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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古言】宝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鲨鱼辣椒
霍坚身后的护卫们也很激动,嘈杂一片。听到“最前方的宅子”,霍坚神色一动。
辛秘会不会猜测他被捉住,关押起来,然后赶往那里?
“……一群废物!”欧阳治遭此暗算,目眦欲裂,吐出一口混杂了鲜血和泥污的口水,勉力抬头,却忽然看到了最上方看着自己的,那个从自己手里逃掉的姓霍的护卫。
他双目赤红,咬牙切齿:“给我杀了他!……”
只可惜在他命令喊出之前,霍坚便一剑砍断自己腰间挂着的绳索,从搜寻小队里脱身而出。他像一只乌黑巨大的隼般,在山间碎石之上一点而过,身姿轻灵稳健。
他身后的护卫徒劳地追赶了两步,一片衣角都没摸到。
绕过几丛灰扑扑的矮树,欧阳浔脚步停下了:“前方便是。”
唐锦上前一步,紧绷的神色略微放松了一些。许是用来关押的宅院本就偏僻,方才的爆炸并没有怎么波及到这里,面前的房屋只有院墙有些倒塌,主屋还是安稳地立着。
脚边衣裙被扒拉了一下,是辛秘,她仰着头无声催促,黑眼睛清清澈澈的。
等唐锦一回生二回熟地将她收拢在袖子里,连尾巴都藏好,一回头就对上了欧阳浔耐人寻味的眼神。
“……”如果辛秘看到他这幅表情肯定又要骂他了,唐锦不善口舌,干脆无视他,几步上前,走近屋宅。
刚到门口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哭声抱怨,在这片灰心丧气里有个耳熟的声音在大声劝慰众人:“大家不要害怕!家神大人……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许是因为久不进水,这声音有些沙哑,却与她记忆里那个温暖的小姑娘丝毫不差。
这旁支庶出的女儿胆子那么小,又从小遭人嗟磨,为何会这样信任她?或说……爱戴她?
唐锦偏了偏脸,不愿让身侧的欧阳浔看到自己脸上难以控制的温软笑意。
她手下轻轻用力,有些老旧的屋门“吱呀——”一声打开。
里面被捆着双手就地蹲坐的扈从们纷纷转头,或喜或悲,都轻叫出声,像是一群受了惊的小老鼠。
唯有那张圆圆的脸,脑门和脸颊蹭着不知哪里来的灰土,夹杂在一张张面孔里慌张回头,鬓发散乱得像她刚来这所老宅时那样,那些激励人心的话倏地被掐断在喉咙里,她只呆愣愣地看向门口的唐锦,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
唐锦也看着她,背后射来灼灼天光,如同天神下凡。
脸颊圆圆、没心没肺的女孩忽地咬了唇,大声哽咽起来。
“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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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这小姑娘还会撒娇呢……知道自己被爱着的宝贝才会撒娇的呀,磕到了。
基友这人,虽然有时候仿佛在用几把说话,但偶尔还是会来两句金句的,立马记在我的小本本上,什么时候盗用一下。
下一章就见面啦,受伤的将军rua灰扑扑委屈屈小狐狸。
(狐狸可是嘤嘤怪奥~





【玄幻+古言】宝狐 七十五只宝狐-被爱的神
那个圆脸侍女看起来真的很激动,半是惊喜半是委屈,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濡慕信赖。
唐锦信手一指,她身上的绳子就像灰溜溜的蚯蚓一样掉在脚边。圆脸姑娘动了动手脚,呆呆地站了起来。
然后她忽然跌跌撞撞地跑了几步,抱住了在门边含笑站着的唐锦。
“……”素来不爱与人亲近,即使自己的族人也很不爱靠近的孤寡家神唐锦愣住了,双手僵硬抬起,直到埋在她胸前的小姑娘细小的啜泣声传来,她才回过神来,柔和了面颊,生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边正在感人重逢,另一边被扑过来的人挤了个正着的辛秘挣扎着从唐锦袖摆里钻出来,因为太生气忍不住“唧唧”地嚷了好几句,扑通一声跳到地上,不高兴地甩尾巴抽打了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的腿几下,高傲地扬起下颌,迈过门槛去里面找人了。
侍女不看,她探头探脑地去看那些穿着黑衣服的男护卫,这个鼻子太大、那个个子太矮,另一个又臭烘烘的……没一个是霍坚。
她烦躁地咂了咂嘴,四爪哒哒地绕开那群瞪着眼睛看她的护卫,又跑到里间看了一圈,这里也关了一批人。
这里的是受了伤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有些人还醒着,强撑着抬起眼皮看向门口,有些人早就失去意识昏了过去,蜷缩在角落里。
她的嗅觉被血腥味影响,无法直接闻出是不是霍坚,干脆跑到近前,一个一个翻过来看。
这个人好丑,不是他。
这个人胡子拉碴的,也不是他。
这个人……已经死得发冷了。还好,也不是他。
她快把整个屋子的护卫都翻遍时,唐锦进来了,她环视一圈蹙了蹙眉,让外间被解开束缚的侍女护卫进来救人,顺便问辛秘:“没找到?”
