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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引素
“清远大哥,如今朝廷已然出兵,你又为何非要费这个心思?现下你面容已毁,入朝为官也是极难的,即便是立了军功又能如何?”
薄玉乔现下真真是有些不解,先前薄清远带着程氏的尸身离开了京城,为何会往琼州那片地界儿行去,现下还欲以她跟棠儿当成人质,来掌控楚铮的动作。如此的话,即便最后将倭寇给打败了,薄清远也讨不着好。
之于薄玉乔所言,薄清远是半点也不在意,毕竟他是亲眼目睹了倭寇如何在琼州叛乱,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即便是将将出生的娃儿,也被活生生的摘掉了脑袋!目睹了那一切的薄清远觉得自己已经疯魔了,若是不以倭寇的血来祭奠那些死去的百姓,午夜梦回之际,薄清远都会被一片浓郁的血色惊醒。
淡色的薄唇紧抿,薄清远也不欲冲着薄玉乔解释什么,只冷冷的道了一句。
“莫要妄图逃走,我知晓你定然是不会一个人便来到洛阳寻棠儿,但即便你身旁有不少好手又如何?还带着一个将将满月的小娃娃,你是回不去京城的。”
话落,薄清远便径直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显然是打算送客了。
见状,薄玉乔心头也不禁堵了一口气。接近一年未曾见到薄清远,薄玉乔哪里想到这厮变成了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当年的纯孝忠义,都尽数喂到了狗肚子里头,半点也不知何为礼义廉耻!
薄玉乔胸口气的不断起伏,先前因着房中有些闷热而产生的绯色,现下已然尽数化为铁青。饶是如此,薄玉乔也未曾对薄清远多言什么,毕竟她很清楚薄清远的性子,知晓这厮一旦下定决心,即使有十头牛拉着,也不会更改半分。
回到了先前所居的客房之中,如今阿月姑姑也客房里头。见着阿月姑姑,薄玉乔登时便强挤出一丝浅笑,冲着阿月姑姑开口问了一句。
“阿月姑姑,你可知会阿二回京城取药了?”
听得薄玉乔问话,阿月姑姑登时微微颔首,道。
“将才阿二已然骑着马,径直往京中赶去,没了马车的负累,想必明日清晨也会回来。奴婢还让阿二多取了五千两白银,以防不时之需。”
阿月姑姑素来便是个心细如发的,此刻薄玉乔心下也着实是极为感激,若非有阿月姑姑这些时日的照看,恐怕她早便经受不住了。
“阿月姑姑,清远大哥在洛阳城之中大抵还有些手下,着实是不宜硬碰,将才我已然应了清远大哥,要随他一齐往琼州赶去。”
闻言,阿月姑姑凤眸之中也现出一丝诧异之色,赶忙将薄玉乔怀中的襁褓接过,而后便径直开口道。
“小姐,为何要随薄清远往琼州赶去?舟车劳顿,即便您能受得住,小郡主也极为难耐啊!”
薄玉乔何尝不知阿月姑姑所言极是,不过既然先前薄清远已然将话给撂下,便定然不会让薄玉乔寻到离开洛阳城的机会。与其不断折腾,倒不若遂了薄清远的心思,也正好将多年的恩怨给尽数了结了。
“阿月姑姑,我也没有旁的法子,等到阿二将人参荣养丸给取来,想必棠儿的身子也便无碍了,到时咱们好生照看一番,琼州也并非天堑,哪有去不得的道理?”
