这黑夜中犯险,若是出了事该如何是好?臣明日便整饬这宫中守卫……”
“别别别。”宫望月慌忙摆手,悄悄凑到他耳边道:“帝君,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皇姐,今夜在这里遇到了我。这样吧,我跟你说个她的秘密,就当交换,可好?”
谢子澹还在为难,宫望月已经踮脚对他道:“我皇姐可爱吃螃蟹啦。只是祖宗有规矩,再喜欢的东西,也不可贪吃,所以她每次都只能尝那么一两口,眼下正是螃蟹肥美的时候,你悄悄备了蟹宴,让她敞开吃个够,她一定高兴!”
谢子澹皱眉,“这可不合规矩……”
宫望月直跺脚,“你怎么这么迂腐!皇姐就喜欢偶尔坏一坏规矩,你却老要拘着她!”
没等谢子澹再出声儿,宫望月便指了指刘安道:“刘安,你送我回宫吧。”
刘安瞧了瞧谢子澹,虽面露难色,但终究还是拗不过公主,只得小碎步上前伺候。
谢子澹见刘安现身,知道是宫乘月担心他,特意派了刘安跟着,心里不禁也暖了叁分。
刘安要送宫望月回寝殿,宫望月却七弯八绕地乱逛,兜了老大一个圈子,回了寝宫却还不让他走,非得让他给自己倒茶,捧着茶杯坐在榻上,两条小腿一悠一荡地,问他:“前两天赏你的笔墨纸砚,你怎么不要?”
刘安恭恭敬敬道:“世间男子读书识字的都少,奴身为内侍,连男子都不如,要笔墨纸砚又有何用?”
“哼,骗人。”宫望月看天道,“我皇姐分明说过,把你和刘全留在她和帝君身边,就是因为你们两人也是世家出身,识得字,读得书的,这会儿跟我又装什么?”
刘安跪在地上不抬头,“即便认得几个字,奴也无需写什么字,帮宫内贵人偶尔写些传些字条什么的,也用不上公主赏的那样贵重的笔墨纸砚。”
宫望月将手中茶盏放在桌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来:“可我怎么听说你挺爱偷偷画画儿的?画画不需要文房四宝吗?”
刘安大惊,“公主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刘安不曾……不曾画过什么画……”
宫望月见他一脑门字的汗,愈发笑得开了。
刘安正惴惴不知这公主要做什么的时候,公主身边的宫女宝珠突然小跑进了殿,怀里还捧着一大堆书画卷轴。
刘安一看宝珠怀里的东西,便整个人都僵硬了。
宝珠跟宫望月一般年纪,都刚满十七,团团脸上写满了亢奋,一把将怀里的卷轴全都散在公主榻上。
宫望月一幅幅展开,口中啧啧不断。
“刘安你还想骗我,你这画得不是很好嘛,瞧这五马图……”
冷汗顿时爬满了刘安的后脊梁。
方才在围房那儿遇到公主,他便觉得不对。
公主探头探脑窥视的,分明就是他和刘全的房间。
想来当时宝珠正在他们房间里“寻宝”,而公主正在外面给她望风。
“咦,这是什么?”宫望月缓缓展开了一个细长卷轴。
是刘全不知从哪儿寻摸来的春宫!
公主虽然还是个闺阁女子,却对这春宫图颇有兴趣,展开研究了半天,似笑非笑地问刘安:“想不到你平时看着正经,原来整日里想着的,都是这些……”
“不是!”刘安再也忍不住了,昂起头来看着宫望月,急匆匆地解释:“这……这不是奴的,是……是奴的弟弟不知从哪儿找来,说是……说是要给帝君的……”
宫望月挑眉。
她与刘安四目相对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桌子道,“好,我信你。这卷轴,回头我替你给帝君。”
刘安吓得还要辩解,宫望月已经又捂唇而笑道:“不过你画的这些画儿,可都得留在我这儿。回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哄得我开心了,就还一幅画给你。”
“公、公主……”刘安看向公主明媚动人的笑,心神骤然恍惚,猛然间没了挣扎的心思,颓然俯身磕了个头,轻声道:“多谢公主照拂。”
刘安走后,宫望月大为得意,同宝珠切切磋磋小声嘀咕道:“我都说了,这招一定好使吧!抓住了他的把柄,还怕他不听我的指派?”
