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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娇嫁纨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起跃
朱侯爷想清楚了这其中的阴谋之后, 心头便如同烧起了一把火,煎熬难受, 着急又无望。
再看跟前两人一脸的防备。
朱侯爷绝望地骂出了一句, “愚蠢……”他倒是想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这个蠢女人, 奈何手上的那股痛楚慢慢地减轻了下来后,脑子里的昏沉比起适才更甚。
眼见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朱侯爷几乎用尽全力扑向了朱贵妃,“解药……”
他今儿若是死了, 她也活不成。
然朱侯爷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朱贵妃一刀子从胸口捅进来,捅了个对穿。
胸口的痛楚传来,朱侯爷的神智比适才更清醒了些, 一双眼睛充了血, 死死地盯住了朱贵妃那张被惊吓过后溢出来点点泪光的脸, 此时那心头的着急竟压过了对她的恨意。
至少没再想着让她跟着自己一块儿陪葬。
只死死地抓住了朱贵妃握住刀柄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吃力地交代道,“小心范伸,他……”
范伸他根本就不是皇上的人。
只有揭开这个阴谋,她才能暂且保护性命……
然而,朱侯爷才说了半句,思绪再一次被打断。
一股沁人心脾的屁味儿,从他那半张的嘴里,猛地一瞬窜了进去,顺着他的喉咙,仿佛钻进了五脏六腑。
朱侯爷心口一梗,半口气没跟上来,便再也喘不上来了。
倒下去之前,那双眼睛还圆睁着,紧紧地盯着朱贵妃不放。
死不瞑目。
他还未来得及揭穿范伸,还没有人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他范伸在暗里推动。
他的目的,恐怕不只是自己和朱贵妃。
还有皇上……
可惜,朱侯爷的喉咙奋力地滚动,也只不过发出了两道“吱吱”的声音,万千秘密卡在了那喉咙口处,再也没有了半点意识。
朱贵妃看着朱侯爷倒在了血泊里,再也不敢去正视那双眼睛。
慢慢地垂下头盯着自己一双被鲜血染红了的手,身子一抖,好半晌才回过头,着急地问福嬷嬷,“怎么办……”
福嬷嬷也终于回过神,“娘娘,咱先别着急……”
朱侯爷是死囚,本就该死。
今儿是他进宫挟持了娘娘,娘娘为了自保,将其杀死。
或不是娘娘杀的,是她杀的。
怎么解释都可以。
只要当下保住了性命,再凭娘娘的手段,往后一切都好说,福嬷嬷心头虽也害怕,却不得冷静下来,安慰起了朱贵妃,“娘娘,都过去了,没事了……”
朱贵妃看着她,又想起了适才那惊魂一刻。
她虽被朱侯爷掐住了脖子,难以呼吸,但福嬷嬷说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
那等大胆的事儿,她想都未曾敢想过,福嬷嬷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她明明知道那夜什么都没发生。
只不过是自己为了彻底地堵住朱侯爷那张嘴,才想出了这一计,让他也落了一个把柄在自己手上。
这些年,那把柄用起来甚好。
倒没想到,这紧要关头,还被福嬷嬷给升华了,临时拿出来救了自己一命,虽捡了一条命回来,但这样的念头实在是太过于可怕。
别说是被人听了去,就算传出半点风声,在如今这节骨眼上,也足以让她再无翻身之地。
还有文儿……
朱贵妃不敢想下去,突地质问起了福嬷嬷,“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朱贵妃的话刚说完,天边一记响雷,当头落下,福嬷嬷一膝盖跪在了地上,颤抖地道,“娘娘,奴才也别无他法子了啊……”
之后那说话声,便被连续几道雷鸣淹没。
黑压压的云层,从头顶下压下来,整片天就似是要坍塌下来了一般,一时让人分不清白昼。
雨水如柱,砸在台阶下,溅起来的水花被急风一吹,冰凉地扫在王公公的脸上。
王公公却毫无知觉。
双腿往下弯了几回,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搀扶着皇上的胳膊,还是该跪下来请罪。
从他跟着皇上匆匆地赶到了屋前,听到了那屋内的声音之后,整个荣华殿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鸦雀无声。
头上的惊雷已算不得什么了。
适才屋内传出来的那些话,才真正是惊天动地,足以颠覆整个宫殿。
王公公感受到了自己扶住的那只手,从一开始的僵硬,到后来,一点点地打起了颤,如今靠在自己身上,那身子越来越重,王公公怕他承受不住,张开嘴轻轻地唤了一声,“陛下……”
身旁的人安静了一阵。
下一瞬,便见其松开了他的手,脚步踉跄地上前,伸出一只脚,对准了那门板踢了上去,却因身子失了平衡,踢了几回才踢中。
门被福嬷嬷锁死了,皇上即便是踢中了,也没踢开。
那脸上的青筋,一瞬便暴露了出来,一双眼睛已染成了猩红,怒目地瞪着跟前晃动的门扇,终于发出了一道带着哭腔的咆哮之声,“给朕砸开!”