薄玉乔此刻已然下定决心,阿月姑姑自然是不好再规劝什么,只得紧了紧怀中的襁褓,暗自决定要好生照看小郡主,如此方才妥当。
心中一直掐算着时间,发觉已然差不离儿要小半个时辰了,薄玉乔兀自抬了抬眼皮,冲着阿月姑姑开口道。
“阿月姑姑,您便先将棠儿交给我罢,先前我已然服下了一枚人参荣养丸,现下正好给棠儿哺乳。”
听得此言,阿月姑姑扫见棠儿涨的仿佛红绸一般的小脸儿,登时也不敢耽搁,将棠儿给递交到薄玉乔怀中,随即便径直转身出门,而后将上房的雕花木门紧紧阖上,守在门外,生怕有人知晓了他们一行人的身份,从而生出了不轨之心。
径直将棠儿放在床榻之上,薄玉乔抬手把胸前的系带给扯了开,掀开藕粉色的兜儿,开始给棠儿喂奶。
如今棠儿出生已然有一个月了,因着这孩子身体贫弱,洗三也未曾大办。且之前棠儿一直有乳母看顾,此刻大抵是嗅着了母亲的气息,用力汲取乳汁,让薄玉乔疼的脸色惨白,死死咬住下唇,生怕自己受不住这股痛。
好在棠儿的胃口也不算大,等喂饱了这小丫头之后,也不知是否是因着那人参荣养丸见效了,棠儿小小身子的热度也退了不少,乌溜溜的大眼儿紧紧闭着,唇畔仿佛娇艳的花瓣儿一般,让薄玉乔整颗心都化成一潭春水。
不多时,阿月姑姑便又入内,此刻棠儿早已入睡,薄玉乔也整好了衣襟,颇有些为难的瞧了阿月姑姑一眼,开口问道。
“阿月姑姑,若是等会子棠儿欲要小解,在何处可以寻着尿布?”
听得薄玉乔问话,阿月姑姑面上也现出一丝尴尬之色,先前阿月姑姑之所以被安排到薄玉乔身旁,便是因着阿月姑姑以往未曾得了子嗣,屠月萧生怕其老无所依,方才将她接入京中。因着如此,阿月姑姑自然也不知在何处能寻着尿布。
主仆俩面面相觑了一会子,薄玉乔轻咳一声,而后径直自挂着天青色帷帐的床榻上起身,开口道。
“这两日是清远大哥照看棠儿的,我且去问上一问。”
话落,薄玉乔莲步轻移,即便便要离开上房之中,阿月姑姑欲要开口劝阻一声,但一眼扫见躺在床榻上的棠儿,便径直闭了口。先前还想着好生照看小郡主,但现下看来,她连尿布都寻不着,着实是差的远了。
话说薄玉乔这厢又回到了薄清远所居的客房之中,后者望着薄玉乔所站的地界儿,左颊上的长疤微微颤了颤,淡淡的开口问道。
“你来我这儿作甚?”
瞧见薄清远这幅冷淡的模样,薄玉乔心下便颇有些气怒,登时艳若桃李一般的面庞之上,便现出了一丝极为真挚的笑意,薄玉乔兀自上前几步,作低眉敛目状,略有些羞愧的开口道。
“清远大哥,乔儿如今也着实是没有法子,方才来麻烦与你。”
听得此言,薄清远略抬了抬眼,也不知薄玉乔到底因着何事无措。
“清远大哥有所不知,先前棠儿出世之际,这娃娃便一直由乳母照看着,现下乔儿也不知去何处寻尿布,思及这两日棠儿都是由清远大哥照看的,如此妹妹我便只能来寻您了。”
薄玉乔菱唇每每吐露出一个字,薄清远面色都更为难堪几分,一双极为清洌的凤眸蕴着寒光,死死的盯着面前模样艳丽、身段儿玲珑的小娘子,只觉得胸臆之中憋着一股子愠怒,不知该如何开口。
过了许久,薄清远方才面色铁青的开口道。
“你便派人去寻了布庄,扯一匹细棉布,用大锅煮了晾干即可。”
听得此言,薄玉乔也觉得颇有道理,登时便微微颔首,道。
“乔儿受教,多谢清远大哥了。”
话落,薄玉乔便莲步轻移,身子缓缓后退,将欲迈出门槛之时,突然却撞上了一人。
薄玉乔心头一惊,转眼一瞧,发觉她撞上的也并非男子,而是一模样极为秀丽的小娘子,瞧着约莫十七八岁,眉眼低垂,身量并不很高,带着一股子温柔的意味儿。
“妾身真真极为愧疚,冲撞了小姐。”
薄玉乔也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因着她先前未曾往后看,这才撞着了人家身上,若是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肯定更让薄清远厌恶。
闻言,那小娘子浅笑着微微摇头,而后轻声开口道。
“无妨,本便是我不小心。”
听得这小娘子开口,薄玉乔心头突然升起了一股子怪异之感,总觉得这女子的腔调,便仿佛外邦人一般。
如此一想,薄玉乔眉眼弯弯,登时轻笑着问了一句。
“小娘子大抵并非洛阳人士罢?”





