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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秘案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时音
只不过,眼前他的案子,是迫在眉睫妄图诈死脱罪的宗氏父子,然后,才是这个能力足以威胁禁宫的小宫女。
千牛卫营的看见大理寺卿前来,不敢怠慢,中郎将崔石是崔氏的远房旁支,应当说,能在长安城如此重要的地方担任官职的,必须是出自五姓七宗。
崔石看见裴谈也很是诧异:“裴大人这是?”
裴谈的手伸进袖中,目光视崔石片刻,拿出了一卷文书:“陛下有一份密旨,裴某要给崔大人过目。”





长安秘案录 第十一章 一个妇人
可是当崔石展开那份“密旨”,却只看到上面写了四个字:事从权宜。
在这四个字下面,加盖着玉玺大印。
崔石不由惊疑,看向裴谈说道:“寺卿大人这是要?”
裴谈已经收回那份密旨,淡淡一笑看着崔石:“这是陛下交给裴某的一份旨意,告诫裴某,一切事从权宜。”
便是让裴谈,只要能查清中宗交办的事情,可以用这份写着事从权宜的密旨,做出任何权宜之事,而长安城所有官员,需得配合。
这写着四个字的密旨,只怕比平常写满了要求的任何圣旨,都要有威力。
崔石身为崔氏的人,焉能不知道,犹疑片刻以后,就开始问裴谈:“那不知裴大人,需要我千牛卫营,如何配合?”
他甚至不能问裴谈在调查什么案子,问了就是在违逆中宗的密旨。
裴谈坐在桌子边,手指轻轻敲着旁边的檀木桌面。
“原本四大城门已经戒严,但拿着二品以上的通关文牒的,可以免盘查过路。裴某希望……这一部分的胡商,崔大人要单独登记。”
崔石一惊,“裴大人是要求,不管是几品出示的文牒,都一视同仁地盘查?”
裴谈立即摇头道:“万万不可盘查,崔大人只需要,将出城之人的身份与名单,第一时候呈报我大理寺即可。”
崔石神色不定片刻,问道:“下官可否知晓这么做的原因?”
凡事跟大理寺扯上关系,都让人不那么踏实。
就听裴谈手指微动说道:“崔大人以为,要有人想混在胡商之中出城,什么方法最隐蔽?”
这……
崔石似乎反应过来:“有重犯要私逃出城?”
裴谈没有言语。
崔石道:“既然如此,裴大人又为何不允许下官盘查呢?”
若真有人胆大包天,私藏于胡商之中逃走,那么加强四大城门守卫,很显然可以抓到这个人。
裴谈却不让盘查。
裴谈幽幽看着崔石:“请崔大人务必按照裴某的说法,提防拿着二品以上通关文牒之人。”
崔石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近日长安城的重犯要犯,谁有这个能力混入胡商中消失?
这就愈发显得这份密旨怪异。
但圣旨当前,崔石迟疑片刻只能道:“臣……接旨。”
从千牛卫营离开,裴县立即左右观看着是否有人在外监视,若有人敢一直跟随他家大人,必定不能像之前那名女子那样,让她有机会再次私逃。
裴谈却仿佛已经放下了,连头也没回就上了马车,吩咐立即赶回大理寺。
而回到大理寺之后,裴谈就立刻叫来了主簿邢左。
“邢主簿,烦请你把最近五年中,大理寺和女犯人有关系的案卷,全部找来给裴某。”
邢左在大理寺当了将近二十年的主簿,对大理寺方方面面,都了解极深。
听到裴谈要调看资料,还指明了要女犯,不由心中诧异连连。
其实侍从裴县也一样不解,虽说他寸步不离跟着他家公子,可裴谈的想法,他却不能窥视分毫。
有对大理寺熟悉的邢左出面,裴谈要的卷宗,很快就拿来了。
也是因为,裴谈所求之古怪,必须是女犯,要知道,女子犯案,本身就少,何况只有五年的跨度,一共找出来的,也不足十件。
裴谈在桌旁翻了翻,很快就把其中死刑、和尚且关在牢狱里的,其中三件案子剔除,只专心看着剩下的六宗案子。
如此这般看了一个时辰,桌前,裴谈嘴角勾起一丝笑。
他将一本案卷,挑出来扔给了面前的邢主簿,说道:“查查这件案子里的人,现在还在不在长安,在的话,又在何处。”
明明是在查宗霍的案子,裴谈却突然把沉积几年前的案子翻出来,还要查找案子里面的人。
可谁让他是大理寺卿,他要的东西,怎么能不给。
邢左打开案卷从头看到尾,这是一宗再普通不过的盗窃案,被告是个妙龄女子,原告是女子的邻居,邻居到衙门告状女子偷了自己的财物,后来经调查发现,原告乃是垂涎此女子姿色,屡次想骚扰不成,就干脆诬告女子行窃,想借此占女子的便宜。
可是这名女子却是聪慧过人,早早留下了证据,因此此案只是在大理寺过了一圈,这名女子就被放了。
就这么普普通通,甚至都没有出人命的一桩案子,裴谈现在却要邢主簿找出这名女子来。
真不知所为何事。
等邢主簿离开,裴县再也忍不住问自家主子:“大人为何突然要查这好几年前的盗窃案?”
