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引素
此刻虞霜华一双凤眸之中带着怨毒之色,死死的盯着薄玉乔,恨得咬牙切齿,瞧那模样好似恨不得将薄玉乔剥皮拆骨一般,虞霜华脸色青白,开口道。
“不知薄小姐为何下如此狠手?我这丫鬟现下不过一十有二,正在金钗之年,若是脚骨断了的话,该如何是好?”
这虞霜华也是一演戏的好手,话音将落,眼眸中便显出了丝丝水光,豆大的泪珠儿顺着粉嫩的颊边不断的往下掉,看着着实是可怜非常。再加之虞霜华的丫鬟此刻已然跪倒在地,不时还出口哀叫一声,更显得薄玉乔仗势欺人。
见状,薄玉乔心下对这虞霜华更添了几分厌恶,如此反咬一口的模样,便与市井泼妇有何不同?
此刻薄玉乔心中也憋着一口气,径直望着原雅珍,而后开口说道。
“原小姐,您且派人瞧瞧这丫鬟到底是怎的了?为何非要冲着本小姐哭天抹泪?且方才虞小姐言道乔儿下了狠手,这到底是何意?若是没有证据的话,便如此污蔑与我,可还将瑞王殿下放在眼里?”
听得薄玉乔将瑞王殿下给牵扯出来,不止虞霜华面色难堪的紧,余下的小娘子也不遑多让,在望着薄玉乔的眸光之中,更添了几分鄙夷,便好似她薄玉乔是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东西一般!
这些小娘子到底是何心思,薄玉乔自是并不在乎,只消她安安生生的入了瑞王府,且再得着了侧妃之位,日后这些小娘子艳羡都来不及,又哪里能想起今日之事呢?
现下原雅珍面上也显出一丝为难之色,毕竟薄玉乔已然将瑞王给牵扯出来,即便瑞王是她的姐夫,若是此事不能善了的话,恐怕瑞王对原家的观感,说不准便要更添几分厌恶。
如此一想,原雅珍便狠狠的瞪了虞霜华一眼,若是她能将事情做得干净利落些,自己帮她收尾也并非什么难事儿,但此刻无凭无据的便牵扯上薄玉乔,当真并不明智。
原雅珍此刻兀自沉吟了一会子,而后便冲着虞霜华开口问了一句。
“虞小姐,你方才如此开口,言道薄小姐对你的丫鬟下了狠手,可有什么证据?”
听得原雅珍的问话,虞霜华登时便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开口,将才人多的紧,她吩咐自己的丫鬟给薄玉乔使绊子,却未曾想到反被薄玉乔给断了腿骨,如此真真算得上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虞霜华自是不会甘心。
虞霜华兀自抿了抿唇,而后开口道。
“此事哪里需要什么证据,想必众位小姐方才也瞧见了,薄玉乔将将欲要摔倒,却并未如此,只是我的丫鬟腿骨却断了,若非她薄玉乔出手狠辣的话,还能有何缘故?”
闻言,众位小娘子径直抿唇不语,虞霜华此刻这幅无理取闹的模样,着实是丢了虞府的脸面,偏生她还不自知,真真是愚不可及!
原雅珍蹙起娥眉,而后便道。
“虞小姐,如今你丫鬟既然腿骨折了,我原府大夫的医术也是不错,虞小姐便随着那丫鬟一齐入厢房之中,等着大夫来为其治伤罢。”
听得此言,虞霜华面色登时便更是难看,说是铁青也不为过。原雅珍的用意极为明显,便是不让她再跟着众位小娘子一齐待在这牡丹园中,此举着实是狠狠地打了她虞霜华的脸面,虞霜华自是不能同意。
“霜华自是信得过贵府大夫的医术,便劳烦原小姐派人将我这丫鬟给带下去罢,待赏花宴结束之后,我再带那丫鬟回到虞府之中。”
虞霜华这幅滚刀肉的模样,亦是让原雅珍心生不喜,不过她身为主人家,自是不好表现的太过,登时便笑着冲着身旁的大丫鬟吩咐道。
“雪梅,你先扶着那受伤的丫鬟下去罢。”
听得原雅珍的吩咐,那名为雪梅的丫鬟自是不敢怠慢,径直便将受伤的丫鬟给扶了起来,瞧着也并不费什么气力。
须知那断了腿骨的丫鬟虽说现下不过一十有二,但身量着实也算不得轻,这名为雪梅的丫鬟能如此顺畅的将人扶起,想必亦是个会武的。
思及此处,薄玉乔心下的警惕更浓,不过面上却未曾表现出半点端倪。
如此一番之后,虞霜华也算是老实了不少,众人又往前行了一会子,忽然听得一声娇呼。
“这可是青龙卧墨池?怎的还有三株?”