宁为妾 第298章 入琼州
薄玉乔如此一问,登时便让面前的秀丽女子微微有些怔楞,不过这女子也并非常人,随即杏眸便微微眯起,径直颔首道。
“正如夫人所想,小女子确非洛阳人士,而是自蜀地来到中原的。”
听得此言,薄玉乔心下疑惑更甚,不过面上却是不显,轻轻应了一声,便径直退出了客房中,随即径直上了台阶儿,回到了先前所居的上房里头。
入了上房之后,薄玉乔便先吩咐阿月姑姑出去扯一匹布,而后心下却是思量开来。方才那女子的的确确并非蜀人,毕竟在现世之时,她曾在蜀地待过许久,蜀人的神态动作口音衣着她都有所了解,自然可以确定这女子极为软糯的嗓音并非蜀人。
开口之时恭敬至极,一举一动之间也着实刻板的很,这女子不会也是倭寇吧?
思及此处,薄玉乔不由悚然,如若那女子真真是来自东瀛的话,那为何现下会出现在薄清远身畔,且薄清远到底知不知晓那人的身份,如若知晓的话,凭薄清远的心思,为何非要放任那女子留在此处呢?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薄玉乔脑海之中回放,让其心下着实难耐的很。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阿月姑姑方才拿着一个不小的木盆回了来,且木盆之中便装着*的精细棉布。
见状,薄玉乔赶忙上前去迎,将棉布分别晾在客房之内的架子上头,且将对着架子的窗棂打开,使得棉布能干的更快几分。
自今日起,薄玉乔除了精心伺候棠儿之外,一颗心也不由分了一些在那日的秀丽女子身上。因着琼州事态紧急,等到棠儿身子已然恢复之后,薄清远便也未曾多做停留,带着薄玉乔一行人往琼州赶去。
一路上足足有六辆马车,每一辆马车之内,都坐着难得的好手儿,之前那秀丽女子也在其中,且还跟薄清远一辆马车,使得薄玉乔心中憋闷的很,恨不得径直冲上前去,恶狠狠的质问识人不明的薄清远。
薄玉乔身畔有阿二与阿月姑姑护着,用的吃食也是极为细心准备的,毕竟薄玉乔的厨艺真真极好,只消随意煮一锅山鸡粥,味道便鲜美的让人恨不得将舌头都给吞下去。不过薄玉乔也并非众人聘下的厨子,自然是不能日日受着烟熏火燎,所以素日饭食仍就是由薄清远一行人准备,大家凑合着入口也便罢了。
因着情境如此艰难,阿月姑姑三不五时便会给薄玉乔煲汤或是熬煮燕窝,毕竟现下乔姐儿可要给小郡主哺乳,若是奶水不够的话,事情便不妙了。
如此艰难的情景之下,用了约莫十日,众人便赶到了琼州境内。
一入琼州,便好似有极为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一般,且四处荒凉的很,周围有些散乱的庄稼,不过庄稼里头都生了野草,显然也是有些不济。
此时此刻,薄玉乔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转眼儿望着薄清远,开口问了一句。
“清远大哥,为何此处一个人给没有?虽说琼州地处沿海,但庄稼也是要种的罢!”