裴谈悠悠地:“是什么案子不要紧,关键是,这案子的涉案人,在当时还是个少女。”
正因为貌美年轻,才会被登徒子惦记。
裴县还是不明白:“那又如何?不是查清楚,这女子是被原告诬告的吗?”
可是诬告,在当时就已经查清,裴谈现在要找这名女子,是要干什么?
裴谈的目光,却似有似无看向了大理寺幽朗的窗外:“还记得那只信鸽吧。宫里面的信鸽,为何可以找到大理寺的路途。”
侍从愣了愣,继而眸色微深。
“信鸽能熟知大理寺,说明饲养信鸽之人,至少对大理寺了如指掌。可是,大理寺这样森严的地方,什么人会如此熟悉。除非是大理寺内的人,而不管是你和我,还是在大理寺中的衙役们,谁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裴县听着自家公子的分析,却越来越惊疑不定。
裴谈幽然说道:“那么就只有一种人,会有机会了解到大理寺的地形以及情况,就是曾来到大理寺的犯人——以及原告。”
普通百姓,只有这两种身份,会来到大理寺这样的地方。
既然大理寺内的衙役和官员,都没有嫌疑,那么自然就是曾来过大理寺的犯人或者原告之一。
“可是……原告一般没有机会在大理寺停留,只有能够被关押大理寺的被告,才有时间或机会,描绘出大理寺的地形图。”裴谈轻敲桌面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
一心疑云的裴县,这时豁然开朗。
所以自家公子要查曾来过大理寺的女犯人,只是,为什么是女犯人,而时间……又为什么是五年?
没等问出这个疑问,门外已经有人来回报:“大人,所查之人已经找到,且就在长安,已经被邢主簿带回。”
邢左能当二十年的大理寺主簿,不是没有道理,他知道裴谈让他查的人,不会无缘无故,那么既然第一时间查到了,人依然留在长安,那自然要马上带回到大理寺。
裴谈便从桌前站起,走到门口说道:“立即带我前去。”
那被带来的女子,如今已嫁做人妇,一袭妇人头,仍看出美丽风韵。
女子对于自己被带来大理寺,似乎并无惊慌,脸上面,还带着轻轻的笑。
这样一名美丽妇人,大理寺的差役们,自然也不会造次。
当裴谈出现在厅中的时候,那名妇人的目光,自然地和裴谈相遇。
妇人款款下拜:“民妇紫婵儿,拜见大理寺卿大人。”
裴谈示意她起身,一边吩咐旁边的邢主簿和差役:“你们先下去,本官有话和她说。”
于是除了裴县以外,所有下人都暂且离开了厅内。
那叫做紫婵儿的妇人,依旧不见惊慌地看着裴谈,一身气度倒叫人相当意外。
裴谈来之前,已经听差役说了这妇人现在的身份,乃是一名酒楼老板的夫人,平时随夫家经营酒楼,生意也很是红火。
看妇人一身穿戴,显然也过的不错。
裴谈扫了一眼之后,便道:“本官有件事,需要夫人配合,故此将夫人带来,还望夫人见谅。”
那妇人气度雍容,嘴角含笑闻言说道:“能为大人分忧,是民妇的荣幸,何况裴大人……还是这长安城,人人称道的青天。”
所谓青天之名,是在裴谈上任之时,一力承担破解了宗霍当街杀人案,并将其成功送上断头台,这里面,虽然牵扯了许多。可是在百姓单纯的看来,是裴谈为民做主,且又是刚刚上任,此案自然让裴谈名声远扬,从午门行刑斩宗霍开始,裴谈就被一部分人传为青天。
裴谈看着那妇人:“五年前,夫人是否被邻里告做盗窃事,后来夫人成功洗脱了冤情,在大理寺关押两日后放出。”
妇人眸子深处幽幽动了动,依然淡笑说道:“确有此事。”
裴谈点点头,目光定在妇人一张风韵的脸上,半晌才又说:“紫婵儿,并非夫人的真名,对吧。”
裴谈用的是陈述句,而妇人也不蠢,目光顿时动了动。
片刻后,妇人才微微一笑,“这与大人所问之事,有何关系吗?”
