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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郎的童养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朕微萌
而且当知道这个别人已经准备多年,无论是实力还是势力早已积攒到不说一举攻入建业,但也渗透整个西部,一旦举事,半数江山尽入囊中。
可笑的是,以他现下的境况竟是什么也做不了,做不了辅助晋王室规避即将到来的危机,也做不了在这件事中将谢家干干净净地摘出来,独善其身。
反而因为他将大量部曲私兵偷偷派至西南,又在蜀中与对方发生冲突,他知晓了别人的秘密,也送上去让人抓住了把柄。
若不同盟,一起求成,恐还有胜利的机会,那便只有互相掣肘,互相揭发。晋王室信不信夏侯家,九郎不敢笃定。但对谢家向来怀疑防备,却是无疑。
若晋王室最后谁都不信,夏侯家还有守据一方,奋起抗争的能力,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而他谢九郎,一个手里不过只有近万部曲和一些闲财的半大少年,只会被家族交出来,平息晋王室的怒火……
犹如困兽之斗,即便前世,九郎都不曾如此颓败过。
而今夜,阿宝这直白的依恋和欢喜,仿佛让他在无尽的孤冷中还有一点点慰藉和依偎。
他伸出双臂,将阿宝举起来,抱进怀里,整个心房都开始满胀起来……
阿宝抿着唇偷偷摸摸的笑,把头和脸尽数埋进九郎的肩颈处。
一旁的婢女沙月即便已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但仍然不可置信地呆了呆。她不信生来便站在云端上,天人一般的谢家九郎,竟会如此看重喜爱一个来历不明身份低微的胖娃娃。
她除了能吃还有什么?
她又不是什么大美人。
还是说谢家九郎真如最近外面的传言般,有不可为人道的特殊癖好?
婢女沙月浑身打了个冷颤,结束了她那无尽的遐思。
九郎和阿宝早已出门而去,并一路嘀嘀咕咕,转眼已至若水阁下,然后碰见一直等在那里的美髯老叟。
九郎一见老叟,整个面色便是一沉,远没了先前的欢脱。能让这谢氏族长身边的老仆亲自出马的,定不会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而美髯老仆一看见搂着九郎脖子的胖娃娃阿宝,脸色亦是一沉。他从未将这孤苦伶仃的外族小儿放在眼里,他一直以为九郎待她不过图个好玩儿,消遣罢了。今日才发现,这好玩儿的小娃娃不仅能装乖卖萌,她还能惹事儿,一惹便是极棘手之事。更何况他发现九郎在这娃娃身上所放的心思实在有些过了,说他玩物丧志都是可以的。
“阿宝自己先上去等我一会儿好不好?”九郎将阿宝放下来,然后摸摸阿宝头上的小髻,柔声说道。
阿宝笑着点点头,乖巧听话的不得了。
她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偏过头飞快地瞅了一眼那个格外严肃的瘦高老叟,见其目光冷漠阴沉,吓得小心肝一抖,加快了小短腿的挥迈速度。
‘这老叟心情很不好,招惹不得,远离为妙。’阿宝是这样想的。
“何事?”见阿宝已经走远,矮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道拐角,九郎回头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老叟对着九郎微微拱手,娓娓道来:
“今日午后,阿宝与褚玉院的珏小郎君及两位堂兄在莲湖不期偶遇,后起争执,珏小郎君被阿宝推入湖中,幸得有会水的奴仆在侧,救得还算及时。然而珏小郎君金尊体贵,现下又时值深冬,难免寒邪入体。据闻小郎君回去后从午后到现在就一直高烧不退,情况危急。”
“竟如些严重。”九郎蹙眉道。
“郎君?”老叟声音微微抬高,显得有些忧虑:
“刚刚苍梧谢氏嫡长子谢之显亲自着人来传话,说叫阿宝过去,问问今日午后究竟是何情况。”
“呵。”九郎一声冷笑。
说是叫阿宝过去问话,待阿宝真的过去,小命儿也就交待在那里了。
“郎君?”老叟盯着九郎那双泛着冷意的眸子,原本的忧虑又变成忐忍。他试探地接着道:
“这次珏小郎君之事实属危急,若不给个交待怕是不行。更何况阿宝小小年纪便能在这深冬时节推人下水,心思何其歹毒。怕是她在遇到郎君以前就被人养歪了,这以后说不准还会做出更多不可思议之事。还望郎君慎思,这阿宝确已不适合再呆在郎君身边。这次给她个教训也好。”
“呵呵……”九郎又是冷笑,突然倾身上前,其势威而凛:
“给个教训?教训就是在不管事发当时真相具体如何,也不论珏小郎是否真有性命之危,是否能痊愈,作为同样落水的阿宝都要用性命相抵?如此说来我谢皋的人便贱如草芥,任人摧割不成?”