琼州这一处着实不适合种庄稼,但各地百姓都有各地的难处,且朝廷自己本便有些入不敷出,琼州也并非灾年,所以仍是是要自给自足。
听得薄玉乔的问话,跟随在薄玉乔身畔的琼州男子登时便开口道。
“薄小姐有所不知,因着倭寇在琼州肆虐,所以这些庄稼早便荒废了,留在琼州的百姓,即便没有被杀,也都四散夺路奔逃,毕竟倭寇便是一群畜生,连妇孺稚子都不放过,见着人都杀,这般没有人性的东西,着实让人恨不得将他们给灭族了!”
男子如此说道之时,薄玉乔正细细端量那秀丽女子的神色。秀丽女子名为张嫣,近些时日以来,薄玉乔也便能够确定了这张嫣的真实身份,定然是个东瀛人无疑!毕竟在如今的大乾王朝之中,可不会有谁人家的小娘子喜食刺身。
不过这张嫣好歹还有些心思,即便喜食刺身,也不会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若非薄玉乔那日入厨房之中,见着张嫣给河豚改刀,恐怕也不能确定此事。
此刻将这男子所吐口的言语收入耳中,张嫣面上清浅的笑意未变,但眉目处却愈发冰冷,冰冷的便仿佛一个已然逝去生机的死人一般,让薄玉乔耸然一惊。
薄玉乔现下冷眼瞧着薄清远所带领的这一批人,发觉这些人出了先前便跟随在薄清远身畔的旧人之外,余下的几乎人人都与倭寇有血海深仇。如此大仇,常人定然不敢或忘,非得寻一个报仇的时机才好。如此薄清远手下之人,便仿佛带着火的尖刀一般,心有仇恨之人,出手定然有也想不到的效果。
如今楚铮早便领兵驻扎琼州剿匪。崇文帝让楚铮带着十万大军,可并非只是让他将流窜的倭寇给尽数剿灭,其中恐怕也蕴着收服东瀛之意。如此的话,倭寇从根儿上将他们制服,也便再也生不起反抗之心了。
入夜之后,薄玉乔好生待在马车之内的软座上头,倚靠在窗棂,神情带着几分恍惚。也不知楚铮是否知晓她已然来到琼州的消息,若是知晓的话,想必定然会极为气怒罢!
随在马车之上,便紧跟着薄清远所制定的路线前行,只消遇见倭寇之时,其手下便连半点情面也不留,皆是一刀毙命,将这群在大乾王朝上头作乱的畜生都给尽数斩杀了!
正如薄玉乔所料,楚铮在京中一直便埋着钉子,早在薄玉乔将将离开京城之事,楚铮也便受到了消息,不过因着楚铮对阿二极为信任,也并未多加在意,只消薄玉乔能够全须全尾的将她自己个儿与棠儿带回王府之中即可。
不过出乎楚铮意料之外的是,薄玉乔居然正面对上了薄清远,如此无法克制强敌,便只能仿佛人质一般,乖乖的随着薄清远一行人南下。
楚铮若非十万大军的统帅,恐怕早便气顶了肺,偏生还不能擅离职守,便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薄玉乔离琼州越发之近,最后带着棠儿一齐踏上了这片沾满血腥的土地上。
如今阿月姑姑正在为薄玉乔准备晚膳,瞧见琼州如此模样,想必城中也没有什么像模像样的客栈,还不若休息在马车之中,如此也安全不少。
入了夜,薄玉乔耳朵微微动了动,果然有极其低微的响动声出现在近处,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且那声响距薄玉乔越发接近,着实瘆人。
如此情景,薄玉乔心下惊惧的很,却又不知如何说道。
细细将薄玉乔面上的惊恐之色收入眼底,之于张嫣而言,心下着实是畅快的很。
此刻面前的黑衣人如此怨毒的望着薄玉乔,便是因着先前张嫣在大家都放松警戒之时,寻了一个小解的由头,径直换上了忍者的服制,盛着夜色来到了薄玉乔面前。
薄玉乔心下着实惊惧的很,毕竟任谁瞧见一个人持着泛着寒光的刀刃站在你面前,这情景着实算不得美妙。饶是如此,薄玉乔也不敢大声叫喊,毕竟棠儿此刻就在她怀中,若是真出了什么事端的话,又该当如何是好?
