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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碎千山白 [1V1]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回锅又
“噗……”梁鸢被逗笑,她是刁蛮跋扈的性子,也就是霍星流不敢,换做是谁,都要作弄这番,这会子有人送上门来,哪里有不应的。故意道,“哦?那你想我怎么哄你?”
绿玉被这个过于暧昧的字眼吓得汗毛倒竖,怯生生在旁提醒,“姑娘……”
“嘘。”梁鸢用用眼神制止她,旋即那盈盈的眼波又落到贺书言身上,曼声道,“我在听贺郎君说话呢。”
贺书言被这一眼望得浑身都麻了,直勾勾盯着少女的脸,看得发痴。楞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局促地挠了挠头:“我今个儿一个人来的,要么你陪我去喝两杯。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喝酒,你喝茶。”
他也不问她的来历了,总之现在有了好的开始,相识之后自然就什么都知道。
因为霍星流忙得腾不出空,梁鸢其实就没怎么逛过瀛城。除了那回去马场,就是这一回。
雅间格局很大,临窗的地方放了桌子,一套茶具,几样精美点心。轻易地能看见楼下的繁华街景。
贺书言怕喝多了失态,改成了一起喝茶。闲聊几句,见爱答不理,又换了个话题:“不过事先说好,即便我带你去赴宴,可万万不能带你好姐妹来。”
谁?好姐妹?
梁鸢疑惑,尔后才想起大抵是荀菀,于是含糊的笑:“怎么?”
“怎么?还能怎么。反正你也别往出去说,更别要她知道。不然她要是又闹过来,小侯爷可不得打死我!”
“哦。你们不是兄弟?还要打你?听着这个情谊不怎么坚牢么…”
贺书言尴尬地咳了两声,死鸭子嘴硬,“真真儿是兄弟,只是…只是我小他几岁,于情于理要矮他一头。”
话锋一转,又狐疑看着她,“怎么这么喜欢提小侯爷,难不成你也喜欢他?”首-发:x()





踏碎千山白 [1V1] 观荷节
“唔……”
梁鸢吃了半块荷花糕,不加掩饰道,“不行么?小侯爷盛名在外,仪表不凡,倾慕他不是很正常?不许?”
贺书言认定了她是荀家的表亲,因而不信这话,“得了吧。也就的荀菀了。城中但凡有些心气的姑娘,谁要喜欢他?”
一拍胸脯,“喜欢他不如喜欢我!”
“哦?”
“你是新来的,应当不知道。霍小侯爷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对,风流!他十六七的时候府上就有人了,还有个家里送来的填房,与他有多年的情分。唔……他这半年在新亭,就是他的家乡,便是将那小填房娶了!这还只是一个小妾,说不准以后还要十个八个,你呢,虽漂亮,但当正妻肯定不可能,可和那么多人争做小的,多可惜呀。不如放眼看看其他人,何苦跟你那傻姐妹一样,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哦~~”
贺书言感觉被嘲讽了。面前的少女是那样神秘又耀眼,一双带勾含情的眼睛,此时既不是温柔也不凌厉,只是像小动物一样眯着,露出捉摸不透的玩味神情。虽然……多少有些诋毁他霍星流了,但是真的说出来这么不可信吗?!
“你不信我?”他明知故问。
梁鸢拿起荔枝要吃,被他殷切地接过:“我来。”叁两下掐蒂剥壳,将一颗完整的白肉果实递回去。她也不客气,接过了就吃,还讥讽的笑:“你这个年纪,毛都没长齐,说话自然不可信。”
其实她并不知道这句话的由来和意义,只是不知从哪里听过,自然就说了。
贺书言却较真了,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想要解释又说不出口,脸涨得通红。最后只小声道:“你又不知道。”
又道,“反正,你若是有幸认识小侯爷就知道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荀菀没和你说过么?叁年前出征,他说好了要回来时为她折梅,意思娶她为妻,结果呢,一去叁年,不但没有信守承诺,还带了个妖媚的楚女出来。听说是个会下蛊的妖女,生得妖妖俏俏,会迷惑人心!”
梁鸢装模作样摸摸下巴,同他煞有介事地点头:“喔。有多妖妖俏俏?和我比呢?”