谢九郎的童养媳 107.第一百零七章
此为防盗章(如果你看到这一章证明亲购买比例不足百分之六十哦) 终于,是那小厮率先发现了娃娃。
“找到了, 在这边。”
小厮大叫一声, 尔后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放在娃娃的鼻子下方试探……
慢慢的他长吁一口气, 白净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意。
“怎么样?人还好吧?”沙月提着裙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在确定娃娃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以后, 她又突然‘呀’了一声,哭丧着脸道:
“刚刚敛秋见湖边无人, 怕阿宝已被珏小郎君带回‘褚玉院’, 这会儿估计人已经快到那边了。可是阿宝明明还在这里,敛秋却去讨要,这……这要是那边计较起来可怎么办?”
说着说着, 她那瘦薄的双肩已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一手捂着唇, 仿似怕极了。大小适宜的黑眸半含着秋水, 泛起淡淡的红……
那模样说不出的欲语还羞,楚楚可怜。
清秀小厮并不敢怎样看她,只垂了眼, 柔声安慰道:
“敛秋向来持重聪颖, 就算以为阿宝已在褚玉院中,也不会贸贸然便去要人的。她定有什么周全之法。不过以防万一, 我现下便过去一趟, 若有什么事, 我是郎君的贴身近伺, 他人总能看在郎君的面子上亦给我几分方便, 也能搪塞过去。”
听此,沙月脸上的愁容瞬间云开雾散,直对着清秀小厮连连鞠躬。
小厮后面的那句话才是她的目的,才是她真正想要听到的呀。
“不过……”
小厮语气陡转,沙月刚刚才浮上面的浅淡笑意瞬间凝固,心下忐忑不休。
小厮见了,反而会心一笑,别样俊美温雅。
沙月看得为之一愣,从耳根处悄然生出几许红晕,这次倒是真的欲语还羞了。
“虽说这孩子福泽深厚,现下无伤性命,然毕竟也不过幼龄娇弱之躯,在这深冬时节落了水,又晾了这么一会儿,还请沙月姐姐先带了阿宝回去,找巫医过来瞧瞧,恐受了湿寒,遭致病灶,在郎君面前也不好交代。”
“是是是。”
沙月连连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尔后,两人便各自离开了。
这时,从一条逼仄小径的转弯处传来几声衣料拂过衰草的‘沙沙’声,一个高挑的身影又重新走了出来。
那人望着沙月抱着阿宝离去的方向神色莫测,竟格外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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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褚玉院去的敛秋最终并没有什么万全之策,九郎的贴身小厮也没有因为九郎的关系,得了方便随意搪塞过去。
因为落了水的珏小郎君染了风寒,高烧不退。
另外同去的两个半大少年亦被罚跪在院中,他们的父亲谢元意,一身油腻脂粉气,醉醺醺地提串白玉葫芦,对其一会打,一会骂……
秉性耿直的苍梧谢家嫡长子谢之显,焦急地在儿子的屋外转圈 ,探着头却又不敢进去 。屋内她的妻子正对着这个最小的儿子那张烧红的小脸,一边哭,一边骂屋外的谢之显……
总之敛秋和清秀小厮俱被‘留了下来’,据说同样落了水的罪魁祸首,那个正倚在沙月怀里小口小口地喝着汤药的阿宝必然也逃不过为她的‘以下犯上’付出代价。
这种情况下,阿宝的仅有低热、精气虚损,便更加让人不可饶恕了。
“阿宝还好?”