瞧着那黑衣人极为熟悉的眸光,薄玉乔身子也不由轻颤了颤,抬手紧了紧怀中的襁褓,佯作镇定的开口问了一句。
“可是张嫣?”
听得薄玉乔问话,那黑衣人的动作果然略有些僵硬。过了片刻之后,方才沙哑着嗓子,开口道了一句。
“你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的?”
张嫣如今以黑巾覆面,若是旁人定然是无法分辨出来面前女子的身份,不过薄玉乔却有所不同。张嫣素来便喜爱桂花的滋味儿,身上也充斥着一股子桂花蜜糖的香气,真真极为特殊。
便因着这股子甜蜜的滋味儿,张嫣曝露了身份。不过饶是如此,薄玉乔依旧身处险地,无法自救。
此刻在薄玉乔眼中,张嫣手中握着一把长长的刺刀,毫不留情的向她挥来。那闪着寒光的利刃便仿佛针尖儿一般,越缩越小,正待刀尖儿即将碰着薄玉乔颈项之时,阿月姑姑陡然冲入了马车之中,手中还端着一个并不很大的托盘,上头摆着滚烫的鱼汤,抬手一震,那将将沸过许久的鲜美汤羹,便尽数浇到了张嫣面庞之上!
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张嫣的面庞便被滚烫的鱼汤烫出一片鲜血淋漓的水泡,因着如此,张嫣登时也顾不上薄玉乔,自窗棂处径直冲出马车,也不知到底是往何处去了。
听得马车这处生出的响动,薄清远一行人也尽数围了上来,瞧见碎在马车之中的瓷片与鱼汤,薄清远径直紧抿薄唇,开口问了一句。
“到底是怎的回事?”
现如今薄玉乔虽说仍是有些受着了惊吓,但心绪也比将才平稳许多,径直开口解释一番道。
“清远大哥有所不知,方才那个意欲将我斩杀了小女子,便是咱们一行人之中张嫣张姑娘!”




宁为妾 第299章 相见
听得此言,薄清远面上并未显出半分惊诧之色,只是冲着薄玉乔微微摇头,而后身手极快,便将张嫣给拿住了。张嫣的武功虽说不错,但与薄清远相比,却是相去甚远。
此刻薄玉乔仔细打量着薄清远的神色,发觉其仍是那副凛若冰霜的模样,眉眼处未曾现出半点波澜,着实是极为冷淡。见状此般情景,薄玉乔心下着实明了的很,这位大抵早便清楚了张嫣的身份,先前如此重用张嫣,想必便是看着人家耍猴戏呢!
如此一思量,薄玉乔不由微微眯了眯眼,思及这几日自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却相当于白费了功夫。菱唇轻启,薄玉乔径直开口问了一句。
“你是何时知晓张嫣是东瀛人的?”
之于薄玉乔的问话,薄清远薄唇紧抿,径直提着张嫣的衣裳,将其一把给摔在布满尘土的地上。
而后薄清远方才跳下马车,只留下一句。
“从她一出现在我面前,我便知晓她是东瀛人士。”
听得此言,薄玉乔也并未多话,只是心中暗暗给薄清远记了一笔。
将张嫣这厮给收拾了之后,薄清远也并未即刻便将这东瀛人给处死,反而将其五花大绑,丢到了其中一辆马车之上。瞧着张嫣的模样,在东瀛人之中想必也是极有身份的,否则也不会这般轻易的便随着那起子倭寇来到琼州。
如今薄玉乔也能猜着几分薄清远的心思,不过那位不说,她也不会不识趣主动开口发问。上了马车之后,复又赶了一日路程,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腥咸气味儿,却不惹人生厌,想必此处距海边也算不得远。
也不知楚铮现下所在何处?