听得此言,原雅珍眉眼处的得色一闪而逝。这青龙卧墨池原本便是牡丹名品,且是自洛阳运回的罕物儿。因着当今圣人极为喜爱这青龙卧墨池,所以自洛阳运回的花株儿大多都是径直运回宫中,能在宫外瞧见三株青龙卧墨池,已然是极为难得了。
宁为妾 第225章 炸薄脆
开口的小娘子名为孙清蔓,乃是安阳侯府的嫡女,如今年岁倒是不大,与薄玉乔一般,都是将将及笄的年岁。孙清蔓模样生的甚是不错,杏眸桃腮,黛眉琼鼻,皮肉带着微微的粉,一笑起来颊边的梨涡,当真是极为动人。
不过薄玉乔对美人儿自然是没什么心思,她之所以注意孙清蔓,是因着这小娘子上头还有一位庶出的姐姐,名为孙清荷,现下正在瑞王府中,也是瑞王的三位美妾之一。
思及此处,薄玉乔现下便开始怀疑孙清蔓此刻出现在靖国公府的动机了,这小娘子好歹也是嫡出的侯府贵女,即便是应了原雅珍相邀,来到牡丹园中赏花,也不至于见着了三株青龙卧墨池便失态,如此真真是有些奇怪。
听得孙清蔓的言语,原雅珍眉眼处划过一丝得色,登时便轻笑一声,开口道。
“这三株青龙卧墨池是前年家中奴仆在洛阳买回的,一开始带回京城之时,这三株青龙卧墨池都未曾开苞,但在庄子中养了一年,如今瞧着倒是极不错的,总算没白费了一番苦心。”
原雅珍这一番话,又引得众位小娘子开口附和。薄玉乔对这牡丹园倒是并无多大的兴趣,现下她可是很想瞧瞧原雅珍到底会使出什么招数来对付自己呢?薄玉容可是原府的少夫人,亦是自己的嫡姐,现下却未曾出现在此处,难不成是有什么后招?
在薄玉乔思量之际,牡丹园之中的牡丹也被众位小娘子赏玩过半,若总是赏花的话,未免显得有些太过单调。因此,原雅珍便又开口了。
“如今牡丹咱们瞧也瞧了,这馥郁的香气也嗅了好一会子,莫不如再一齐去尝尝‘炸薄脆’可好?”
这‘炸薄脆’也并非什么旁的物什,而是取了饶为鲜嫩的牡丹花瓣,以酥油炸制而成,称之为‘酥油炸牡丹’也并不为过,只不过这牡丹的种类略有些挑剔,非滋味儿别具一格的姚黄不用,且只能取品相最好的花瓣,如今这牡丹园之中站着如此多的小娘子,想必十余朵姚黄免不了被人吞吃入腹了。
除了花瓣有讲究,这酥油得来也甚是不简单,一定用新鲜制成的牛酥油,方才能将牡丹的滋味儿保存。这牛酥油,是把滚过三滚的牛乳晾凉,揭取凝在牛乳面上的一层奶皮,以小火慢慢煎成油液,色泽金黄,故称之为酥油。以牛酥油这样的荤油来煎炸盛开的姚黄花瓣,口感颇为别致。
好歹主人家是预备盛情款待众位小娘子,自然是没有人不开眼的推拒,登时便跟随在原雅珍后头,缓步往靖国公府的膳堂移步。
还未行至膳堂,薄玉乔便见着了一位着实眼熟的妇人,这妇人梳着凌云髻,头戴红珊瑚八宝琉璃钗,身着蜀锦云纹彩衣,一举一动间自带着一股子温和的气韵。面白如凝脂,五官生的端庄秀丽,且与封氏有五分相似,不是薄玉容还有谁人?