辛秘刚把最后一个没看到面孔的人掰过来,这是张少年的脸,失血导致面孔惨白,但也不是霍坚。
狐狸摇了摇头,因为人多眼杂不好开口讲话。
霍坚不在这里。
她一时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心情,到底是庆幸还是忧虑呢?……若他不在这里,也许他已经跑掉了,没有受伤,还好端端的,又或者……他干脆被拉去单独审问,亦或是死了呢?
这些烦扰在她脑子里一股脑地打转,拖得她心一阵阵地向下坠,让神明感到惶惑。
门外,圆脸蛋侍女刚才哭完,正在一抽一抽地擦着眼泪平复自己。
欧阳浔站在一边,双手被绑得结结实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神色带着几分探究。
“诶,你。”他出声,脸上挂上讨女孩子喜欢的文雅笑意:“你是从小跟着家神大人的吗?和大人感情好像很好啊。”
圆脸抬头看了看他,朦胧泪眼在他被绑的手腕上一转,顿时警惕起来:“你是什么人?”
“我姑且算是你们家大人的盟友吧。”欧阳浔讨巧地说:“不然她不会把我单独放在这里,自己进去吧。只是发生了一些误会,我才需要这样让大人们安心的。”
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要是真要抓他,现在他一个人在外面,完全可以逃跑。
圆脸斟酌了一会儿,相信了他几分,政治上的事情她自知愚钝,就干脆不掺和,这个人要和她说话就说吧,她努力不惹到他,也不透露重要信息,不给大人拖后腿。
“我和大人感情不好,我也不是从小跟着大人的。”她警惕地说:“我近几年才被送到宅子里来,对大人的崇敬也是我单方面的。”
欧阳浔神色有些莫测,他噙着笑意追问:“近些年?那之前你生活在哪里呢?我听说侍候家神的一向都是嫡出的女儿?”
他这是明知故问好引出后面的话题的,但小圆脸听不出来,她瘪了瘪嘴,像是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些卑贱:“……之前我生活在家里,我是……旁支、庶出……”
“哦。”深知这些高门士族之间的门第规矩,欧阳浔面色微不可查地转冷,“到底是偏远的别院,不舍得嫡出的娇娇女儿来受苦。”
他是在挑拨离间,小圆脸却听不出来,还挂着鼻涕呢,就抬头瞪他:“休要胡言!能陪伴着家神是莫大的荣耀,凭我的身份,这是天大的好事!”
她倒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自己的神,欧阳浔有些好笑:“你的神对你很好吗?若她真的怜悯你们,又为何带着你们住在这里?”
这话夹杂了几分他自己的火气,着实不太尊敬,小圆脸好生气:“你!你竟然敢这样猜测大人!”
“我母早亡,被过继到嫡母名下养着,可嫡母终究也只是保我不饿死。我曾经怨过她,怨恨她不教我诗文书画,不给我金玉首饰。”
“我无法如兄弟一般为家族征战出仕,也没有姐妹那样的才思文气,就连受米粮都是家族的施舍,在家里有如累赘,被干脆送来这里。”
她气得红扑扑的小脸儿忽然顿了顿,有些骄傲的笑意:“……可我来对了。即使这里偏远无人烟,成日里不是鸟鸣就是兽吼……但我认识了大人,是大人教会了我好多好多东西。”
“大人告诉我这炼炼人世没什么‘应当如是’,我的嫡母操持着收成不好的一家,我什么都做不来,她不苛待我,肯给我一口饭吃,于我来说便是公允的。”
“大人从不白受供奉,她守护着我们唐氏的每一个人……虽我不值一提,可我也明白了,这世间公平无非便是得到了什么,也合该付出些什么,以求一个心安理得。”
“现在我不怨我的嫡母,是她养大了我这个‘废物’,同样的,我也感恩教会了我这个道理,让我终于直着腰为人,而不是怨天尤人任人奉养的家神大人。现在我为家族做事,也在为家神做事,种花、洒扫,我做不来很多,但吃的每一口米粮都是我本应得到的,不用再求人,也不会再求人,我现在是一个坦坦荡荡、只属于自己的人了。”
她双目耀耀,声音明朗而骄傲:“若未曾亲见灼灼烈日,又如何知悉曾身在长夜。”
欧阳浔看着她,似是看到了一束光,几乎被她刺痛,抿着唇扭开头去。
小圆脸还在笑:“……何况,大人是真的疼爱我的。以前我只会怨恨嫡母时,她不准我满身阴郁。而我识得自己的渺小,开始感念嫡母时,她反倒处处嫌弃嫡母的不好了。”
她声音轻轻,语气真诚:“教会我感恩和自尊,是她的法理。无条件偏袒于我,是她的情谊……我省得的。”
两人的对话没有持续很久,欧阳浔沉默着,没有再问下去了。他身形萧瑟地站在宅边,莫名有些思索的迟钝。
辛秘一跑出来就飞过来咬他:“骗子!”