送走贵客,沐浴更衣之后,九郎抿了一口随从递上来的热汤,随口问道。
随从垂眼默了默,据实回答道:
“据说落了水,受了些寒气,已看过巫医,这会儿估计已经睡下了。”
“下去吧。”
九郎揉揉额,一副倦容,转身往榻边行去。
他坐在榻上,随手捞起一本昨夜还没有看完的古籍,半响,竟一句话也读不进去。
身边空荡荡、冷冰冰的,没有那个小小的让他又是嫌弃又是温暖的小身体。那么胖,那么圆,那么软,又那么炙热。
她总是试探地,小心翼翼地向他靠过来。一旦他有所反应,又迅速弹离开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然后等到他沉睡以后,又悄无声息的贴过来……
他很是怀疑,她把他当作了她爹。
可是他却是生不出这么大个闺女的。
总而言之,九郎对她的情感及其复杂,复杂到写不出来,说不明白,想起来都头疼……
九郎也懒得去想。
可是今夜,娃娃那胖乎乎的小脸总是出现在这泛黄的古籍书页上。
又大又圆的灵动双眼,比汉人长而密的黑睫,挺俏的鼻梁,樱红的唇,一颦一笑都生动入画。
最后出现了娃娃苦着脸,哭兮兮的模样,委屈到九郎的心坎里……
“罢了,且去看看她。”
九郎无奈一声叹息,翻身下床,取了云雁紫貂斗篷,咚咚下楼。
等到他到了阿宝所在的小厢房的时候,躺在睡榻上的阿宝正和沙月无声对峙着。
阿宝瞪着沙月,眼神里写满了委屈和倔强。时不时悄悄动着的小胳膊小腿,显示了她不安在床的决心。
沙月瞪着阿宝,神色严肃认真,明摆着的不认同。
“阿宝怎么样了?”
九郎的声音突然在这静谧的屋内响起,一如白水涧溪般,极润,极清。
沙月身子猛地一抖,迅速转过去,躬身一福:
“郎……郎君?”
躺在榻上的阿宝却是眸子一闪,亮晶晶地看着九郎欣长挺拔的身影步步临近。
时人常说琅琊王家十郎双目灿灿,灼灼似午之骄阳,不可视也。
此时此刻,九郎却觉得娃娃望向他的目光却是另一种极端。它像揽入了满天的星辰,像全月之皎皎,它不激烈炽热,却柔亮清幽,又皓洁,又迷蒙。眸光如水,一波一波荡过来的时候,任人不舍离去……
“阿宝可有什么不适?”九郎又问了一遍。
沙月回答:
“微有低热,已喝了药,养养精神,便无什么大碍了。”
九郎已至榻前,他伸手拭了拭阿宝的额头,确是如此。
“那你便好好休息罢。”九郎又曲指勾了勾那胖乎乎的脸肉,以示安抚。
阿宝却双手钻出被褥,飞快地捧住九郎的手臂,嘟着嘴,不住地摇头。
“何事?”
自身体有恙以来,九郎再无需过着‘三更起榻,四更入太学,五更便已做了两篇文章’的清苦日子,更何况南下苍梧远离了建业,远离了祖父和父亲的殷殷教导,九郎早已是那个想睡时便睡、想醒时方醒的散漫疏狂之辈。
这不,昨儿夜里便和一府中掾吏讨论‘治印之学’,兴致上头直到鸡鸣时方歇。按理说这个时候该是没有奴婢敢来搅扰他的。
“禀郎君,河内山翟和吴兴孙易以及王家十郎、庚家七郎昨夜突至苍梧,此刻已到寿安堂中,说是来拜访故人的,郎主派人来叫郎君过去呢。”说话的是苍梧谢家家主谢龚派送到九郎身边伺候的婢女,而她身后则是一列端着盥洗用具的仆人。
九郎头昏沉得厉害,故而语气微微有些不善:
“进来罢。”
话毕,奴仆们便躬身鱼贯而入。
突然,一声怒喝从屋外由远及近:
“粗野匹夫!”
紧接着便是骑兵穿的高筒靴踏在青石地板上的沉重声响。
那声响转眼已逼到室前,然后便见一个黑色的身影铁一般伫立在那里。
“竖子不足以教,尔敢擅闯于室、唐突于主?”头发灰白的尚叟气呼呼地推搡着那个身影,那身影竟是一动也不动。
室内正在更衣的九郎眉头一跳,转眼又恢复了平静。
缚带,着履,整冠,配饰香囊……一样接着一样,一丝不苟地装扮完整以后,九郎这才挥退左右婢女,施施然走出门去。
门外两人皆是一脸一身的汗。
一人是从建业跟带苍梧的世仆汤叟,他是急的。
一人便是那个闯入的黑色身影,他是玄衣骑卫殷铁三。他是累的。
“什么事?”九郎双手拢在大袖中,平淡开口。
他什么也不需做,只昂首站在那里便是一派世卿公侯家的气度泱泱,无端让人信服。
“求郎主救治娃娃。”殷铁三揭开身上的大髦,露出里面猫儿般蜷缩成一团的娃娃。娃娃汗湿的鬓发胡乱的贴在额面上,惨白的小脸比几个月前九郎刚见着她的时候瘦了一半。
“怎么救?”
