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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猫与酒
“因为我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厉岁寒放下手臂,拨了拨手边的杯子底,觑一眼贝甜大敞的房门,“躁动,大胆,容易被影响,又很……旺盛,稍微挤一下就能在别人背上……”
陶灼:“……”
这个人竟然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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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知道!
陶灼瞬间感到一股热血朝脸上狂涌,都快把脸皮顶透了,他尴尬地不知道干嘛好,恨不得一埋头把脸捂进掌心里。
“你要听实话,实话一般都比较好听。”厉岁寒笑起来,欣赏陶灼窘迫的表情,故意顿了会儿才接着说。
“……你这人太烦了。”陶灼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端起水杯猛灌一口,瞪着厉岁寒,又红着脸跟他一块儿笑。
也是挺神奇。
陶灼抱起腿坐着,现在他回头想想那一硬都丢人,当时竟然也没多臊得慌,满脑子都是这个那个,虫上脑一样,确实是有点儿……那什么旺盛。
“所以你就觉得,我只是因为受你们那几个基佬影响,加上成天跟你腻腻歪歪的,所以一时兴起,觉得自己弯了而已?”他把下巴垫在膝盖上,接着问。
厉岁寒顿了顿才点头:“肯定会有这方面的顾虑。”
陶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张张嘴,闭上,又张了张。
“那你……”憋了半天,他终于忍不住问出那个解了两年的问题:“那你还亲我?!”
这下变成了厉岁寒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的眼神几乎要透出无奈,看了陶灼一会儿,笑着摇摇头,竟然起身拾拾碗碟,转身进厨房了。
陶灼跟着他也往里走。
他今天就是抱着必须把厉岁寒的话给刨出来的念头过来的,把人烦死也得听他把话说明白,不能惯他臭毛病了。
“说话,渣男。”他在厉岁寒身后扒拉他,踢他的脚后跟,“不是说要学着多说话么?赶紧珍惜我给你的机会。”
说着他模模糊糊地想起来,厉岁寒背他那天他碰到他的耳朵,他好像说了“痒”来着,又好奇地去拨厉岁寒的耳朵。
厉岁寒看似认真洗着碗,结果捞着一个盘子拿起放下地重复冲了两三遍,陶灼还在旁边问个没完。
他轻轻呼出口气,索性把盘子放回水槽里,手也没洗,粘着满手的泡沫转身一捞,捉过陶灼的腰,将他的胯骨跟自己怼在一起。
陶灼惊慌地“嗯?”一声,下意识要挣脱,厉岁寒的手掌又挪到他屁股上,不由分说地用力一摁。
陶灼顿时僵在原地,不敢动了。
“感觉到了?”厉岁寒朝他耳畔凑了凑,压着嗓子,“不是非得确定了关系,才会想对你做那些事。”
第37章
陶灼感受着两人抵在一起的部位,浑身的血液简直是本能,瞬间就打着波浪分成两股,一股往上冲一股往下充,脸上的温度与那里的硬度一起升腾。
厉岁寒的口鼻就停在他颈侧不远不近的位置,热腾腾的呼吸扑在皮肤上,缓缓变换着细微的角度若即若离,激起一簇簇的鸡皮疙瘩。
陶灼从脖子一路麻到太阳穴,头皮都发紧,厉岁寒却只是停了会儿,紧紧手臂,将他放开了。
水龙头还开着,湍湍的水流声音听得人失神,厉岁寒悄然深呼吸,面色如常地转回水槽前继续刷碗。
陶灼也不知道心里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儿失落,抬手摸摸自己的脖子,他脸红红地也贴着橱柜站好,压住自己怪模怪样撑起来的裤子。
此刻从后面看,两人一左一右,隔着半条手臂的距离各自站着,倒是突然显得无比和谐起来了。
“就是说,那天你是因为喝多了?”陶灼小声问,给厉岁寒找了个比较标准的解释。
“那天我是喝酒了,但是没喝多。”厉岁寒却没顺着他的话说,他把涮干净的锅碗瓢盆一个个码到控水台上,睫毛微微敛下去,眉眼间有着不太自在的愧色,“这种事我不想骗你,当时确实是我没控制好自己,有点儿……情不自禁。”
“哦……”陶灼愣愣地看他,点点头,又答应一声:“哦。”
厉岁寒真是要么不说,要么就太坦诚了,陶灼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有什么情绪,反倒被“情不自禁”这个词儿在心底挠了一下。
他回想起当时厉岁寒压制着他的力道,那些动作与情热,喉咙口一紧,搭在料理台上的手抠了抠边沿。
……你确实是有点儿没禁住,那么凶。
“所以,当时对你那样,对我来说就不存在什么原因,”厉岁寒有条不紊地整理着台面,看向陶灼,无奈地抿了下嘴角,“说到底就是放纵自己占你便宜,其他原因都是借口。明白了?”