裴谈看着妇人:“自然有关系,五年前记录在卷宗中的夫人资料,显示夫人是岭南人士。”
妇人目中愈发幽深:“是又如何?”
裴谈顿了顿,说道:“卷宗中写着,夫人是岭南胡商与汉人所生之女,所以自幼便来到中原,后爹娘相继离世以后,便辗转到长安求生。”
妇人衣袖中的手,轻轻握在了一块,面上仍是一派平和:“旧日的事,民妇不想再提。”




长安秘案录 第十三章 珍贵的梦
守城兵,打开了胡商递过来的通关文牒,目光冰冷:“奉车都尉?”
为首的胡商,一脸忠厚老实,赔笑说道:“正是。”
守城兵盯着那足足一排的箱子,目色更冷了:“区区一个五品官,需要这么多货物?”
已经十分可疑,就算是大富之家,也很少一次订十几箱子的大货。
眼看守城兵怀疑的神色,“打开箱子,搜!”
最前面的一只箱子被踢开,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上来三五个守城官,开始挨个踢开这些空箱子,一时间都是胡商互相推搡的声音。
就在踢开了第五个箱子的时候,那群胡商,已经手伸入怀里,目露杀机。
如果他们事败,周围埋伏的杀手,自然会立刻出现,启动另一个杀人夺路的计划。
忽然长安夜空,出现一道闪亮焰火。
“糟了,宵禁到了!”
那些守城官脸色一沉,“快!加快检查!”
有人向这队胡商后面看了一眼,发现这长长的箱子队伍后面,还有好几个队伍在等。
顿时,北城门守将罗无求,立刻道:“你们五个去最后面检查!”
于是,几个守城兵迅速奔到了队伍的最后,有人一手掀开了队伍最后一只箱子,依然空空如也。
胡商老实讨好的脸,依然面对罗无求。
罗无求皱了皱眉,终于挥手:“走!”
胡商立即叩头:“多谢大人!”
于是为首之人招了招手,十几个人拖着一长串空箱子,晃晃荡荡地离开了长安城。
……
半盏茶之后,所有出城胡商都已经离开,面对空空荡荡的北城门街道,守将罗无求,却幽沉一双眼睛,盯着刚才离开北城门的夜色。
“怎么了大人?”有士兵诧异问道。
罗无求伸出手:“把通关文牒拿来我看看。”
于是一厚沓文书被放在罗无求的手上,罗无求把那张奉车都尉的通关文牒抽出来,眯眼看了许久。
“立刻去大理寺,把这张通关文书交给大理寺卿裴大人。”
罗无求想起就在今夜夜市闭幕的前一个时辰,千牛卫中郎将崔石,给他紧急穿了个命令。
改变盘查二品官以上的决定,着重注意四品以下,却携带货物过多的商客。——且,越赶在宵禁前出城的,越要注意。
罗无求虽然不知这个命令是什么意思,但是从他刚刚看到那十几箱货物的胡商开始,他常年守护城门的敏锐,就察觉那群人不对劲。
且不说五品奉车都尉,是否要那么多货物,即便需要,为何前几日的城门,他们没有发现这样庞大的胡商队伍的入城记录。
没有入城记录,却有出城,已经说明刚才那一队伍的不对劲。
看起来奉车都尉毫不起眼,正因为不起眼,才更显得怪异。
通关文牒被连夜送入大理寺,裴谈的确还没有休息,当他看到那张签发的文牒以后,就明白了自己临时改变搜查目标,是对的。
“公子,这个奉车都尉宋朗,去年一年在长安才签发了三张通关文牒,都是古玩瓷器,加起来不足半箱。”
裴谈之前觉得以宗楚客的人脉,想要弄到一张由韦家开具的,免盘查的二品文牒很轻易,可是他却想起来,他能够想到的东西,老谋深算的宗尚书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二品以上开具的文牒,太过显眼了,也太有风险。
