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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乐无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司隶校尉
叫小媛的女人还是那么优雅有气质,说的话却不是那么温柔客气了:“赵奶奶自从听说爆炸案后就每夜都睡不好,何况前天还出了那么大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身边人疏忽大意,对他根本不上心,才叫他遭了这么多罪。”
谢衍平淡一笑:“那没办法,他身边就我一个,别人他也看不上啊。”
小媛抿着嘴看向其他地方,赵院长咳了一声,说:“我们先回家吧。小媛啊,谢谢你把我送过来,你还有工作,要还有事不用迁就我,下午早点回去吧,我让小季去车站接你……”
小媛态度坚定:“不用了赵奶奶,我就要见周游哥哥,倒要看看他现在过的怎么样,怎么这样叫人挂心。”
谢衍耸耸肩,不再搭理。
赵院长劝也无果,只能随她了。
虽然叫着周游“哥哥”,但是周游对她没什么印象。
小媛脸都憋红了,差点哭出来:“你车祸醒过来后我和家里人去看过你,你不记得了吗周游哥哥?”
谢衍在背后翻了个白眼,那几天周游见过那么多人,他记得个鬼。
周游也只能带着点歉意地点头说:“我记不太清了,但是以后会慢慢想起来。”
回到家的周游还是要进书房加班,谢衍直接把他书房门打开:“去抱被子,柜子顶太高了我够不到。”
周游和她对视几秒,合上电脑起身。赵院长是确定住下来了,小媛今晚也要借宿,一楼房间多,周游从柜子上面抱下两床被褥,把奶奶的床铺好,谢衍铺小媛的,周游铺好以后继续去工作,谢衍把窗帘拉好,看见小媛从厨房接水出来,看着旁边的小房间问:“这个房间是用来干嘛的?”
“原来是榻榻米,现在是零食屋。”
小媛:“不可能,周游哥哥不吃零食。”
“我吃。”谢衍简洁道。
小媛咬唇看她。谢衍也没在意,上楼去了。
周游加完班的时候楼下灯已经熄了,上床时一不小心惊醒了谢衍,她闭着眼睛滚来滚去:“你好吵啊。”
周游忍了忍,试图从她身上把被子拽过来:“别卷了。”
“不要,不给,这是我的被子。”
周游被她惹的,这几天拼命压下去的怒火慢慢升起,他冷着声音说:“你对我做的事我还没和你计较,现在不小心吵到你你还和我发脾气?谢衍,推己及人,你占理吗?”
谢衍睁开眼,直起身:“别整的你自以为宽容就要求别人也这样,我又没求着你不跟我计较。你要是嫌烦就去侧卧睡,再不然,楼下的江媛也很乐意你去陪她。”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江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的前女友,差点结婚的那种。”
周游愣住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道:“不可能,我和你大学认识毕业就结婚,就算大学之前有女朋友,也不可能到结婚的年龄。”
谢衍倒头继续睡:“你大四相过亲,就是和她。赵院长特别满意她,还送过她一对镯子。这事你家那边亲戚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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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不要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好乐无荒 30.人心中的偏见是一座大山
谢衍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她那时在写毕业论文和实习,忙起来昏天黑地,赵院长却在某天把她叫到一间茶楼,说是谢衍的进度最慢,其他同学二稿都快写好了,谢衍一稿都没交,她要单独指导谢衍的毕业论文。
谢衍的论文在开题阶段就被毙了叁次,听到赵院长的声音就眼一黑,到了茶楼才发现并不是所谓“单独”,包间内围着八仙桌坐了一圈男女,多宝阁柜旁站着沉局长沉毕语,一副闷得慌想出去抽烟的烦躁样子。
空气里浮动着铁观音的香气,闻浓郁程度应该是二道茶,上座的赵秋益对她笑笑,谢衍也点点头走过去,满室衣冠华彩,她也只不卑不亢。
赵秋益跟其他人说:“这是我的学生谢衍,这段时间在写毕业论文,今天小聚没什么事,索性把她叫过来指导一下。”说着把她拉过来坐到自己身边。
简直吓人,赵秋益何时对她如此和颜悦色过。
谢衍的心这一刻才开始毛了,正如邻座那位女士衣襟上的钻石胸针不断晃动的光一样,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
