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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古言】宝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鲨鱼辣椒
这人的眼神实在是太直勾勾了,被他赞许地看过尾巴,辛秘烦躁地卷了卷蓬松大尾,收到背后藏好:“你想怎么样?”
看似疑问实则威胁,唐锦福至心灵,忽然读懂了她的意思,配合地抬起一根手指,倒塌在地的横梁慢悠悠地飞到半空,断裂的尖锐创面像一柄锋利的尖刀,直直地指向他的头顶。
欧阳浔挑了挑眉,感受到了后脑传来的压迫,并不回头:“我并不想做什么,只是担心您,毕竟欧阳治受不了挑衅的,若被他抓回来,您可能要受苦了。”
“不用担心我,现在要受苦的怕是你。”辛秘一步不让,舔了舔尖锐的兽齿。
“……”欧阳浔面色不变,看了一眼唐锦,微笑道:“我生长于山野,是个不折不扣的粗陋村夫,对神明不甚了解,但以我所知……唐氏家神,好像身体不适呢。”
辛秘哧了一声,带着嘲笑看了身后的唐锦一眼:你家都被潜伏成个筛子了,怎么各方势力都知道你要死了?
唐锦面不改色,手指轻拨,那根尖锐的断梁直直刺进地面,埋入极深的一段,又在她手指抬起时拔出,留下一个深深的大洞。
“我并未遮掩此事,”她一如既往地冷淡:“但此刻,你是在我唐氏,我有余力杀你。”
气氛僵硬,只余风声卷起残乱的枝叶在地上拖出声响,浓浊烟尘一点点沉降,恢复平静,几乎能听到叁人呼吸的声响。
欧阳浔扎了眨眼,忽然放松身体,眼睛眯起笑了起来,这让他看起来比辛秘还要像一只真正的狐狸。
“在下只是开个玩笑,诸位不愧是神明,一怒可惊天地日月,着实威风。”男人说着好话,手上也配合地解开腰间挂着的长剑,丢到一边以示自己的友好:“我若有什么帮得上二位,定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这村夫成语还会挺多,辛秘审视着他,狐狸脸高傲又矜持。
对她来说最保险的自然是将欧阳浔杀掉并伪装成被砸死的样子,但附近没有唐氏的人,只靠一个神力流失大半的唐锦难以做到一击必杀,况且……这“张瑞”是欧阳家的公子,即使血脉上有些问题,毕竟也算是个嫡系,唐锦一定不愿意趟这摊浑水,给自己手上染血。
或者将他关押起来,不让这个满脑袋鬼点子的人插入战局?作为欧阳氏这次派来的人里唯一一个有脑子的话事人,若将他关押,剩下的欧阳治不成问题。
但是……
狐狸面无表情地看着年轻男人,不着痕迹地轻轻叹了气。
她们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辛秘初来乍到,唐锦长久不问家事,不光不清楚外界的势力纠葛,就连家族中的权力倾轧都说不清,更不要提这次爆炸究竟是哪里来的了。
几方势力在这所密林里的宅院博弈,而她们一无所知。
——这样不行。
被爆炸波及到的周边房屋全都倒塌了,里面有一间佣人房模样的矮间,没有人在,但许多工具随着墙面的碎裂露了出来,辛秘一路小跑过去,找到了一根粗麻绳。
努力地四腿蹬着地面拉扯了一会儿,才将这条麻绳从废墟里揪了出来,她哒哒地跑在碎石之间,将麻绳递给唐锦。
“……”唐锦用寡淡无味的眼神看她:“我不会捆人。”
“……”狐狸无语地收回麻绳。
欧阳浔带着笑意看着这只红团团的小狐狸靠近他,大概是受了点伤,后腿走路不稳,所以她变成了一颠一颠的小红球。
辛秘站在他面前,嘴里叼着绳子停下了。
他会意,顺从地蹲下身子伸出了手。
对方尖尖的嘴嗅了嗅他的袖口,嫌弃地看看他沾染了灰尘的脏兮兮的手,开始努力地绑紧他的双臂。
毛绒绒的一团蹭在腕边,即使她已经很嫌弃地保持距离了,但保养得丰美的毛发还是若有似无地扫过他的手背,痒痒的,有点想翻转手心去摸一把,但他要是敢摸,辛秘应该也敢废掉他一双手,于是欧阳浔用力地握了拳,只用眼神追着她。
辛秘也不太常干这种捆人的粗活,又是狐狸形态,绑得磕磕巴巴的,但她总归是个谨慎的人,每绕一圈都拉紧,以要废掉他手臂的力道打结,将他半条小臂都严实捆在胸前,难以逃脱。
欧阳浔被勒得发痛,嘶嘶地吸着气,求饶无果,开始饶有兴致地拉近关系。
他选择了这样开局:“您为什么不用人形捆我呢?”
