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吹过胡杨林

刘凯本来是对这个小高老师有偏见的，今天听她叙述自己的身世，也陡升出几分同情。
“后来你读了师范吗？”刘凯问道。
“是的，我的初中学习成绩一直很好，我是希望考高中，然后再考上大学的。到大学读书，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理想。可是家里的情况不允许我有所奢求，后妈不工作，爸爸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六口人，日子过得很紧巴。所以，爸爸希望我读师范，为的是早一点工作，好减轻家里的负担。”小高老师娓娓道来，平静的语气叫人感觉她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这是个很成熟的女孩子。
吃过饭以后，小高老师就要走了，因为是晚间，刘母不放心，便叫刘凯送她。
这小高老师是临时住在一个亲属的家里的，小学校没有独身宿舍，教职员工都需要自己解决住宿的问题。
这是个从小摔打出来的独立性很强的女孩子，她最清楚她此刻最需要什么，她需要的是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她需要家庭的温暖，她不浪漫，她非常实际。她很聪明，她最能看出眉高眼低。
从打和刘凯第一次见面起，她就觉得这个小伙子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她期盼着刘凯的回音，可是等了很多天之后，她得到的却是令她失望的消息，可她并不死心，她想哪怕有一线的希望，她也要去争取。
她其实是看到了一线希望的，那就是刘凯的母亲。她感觉到刘凯的母亲是看好自己的，只是刘凯还在犹豫，她想找机会能和刘凯再见到面，她要最后努力一下，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小地方就是地方小啊，随便转转就可以看到熟人，这不，刘凯和她的母亲到街心公园去，被她看见了。
机会来了，不能错过了。她急急忙忙地也往街心公园走去，她远远地看着他们娘俩往花展的地方走去了，她便从公园里的另一条路快速地绕过去，佯装和他们走个顶头碰。
果然刘凯母亲满心欢喜约她一起走，她一路上绞尽脑汁讨刘母欢心，她要从刘母这打开刘凯的心门。
看到刘凯送自己，她觉得离成功就更近了一步。
“你回吧，我自己能走。”她故意刚刚走出宿舍就这样说，因为她觉得在这漆黑的夜里，刘凯不会放心自己走回去。
果如她所料，刘凯没有回去。





风沙吹过胡杨林 第49章 黯然而归
“哦，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这么黑的天怎能叫你自己走回去？再说，我母亲也会怪我的。”
“阿姨那人可真好，我从小就缺乏母爱，和阿姨在一起，我的内心就感到很温暖，有一种被母亲呵护着的感觉，有妈妈陪伴多好啊！你真有福，有母亲陪伴……”小高老师说得很动容，以至于叫刘凯在黑暗中都感觉到了她好像在流泪。
“是的，有我妈妈在这，我就什么心也不用****，回来就吃现成的，衣服也不用我洗，我都这么大了，她还老把我当小孩子待，衣服穿多穿少的，什么都管。”刘凯笑着回应。
刘凯将小高老师送回住处之后返回宿舍，他母亲见他回来了，就找话茬不住嘴地夸这高老师。刘凯也不回嘴，她知道母亲喜欢这小高老师，可眼下叫自己立刻接纳这个人确实还有些困难。不过，通过这次接触，刘凯对她的抵触情绪已经开始减弱。
夜，万籁俱寂。刘凯翻来覆去睡不着，李琴那委屈的目光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动，是自己的疏忽让她感到委屈的，节前给她打个电话就好了，这等人的滋味不好受，何况这一等就是一整天。
李琴很单纯很善良，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也可能这率真的性格才使刘凯更加喜欢她？刘凯本人也是个豪爽仗义的汉子，他很讨厌伪装，讨厌那种做人很假，很虚伪的人。在他看来，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对方整天叫你琢磨不透的样子，那还有什么意思啊。
他仔细回味李琴的话语，忽然他就感觉哪里不对了：“你能想到什么？你怎么会想到我？……‘’说什么说，说有什么用，你还能推掉约会来等我吗？‘莫非……？
