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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引素
此刻之于原雅珍的阴谋,薄玉乔自是看的分明,不过她现下也不欲将此事善了了,闹的越大越好,省的她们还以为薄府之人良善可欺。





宁为妾 第227章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薄玉乔着实不是个软和性子,当即便发作开来。不过话一出口,她便微微有些悔意,毕竟薄玉容这小娘子日后还要待在靖国公府,事情若是闹的太大,恐怕也不好收场。
思及此处,薄玉乔微微抿了抿唇,抬起手止住素墨阿珠的动作,而后方才改口了。
“慢着!素墨,你便押着雪梅这丫鬟,带到原雅珍身畔,将此事告知于她即可,莫要引人注意,事关容姐姐,还是不宜闹大。”
听得薄玉乔所言,素墨也知小姐的为难之处,一旁站着的阿珠登时便撇了撇嘴,一双杏眸死死盯着被身上系带所绑缚的雪梅,显然是不欲这般简单的便放过这个丫鬟。
阿珠抬眼望着薄玉乔,纤细但却带着薄薄一层茧子的手指指着雪梅,而后蹙着眉头问了一句。
“小姐,那这丫鬟胆敢对您下药,莫不如便径直打杀了,您顾及容小姐奴婢明白,但若是不狠狠的给这起子人一个教训,恐怕日后这样的事情亦会层出不穷,您又哪里有那般多的心思应对呢?”
阿珠所言自然是有些道理,薄玉乔兀自低叹一声,水润的杏眸因为眼睫的遮挡,所以显得晦暗不明。没有薄玉乔的吩咐,素墨与阿珠也不敢将雪梅给带下去,所以便这般僵持着。
过了约莫一刻钟功夫,薄玉乔将眸光投注在雪梅身上,开口问了一句。
“你主子到底是想出了什么招数对付于我?”
之于薄玉乔的问话,雪梅自然是不会轻易开口,这丫鬟虽说年岁并不很大,但瞧着倒也是个硬气的,此刻死死咬紧牙关,将头扭向别处,清秀的面庞虽说苍白如纸,但眸中却并未带着怯弱之色,想来真真是不好处置。
见状,素墨此刻凤眸之中也带着一丝不虞,登时便上前一步,而后便取下头上的珐琅银钗,冲着雪梅面庞比划着。
“之于女子而言,想必容貌才是最为重要的,若是你再不开口的话,我便那这珐琅银钗一点点的将你的脸划花,到了那时,想必你的主子也不会再用一个容貌尽毁的丫鬟了罢?”
素墨开口之时,身上带着的寒意半点也未曾遮掩。这丫鬟因着在薄玉乔身边伺候了许久,脾性变得越发稳重、温和,以至于有时薄玉乔都会忘记素墨是死士出身。此刻瞧着素墨那珐琅银钗抵在雪梅煞白的面上之时,薄玉乔不禁不惧,还勾了勾唇角。
听得素墨的威胁,雪梅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她虽说欲要除了奴籍,但眼下已然被薄玉乔的人给抓住了,除奴籍之事想来也不可行,如若自己的容貌再毁了,那她下半辈子该如何是好?
不是所有丫鬟都忠心不二,以原雅珍那个自私自利的性子,能得了她青眼的丫鬟,脾性自然是颇为接近她的胃口。
此刻即便是薄玉乔也发觉雪梅态度的软化,只消这丫鬟不是一心求死,事情便还有转圜之机。
素墨显然没有太高的耐心,霎时间便微微挑了挑唇角,而后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我再数十下,若是你还不开口的话,那即便不从你口中得着消息也没甚大碍,毕竟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想必你给我家小姐下了迷药之后,后头也会有人接应罢,只消寻着那接应之人,你便没有用处了。”
素墨这一席话,让雪梅的身子颤抖的仿佛筛糠一般,便连唇色也浅淡的很,颤巍巍的扭转头颅,哀求的望着薄玉乔,而后开口道。
“薄小姐,奴婢全都说!还望您让这个丫鬟快些放手罢!”