谢衍入学四年,赵秋益就苛刻挑剔了四年,别人80%的努力能得到的赵秋益的肯定她得付出200%,而且赵秋益自恃风度优雅,老一派的清高,不是直接表明的针对,而是那种看到谢衍就收起笑,用眼镜后侧着的目光打量以及说话间总喜欢敲打的不屑。
谢衍实在不明白,她只是家庭条件不好,没有过硬的关系,对象不巧又是她孙子,除了家庭条件她哪样拿不出手,赵院长为啥要把对她家境的嫌弃上升到对她人格的否定。
但谢衍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理素质极强,打小迷之自信:我行,我上,我可以。后来家庭变故,她推过人跳过河,看上去内敛了点,但内心反而因为自尊心的受挫越发强到自负,别人越打压她,她越迎头赶上,除去专业知识,赵秋益对她所有的名为教导实为教训都从左耳进右耳出,而表面上谢衍对赵秋益的刁难已经学会了最平淡的处理方式:唾面自干,有时甚至还能自嘲意味地笑出来。
不过今天是怎么也平淡不起来了。赵秋益表现得仿佛谢衍是她爱徒,一一介绍给自己的一波亲戚,人不多,但都是近亲,个个谈吐斯文,衣着不凡,有些年纪大的行事作风非常老派,比如谢衍旁边那位,手提珍珠包,喷着经典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喝一口茶就要掏镜子补妆补口红,开口说话不是粤语就是英语,反正看着就是社会主义改造没成功。年轻点的话比较少,有几个谢衍还认识,是跟周游走得近的亲戚。谢衍跟在赵秋益旁边,礼貌打招呼,微笑添茶水,心想着赵院长怕是要放什么大招。
果不其然,刚认识完一圈人,谢衍刚坐下来掏出自己的论文,忽听赵院长说:“哎呀,是如意,我过去看一下。”
说来有意思,包间的门并没有关上,在这样重视私密性的茶楼包间没有关上门也只能是出于茶客的要求了。他们在二楼,谢衍下意识顺着赵院长的目光看过去时,正好看见周游和一个年轻女孩从对面的贵宾包间出来。
那是个文雅的女孩子,一看就是好家庭里养出来的,笑容温婉得体,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妥贴。看着周游时,目光水亮柔情。
谢衍的手忽然攥紧了。她收回视线。
那一瞬间谢衍的心情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她终于明白赵秋益今天搞这出到底是为什么。
但是之后翻涌起来的情绪连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赵院长笑着坐下来说:“他和小媛在一起呢,我就不去打扰这对小男女了。”
沉毕语好似喝茶被呛到了,大咳一声。
谢衍盯着眼前的论文,死也不抬头。
赵院长看着自己的学生,也是自家孙子的女朋友,面色如常说:“小媛是如意的相亲对象,也是我老朋友家的孩子,乖巧伶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正式相处大半年了,聊天能聊到十一二点。看到她手上那对镯子没,上周刚送她的,特别衬她,那还是我当年的嫁妆。”
谢衍没吭声。一个跟周游熟识还和谢衍一起吃过饭的表姐想端起茶杯喝茶,却又放下了。那些不知道情况的亲戚们倒是很高兴,乐见其成:“确实般配啊”,“两个孩子我看着长大的,都是好孩子,不错”,“唔错”……
赵秋益端起茶碗,慢慢抿了口,说:“我们也不是拘泥门当户对的人家,蒙祖荫得今日家业,只希望家和万事兴。孩子们想谈恋爱呢,我们也不指手画脚,但是对他们的婚姻对象,我们至少要求对方身家清白,品行端正。谢衍,你以后找对象也要谨记这些,知道吗?”
谢衍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狠狠掐着大腿,强迫自己抬头直视赵秋益,眼底那片水光很快消下去了,说:“您说得对,赵院长。我知道了。我这里不太明白,您能再跟我说一下吗?”她摊开论文,指着里面的一处。
赵秋益的笑容此刻多了点赞许温和,她拿过谢衍的论文,更加细致认真地指导起来。
那时的谢衍和周游因为毕业去向问题争执了很久,半年多都没有联系,谢衍内心已经默认两人是分手了,但是自己选择分手和别人插手要求分手终究不一样。那件事或许在谢衍的心上留下过伤痕,但时至今日,她也只会平静地回忆说周游曾经相过亲这件事实。
谢衍不会因为别人的情绪影响到自己的睡眠,不管周游今晚睡没睡好,她反正是睡好了。结果第二天她是全家起的最晚的,周游早起晨跑,江媛跟着,赵秋益数十年如一天有五点起床阅读的习惯,等到她洗漱整洁下楼时,其他叁人正好也准备吃早饭,厨房杜阿姨照旧做完早餐神隐,谢衍坐到了周游旁边。
谢衍昨天说的江媛是周游前女友这件事没对周游产生任何影响,他对待江媛依旧是生疏礼貌,四人吃完早餐,周游去上班,谢衍也出门去了——参加刀友交流会。
江媛站在窗帘后,看着谢衍车开走的背影,再一次咬住了唇。




好乐无荒 30.罗生门下不相称的婚姻
赵院长在背后喊她:“小媛,帮我查一份文献好吗?”
