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王的压寨夫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湖蓝阁
这人虽是乖乖作答了,但口气总归有些冲,凌深挑挑眉,带着些挑衅地反问道:“既然是这么有特色的一群人,怎么也没见你们找着啊。”
杨普到底还记得当日的承诺,见自己惹这人不开心了,当下闭上嘴,不再说话。
凌深站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自个有些多余了,最后他拉过摆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来:“你们聊着,我就当个旁听的。”
于狁见他这样,眼神就闪过一丝犹豫:“你……”
凌深知道他是想多了,抬手就阻止道:“你不用多说什么。”而后指了指杨普,又戳了戳桌上的地图,“反正我也不懂这些,有事的时候再叫我就行了。”这话却是实话,他这人对地理这东西从来没上心过,至于侦察与反侦察这一类一听就很高端的技能,更是只听过而丝毫没有接触过。
鉴于他的坚持,于狁也不再说什么,而是专心和杨普讨论起来。说是讨论也不尽然,其实更多只是询问罢了,比如似乎有个很厉害很擅长侦察这一技能的人,前段时间特意从别的地方赶过来,已经开始追踪这群强盗了,另外他们现下看得地图,就是由这个人手绘而成的。
凌深听着于狁说起这人时的语气,只觉这人在他心里一定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而且他也一定非常了解此人,否则也不会光是看着红点就知道这是“龙”出没的标记了,甚至还表现出心情很好的样子。
大当家的一想到这一点,心里就不舒服极了。然后他很快又发现了,他不舒服是因为他吃醋了。这个发现令他憋闷了一会儿,一会儿之后,他抬眸幽幽地望向当家的,就跟望着负心汉差不多。
当家的正跟杨普交代事情,察觉到凌深的目光,当下边说边将视线移到他身上,只是这一看,当家的呆住了。眼前这人一双桃花眼仿佛含着哀怨看着他,简直就跟自个儿背着他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当家的左想右想,愣是没想起自己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儿。
“当家的?”杨普站在边上,没等到他们当家的下文,好奇地一抬头,就见当家的正拧着眉望着他们大当家的。他也是好奇,顺着望过去,跟着也瞧见凌深那一脸像被人遗弃似的表情——这人平日里总是神采飞扬的,猛地换一种表情,着实是把这五大三粗的壮士给吓到了,但与此同时,他又不得不折服于他们大当家的风采,那啥,露出这种表情简直让人想把遗弃他的那家伙给狠揍一顿嘛。
于狁也觉得自己方才失态了,手抵着下巴处的胡子,轻咳了声问道:“有事?”
凌深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不舒服的根源问出来,不过未免让别人看出他的在意,大当家的特意表现得相当淡然地问道:“你们方才提到的那人是谁?”
于狁一愣,反射性地答道:“你是问子衡?”
“…………”大当家的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什么也没说。
于狁好像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恍然道:“对了,你还没见过他,是赵云洲,山寨里的管事,你应该听人提起过吧。”
凌深一听这名字,有印象,之前也的确听人提起过寨子里有个赵总管来着,况,沈奇也跟他解释过这人为什么不在山寨中,不过不是说人回了老家么?但听他的口气怎么好像是交代这人出去办事情了。凌深觉得奇怪,但还是结束这种可能牵涉到某种机密的话题,转而回到一早的疑惑上。
“子衡?”竟然叫这么亲密,大当家的妥妥又不舒服了。
“子衡是他的表字。”
“你的呢?”见于狁有些发愣,凌深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的表字?”
于狁没有回答,而是沉默地摇了摇头。因他沉默了,凌深也跟着沉默了,半响,他单手撑着脑袋看着于狁,就像是要把他看穿了似的:“是没有还是不想说?”
“没有。”这次于狁回答地相当果决,回头自个收了地图,就让杨普先下去。杨普一直埋着头,深怕自己听了不该听的,这会儿于狁让他下去,哪有不走的道理,转个身就退出了书房。
凌深不咸不淡地瞥了眼阖上的房门,转回头看向于狁:“这是谈完了?”