她弹跳力惊人,加上白跑了一大圈的生气,怒火高涨之下四爪在地上一蹬,像道红色的箭一样直射而来。
小狐狸生气跳得高,欧阳浔闷闷回神,眼看她冲自己直冲过来,落地怕是要摔,下意识就伸手去接。
——没接到。
从后方忽然传来一道力气奇大的拉扯,拽着他手上绑着的粗绳,直接将他扯得疾步后退,几乎要摔倒在地。
他将将站稳脚跟,便迅速抬眼看去,却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取代了他方才的位置,牢牢地接住了扑过来的那只小狐狸,顺手便将她捧到胸口。
那是……欧阳浔眯起眼睛,去看那灰扑扑的背影,被绑着的双手下意识用了力道想要挣开。
那人一头泛着棕的浓密长发只在脑后粗粗一扎,肩背挺直,一边手臂粗鲁包扎着,渗出细细血丝,双腿稳健,将狐神在怀里藏好之后,才转身回来看他。
眉目深深,茶色眸子带着凛然杀气,正是霍坚。
绕了一圈,这俩主仆还是疯狂互相寻找,最终碰头了。欧阳浔扯了扯嘴角,有些自嘲地想笑:“……大人,我这不是没骗你吗?你的护卫真就在这里吧。”
辛秘没理他,根本没空。
她扑到一半时,眼睁睁看到一边的树上飞身扑下一个黑影,取代了欧阳浔原本垂头丧气站着的位置,一惊之下在半空强行更换姿势,准备抓来人的脸好逃脱。
结果那人手掌又大又结实,在她两只前爪下面一捞,就捉得稳稳的……那手还分外熟悉。
她不可置信地扒拉了一下四只小爪子,抬头看去,熟悉的宽阔肩膀、熟悉的俊朗下颌、熟悉的坚毅嘴唇……最后是那双熟悉的茶棕色眸子。
原本是深深的、毫无波澜的,像是严寒封冻的的古井,却在与她对上视线的一瞬间,仿佛冰层碎裂,春花万绽,笑意从冰面下荡漾着流淌而来。
那层融融的暖意几乎熨到了她的皮毛,辛秘直愣愣地盯着他,傻乎乎地动了动大耳朵,迟钝地反应过来。
——啊,是她的霍坚。
他没死,没短腿缺胳膊,活得好好的,还自己来找到她了。
红红的小狐狸忽然“叽叽唔唔”地咕哝了一声,猛地钻进他怀里,扒着他的衣襟不放了。
欧阳浔的眼神在霍坚面上绕了一圈,又看向他的胸口。某只拽得不行的狐狸正杵在那里,几乎要钻进人家衣服里去。
霍坚好像正与他对峙,一只手却虚虚扶着胸口,那软绒绒的长毛从指缝里绵绵地支棱出来。
察觉到他的目光,沉着脸的霍坚转了下身子,不让他看到怀里的狐狸。
欧阳浔扯起嘴唇,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
——神明的爱,被爱的神明。
——这里只有他是被神明厌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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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唐锦和小圆脸心心相印,辛秘和霍坚口嫌体正直,欧阳浔万人嫌,好惨啊。
嫉妒使他质壁分离!
浅rua一把!下章好好rua!