刘凯顿时连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他在盼望天明，他要赶最早的那趟车去见李琴。
李琴也同样是没有睡好，她在感叹这瞬息万变的世界，几年的光景下来，莫志刚竟然落魄成那样，无情的岁月无情的一切正在把他推向几近绝望的深渊，他的抗争是那样的无力，面对滚滚而下的滔滔巨浪，脆弱的他束手无策，最终他会被浪卷着走，生死只能听天由命。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跌入深渊，不能看着他被大浪卷走啊，我要拼力去拉他一把，可我才有多大的力气啊，我和刘凯两个人也只是勉勉强强地拖住他一点点。没办法，只有乞求老天来保佑他啦。
莫志刚啊，你是坚强的，我相信你会度过难关的，无论什么情况，我只是希望你活着，活着就好，无论活得有多辛苦，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拥抱明天的太阳。对吗？
世事变化确实太快了，刘凯也有女朋友啦，李琴又将思绪转向刘凯。
自己和刘凯每个月都能见面，是再熟悉不过的朋友了，自以为对他很了解，可忽然间他就有这么大的变化，有了女朋友了。有了女朋友结婚不也就快啦，看来最后只剩下自己这孤家寡人了。其实这世界每分每秒都在发生着变化“暮去朝来淘不尽，遂令东海变桑田。”浩瀚的东海都会变成桑田，又何况其他的万事万物。只是自己还在逆流坚守罢了。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刘凯有了女朋友，自己的心里怎么会突然有种失落感呢？看到他们从公园回来，尤其看到那个女孩子挽着刘凯母亲的胳膊的亲热劲，自己的心里怎么就不舒服了呢？李琴啊李琴，难道你对刘凯还有所依恋吗，你的心在摇摆吗？
是的，一定的，不然我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糟糕，我的表现刘凯一定会有所察觉，怎么可以叫刘凯为了我这个三心二意的人毁了美好姻缘？从刘凯母亲一脸春意的脸上看得出来，老人盼了许久的大事，就要有眉目了，看她有多高兴啊！
不能叫老人扫兴，不能因自己再耽搁刘凯的婚事了，何况我到现在也没有勇气答复刘凯可以和他长相守，我甚至不会发自内心地说出我爱他……
是啊，不可以！不可以叫刘凯再承受情感的煎熬了！
想明白了，心情应该平复了，可我并没有感到轻松。我为什么还会对这样的决定内心如此痛苦呢？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啊？
由于一夜没有睡好，清晨起床后的李琴一脸倦容。她洗漱之后下楼去买早点，却意外发现了哥哥，是哥哥在推车卖早点！会这么巧吗？是我看错了吧，李琴不相信。
她走过去，仔细端详。哦，没错！是哥哥！哥哥苍老了很多，又黑又瘦，可那声音，那表情举动一点没有变化。李琴激动万分，整整16年了，没有哥哥和嫂子的一点音信，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哥哥！”李琴走到哥哥的早点车前，对正在忙活的哥哥轻轻喊了一嗓。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的哥哥楞住了，端着豆腐脑的手在颤抖。瞬间，他看到了李琴。
“琴子，是你吗，是你吗？”他的哥哥激动得声音都走了音。
“是我啊，哥哥，我是琴子，我是琴子啊！”李琴大声地回答。
“琴子，你找得我好苦啊，如果找不到你，我可真的是无颜去见你死去的父母啦……呵，呵，太好啦，真是太好啦……”他哥哥用衣服的袖口在擦着眼泪。
李琴的哥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要从十六年前李琴逃离梁家说起。
当年只有十四岁的李琴在梁家圆房的前夕，偷偷逃离了梁家这件事，轰动了整个村子。梁家四处找不到李琴的时候，也曾来找过李琴的哥嫂理论，他们认为李琴的哥嫂可能会知晓李琴的下落。
李琴的哥嫂一方面顶着压力，一方面对生死未卜的李琴担忧，他的嫂子也良心发现，后悔当初把李琴送去做童养媳。李琴的哥哥更是觉得愧对李琴死去的爹娘。他发誓，一定要把李琴找回来！
他说服了李琴的嫂子，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两个人悄悄离开了西沟村。因为他们的三个孩子那时候都已结婚成家，家里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没有牵挂，就可以义无反顾地往前走，直到找到李琴为止。