所谓看起来安全的,其实不安全。同样,看起来危险的方法,也许还更安全。裴谈想到,实际上越被仔细盘查过的货物,越能打消人的疑虑。因为城门守将绝不会怀疑被自己查过的东西。
想要在城门守将的盘查中,还能顺利过关的,只有在连城门守将都来不及一一盘查的时刻。
长安的北城门,是往来胡商,人流量最大的一个城门。
裴谈就找到了这个关键时机,宵禁前的一刻。
就算再严谨的守将,面对无法盘查殆尽的货物,这时候也会松懈。
裴谈一想到这一点,就给崔石传了信,应该说一切都正好赶上,太及时了。
“确实如公子所料,我们埋伏在城门口的人,已经跟上那批胡商了。”
裴谈合起文书,看向侍从裴县:“一定要知道他们出城以后,会去的地方。”
宗霍到底会被他爹送到何处地方,想让一个人彻底在这世上消失,说容易也并不容易。
“公子放心,跟踪的人,都是我们从裴家宅子里,特意挑选的隐匿行踪的高手,那群胡人绝对不可能发现。”
就算里面有宗楚客派去保护宗霍的高手,也未必能够发觉。
裴谈幽幽的:“陛下的意思,是事从权宜,这件事能离开长安去解决,是最好。”
所以裴谈才会放那群胡商离开。
这件事在长安闹大,对任何人,包括中宗在内,都没有好处。
裴县想到了什么,目色深深:“公子,那些私逃出宫的宫女,您怎么打算?”
这就像是出现在宗霍假死一案中另一个大案,这些宫女的身份跟背后的人,如果不呈报中宗,又能如何善了。想不到自家公子一上任大理寺卿,就遇到这么多看似复杂难缠的事情。
裴谈目光深邃:“等解决了宗霍这件事,陛下自然会有其他吩咐。”
包括,中宗曾说,要重审荆家一案。
——
荆婉儿进房的时候,眼角下意识瞥向床脚,顿时心里一咯噔。
床底的烟灰是她特意洒的,现在烟灰的位置,显示有人动过她床底的东西。
她立即冲过去,掀开了床的帘子,低头看见了自己藏在里面的包裹。
荆婉儿伸手够了出来,发现包裹打的结都已经不对,当她打开包裹,果然里面已经空空。
“你是在找这个吗?”一声不怀好意的声音,得意地从门口传来。
荆婉儿立刻回头,看见巧儿正一脚走进来,手里捏着,正是她包裹里面的纸和笔。
眼看荆婉儿神情一变,捏紧双手,慢慢从床边站了起来。
巧儿得意洋洋倚靠在门边,手里摇着从包裹里搜出来的东西:“荆婉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私藏笔墨,等我告诉了尚宫,看她如何治你的死罪!”
荆婉儿心里却微微松了松,至少说明,这个巧儿还没有去告诉别人。
她立刻冷笑一声:“什么笔墨,我根本不知道。我看,这分明是你自己的东西吧?”
巧儿尖笑了一声,恶狠狠瞪着她:“你少狡辩,这就是从你床底下搜出来的,况且除了你,我们这儿根本没有人识字,这些东西只要交给尚宫大人,任你巧舌如簧也逃不过一死!”
荆婉儿有些发冷,这巧儿倒是聪明了一把,竟然知道拿住她的软肋。
的确,崔尚宫不可能相信这些纸笔是别人的。
只见荆婉儿脸上忽地露出一丝笑,她向巧儿走了一步。
巧儿立刻警惕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荆婉儿盯着她:“我在想,你有什么胆量,敢去对尚宫告状。”
巧儿尖酸道:“我为什么不敢?”