听得此言,薄玉乔心下倒是舒坦了几分,微微眨了眨凤眸,道。
“既然要开口的话,也莫要耽搁时间,否则……后果你可承受不起。”
闻言,雪梅眼角抽了抽,这才说道。
“薄小姐,那瓷瓶之中装的正是迷药,即便是沾在衣衫之上,若是没有解药的话,只消嗅入鼻尖,便会使人昏迷。先前珍小姐已然吩咐过,待您与这两个丫鬟昏迷之后,便将您放在厢房之中,而后将现下已然酒醉的表少爷傅元峰带到厢房之中,与您成了好事,也能给珍小姐解除一个麻烦。”
听得此言,薄玉乔心下倒是微微有些诧异,而后便开口说道。
“按你的意思,难不成那名为傅元峰的表少爷,对原雅珍有意?”
雪梅咬了咬唇,而后方才微微颔首。
知晓了原雅珍的谋划,若是不将此事扳回一成的话,薄玉乔心下自然是不会痛快,思量了一番,登时便冲着雪梅开口道。
“雪梅,你可有法子将原雅珍给唤来此处,且莫要引人发觉?”
闻言,雪梅心头登时重重一跳,她自是从薄玉乔言语中听出了这小娘子的用意,无非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她虽说对原雅珍并非十足忠心,但原雅珍到底也是靖国公府的正经小姐,若是自己做出这等背主之事的话,日后可还能有活路?
见着雪梅眉眼处的犹疑之色,薄玉乔登时又开口道。
“雪梅,若是事成的话,在原雅珍与傅元峰生米煮成熟饭之时,你便可径直离开京城。但你若是不应下此事的话,日后可便要小心些了,即便原雅珍能护的了你一时,也护不住你一世!”
在薄玉乔威逼利诱之下,雪梅这丫鬟当即便应承此事。原本她就应该在给薄玉乔下药之后,便将原雅珍带到此处,毕竟没有原雅珍的话,即便傅元峰酒醉,恐怕也不容易将之带到厢房之中。
见着雪梅这丫鬟出了厢房之中,素墨心下倒是有些忧虑,开口问了一句。
“小姐,这丫鬟真能按您所说的做?”
“自是如此,如若她胆敢生出异心的话,挑断手筋脚筋,发卖给人牙子即可,虽说这丫鬟的卖身钱也没有多少,但咱们总不能吃亏不是?”
听得薄玉乔所言,素墨也并未多问,又过了一会子,薄玉乔衣衫之上的水渍已然尽数干涸,主仆三人便出了厢房之中,在院中一颗极为粗壮的槐树后头,薄玉乔便藏身与槐树后头,而素墨与阿珠都是会些功夫的,轻身提气,登时便跃上了树冠,如此想必旁人也不会发觉她们。
拜原雅珍的谋划所赐,所以这小院儿之中,现下除了薄玉乔主仆三人是个活物儿之外,便再无旁人了。
过了一会子,便听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隐隐还伴着原雅珍开口的声音。
“薄玉乔那狐媚子已然被药倒了?”
被扣上了‘狐媚子’三个字,薄玉乔真心委屈的很,在来到大乾王朝这些年,她真真谈得上勾引的男子,便只有楚峥一个,且他二人还算是你情我愿,又哪里轮得到原雅珍来说三道四?
这原雅珍大抵也是对楚峥存了什么心思,如此方才会这般针对于她。也不知今日赏花宴一时是否与原香玉有关,若是有关的话,只能说明这姐妹二人着实是亲密非常,便连姐妹媵嫁之事都能受得住。
“回小姐的话,薄玉乔主仆三人现下尽数昏迷在小院儿之中,奴婢已然将薄玉乔给抬进了厢房,只消您将表少爷给带到此处,薄玉乔的名声便尽数毁了。”
听得此言,原雅珍芙面显出一丝喜色,登时便笑道。
“此事办得不错,这便是你的身契,现下归还与你罢!”