陶灼面对着厉岁寒的坦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时还说不来的有点儿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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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子就能理解厉岁寒为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因为厉岁寒的无奈和自责都是真实的:他当时确实冲动了,并且到了现在,他完全可以说点儿肉麻的话糊弄过去,但也没有否定自己的冲动,而他厉岁寒本人又是个那么讲究、言谈举止都很体面的人。
让一个讲究人,主动承认自己“虫上脑”。
陶灼强大的共情能力瞬间让他感到了尴尬。
虽然厉岁寒说自己没喝多,但酒就是酒,喝多喝少都会影响一个人的清醒,况且他跟黎洋分手后都不知道憋多久了……说不定现在也……
不不不不能想这个,更尴尬了!
陶灼在心底害着臊抓狂。
每个人都做过当时脑子一热事后头皮发麻的事,比如他刚认识厉岁寒时装模作样地显摆自己的美术本,结果翻了个大车。
就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他都不好意思告诉厉岁寒“那次就是我虚荣心作祟”,只祈祷厉岁寒已经忘记了,他这辈子都不想主动去提了。
更别说自我剖析起来怎么都很难堪的“□□”。
——他不也不好意思承认,是他先去亲了厉岁寒么?
想到这儿,陶灼的思路又拐弯了。
如果他对厉岁寒没有感觉,那厉岁寒那样稀里糊涂地把他抓着磋磨一通,确实不用管什么理由,就是耍流氓。
问题是……
陶灼心情复杂地瞥了厉岁寒一眼。
问题是当时他也没拒绝啊……那不就是等于告诉厉岁寒,他喜欢他,愿意跟他做那些事的意思?
“可是我那时候已经喜欢你了啊。”他对厉岁寒说。
说完他又反应过来:“哦你当时觉得我只是好奇。”
厉岁寒哭笑不得地挑了下眉。
“所以就是,”陶灼终于把问题串明白了,他拿过两个小碗,一个当做自己,一个当做厉岁寒,在台子上转来转去,“所以就是我那时候已经喜欢你了,但是你觉得我是好奇,所以你对我那什么以后,我对你告白,你就更觉得我是因为更好奇了,就让我醒醒。”
厉岁寒把两只碗拿过去又洗一遍,擦干台面上所有水迹,纠正陶灼:“我是觉得你被摸爽了,所以被快感冲晕了头。”
陶灼:“……”
“你这是人话?”陶灼脸红得像个猪头,简直要被惊呆了。
厉岁寒看他一眼,弹了陶灼一脸水,陶灼往他手腕上抽一巴掌,又被厉岁寒将手攥进了掌心里。
“陶灼。”厉岁寒靠着台子玩他的手,刚洗过的手指清爽干涩,分开他的指缝,往他掌心里磨蹭,轻声喊他的名字。
“你没谈过恋爱,没做过爱,什么都没经历过,可能分不清一时兴起和真正的感情是两码事,更不知道真正的同性恋需要面对多少阻挠。”厉岁寒抬起眼帘注视他,“而我知道。”
“我当时总是想,真的不应该那样跟你相处,”厉岁寒皱皱眉,“与其说你是受我们的影响掰弯自己,我更觉得是我很多时候无意识地'引导'了你,这样不对。”
陶灼想辩驳,厉岁寒摆摆手示意他先听自己说完。
“你那时候有很多细节,说话也好举动也好,都还是个正常的直男,包括那天晚上我亲你,你的本能反应也是躲避,所以我对你有种……”厉岁寒顿了顿,“罪恶感,你懂么?”
陶灼懂也不懂。
站在厉岁寒的角度他是明白的,站在他自身的角度,他只觉得厉岁寒在放屁。
“喜欢”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要被形容得像在犯罪一样?
就算是“引导”吧,我喜欢你才会被你引导,不喜欢你你使劲儿导,能导过来么?
