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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古言】宝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鲨鱼辣椒
那只狗仍然在那里,遥远的大眼睛盈满了夕阳。
第叁天依然如此。
第四天……
他不懂得这只狼犬执拗的亲昵从何而来,猜测它只是觉得自己面善,想混两顿饭罢了。
犹豫了一会,依稀变得强烈的那种……毛茸茸的感觉又出现了,他掏出胸口藏着的、还热乎乎的小半个土豆,丢给了它。
狗看了他一会,嗅了嗅滚到面前的小土豆,低头吃了起来。
彼时还不叫霍坚的无名少年又有些心疼自己的土豆,他蹲着看那颗土豆一点点消失在它尖利牙间,犹豫着揉了揉狗头。
——既然吃了我的东西,那就是我的狗了。
那只狗曾经陪伴了他叁年的岁月,从一只半臂长的狗崽子长成了威风凛凛的杂毛大狗,尖长的耳朵直直竖着,总算有了点帅气的样子。
但它又像来时一样突然地消失了,兴许是找到了新的主人,又或许是死在了北地的风暴里。
它曾经带给他的柔软,也一点点被风暴吹去、沙土掩埋,消失在日复一日的劳碌与饥饿中。
拿辛秘和这只狗作比较是很失礼很失礼很失礼的,所以霍坚在回忆起自己幼时那只眼睛圆滚滚的野狗之后自责地摇了摇头,把它晃出脑海。
辛秘是天上的月亮,金子般宝贵的神明。她从诞生之初就享受着众人的崇拜和供奉,族人信赖她,平民仰望她,就连其他的氏族都对她充满了向往和艳羡。
——她本就是最华贵的那颗宝珠。
可……为什么,他看着此刻身体不适的神明,看着她泪汪汪的眼睛,不再像是仰望天上的月亮那样敬重,反而有种……儿时触摸属于自己的小狗一样、掌心发痒心口也发痒的感觉呢?
那种久违的像是野草搔动般毛茸茸的柔软情感,不知从何漫出,一点点浸没了他。
小狗是属于他的,至少曾经属于他。
但辛秘,也许永远都不会与他扯上关系。她冰冷又骄傲地坐在自己的小亭子里,翘着绣着珍珠和毛绒的鞋尖,脱离尘俗。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他没再抽手了,哭唧唧的狐神朦朦胧胧,察觉到这个凉乎乎的男人不反抗了,还甜甜地向他笑了笑。
两滴眼泪又从盈满的眼角滑出来,她现在本没想哭的,只是方才蓄积眼泪得太过,一时控制不了。
辛秘皱了眉,嗯了一声直接用手里握着的那只大手呼噜了一把脸蛋,粗鲁地抹去脸颊湿润。
手心是她热乎乎的手指交迭缠绕,手背又贴上她带着水汽的翘翘眼睫,霍坚不由得屏了息,几乎是放纵自己受着她意识不清的亲昵。
她清醒了,会生气吗?
他不想思考这些问题,只是沉沉地看着她,一动不动,不再越雷池一步,像是悍然的山岳,沉默不语,任凭春风。可也没有收回手来,只是任由她玩闹一般贴着他的臂膀。
到底是纵容她,还是纵容……他自己呢?
他垂下了眼。
凌晨快天亮的时候辛秘又醒了一回,这次退烧了,头也没那么疼,身体轻松了很多。
破屋的帘子被放下了,遮挡在窗前,屋内一片初醒的混沌,窗外隐隐传来鸟雀的啁啾。
她惫懒地躺着没有动,眼皮都倦倦耷拉着,不想起床,原地翻了个身。
……然后压到了一条胳膊。
“……?”辛秘赫然抬头,瞌睡全都飞了。
一个男人正静静靠在她的床边,面色平静:“您身体怎样了?”
狐神呆呆地看着他,几乎要张大嘴巴,反应不过来霍坚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床边,为什么自己会压到他的胳膊,为什么他这么平淡……
她眉毛越皱越紧,就要怼他的时候余光扫过了随着她起身有些滑落的大氅。
大氅下她穿着皱巴巴的单薄里衣,整洁干净美观一样不占,更要命的是……
两只雪白纤细的手,正揪着男人那只深色衣袖的胳膊,牢牢不放,拉得他只能侧坐,一只手伸到被子里给她当抱枕。
是她自己的手。
“……”混乱又零碎的记忆开始回笼,辛秘从自己脑子里慢慢翻找出了一些仿佛发生过的画面。
“……我好热,我不舒服,我不要穿!”
