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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古言】宝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鲨鱼辣椒
而昨日,侍女不更事,唐锦本人也是甩手掌柜,契书根本无人提起。
只是这契书真就如此重要,要将已经上路的辛家人喊回去才可写完?他有些狐疑,下意识地就想去看辛秘。
于是就和狐神浓黑带着冷的眸子对上了,只是那冷冽,却不是冲着他的。
“好啊。”辛秘勾唇一笑,分明是美艳的笑容,偏生带着些乖戾的味道:“若我不看着,你们的人在契书上动些手脚,然后签上我的名字可就出大事了。这等要事我怎就给忘了。”
她挥挥手,示意霍坚跟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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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局是秘酱主场惹。
基友:心机暴君辛秘x傻白甜大力异族甜美霍坚,也不是不能嗑





【玄幻+古言】宝狐 六十四只宝狐-异变突生
“不知大人竟走得如此急,还劳烦您折返回来……着实是行事不周。”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站在门口急匆匆地迎接辛秘二人,挂着歉意的笑容拱手。
“确实挺不周的。”辛秘硬邦邦回答,偏生脸上还挂着笑容,那男人错愕抬头,一时摸不准她到底是什么态度,只能更加小心谨慎地陪着笑脸。
辛秘和唐氏几个护卫一行人先后停马,狐神翘着下颌站在前方与管事模样的男人谈话,霍坚插不上嘴,干脆四下观察。
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两辆板车,零零碎碎的小厮们正围着板车打转,将补给的米粮菜品等运送到门里去。
跟随他们回来的护卫们也满脸轻松,与前来送货的车夫寒暄着,热热闹闹地去看这次送来的菜品,面容放松带笑,与车夫谈话也相当熟稔。
看起来是唐氏自家的人没错了。
他略略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小余,这个与他相熟的年轻人正满脸好奇地看着板车乌篷之下整整齐齐码好的酒坛,似是看到了心仪的酒水,眼睛倏地亮起,完全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傻小子。
“大人!有‘淮山’诶!”小余脸红扑扑的,咧开一口白牙,向他挥手跳跃,“您还记得吗?这酒咱们以前刚入关总喝,蜀中很少见,可把我馋坏了,上次特意让管事大哥采买几坛的!”
他有些粗糙的面容上露出怀念的神色:“与大人一起在篝火旁喝这‘淮山’……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是啊……兵戈交击、大漠荒野,寂静无人的平原上,溪流淙淙,只有篝火爆裂的噼啪之声,和兄弟们结束了一整天的行军或拉练,疲倦地靠坐在温暖火堆旁。
若是没有战事,或战事告捷,他们会一起喝上几杯,军中供给的不是什么名贵琼浆,但是辛辣浑厚,入口便是火辣辣的疼痛,接着一路向下沸腾,像一把匕首般烧入腹中,一路暖到四肢百骸。
……这样的苦中作乐竟是霍坚这十余年来最放松的时刻了。
后来他离了阔北边境,往后便是无尽的战败、溃散、权力倾轧……
最后他孑然一身,像只孤魂野鬼。
“喂。”
他的回忆猛然被打断,一声清脆的呼唤在不远处响起,蛮不讲理地撕裂他眼前的阴霾。
是辛秘。
她结束了寒暄,抱着臂站在远门旁,倚靠着石柱,面色淡淡。看到霍坚有些迟疑呆愣的神色,高傲神明蹙了眉,微启红唇:“还敢喝酒?出门在外,保护好我才是要事,不准沾酒。”
霸道、自然,神明骄傲地踩在满地黄昏里,背对着阳光似乎全身闪烁,衣袂飘飞,她随意地向他下着命令,就仿佛理应如此。
霍坚还在怔愣,小余先着恼了:“……即使你是将军现在的东家,也不可如此折辱于他!这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将军只是你的护卫,不是你的奴婢。”
“折辱?”辛秘冷冷一笑,浓黑眼眸带着刺,在小余面上徐徐一绕,饶有兴味地勾唇:“我不让他饮酒若是折辱他,明知他身负要事,还硬要给他灌酒的你算什么?暗算吗?”