辛秘没有回答他,只抬起睫毛浓密的眼睛剜了他一眼,咬着麻绳的牙齿又尖利了几分,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兽吼让他不要废话,甚至捆得更紧了些。
为什么?她现在还带着封锁神力的项圈夹起尾巴做凡人,一丝法术都不敢动用,方才穿的衣服在变化兽型时已经脱去藏起,此时若是变回人形……她将是赤裸的。
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辛秘烦死他了,动作粗鲁起来。
“擦擦”的绳索摩擦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触到了欧阳浔的手背。
他神色不动,觑目看去。
有什么……闪烁的东西,藏在狐狸颈间蓬松的毛发里,几乎看不到,只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露出一点,那是一幅黄金宝石环绕的华贵璎珞项圈。
它小巧地环绕在狐狸的颈上,神秘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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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可恶!毛茸茸怎么先去和男二接触了啊!男二还想摸!!
人类的天性,就是撸毛茸茸!何况是我们秘酱这种毛发出众的小狐狸!
男二有的,将军一定也有,只会更多惹!男二是个重要工具人,在大纲上安排得好好的哈哈哈





【玄幻+古言】宝狐 七十三只宝狐-神的秘密
“诸位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欧阳浔笑着问站在自己身前的一神一狐。
辛秘蓬松大尾甩了甩,声音细细的:“你们方才抓到的人,护卫、侍女……都是关在哪里的?”
她没有点名霍坚,但欧阳浔听她这样说,眉眼若有所思地弯了弯:“您在找您的护卫吗?”
辛秘扬起尖尖的下颌,墨一般的眼珠子探究地盯着他,不回答他。
唐锦不知道这两人打什么哑谜,向前踏了一步:“我无意插手你们的纷争,但我要知道我唐氏的人安然无恙。”
反正这些欧阳氏的狗东西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家里有什么小辈动了歪脑筋,她寿命不久,懒得去思考这些麻烦的事,只是默默陪伴着她的那些侍女,唐锦无法视而不见。
圆脸侍女憧憬干净的脸蛋出现在脑海里,她叹了口气,越过此时手脚不灵光的辛秘,将绑着欧阳浔的绳子另一端握在自己手里。
“带路。”她不饶舌废话,只淡淡命令。
欧阳浔拱了拱手:“遵命。”
然后他笑着看了看辛秘:“您的护卫似乎确实被捉了,我也确实知道那些侍女护卫被关在哪里。”
这笑容可以说是温文尔雅,只是辛秘与他打过交道,知道这人看着文质彬彬其实满肚子坏水,一路警惕地跟在他身后。
地面损毁严重,古树倒塌,根系拔出土壤,留下狰狞的深深空洞,两人一狐小心地走过。
欧阳浔没话找话:“这古树怕是有上百年之久了,这样毁于一旦真是令人心痛。”
唐锦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蹙了眉没有回应,辛秘嗤笑一声,尖尖的狐狸嘴开合:“笑话,即使这爆炸不是你们做的,也与你们的到来脱不了干系,你在心痛什么呢?”
欧阳浔无辜地回头看了看她:“大人误会我了,若我知晓爆炸,又怎会被埋?我只是觉得以您的谨慎聪慧,不会独自逃跑才对,于是才靠近唐氏家神暂居之处碰碰运气,看看您在不在这里……这些动手的人,目标可是唐氏家神呀。”
唐锦早有预料,波澜不惊,辛秘四爪颠颠地赶路,也没什么兴趣寒暄,两方安静了一会儿。
跃过倒塌的门廊时,辛秘后足有些淤伤,不耐烦地喊了唐锦,让她接了自己一把,刚翻过去就又自行落地,慢慢地走。
即使疼痛难忍,走得一瘸一拐的,她也有着不变的骄傲与固执。欧阳浔用眼角的余光收获了这一幕,嘴角笑容微顿,仿佛无尽深潭里泛起隐秘的涟漪,他的眸光波动了一瞬。
一样的骄傲、一样的强势,就连颐指气使的口吻都是一样的……也许,那些被叫做神明的,全都是这样的存在吧。
他眼神黑沉,氤氲着浑浊的墨色,像化不开的浓雾,一转眼吞没了所有的光明。
“您……知道我是谁吗?”