“没心情了。”于狁小心地将地图塞回书架,随后开始揉额角。
凌深挑了眉,倒是没料到这人也会有如此任性的回答。他一直认为这个人是稳重的内敛的,或许也的确如此,但不可否认他偶尔也有一反往常的时候……这么说来,凌深才发现自己竟是到现在也不知这人的年龄,除了脸上那茂密的胡子证明他的确成年了,还真没仔细探究过这人究竟几岁了。
他想问,抬头去瞧于狁,却见他疲惫地揉着额角。大当家的这才想起来,这几日他们赶路赶得急了,根本没能好好休息,况且这人向来比他想得多,时常就见他一个人绷紧了神经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这一刻,凌深倒是忘了方才询问表字时的不愉快,也忘了还有个年龄没问,站起身来就笔直走到书架前。于狁揉着额角正转身来着,这一回身正好撞上走到他身后的凌深。两人本就差不多身高,就是差个一寸来着也实在不甚明显,只是于狁低着头,这一撞脑袋碰着凌深的鼻子,没差把他鼻子撞歪了。
大当家的原本是好心准备给这人揉揉脑袋,结果一上来自己反倒受伤了,心情便有些憔悴了。他揉捏着鼻梁,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只见这人也捂着脑袋,似乎也是撞疼了,他暗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伸手给这人又揉脑袋,又给他按太阳穴的。
于狁着实是受宠若惊,望着凌深的眼神便有些茫然,简直跟头天认识他一样。
“我刚没撞着你脑袋吧?”于狁仔细瞧着他额头,确定这人脑门没红,自己应该是没撞着他脑袋了。
凌深被他问得莫名,手上的动作跟着停了,不过他转念一想,立即明白这人是什么意思了,这人是拐着弯儿骂他脑袋坏了。大当家的顿时不乐意了,收了手就要往外走,不过才迈出步子,手腕子就被人捏住了。
“我说你这人也真怪,平日里瞧你对别人都挺大方的,到我这怎么就小气成这样了?”
“我对别人大方?”凌深回头指了指自己,见身后的人点点头,不假思索地就回道,“你都说那是别人了,就是他们现在死了都不关我的事,至于寨子里的人,你会同自己的手下为一两句话置气?”
自然是不会的。不过于狁没回答,而是有些不自然地松了手。不过他才松开,对面的凌深反手又将他的手握住了。
于狁挣不开,只得听他继续说下去:“至于你,你不一样……”
于狁眉眼一跳,只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这话跳快了几分。
山大王的压寨夫人 第十九章 飞来横祸
凌深到底没把话说完,又或者他已经说完了,他只是想说他不一样而已。对于这个结果,于狁大约是失望的,但也因此松了口气。所以当凌深拉着他的腕子说,先休息吧,于狁也就顺着他的意思洗洗睡了。
当晚,两人又是窝在一张床上睡的,对他们来说,赶路的这几天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晚上睡觉似乎习惯了彼此的体温,若突然分开,怕是反倒不习惯。
至于目睹了全程的沈奇,则震惊地如同见鬼了一样,他觉得一定是今天太累了,才会产生幻觉,不然当家的怎么会和大当家的睡一块呢?对,一定是他太累了,产生幻觉了。
不过等他第二日看到当家的和大当家的一同从房里走出来,他赫然发现不是他太累了,而是这两人太累了。对,一定是他们太累了,才会走错房间的……另外,他想先生估计会很高兴他们一直走错房间吧。
沈奇在这里被那群雇佣来的人称一声“小沈管事的”,所以他不可能跟这群人去谈论当家的八卦,同样他本来也不是这么八卦的人,所以最后他决定要死守这个八卦,不让任何人发现——除了小枪使和他们先生以外的任何人。
自从凌深和于狁来了穆州,这宅子里的日常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而唯一让凌深感到吃惊的,莫过于这宅子里的伙食竟然是杨普负责的。这个看似五大三粗的人一站到灶台前,简直跟食神附身似的,凌深一度怀疑他有将萝卜削成玫瑰的特殊技能,但事实证明,他刀工虽了得,但还是雕不出玫瑰的,厨艺也还不错,但仅限于大锅菜。
凌深吃了几天大锅菜,实在是受不了这味儿,最后只能拉着于狁上街觅食。
这几日街上也挺太平的,就连各种传言也趋于稳定,无外乎就是一月期限将近,穆州州府怕是逃不过去之类的云云。凌深和于狁走进酒楼的时候,周遭几桌的人也正谈论着这事,两人不发一言,点了菜以后就听这几人八卦。
“穆州州府的府尹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一中年男子端着酒杯豪爽地一饮而尽,凌深看得出来,这人似乎为这事很开心的样子。他有些疑惑地挑了眉,接着就听这男子对面的人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你看起来很开心?怎么?这府尹得罪你了?”