小媛退出窗前:“来了赵奶奶。”
他们在一楼的客房工作,赵秋益没有借用周游的书房,江媛觉得可能也借不到,周游哥哥很注重隐私,何况书房肯定有政府文件,进去不小心翻到不太好。
那谢衍会进去吗?如果是妻子偶尔也会进去打扫吧。想到这里,江媛心里忍不住有些恼怒。
她甩甩头,试图驱散心里的思绪。
“小媛,”赵院长忽然说,“下周我同事的侄子回国,介绍给你俩认识吧。”
江媛回过神,摇头:“不了赵奶奶,我没有兴趣呢。”
赵院长摘下工作用的眼镜,轻轻叹气说:“小媛,如意结婚很多年了。”
“我知道赵奶奶,我的情绪跟他无关,一直都是这样的。”
江媛还是少女时,就觉得周游哥哥以后的妻子应该是位性情温柔的大家闺秀,这样两人才相配。
但是她想,其实自己也可以。自己条件不错,她练芭蕾,所以脖颈细长姿态优雅,她爱读书,所以成绩优异,她钻研茶道,因此获奖无数,她还擅长厨艺,她很优秀,她觉得自己和周游哥哥算得上门当户对的。
她和周游哥哥从小就认识,但一直不亲近,不在一个学校念书,过年时走亲访友,也只会偶尔见到几眼,周游哥哥大多和同龄男孩玩,不玩的时候,早上七点就会在父亲的办公室看书,大年初二都是如此。
小时候的记忆里,周游只是个漂亮话少的哥哥,真正在江媛心里留下印象,还是小升初的夏天。
她那时从素描转学油画,画好几副后带去请教周夫人——周夫人国美毕业,办过好几次个人画展。
她和周夫人坐在院子里,一幅一幅看过去,身后传来细簌的脚步声,有人问:“这画的是什么?”
江媛还没说,那人旁边的人就已经替她答了:“是《不相称的婚姻》。”
“功力还差点。”开头询问的人带点调侃地笑道。
江媛脸腾的红到底,恼火转头时,看见两个少年站在身后,右边的男生格外清秀,他对着这边微笑,像是宽解她:“已经临摹的很好了,佑之你还不如她呢。”
十四岁的周游,清瘦高挑,温和礼貌,笑起来时,就像树荫铺到湖里的碎影,让人心动。
周游和沉佑之离开后,江媛脸上的红还没散去,但已经不是刚刚恼火的红,她小声问:“周游哥哥也喜欢油画吗?”
“他更擅长中国画。”周夫人说。
是了,周游哥哥刚才拿在手里的是刚出版的《我负丹青》。
后来她常往周家跑,嘴上说的是请教画画,其实更想多看看周游,但即使这样也还是没和周游哥哥熟悉起来。周游寒暑假都去了新疆,周夫人离世后又去了澜水,直到周游哥哥大四时,赵院长撮合他俩相亲。
赵院长私下和她说过,周游现在的女友心性不好,故意下套纠缠上他,周游年纪轻,秉性正直,没多少恋爱经验,被她耍得团团转,眼看毕业季两人有矛盾,赵院长实在是不希望两人继续下去了。
江媛那时已经谈过两任男友,但心里偶尔还记挂着少女时期暗恋过的周家哥哥,当即就答应了。
周游没有直接拒绝,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江媛觉得有戏,但两人聊天的次数并不频繁,周游毕业季比较忙,江媛理解。她想去周游的公寓给他做饭,周游也拒绝了,他有洁癖,也很少在自己家开火,配置不全,江媛也接受。她以为两人成长环境差不多,应该会很有共同话题,但是周游最常和她聊的,其实是她家里的事。
这也是江媛后来才逐渐意识到的,周游如果想诱人聊天其实有很多话术,说起话一层迭一层,云山雾罩,看似什么都说了但其实又什么都没说,反倒是她自己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她沮丧地想,难道周游哥哥跟谁说话都这样吗,就不能直来直去直接表达想法?