说着,原雅珍便自袖襟之中掏出一张薄薄的信纸,待雪梅瞧清楚信纸上的字迹之后,便连眼眶都红了三分,而后菱唇微动,冲着原雅珍吐出了三个字。
对不住。
无声的吐出了这三个字之后,雪梅突然抬手,而后便狠狠朝着原雅珍的颈后击了一下,原雅珍只觉眼前一黑,登时便昏迷过去。
藏身于槐树之后的薄玉乔径直走上前,树上的素墨阿珠也跃身而下。
薄玉乔望着阿珠,兀自吩咐一声。
“阿珠,你将原雅珍身上的锦帕给取了,而后再将其扶到厢房的床榻之上,可莫要忘了将其衣衫尽褪,便连兜儿都不得留下,否则又如何能成就好事呢?”
之于薄玉乔的吩咐,阿珠身上有些羞窘,但仍是微微颔首,之后便将原雅珍方才袖笼之中的锦帕给取了出来,交到素墨手中。随即便一把将昏迷不醒的原雅珍扛到肩头,而后将其带入了厢房之中。
瞧着那纹绣翠竹的锦帕,薄玉乔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个念头,记得瑞王这厮,最为欢喜的便是翠竹罢?若是如此的话,原雅珍对瑞王的心思,还真是藏得够深的。
“雪梅,现下你便再做一件事,就能得着五百两银钱,至于要做什么事情,想必你也是清楚的很罢!”
听得此言,雪梅这丫鬟登时便点头如捣蒜,既然事情已然到了这步,她再矫情也没什么意思,径直便将素墨手中的锦帕接过,随即便行出了厢房所处的小院儿之中。
又过了约莫两刻钟的功夫,薄玉乔仍是藏身在槐树之后,便瞧见一个身量高大,眉目俊朗的男子带着满身酒气,手中紧攥着那一方锦帕,跌跌撞撞的入了厢房之中。




宁为妾 第228章 成事
藏身于槐树后的薄玉乔见着这男子的身影冲进厢房之中,艳丽的红唇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现如今,陷入局中的可并非她薄玉乔,而是原雅珍,想必以原雅珍的谋划,不多时便会有人抓奸在床罢!
思及此处,薄玉乔也不欲在这厢房的地界儿多做逗留,临走之前,她还能清晰的听见厢房之中传来的暧昧声响,想必此时此刻定然是成事了。
薄玉乔主仆三人将出了厢房之中,欲要往膳堂处折返,在途中却遇上了薄玉容的小丫鬟,将她三人给引到了琦容居中。如此倒也合了薄玉乔的心意,起码在原雅珍所作出的腌臜事儿闹起来的时候,自己可还有能够洗脱嫌疑的证据。
入了琦容居中,薄玉乔被那丫鬟给带入正堂之中。因着薄玉容与原霁乃是新婚,所以原霁自是夜夜在琦容居中歇下,若是自己去男子卧房的话,恐怕也于名声有损。
此刻,薄玉容便坐在正堂主位之上,八仙椅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狐皮,虽说在四月里略有些热,但却着实舒坦的很。
一见着薄玉乔,薄玉容便径直起身,眉眼处含着一丝忧色,问道。
“乔姐儿,你还安好罢?”
听得此言,薄玉乔微微颔首,答道。
“容姐姐莫要忧心,乔儿自是极好的。”
说完此语,薄玉乔便抿紧了红唇,显然是不欲多言的模样。此刻薄玉容瞧见薄玉乔安安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下去了。不过薄玉容心下仍是有些疑惑,难不成原雅珍没有弄出什么腌臜手段?毕竟若是她早做了准备,事情恐怕没有这般容易善了。
薄玉乔先前便已然吩咐素墨将许诺交给雪莲的五百两银交给她了,这丫鬟也趁此机会带着身契离京。
素墨这丫鬟每每出行之时,薄玉乔都嘱咐她带上些银票以及散碎银子,以防不时之需。一开始素墨还记不得这一点,但后来遇着的事情多了,不必薄玉乔提点,她便能自己准备的极好。
薄玉乔此刻正坐在八仙椅品茶,如今她已然在琦容居中待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也不欲离开琦容居归去膳堂那处。数十位小娘子聚在一处,着实是聒噪的很,且她们之中某些人还心存恶意,薄玉乔是真真不欲再与她们虚与委蛇。
因着有孕的关系,薄玉容此刻正捏起一颗梅子放入口中,还未等将梅肉给吞吃入腹之时,便有一丫鬟慌慌张张的入了正堂之中,冲着薄玉容噗通一声便跪下了,颤抖着开口道。
“少夫人,奴婢有要事禀报!”