宝珠捂嘴偷笑,“公主,是刘内官不同您计较罢了。私下画画儿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罪名,您即便是告到陛下那里,陛下也不过就一笑了之了,也不会把刘内官如何。人家啊,是不愿意顶撞您,顺水推舟罢了。”
宫望月笑得更开心了。
宝珠又问:“公主,您小时候刘内官也不知道抱过您多少次,对您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为何您偏偏喜欢寻刘内官的开心啊?”
宫望月老神在在地展开一幅刘安的画作,“我才不是寻他开心。我是真的有事要找他。”
周围没人,但她还是左顾右盼一番,才偷偷对宝珠道:“听说西市开了两年,里面不光有五湖四海的奇珍异宝,还有好多长得奇奇怪怪的胡人,有些竟然是蓝眼睛黄头发的,我可想去看看了。可出宫哪有那么容易?得有官位高的内侍带着才好。我利诱,刘安又不要,可不只能威逼他了?”
宝珠摇头叹气,“也就刘内侍心甘情愿地被您威逼……”
“而且他平时多正经,四平八稳、一板一眼的,方才看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可太好玩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刚才刘安解释那春宫图来历的慌张样,同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前期情节不会很复杂,基本都是为了卿卿我我设定的。如果心情好能展开认真写的话,可能才会出现一些稍微复杂一丢丢的情节,比如去宫外啦,国外啦,等等……)
(珠珠不易,凌凌叹气,哎……心酸……)





逐月华(女尊NP) 10.禁欲
第二日一下朝,宫乘月便听说帝君要整饬宫中守卫。
这原本也是帝君的分内之事,宫乘月只笑笑道:“下回吃螃蟹,叫上帝君就不用备醋了。随他吧,叫他悠着点儿便是,别累坏了身子。”
转眼便是十五,按规矩,皇帝要去帝君宫中过夜的。
宫乘月近来忙着新税法之事,日日挑灯夜战,到谢子澹那儿时已经快叁更天了。
夜里起了秋风,刮得落叶满地,月亮也看不见影子。
谢子澹带了人在长极宫门口等她,远远地便跪了一片。
宫乘月从肩辇上跳进谢子澹怀里,笑着问:“这么冷还出来做什么?当心着凉。”
谢子澹对她温柔地笑笑,“想早些见到陛下。”
话还没说完,他脸就先红了。
宫乘月惊讶地仰头看他。
帝君怎么会神智清醒地说情话了?
想必是霍冲就要回来了,他开始绷不住了?
她没拆穿他,只是携着他手进了殿。
殿中烧着地龙,一派温暖如春,
谢子澹亲手替宫乘月宽去了外袍,拉着她到书案前坐下,又命人熄了灯。
宫乘月不知他要做什么,只笑嘻嘻地问:“伸手不见五指的,帝君要做什么?”
谢子澹默默从案上木匣中拿出一样东西,放在她面前。
“哎呀!”宫乘月惊喜地叫了一声,一把将那东西拿在手里反复地看。
那是个小小的琉璃塔,也就小臂长短,是由无数片指甲盖大小的琉璃片拼接而成。
塔尖的琉璃片是淡淡金色,从上至下渐渐化为绿色,整个小塔晶莹剔透,巧夺天工。
塔尖一层里还嵌了只夜明珠,波光流转,从里而外映得整个琉璃塔粼粼闪闪,仿佛活过来似的,将她的脸庞都笼在清灵的光中。
“这不是我当年摔碎的那个琉璃塔吗!你从哪里又弄来了一个?”
宫乘月指尖摸了摸冰凉细腻的塔身,仰脸问。
这个琉璃塔还是她十五岁生辰时,谢子澹不知从哪儿寻来送给她的,她不过把玩了片刻,便不留神滑了手,琉璃塔砸在地上,碎了一半。
她见过玩过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琉璃塔碎了便就碎了,也从未放在心上。
谢子澹对她淡淡地笑:“此塔世间唯一,哪里能找到第二个?是我近来闲着无事,找了工艺精湛的师傅,教我一点点将摔碎的地方补起来的。”
他拉着她手,引着她指尖到塔顶上,“当年虽然摔碎了些,但都是塔尖这儿的琉璃片裂了,换了新的重新镶嵌,便看不出来了,塔身倒都还是好好儿的,不然可就没法修了。”
宫乘月一双眼里都是惊讶,“这种手艺活儿,怎么能让帝君亲自做?”
