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引素
宁为妾 第165章 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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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便各自冲着薄玉乔行礼,随即便离开了琼枝阁中。待到二人离去之后,翠芙已然将浴水备好,黄莺在其中撒入牡丹花瓣,兑好牛乳,这才唤了薄玉乔入了耳房之中。
薄玉乔入了耳房之后,便先将盘住墨发的红梅金丝镂空珠花给取了下来,而后径直将头发披散开来,把身上穿着的外衫一件件褪下,这才踩在小杌子上头,径直步入浴水之中。
沐浴过后,薄玉乔由着翠芙给她绞干头发,她自己则是倚靠在贵妃榻上,手中拿着一本账册,心下倒是琢磨着该如何给蓬莱楼定下规矩。
若是这蓬莱楼似普通的酒楼一般掌管,恐怕要不了几时便会生出纰漏,倒不如似现世的私企一般,加之以提成,想必如此的话,酒楼中的小厮便不会那般懈怠。
且蓬莱楼的账目,之于薄玉乔的而言,细细验算也并非难事儿,所以她自是不怕账目上出纰漏。但是有关采买之人,却不得不防,毕竟采买这一块儿,可是油水最足也最为主要的地界儿,若是有人以次充好的话,那要不了几时,蓬莱楼的名声恐怕也便费了。
说实话,薄玉乔最为信任之人,应当数翠芙黄莺,毕竟这两个丫鬟原本便是伺候她的,且身契还在她手上,想必也不敢生出什么旁的事端。但翠芙黄莺身为女子,采买之事自然是不方便的,所以此事便只得交给青衣来做。
思及此处,薄玉乔不禁有些烦躁,抬手揉按着后颈,只觉酸胀不已。待头发被绞干之后,薄玉乔便径直起身,差使黄莺将宣纸徽墨给取出,她欲要好生给蓬莱楼定下规矩。
翠芙在一旁细细研磨,而黄莺则是将宣纸给铺平,也不言语,便静静的候在一旁,恭顺的候在薄玉乔身旁。
薄玉乔现下能想到的,除了提成之外,便只有让青衣与孙有甲相互制衡了。这两个小厮都是聪慧的,但越是聪明,越容易自作聪明,如此便不可不防。
孙有甲时时可以待在蓬莱楼中,当做掌柜自是极好,而青衣则是要不时回到薄府之中,所以掌管采买之事,时不时是查探一番即可。至于那请来的账房吴先生,薄玉乔先前也见过几次,瞧着这人便极为刻板,大抵是读书读得太多,方才养成了这幅脾性。
不过性子刻板些也有好处,毕竟偷奸耍滑之事想来便不会做的太多,如此一来,薄玉乔便可放心了。
有关提成的部分,她思来想去,还不如让舅父亲自监管着,哪个小厮这月做的活计最多,便奖赏二两纹银,如此的话,想必也不会出乱子。
余下旁的事情,便由舅父做主即可。眼下薄玉乔不欲将她与舅父的关系公诸于众,只消让旁人知晓舅父是不能怠慢的即可。如此的话,想必要不得多少时候,便能觉出这些人手的心性了。
薄玉乔思量一番之后,手下也并未停顿,不多时一篇极为工整的簪花小楷便跃然纸上。薄玉乔待到墨迹已然全干之后,便将宣纸交到黄莺这丫鬟手中,对着她吩咐道。
“眼下青衣想必已然归来,你便去将这宣纸送到青衣那处即可,让他明日再去一次蓬莱楼,好生给蓬莱楼中人讲讲规矩。”
话落,薄玉乔便瞧着黄莺这丫鬟有些脸红了,便仿佛熟透的虾子一般,真真是让人不禁哑然失笑。想来这丫鬟如今已然过了及笄之年,若是将之配给青衣这小厮的话,想必也是不错的归宿。
思及此处,薄玉乔杏眸一转,开口道。
“黄莺,今日我便问你一句,你可愿意嫁给青衣?如若愿意的话,我便将你的身契还你,如此可好?”