【玄幻+古言】宝狐 七十六只宝狐-摸摸狐狸
怦怦怦怦——
眼前的胸膛强健起伏,似是在大口呼吸,饱胀的肌肉之上裹着有些脏的粗布外衣,灰扑扑的,不知何处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些剧烈运动之后的汗味,这个搂着她的男人脏得不得了。
辛秘舔了舔尖尖的小嘴,钻得更深了些。
——反正她也灰头土脸的,算了。
安心地趴了一会儿,他的胸膛好暖和,托着她的大手也可靠极了,辛秘倦倦地听着霍坚和欧阳浔那厮互相试探,忍不住地走神。
他看起来一开始就没被抓,那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来找她,还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宅子里绕来绕去的。
想到这里,辛秘挠了他胸口一爪子。
“……”霍坚话说到一半忽地一顿,与盯着他的欧阳浔对视了两秒,才假装无事地继续开口。
他窘迫,辛秘高兴了一点。她又吸了吸鼻子,也许是靠得近了,那种淡淡的血腥味越来越明显,他到底是哪里受了伤?
算了,他跑出来也挺辛苦的,武器也丢了,一个好的主人应该懂得赏罚分明,这样才能好好御使下人,这次办事不利便罢了,下次能将功补过就行。
于是辛秘安抚性地用自己毛乎乎的脑袋蹭了蹭他的前胸。
然后霍坚说话又卡顿了一下。
“……”这次欧阳浔看到在他半侧过身的胸前隐隐作怪的红色毛茸茸了,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霍大人可是哪里不适?”
霍大人能说什么呢?
霍大人只能板着脸扯开话题。
“你们欧阳氏的人有什么打算与我无关,但老宅出现这么大的动静,山下的本家不会毫无察觉,最多下午,唐氏的守军就会上山来。”
身后的屋宅中已经清点好了死伤,圆脸侍女指挥着一群惊慌失措的下人照料伤患——她倒是比别人都要镇定,唐锦面色冷淡地走了出来。
辛秘一听便知道她是动怒了,原本院子里的侍卫受伤的不少,还有两个伤势过重没有得到治疗,无声地死去了,这无异于在打一位家神的脸。
唐锦还是脾气好,要是她,这下绝对要见血的。
现在的麻烦还是有好多要解决,身后的伤员,身前的欧阳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搜寻而来的欧阳氏私兵,还有引起爆炸的幕后黑手,还有不辨敌友的唐氏主家……
可,她现在找到自己的人了耶。
辛秘伸了个懒腰,四只爪爪分开,长长的伸展运动之后重新蜷了起来,舒服得每一根毛都是放松的。
有霍坚在,起码她的安全就没什么问题了,后面的麻烦,一件一件来吧,她可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家神呢,解决这些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场爆炸某种角度上是帮了他们一把。
一直到深夜,被碎石掩埋的山路还是难以通行,欧阳氏的私兵也有些被掩埋了,还有些在易位的丘陵小路上迷路,难以集结,加上欧阳浔被他们绑了,欧阳治据说也被碎石砸得头破血流去休息了。
这个刚愎自用的男人理所当然地没带什么可以派上用场的副手,这让他带来的私兵群龙无首。
于是他们一行人在这个道路阻绝了一半的小院里安心地躲了很久,午夜时分,众人都休息了,远处骤然传来一声有些刺耳的破空声,仿佛什么猛兽含怨的尖啸。
辛秘还受着伤,劳碌奔波了一天,早就困得眼皮打架,正团在霍坚衣襟里打瞌睡,被这声音一吓,耳朵一抖就探出头来。
她看到深蓝黯淡天幕中炸开的一团明黄色焰火,那团焰火照亮了半个天幕,持续了一会儿才散去。
“这是……”辛秘有些迷糊地琢磨了一下:“信号弹?谁家的?”
一旁的欧阳浔回答了她:“是我们的人放出的,通知潜伏在宅子里的人该撤走了。”
他没有得到进屋休息的资格,被霍坚用专业的手法加固了绳索,结结实实地绑在进门的影壁边上,正半靠坐在影壁上,神色淡淡的。
“哦,”得到答案之后辛秘兴致缺缺:“那八成是唐氏的人上山来了,来得还不少。我们这里看不到山路,占据了主宅的人肯定能看到上山的火把。”
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睛眯起,又拱到霍坚的袖子下面:“……给我把他看好了,不要让他逃跑。”
这个“他”是谁毋庸置疑,欧阳浔失笑,躬身后退回自己靠的那个位置:“我不会逃跑的。”
“带我回去,睡觉。”辛秘命令一直不说话的霍坚。
他抿了抿嘴,有些迟疑:“……安全吗?”
怀里的红狐狸又挠了他一爪子:“你质疑我?”