他们为了找回李琴，就在各个城市乡镇，走街串巷卖杂货。起初只是卖李琴哥哥打猎时积攒的一些皮毛兽骨，卖没了就又去批发点杂货，冬天就做些冰糖葫芦去卖，一边吆喝一边卖，希望李琴会循着声音找过来。
冬去春来，走一路叫卖一路，走一路找一路。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感觉找到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可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她哥哥始终坚信李琴还活在这人世间。
由于居无定所，常年流浪，有时候还要风餐露宿，生活异常艰辛，他的嫂子得了严重的风湿病。起初只是关节肿胀疼痛，到后来就危及到了心脏，现在什么活也干不了，生活自理都困难了。无奈，他们就只有在这里落脚了，住的是在市郊临时搭建的一个棚户房里，生活来源就是靠李琴哥哥卖早点来维持。
听哥哥介绍的这些情况后，李琴难过得流下了眼泪。随后李琴和哥哥一道，来到了哥哥的家。
这里是一大片的棚户区，各式各样的小破房挤挤擦擦连成片，这里还没有下水，人们洗衣服洗菜的水都是往家门口一泼，卫生条件很不好，苍蝇蚊子嗡嗡叫着，赶都赶不走。
他哥哥家的房子建在一户人家的房山头，她嫂子正在门口晒太阳，起初她并没有认出李琴。是啊，十六年啦，变化该有多大啊！留在他嫂子记忆中的李琴还是那个单薄瘦弱的小姑娘，现在的李琴虽然也是个子不高很清瘦，但已经是亭亭玉立更趋成熟的大姑娘了。还有，这么多年没消息，她做梦也想不到会是李琴啊！
当听到李琴那熟悉的声音呼唤自己时，她才如梦初醒一般，抱住李琴失声痛苦，久久不放手。这哭声有高兴、自责的成分，也有对病痛折磨的无奈，李琴读懂了。
“嫂子不要哭，应该高兴才对啊，你看，咱们一家人团聚了，多好啊！”
“琴子啊，找你找得好辛苦啊，总算找到啦，嫂子高兴啊……过去是嫂子对不起你啊，呜呜……”
“嫂子，过去的事我不怨你，那时候日子太苦了，你别老去想好吗？倒是我叫你们****那么多的心，呜呜……”想起哥嫂为了寻找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苦，李琴忍不住也哭了起来。
“行啦，好啦，都别哭啦，团聚啦，应该高兴啊，来，琴子，进屋坐！”他哥哥提醒他们。
他哥哥的家非常小，没有南窗，室内光线很暗，一铺小炕，只能勉强睡两个人。地下还放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进屋里需要小心行走，不小心还会绊倒。
哥嫂知道李琴的境况后，都为她高兴。李琴自然也是分外高兴，从此以后，她有亲人在身边啦！从此就不会太孤单啦！只是嫂子的身体令她担忧，她决心以后尽自己的力量去关照他们。
很不凑巧，当刘凯乘坐最早的那趟长途车来到了李琴住所的时候，李琴刚好和她的哥哥离开。刘凯并不知情，这回轮到他等她了。
几乎和李琴上次等他一样，他也是选择在宿舍的大门口等她，这里视野开阔一些，李琴如果回来，他会一眼就看到的。
刘凯已经想好了，这次过来他要郑重其事地明确告诉李琴：他爱她，他要娶她。
至于李琴，他对她的要求并不多，只要爱自己一点点就可以了，自己可以全身心地去爱她，这毫无疑问，但并不要求她也做到这样，她的内心可以永远保留一个位置给莫志刚。




风沙吹过胡杨林 第50章 木已成舟
刘凯猜想着李琴见到自己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惊讶、欢喜、还是冷漠？她应该是消气了吧，或者是假装还在生气？对，一定是这样，女孩子都愿意使一点小性子的。其实她的内心一定是希望自己过来的。如果她还觉得委屈，那就更加说明她确实很在意自己，这时的我一定要哄她开心，叫她高兴起来，我要拥抱她，抱紧她，不会叫她再挣脱……
他想起她生气时的样子，嘟起的粉嘟嘟的小嘴，看上去就脸红心跳，真想扑上去亲上一口……
想到这里，刘凯站了起来，这时候的他太渴望李琴的出现啦。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地溜走了一个多小时。快回来啦，一定是去商店买东西去了。刘凯在想。
初秋的季节，北国的天空一片湛蓝，天高云淡，秋风送爽。在这样的天气里人们的心情自然也会好几分的，刘凯的心情更是好得不得了，因为他即将等来他暗恋、苦恋多年的李琴；他就要郑重其事地向她表白了；因为他的等待就要结成硕果了。他心情激荡，喜不自禁。