说着,这丫鬟眸光还一直往薄玉乔身上瞟,用意自是极为明显。
薄玉乔识趣的自八仙椅上起身,而后便转头冲着薄玉容开口说了一嘴。
“容姐姐,乔儿现下欲要出去消消食儿,容姐姐可莫怪乔儿跳脱。”
话落,薄玉乔便径直出了主卧之中,待迈出门坎之后,方才隐隐听得那丫鬟的声音,言语中带着什么珍小姐、表少爷之类的词儿。
薄玉乔也并非傻子,自是清楚这丫鬟口中的事情,定然与原雅珍有关,想必先前原雅珍安排好对付自己的人,现下应在自己身上了罢。如此也是极为不错的,起码她表哥傅元峰生的算是高大俊朗,也不算辱没了她。
薄玉乔尚未行出琦容居,便见着薄玉容面色煞白的行入院中,娥眉微微蹙起,带着一股子不耐之色,显然是听闻了原雅珍所生出的腌臜事儿。
见到薄玉乔之时,薄玉容登时便开口吩咐了一句。
“还不快将乔小姐给送回薄府,咱们府中现下生出了这等腌臜事儿,先将一群娇客各自送还家,方才是正事儿。”
听得薄玉容安排,先前入内的丫鬟便径直站到了薄玉乔面前,冲着薄玉乔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子,而后在前头引路。
此刻因着有事情要处理,所以薄玉容的身影早便消失在此处,着实是麻利的很。
想到薄玉容的安排,薄玉乔眉眼处带着一丝笑意,也不违拗,便径直跟在那丫鬟身后,不多时便出了靖国公府,且见着了薄府的车驾。
素墨阿珠与引路的那丫鬟告谢,而后薄玉乔主仆三人便径直上了马车。青衣见着人齐了,登时便一挥马鞭,马儿吁吁吁的叫了几声,便往薄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薄玉乔将事情闹大之后,便走的极为利落,但眼下靖国公府可乱成了一锅粥。
原雅珍虽说是靖国公府的庶女,但因着靖国公府子嗣不丰,所以即便是庶女,在靖国公府亦是体面的很,与薄玉琼那般可有可无的姐儿自是全然不同。
如今原雅珍居然与表少爷傅元峰生出了这等苟且之事,且被靖国公夫人给撞了个正着,当真是百口莫辩,毕竟她可的的确确是失了清白。
此刻原雅珍颓然是倚靠在床榻之上,若非有后头的木板撑着身子,恐怕她身子早便滑倒了。
原雅珍眸光空洞,便仿佛枯井一般,原本馥郁白皙的身子,现下满布青青紫紫的痕迹,即便有着锦被的遮掩,也藏不住那份香艳。此刻原雅珍身上酸疼的紧,不过饶是如此,她眉头也未曾蹙起,面上除了死寂之色之外,再也寻不着旁的了。
如今她已然失了清白,想必便再也不能如瑞王府了。
思及此处,原雅珍空洞的凤眸盈起一丝水光,两行泪顺着面颊往下流,掉落在锦被之中。
“雪梅!”
此刻原雅珍真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如今已然清醒了,她自是清楚自己到底被何人暗算,方才让她与傅元峰成了好事。雪梅那个背主的奴才秧子,亏自己还将身契给了她,着实是吃里扒外!