听得此言,黄莺这丫鬟不止面庞涨的通红,连眼眶也有些红了。只见黄莺陡然便落下泪来,抽哽着开口道。
“小姐,奴婢还想在身旁伺候您,若是嫁给了青衣的话,是否便要离开您身畔了?”
瞧见黄莺这幅哭的可怜见的模样,薄玉乔菱唇微勾,轻声安抚道。
“如今自是不能将你配给青衣,不过待到明年我出阁之后,你二人在婚配便无事了。倒是你在我身旁做个管事娘子,不也是极好的?”
闻言,黄莺眨眨眼,显然是并未想到还有这种法子。薄府的规矩有些森严,若是她此刻婚配的话,便不能伺候在未发嫁的姐儿身边,以免提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教坏了府中的姐儿。因着如此,黄莺才一直不欲应下青衣。不过此刻听得薄玉乔的言语,这丫鬟胸臆间一直悬着的大石也已然落下,登时便破涕为笑。
见状,薄玉乔也不禁弯了弯杏眸,又将眸光放在一旁的翠芙身上,问道。
“翠芙,你可有心仪之人,若是有的话,也莫要羞窘,径直告知于我即可。”
听得此言,翠芙一张清秀的小脸儿也涨的通红,赶忙摇头不止,开口道。
“小姐您莫要打趣奴婢了,奴婢可不愿发嫁,在小姐身旁伺候一辈子,做个管事嬷嬷那多自在?又何必上赶着去孝顺公婆呢?”
闻言,薄玉乔也不欲多言,毕竟翠芙这丫鬟自己有想法亦是极好的,她也不能逼着人家发嫁。
待黄莺离去之后,薄玉乔便径直起了身,没让丫鬟跟着,自顾自披上一件外衫,入了院中回廊之上。
薄玉乔微微抬眼,瞧见墨色的天幕上挂着一轮弯月,仿佛白玉一般的颜色,让她不禁微微有些恍惚,眼神亦是带着些许空濛。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这诗真真是写的极好,不过在这大乾王朝之中,旁人是不会知晓这《春江花月夜》的。即便如此,薄玉乔也不欲拿着自己脑海中的那些唐诗宋词哗众取宠,原本她便并非什么才女,又何必拿着旁人的心血往自己面上贴金,如此着实是过不去良心那一关。
忽而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薄玉乔听在耳中,心下便知来者的身份了。在她身旁伺候的人,会武功的只有一个,便是素墨。素墨习武的时候不断,所以在走路之时,脚步声也比旁人清浅不少,薄玉乔听了足有八年,自然是极为分明。
“你回了,孙有甲事情办得如何?”
即便薄玉乔背对着自己,素墨仍是不敢怠慢,毕竟主仆有别,这一点她自是时时放在心上的。
“回主子的话,孙有甲办事倒也麻利,待仆与青衣到了蓬莱楼时,他已然寻着了四个厨子。仆按照您的吩咐,让那四个厨子亲自做了拿手菜,请舅老爷品鉴一番。舅老爷对那四个厨子的手艺也是极为满意,想来手艺应当是不差的。”
听得此言,薄玉乔心下不禁点头。她身边伺候着的这几个丫鬟,只有素墨让她最为满意,但眼下因着瑞王之事,薄玉乔对素墨也不禁升起了几分疑窦。这种连身边人都要防着的日子,她真真是不欲再过。
薄玉乔轻叹一声,径直转过身子,杏眸灼灼,便这般望着素墨。
“素墨,你这名儿还是我起的,自你跟在我身畔,如今已然八年了罢?”
闻言,素墨也不住微微颔首。自从入了这琼枝阁中,便再也没有死士十二,剩下的则是一个丫鬟,名为素墨的丫鬟。
“回小姐的话,是已然有八年整了。”
瞧见素墨那副低眉敛目的恭谨样子,薄玉乔心下真真有些难受,这些日子里的抑郁,将她推进一个逼仄的小巷之中,让她难以忍受,有些话,也是不吐不快。
薄玉乔微微抿起菱唇,自顾自的坐在栏杆上,随即便好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素墨,你说到底瑞王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是你的主子呢?”