但是他的反驳在听到厉岁寒无意识的用“正常”来形容直男后,又通通化成了复杂的心情。
同性恋真的有那么大的压力么?
陶灼有些解。
以前他看论坛里的贴子,看网上的故事,也会为他们感到无奈,但那终究是在网上,那些同性恋者们只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另一个世界的一串代码,他们的生活提炼成文字,只是看客们两片嘴皮一磕碰,就能随意添加主观判断的故事。
还从没让他像此刻这样从心底里感到不舒服。
也许真的每个人都没有看起来那么潇洒,即便是厉岁寒也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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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岁寒的家里究竟对他的性向反对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能让他脱口说出这样的用词。
“我竟然才知道你琢磨的破烂儿有那么多。”陶灼看着他,眨了下眼,缓缓地说,“早知道不问你了,听得我闹心。”
“我什么反应像直男啊,不就被你抓屁股的时候挡了你一下么,”陶灼还能记起当时屁股上突然传来的握力,让他后腰都绷起来了,“那我冷不丁被抓一把还不能反应大一点儿啊?照你这么说你去抓安逸的屁股他难道就不会挡你了?闻野揍不死你……”
厉岁寒:“……”
“你到底……”厉岁寒差点儿被他气笑,话没说完又被陶灼打断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陶灼说,“我就是没想到你想了那么多没用的,这么会想你怎么不想到底?说到底还是自以为是……那你现在怎么又不罪恶了?掉头来找我?”
厉岁寒跟陶灼对视一会儿,开口说:“你扭脚那次,问我想不想谈恋爱,记得么?那时候我确实不想谈。包括拒绝你的时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还不想谈恋爱。”
这回答太现实了,一点儿都不浪漫,陶灼撇了撇嘴,“哦”一声。
厉岁寒笑笑,接着说:“直到那天在电影院再见到你之前,我也没想要再跟谁发展感情。”
“真的?”陶灼表示怀疑,同时隐隐有些担心。
这人不会这两年阳痿了吧?
不能啊,刚才抵着自己还梆梆硬……
“嗯。”厉岁寒不知道陶灼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看他一张脸纠结着很可爱,便朝前倾了倾身,用额头轻轻碰一下他的脑门儿,同时很不要脸地将手心里陶灼的手拉起来,往自己腰上牵。
距离一下又变得过近了,陶灼下意识放轻呼吸,声音也随之压低了:“那你不就是突然想谈恋爱了,觉得我正好拿过来就能用?”
“不是,”厉岁寒叹了口气,他认真看看陶灼,伸手刮了下他的脸,“是那天见了你我才发现,其实这两年,我一直在想你。”
这话对于陶灼来说,威力有点儿小大。
情绪上是没什么瞬间的明显波动,但他被动搁在厉岁寒腰侧的手指弹了一下,攥住一点儿布料,蜷了松松了蜷,盯着厉岁寒的两颗眼珠差点儿变成斗鸡眼。
厉岁寒想笑,陶灼也想说话,两人的嘴巴都刚要动,贝甜突然“啪嗒啪嗒”地跑进来,手里举着一个巨大的pad,一脸不爽冲厉岁寒说:“我爸要跟你视频。”
陶灼这辈子就没觉得自己反应有那么迅速过,他几乎是瞬间从厉岁寒身前弹开,转眼已经站在了电饭锅跟前儿,一本正经地开来关去,心脏发虚地狂跳。
厉岁寒没被贝甜吓着,反倒被他这动静看得一怔,他憋着笑清清嗓子,“哦”一声,接过pad从厨房走出去。
陶灼也要跟着走,还没转身,一根细小的手指戳了戳他的屁股,还是刚才被厉岁寒用大湿手摁住的那半边。
陶灼:“……”
“哦?”贝甜站在他屁股后面,发出疑惑的声音。
第38章
陶灼没脸跟贝甜解释裤子上为什么有个大巴掌印,胡乱糊弄一通,就把她推回房间继续看电视。
贝甜邀请陶灼一起看,陶灼竖着耳朵听厉岁寒的声音,心里还在想刚才厉岁寒的话。那些话大多在他的意料之中,两年的时间里,有意无意间都不知道在心底自问自答出了多少种可能。
只是真的从厉岁寒口中捋明白他的心路历程了,他却说不来什么滋味儿,明白合情合理,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走神放空了一会儿,厉岁寒挂掉视频从阳台回来,他跟贝甜的爸爸似乎产生了争执,脸色不太好看。
陶灼刚想问一句怎么了,就见厉岁寒已经换了身衣服,拿了两个人的外套过来,意思很明显,要送他回家。
啊这就完了?