但那时她还没反应过来,更没有警惕的心思,顺着周游的思路走下去,很快介绍了堂哥和周游认识。
她的堂哥是军官,当时还没划分五大战区,他在南京军区服役,可能周游曾经在新疆的经历,两人很快熟悉起来,堂哥那段时候在军总汇报工作,两人常常小聚,比江媛和周游见面都多。就在江媛以为自己和周游哥哥进展稳定时,他即将毕业的某天,主动来找自己了。
是很真心诚意地道歉,非常正面地对她心意的拒绝,送的礼物全部原样退了回来,江媛那时候甚至没有被拒绝的实感,心里想的是,哦,原来他也会如此坦率啊。
自然也是答应了。
这两叁个月的相处,其实并没有给她产生交往的感觉,相比较恋人可能更像是走得近的朋友,她还通过周游家的关系结识了不少美术界的大家,对她受益匪浅,以至于赵奶奶把手镯送给她时,她甚至觉得心虚,后来当然也退了。
喜欢是私人的事情,她喜欢周游不代表非周游不可,也没人规定喜欢谁就一定会得到谁,
但是听说周游还是和他大学的女友领证结婚时,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愤怒起来。
凭什么呢?周游哥哥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配这么个心术不正的女人?
就像那幅《不相称的婚姻》,二者悬殊如此巨大,根本得不到旁人的祝福。
她甚至产生了某种正义感:她不能让周游和谢衍在一起。
于是这些年来,她一直看谢衍不顺眼,她不会去看谢衍做了什么,她只会觉得谢衍在做什么,总之,谢衍此人在她心里的印象,年复一年的糟糕了下去。
这其中或许还包含着对谢衍容貌的嫉妒,不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被嫉妒是常有的事情,谢衍没有亲密朋友是应该的。江媛想。
江媛和赵院长忙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周游和谢衍夫妻俩都没回家吃饭,周游是真的忙,至于谢衍,她可能就是不想和她俩相处。
江媛自觉赢了一局,心情轻松地决定出门在小区转转,复式住宅一共四层,周游哥哥家在叁四楼,走楼梯也根本不废脚,江媛没有等电梯,刚走往旁边的旋转式大楼梯,就听见下面人的说话声。
她走下去,看见谢衍在打电话,她应该是上楼回家,接通电话时顺便倚在扶手上背对着上方,没注意到脚步声。
白晃晃的墙,明亮的玻璃和瓷砖,足够大的旋转式楼梯,让江媛下楼的时候清晰地从侧面看见谢衍一边说话一边在指尖弹着硬币,阳光下淡雅的银色光芒忽隐忽现。
谢衍显然熟稔于此,拇指抵住食指第二处关节夹住硬币,微微下压使硬币翘起,然后猛一用力,噌,硬币弹起又落下,最后又稳稳落到谢衍手里。
江媛试图无视谢衍过于流畅好看的手部动作,继续往前走,但是在看清硬币的制式后不淡定了,冲过来说:“这不是播种女神吗?你怎么能这么玩?!”
谢衍正和电话那边的人说到“那我拿安科斯打的折刀和你换”,听见江媛的质问后姿势都没变,对电话那头说了句“稍等回聊”,挂掉后不耐烦地挑起一边眉:“是啊,所以和你有什么关系?”
江媛的脸又气红了,确实和她没关系,但是:“你,你不能这么玩,这是很珍贵的古钱币。”
1893年费城铸币厂铸造的银币播种女神,现存于世的不足一百枚,周夫人有五枚,那是她嫁妆的一部分,江媛以前在周夫人那里见过,家里也有喜爱收集古钱币的长辈想和周夫人换,但是被拒绝了。
周游是独生子,母亲的嫁妆自然也留给了儿媳,虽说是别人家的事,但江媛还是忍不住说:“你怎么能这么轻浮?”
谢衍真是受够这帮人了:“那你知道什么是界限吗?我没扔没烧,周游都没说我,你哪来的闲心,管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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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乐无荒 31.