听得此言,素墨登时心头一震,她在薄玉乔身边伺候了足足八年,自然是清楚薄玉乔的脾性,此刻小姐这般言语,便是疑了自己?
素墨瞪大水眸,眼眶也不禁微微有些泛红。这八年来,她对薄玉乔尽心尽力,从未敢生出半点异心,怎的到了此刻,还会使得小姐生疑?原本死士是不该有感情的,但她初入琼枝阁时,薄玉乔不过只是个六岁的娃儿罢了,素墨自然是悉心照料,不敢有丝毫怠慢。
却不曾想,到了此刻,小姐还是对她生疑了。
想明白其中关节,素墨唇边显出一丝苦笑,径直开口道。
“自出了瑞王府起,素墨的主子便只有小姐一人,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亦是不会行背主之事!”
见着素墨眸中一闪而逝的悲戚,薄玉乔心下也是有些难过,登时便泛起一丝淡淡的悔意。素墨这丫鬟在她身旁伺候也有些年头了,自是瞒不过旁人。且她原本便是瑞王府的死士,若是瑞王再差使素墨的话,恐怕这一子明棋,亦是不好走的,瑞王并非庸人,恐怕也不会由着自己这般容易的便寻着他的眼线。
宁为妾 第166章 反了天了
老太太瞧见薄清程这幅放肆的模样,心下真真气怒不已,这封氏原本便是个贱人,连带着她产下的孩儿,都一样让人生厌。
此刻老太太面色涨的通红,一把将面前的碗筷杯盏都给掷了出去,狠狠的往薄清程身上砸。老太太虽说年岁有些大了,但却还有些准头,那杯盏径直将薄清程玉白的额际都砸的一片血红,后头的封氏瞧见薄清程这幅模样,简直心如刀绞,两手颤巍巍的拉着薄清程的袖襟,却因着药效的干系,根本不能开口。
大夫人程氏瞧见膳堂之中的乱象,一时之间还有些怔楞,她却是未曾想到,封氏真真能将这种兄妹*的腌臜事儿给吐口,这般肆意妄为之举,难不成是不要程哥儿的名声了吗?
说来也是,程哥儿自从与俞家二少爷有过一段儿后,便再无名声可言,所以封氏现下应当也不惧什么。不过封氏不惧,只是欲要毁了薄正,她程氏可不能肆意妄为,眼下远哥儿可是御林军副统领,若是因着薄正与薄娆的污秽之事影响了仕途,可便是得不偿失了。
思及此处,程氏登时便蹙着眉头,一张端和的面上也罕见的现出一丝怒色,冲着护住封氏的薄清程开口。
“程哥儿,你现下便带着你母亲下去罢,此处纷乱,瞧你母亲此刻好似有些难耐,莫不如快些请来医者诊治才好。”
听得大夫人程氏的言语,薄清程面上显出一丝犹疑之色,不过思虑了一会子之后,便还是点头应声了,毕竟母亲近日以来着实是有些不对,这到底是因何缘故?
明了其中利害之后,薄清程丝毫不敢耽搁,便径直扶着封氏的手臂,缓步往膳堂外头行去。
见着薄清程与封氏即刻便要离开了这寿吾院之中,老太太倒是不依了,封氏如此胆大包天,几乎是要将整个儿薄府给毁了,若是再放任下去,恐怕后果更是严重。
思及此处,老太太凤眸之中便划过一丝寒光,厉声开口道。
“站住,老身让你们走了吗?”
老太太言语中带着极为明显的怒色,薄清程自是听得分明,不过饶是如此,他们母子既然已经与老太太撕破了面皮,又何必再将她的言辞放在眼里?若是这老妇还打着伤害母亲的心思,那该如何是好?