“你——!”小余一愣,脸色涨红。
“不可无礼!”明明已开始就站在旁边的管事这才出声阻止,看小余不甘心地瞪着眼睛闭了嘴,他才带着歉意又向辛秘拱了拱手:“是家中护卫逾越了,望大人海涵。”
辛秘冷冷一笑,最后看了垂首不说话的霍坚一眼,扭身便走了进去。
她的脾气一向来的不讲道理,这次又因为霍坚没有立刻回应她而单方面地开始冷战。
不管是去当面清点桑洲送来的财物,还是去和管事亲手写下契书,还是最后去和这次来的主事人寒暄推拉,霍坚一直跟在她身后,但她硬是将他视作无物,不跟他说话,一眼都不看他。
甚至在霍坚想要抱起统计了物资的沉重账本时,辛秘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那个谁,你,过来。”她声音凉凉脆脆的,用尖尖下巴点了点站在不远处一脸不忿的小余。
“……我?”小余护卫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对,你。”辛秘不耐烦地喊他:“来替我拿东西,不要愣着。”
“……”小余看看霍坚无奈的脸色,再看看辛秘趾高气扬的神色,扁着嘴乖乖走过去搬起了重物。
这趟折返毫无异样,不管是礼数还是招待都很周全,管事一丝不苟地统计了契书内定好的物件,精确到毛竹的数量,然后恭恭敬敬将那纸帛递到辛秘面前,待她签下。
狐神漫不经心地提起那杆细笔,蘸了蘸墨,刚要落笔,又忽地想起了什么一样将笔尖一抬:“哟,瞧我这记性,怎么忘了问你。”
她眼波微转,面色带着寒凉的笑意:“唐锦呢?”
这般在唐家人面前直呼家神姓名是有些挑衅意味的,那管事脸色一僵,良久才重新堆上笑脸:“……家神渴睡,此时还在院中安睡呢。”
“哦,院中啊。”辛秘雪白的腕子施了巧力,那根细羊毫在她双指之间打着圈转,并没有一滴墨水洒下:“是哪处院子?后宅吗?还是林中的竹院?”
“家神性喜山林,自然是后山树林中的那处竹院了。”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笑得憨厚,面上一派真诚。
霍坚抿嘴,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林中的竹屋,是他亲手烧掉的。
就在清晨日出后,他捡来了枯柴,浇上了院中备来点燃篝火的桐油,在辛秘撒气般的命令里,一把火点燃了。
他不动声色,悄悄运气,细细去听这唐氏老宅四周的动静。
马匹的响鼻声,小厮们搬东西混乱交接的声音,灶房里锅铲挥舞的响声,老资历的佣人在教训新来的仆从擦不干净桌子,门口守着的护卫念叨着新送来的好酒。
一切都很正常,热闹、喧嚣,带着鲜活的人气。
然而,他蹙了眉,气息沉凝,耳中隐约听到了古宅之外的声响。
沙沙沙——
这是叶子被风刮过的声音。
哒哒——
是什么动物踩过森林湿润土地的响声。
还有……
低沉的呼吸,金属摩擦的声音,靴底踩上落叶的脆响,男人们低声的对话。
霍坚面色一沉,倏地睁开双眸。这唐氏老宅之外,竟有大量佩戴了武器的伏兵。
“怎么了将军!”身边响起小余笑嘻嘻的声音,他好像只是单纯地对他这番行动感到好奇,开开心心地凑近了问东问西,一如从前在军营里那般。
然而此时霍坚不想扭头去看他,或者说,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
他不动声色地按上了刀柄,用锐利的目光看向上首的辛秘。
狐神正托着腮玩弄那根羊毫,在他看来时不疾不徐接收到了他的示警。她并未大惊失色,只是沉默地继续转着笔,似在思考。
良久,她勾了勾一边嘴角,却全无笑意:“……那位圆脸蛋的侍女呢?负责你们老宅里迎宾待客的那位。”
留着小胡子的管事早就等得不耐烦,面上有些疑虑,见她又问起这个,勉强回答:“她手艺粗苯,才能浅薄,不足以接待您这样的客人,因此便让她去家神身边做些杂事。”
辛秘迎着他客套的笑容,也弯了弯唇。
然后她猛地将那根笔拍到案上,“啪”地一声,四下皆静,只有墨痕在契书之上留下惊惧的印记。
“我再问你一次。”她盯着愣住的管事,双眸浓黑翻涌:“……唐锦在哪?”
已到了图穷匕见之时,管事眼见败露,也不再伪装,动作极快地一挥袖子:“来人!”