原本是要对付薄玉乔的手段,现下用在了自己身上,想必雪梅那丫鬟亦是被薄玉乔给收买了。
如此一想,原雅珍精致的面庞便扭曲的厉害,贝齿死死咬住红唇,便连溢出血丝也不自知。
现下在主卧之中,便只剩下一个嬷嬷。这嬷嬷不是旁人,便是将靖国公夫人引到厢房处的暗棋。这暗棋乃是原雅珍先前便安排好的,也算是留了一条后路,想要借靖国公夫人的手,毁了薄玉乔。但却并未想到,这嬷嬷办事着实是不牢靠,居然将自己也给踩了一脚!
对上原雅珍那愤恨的眸光,伺候在厢房之中的黄嬷嬷身子也不由一抖。她现下着实委屈的很,原本黄嬷嬷便是靖国公夫人身边的心腹,若非贪图原雅珍给的赏钱,也不会如此为之。
先前黄嬷嬷为保万全,也来厢房处查探一番,真真将男女欢好的动静给收入耳中,这才敢去寻靖国公夫人,却未曾想到与表少爷翻云覆雨的小娘子,并非薄府四小姐,而是珍小姐自己,这莫不是自作孽不可活?
思及此处,黄嬷嬷一双老眼之中也显出一丝厌嫌之色,若非因为珍姐儿,她现下也不至于这般进退两难。此事若是让靖国公夫人知晓的话,那她后半辈子可就完了。
此刻原雅珍将涉及此事之人都给恨得咬牙切齿,但那厢靖国公夫人也未曾得闲,如今原雅珍清白已失,且与她那个混账外甥做出了这等腌臜事情,若是处理不好的话,恐怕也会让公爷怪罪。
虽说元峰那孩子并未入朝为官,但好歹也是个举子,如今不过将将加冠,便中了举子,着实也是不错的很,想必日后自会有一番成就,如此,配珍姐儿的话,也并不算辱没了她。
此刻薄玉乔将将回到薄府中,便径直仿佛黄莺这丫鬟备水沐浴。
待将整个儿身子都浸入浴水之中,薄玉乔这才喟叹一声,随即微微阖上杏眸,唇角给勾起了一丝笑意。现下靖国公府之内发生的事情,她也能料到一二,毕竟原雅珍失了清白,此事定然是不宜张扬。
与原雅珍成事的男子还是靖国公府的表少爷,如此的话,婚事这二人定然是逃不开了,原雅珍一个失了清白的小娘子,若是不嫁给那劳什子表少爷的话,那后半辈子恐怕只能绞了头发,去寺庙里当姑子了!
薄玉乔此刻真真是幸灾乐祸的很,毕竟原雅珍原本便是欲用此法加害于她,现下自己落入了圈套之中,也只能吃下这个暗亏了。
沐浴过后,黄莺入内帮薄玉乔绞干了头发,而后又取来脂膏涂在薄玉乔细白如玉的皮肉上,如今还有十多日便是五月初八,也是薄玉乔出嫁的日子,虽说并非是嫁给旁人做正妻,但瑞王府可是天潢贵胄,万万不能怠慢了。
一晃眼,时间过得飞快,在那名为屠玄的男子将阿珠给接走之后,便又送来了一个名为阿月的美妇人。
这阿月姑姑瞧着真真是极好的,约莫二十五六的模样,姿容艳丽,其真实年岁已然过了三十五,只不过天生丽质,这才显得如此年轻。最让薄玉乔欢喜的便是,这阿月姑姑性子极为稳重,且武功当真是比阿珠要高上许多,想必日后行事之时,也会方便不少。




宁为妾 第229章 出阁
转眼间,便是五月初八。
今日天还未亮,薄玉乔便被黄莺素墨自床榻上给唤了起来,薄玉乔亦是知晓轻重的,入瑞王府的日子,可由不得她轻慢。
阿月姑姑先是为薄玉乔绞脸,然后梳发,将其黝黑的墨发梳成凌云髻,而后再戴上蝙蝠纹镶琉璃珠颤枝金步摇,且发间还插着青雀图纹的六支金簪,当真是极有分量。
薄玉乔只觉头皮被沉重的发式坠的生疼,但此刻也不好抱怨,只能面无表情的忍着这起子人的折腾。素墨帮薄玉乔上妆,毕竟今日可是小姐的大日子,虽说薄玉乔并非做瑞王府的王妃,但因着瑞王对小姐的态度,半点也不似普通的侍妾一般,光是送入薄府的珠宝首饰,字画古玩,便有三大箱,着实是极为体面的。