年不跨了?
真就吃饭啊?
陶灼脸上不好意思表现,神色如常地把自己的衣服接过来,套上后跟贝甜拜拜。
“半个小时。”厉岁寒向贝甜比了个手势。
贝甜看向挂表,陶灼跟着看,现在是九点快五十。
“长针指到5的时候就到家。”厉岁寒只好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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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贝甜批准了。
送陶灼回家的路上,厉岁寒没再说他们之间的事,一副“该说的都在厨房说完了”的坦然模样。
中途他的手机还响了两次,第一遍他用车载直接接听了,对面刚说了句“兄弟你听我说”,就被他切断,第二遍索性直接挂了。
陶灼偷看他的脸色,知道厉岁寒现在虽然没有表情,但是心情很不好,就老老实实坐着,也不敢多嘴。
到陶灼家小区前的最后一个路口,厉岁寒降下车速等红灯。陶灼歪头看着车窗外张灯结的街道,路上很多年轻情侣牵着手闲逛,今年元旦的氛围似乎很热闹。
“抱歉。”他听见厉岁寒轻轻呼了口气。
“嗯?”陶灼转脸看他,厉岁寒专注地望着前方,除了眼角些许疲态,侧脸显得古井无波。
“啊,没……事啊。”陶灼其实都不知道他是在为什么事道歉,是突然送他走,还是这一路表现出来的不愉快,或者又是别的什么他自己瞎琢磨的东西。
但是身边人心情不好先哄就对了,他又伸手拍了拍厉岁寒的肩背。
绿灯跳过来,厉岁寒继续开车,又说:“厉贝甜的爸妈在夺抚养权,很乱。”
“啊。”陶灼点点头,答应一声,知道厉岁寒这是在向他解释。
突然从厨房那种黏糊的氛围跳转到家庭伦理剧,陶灼有些想挠头。
这种事他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懂,明白厉岁寒现在大概是在履行“多说一点”的承诺,并没有真的想跟他倾诉的意思,就按照自己的理解劝了句:“这种事还是先问贝甜的想法吧。”
厉岁寒“嗯”一声,果然没再多说。
车在小区门前的老位置停下,陶灼迟疑着打开安全带,不知道该不该再跟厉岁寒说点儿什么。
他们两个人实在认识太久太熟了,眼下这种看似该说的都说完了,关系却还是不清不楚的状态,厉岁寒如果不主动将氛围拉起来,陶灼就差连表情都不知道怎么做了。
就好像……多年的老友突然变换关系成为恋人,最初相识时互相表现试探的阶段早就过去了;最朦胧暧昧的关系也早就结束并过渡成“老友”了;最没有包袱、曾经相处时互相多疯魔的样子也全都见过了;这样的关系转为恋人,似乎只适合奔向两条路——直接分道扬镳或直接干差烈火。
偏偏他和厉岁寒把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都走了一遍,现在竟是回归到若即若离,在礼貌与动手动脚之间最黏糊的情话阶段,真是让人有种无法言说的微妙尴尬。
况且他还是在被“追”。
在厨房那个氛围里能被影响,不由自主地跟他你来我往。
现在一跳脱出来,还是突然被厉岁寒的家事打破了状态,只要厉岁寒不示意,他连重新再续刚才的话题都不好意思续。
“那我走了,”陶灼推开车门迈下去一条腿,“你回去慢点儿。”
“陶灼。”厉岁寒又喊他一声。
“哎。”陶灼回过头。
“我估计得送厉贝甜回一趟新西兰,这阵子会比较忙,回来再联系你。”厉岁寒说。
“好,”陶灼点点头,“那你们一路顺风,有什么事儿好好沟通。”
厉岁寒笑了笑,从手套箱里面摸出罐橡皮糖,潇洒地抛给陶灼,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
陶灼揣着糖刚走到家门楼下,手机响了,齐涯不知道在哪溜达,听筒里“呼呼”的全是风声,问他:“老婆在家没?出来跨年。”
“现在啊?”陶灼停下脚步,看着进在眼前的家门有些犹豫,“齁冷的。”
“啊那不然等大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跨?还有大太阳。”齐涯压根儿也不是跟陶灼打商量,直接报了个地址,“快来,等你啊!”