“我要全脱掉……”
面色僵硬的男人黑着脸把她强行按回去,她踢蹬着哭闹不休,男人干巴巴地伸手隔着被子给她拍背。
“冷、我冷……我命令你抱着我睡!”
“我不要喝水……我要喝牛乳羹……”
“……好苦好苦,我不要喝这个药……”
“那你喂我喝……”
……
男人一只手被她当抱枕揽着不放,另一只手艰难地用竹片削成的勺子,从碗里盛了药汤来喂她。武者的手自然是稳的,但奈何患者像稚儿一样闹腾不休,额上热得出汗,怎么躺都不舒服,翻来覆去,几勺子下去一口都没喂进去。
他没了办法,只好僵硬着身板坐上床去,如她所愿从背后抱着她给她靠,这才空出手来好好把药喂到嘴边。
——这才让她现在退了烧,清醒过来。
辛秘找回记忆,面色骤变,“咻”地把手松开了。
霍坚看她这副又是惊又是怒的样子也不意外,毕竟是他冒犯在先。他只是粗粗抬头扫了一眼她的面色,确认她精神不错,这才一撩下摆半跪于地。
“……请您责罚。”
辛秘本来心里是有些羞恼的,他口口声声说着好好照顾她,就是这样照顾的?生病也罢,是她自己不适应奔波,但他怎能、他怎能……
想想她在他身上那些纠缠,狐神脸颊通红,几乎要恼羞成怒了。
她自认不是人类,对那些男女之间的事情很少在意,什么男女大防、闺誉名声,全都是凡人编纂出的可笑规矩,如果她抱着一只鸟、一只猫睡了一晚上,有谁胆敢说她和这只鸟啊猫啊有首尾?
但霍坚不一样!
他、他……
辛秘恨恨地看着他,咬着唇,不知道从哪里张口。怎么回忆,都是自己发烧不舒服而来来回回地撒娇折腾,霍坚也是推拒了许多回,实在没办法了才靠近她。
他似乎没错,那些短暂的身体接触也都是为了照顾她。
狐神说不上来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
是他真的冒犯了自己吗?好像不是,她并不觉得碰一下手或是靠一下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么是他这个人?一个满身血腥的玄鸟氏族走狗,也胆敢来碰她?……好像也不是,她不是一叶障目的蠢笨之人,相处的这些时日,足够看出霍坚并非传言中愚忠嗜杀的恶徒。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也不明白。
只是他迅速抽出手臂,退开床边,又果决地蹲下身,求她责罚的样子,仿佛他就真的只是为了照顾生病纠缠的小孩一样。
只做了短短一段时日凡人的狐神并不懂得胸腔里复杂翻滚的情绪,就仿佛果盘里最漂亮的那颗果子,只是放在桌上一小会去忙别的事,回来才发现它已经滚进池塘里一样,有种怅然若失的不乐。
她不晓得如何抒发这种不乐,只能闷闷地咬着下唇,瞪着沉默低头的霍坚。
“你给我滚出去。”辛秘强打起原本高傲冰冷的语气,但那种小女孩式的羞恼藏都藏不住:“等我气消了再进来。”
霍坚一语不发,站起身恭顺地退了出去。
——脚步一丝停留都没有。
他分明还算听话,可辛秘更生气了。
气了一会,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沮丧和失落,她毕竟才刚发过烧,还有些畏冷,男人一走出去屋子空了大半,没由来地有些冷清。
她瘪着嘴,用大氅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下又闻到了身上的汗味——难免的,毕竟她现在是个凡人,还刚刚发了一身热汗冷汗。
但辛秘忽地想到模糊记忆里男人揽抱着自己,任凭自己在他肩窝里磨磨蹭蹭,一勺一勺地哄着她喝药……
——他一定,也闻到了吧?
再想想之前他背着自己微微汗湿的后颈,还有当时她嫌弃的心情。
狐神懊恼地哼了一声,抓起大氅埋住头,重新倒回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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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古言】宝狐 五只老实人-命令
——初尝情欲的男女总是好奇。
辛秘从霍坚走进来,就开始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从他挺拔的腰身一直看到有力的手臂,最后又意味深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
霍坚:“……”
他莫名有种被恶霸盯上的感觉,干咳一声:“……您睡吧,今晚我替您守夜。”
神明放纵地靠着床帏翘着脚,红润的嘴角勾起,是一抹绝艳的坏笑:“……只有守夜?”