“嗯……那我不知道,听说楚女好腰,那又是个伶人,多半是个弱柳扶风,面若桃花的妖精吧。”贺书言道,“至于你——姑娘,不,你是女侠!你自是与那种只会傍着男人活的菟丝花不一样了。”
“喔~~~”梁鸢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郎君谬赞了。”
“唉,我只是说实话,哪里就谬赞了。像姑娘你这般英姿飒爽的侠女,是为我大秦的骄傲。只是…姑娘,你我都是大好的年纪,可不要就想着什么情情爱爱。即便是想,也不要去肖想那些……嗯……与咱们不相干的人。”
梁鸢皱一皱眉,嘴角弯起两分笑意,“方才还口口声声说是兄弟,怎么,大秦的男儿做兄弟,便是这样背地里诋毁的?嗯?”
贺书言脸皮厚,丝毫不脸红:“天下男人都一样。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我说得真假不重要,你若认识了他自有你的鉴别。只是你总在我面前提别人,我不开心,说两句坏话怎么啦?”
“噗。”梁鸢被逗笑,摆摆手,“好好,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和我没关系。”
这句才中了他的下怀,满意道:“对对,当然与你没关系!”又想起上一回,便问,“姑娘的伤如何了?”
“劳你还记挂着,我大好了。只是最近不敢再跑动。”
“是不能骑马是么?没事,将养好了就行。对了,六月二十四是观荷节,白天有花会,晚上有夜市格外热闹,而且护城河那儿还有放灯的集会。你能不能出来玩?”
梁鸢一算,还有七八日,而霍星流将宴设在下个月,自然是这段时日都抽不出空,于是不假思索答应下来:“白天可以,天黑了要回去。”
“啊……可是晚上才好玩。夜市里有许多平时不常摆出来的摊子,而且花灯也都是黄昏后才开始卖。到了那一日,城中的姑娘小姐本就是要去放灯祈愿了,独你不来,多奇怪!”
梁鸢才不吃他这套,白他一眼道:“我就白天有空,不要我来就算了。”
“好,好好——那六月二十四日,就在这个醉仙楼,这间雅阁,我等你过来。我早上就来,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我一直等你。”贺书言说罢,冲她勾了勾小指,“快点,拉钩才作数。”
梁鸢冷笑了声,啐道:“呸!小流氓,想碰我,还早着呐。”拿筷子也狠抽了他一下,拍拍手起身,“好了,酒是你自己不吃的。如今茶也凉了都不见你喝,没得要陪你到天荒地老,我可没那闲工夫。我要走了,还有半条街没逛呢。”
*
转眼八日过去,便是观荷节。
贺书言起了个大早,正要欢欢喜喜出门去,结果被小厮提醒了这日有公务。他年纪尚浅,不过是家里给安排了个闲职,跟着那些前辈去历练,素日里都很清闲,偶尔有事交待给他,也不过是养马之类的琐事。
只是事情不大,但越不是大事,就越不敢马虎了,万一被告状到老子面前,少不了就是一顿打。
他没办法,只得先去宣明府。听了才知道,原只是入夏之后一些城内巡察布置更替,内容不多,但按照程序要一样一样将。眼看着日头才越升越高,逐渐到了中天上,他既都急死了。
好容易挨到散会,正要走了,却又被叫住:“书言。”
是霍小侯爷说话。
他近来是大忙人,因为是世子的党羽,为了跟七公子争,里外里忙得脚不沾地。今日似是难得有空,同他过来说话,“那马儿照看的如何?”
“好着呢。吃得最好的草料,照顾的马夫也是最老道的,我也隔叁差五去看。那小马年纪小,走路后蹄喜欢拖着,特地叫铁匠给它打了副包头的蹄铁,这样就折不了蹄尖。也亲人,我只管了这么一个来月,见了我便撒欢,性子也合适。”
“嗯,有劳你了。”霍星流见他一面说一面急着走,随意又问,“你这是要上哪里去?”
“今个儿观荷节!”
“观荷节素来是姑娘家的日子,你去凑什么热闹。嗯?难道说……”
贺书言笑,眼角眉梢都是得意:“是了。前些日子认识了个姑娘,约好了今天去玩。”想起那张妩媚动人的脸,忍不住就心驰神荡,“说真的,那可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又白净又高挑,眼睛细细弯弯,像只猫……不,简直就像只小狐狸!”