因着如此,薄清程也并未理会老太太,径直朝外头行去,不多时,人影已然消失在了寿吾院之中。
瞧见这母子二人之于她的言语便视为耳旁风一般,老太太穿着石榴红双喜如意云纹衫的身子也不由的微微颤抖,而后恶毒的瞪视着程氏,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阿程,你凭什放他二人离开,难不成当了两年家,便忘了谁才是薄府真正的主子吗?一个个的真是放肆!”
眼见着老太太将怒火撒在程氏身上,薄清远俊朗的面上也显出一丝不虞之色。老太太是他的亲祖母,而程氏是他的生身母亲,眼下这般情景,他着实是无法开口,否则向着哪一方,都是忤逆不孝。
程氏自然是清楚薄清远的为难之处,当下也不欲与老太太争执,便径直低眉敛目,好不恭顺的模样,开口道。
“儿媳知错,还望婆母责罚。”
听得此言,老太太呐呐无语,不知该如何为之。若是程氏胆敢顶撞,她还能以不敬长辈的由头将其好生发落一番,但若是此般任由训诫的姿态,却更是不好开口了。
老太太恨得银牙紧咬,府中的这一个两个,真真是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转眼瞪了一眼薄正薄娆,而后老太太又转头气怒的扫了昏迷在桌上的甄老夫人,心下不禁有些忧虑,若是甄老夫人将此事吐口该如何是好?那般不止是娆儿的一辈子毁了,连带着薄府的名声、以及薄正的仕途,恐怕都要到此为止。
心下闪过这个念头,老太太略微眯起凤眸,环视一周,发觉此刻在膳堂内伺候的丫鬟婆子,此刻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见状,老太太心下亦是没有半分怜悯,毕竟与薄府相比,这些丫鬟婆子的性命,着实是并不如何值钱。因此,老太太便径直开口道。
“阿岑,现下便吩咐外头的粗使婆子,将膳堂之内的丫鬟婆子尽数灌了哑药,而后再挑断手筋,发卖给人牙子即可。”
老太太如此决定,岑嬷嬷自然是早便料到的,登时便恭谨的应了一声,随即便不顾膳堂内丫鬟那惊惧的眸光,将十余个粗使婆子给唤入堂中,而后便利索的将方才在膳堂之中伺候着的丫鬟婆子给捆缚起来。
“老太太,您饶了奴婢罢!奴婢什么也不会说的!”
“老太太,求您了!”
“放过我罢!否则我即便是化作恶鬼,也不会放过薄府的!”
一阵阵凄厉的叫喊声传入了膳堂之内的主子们耳中,使得他们原本便并不如何好看的面色,现下更是难看的紧。
收拾完原本便是寿吾院的丫鬟之后,岑嬷嬷便径直往薄玉乔身畔走来,老眼中带着一丝恶意,狠狠的瞪视着薄玉乔。
岑嬷嬷冲着薄玉乔福了福身子,径直开口道。
“乔小姐,此刻老太太已然下了令,要将堂中的所有丫鬟婆子都给处置了,您身后的两个丫鬟自是不能例外。来人啊,还不快将素墨黄莺给拖下去!”
周围的粗使婆子听得岑嬷嬷的吩咐,一个个便蠢蠢欲动起来。薄玉乔似笑非笑的瞧着面前的场景,兀自上前一步,冲着老太太开口道。
“祖母,素墨与黄莺这两个丫鬟不能动。”,
原本老太太便气怒的紧,现下瞧见薄玉乔胆敢违拗她的吩咐,更是恨不得狠狠的将这小娘子给教训一番。老太太怒瞪着薄玉乔一眼,讥讽道。
“你院中的丫鬟倒是矜贵,还不得动手了,没瞧见寿吾院中的丫鬟婆子也被处置了吗?”
闻言,薄玉乔面上显出一丝谦恭之色,抿了抿唇,轻笑一声,道。
“祖母有所不知,这两个丫鬟着实是不归乔儿管,她们可是瑞王派来的人,若是在咱们府中生出岔子的话,惹得瑞王发怒,恐怕便不好了罢!”