她一向是大胆而任性的,话语中的暧昧气息藏都藏不住,霍坚呼吸乱了几分,眼观鼻鼻观心,咬着牙根不敢回答。
辛秘托着腮看他,雪白牙齿轻咬下唇:“你不会觉得我专门点了你,是真的要你守夜吧?”
她敢问,他却不敢答。
只能低着头,屏着息,从余光里看到一只雪白纤细的手指攀上他的粗布下摆,分明只是轻得不能再轻的拉扯,却仿佛有千钧之力拖动了他。
男人下意识地跟随着那纤纤玉指的力度,走近了几步。
——他又闻到那种香气了。
浅淡的、翻涌的,像是雾气一般柔软漫延开来的花香与水汽,梦境一样将他吞没。
他感到濒死的窒息。
但辛秘仍不放过他。
“你还记得吗?”那几根雪白的手指,在他低垂的视野里,像调皮的小兽一般揉蹭着,跳跃过他的腰间,在他胸口交领处顽皮磨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呢……”
——似乎要将天地淹没的大雨,窗外纷乱的雷声掩盖了一切,冰冷的夜风拂动轻薄窗幔,掀开一帘月光。
……不,那天乌云密布,夜色如漆,只有闪电间或带来的刺目光亮。
而那轮明月,在他怀中。
散发着正如此刻一般的荼蘼芬芳,辛秘眼角酡红,鬓发散乱,盈满水汽的黑瞳锁着他,不容他半分逃脱。
她的唇,她纤长的颈,她掐进他手臂皮肤的指甲……
像一个背德却极尽美艳的梦境,每个呼吸都让他快要死去,又在下一秒更火热地醒来。
霍坚身体僵硬地站在神明的闺房里,这些天来一直不敢想起的记忆被她这样轻描淡写地唤起,那只无辜的小手滑上他的下颌。
稍一用力,他便与她对视了,几乎有些仓惶。
辛秘还是那样美,雾中月,水中花,是万丈红尘碾碎的艳色。
她笑着看进他眼瞳里,轻蔑地松开了手:“——若你不想,我换个人便是。”
绮丽的梦境忽然碎裂,欲滴花朵被踩碎。
霍坚下意识地,猛地握住了那只欲退开的雪白手臂。
玩弄人心的神明被他捏痛了,但她并未斥责他。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细痛反而让她感到某种隐秘的喜悦,似是猎物入网,又仿佛如获至宝。
“看来你还是想的。”辛秘扬起下颌,骄傲无匹。
霍坚毫无招架之力,就像那天的雷雨夜里,起初还有几分清醒的挣扎,在踏入她的床帏、被她的香气环绕之后,就只剩下溺毙的模糊本能了。
他喘息着,坐在那张属于她的贵妃榻上,大敞的胸膛剧烈起伏。
而辛秘正跨坐在他的下腹处,慢条斯理解着衣带。她眼睫低垂,上身小衣丢在塌边,雪白的肩膀赤裸着,只剩墨发遮盖着胸前。
霍坚不敢看她,额头滚落热汗,但她就这样肉贴肉地坐在他身上,他几乎是瞬间就难以抑制地起了反应。
“你很热吗?”