她爱不释手地盯着琉璃塔又摸又看,只见它毫无瑕疵,比记忆中甚至还更精巧几分。
谢子澹依旧站着,掖着双手,语气平和地看着她,“臣平素无事,也不会什么,能替陛下做些小事,讨陛下高兴片刻,便也心满意足了。”
宫乘月站起身搂住他脖子,将脸倚在他肩上,轻声道:“辛苦帝君了,我很高兴。”
他抚抚她的秀发,又在她耳际亲了亲,道:“陛下忙了一日,想必累了,不如先去沐浴?”
宫乘月点点头松开他,被人伺候着去了殿后,手里一直紧紧攥着那个失而复得的琉璃塔。
浴桶深深,热水漫过她的肩膀,宫乘月这时才觉出些累来,疲乏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时辰太晚,她只泡了片刻,便扶着侍女的胳膊站了起来。
热水泡得人手脚发软,宫乘月也开始睡眼惺忪。
恍惚间有人接替了侍女扶住她,还往她眼上蒙了锦带。
“陛下莫怕,是我。”帝君的声音温柔似水,宫乘月点了点头,摸索着搂住他脖子。
谢子澹将皇帝打横抱起,摒退了左右,亲自抱着她走回寝殿,将她放在暖洋洋、香喷喷的锦被中。
她模模糊糊地伸手就去够他,把他拽上了床,搂住他脖子不放,喃喃地叫“子澹……”
谢子澹俯身下来,浅浅地吻她额头。
可她觉得不够,扭了两下,硬是找到他的唇,张口就含住了,嘟着嘴用力吮吸。
谢子澹顺势侧躺上床,将她搂进怀里。
吻到一半,宫乘月突然清醒了坐直身,拽下自己脸上的锦带看着谢子澹道:“这样不成,会毒发的。”
前两日她便听说他毒发了一次,按太医院院正陈素说的法子,当场煎了令人昏迷的麻沸散服了下去,才勉强撑了过去。
谢子澹被她推开,怔愣了一下才苦笑道:“无妨。太医院叫我禁欲,在故纸堆里翻了这许多日,终于翻出了禁欲之药给我吃。”
灯烛已熄,唯有床头的那个琉璃塔发着幽光,给他的脸平添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
(感谢留言中的gin同学,跟我讨论了很多内容,还指出了bug:公主既然是皇帝的妹妹,就应该叫长公主了。从本章开始改过来了,之前的章节因为不想破坏整齐划一的更新时间,就没有一一修改,还请大家原谅强迫症作者。)
(另外关于设定和情节感情,作者希望能够通过行文慢慢展开,就不写小作文了,但大家的讨论都很有启发,让作者可以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爱你们哦!)




逐月华(女尊NP) 11.霍将军。
前两日谢子澹毒发,乃是因为看了长公主宫望月送来的春宫图。
长公主丢下春宫便走,叫他好好伺候她皇姐。
他当场就板了脸,可回转来犹豫半晌,还是悄悄展开了卷轴。
春宫画得直白,他看了两眼便觉得自己万万做不出那等淫荡之事来。
可卷轴中的女子身材匀称,略显丰腴,白皙中泛着健康的淡粉,与宫乘月的身形极像。
谢子澹立刻起了反应,那要命的毒便瞬时发作起来。
每次毒发时全身的疼痛都远超上次,他很快便坚持不住,后来被直接灌了服药,晕了过去。
醒来后他在药效下浑浑噩噩了一两日,连脚步都是漂浮的,想到自己毒发时不知多狼狈,那张春宫大概也摊在案上被人看见了,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太医院的院正陈素没有追问他为何会毒发,只是叮嘱他要清心寡欲,千万不可再想旖旎之事,还特特儿地亲自给他送了药来。
宫乘月担心地看看他,试探着摸了摸他腿间的物事。
方才两人亲昵了一会儿,但他那儿此时还是软着的,宫乘月不禁问:“竟然还有令人禁欲的药?”
“这宫中祖祖辈辈有多少不得宠幸的男子,若是都禁不了欲,那还得了。”他将她作怪的手拉上来,贴在唇边吻了吻,“管不住自己的,便只能靠着禁欲的药了。服一次,可以清心寡欲十二个时辰,今日知道你要来,我便提前服了药。”
“那真是委屈你了。”她抬眼看他,怜爱地摸摸他面颊,“我怎么都没听说过这种让人心如止水的药呢?”