然而他快,辛秘更快。
原身是小型猎食动物,辛秘天然有着敏捷的反应,即使困于凡人之躯膂力不足,也足够她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发难。
狐神臂上使力,整个从案边跃起,小胡子管事刚向后退了一步,就被她一把握住喉咙,然后狠狠掼到墙上。
没什么技巧,单纯的野兽捕食般的迅捷。
她指甲尖尖,直接刺破小胡子脖子上松弛的皮肉,暗红血丝渗出,打湿了她的手指。
屋里一时剑拔弩张,护卫们见管事被擒,立马刀剑相向,然而霍坚又怎会放任,几乎是辛秘跃起的瞬间,他便长刀出鞘,古朴沉重的黑刀漆黑无光,与护卫们的制式刀剑碰撞出刺耳的声响,然后他大力挥砍,动作大开大合,毫无精巧可言,偏偏将侍卫挥退一地。
待辛秘将小胡子管事抵在墙边辖制,他也已经长刀在手,杀到她身边护卫。
“你是唐家的人,又为什么要向我们发难。”辛秘目光冷硬,拿住了屋里的管事,她便没有在意那些蠢蠢欲动的普通护卫,几乎将整个后背都留给霍坚,只沉声拷问。
颈上刺痛,管事额头滚落涔涔冷汗:“你本是辛氏女,混入我们唐氏古宅,又是何居心……咳!”
见他倒打一耙,辛秘直接抓得更深了些,血液汩汩滑落,浸湿管事的衣领,他瞳孔紧缩,终于有些慌张。
“若你不说,便当个死人好了。”
玉白面孔的神明在他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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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点半登录到现在终于上去了,好了,死而瞑目
输错叁次验证码 又不瞑目了




【玄幻+古言】宝狐 六十五只宝狐-唇枪舌战
血。
红色的,粘稠的,散发着腥湿的味道,温热却又奇异的冰冷。
蜿蜒的红色痕迹顺着狐神雪白的虎口落下,打湿了衣袖,晕开一瓣瓣濒死的花朵。
霍坚看着那红痕心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走近两步:“……还是交给属下吧。”
他抿了抿唇,想起在辛氏老宅里那个充斥着花香和腥风的刺杀之夜。
“狐神是畏惧鲜血的。”——那个纤细美貌的家主蹙着眉这样警告他。
辛秘侧头,从眼角冰冷地看了看他。
“专注。”她说,“你现在不要留意多余的事,这里不可能只有这些兵力。”
霍坚一凛,眼神从神色复杂持刀面对他们二人的小余身上一扫而过,他耳中敏锐地听到,原本驻守在院外的那些兵士们发出了错杂的脚步声。
他们进来了。
为首那人一马当先,在庭院里肆意妄为地御马狂奔,马蹄声踏碎古树枯藤,惊起这沉默老宅里停驻的飞鸟。
霍坚冷眼看着那人踢门而入,虬髯紫面,身体结实,背上背负着宽刃长刀,是个熟面孔。
“哟,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啊。”那汉子狞笑着开口,声音粗鲁,大步向前,一手拨开包围着二人的护卫,眼神先是在霍坚身上一扫,便又油腻腻地转到辛秘身上,饱含恶意地来回巡视:“这位就是上次在孟县摆了我们一道的小小姐吧,真是生了一副玲珑心肠,怎么现在也干起这种粗活了?”
果然是他,在孟县惊鸿一瞥的那群人。
当时就是这一方势力向他们的食物里下毒,使得整个商队都被药倒,他不得已带着辛秘双双出逃。看来这些人一直不死心,竟还追到了这里。
霍坚将刀柄反转后压,侧步一跨,挡在他毒辣的眼光前。那人眼皮一转,又恶狠狠地看着他笑起来:“这位壮士看着也是武学出众之人,何不投入我麾下,待我成事,便直上云霄?”
“成事?”仍然掐着管事脖子的辛秘忽地笑出声:“你们一路尾随,又伙同唐氏动手,成的是什么事?”
她死死盯着面前脸色涨红的管事,字字句句不离唐氏,分明是要将这一笔帐算在唐氏头上,管事又痛又惧,嗫嚅着为自己开脱:“此人与我唐氏无关!……”
“不错。”那闯入的男子咧着嘴笑了。
他身后的家兵也跟了进来,一股脑地涌入会客厅,都穿着精良的轻铠或骑装,背着弓弩刀剑,训练有素地挤满了不算小的客厅。
男子便站在这声势浩大的兵士身前,笑得志得意满:“大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欧阳治是也!”