话说完,身子便又是几个趔趄。
王公公死死地扶住他,“陛下……”
身后的太监,听了吩咐,谁也不敢怠慢,上前猛地一阵推搡,终于破开了那道门。
门扇打开,里头的一切都落入了眼底。
那一声声的砸门声,传进来,朱贵妃和福嬷嬷顿时愣在了那。
这是荣华殿。
谁又有那么大的胆子
“娘娘,别怕,别怕……”福嬷嬷一口一声地安慰着惊魂未定的朱贵妃,自个儿的一双腿却是不住地在打颤。
等福嬷嬷提着一颗心,走到了门口,跟前的房门已从外被破开。
门扇几乎从她的脸庞上擦过,带着一股子疾风,吹得她脚步往后一退,再抬眼,福嬷嬷的一双腿便彻底软了,如一摊烂泥,摊在了地上……
朱贵妃愣愣地立在屋内,一双手还沾着血,脚底下便是朱侯爷的尸体。
在房门被破开的那一瞬,朱贵妃的脑子便是一片空白。
如今,皇上站在屋外,她站在屋内,两道目光相对,朱贵妃看着皇上那双猩红而愤怒的眼睛,再也无法同之前那般,给他一个笑容。
她害怕。
朱侯爷差点就将她杀了。
她险些就见不到皇上了。
“陛下……”朱贵妃跌跌撞撞地上前,想同之前那般扑进他怀里,让他抱住自己,安慰她一番,告诉她,“别怕,一切都有朕。”
然脚步到了门槛边上,却被皇上身旁的太监拦了下来。
朱贵妃僵硬的抬起头,疑惑又恐慌的看着他,却见皇上看她的目光,哪里还有半点昔日的温柔。
跟前那双眼里里,满满的都是恨。
在那门外,经历过了惊愕、痛苦、绝望之后,这会子的皇上,对朱贵妃也就只剩下恨了。
恨其太不是个东西。
太不识好歹。
他掏心掏肺地对她,将她当成了他的妻子,这辈子唯一的一个知心人,除了那皇后的位置以外,她要什么他给她什么。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皇上不敢去想这些年,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又被她蒙骗了什么。
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看着跟前这张自己爱慕了二十几年的脸,心头又是一阵突突地绞痛,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你竟敢欺骗朕。”
朱贵妃从那一双痛恨的目光中,终于察觉出了不对。
心头的惊慌一瞬略过。
意识过来后,便急着挣脱束缚,着急地去抓他,“陛下,不是这样的,陛下,你听臣妾解释……”
说完,又突地回头对福嬷嬷怒吼道,“你是死了吗,你赶紧给陛下解释清楚啊,你这是想要害死本宫啊……”
那脸上的怒容,是皇上从未见过的狰狞。
皇上的脚跟又站不稳了,死死地攥住了王公公的手臂。
地上的福嬷嬷终于反应了过来,心头也早已经乱了分寸,哪里还有功夫去细想,当下磕着头对皇上道,“陛下,是奴婢,是奴婢为了救娘娘,才编出来了那等杀头之词诓骗了侯爷,王爷不是侯……”
福嬷嬷说到最后,自个儿都觉得苍白无力。
若两人当真没发生什么,为何又能诓骗得了侯爷……
若说娘娘这回是遭了自个儿那阴谋的反噬,那她就是将娘娘送上死路的那最后一块石头。
她百口莫辩了啊。
果然,福嬷嬷还未说完,跟前的皇上再一次暴怒了起来。
“你给朕住嘴!”那隐忍在胸口的怒气,猛地窜上来,充得皇上脑子一激,终是失去了理智,身子颤颤地发着抖,一脚一脚地直往那福嬷嬷身上踹。
朱贵妃见势,挣脱了身旁的太监,直接跪了下来,抱住了皇上的腿,“陛下,您听臣妾说啊,臣妾对皇上一心一意啊……”