李琴和哥嫂的意外相逢，要说的话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他们彼此都有太多的经历想告诉对方。当她的哥嫂知道她还单身一人的时候，都劝她不要太挑拣，找个人品好的人赶紧成个家，这时李琴的头脑中刘凯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会和自己说，现在想人家干吗，早管干什么去啦？现在人家已经有女朋友啦。再说，你目前的心态也不对，你不要耽误人家……
渐渐地，刘凯的身影被莫志刚所取代。说来也很是奇怪，将莫志刚和自己的婚姻联系起来，这还是头一次，以前从来没有过。她那么不能自禁地思念他，那么渴望地想见到他，甚至多少次梦中哭醒，其实只是想和他在一起面对面地说话聊天，和他在一起相互依偎着看星星。她喜欢听他那充满磁性的嗓音说出的所有话语，喜欢听他唱的歌，听他拉的手风琴，喜欢他拥抱自己和亲吻自己时的感觉。
她知道他有妻子，所以她从没有想过这个男人将来要属于自己，她希望他的家庭幸福和睦，只要他过得好她就高兴。
她也不是想为他守身如玉，她也不是不想组建自己的家庭，但她糟糕地发现，已经没有男人可入自己的法眼啦！有了那段经历之后，他对别的男人想看好已经很不容易了。
莫志刚目前的境况堪忧，不知张媛是否离开了他，如果那样，对他的打击可实在是太大啦，这政治和家庭的双重打击，一般人是承受不了的。想到这里，李琴在心里对他说：莫志刚啊，你要坚强，要挺住，如果是那样，你也不会孤单的，你以后的漫长岁月会有我来陪伴你，无论多苦，我都愿意。
刘凯等到中午，也不见李琴踪影，他的喜悦心情在渐渐消退……
李琴在哥嫂家里吃的午饭，亲人在一起其乐融融……
太阳偏西了，最后一班车的发车时间快到了，刘凯开始焦躁……
李琴在帮哥哥家里收拾卫生，嫂子身体不好，家里有些乱……
不能再等了，最后一班车要发车了，刘凯失望地离开李琴的住地……
李琴帮哥嫂做了一顿简易的晚餐，吃过饭她开始往回返……
李琴和刘凯两个人就这样阴差阳错地错过了。
刘凯宿舍里，小高老师和刘凯母亲在准备晚饭，这小高老师中午就过来了，一直在和刘母唠嗑。其实她是在等刘凯，她想利用这国庆假期多接触接触刘凯。她很清楚这男女之情最需要耳鬓厮磨。人都是有感情的，多接触就会逐渐产生感情，虽说是日久生情，可日久生情不也是建立在经常交流的基础上的吗。
一整天刘凯的情绪经历了兴奋、喜悦、焦躁、失望和悲观。他乘坐最后那班车返回之后，没有直接回宿舍，他到路边的小饭店点了两个菜，要了了一瓶高度数的二锅头，他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他要借助于酒来浇浇愁。没想到这酒入愁肠人更愁啊，他竟然喝着喝着伤心地哭了起来，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他离开饭店跌跌撞撞地回到宿舍，全然不顾小高老师也在场，嘴里哼哼叽叽地反复说着：“有什么了不起的？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谁啊……”刘凯一边说一边比划着，那动作很是滑稽可笑。
刘凯母亲见儿子醉成那样，很是着急，她一方面担心刘凯，一方面怕小高老师对刘凯醉酒反感，好不容易把这婚事促成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因为这意外的闪失而告吹，岂不可惜。
她一边给刘凯沏茶水，一边说：“这孩子今天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他平时基本不喝酒的，真的是不喝酒的，偶尔喝也从没喝多过，就这么一次叫你遇到了。小高啊，他今天是喝多了，他说什么，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阿姨说哪里去了，我不会的，我知道他是个正派的人。男人吗，偶尔喝点酒，偶尔喝多了，这都很正常。”小高老师还很是通情达理，刘凯母亲很受感动。
“孩子啊，难得你理解啊，看你，和我忙活了这么久，饭还没吃呢，你等一下，阿姨给你拿饭去！”
刘凯母亲说着就到走廊上去热饭，因为等刘凯，做好的饭都凉了。
此时的刘凯已经扑倒在床上睡着了。可能是因为喝多了感到燥热，他迷迷糊糊地把上衣脱掉了，只穿个小背心就睡去了。秋天的晚上气温还是比较低的，小高怕他着凉感冒，便随手拿起他脱掉的那件衣服去给他盖上。
刘凯可能是内心烦热，下意思地又抓起扔下。这小高又悄悄捡起悄悄地给他盖上，反复几次。