霍小侯爷的脸色凝滞了。
旋即露出一个了然又无害的笑容:“哦?这样漂亮,叫我也见见。”
“不行!”贺书言一口回绝,他可记着仇呢,之前那姑娘在自己面前对霍星流大夸特夸,哪里就肯叫他们见了,“我和人家谈天说地,她说过,最不喜欢你这样的。”
“贺。书。言。”
男人沉下脸,
“你要是不想我把你的破事告诉你爹,让你再被吊在房梁上打,就给我带路。”




踏碎千山白 [1V1] 争吵
梁鸢忘性很大,是到晌午才想去有约这么回事。
那时她正躺在后院的藤椅上,手边的桌上放着满满一盘视线冰镇过的时令瓜果。刚刚换过药,绿玉在旁给她的伤处按摩,好不惬意。
原是不想去了,可是她又实在不想放过这个戏耍的机会。最好今日同那贺书言再聊一聊,等到了他来府上那日,再狠狠笑他。
于是还是忍痛辞别美食,简单梳妆一番出门了。
等慢悠悠到了醉仙楼,天色已经很晚了。
不过上回去得那间雅间已经点上了灯,隐约看到见屏风上的人影。想来是在。
她不加思索,蹦蹦跳跳地跑上去,一推门,便见那少年独坐在窗下。也不知是不是等太久,这会子一脸愁容,托腮看着楼下的阑珊灯火。
“你怎么了?”梁鸢隐约觉得奇怪。
她一步步往里走,终于看清了——原本被屏风挡住视线的,与他相对的另一面,还坐着一个人。自己走过去,正与转身的那人四目相接——
“从不曾见你这样体贴过。”霍星流笑眯眯道,“我,的,小,狸。”
梁鸢一瞬间血色全无,来不及想,身体本能地驱使她转身就跑。
结果自然是没两步就被一把揪住了后颈,之后被一股不能抗拒地力量扯回来,一把扔到了贺书言那边。她也不敢跑了,老老实实跪坐下来,深深埋着头,大气也不出。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霍星流一把掐起她的下巴,要她抬头看自己,“说话。”
梁鸢还很委屈,掰开他的手道,“我怎么了,又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跑什么?”
“那我又没和你约,你来干什么!”
“梁鸢!”
“……”
贺书言惊呆了,“梁鸢?!梁不是……”他倒抽一口凉气,看了看霍星流,又看了看少女,震惊远大于失落,不过立刻识时务地捂住嘴,“我知道,我知道,绝不会说。”
霍星流看着这两人青春少艾,连缩脖子的样式都很像,气不打一处来,将梁鸢揪到自己身边站好了再指着她鼻尖骂,“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梁鸢红得耳朵都要滴出血,还跟他犟:“反正没有你想的那些个事,我没有对你不起。”
“好,好,你没错,倒是我扫了兴。今个儿六月二十四,正是观荷的好日子,你二位好好的去逛,莫要我耽误了!”
霍星流怒极,对着她又发作不出,几乎气出内伤,说完转身就走。
梁鸢犹豫了一会,还是追了上去,牵着他的袖子道:“霍星流……你听我解释,真不是你想得那样。”
她也没遮拦,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全说了,全不顾后面还有人在听,之后更是懊悔不已,反复说道,
“我本来真的懒得来了,但是想着打发时间,才过来的。不信你问绿玉——再者说了,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谈情说爱的人么?若真对你不起,你便该是在床上捉奸了。”
她理直气壮,说完了愈发觉得委屈,“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爱信不信。再要生气,你将我一剑刺死好了。”
甚至冲他扬起了颈子。
这一扬,便露出那时的剑伤。其实霍星流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当时那一剑就是下了杀心,所以后来不论怎么养,涂多少药,到底落了一道淡淡的疤痕。远了倒也看不见,近看却十分显眼,是一道狰狞的,原不该出现在这一寸柔美肌肤上的丑陋疤痕。
梁鸢并不是有心,她早不记得这事了,倒是霍星流触景生情,叁丈高的火气灭了大半,只是无奈的道:“在你心里,我便只是动不动就要杀你的人?”
梁鸢气焰嚣张起来,呛回去:“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动不动就对你不起的小妖女!对吧,你们全都说我是妖女!说我对你下了蛊,说我迷惑你,害你!明明是你管着我这个那个!明明都是你做的,偏偏都说是我错了!是是是,全是我错了!”