“你还不知道这府尹背后的人是谁?”那中年男子赫然冷笑一声,“当朝丞相何海是他丈人,你说我该不该高兴。”
“呵?我道一个刚过殿试的状元郎怎么就当上了穆州府尹,原来是有这层关系,不过你未免高兴太早了,那奸相是什么人,会因为区区一个女婿就倒台?”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未等他有下文,他对面的男子接着又道:“要我说是皇帝太无能了,竟然让这奸臣压着挺不直腰板来,开朝以来有哪个皇帝如他这般。”
中年男子又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知他是为这越渐颓废的朝廷叹气,亦或是为这皇帝叹气。
凌深侧眸瞧了这两人一眼,回头却见对面的于狁低垂着头,正把玩着手中的杯盏,似乎是在想什么,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你认识那皇帝?”凌深举杯抿了口酒,视线却一刻不离,就见这人晃着杯盏的手顿了下。“不认识。”他摇摇头,随后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向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凌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只是看着他那模样,反射性就问出口了。他偏头想了下,最后寻了个比较靠谱的回答说道:“感觉你好像很关心那皇帝。”
于狁又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收回目光,淡然道:“你想多了。”
凌深却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人越是表现得平静,就越是在掩饰什么。不过他并没有拆穿他,他可以等,总有他知道的那一天。
隔壁桌还在议论着皇帝和何相的事儿,凌深却是没兴趣听了,往于狁面前送了送自己的杯盏,问他:“你那位左膀右臂什么时候能找到隐藏在山里的‘龙’?”
这都找了三四天了,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大当家的表示很心急。这要是早点解决了那群该死的强盗,他也可以早点回去解决这人脸上那该死的胡子不是。
于狁倒是淡定,不疾不徐地瞥了他一眼,驴头不对马嘴地说道:“说话能不带刺么。”
“能啊。”于狁奇怪于这人竟然如此爽快,结果下一句就听他说:“只要你以后连名带姓地叫别人,嗯?很简单吧。”
“幼稚!”于狁一个没憋住,拧着眉骂了他一句。
凌深觉得这两个字尚属可接受的范围,厚着脸皮点头赞同了他的看法。于狁对他的无耻深有体会,本就拧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刚想让这人差不多点,就又听他说道:“既然你觉得这个不好,那我们换个,以后你叫我‘深’或‘阿深’,我就不同你计较这个。”
于狁有些无语,他倒是不大在意这种事情,但看对面那人无耻且嘚瑟的模样,就不怎么想让他如意,于是故意唤道:“小凌……子。”
凌深没差一口酒喷出来,一双桃花眼张得老大地瞪着眼前这人。见眼前这人眼角含笑,显然是故意的,他眉梢一挑,斜眸望着他,语调轻佻道:“你这是占我便宜?”
“此话怎讲?”于狁发现自己似乎总是猜不透这人的想法,尤其是他耍坏心眼的时候。他觉得吧,终归是自己太正直了,所以总觉得这人坏起来简直没天理。
“你不觉得在不知道你我谁大谁小的情况下,你喊我‘小凌’是占我便宜么?”所以说,大当家的很自觉无视了最后那个“子”字,那啥么,他只听到“小凌”这两个字。
于狁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拿着杯盏的手顿了下,停了片刻才问道:“敢问贵庚?”