这过程中她被刘凯健壮的体魄所吸引，她看到他发达的略带棕色的胸肌和臂膀上的结实肌肉在灯光的照耀下像绸缎一样细腻有光泽，两只大手看上去厚重有力，她又看看自己的小手，调皮地凑到刘凯的大手前比较着，哇，差那么多！她设想着那只大手握着这只小手的感觉，那一定是向铁钳子一样有力，想挣脱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放手。
她看到刘母冲的茶水已经凉凉了，就轻声呼唤刘凯，看他能否起来喝下去，刘凯嘟哝着什么她没有听清，只见他翻过身又睡去了。
这一翻身，那件好不容易盖在身上的衣服又滑落了，她捡起来想给他重新盖上，又觉得太单薄了，她伸手从柜子上边拿下一个褥子给他缓缓盖上。
这过程他注意到他宽宽的脊背和很细的腰，难道这就是蜂腰猿背吗？反正这恻姿的曲线很优美。她想起来有一次乘车时，自己坐位后边的一对小情侣的对话：女：哎，你说为什么动物都是雄性的比雌性的漂亮？“
男：是啊，你看那雄狮多威风，而雌狮则光秃秃的难看死了；那公鸳鸯羽毛多艳丽多漂亮啊，而母鸳鸯却灰不溜秋的丑；还有雄象那两根洁白的长牙多帅气啊，而你看哪个母像的嘴里能吐出一根像样的象牙来？雄孔雀开屏一直是动物园里一景，而你看哪个雌孔雀会开屏，它也不好意思开屏，因为它哪有一根好看的羽毛啊……
女：我是问你为什么动物都是雄性的比雌性的漂亮？你却一口气举证似地说了这么多，还意犹未尽地，不打断你还要说多少？你还没回答我呢！
男：这个问题我以后告诉你，我目前要纠正你的是，不是动物雄性漂亮，人类也是一样，其实，男人是比女人漂亮的。
女：你瞎说，你看这大街上，新鲜亮丽的不都是女孩子。
男：那是人穿了衣服，是因为女人打扮的漂亮，如果不穿衣服，自然生长，男人高大体壮，再蓄发留须，那一定是很威风很漂亮的啊……
女：哈哈哈哈！
男：哈哈哈哈！
当时听到这段对话，小高老师是哑然失笑，可现今他看到刘凯那健美的肌体，觉得那个男的说得也不无道理。她由此也对刘凯陡升爱意，她觉得他结实健壮、阳光帅气，豪爽仗义，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会很有安全感的。
刘凯母亲端进饭菜，看刘凯是盖着褥子睡的，就打心眼里更加喜欢小高了。由于天色已晚，她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回去，就留她住在这里，小高老师觉得不妥，一间小屋不方便啊！再说刚认识就住这，旁人知道会议论的。
“不了，阿姨，我就走了。”说完她急急忙忙往出走。刘母追出去想送她一程，被她制止了：“不用送，您路不熟，回来会迷路的，我也会不放心的。我没事，放心吧！”说完就消失在夜幕中。刘母无奈地返回宿舍。
刘凯母亲回到房间，看刘凯睡得很沉并无大碍，便又惦记起小高老师来，这漆黑的夜晚可千万别遇到什么麻烦……由此又联想到刘凯，上哪里去了一整天？还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如果不是喝醉了，不就是可以送送这小高老师啦！还有，从来也没有这么醉过，却偏偏叫小高老师赶上了，人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哎！这事整得心里不舒坦啊！
砰！砰！砰！有人敲门。这么晚了，谁会来呢？
“阿姨，是我，小高！”刘凯母亲听到了小高老师的声音，急忙把门打开。
“太黑了，走着走着就害怕起来，太害怕了，我就又转回来了，阿姨，我今晚在这住好吗？”小高老师因胆怯走夜路，无奈折返回来了。
“好！好啊！我正担心你哪，这回好了，我就放心了，地方小点，你就和我挤着睡一张床吧。”刘凯母亲高兴地答应着。




风沙吹过胡杨林 第51章 发现一个秘密
“好的，阿姨。”小高老师点点头，她其实还有一点惊魂未定的，刚才漆黑的夜路静得叫她发毛，总觉得有人在悄悄跟着自己，一口气跑回来她才感到安全。
刘凯母亲铺好了床铺，两个人便挤在一张小床上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小高早早地就起了床，她起来就帮刘凯母亲做早饭。刘凯清早起来酒也醒了，他发现了小高老师这么早就过来了，感到很诧异。当他听母亲介绍前后经过时，很是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昨天喝多了。”刘凯用手挠着头。
“没事的，你没事吧？”小高老师关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