欧阳浔忽然闷头闷脑地问了一句。
他没有指明,但辛秘知道他在问自己。于是四爪繁忙交替赶路的狐狸抽空回了一句:“欧阳氏的私生子?”
年轻男人笑着颔首:“我一直到近几年,才被欧阳氏寻回,从前都流落在山村荒野之间,是个不折不扣的粗人,之前要是有冒犯到您,容我道一声抱歉了。”
辛秘敏锐地察觉到,他没来由地提起自己的过去,仿佛是要故意引出些什么话题。
但她喜欢给别人添堵,于是一声不吭,不表现出半点好奇。
“……”两人一狐又安静地走了一会儿,欧阳浔叹气了:“您真是……”
他背对着后方一人一狐,摇了摇头,不再卖关子:“我父亲是欧阳氏的家主,而我的母亲是西境脂月馆的歌姬江溶。”
唔……又是什么可歌可泣的不被家族认可的爱情吗?有点老套,不过看对头不幸她还挺有兴趣的,辛秘老老实实地安静听着。
倒是唐锦善良一些,问了一句:“他为何要丢弃你?”
欧阳浔摇了摇头:“他不止丢弃了我,也抛弃了我的母亲。”
烟花叁月,细柳不折。
那时的江溶还是个淸倌儿,生得俏丽艳丽,却是个大胆又跳脱的性子,不想委身于脑满肠肥的恩客,深夜偷偷地翻过窗户,从屋顶上逃跑了。
她跑呀跑,从未走过远路的细嫩双足踩着软底的绣鞋,磨得钻心的疼,但她一直都没有停下。
她跑出了花街,到了一座酒楼的屋顶。
然后她遇到了一个坐在屋顶上喝酒的男人,那男人剑眉星目、猿臂蜂腰,有些好奇,又带着点醉酒的不以为意。
“你是谁?”那男人问她,声音有点冷漠:“半夜逃家?”
江溶吓了一跳,生怕他把自己扭送回去,掉头就跑,结果僵硬的双脚一滑,歪歪扭扭地从屋顶滑了下去。
呼呼风声吹过耳边,少女紧张地闭上双眼,等待着骨肉摔落的疼痛……
结果被一双结实的臂膀接住了。
那个年轻的男人带着酒气,双眼却锐利如芒,客气地托着她的腰,将她轻轻放在地上:“不管有什么难处,都不可轻生才是。”
她是天真烂漫的性子,却有一副勇往无前的胆子,而他是钢筋铁骨的身板,内里又是柔软公正的。
他们的相爱猝不及防,却又水到渠成。
……
“溶娘,你且在这里等一等我。”男人将已经怀有身孕的江溶安置在西境一所小城的客栈里,眉目冷峻却暗藏柔情:“待我回家秉明族人,便带你与我的孩儿回族成婚。”
溶娘等啊等啊,等到日落月升,等到月朗星稀,等到春去秋来……她腹中的胎儿呱呱坠地,她寄宿的客栈将她扫地出门,这个倔强坚强的女人咬着牙养大了自己的孩子。
她仍留在这座城里,她仍等着自己的“英雄”回来。
可她等来了什么呢?
……
曾经,欧阳浔问过那位神明。
欧阳氏的虎神没有名字,只准别人叫她为虎神,她有着麦色健壮的身躯,和酷烈刚硬的脾气。
“为什么,您不准我父亲娶我的母亲呢?”
虎神端着酒液,眯起双眼,冷漠地扫视过他:“你的母亲?是什么人?”
不待欧阳浔开口,她便冰冷一笑,嘴角利齿慑人:“死人,还是废人?亦或二者皆是?”