见到薄玉容,薄玉乔虽说心下略有些吃惊,但面上却未曾表现出丝毫异样,只是露出一抹浅笑,冲着薄玉容福了福身子,开口道。
“乔儿给容姐姐请安。”
薄玉乔如此知礼,薄玉容登时便上前一步,抬手虚扶了一下前者,而后笑着道。
“今日珍姐儿办得赏花宴,虽说都是你们这些待字闺中的小娘子参与,不过因着离着近些,所以我便也来凑凑热闹,珍姐儿不会不允罢?”
说到后头时,薄玉容抬眼望着站在原处的原雅珍,凤眸清冷,便仿佛一汪山泉一般,澄澈非常。
瞧见薄玉容如此神色,原雅珍心头自是并不如何舒坦,但薄玉容在明面上好歹也是她的嫂嫂,现下又怀有一月有余的身孕,可是靖国公府的长房长子,自是不能怠慢。
思及此处,原雅珍心下暗骂一声,但面上的笑意却是越发浓郁,冲着薄玉容躬身行礼道。
“珍儿给嫂嫂请安,嫂嫂您现下可要保重身子,如今您这肚子可是咱们原家的宝,若是因着珍儿的赏花宴而受惊的话,那妹妹即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薄玉容此刻便仿佛没有听出原雅珍的言外之意一般,端和秀丽的面庞带着笑意,轻轻摇着头开口道。
“珍姐儿不必多虑,嫂嫂我身子还算硬朗,在这儿赏花宴待一会子也无大碍。”
此刻便连薄玉乔也从这二人的言辞之中发觉了一些端倪。看来薄玉容大抵是与原雅珍生出了一些龃龉,抑或她知晓今日原雅珍着意对付自己,所以在怀着身孕也要来着赏花宴上瞧一瞧。
若是如此的话,说不准薄玉容这小娘子仍并未与原雅珍等人同流合污,也并未让薄玉乔失望。
薄玉容又与原雅珍虚与委蛇一番之后,便跟在薄玉乔身畔,众人于不久之后移步到了膳堂之中。
此刻膳堂之中案几分为两列,约莫有二十张,因着用‘炸薄脆’怎么也算得上是一件极为雅致的事儿,所以便并未用八仙桌以及胡座,而是选了案几与以竹料制成的席子。
薄玉容便兀自跪坐在薄玉乔身畔,只不过她膝下的席子与旁人的略有些不同,被加厚了些许,即便跪在上头,也不过有太过难耐之感。
待众位小娘子一齐跪坐在案几前头之时,便有数名模样俏丽,着着藕粉裙衫的丫鬟鱼贯而入,这些丫鬟手中都捧着一个红木托盘,上头放着约莫巴掌大的汝窑瓷碟儿。丫鬟们将瓷碟分别摆放在每一位小娘子面前,里头装着十余片炸的金黄酥脆的牡丹花瓣,透着一股子浓郁的牛*气,让薄玉乔也不由暗自好奇。
待原雅珍笑着开口让众位小娘子品尝之时,膳堂之中的小娘子们便也不客气了,纷纷举箸,将牡丹花瓣送入口中。
薄玉乔亦是如此,待牡丹花瓣将将入口之时,一股子酥脆且带着馥郁花香的滋味儿便在口中弥散开来,酥油滋味儿醇厚,却不显油腻,且大抵是靖国公府的厨子手艺着实不错,这‘炸薄脆’口感极为均匀,不带半点焦糊的气味。
用完这道酥油炸牡丹之后,自是要上盏清茶解解腻。
薄玉乔此刻心下清楚的很,以原雅珍的心思,如若要谋害自己的话,也不会在吃食中加料,毕竟如此的话,着实是太过明显,且容易损毁靖国公府的名声。如今原雅珍也是尚未议亲的小娘子,若是名声毁了的话,恐怕日后便艰难了。
如此一想,薄玉乔便目不转睛的望着那端着茶盏而来的丫鬟。这丫鬟面相瞧着甚是生嫩,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五官虽说清秀,但也算不得出挑。此刻这丫鬟兀自站在薄玉乔身后,而后开口道。
“薄小姐请用茶。”
听得此言,薄玉乔便微微侧过身子,方便那丫鬟将茶盏放在案几之上。薄玉乔却未想到,她不过只是一个侧身的动作,便使得那丫鬟一个不稳,将滚烫的茶水洒在薄玉乔裙裾之上。
那丫鬟见状,登时也吓得面如土色,顾不上地上的水渍,便兀自跪倒在薄玉乔身前,不住的叩头求饶道。
“还望小姐饶命!还望小姐饶命!”