然朱贵妃的情绪一波动起来,身上的臭味立马又散了出来。
臭味钻进鼻腔,这回不仅是臭了,还带着一股子的侮辱。
皇上心头的厌恶腾腾地升了起来,突地闭上了眼睛,猛地将自己的腿从她的怀里抽了出来,不想再看她一眼。
退回到了台阶外沿,扶住了王公公胳膊后,缓过了那口气,皇上才有气无力地交代,“贵妃失德,即日起废……”
王公公心头一跳,一声及时地打断了他,“陛下……”
废一个贵妃不难,可这理由不能是……





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第114节
那事情一旦被宣扬开来,皇上必定会被天下人耻笑啊。
皇上被王公公这一声终于唤回了理智。
没再继续往下说。
良久之后,那张脸突地皱了起来,埋下头也不知是哭还是在笑,肩头一阵抽动后,再抬起头,眼角已是一片湿润,从那喉咙口断断续续地发出了声音,哑声道,“即日起,贵妃不得踏出,荣华殿,半步。”
皇上转过身。
漫天的大雨,就那般一脚踩进了雨里。
没走几步,便倒在了王公公身上。
雨雾底下顿时一团乱。
“陛下……”朱贵妃还想再追出去,那房门便在她眼前一关,彻底地隔断了她的视线。
***
半个时辰后,荣华殿被封了。
对外的说法便是,范伸最初听乾武殿公公所说的那般:朱侯爷进宫挟持了朱贵妃,被朱贵妃一刀子戳心,当场给杀了。
皇上病了一场,躺在了床上。
刚醒来,就见到了一脸着急的文王。
皇上昨儿夜里从大理寺回来,文王就已经醒了。
知道是皇上去王府将他解救了出来后,竟是痛哭流涕,一把抱住了皇上,哭着道,“父皇,儿臣以后只有父皇了。”
十几年了,也就小时候那阵文王主动抱过他,后来文王渐渐地长大,加之性子跋扈,父子俩之间的距离也慢慢地疏远。
今儿怕是这近十年来,两人头一回相拥。
刚经历过生死的皇上,心头顿时百感交集。
那一刻的感觉是,没有什么能比一家人呆在一起好,皇上心头所有的杂念,一瞬都散了个干净,同文王推心置腹地谈了一夜的话。
今儿早上还未合眼,便叫上了王公公,去往了荣华殿。
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
他不愿再去怀疑揣测。
等到朱侯爷落网,定了他的罪,将秦家,国公府的两桩案子先安在他头上,赐死便是。
皇上已经想好了,他去劝劝朱贵妃,缓和一下她和文儿之间的关系。
往后他,娇娇,还有文儿,一家人好好地过下去。
谁能想到,这一去,便遭了那么大一个晴天霹雳。
皇上走之前,特意嘱咐了文王哪里都不要去,等着他回来,文王难得规矩地坐在屋内,等了他将近一个时辰,却见皇上被人抬着,横着回来的。
一时暴跳如雷,质问王公公,“是不是又是那朱侯爷……”
王公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摇头苦涩地道,“王爷先回府。”
文王一见他这神色便也明白了,气得咬牙,发誓要去宰了朱侯爷。
王公公一声打断他,再次撵人,“朱侯爷已经死了,王爷还是回府吧。”
文王却铁了心一般,不仅没走,还跑去了皇上的床榻上,突然就懂事了,“昨儿夜里父皇守了本王一宿,今儿皇上病倒了,本王怎可能丢下他不管……”
王公公心头莫名的一刺。
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该怨谁了。
说到底,文王也是个无辜的。