但那力道小的像在撒娇,她也鼓着嘴回答了他:“那场爆炸需要的硝石不少,提前埋好的动静不会小,约摸只有他们唐氏自己人能偷偷布置。而爆炸之后场面混乱,不管是哪个势力,趁此机会收割一番都可以让叁家元气大伤,但他们没有乘胜追击,八成是担心误伤到自家家神——虽然埋硝石已经很危险了,但他们毕竟不是冲着唐锦的命来的。”
“所以——引起爆炸的势力是唐家的某一支,这种麻烦事就让唐锦自己去操心吧。”她嘀嘀咕咕的,“你只要保护我就好。”
霍坚谨慎起见,还是揣着怀里困得头一点一点的小狐狸找了个隐蔽的树梢蹲着了,临行之前他去找了唐锦,告知了外面的情况和辛秘的猜测。
“我知道了,欧阳浔我会着人看着。”唐氏的狐神面色寡淡,不笑不怒地回答他:“你带着她再躲一会儿吧。等他们上来我要处理一下这些琐碎杂事,怕是会聒噪许久,正西边的‘聚明宅’家具一应俱全,你可以带她去那里暂住一夜,明日再来寻我。”
读出了她声音中的隐隐怒意,心知这位一向游离世外的家神怕是要做些大事,家族内务不宜被这些外人旁观,霍坚抱了抱拳,提气便跃上一边的树梢。
他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也休憩得很好,身体恢复了七八分力气,跑得又快又稳。途中路过了几小队纷乱撤离的欧阳私兵,但怀里还有一只睡出鼻涕泡的软绵绵,他不好出手,于是干脆一路避人耳目。
唐锦说的那所宅院近期应当还有人住过,茶具、热水都还备着,被褥干干净净,因为远离爆炸,这里几乎没受什么冲击。
他将辛秘从衣襟里掏出来放到软榻上时,她两只前爪还揪着他里衣不放,“撕拉”的轻响之后,几道细细的丝线从雪白里衣上拉扯出来。
霍坚:“……”
他与小动物相处的经验只有很多年前那只狡猾的野狗,绞尽脑汁地想了想,硬着头皮伸手顺了顺狐狸的后脊,那里暖融融的,毛发服帖蓬松,又软又绵。
他的手从后颈顺到尾椎,便看到赤红的狐狸眯了眯眼睛,喉咙里发出伸懒腰一样的“嘤嘤”声,四爪自然地松开他的衣服,接着一转身翻出白乎乎的肚皮,爪爪先是蜷缩在胸前,团成四个小毛球,然后又伸直舒展筋骨,沾了些尘土的粉粉肉垫正冲着他。
——辛秘睡得很香,被摸得舒服了,就干脆伸了个懒腰,吧嗒吧嗒嘴。
此时夜深寂寥,四下无人,危险暂时不会来,唐氏的人也不会来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在屋子里,气氛静谧而安心,令人不由自主地放松。
这屋子里只有他,和一只……小小的、红红的、长着柔软细毛的生物。
霍坚:“……”
心里那种毛茸茸长了草一样发痒的感觉又冒出来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让他安静无声地蹲在软塌旁,光是看她毛呼呼的肚皮起伏就看了好久。
战场上的糙汉不会懂得,这就是人类看到可爱的小生物自然而然会感受到的,要化掉的感觉。
在这种气氛下,霍坚甚至胆子都变大了……也或者是干脆丧失理智了,总之等他回神时,发现自己那只大逆不道的手竟然一直在揉着她的皮毛。
如果辛秘醒着,她怕是会跳着脚说要砍掉他的手,也可能自己动手,把他抓得鲜血淋漓吧。
霍坚想着,轻轻摸了摸她软软的头顶,那双耳朵在睡梦中都有所反应,在他抬手摸过来时主动地压平了。现在她整个头顶都小巧而圆滚滚的,一双旖丽的眸子闭得紧紧,此时就只剩下憨态可掬的可爱。
他手大,又一次抬起时碰到了那张尖尖小嘴边的胡须,惹得她打了个喷嚏,爪爪又蹬直了。
霍坚被吓得收回手,老实巴交地蹲在软塌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狐狸看,确定她还在安心地酣睡着,才松了口气。
看着看着,他注意到了,辛秘的四只肉垫原本应该是干干净净的粉红,大概是因为在泥土中跋涉,现在有些脏了。
他站起身来,在屋中找了一圈,找到屋后净房里用余碳温着的热水。大概是把它放在这里的人被爆炸引开了,铜盆中只剩下小半盆水,不过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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