陶灼原地蹦了蹦,给陶臻打电话说晚上估计不回去了,转身朝门口跑。
齐涯在江边钟楼广场的一家清吧,这一片以前是意风区,现在则是年轻人的主场,livehouse一排接一排,充斥着各种风情的酒吧和小店。
临近跨年,每条小道上人都很多,陶灼找到齐涯所在的店,刚想嘲笑这么冷的天还有这么多傻子坐外面,就看见齐涯一个人守着个小桌和地灯,坐在栅栏旁边玩手机。
陶灼:“……”
“怎么坐这儿啊?”他在齐涯对面坐下,勾头看店里还有没有位置。
“都挤满了,别看了。”齐涯把手机搁下,在怀里掏掏拽拽,拔出个暖宝宝给陶灼,“分你一个,竟然真叫来了,我还以为你没空理我。”
陶灼接过来反手贴在自己后腰上,凉手碰着腰上的皮肤,激得他打个激灵:“为什么?”
“你不得跟厉松柏一起么?”齐涯端着杯子嘬吸管,按铃喊服务员,给陶灼点了杯热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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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厉岁寒。”陶灼扎了个鸡块放在嘴里嚼,慢吞吞地把今天厉岁寒说得话分享给齐涯。
齐涯听一半就乐:“这人也太实诚了,头都回了就哄呗,说什么大实话。”
陶灼跟着咧嘴。
“你也别矫情了,勺儿。”齐涯咬了根烟在嘴里,他抬脚踩着凳子沿,从两个膝盖之间看陶灼,“说白了就是青春期被拒了一次,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啊,差不多行了……你俩如果是在玩儿情趣就当我没说。”
陶灼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抓了抓脸。
“反正你不管想什么,最后还是得跟他在一块儿,没必要耽误这个时间。”齐涯弹弹烟灰,望着陶灼的头发旋儿,“长情的人可真劲。”
陶灼抬眼跟他对视,对了两秒,两人都没忍住一左一右地错开视线,“噗”地笑了。
“非主流子。”陶灼说。
齐涯哈哈大笑。
他俩在江边吹了两个钟头的冷风,最后在广场上人挤人地一块儿倒数,吸溜着鼻涕顶着脑袋,互相搭着肩拍了张喜气洋洋的合照。
齐涯使坏,撺掇着陶灼发朋友圈,还给他配了中老年祝福语:喜迎2020,1月,请对我好一点[烟花][烟花]
“行了,等着醋缸跟你起腻吧。”齐涯第一个给他点赞,装模作样地在评论里厉严寒。
“无聊!”陶灼笑着打了个喷嚏。
虽然有些叛逆地不想承认,但是齐涯说得对。
陶灼跟齐涯穿行在人潮里,心情也被热闹的氛围熏得开阔起来。
他比谁都明白,不管厉岁寒实话实说还是花言巧语,或者什么都不说,他也还是喜欢他;就算厉岁寒什么改变都没有,他也早晚会和他走到一起。
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有什么好继续矫情的呢?
等厉岁寒从新西兰回来,直接在一起得了。
这个念头一定下,陶灼突然又找到了当年决定向厉岁寒告白时的心情。
恋爱这档子事儿真的拥有让人愉快的魔力,陶灼觉得自己像一株盆栽,这会儿正在往枝头上抽出新鲜的绿芽。
他又去给厉岁寒买了个礼物,在等待礼物与厉岁寒的期间,两人每天凑着时差闲聊几句。
厉岁寒果然看了陶灼的朋友圈,但是没起腻,只问他那天回家又出去了?
陶灼在床上晃着脚丫板儿,故意说:“是啊,你吃醋了?”
厉岁寒笑了,没说别的,给他点了个赞。
陶灼在屏幕这头偷着乐。
月中时两人又聊天,陶灼问他几号回来,厉岁寒说不出意外的话20号,陶灼说正好,我们画室也20号放假,放到年初八。
“你要来接我么?”厉岁寒说。
陶灼本来直接开口就要说可以,及时拐了个弯,问他:“你需要么?”
厉岁寒“嗯”一声,说:“需要,落了地就想见你。”
然而在见到厉岁寒之前,陶灼却被老妈和小姑联手坑了一把,支去跟一个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女孩儿吃了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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