丢下最后一件衣物,高傲的神明挺直腰背坐在他腰间,审视着面前这具祭品的身体。他侧开头,双手听她的命令老老实实地抓着扶手不动,即使握得结实木料咯吱作响,也没有松手。流畅的下颌线鼓出咬肌的轮廓,显然是紧张得很。粗布衣裳被她嫌弃地扒开,露出温暖结实的身躯,肌肉贲起,伤疤累累。
她手指滑过的地方,肌肉马上像是疼痛一般轻跳,接着他额上的汗珠就更多。
他甚至有些压抑的可怜了。
辛秘俯身握住他的下颌,用自己柔软的胸脯似有若无地蹭着他强健的胸膛,逼他转过头来:“……看着我。”
霍坚眼白的地方都有些充血了,看着慑人无比,但神明不怕他,她尖俏的下颌微抬,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在他紧缩的棕瞳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知道该怎样做,但总是纸上谈兵的生手,短暂地想了一会,命令他:“取悦我。”
霍坚心如擂鼓,满耳都是血液流动的嘈杂声,将手从椅子上放开,又僵硬地无从下手。
然后一双柔软微凉的手握上了他,以一种缓慢而折磨的力道,将他的双手带到一处滑腻柔嫩的地方,让他捉住。
“轰——”他的脑中仿佛一场海啸。
“若你连这种事都做不好,就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辛秘尖尖的手指抵着他下腹早已张牙舞爪的物事,用了些力,弄痛了他。
可就连这痛都是带着痒的。
霍坚几乎崩溃,浑身大汗淋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
他痒得狠了,终于找回身体的控制,喉结上下滚动,也发了狠,用同样的力道对待掌下的柔软。
“唔……轻一点。”辛秘眼尾轻眯,不悦地拍他胯下的小兽。
那东西吞吐着流出热液,又被她轻轻地抹开,男人动情的气味有些腥,却并不讨厌,她皱了皱鼻子,觉得自己小腹处酸酸热热的。
霍坚眼里流进汗水,他在刺痛中闭了眼,再睁开时,正迎上她高傲愉悦的视线。
她墨发尽数撩到后背,雪白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他眼前,极美极柔,不管是起伏的绵乳或是不盈一握的腰身,还是正翕张着用花液打湿他下腹毛发的饱满花穴,都是他见过最美的景色。
——而这样美丽的神明,正与他淫乱相交,耳鬓厮磨。
男人苦闷地喘息着,手臂隆起结实的肌块,几乎有些失控地掐着她的腰贴近自己,甚至伸手揉捏她的雪臀。
辛秘毫不压抑自己的呻吟,她扶着他结实的小腹,一点点地坐了下去。
起初有些被撑开的胀痛,但她湿润得很好了,再加上霍坚此刻忘情地抚摸她的敏感点,她吃得很是顺畅。
“嗯……”男人还记得上次那场时那几处让她反应极大的地方,处处向她最隐秘敏感的部位招呼,不管是硬挺的小乳头还是鼓鼓的小珍珠都被照顾到,酥酥麻麻的电流让她胡乱呻吟,花液打湿两人身下的贵妃榻。
穴肉逐渐不满足只是这样吃着粗硬性器,开始一跳一跳地抗议。
她跪直身体,像是在驾驭一匹烈马般,缓慢地抬起雪臀,赤红发紫的巨物不甘心地抽出,带出滑腻的水液,就连穴内的嫩肉也紧紧咬着,翻出一些。
男人闷哼着,握着她大腿的双手用力,将她没有防备地猛力按回。
肉体相接,拍击出黏腻的声音,那硬热的性器直直顶回最深处,花心一阵酸软的收缩,就连鼓胀的小阴蒂都在这一下用力挤在他下腹,过电般的快感让神明红唇轻启,颤声斥责,但她痉挛的腰身却诚实地摆动着,还在等待着下一次喂食。
他逐渐不再出声,咬着牙,赤红的眸子死死锁着身上起伏的娇躯,在她每次抬起时配合着用手臂托起她的臀,只将胀大的头部留在最狭窄的穴口内,让她失控喘息。
又在她坐下时抬起下身去迎接,让性器的摩擦更加剧烈,雪嫩的贝肉“啪”地击打在他块垒分明的腹部,溅出淫靡的水花。
是她在享用自己的祭品,他也得到了自己的神明。
数次直攻花心的猛攻让辛秘双腿酸软,膝盖颤抖着,几乎就要跪不住,然而酥麻的小穴咬得死紧,甚至开始小幅度的痉挛。
不上不下的临界处她偏偏没了力气,神明咬唇,乳团颤颤:“……我没力气了。”
霍坚没有出声,只用身体回应了她。
他鹰隼一般翻了身,两人的位置交换,神明被掬在怀里,双腿被打开,架在有力双臂上。
辛秘眉毛皱起,即使脸色被情欲蒸得酡红,也想抽空批评这个冒犯的姿势。
但她很快就词不成句了。
“你、你……诶呀——!”
男人找到了正确的发力姿势,双手撑在贵妃榻扶手上,几乎是从上至下狠狠地动起来,既快且狠,次次尽根而入,肉体的击打声几乎盖过水声,她被迫大张的雪嫩贝肉挨了几下就红肿起来,连小阴蒂都被撞得愈发肿大。
热液随着他狂放的动作一股股不受控制地喷出,神明无声尖叫着,连挣扎都不能,腰肢颤抖着承受这过量的快感。
“嗯啊……”她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水,几乎被这猛烈的快乐吞没。
霍坚粗喘着,手指用力抓握着扶手,一次一次,用尽全身力气,用自己最粗拙丑陋的地方插进她死死咬紧的嫩肉,似是侵略,又似进献。
“您喜欢的,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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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喜欢的,是这样吗?