听得那丫鬟不住的讨饶,薄玉乔也不由的蹙起眉头,其实那茶汤虽说滚热,但也不过仅仅洒在她裙裾之上,也并未将她伤着,自然并无大碍,不过身上的裙衫倒是弄得*的,瞧着着实失礼的很。
薄玉乔兀自抿了抿唇,而后淡淡的开口道。
“你便先起身罢,本小姐并无大碍。”
闻言,那跪在地上的丫鬟仍不住的抽哽着,满脸泪痕,瞧着着实是个可怜见的。这丫鬟回头怯怯的望了原雅珍一眼,见着后者微微颔首,这才自地上站起身子。
此刻原雅珍也走上前来,一张秀丽的面庞上带着极为明显的愧疚之色,冲着薄玉乔福了福身子,告罪道。
“薄小姐,是珍儿管教下人无方,待今日赏花宴结束之后。再教训这丫鬟,日后定然不让其犯此等差错!”
薄玉乔对原雅珍如何教训奴婢并无兴趣,此刻她瞧着原雅珍眼底几乎藏不住的狠色,心下不由哑然失笑,暗道好戏开场了。
心下微微摇头,薄玉乔低眉敛目,唇畔的笑意也未曾消失,着实是一派恭顺的模样。
“原小姐可莫要如此,今日一事也并无大碍,乔儿只不过沾湿了裙裾罢了,一会子便风过了无痕,自是不必苛责那丫鬟。”
闻言,原雅珍心下对薄玉乔这幅伪善的模样极为不屑,但口中仍是恭维着道。
“薄小姐真真是极为良善的性子,现下珍儿着实羞愧的很,莫不如薄小姐便随着珍儿去厢房一趟,将身上沾湿的衣衫给换下罢,如此珍儿方才能好过些。”
将原雅珍所言尽数收入耳中,薄玉乔不禁微微挑了挑娥眉,心下暗自发笑不已,果然又是这换汤不换药的老套招数,着实是乏味的很。
宁为妾 第226章 曝露
还未待薄玉乔开口推拒,倒是跪坐在她身侧的薄玉容率先开口了。
“珍姐儿,你的好意嫂嫂我代乔姐儿领了,眼下她裙裾已然沾湿,便去我那琦容居换一件儿衣衫也好,我与乔姐儿乃是亲生姐妹,想来她自己也不会厌嫌与我。”
听得此言,原雅珍登时便有些愣住了,怎么也未曾想到,薄玉容竟会在此刻开口。这不就是刻意在拆她的台吗?