帝君抬手将锦带重新蒙回她眼上,边蒙边微笑道,“陛下当然不知。先皇与先帝君一生一世一双人,宫中多少年没有其他男子了,先帝君从来用不着禁什么欲,陛下想来也没听说过此药。”
宫乘月摸索着抱他,叹气道:“可一生一世一双人……当真好吗?母皇崩逝后,父君安排好诸事,便自刎随她去了……若是母皇有其他郎君,想必父君也不会如此情根深种。”
她指尖摸到了他背上一块不小的圆形伤疤,那是两年前中了那支毒箭留下的。北狄人的箭头带着倒刺,拔出来时尽管万分小心,还是带出了不少碎肉,养了好几个月才勉强养好。
谢子澹被她摸得微微发痒,低头看向她的双目中俱是温情,“即便有其他郎君,想必先帝君对先皇也是一样的情根深种。”
他侧躺上床,将她揽进怀中,微微叹了口气道:“……对一个人用情多深,和她对你用情多深,本就毫无关系。”
她看不见他,他才能顺畅地同她表白心迹。
“陛下,臣已经没有其他奢望了。那琉璃塔碎了还能修补,但臣这副身子……却修补不好了,好在霍将军很快便会回来入宫,他年少气盛……想必……”他哽了一下,终究没说下去,只是声音愈发低了,“……将来,陛下身边还会有更多年轻温存的小郎君,只盼陛下今后偶尔想起我来,能记着我一两分对陛下的忠心……”
宫乘月心中既难过又感动,将脸埋在他胸前,只觉得脸侧有什么东西硬硬的,知道是他将她的那枚玉佩穿了绳,贴身挂在脖子上,日日紧贴在胸口,便愈发心软无比,脱口而出道:“子澹,你永远都是我的帝君。”
即便在意乱情迷间,她也只说“他永远都是帝君”,从不曾提过自己对他是何感情。
谢子澹只笑笑,并不接话。
他将她抱紧,轻抚她圆润丰腴的肩背腰线,轻声道:“陛下睡吧,近来辛苦,都清减了……”
宫乘月把脸贴在他胸前,疲乏渐渐无法抵挡,陷入梦乡前又喃喃地叫了一声“子澹”。
他低低地应着,小心翼翼地轻吻她的额心,身边温暖,心底却凄凉一片。
再过叁日,大军凯旋,他的皎皎,便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
他刚过弱冠之年,却隐隐约约觉得此生已经没有什么期盼希冀了。
叁日后的清晨,宫乘月带着百官在玄武门城楼上迎接凯旋的北伐军。
秋风瑟瑟,风声挡不住老远传来的整齐划一的马蹄声。
红枫满眼,遮不住大纛上一个遮天蔽日的“霍”字。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第二个男人哈哈哈。)
(因为不是无脑开车,所以虽然是np,但希望每个男人的感情线都能交代清楚。)
(当然具体有几个男人还完全没有想好……)
(求珠珠*n……)




逐月华(女尊NP) 12.侧君。
霍家世代为将,治军严明,大军虽在西山大营驻扎,今日进城封赏的只有一千骑兵,但这一千个人和一千匹马走起来仿如一个人,连一声多余的咳嗽声都听不见。
城门大开,迎军的鼓声阵阵敲过,宫乘月在高高的城楼上朝着缓缓策马入城的霍英慈将军遥遥挥手,底下的千人大军便爆发出齐整的喊声:“天佑大晏!吾皇万岁!”