欧阳治,西山虎欧阳氏的后人?真是一点都不令人意外。
辛秘笑了起来:“你们果然永远是最先露底的。”
“露底?”欧阳治仰天长笑,眼中不屑:“这是可怜你们要一无所知地上路,让你们做个知情鬼,小小姐有这样好的嘴皮子,不如想想一会怎么回话才是。”
狐神嗤笑一声,即使被弓弩指着、被精兵包围着,她声音仍然四平八稳,带着股无惧骄矜的味道:“回话也不是向你回吧?”
抢在欧阳治张口之前,她慢悠悠道:“西山欧阳派人突袭唐氏家神,被唐氏重兵一网打尽,你说,这条消息这么写如何?”
欧阳治目光阴贽,语气平稳:“一网打尽?你可知是唐氏的人邀请我们来这里的,我们是合作关系。”
被挡在那个沉默男人身后的女子忽地娇笑,声音如冰玉碰撞般脆嫩:“这种大事,你可见到他们的家神出面?即使家神再不务正事,插手两个家族的摩擦,总该露面的吧。”
她语气清俏,循循善诱:“那唐氏的人与你商议时,可是遮遮掩掩的?生怕被人知道?今日你们来了,是否又被告知先躲在一旁,由他们先进来?”
“明明是家神住的宅子,却如此荒凉破败,寡有人烟……”辛秘带着笑意奚落他:“欧阳氏筋肉发达头脑简单……名不虚传。”
“你!”被这样讽刺,欧阳治下意识便要拔刀向上,但迈了几步,见那女商的护卫好整以暇持刀站着,一点不慌,又觉得不对,不由得站定脚步。
“若唐氏实际与我联手,将你骗进来,扣你一个冒犯家神的帽子,那么你的生死便由不得自己了,众所周知家神乃立族之本,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对一族之神心怀恶念,几即便当场将你砍了,你们欧阳氏也无处可辩。”
辛秘咄咄逼人:“即使唐氏与我没什么瓜葛,单单只是坐观鹬蚌,骗你我来这荒凉宅子,将你杀了砍了,将我捉起来换利益,你又待如何?兵甲再精良,又如何拼得过这满山遍野暗藏的唐氏私兵?”
“……何况,你应该也知道,辛氏昨日刚向这宅子运送了一大批财物呢。”
“你说,唐氏还是你的盟友吗?”
她字字珠玑,语气不轻不重,却带着些令人心颤的恶意。
霍坚沉沉看着下首众人,唐氏自己的护宅本就一知半解,只是看到管事被擒而拔出刀来,现在一看还涉及到这么沉重的争端,早就面带惊疑举棋不定,不足为惧,唯有小余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站在熙熙攘攘一片混乱的厅中后方。
接着是欧阳氏的人,为首的欧阳治面色阴沉,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凝着,似要透过站在前面的霍坚直直看到后面的辛秘身上,从而辨别这个狡猾的女人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欧阳治从小习武,又是经常亲上战场的,浑身都带着冲刷不去的血煞之气,此时黑眉黑眼,更如地狱修罗般慑人。
霍坚却不怕他,他是冰天雪地里爬出来的野狗,血腥是他存活的养料,而非泥淖。他一动不动,阔刀沉沉握在手心,呼吸匀称,每一分肌理都积蓄着恰到好处的力量,只待发作。
被他严严实实挡在身后的辛秘轻笑一声,以极小的声音警告被掐着脖子的管事:“——我确实是骗他的,但你若是拆穿我,不管你主人的事成不成,你必然是活不成的了。”
管事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咯咯之声,余光只看到这女杀星的袖子都濡红了一片,到底还是惧怕,瑟缩着没有出声。
厅中一时寂静,只余众人紧绷的呼吸和金属摩擦之声。
眼见欧阳治眼中的不定之色越来越重,他眉毛也皱起,显然方寸已乱,被辛秘叁言两语绕得有些心神不宁,霍坚刚要略松口气,就听到从厅外传来一句熟悉的嗓音。
“若你们与唐氏结伙,到此处不就已经安全了吗?又为何如此着急地向西南苗疆疾行而去?”
这声音是……
霍坚锐目一转,牢牢锁住分开欧阳氏家兵缓慢走出的那个年轻男人。
此人穿着绣有虎纹的朴素短打,袖口被护腕紧紧束起,一头黑发也像自己的族人一样尽数干净利落地绾着,竟半点看不出往日里的随性邋遢。
年轻人站定,面上挂上一抹有些坏的痞笑,衬得面白如玉的俊脸平白有些不怀好意似的:“究竟是知道唐氏不可靠,还是在苗疆有什么要事呢?又或者二者皆是?”