说的很不客气,但因为谢衍说话中总带着股懒散意味,所以显得这番话嘲讽虽浓,攻击性却不强。
江媛这才明白自己压根没被谢衍当回事,气得大声说:“我是管不了,但是周游哥哥送给你这么好的硬币,你就不该这样对待。而且周游哥哥那么忙,你却不工作,女人如果不想着提升自己,那么只会和自己男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谢衍无动于衷地听着,心想提升自己要提升到何等程度呢?她和周游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般配吗。
“你搞错了一件事。”她说。
谢衍挑起眼皮看江媛,她眼里毫无笑意的时候,看着总有点玻璃般易碎的脆弱质感,即使别人深知她足够乖戾。江媛忽然怀疑是不是这种特性吸引了周游哥哥,就听见谢衍说:“不是我必须提升自己,而是他根本不需要我迎合。”
“周游不会喜欢比他强的存在,甚至不需要别人和他平起平坐。你们在他身上幻想了很多他根本就没有的美德,然后自以为地去理解他的行为,但他是有着复杂人性,理智到冷酷的人。所以他和你们保持距离,这既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你们。你与他认识这么久,居然都没发现?”
绝对清醒,绝对孤高。
这才是温柔的假象下真实的周游。
即便是和他同床共枕了多年的谢衍,也是很久以后才察觉到的。
江媛脸色青白,难以相信。
谢衍越过她直接回家,开门时赵院长刚结束手头的工作出来活动活动,正见她低头换鞋然后抬头。
“赵院长。”她打了声招呼,嘴角带笑,恭敬礼貌。
赵院长看着谢衍。这个女人太美了,不温吞不柔顺不妥帖,像一柄雪亮的利刃狠狠划开你的眼球,碾压着人的视觉神经,刺痛的同时让你再也看不见其他。
赵秋益不需要这样的孙媳妇,尤其当这样的女人会影响周游的判断时,她更认定谢衍贪婪,虚荣,肤浅,于是谢衍和周游之间出现问题后,她向如意要求和谢衍分手。
但是软的硬的都试过,如意一直不同意,她打电话给周伯铮,让他劝劝,周伯铮却反过来劝她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意还小,何必这么急,她气得把长子的电话都挂掉了。
就这么磨了几个月,在一次周游无可奈何地作陪江家后,他居然答应了和江媛见一见。
赵院长喜出望外,和江媛的家人一说,等传到江媛耳里时已经成了周游愿意和她交往,两边人都很满意,周游的态度反倒捉摸不清了。
她问过如意为什么同意,如意说:“在南京军区组织部的那个是江帆,我居然才知道。”
莫名其妙的理由,但是只要能答应那都不是问题。
可是后来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
她上前挽起谢衍的胳膊:“饿了吗,我给你做饭。”
和周游结婚后赵院长对她的态度就好的让人发毛,一前一后差别太大,简直令人心惊胆战。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坚强如谢衍已经学会在赵院长的友善问候下依旧保持清纯女大学生般的模式化笑容:“谢谢赵院长,我中午吃过了,不饿。”
赵院长只能点点头:“好吧。”
和赵院长客套完几句就上楼了,进房间换掉衣服,顺手将银币收了起来。
这是当年周游母亲的陪嫁,连装着古币的盒子都是定制的,她去世后给了周游,周游送给了谢衍,谢衍把它们收进梳妆柜最底下那层,和自己常年收集的各类管制刀具放在一起。
周游母亲走得早,谢衍没见过,只能从她庞大的陪嫁以及生前照片中感觉对方是个很有品味的貌美富婆。
可惜谢衍品味一般,富婆同志留下的银币到了她手上,就用来弹着玩,或者偶尔搞搞低端cosplay,取出各色银币,效仿孔乙己在饭桌上排出九文大钱,自娱自乐。
她觉得东西到了我手上就是我的,但是得到了又不够珍惜,周游的观点则是古董这种东西,欣赏的时候尽情欣赏,怎么爱护保护都不为过,但是古董的一生不会只归于一人,因为古董一生太长而人的一生太短。
于是周游试图让谢衍理解这堆古钱币的珍贵,比如古钱币的结晶锈很美,比如这套正面孙中山像背面帆船旭日的壹元银币真的不是假货,只是当时民国政府太穷,买得起样币模具却买不起新铸币机器,这种带凹槽设计的银币总共就存世两套……
互相磨合的结果是,谢衍每次玩过钱币还给收起,记得要放回原处,而周游不再管谢衍怎么“玩”钱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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