“……我没有。”在不讲道理这方面,霍星流实在不是她的对手,“小狸,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这样来又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等着来捉奸吗?你不就是觉得我一定是对你不起了吗。你但凡有一点点信我,为什么不直接回去先问我?”
她愈说愈得理,“是,我是骗过你。但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有哪一样是瞒着你的吗?我是不是骗你,你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为什么偏要这样,你当我是什么——是你不听话的小宠物,偷摸着逃出了笼子,你应当大庭广众地将我拎回去,叫所有人都看着,要杀一杀我的威风,要像训俘虏、训马、训狗一样训我。难道不是?”
“……”
霍星流哑口无言。
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对,这是他天性中的强势蛮横,对她的作为并没有仔细思量过,只是想做就做了。被这样掰开了揉碎了一说,便显得尤其自私狂妄。
起码对于喜欢的人,不应当这样。
倒是梁鸢一通骂过,反而心平气和了,开始和他讲道理,“当然了,我也没觉得我做得对。只是你不应该这样对我。”
“嗯,是。”
梁鸢又想起一桩,怒道:“你这么长时间忙得都是两更后才回来,醒来了更是见不到你人。难得有空,不想着回来陪我,在这儿等着‘捉奸’嗯?”越想越气,上手就锤他,“霍星流,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一旁的贺书言已经不知要用什么语言来表述自己此时的心情了。
他不知道要先震惊自己暗恋了半个月的姑娘是霍小侯爷的女人;还是震惊这个被霍小侯爷千里迢迢带回来的楚女竟然是王姬;亦或是永远都威风凛凛,坊间传言可能并不喜欢女人的霍小侯爷竟然是个……
妻管严。
隔着一扇屏风,那边吵嚷了好一会儿,声音才逐渐低下去。没多久,两人一并折返回来。紫衣的少女满脸不情愿,但在眼神示意下还是乖乖来到了贺书言面前,向他行了个大礼,道:
“对不住了,贺郎君,我这个人自幼就野惯了,实在没有规矩,从前的事情多有得罪,还请你…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介怀。”
贺书言哪里敢接这小姑奶奶的谢,连忙还她一礼,“不敢不敢,是我不明就里,对小娘子唐突了。”
“乖了。你出去等一会儿。”霍星流摸摸她的头,又重新坐回贺书言面前,显得要比之前平和许多,“我有些话和你说。”




踏碎千山白 [1V1] 归属感
天彻底暗下去。
夕阳的最后一口余烬被山峦吞食尽,天幕换了一副深浓的蓝,无数星子缀在夜空之中,乌云流散,一轮皎洁的明月逐渐在混沌中绽开,撒下一片清冷的光。
因为是观荷节,夜市不仅比白日里要热闹许多,往来的都是些精心扮相过的青春少女。一时间满街衣香鬓影,发间的珠翠被满街的灯火映照,直晃得仿若人间仙境。
人声嘈杂,女儿家的香气顺着风飘来楼阁间,伴着一阵长长的吆喝,从街尽头出来一个用四匹骏马拉着的,巨大的莲花灯,足足有两人高,每一片花瓣都绞了金丝,因为风,里面的烛火有些恍惚,忽明忽暗,反而显得缥缈神性。
大家自发地绕在莲灯车旁,一边跟着走,一边唱起了秦地从小就唱的歌谣。
梁鸢趴在栏杆上呆呆地看着,只觉得这场景热闹又不真实。她终归是楚女,听不来秦地的歌谣,也不懂得北方的节日,周围越是热闹,心情越低落。
难道是因为在想那个华美无情的牢笼,亦或是想那片萧然荒芜的废墟吗?
当然不是。
而是那个把她带来了千山万水之外的人,让自己没有一点归属感。
她是这样敏感多疑,需要被爱很多很多才会安定,而打破这些安定,或许只需要一句话,甚至一个天生。她生来就不懂得如何去爱,甚至不懂得如何被爱。
“我讨厌你,霍星流。”当有影子压在自己身上,梁鸢头也不回就这样说。
霍星流见她毫无精气神地趴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过去想揽她,却被扭开了。只好轻声道:“是我太患得患失了。小鸢,我是太喜欢你了。”
梁鸢听不得他强词夺理,已经红了眼眶:“你哪里是在乎我,你是在乎你自己。你根本就不是爱我,你只是觉得我与你相配,所以不论如何也要把我留在你身边。是,我认了,我觉得我也喜欢你,所以我来了。”
“可是呢?我陪你来,可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就是死性不改,一心想着我是你的附属,是你的宠物,是可以任你摆弄的东西!”