听得此言,老太太凤眸之中划过一丝明显的怀疑之色,一旁的岑嬷嬷自是清楚老太太的心思,登时便急声道。
“乔小姐莫要玩笑了,瑞王是何等人物,怎会派来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丫鬟入府,甭是乔小姐您为了护短,这才扯了个谎罢!”
话落,岑嬷嬷也不欲顾忌薄玉乔,径直上前几步,抬手欲要将素墨这个丫鬟给抓走,却冷不防被素墨单手提着襟口,将体态壮硕的岑嬷嬷从地上抬了起来。
如此动作,自是要有极深的武功底子方能为之,因此,老太太也算是信了薄玉乔的说辞,认定素墨与黄莺便是瑞王派来的人。
“罢了,将岑嬷嬷放下,那两个丫鬟由乔姐儿你自行管束即可,莫要生出什么旁的岔子,否则恐怕你便难以入瑞王府中了!”
听得老太太言语,薄玉乔微微一晒,抿唇低笑,吩咐素墨放手,随即岑嬷嬷的身子便猛然跌坐在地上。
出了这一场事端之后,岑嬷嬷那老虔婆也不敢再找薄玉乔不痛快,便径直将余下三房带来的丫鬟婆子给处置了。
此刻,三老爷薄衡讥讽的瞧着面色铁青的薄正,不留口德的开口道。
“原本我还以为本老爷已然够荒唐了,却并未想到还是二哥棋高一着,我玩女人不过是去外头寻罢了,哪里似二哥您一般,径直在家中拉出一个,妹妹的滋味儿是否比你的妻妾好上许多,才惹得您如此不顾廉耻!”
说到后处,薄衡眼眸中的怒意再也遮掩不住,他怎的也并未想到,薄正好歹也是官至户部尚书的人了,怎的会如此蠢钝,即便与娆儿有私,吃完之后也应当擦干净嘴,现下还弄出一个孽种,真真是让人厌恶至极。
面对薄衡的讥讽,薄正只是淡淡抬头扫了后者一眼,凤眸之中的杀意丝毫未曾遮掩,让薄衡身子一抖,也不敢再激怒薄正了,省的这已然快被逼疯了的人,又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
薄正现下便仿佛不带半点情绪一般,冰冷的望着以手扶着肚腹的薄娆,淡淡的开口道。
“娆儿,眼下咱们也没有旁的法子了,便将府中的孩儿给落了罢。如此的话,即便传出了风声,旁人也无凭无据。”
听得此言,薄娆因着怀孕略有些丰腴的身子也不由一颤,面色更是惨白。凤眸含泪,怯怯的望着薄正,欲要说些什么,却无法开口,到了最后,便只能颓然的颔首,算是同意了薄正的说法。
见着薄娆如此识大体,薄正心下也略微舒坦了些,随即又冷声道。
“今日之事,与咱们府中众人休戚相关,若是不欲毁了自己的好日子的话,那便将嘴给我闭严了!否则……”
薄正现下的这幅样子,真真是让薄玉乔瞧不上,惯会要挟自家人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便将甄老夫人的口给封住,如此的话,想必便不必如此急躁了。
宁为妾 第167章 阳哥儿
此刻老太太面色涨的通红,一把将面前的碗筷杯盏都给掷了出去,狠狠的往薄清程身上砸。老太太虽说年岁有些大了,但却还有些准头,那杯盏径直将薄清程玉白的额际都砸的一片血红,后头的封氏瞧见薄清程这幅模样,简直心如刀绞,两手颤巍巍的拉着薄清程的袖襟,却因着药效的干系,根本不能开口。
大夫人程氏瞧见膳堂之中的乱象,一时之间还有些怔楞,她却是未曾想到,封氏真真能将这种兄妹*的腌臜事儿给吐口,这般肆意妄为之举,难不成是不要程哥儿的名声了吗?