薄玉乔现下瑞瑞王府虽说不过只是个侍妾之身罢了,但面上仍被涂了厚厚一层脂粉,索性这些脂粉都是珍珠粉调成的,而非铅粉,要不然她可受罪了。
涂完脂粉后,便开始上胭脂了,薄玉乔面颊嘴唇都被涂成艳丽的绯色,讲究的便是这股子喜庆劲儿,要说这妆容有多娇艳,倒不尽然。在铜镜中看着自己现下的模样,薄玉乔当即便无语凝噎。也不知等到楚峥见了,会不会吓着。
想到此处,薄玉乔便不由勾起唇角,让正给薄玉乔上妆的素墨蹙着眉头。
“小姐,您莫要笑了,如此奴婢都不能给您上妆了。”
薄玉乔见到素墨面上显出的为难之色,当下便轻咳一声,也不敢再想些别的了。
梳妆完后,薄玉乔便由黄莺帮她穿上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而后外头罩上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这衣衫乃是由上好的藕粉色蜀锦裁制而成的,因为薄玉乔的身份并非正室,所以她自是不能着着大红色的衣衫,至于凤冠霞帔,更是想都甭想。
不过即便只穿着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薄玉乔也丝毫不觉委屈,毕竟现下瑞王府之中,只有原香玉的身份最高,也自是侧妃罢了。侧妃二字听着好听,不过就是高级些的侍妾,又有何用?
薄玉乔唇上涂着艳丽的胭脂,因着有些发干,黄莺便取来极为滋润的蜂王浆,点了一滴在薄玉乔唇上,润开来倒显得分外好看。此刻薄玉乔发间戴着极重的头饰,现下里直接让她的颈子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僵硬着身子,任由这些人不断摆弄着。
其实不用穿凤冠霞帔,之于薄玉乔而言,倒是省事儿的很,毕竟在大乾王朝之中,嫁衣可是要处于闺中的小娘子亲自动针线纹绣的,如今因着不过只是一个侍妾,薄玉乔不过是意思意思,在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上纹绣了半朵牡丹罢了,余下的便交到绣娘手中,倒也清闲的很。
等薄玉乔准备好后,出现在琼枝阁之中的并非旁人,而是三房的乐夫人,也便是早些年被薄承强夺了身子的季先生。眼下除了季先生之外,今日薄玉乔这琼枝阁也未曾来了半个长辈。如今老太太身子不好,轻易自是不会出寿吾院中。而程氏厌烦自己都来不及了,又哪里会亲自来琼枝阁中自找不痛快?至于三分的安氏,原本便不怎么在意薄玉乔这庶出的姐儿,今日也未到场。
这几人碍于瑞王的关系,便尽是给薄玉乔添添妆罢了。便连薄玉乔自己都未曾想到,季先生现下会来此为薄玉乔送嫁。
如今距当年已然过了七八年,季先生面上却并未现出半点老态,只是唇畔挂着一丝浅笑,上前一步,为薄玉乔理了理衣襟,而后才覆在薄玉乔耳畔,轻声开口道。
“乔姐儿,你可知为何这么多年,三房连一个孩儿都未曾出生吗?”
听得季先生此言,薄玉乔心下咯噔一声,她以往也是怀疑过季先生在三房动了手脚,否则薄衡这般身子无碍的男子,怎会一连数年都未曾添上子嗣?
季先生也不欲听薄玉乔开口,当即便自问自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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