可这会子,皇上还未醒来,他哪里有那个闲心去同情人,王公公只好让人进去,将文王强硬地往外拖。
正僵持着,床上的皇上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文王的那一瞬,皇上脑子里的意识还未跟上来,便见文王突地绽出了一抹明朗的笑容,“太好了,父皇醒了。”
皇上眸子一跳。
脸色一阵千变万化,情绪又波动了起来,当头便冲着文王怒斥道,“出,去。”
文王一愣,身后的太监终于将他拖开。
文王却是看着床上的皇上,自省地道,“父皇保重好身子,儿臣早上对父皇说过的话,会一直记得,以后儿臣再也不惹父皇生气了,父皇说什么,儿臣就做什么,谁要敢惹父皇生气,儿臣就去宰了他……”
皇上心头如同石磨碾压,眼睛一闭,一串老泪,便从那眼角落在了枕头上。
正在这当口,范伸进来了。
王公公见到人,顿时送了一口气,“大人,你可总算是来了。”
范伸走到了皇上床前,唤了一声,“陛下”,皇上偏过头来。
那脸上的一道泪痕尤其清楚。
眼里的绝望和悲恸也尚还在。
范伸看着他。
那双平静了十几年,一向毫无波澜的目光,在这一瞬,竟是头一回生了顿。
太子曾问过他,你想如何。
翻案?
还是一命抵一命,血债血偿。
他没应他,只道,“我自己来。”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怎样才能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这才开始。
还早。
他所受的一切,总得讨回来。
欠他的人,也得还。
范伸从怀里掏出了一盒子丹药,转过身递给了王公公,“法师今日回了长安,陛下先服下,保重身子。”
王公公赶紧接过,转身去备了水,再回来,便见范伸已将皇上从床上搀扶着坐了起来。
这些年范伸虽为皇上效力,但一直干的都是朝堂上的大事。
还从未如此近身伺候过。
王公公一愣,生怕皇上又说他偷懒欺负人家,忙地上前,想说这等子事还是让他来,却见范伸对他伸出了手,王公公只得将手里的玉碗交给了他。
范伸亲手喂皇上服下了丹药。
又扶着他躺下。
皇上歇息了一阵,才觉心口慢慢地缓了下来,这才看着范伸缓缓地道,“去告诉太子,翻案吧。”
范伸没应。
皇上转过头,意外地看着他,大抵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放心,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天下朕将来就是当真无人继承,朕也不会给他韩家……”
范伸这才道,“臣遵旨。”
皇上便又看着他,突地问道,“你说,朕这一辈子,错了吗。”
第102章
他不过只是想当一个不受人摆布, 不受人威胁的皇帝。
虽不是长子,但他是嫡子。
顺位的继承者。
先是被自己的兄弟虎视眈眈,他只能动手将其一个一个地去掉, 好不容易清除了障碍,没有人威胁到他了,又被父皇逼着他娶了韩氏。
他早就看不惯了韩氏一族。
仗着自己忠诚的牌坊,韩老夫人倚老卖老,处处牵制着他,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
到底这天下是姓周还是姓韩?
若非先皇一句话拍死了, 不娶韩氏,这天下就是拱手送人也不会落到他手上, 他怎会去娶韩氏。
尤其是在知道韩氏也不愿嫁给他后,他更是愤怒。
她不愿嫁, 他就愿意娶了?