“传闻太极观的清虚真人乃神医董奉的后人,修的歧黄之术,曾救活过血崩的妇人,能阻止霍乱的横行,还让先天心疾的裴家幼子活到了三十又八……”
“呵!”九郎霍然打断滔滔不绝的殷铁三,压着嗓子低而沉的问了一句:
“殷骑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殷铁三整个人顿时一僵,慢慢抬起头来。
脸还是那张长满了络腮胡子的大脸,有别于以往的刚毅,而今满是风霜。
“卑职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卑职有负于郎主的栽培,如今擅离职守,违反军纪,所有惩处甘愿领受。”
殷铁三一字一顿,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九郎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眼前这个只能做兵不能做将的粗犷匹夫今日所说的不是话,而是一块块金玉,砸在地上声声作响。掷地有声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郎主仁善,求郎主施恩。”
殷铁三看了又看怀里的娃娃,将其凌乱的鬓发通通都归拢到耳后,然后脱下身上的大髦裹住放置一旁,最后一拜不起。
汤叟一直站在殷铁三的身边。他的神色从头到尾几经变化,开口几次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奈便只好学着殷铁三的样子也一拜不起。
看着一黑一白两颗头颅匍匐在自己脚下,九郎的脸青了又黑,转眼又笑了,且笑得甚是有些俊俏风雅。
“咦,九郎啊九郎,枉我们不惜辗转千里前来探望于你,忧你病情反复,怕你水土不服,衣食不美,恐你寂寞,心心念念之……哪知如今友人已入门庭,左等右等,你不来见我们也就罢了,竟然站在门口对着冉冉朝阳笑得如此风骚入骨,快跟我们说说何以如此啊?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还是这南疆的美人于建业城中的美人别有一番风韵,惹得我们九郎迷醉?”
伴随着一阵儿清亮之声,几位衣履光华的少年穿过垂花门,沿着抄手游廊款款而至。打头调侃的正是比九郎还要小上一岁的光禄大夫王拾的第三子王家十郎。
王十郎瓜子脸尖下巴,双目灿灿,稚嫩俊秀更甚女子,嘴却甚毒,常怼得他人哑口无言愤愤然掉头就走……
在他身后言笑晏晏的两位,年纪稍长,下巴处有淡淡胡青的是河内山翟,剑眉星目相貌堂堂的是吴兴的孙易。




谢九郎的童养媳 108.第一百零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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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宝哭着跑上来的时候, 九郎刚刚在收尾处, 因为被扰了心,笔尖一顿,一滴墨落在上面, 毁了整幅画。
“啊啊啊……”
阿宝仰着头,露着她那残缺不齐的牙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九郎将手里的狼毫一放,长眉微蹙:
“怎么了, 谁还能欺负你不成?”
“你有……有最喜欢的人了, 以后就……就不喜欢我……我了。”
阿宝真真是伤心到了极点,仿佛天都塌了。
九郎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掏出手巾扔在阿宝的脸上, 神情一如既往的嫌弃。阿宝小胖手一接, 又是抹眼睛又是耸鼻涕的糟蹋个彻底, 到底是对得起他的这番嫌弃。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好了再说。”
阿宝认真地想了想,一边抽泣, 一边道:
“嘤……你不让我拿那个粉色的小鹿玉枕,因为那个是你正妻送给你的,你最喜欢她不喜欢我, 所以不给我……嘤嘤……”
九郎更加莫名其妙了,疑惑道:
“正妻?哪来的什么正妻?还最喜欢?”