“是,我知道我也不好,莫说做不到燕女那般叁从四德,把自己关在绣楼直到出嫁,就算是平常的女子那样,什么出嫁从夫,相夫教子,我都做不到。倘若喜欢一个男人就要为他委屈求全,不能做想做的,即便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我就是会觉得委屈!”
她哭得很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算了吧,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们在一起,谁也不会快乐。”
霍星流想要辩驳,话到嘴边又生生忍住了,只怕多说多错。一层一层抛掉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术,到最后竟不剩下什么了。他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沉默地将她抱进怀里,良久,才说,“你舍得么?你竟也舍得么……”
就像人拿到装满热水的杯子,被烫了就会放手一样。痛了就应该放开,这是人的本能。可是梁鸢发觉她舍不得,她竟一点都不舍得。她扑进他怀里,使劲摇头:“我喜欢你,霍星流。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喜欢你。”
“没关系,没关系。你不用改,我来迁就你,好不好?”
梁鸢出来时很随便,是素着脸的,这会子哭得像只小花猫儿,泪眼汪汪看着他道:“我是不是很自私,很讨厌?”
“不,是我太自私。”霍星流试探着俯身,慢慢地凑近她,她没有躲,于是在她额间吻了吻,“你不愿意改的地方,我来迁就你。只是两个人在一起,起初总有很多地方需要磨合适应,若不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分开,不可以再说这种话。”
梁鸢点点头,闷闷应下了。
“不哭不哭,是我不好。”霍星流捧了她的脸帮她擦眼泪,叹息道,“其实我今日本该出城去办事的,要有叁五日回不来。因为你,才临时换了人去。”
又改口,“不是怪你。是我魔怔了。”
梁鸢知道他这是把自己的气话也记在了心上,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于是道:“你别这样。其实我不在乎旁人说什么。我…之所以,我那么生气,只是因为你不相信我——虽然,我确实不太值得信。可是你是霍星流,你怎么可以不信我?!”
“好好好——”霍星流见她说着说着又红了眼圈,疼惜还来不及,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都是我的错。”略一思衬,道,“我带你去个地方,向你赔罪,好不好?”
梁鸢还很戒备:“去哪里?”
他也不隐瞒,“去马场。”
因为她同他交待的时候说过是在去马场的时候遇见的贺书言,但是因为害怕受伤的事情被知道,所以没有细说做了什么。梁鸢是多么冰雪聪明的人,见他这样说,忽然就明白过来——
“啊!那匹小红马!!!那个是不是送我的?!是不是!”
“……”
“……”
“你怎么知道的??!”霍星流在脱口而出的瞬间已经想到了,自然是贺书言了,但刚才已经放人走了,再算账也来不及,气到无话可说,“他娘的小崽子,拿老子的东西借花献佛,下回别栽倒我手里,非要练废他一双腿不可。”
梁鸢事不关己笑得很开心,“那时我见了那小马就喜欢死了,连着梦里都是它,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自是怕你一得了手就要骑,连伤也不顾。原是打算七月之后再告诉你的,唔……既然你都看过了,那就不再去了。等之后伤好了,自然就再见到了。”
梁鸢也不急这一时,仍沉浸在欢喜里,望向他时一双红彤彤的眼发着亮,“怎么会想着送我马儿?你知道我想要?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霍星流神神秘秘一笑,“不告诉你。”又替她理理额发,“虽然换了一个人陪你,但今日难得佳节,还要不要去玩?”
——
互动提问:小霍是怎么知道的?




踏碎千山白 [1V1] 放灯
满街的灯火辉煌,来往的姑娘们衣香鬓影,珠翠在光照间折射出华美的光彩。
梁鸢出来得不着意,穿着打扮得都很随便。只一身半新不旧的紫罗兰留仙裙,一头又黑又亮的发松松在脑后绾了个髻,长度已经要腰间了。此时正高举着一只手,将鱼灯上下挥舞:“霍星流,你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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