最后为了自己的位置,他又不得不逼着自己低下头, 主动去接近韩氏, 凭借着身边人给他出的那些花招, 还当真就让韩氏动容了。
娶进来也就行了。
洞房夜若不是被朱贵妃赶回了新房,估计也不会有如今的太子。
就碰过那么一回, 他再也没碰过韩氏。
他一心爱的只是……
皇上想到这,心头又是一阵绞痛。
什么都没了。
一场空。
到底是他错了吗……
范伸没答, 皇上也没再问,眼睛一闭,疲倦地道,“火药谋逆一案, 由你负责, 去协助太子, 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他朱成誉就该碎尸万段,臭名远扬……
范伸点头领命,没再留,起身道,“陛下先歇息,保重龙体。”
皇上确实是累了,范伸走后,又睡了一觉。
到了午后才醒过来,王公公扶着他坐在了床榻上,喂了他一些清淡的米粥,这才终于有了一点精神气儿。




弱娇嫁纨绔 弱娇嫁纨绔 第115节
躺着的这阵子,宫中早就翻了天。
朱侯爷的尸体被一床草席移出,拉去了宫外的乱葬岗。
朱贵妃被关在了那屋子里,四面门窗被封上,见不得光,一直嚷嚷着要见皇上,短短半日的功夫,人已憔悴不堪,哪里还有往日的光彩。
不只是朱贵妃,文王知道了荣华殿的事情后,又风风火火地跑来了一趟,吵着要见皇上。
被王公公给拒在了门外。
如今见皇上醒来,王公公没同他提这些事。
过了一阵,王公公抬眸,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皇上的神色,倒是提起了太子,“陛下,适才太子殿下过来了一趟。”
说完,似乎也没在意,转身去取了茶盏,回头再将那茶盏递到皇上的手上时,便听皇上轻声问他,“说什么了?”
王公公眸色一动。
知道自个儿赌对了。
换做往儿,皇上压根儿就不会多问一句。
王公公伺候了他这么些年,怎可能不知他的心思,朱贵妃的事儿一出来,皇上就算对韩家有再大的抵触,心头实则已有了松动。
如今这宫里,除了文王,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太子……
起码太子是皇上亲生的。
适才皇上虽同范大人那般说,可这江山,是他费尽了精力,好不容才争取而来,又怎么可能当真拱手让给外人。
王公公道,“也没说旁的事,就问了奴才,陛下身子如何了。”
这些年就算皇上从不当太子为自己的儿子,但太子应尽的孝道,从未有一样落下。
以前皇上觉得他是在做给别人看。
今日的感觉突然就不一样了。
皇上轻轻地揭开了茶盏盖儿,那双透着沧桑的眸子被雾气一熏,不住地打了几个颤。
抿了一口茶后,皇上便坐在了那软榻上,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阵,王公公都忘了这事儿了,却又听皇上道,“明儿太子要是再过来,你让他进来……”
“是。”
***
今儿一日,雷雨一直响个不停。
姜姝起来后,急匆匆地赶到了正院,却没能见到姜老夫人。
侯夫人和姜老夫人都去了隔壁虞老夫人屋里,几人关了门在里头说着话,虞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和云姑都在门外守着。
见姜姝来了,云姑上前先将其领进了侯夫人屋子里,“夫人进屋先坐会儿,老夫人这才刚过去,怕还要一阵子……”
姜姝一路紧赶,生怕自个儿让祖母等久了。
如今见人正忙着,倒是长舒了一口气,也没进屋去坐,立在门前瞧了一眼天色,心头倒是念起了范伸。
这会子不知道有没有出门,这么大的雨,当也不会急着走……
一个转眼,便见对面的长廊上,来了几人,前头那人姜姝认得,是鹏哥儿的祖母,侯府的三夫人。
姜姝那一望,对面的三夫人也看到了她,没管她看不看得清楚,远远地就露出了一个笑容。
姜姝见人来了,也不好进屋了,便一直立在那等着。
上回虞家大姐惹出来的那事,虽说鹏哥儿是被虞家大姐当了枪使,可那核桃罐子确实是鹏哥儿拿的。
三夫人出身于名门大家,甚是注重礼节。
不该认的错,他不认,该认的她也不会逃避。
三夫人一直都想寻个机会,同其道一声歉,奈何总是时机不对,今日姜老夫人正好过来,她亲自过来迎接一回。
就当赔个罪。
到了跟前,三夫人便笑着伸出了手,牵住了姜姝,将她往屋里拉去,“这雨水瞧着不凉,进了人身子最容易积下寒气,夫人身子本就弱,可别站在这儿了,赶紧进去。”
两人进了屋,三夫人才知侯夫人和姜老夫人没在屋内。
正好也是个机会。
两人坐下后,三夫人便从身后丫鬟手里拿出了一个彩瓷罐子,递给了姜姝,笑着道,“夫人瞧瞧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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