一别近一月,薄玉乔对楚铮也是极为思念,偏生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所以便只能将心思暗暗藏在心底,若是公诸于众的话,亦是会惹人发笑。
此时此刻,薄玉乔可不曾料到,薄清远的胆子竟然有这般大,径直便带着手下,往大军驻扎的地界儿行去。
等到薄玉乔被军士押解着入了军营时,她仍是有些恍惚。紧了紧怀中的大红襁褓,暗暗庆幸薄清远好歹还算有些良心,让她戴上了帷帽。否则若是径直以本来面目入了军营的话,事情便有些不大妥当了。
莲步轻移,此刻薄玉乔心下着实有些忐忑,两边的甲士身上都带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气,也不知是否是东瀛人的血。薄玉乔虽说胆子并不算小,但承受成千上万人的注目,这还是头一次,当真是难耐的很。
偏生怀里的棠儿是个没心没肺的,紧闭着肖似楚铮的凤眼儿,睡得熟了。大抵因着这段时日棠儿的日子过得极为舒坦,如今小妮子颊边的软肉更多了几分,每每抬手轻触,便让薄玉乔心中一阵柔软。
“将军!薄清远等人带到。”
待行至一顶极为宽敞结实的营帐前头,身旁的军官陡然朗声开口,声如洪钟,当真是让薄玉乔有些镇住了。饶是如此,薄玉乔也未曾失态,不过怀中的娃儿可便有些不买账了,睁眼雾蒙蒙的大眼儿,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抽抽哽哽的模样,便仿佛猫儿一把,着实是个可怜人儿的。
兀自行入营帐之中,薄玉乔打眼儿一看,发觉营帐里头出了楚铮之外,还有先前在江南见着的都督同知严臻,落座在楚铮下手,此刻一袭甲胄,面庞也比在江南之时黝黑三分,添了些许刚毅。
至于楚铮的模样,倒并无多大变化,身上带着一股子浓到化不开的冷意,凤眸淡淡一觑,薄玉乔不知怎的,偏生出一股子心虚之感。
此刻棠儿还在小声哭闹着,因着这孩子之前身子便不好,此刻一流泪,薄玉乔整颗心都揪成一团,娥眉微蹙,只不过隐藏在帷帽下头,旁人不得瞧清罢了。
因着棠儿的动静,楚铮的眸光也移转到了棠儿身上,凤眸之中的冷色见消,冲着一旁落座的几个大将吩咐道。
“你们便先回去罢,本王先审问薄清远一行人罢!”
听得楚铮所言,营帐之中的诸位猛将皆能猜到楚铮的心思,偏生碍于后者的身份,半点也不敢生出调侃之心,否则在琼州打仗的日子,便不会如何好过了。如此一思量,这些猛将从善如流,一个个都退出了营帐之中。
之于薄玉乔身畔的薄清远之流,倒是并未随着先前那批人退下,一个个便与木头桩子无异,让楚铮不由厌烦的很。
“阿二,带他们下去!”
听得瑞王殿下吩咐,阿二身为死士,自然是不能违拗主子的命令,登时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将营帐之内的众人给引了出去。
如此的话,营帐之中便只剩下薄玉乔与楚铮二人,还得算上棠儿。
此刻薄玉乔极为拘禁的低垂着头,眸光有些闪躲,不敢对上楚铮的眸光,生怕惹怒了这厮。毕竟一声不吭的便自京城之中跑到了琼州,着实是算不得什么体面之事,若是此事被旁人发觉的话,她侧妃的位置也不必要了。
“你胆子真真算不得小!”
楚铮言语之中带着一股子极为浓郁的讥讽之意,薄玉乔听在耳中,身子猛然一颤。也不知是否是认出了楚铮便是自己个儿的父亲,如今棠儿也逐渐止了泪,圆润仿佛藕节儿一般的小手,径直塞入口中,棠儿还咂咂嘴,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楚铮,小模样一瞧便让人不由自主的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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