“张瑞!”霍坚浅茶色的眼瞳看着他,神色冰冷:“你果然早有谋划。”
情势急转,身后搭上一只软绵绵的手,霍坚侧眸,正看到辛秘从容地理了理自己沾上血丝的半幅袖子,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
被辛秘恐吓过的管事正捂着破皮出血的脖子跪伏在塌边喘息,他被警告过后即使被放开也不敢再出声,下意识地想要逃跑,霍坚一脚踏上他的背,他咳了一声,便动弹不得扑倒在地。
辛秘不再理睬他,只是挂着笑意看了看张瑞,再看看欧阳治自从这个年轻人出现之后更加不好看的面色,心里有了些猜测。
她曾经看到过这个张瑞的财运。
本是富贵一生的血脉命线,却在幼时倏然断开,穷困数年,又忽然飞黄腾达,贵气与凶险交织,显然是在争抢这份宝气。
霍坚也曾向她点评过此人的武学,先前是走江湖路数的轻身流派,后来又强行去习得正派大家的路子。
……
“原来是你带着他们来这里的呀,张瑞。”辛秘笑眯眯地开口,道出自己的猜测:“你的兄弟居然这样信任你。”
她向张瑞淡淡行了一个平礼,不痛不痒,但在这场面上有些诡异:“……我还以为你真的和你兄弟关系不睦呢。”
面色玉白的年轻人一顿,笑意在眼底弥漫,还有些叹息的复杂:“大人,您可不要打趣在下了。”
一边通过蛛丝马迹猜到了他的身份,并以此来巧妙地挑拨,另一边感叹着她的智多近妖,圆滑地寒暄回去。
然而这种你来我往的局面放在蠢笨之人眼里立时变了味,欧阳治面色大变,猛地上前,一把握住张瑞领口:“竟是你与她联手的骗局吗!你这养不熟的狗崽子!”
张瑞无奈,眸色转冷,伸手掰开蠢笨如猪的弟弟握在自己领口的手:“若是分不清这种挑拨,忍着性子多想想,行吗?”
欧阳治冷笑一声:“再想,怕是我头都被你砍下来了。若是你们没有通过气,她又如何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是我的……兄弟?”
最后两个词从他紧合的牙关里挤出,仿佛恨不得嚼碎了生生吞下去,带着淋漓的毒辣。
辛秘黑眸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几乎要笑出声来。
真棒,到处都是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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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古言】宝狐 六十六只宝狐-绝境突围
“母亲,我为什么叫‘瑞’呢?”
他还是个小孩子时,跟着母亲穿过一条一条深浅巷弄,也曾好奇地问过这个问题。
穿着一袭朴素灰布素衫,提着货担的年轻女人回头看看他,细长的眼睛笑得微眯:“怎么了?”
“没怎么。”小小的男孩面容玉白,即使整天在阳光下奔波暴晒,他仍是一副清秀文气的脸孔,与母亲极为相似。“只是与我一同上私塾的朋友们,名字都要文雅许多,唯独我——”
没什么典故,也没什么华丽辞藻,简简单单一个有些俗气的“瑞”。
年轻女人笑眯眯地戳了戳他的脸蛋儿,给了他一个烤土豆:“这可是你父亲起的名字,他希望你吉祥安康呢。”
男孩耳朵一竖,听到自己在意的部分,也不管名字什么的了。他一边嘶嘶地吹着气扒着土豆的皮,一边好奇地凑到母亲身边:“父亲?是谁呀!”
“唔,你的父亲是个大英雄。”女人与孩子并肩坐着,缩在烈日之下墙根处的阴影里,也拿起一颗土豆来吃:“他身高八尺、长身玉立、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母亲!”男孩听到这串熟悉的成语,踢着腿不依不饶:“你又敷衍我!”
女人笑得前仰后合,眼角有着细细的纹路。闹了良久,她拍了拍男孩的后脑,温柔地逗他:“你父亲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一定会来的。
……
后来,他的父亲,真的出现了。
铺天盖地的灰色雨幕,似是要将骨髓都冻住的寒气,他颤抖着,心脏因为惊惧而战栗。
那个高大健壮的男人骑在马上,身姿似要撑起天地,雄壮的臂膀筋肉贲起。男人居高临下,眼神睥睨,在他瘦小的身体上一扫而过。
再后来呢?
刀剑、弓弩、火柴、桐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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