“二七。”不过是虚的。当然这句大当家的是不可能跟这人说的。
于狁听他这回答,脸上的表情僵了下,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眼前这人该比他小一点才对,至少看起来很年轻,没想到竟然还比他年长一岁……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忽得就沉默了下来。
凌深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杯沿,如此扣了十来下,对面的人仍没说一句话,也猜到这人绝没到二十七岁。他稍稍侧了身,坐姿一派随意地说道:“我说当家的你不准备说些什么么?比如……”
凌深还未把话说完,不料斜刺里猛地冲出个人来,一头栽在于狁肩膀上。
“大哥,救我!”那人一把抱住于狁的手臂,脸上尽是哭丧般的表情,简直跟刚没了父母差不多。凌深却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只觉得眼前这对手碍眼极了,若不是现下情况不明,他当真是要将这人一脚踹出去不可。
许是察觉到凌深的不满,于狁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臂,又稍稍往旁边挪了下,这才打量起这好似突然冒出来的人——这人年纪不大,估摸着和沈奇差不多,十七*的样子,人瞧着是挺机灵的,却不如沈奇那般清灵讨喜。
于狁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那少年大概也觉得自己唐突了,但还是开口求道:“大哥,求你救救小弟。”说完,他紧张地往后瞧了瞧,于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几个官差推搡开人群往这边走来。
店小二见着了这情形,上也不是逃也不是,只好窝在角落双目委屈地瞅着他们这桌。同样注意到的还有那几个官差,一看到那少年,三步并两步地走到他们这一桌前,左右一打量,粗着声音问道:“你们一伙的?”
凌深嫌烦,挑着眉梢斜睨了那官差一眼:“你哪只眼睛瞧见我们是一伙的了?”
那官差刚想说自己两只眼睛都瞧见了,可一对上凌深的眼神,浑身的鸡皮疙瘩就都冒了出来,就连到嘴的粗话也被他咽了回去。
那少年见于狁无动于衷,又见对面的凌深是个狠的,即刻掉个头冲凌深喊道:“二哥,这事可是你叫我干的,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
原本被凌深看得说不出话的官差一听这话,顿时来劲了,抬手一拍桌沿,狠声道:“还说不是一伙的,这小子都说是你指使……的……了……”凌深冷冷地看着,那官差越说越轻,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
凌深却在这时候冷哼了声:“难不成他随便拉个阿猫阿狗的说是这人指使的,你都信?”
“我……”那官差缩了缩脖子,显然是被那森冷的语调给吓着了。身后的同伴看不过眼,推了他一把,随后又冲他挤眉弄眼的,那官差得了助力,立马又威风了起来:“这小子既然指着你说你是同伙了,那你肯定是有嫌疑的,不然他为何不指着别人偏偏指着你呢。”
凌深摸了摸下巴,竟然觉得这话有点儿道理。那官差见他不反驳,觉得自己占理了,挺着胸脯就要抓人。
“你们三的跟我们走一趟吧,到了县衙自有县太爷治你们的罪去。”他挥挥手,招呼自己身后的差役戒备着,这万一要是他们不配合,也就休怪他们动粗了。
山大王的压寨夫人 第二十章 群殴什么的最爽了
眼看这几个官差上前几步,端得是人多欺负人少,凌深却依旧一派淡定,举着杯盏慢悠悠地喝了口。旁边那少年看在眼里,面上不显,眼珠子却转悠着打量四周,心说快点儿打吧,打得越激烈越好,他正好趁机逃走。
于狁在一旁冷眼旁观了良久,此时见这少年偷偷瞄着四处,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当下他站起身来,抬手阻止道:“各位官爷,既然要抓人也得给个正当的理由,仅凭这人一面之词,未免太过武断了。”
那官差见这两人轮流来膈应自己,混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你算老几啊!”骂完还不过瘾,还要去推挡在他前头的于狁。但当家的怎么可能让他推着,自然是连碰都不会让他碰到了,只见他一侧身,右脚即时地往前一送,那性子鲁莽的官爷便因惯性往前冲去。
他的正前方是那少年,这小伙子眼见不对劲,立马扭身躲去一旁。如此,那官差面前竟只剩一张摆满了菜盘子的桌子了。凌深原是不想理会,任由这人脸面吃菜,只是这要是让他自由落体似地倒在桌上,指不定那菜盘子里的汤汁就会溅他一身。大当家的顾虑到自己这一身干净的衣服,迅速抬脚将那桌子踢了出去,不过未免浪费了桌上的菜,他很是善心地绊了那官差一脚。
随着那官差脸面朝地的摔在地上,众人倒吸了口气,就见无法跟上那飞速向前的桌子的菜盘子则纷纷向后飞出桌沿,最后哗啦啦地全砸落在那官差身上。
一时间哀嚎声响彻整个酒楼,就连二楼的食客都有好些好奇地往下张望的,深怕漏了一出好戏。