欧阳浔震愕之后,席卷而来的便是滚滚的愤怒。
虎神看着他赤红的双目,轻蔑勾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妓女,以为凭着肚子里的你就能攀上我欧阳氏?我欧阳氏不看出身,但也绝不容许一个出卖美色的废物恃宠而骄。”
她手上轻轻用力,玉石酒杯应声而碎,酒液滴滴坠地:“你父亲也是个废物,我派人去杀你母亲时,他眼看着那些暗卫出门,却一句不阻止,生怕惹我不快……呵。”
她笑了。
……她竟然笑了。
欧阳浔目眦欲裂,浑身冰冷如坠深窟。他以为母亲是被盗匪杀害的,他以为……
一时是母亲的笑,一时又是母亲冰冷的手,纷乱的景象在他脑中混乱将沸,欧阳浔呆愣地看着虎神轻蔑的笑容。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笑得前仰后合,唇角都有些纹路:“即使在我手下学了几百年,你们凡人也都是废物。”
——她高贵、骄傲、冷漠。
——她不是人。
“神明,原来都是这样鄙夷凡人的。”他没有回头,脚步稳健地迈过一地碎石,声音在树影中波荡,平静悠长。
唐锦是个与人为善的神明,懒得搞事,也没怎么和虎神打过交道,初听这事,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辛秘也安静了一会儿,路面上只余她四只小爪哒哒越过泥土的轻响。
“怪不得,”她说:“你知道我是神之后,表现得就很奇怪。”
欧阳浔浅笑着回头看她,神色不变,眼瞳幽深。
“你们的虎神公认的六亲不认。”辛秘看着他,“但神各有志,每位神明都是不一样的。”
“哦?”欧阳浔笑问:“都是家族的珍宝,世家因神明而繁荣,又有什么不同呢?”
辛秘面无表情地看回去:“我确实是我们家的珍宝,但另一句你却说错了。”
“——不是因为家神,世家才繁荣。”她昂头挺胸,不卑不亢:“是因为家族繁荣愿力强盛,才诞生了神明。”
欧阳浔停下脚步,细细地看着她:“……愿闻其详。”
辛秘在这个一向微笑待人的年轻人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就好像方才晚风树影之下暗藏的硝烟气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炸裂开夺命的火焰。
她叹了口气,蹲坐下来。
“你可知,辛氏家神是畏血的?”
欧阳浔安静地看着她,辛秘不理他,低头舔了舔自己受伤的后爪:“但我诞生之初、这具承载着族人气运的身躯,乃是狐狸。”
“狐狸本不会畏血,在我懵懂时,也会捕食狩猎,习惯血腥。”
“然而在我成长为成熟的神明之躯,懂得了自己的身份,神力最为磅礴之时,我开始畏血了,这又是为什么呢?”
欧阳浔神色微变,嘴唇动了动。
辛秘毫不在意地在他面前道出神明的秘密:“桑洲辛氏地处中原腹地,被战争包围,无处可躲,于是我的族人们祈愿着,可以远离战火,远离血腥与死亡……”
“于是在这样的愿力中成长的我,自然而然地,厌弃着鲜血。”
——在抓破那个管事的脖颈时她便发现了,脱去神力,变成凡人之后,她再也不会畏惧鲜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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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古言】宝狐 七十四只宝狐-神明的爱
“我的存在来源于桑洲辛氏族人的期许,我的神力亦有他们千百年来的愿望为源泉,所以,我是独属于辛氏的独一无二的神。”
红色的狐狸神情倨傲,尖尖的下颌高扬,分明是在看着他讲话,眼神里却带着些俾睨的高傲:“我爱着我的族人,爱着这世间,并且我不羞于承认这些,这不会令我软弱,只会令我更加清醒。”
她是骄傲无匹的,冷漠、从容、艳丽,眼尾一勾便是浓墨重彩的恣意,语气严肃淡然,她不屑于骗他,也从未想过骗他。
“你们欧阳氏的神明如何,与我无关,你对神明是仇恨还是崇敬,同样与我无关。”辛秘说:“只是你此刻在我手里,如果你没什么用,唐氏家神可以直接杀掉你,所以你必须带我们去找到那些被关起来的护卫和侍女。”
她颐指气使的,一如与那个“张瑞”初识时的贵族女商,半是不耐,半是算尽天机的从容。
但奇怪的,欧阳浔胸腔里翻涌着的莫名浓黑散开了一些。
他定定地看了辛秘一会儿,那张笑惯了的文弱面孔上少见地面无表情,眸中波光粼粼,带着探究。
“您与我族家神不合,应当不是传闻吧。”他还在试探。
辛秘最烦他们凡人这种满脑子兜兜转转的心思,狐狸脸上人性化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浓墨般的眼瞳都快看不到了:“是,我很讨厌她,所以看不得你这幅阴郁的样子,说白了还是你太软弱。若你可以保护你母亲,或者干脆手刃你父亲、你们欧阳氏的家神,还用得着猜忌迁怒所有神明吗?”