此刻原雅珍面色忽青忽白,凤眸之中流露出一丝狠色,瞧着真真是分外狰狞。这小娘子将玉手藏在袖襟里头,隐约可见紧握成拳。原雅珍直直的望着薄玉容,而后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嫂嫂言之有理,是珍儿思虑不周,如此的话便让珍儿手下的丫鬟送您二位回到琦容居罢。”
现下薄玉乔半个字都未曾吐露,全然是薄玉容与原雅珍在斗法,眼下她心下仍是不确定薄玉容这小娘子是否倒戈,毕竟靖国公府可是薄玉容的夫家,若是将原香玉、原雅珍这两位小姑给尽数开罪了的话,恐怕除非薄玉容将靖国公府的掌家权紧紧攥在手里,否则日后的处境便有些不妙了。
薄玉容与原雅珍虚与委蛇过后,身旁的丫鬟便细心的扶着薄玉容起身,不敢让她磕着碰着半点儿,毕竟薄玉容肚腹之中可是靖国公府第三代头一个娃儿,看重些也实属正常。
薄玉乔与众位小娘子福身告别之后,便跟着薄玉容身畔,一齐退出了正堂之中。身后还跟着素墨阿珠,以及原雅珍派来的丫鬟雪梅。
此刻薄玉容站在薄玉乔身侧,而后拉着她的手,面上带着一丝怅惘,开口道。
“乔姐儿,现下咱们二房已然败落了,父亲也下了诏狱之中,若非还有清远大哥撑起门面的话,恐怕整个薄府都得不着好。墙倒众人推,能雪中送炭的也是极少数。”
听得薄玉容所言,薄玉乔倒是并无什么感觉,毕竟薄正的权势也从未用来庇护于她,薄玉乔也未曾将薄正当做亲身父亲。所以在薄府之中的日子,在薄玉乔看来,与往日并无什么差别,反正一大家子也不靠薄正那点儿禄米来养家糊口,自是不碍事的。
薄玉乔此刻微微扯动唇角,想起薄玉容好歹也怀有身孕,而后又开口劝慰道。
“如今倒是极好的,咱们府中也清静的多,那起子乌七八糟的事情,虽说还有一二件儿,那也全然无碍。”
言道此处之时,薄玉乔心下突然升起一丝诧异之感,毕竟在她看来,总觉得薄玉容有事欲要开口,但却一直并未与薄玉乔说道。
如此一想,薄玉乔脑海中陡然便浮现出一妇人的身影,正是被送到京郊将养身子的封氏无疑。
薄玉乔望着薄玉容,试探的开口问了一句。
“容姐姐,乔儿看着你好似有心事一般?到底是因何事心忧?若是容姐姐不嫌弃的话,便与妹妹说道说道也并无不可。”
听得薄玉乔问话,薄玉容倒是有些犹疑,毕竟她可从未将自己心中的想法给表露出来,也不知乔姐儿是如何知晓的。
思量了一会子,薄玉容也并不与隐瞒,虽说知晓此事之于乔姐儿而言,着实有些为难了,但薄玉容仍是不吐不快。细长的娥眉微微蹙着,而后方才开口说道。
“乔姐儿,我母亲送到京中的庄子将养身子,你可知何时她方能回到薄府之中?京郊到底比不得京城,若是母亲吃不了这份苦的话,该如何是好?”
闻言,薄玉乔心头也不禁恍然,她早便想到以薄玉容的纯孝性子,此刻定然还在记挂着封氏,这小娘子的品性可半点并未随了封氏,真真是极好的。
不过薄玉乔恨不得便放任封氏自生自灭,若是封氏回到薄府的话,恐怕她亦会忍不住动手,将封氏的小命儿给夺了。现下碍于薄玉容的缘故,薄玉乔倒是不欲与薄玉容结下生死大仇。因着如此,薄玉乔面上也显出一丝为难之色,径直开口道。
“容姐姐有所不知,现下掌管中馈之人,便只剩下咱们婶娘一人了,您若是欲要让母亲回府的话,必须得让婶娘同意,这一点乔姐儿即便是有心也无力啊!”
薄玉乔所言非虚,毕竟以程氏的脾性,自己与她已然恨不得不死不休了,若非程氏碍于薄清远的面子上,并未在薄府之内对薄玉乔动手,想必日子也不会这么安生,若是此刻薄玉乔去求程氏将封氏与薄清程给接回府中的话,后者是绝无半分可能同意的。
薄玉容虽说不清楚薄玉乔与程氏的龃龉,但听得薄玉乔所言,也知晓是自己太过心急了,登时便微微颔首,冲着薄玉乔开口道。
“乔姐儿,马上便要入我的琦容居了,你换上衣衫之后,可莫要着凉,还是回薄府歇息才好。”
听得此言,薄玉乔登时便不住的颔首,她也并非不知好歹之人,自然清楚此刻听薄玉容的安排,方才是最好的路子。
一行人入了薄玉容的琦容居之后,薄玉容发觉这小院儿之中,满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绿茵满布,却不带一点旁的颜色,连朵玉兰也都没有,想来是怕花香太过冲鼻子,碍着了薄玉容养胎罢。
此刻站在院中,薄玉容便欲要将薄玉乔给带到主卧之中,而跟着其后的雪梅此刻眸中划过一丝阴狠,兀自上前一步,冲着薄玉容福了福身子,而后开口道。
“少夫人,二小姐让奴婢为薄小姐换衣,如此方才能让二小姐心中的愧疚少上几分。”
听得雪梅这明显有些牵强的说辞,薄玉容登时便冷了脸色。这靖国公府也忒没规矩,无论如何乔姐儿都是她的亲妹妹,便为了原香玉欲要毁了乔姐儿,这到底是什么心思?