【玄幻+古言】宝狐 二十五只宝狐-流民
又休息了一天,等霍坚确定辛秘已经彻底好起来,他们才继续上路。
好在追兵并没有动静,他们似乎没敢大张旗鼓地搜索,可能是被霍坚那些障眼法骗过去了,也有可能是被后方的辛梓使了绊子,阻住了行动。
辛秘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她除了有些气喘腿软,基本没什么大碍。生病的时候太难受了没法在意,现在病好了,她又开始对自己的卫生状况不满意了。
以前是神,不会冷不会热,也不会出汗,干净的不得了,每天还会在温泉里泡一泡,由侍女悉心涂上润肤的膏脂。
而现在……不仅要冒着烈日迎着风沙赶路,满身大汗不说,连每日沐浴都成了奢望,她只能在路过干净水源的时候将自己的手脸脚洗干净。
一向在族里被金玉供养的神明哪里受得了?之前身后有追兵,情势紧急,她不好提,现在病也好了,霍坚都亲口说了没有被追踪了,那洗澡一事就迫切地提上了日程。
“如果你没办法帮我解决的话,我就只有去溪水里洗了。”她翘着下颌,几乎是用通知的语气告诉霍坚。
“大人不可。”男人少见地直接阻止她:“已经入秋,溪水寒凉,您受不住。”
“那怎么办?”辛秘拧眉,一直被她压了一路的娇纵脾气冒头了:“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当初为什么夸下海口说照顾好我?”
霍坚愣了一下,抿了抿发白干裂的嘴唇,狼狈地低下头去。
辛秘也安静了,有些不乐地咬唇。她倒不是特意想挖苦他,只是之前她病一好这人就退避叁舍,让她隐隐有些记仇,此时一急不防就这么发作了他。
她都不记得上次气急眼是什么时候了。
漫长无边际的岁月已经让她变成了温吞的湖泊,只是最近被人打扰,又泛起了波浪和涟漪。
她不懂这种变化是好是坏,正分了神去纠结,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
“此处向西六里,应有一处天然硫磺水泽。”霍坚低着头,细细回忆着:“七年前我路过此地时,那里还建有附近贵人的别院汤池,只是此时不知泉水是否还在。”
这七年里,天灾人祸,纷争不断,五年前大雪,叁年前大旱,山川移位,河流改道,周围的城镇早已荒芜,至于那些富人,怕是早早逃去了安稳之处,汤池是否还在确实是无法打包票的事。
辛秘也懂,思索了一会地图,从那里去祁官镇并没有很绕路。
“那边会遇到埋伏么?”对运兵行军的事她并不了解,在这种紧要关头也从不赌气,该问就问。
霍坚摇了摇头:“此地荒芜,因为有硫磺泉不适合耕种,加之远离道路,应当不会有成气候的势力。”最多是一些流民,他并不畏惧。
“那就去吧。”辛秘拿了决定,有些迫不及待的跃跃欲试,她都好久没有彻底地沐浴了,着实很想念辛氏老宅里属于她的那一处活水温泉。
六里地对霍坚来说也就十多分钟,但辛秘大病初愈,他不想让她劳碌,加上路况糟糕,硬生生走了一个时辰,才看到环水而生的植被。
辛秘即使化为人身,也还带着些狐狸的长处。
几乎是刚走上这片湿润的泥土,她就皱了皱鼻子:“……似乎隐约有些味道。”
霍坚是习武之人,感识本就灵敏,也闻到了:“应当是矿物的味道。”
天然的暖泉周围多有这种气味,辛秘那处池子也是有的,但给家中神明沐浴的地方当然不能那么刺鼻,因此是有人特意除去了味道的,她才没有印象。
路过了几处破败荒凉的院子,一个人也没有,显然逃荒去了,不要说细软,就连稍微名贵一些的木料都被掰了下来带走,只留下空空荡荡的宏伟框架,昭示着这些庭院曾经的辉煌。
霍坚蹲下身子,将路边生长的阔叶草折断辨认了一下,再用手指抹一把泥土,细细闻了闻:“水还没干,只是改道了,应当是河道变动。”
辛秘对这些小技巧一无所知,干脆也不指手画脚,安安静静跟着他左走走右走走,像个乖巧的小尾巴。
没绕几步,他就停了。
“前面有人活动。”他指给辛秘看一处泥泞土地上的脚印,这脚印还很新鲜,粘着翠绿欲滴的草叶,显然今天之内才有人路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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