跟在那官差身后的几人看着自家老大如此狼狈,就差没厥过去了——那件深蓝的衙役服上面全是花花绿绿的不说,后脑勺上似乎还砸出了道口子,红色的血混着菜汤子流出来,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方才给自家老大助力的那官差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一抖一抖地指指凌深、又指指于狁,最后落在那少年身上:“你们、你们简直大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竟然意图谋害朝廷命官……”
“你这话就不对了。”凌深打断那官差的自言自语,一手端着酒杯的他看起来惬意极了,然后就见惬意的他一脚将趴在地上的官差踢翻过身,脚尖戳了戳那官差的下巴,说道,“看,哪里谋害了,这不还活得好好的么。”
看客们嘴角一抽,心道这位大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大,这是死了都要说成活的节奏啊。而那官差见自家老大都被砸得浑身抽搐了,又见这人竟然还用脚踢他,只觉这人太凶残了,凶残地简直毫无人性可言。
“你、你……”他嘴唇一颤一颤的,愣是说不下去。凌深见他说话如此辛苦,冷笑一声替他说道:“我要是你,有空在这里指着我说话,还不如快点过来扶他起来,然后赶紧撤了。”
“你、你们,简直岂有此理。”那官差回过神来,骂了一句,随后指着身后两人,“你们去扶大哥起来,你,去找厢军的人过来,说这里有逆贼要缉拿,剩下的跟我上,今天不让这群胆大包天的人瞧瞧我们的厉害,还真当这衙门无人了。”
有了如此详细的分配,群龙无首的官差们顿时跟有了主心骨似的,扶人的扶人、去府衙找帮手的找帮手、该揍人的都直接上了。场面一下子混乱了,原先还看戏的食客立做群鸟散状,就连掌柜和店小二都顾不上收账,赶紧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作为罪魁祸首的那少年看着周围闹哄哄一片,心下得意,觉得终于如愿以偿了,正要趁机溜走,不料手腕子一下子被人给按住了,随后一扭一推,整个人就被反压在桌子上了。
“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就想溜?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于狁早就看出这少年的心思,此刻压着他,顺便将身后偷袭的人一脚踹开,这才看向正在跟一群人缠斗的凌深。这位当家的没有如他想象那般露出厌烦的神情,而是非常兴奋地游走于人堆中,如鱼入水般游刃有余地解决着接连不断送上来的敌人。
于狁到了这会儿才发现,这人擅长群架比单打独斗更甚,他能及时观察到周围的情形,然后挑选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式来解决掉围上来的人。
“这、这尼玛还是人么?”那少年将眼前的打斗看在眼里,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周围的人都狼狈不堪,唯独被围在中间这人好似纤尘不染。不过他到底还记得自己目前的处境,回头讨好似地冲于狁笑笑:“这位大哥可真厉害……”
于狁觉得凌深对付这群官差完全没问题,是以也不再将注意力分散到他身上,低头盯着那少年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那少年嘿嘿一笑:“小弟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借两位大哥挡一挡这群官爷罢了。”
于狁牵了牵嘴角:“哦,那就更该死了。”
那少年一惊,慌了:“哎,别啊,我说实话说实话……说实话你能放了我么?”
于狁牢牢地盯着他看,嘴上却不紧不慢反问:“你说呢?”那少年一听觉得没戏,就想骨气一点不说得了,只是没等他把头扭开了,就听于狁接着说道,“说,我还可能考虑一下就这么算了,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找上我们。”
“嘿嘿,我说、我说还不行么?”少年撇撇嘴,觉得今天的自己真晦气,“我是听你们提到龙了,想着我昨天还见着这玩意了,可以用这点跟你们打下交道……疼疼疼……”越发扭曲的手臂传来钻心的痛,少年不敢再啰嗦,赶紧说道,“我带你们去找龙,你们帮我引开官兵,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实话?”于狁依旧盯着他看。
“小弟真得没骗您。”少年努力放低了姿态,直到手臂上的疼痛缓解了点,他才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将提起的心落下,身后之人又说了句没差让他心脏停掉的话——
“那好,待会你就带我们过去找。”
“…………”少年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所以才会遇到这么糟心的事情。
另一边,凌深终于畅快了一回。他最是喜欢这种混乱的场面了,打起来也最是舒爽,以往老子不让他参加帮派械斗,他还总是偷偷跟去来着。所以当那官差说要一起上的时候,大当家的听得心都要飞起来了,心说这最好不过了,正合他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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