说来也是,程哥儿自从与俞家二少爷有过一段儿后,便再无名声可言,所以封氏现下应当也不惧什么。不过封氏不惧,只是欲要毁了薄正,她程氏可不能肆意妄为,眼下远哥儿可是御林军副统领,若是因着薄正与薄娆的污秽之事影响了仕途,可便是得不偿失了。
思及此处,程氏登时便蹙着眉头,一张端和的面上也罕见的现出一丝怒色,冲着护住封氏的薄清程开口。
“程哥儿,你现下便带着你母亲下去罢,此处纷乱,瞧你母亲此刻好似有些难耐,莫不如快些请来医者诊治才好。”
听得大夫人程氏的言语,薄清程面上显出一丝犹疑之色,不过思虑了一会子之后,便还是点头应声了,毕竟母亲近日以来着实是有些不对,这到底是因何缘故?
明了其中利害之后,薄清程丝毫不敢耽搁,便径直扶着封氏的手臂,缓步往膳堂外头行去。
见着薄清程与封氏即刻便要离开了这寿吾院之中,老太太倒是不依了,封氏如此胆大包天,几乎是要将整个儿薄府给毁了,若是再放任下去,恐怕后果更是严重。
思及此处,老太太凤眸之中便划过一丝寒光,厉声开口道。
“站住,老身让你们走了吗?”
老太太言语中带着极为明显的怒色,薄清程自是听得分明,不过饶是如此,他们母子既然已经与老太太撕破了面皮,又何必再将她的言辞放在眼里?若是这老妇还打着伤害母亲的心思,那该如何是好?
因着如此,薄清程也并未理会老太太,径直朝外头行去,不多时,人影已然消失在了寿吾院之中。
瞧见这母子二人之于她的言语便视为耳旁风一般,老太太穿着石榴红双喜如意云纹衫的身子也不由的微微颤抖,而后恶毒的瞪视着程氏,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阿程,你凭什放他二人离开,难不成当了两年家,便忘了谁才是薄府真正的主子吗?一个个的真是放肆!”
眼见着老太太将怒火撒在程氏身上,薄清远俊朗的面上也显出一丝不虞之色。老太太是他的亲祖母,而程氏是他的生身母亲,眼下这般情景,他着实是无法开口,否则向着哪一方,都是忤逆不孝。
程氏自然是清楚薄清远的为难之处,当下也不欲与老太太争执,便径直低眉敛目,好不恭顺的模样,开口道。
“儿媳知错,还望婆母责罚。”
听得此言,老太太呐呐无语,不知该如何为之。若是程氏胆敢顶撞,她还能以不敬长辈的由头将其好生发落一番,但若是此般任由训诫的姿态,却更是不好开口了。
老太太恨得银牙紧咬,府中的这一个两个,真真是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转眼瞪了一眼薄正薄娆,而后老太太又转头气怒的扫了昏迷在桌上的甄老夫人,心下不禁有些忧虑,若是甄老夫人将此事吐口该如何是好?那般不止是娆儿的一辈子毁了,连带着薄府的名声、以及薄正的仕途,恐怕都要到此为止。
心下闪过这个念头,老太太略微眯起凤眸,环视一周,发觉此刻在膳堂内伺候的丫鬟婆子,此刻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见状,老太太心下亦是没有半分怜悯,毕竟与薄府相比,这些丫鬟婆子的性命,着实是并不如何值钱。因此,老太太便径直开口道。
“阿岑,现下便吩咐外头的粗使婆子,将膳堂之内的丫鬟婆子尽数灌了哑药,而后再挑断手筋,发卖给人牙子即可。”
老太太如此决定,岑嬷嬷自然是早便料到的,登时便恭谨的应了一声,随即便不顾膳堂内丫鬟那惊惧的眸光,将十余个粗使婆子给唤入堂中,而后便利索的将方才在膳堂之中伺候着的丫鬟婆子给捆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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