与薄玉容全然不同,此刻薄玉乔倒笑得极为欢快,登时便冲着薄玉容摆摆手,而后开口说道。
“既然人家都曾言道,这是珍儿小姐的一番心意,若是乔儿推拒的话,未免显得太不知好歹了。容姐姐,莫不如便让素墨阿珠带着雪梅这丫鬟,入房中为妹妹换上旁的衣衫罢。
闻言,薄玉容一张秀丽的面上也登时显得有些发青,蹙着眉头瞪了薄玉乔一眼,将欲开口说道,薄玉乔又扯着薄玉容的袖襟,不住摇晃着,这幅模样让薄玉容也着实没有法子,只得将伺候在自己身边的丫鬟调到薄玉乔身畔,而后这才着实不放心的入了正堂之中小憩。
此刻雪梅自是欢喜极了,而后便跟在薄玉乔身后,一齐入了卧房之中。
因着薄玉容先前的吩咐,所以厢房之中早便留下了一条烟云蝴蝶裙,一件豆绿色纹绣翠竹的锦衫,放在一红木托盘之中,便等着薄玉乔上前一步,将衣衫换好。
见着那衣衫之时,倒是雪梅率先开口了,而后便道。
“薄小姐,奴婢替您将衣衫给取来。”
话音将落,薄玉乔便兀自点头,而后微微摆手,也便相当于同意雪梅的言语。
待雪梅回过身子之时,薄玉乔便径直冲着素墨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登时便轻轻迈动步子,随在雪梅身后,因着并无半点脚步声,所以也并未被雪梅发觉。
雪梅现下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忐忑,若是自己能将这名为薄玉乔的小娘子名声给毁了,那她雪梅便可脱了贱籍,成为良民,如此方才是极好的。
想着珍小姐的许诺,雪梅不由激动的面色有些涨红,随即便自袖襟处滑落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儿,握在掌心之中,一会子用此药下到这小娘子衣衫之上,想必亦是极好的。
原雅珍给雪梅的药,便只是一些令人昏迷的粉末罢了,若是有人会武,能够闭气的话,中毒这想必便没有几个,但若是谁人都挣扎不休的话,想必便会中毒更深。
此刻素墨跟在雪梅身后,便在其欲要将手中瓷瓶儿之中的粉末洒在托盘之中的衣衫上头时,伸手死死的将雪梅的手腕给钳住了。
感受到手腕处仿佛被上了镣铐一般疼痛,雪梅也清楚,制住自己的小娘子定然也身怀武艺,且武功远在她之上。不过雪梅仍是有些不甘心,便径直与素墨过起招来,没出几十招,雪梅便后继无力,被素墨给制住了。
待将这丫鬟给绑缚起来,薄玉乔方才抬手捏着衣衫,细细嗅闻之后,并非发觉异样,如此才将裙衫给褪下,换上了那条由薄玉容所准备的烟云蝴蝶裙。
薄玉乔换好衣衫之后,一张芙面之上的冷色未褪,她原本便并非什么心思良善的小娘子,此刻站在雪梅面前,而后笑着冲着这丫鬟开口道。
“素墨阿珠,你二人便随我一齐出府,将雪梅这不要面皮的腌臜东西给我送官去,我倒要瞧瞧是谁有这般大的胆子,居然敢谋害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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