阿宝一愣, 又重重的‘哼’了声, 然后上前拽住九郎的袖子, 大有一种你不老实交代我就跟你没完的架势。
“那个庚……庚就是你的正妻, 是你最喜欢的人。”
终于听明白阿宝在说什么的九郎,突然释然一笑,然后躬下身来正对着阿宝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认真道:
“那个庚不会是我的正妻,更不是我最喜欢的人。”
“真的吗?可是那个瘦高老叟是这样说的。你不能因为我小就哄骗我。”阿宝的哭声在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收得干干净净,但九郎的话还是让她有些不放心。
九郎无奈地揉揉她的小脑瓜子,只好接着道:
“我从不骗人,叟会那么说是因为叟弄错了,人有时候难免会出错的嘛。”
阿宝蓝眸子转了转,算是暂时相信了九郎的话。很快她又带着莫名的雀跃问到九郎:
“你没有正妻,也没有最喜欢的人,那你最喜欢的就是我了,对不对?”
仿佛时间嗡的一声就停止了,周遭的一切都被封冻起来,天不会黑,鸟不会叫,整个世界空旷虚化,只有阿宝那灰中带蓝的大大的眼睛,还有那满得都快要溢出来的雀跃和期望……
九郎突然被这一切砸得整个人都懵懵的,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什么也没说,只对着阿宝浅浅淡淡的笑着,温柔却不温暖,疏离的很。
可是阿宝却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从无比的雀跃,到怀疑,到害怕,到两行泪河无声的滑落……
这一次阿宝没有任性,没有一丁点的装模作样,她从头至尾都是安安静静的,比任何时候都要乖巧。
可九郎知道,这却是她最最难过的一次。
他看见她的眼泪就跟泉眼一样的无休无止,看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不舍的松开他的袖笼。
突然,他一冲动就握住了她的小胖手,然后说道:
“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阿宝了。”
阿宝整个人瞬间又活了,仿佛重新添上了绚丽的色彩。她瞪着大大的眼睛,嘴巴翘得高高的:
“你真的,最喜欢的人就是阿宝?”
九郎点着头肯定道:
“现在最喜欢的人就是阿宝了。”
“哈哈……”阿宝突然笑着扑进了九郎的怀里。她张开短粗的胳膊努力地环着九郎,脑袋在九郎的胸腹处拱了拱,欢乐道:
“阿宝最喜欢的人也是你,是谢家九郎。”
九郎仿佛被阿宝的欢乐传染,亦不自觉地再次肯定道:
“九郎现在最喜欢的人就是阿宝了。”
最喜欢,阿宝。
阿宝觉得这是这世间最动听的话了,比河内山翟的琴音更好听,比她念念不忘的八珍羊更美味,比那冰花芙蓉玉做的鹿形暖枕更可爱……
只是好像有哪里怪怪的,她却是不知道的。
这番小小的插曲在九郎这里算是过去了,可是在阿宝的脑爪子里却是生了根,还约么长出了点别的枝枝未未来。
傍晚,阿宝带着一张厚厚的西域毛毯,来到苍梧谢家在城南郊外的马场。
大雪前,九郎曾带她来过这里一次,她在这里见到了藏在心底想念的,九郎提都不让她提的人——虎背熊腰,大脑袋,络腮胡子的殷铁三。
九郎告诉阿宝,殷铁三以后就是她的人了,不像敛秋、沙月等只是暂时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而是从此以后她在哪儿殷铁三就在哪儿,像随从、亲眷一般的自己人。
阿宝自是高兴不已,谁真心对她好,她清楚的很。殷铁三粗鲁却赤城,是真正具有最纯朴的善念的人。打心底来说,九郎虽是阿宝最喜欢的人,然而她最信赖的还要数殷铁三。
这一日,阿宝最终也没有得到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冰花芙蓉玉的暖枕,但秉持着白拿白不拿的信念,她还是勉为其难地搜刮了一些好东西的。
譬如此时被她抱在怀里的这条西域毛毯。据闻是大月氏人用羊毛经过独道的织法双面密织而成,颜色鲜亮,经年不退。
最关键的是这毛毯又轻便又暖和,丝毫不逊于九郎的那些紫貂华裘,而且比它们都要大张。
所以阿宝看上了这条毛毯,而且要当夜送到殷铁三所在的马场,拿来给殷铁三铺床。
她可是记得殷铁三现在睡的还是稻草,被盖也仅是一床发硬泛黄的旧棉被。
她的人自是不能受亏。
所以阿宝便抱着这条价值不菲的毛毯来了。
“大胡子,大胡子,阿宝来看你了。”
远远的,正在马厩前弓腰铲雪的殷铁三就听见了阿宝的声音。他回头一看,便见披着银鼠貂毛连帽昭君髦只露出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的阿宝抱着比她还要宽大的包裹正朝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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