在这一片严整肃杀的气氛里,突然有人远远地朝宫乘月挤了挤眼,还肆无忌惮地飞了个吻上来。
那人银甲白袍,就纵马跟在霍英慈身后,眉飞入鬓,一脸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正是霍英慈的儿子霍冲。
宫乘月被他逗得一笑,好在赶紧绷住了,没有当众失礼。
此次北伐举大晏全国之力,历时两年,死伤数十万,终于将多年宿敌北狄尽数踏平,囊括进了大晏的疆域,算得上是大晏立朝两百年来的一桩大事。
也合该是北狄气数要尽,原本两国战势焦灼,但一年前北狄王室突然为了夺嫡内斗起来,儿子弑父,兄弟残杀,内斗间便死了十来万北狄人,大晏军捡了个大便宜,很快攻占了北狄大半江山,只是北狄都城固若金汤,若不是霍冲不要命地杀进去,只怕如今还在围城苦战。
大军入城,千夫长以上的将领不论男女都进了殿前一一封赏,宫乘月亲自念了所有人名和赏赐,以示嘉赏。
大晏祖制,男子最高只能做到四品的轻车都尉,战场上仍要听命于女将军的派遣。
最后一个领赏的自然是北伐主将霍英慈,此次战胜,宫乘月直接封了她做镇北王,领亲王衔,将原本北狄的大片草原土地都划入她的辖下。
只有一人没有赏赐,那便是霍冲。
论功行赏完了,又有礼部两名官员展开极长一幅白色卷轴。
那卷轴上写满了北伐牺牲的将士,姓名籍贯及官位,一字不少,都是宫乘月漏夜一笔一画亲手所书。
“我大晏此番经百年之功,终于灭了宿敌。但北狄虽灭,北狄人仍在。”宫乘月站在丹陛之顶朗声道,“北狄人既已归顺我朝,那教化蛮夷之责,我大晏责无旁贷。大晏牺牲的每一个人都不会白死,你们既然替朕开疆辟土,那朕便定会用国泰民安、海清河晏的盛世报答你们。”
底下山呼万岁之声震耳欲聋,连大殿的金顶似乎都跟着微微颤动。
庆功大典结束后已是午后,领了赏的诸位将领纷纷回营去了,镇北王和霍冲却被留下来,稍作歇息后,晚上另有家宴。
既是家宴,来的人便不多了。
除了皇帝宫乘月、帝君谢子澹、长公主宫望月,几个先皇留下的顾命大臣外,便只有一位皇亲国戚列在席中,乃是先皇的哥哥、宫乘月的舅舅宫明煜。
皇室男子虽能封王,但也不过是个虚名罢了,宫明煜夫人乃是钦天监监正,名叫齐文然,生就一幅仙风道骨,等闲也不见外人,宫明煜也是个不管事的闲散王爷,平时只爱研究木匠活,两人倒是极为相配。
宫乘月坐在上首主位,因了心情大好,便不断举杯祝酒,谢子澹见状便悄悄抢下酒壶,在酒里掺了大半壶水,亲自给她斟酒。
筵席过半,霍英慈起身行礼道:“陛下,臣整饬大军后,下月便将开拔北狄,为陛下镇守疆土,开化北狄降民。”
宫乘月连连点头,“辛苦霍将军……不不,辛苦镇北王了。将北狄疆土划入我大晏、令北狄王俯首称臣,这只是第一步,北狄人非我族类,要将他们大片河山真的变成我大晏国土,还有许多事要做。将我们大晏的繁华带去北狄,让北狄人也过上富庶的日子,不用颠沛流离,还要花上好多年的时光。”
她的野心,从来都不止于打败敌人,而是要让敌人心甘情愿地成为自家人。
霍英慈俯首道:“陛下,我朝与北狄连年征战,虽也曾几次大败北狄,但总是好景不长,十几二十年后便让他们重新反了去,臣觉得,若想一劳永逸、彻底将北狄变成我大晏的一份子,只有一个法子,便是向北迁都。”
迁都一事也不是第一次提了,大晏立朝时曾偏安南方,随着国力日渐强盛,疆土渐渐北扩,如今的都城,已经不在大晏的核心地带了。
“嗯……”宫乘月微微颔首,“既然北狄已归我大晏,那迁都一事,确实是该好好思量了。不过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今日是家宴,暂且不论国事。”
宫乘月既然这么说了,霍英慈立刻接话,看了一眼坐在最下首的霍冲又道:“臣不日即将北上,只是有一事,臣不大放心。臣子霍冲,骄蛮无知,莽撞粗鲁……需得有人看管……”
宫乘月笑而不语,早有齐文然受了她的旨意,起身道:“陛下、镇北王,臣夜观天象,本月二十八,是个红鸾星动、宜嫁娶的好日子。臣忝为陛下长辈,便斗胆进言,先皇尚在时,便有意将霍小将军赐予陛下为侧君,不如就趁这好日子,也趁镇北王还在京中,将喜事办了吧。”
霍冲从入席开始便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话都不敢说一句,一颗心悬在半空,就在等着此刻。
齐文然话刚说完,霍冲便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住了宫乘月,又不放心地看看谢子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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