她在安全有保障的情况下说话一向不好听,戳得人心窝子痛:“只有懦弱者才会迁怒。”
“……”唐锦眼角瞥了她一眼,觉得这家伙怪过分的,不过她们毕竟才是同一战线的人,还是老老实实挥了挥手,用那截断梁威胁欧阳浔,防止他暴起伤神。
欧阳浔先是错愕,愣了一瞬之后面色难看地转回头去沉默不语,辛秘和唐锦都盯着他一动不动的背影,却见这家伙双肩抖动,竟是笑了起来。
他越笑越大声,身体抖动得越发剧烈,在这空旷的残垣断壁间有些诡异的回响。
辛秘谨慎地盯着他,自身不懂武学,但是捕食者的血脉让她能看出来这人是真的失态了,而不是伪装,人体的几个命门他都大剌剌置之不顾,分明就在一刻钟之前他的姿势还是紧绷而小心的。
所以说凡人真的又复杂又麻烦,即使他身世再可怜,怎么说这人也算计过她的,超级现实的神明实在怜悯不起来。
她磨了磨爪子,不耐烦地吹了吹嘴边的软毛。
好在欧阳浔只发了一小会儿疯,很快就笑够了,回头文质彬彬地笑起来,向两位神明拱了拱手:“二位跟我来便是。”
辛秘撇撇嘴,拖动着微微疼痛的后爪一步一步跟了上去。
时间紧急,找到的绳子不够结实,但还勉强够用。霍坚掂了掂自己腰间的绳索,看向身后的欧阳氏护卫。
那群人的脸色畏惧而警惕,他出众的武艺着实是被众人忌惮,因此即使队长同意了他的提议,也只让他走在第一个。
护卫们都害怕这个敌对之人在他们身陷危机时出手背后偷袭,即使不动手,若是将他们绳子切断,也足够麻烦了。
若霍坚走在第一个,当然也会面对同样的风险。
但他不在乎。
霍坚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辛秘的下落。他蹙了浓黑的眉峰,在目间留下深深阴影,伸手紧了紧臂上伤口处的包扎。
然后他扶着那把软剑,踏上被方才的爆炸波及过变得松软动摇的台阶。
唐氏老宅地处蜀州深山,此地丘陵密布,地势高低落差极大,阶梯密集,此时他面前只剩下断去的半截,落了尘土泥污,看起来摇摇欲坠。
他一步下去石阶又落下半截,他后面跟着的护卫们倒吸一口冷气就要后退,几次蹬脚却没扯动,霍坚纹丝不动地立在断阶上,手中握着那根将他们连在一起的绳索,凛然回头。
“不要退。”他低喝,眉间皱出山字痕:“若想救出你们公子,便不可退。”
似乎山岳崩塌在眼前他都不会为之变色般,这样的从容坚毅感染了身后的护卫,他们吞了吞口水,终于也随着霍坚迈上断阶。
后面全是这样的路,甚至更糟,建在稍低处的屋宅塌陷,以它作为支撑的的栈道平白失了依凭,只剩下勉强固定在一边岩壁上的木质基础,还未走上去便见其摇摇欲坠。
护卫们窃窃私语着,退缩之意又起,霍坚不语,只单臂挥出腰间软剑,深深刺入一边的岩壁。
他靠着过人的臂力硬生生做出一个落脚点后,便干脆利落飞身跃起,一点那剑柄,旋身站上岩边自然生出的古树。
“此处可以立人。”他没什么训话的耐心,只丢下这句话,便飞身向下一处落脚点。
跟着他的护卫们被绳子拖着,咬牙硬撑着跟了上来。
几息之后,他们这位于最高处的一队,面对着最危险的前行环境,偏偏走在了叁队人马的最前方,低头便能看到另外两队迟疑缓行的动向。
此时距离爆炸已经过了不短时间,那些腾起的尘雾硝烟沉降了大半,视野逐渐清晰,在高处可以看清整个唐氏宅子里大致的景象。
霍坚心急如焚,偏偏四下巡视都不见辛秘的身影,偶尔在废墟里看到的几处人影被抬出来也只是婢女或者护卫。
他嘴上不说,面上不显,神色却越来越紧绷。
在这种不安定的环境里,越迟一分找到辛秘,她就越危险。
这种不安在最下方的小队找到欧阳治之后达到了最高。
远远听到几声呼喊,霍坚垂眸看去,便见最下方的小队围成一圈,那个小队长面色难掩激动,指挥着身后的护卫掘土,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抬出了一个面如土色将昏未昏的人。
到底是身体素质过人,即使被沙土掩埋了许久,欧阳治也还保持着神智,他似是怒极,一被挖出来就伸手扯着小队长的领口质问他些什么。
“啊!是二公子!”
“这宅子里之前的婢女护卫有懂医术的吗?”
“……那些人被关押在这路的最前方那栋宅子里吧,太遥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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