“你敢吗?”荆婉儿再次向前一步,她幽凉的脸一贯让这些宫女退避三舍,“你别忘了,上一次,是崔尚宫吩咐你,让你和我一起收敛那具尸体。我还没有把你忘记带令牌,最后只是守在宫门内等候我的事情,告诉给崔尚宫。”
这是巧儿犯的最大错误,崔尚宫不会原谅一个违抗自己话的宫女,尤其是荆婉儿已经明白了,崔尚宫当时叮嘱巧儿一定要紧跟她的原因。
那是“宗霍”的尸体,根本不能容忍出现半点差池。
巧儿得意的脸果然一下就变了,她煞白脸色看着荆婉儿:“你这贱人,你敢?”
荆婉儿唇角勾起一丝笑:“只要你敢,我就敢。”
巧儿骂了起来:“贱人,当初分明是你让我等在宫门内……”
荆婉儿打断她:“没错,但你别忘了,是你忘记带令牌在先,这可怪不得我。”
巧儿脸色白如纸,她显然没料到荆婉儿会拿这件事要挟她。
荆婉儿唇齿间冷笑道:“你要不要试试,究竟是我藏了笔墨的罪名更大,还是……你抗命不尊,甚至欺骗尚宫大人,我们两个人,到底谁才会是那个死的人?”
巧儿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贱人好毒……”
荆婉儿冷漠道:“彼此彼此。”她只是不介意跟巧儿同归于尽。
她一只手伸向了巧儿,其意不言自明。
巧儿气白的脸色和她对视良久,最终咬着牙道,“荆婉儿,我早就知道你心怀不轨,这些纸笔、多半是你用来和同谋密谋不轨的吧?”
荆婉儿目光微动:“我每天都与你们在一起,就算藏了纸笔,你们谁又是我的同谋?”
巧儿彻底输了,她恶狠狠将手里的笔墨一摔,就阴毒地瞪了荆婉儿片刻,转身离开了屋内。
荆婉儿这时候才骤然卸下了伪装,脸色苍白地迅速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东西。
笔尖已经被巧儿摔断了,甚至辛苦攒下的墨,也已经所剩无几。
饶是如此,荆婉儿还是小心地把这些东西放入怀里,像是放入一个珍贵的梦。




长安秘案录 第十四章 太液池
裴家的人,一路跟着胡商的车马,见到他们连夜奔驰,足足赶到了离长安百里路的地方。
这样的疲于奔命,若说不是亡命之徒,怎么可能。
眼见他们力竭而顿,周遭隐蔽的,训练有素的裴家人,互相交流了一个眼色。
那伙胡商财大气粗包下了一整间酒楼,秘密把他们带的箱子,运送到了酒楼的院子。
跟踪的人直到入夜时分,才敢小心潜入酒楼中,见到那十几个箱子,都已经箱门打开来,里面全空了。
而藏匿的宗霍,自然已经不知藏在这酒楼何处。
酒楼里店小二,不断从厨房把大鱼大肉送到其中一个房间,里面正是躲了许久,正在桌前大吃大喝的宗霍。
这间屋子四面都有护送宗霍的人把手,店小二也只敢把饭菜放在门口,由里面的人再拿进去。
宗霍狠狠咬着嘴里的肉碎,满脸红云:“这他妈才叫肉!肉!给老子上更多!”
宗霍俨然像半疯,任是谁关在那地下暗无天日,都会开始发疯。
现在的宗霍久见肉味,见到便饿虎扑食。
“虽然现在已经离开长安百里,但我们行事还是要小心。”一个首领冷冷说道,“直到把公子送到江南为止,我们都绝不能掉以轻心。”
他们安排了几个人把守在宗霍的院子里,这群人的身手,一看便是训练有素,显然是宗楚客为了宗霍单独挑选的。
而裴家的人自然处处谨慎,其中一个跟随店小二,在里面开门取饭的时候,看见了大吃大喝的身影。
“确定是宗霍。”裴家之人互相交流了眼色。
这就更加明确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在半夜人人都陷入沉睡时候,有人放出了紫色的信号烟,看到这烟雾的宗家人,目中交流了一个了然的神色。
“公子已经平安出城。”书房内幕僚嘴角含着笑,对宗楚客道。
宗楚客也看见了空中的信号烟,他幽沉的双眼此时掠过一丝寒凉:“没到江南之前,一定要让那逆子老实点。”
幕僚一言不发,信号自长安城外百里的地方发出,这次任务自然会万无一失。
所谓知子莫若父,宗楚客最了解宗霍什么德性,面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宗霍很可能半道上就忍不住要花天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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