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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水吟
一时间,水边众人齐齐后退,那光禄大夫早已吓得面如土色,而白暨与锦鲤亦微露胆寒,这一时小白一把拖过我,他扑通一声跪在那百越族长面前,连声道,“族长大人,我弟弟他真的是年少不经事,他方才不过是托大胡诌,却说这等水怪,这等水怪异兽,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降服?!”
小白急声求情,奈何这百越族长不答片语,他只死死盯着我,眸间有探询,有挑衅,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成竹在胸,对啊,他不是天赋大巫么?莫非他早作过巫卜,是相信我有能耐收伏这水兽,还是说他因妹妹一事恼怒于我,今天根本是想借这水怪来取我性命?
大泊中水浪滚滚,那水兽离岸愈来愈近,而岸上众人益发惊恐,一时间我总算闻得这族长大人一开金口道,“此处大泊在王城之下,原本是这竹海内三处祭坛之一,多少年来此处幽谧平静,不曾想数日前竟有恶兽作怪,伤我族人数条性命”,他言至此,再一眼望我,竟是略带促狭道,“本座身为百越大巫,并非无法除去这祸害,只是祭坛处容不得恶兽之血,今天,你若有本事能够降服它,让它早早退去自是最好,你若不能……,呵呵,那日前山中,就公然与我百越公主**这一条,你也逃不过死罪哦。”
果不其然,真的是记恨我在山中与他妹妹和了几首情歌,好吧,既然是他百越公主容不得冒犯,那这一事暂且算我有过,今天,我便与他将功补过,收伏这水怪妖兽!
三头蟒愈往岸边,一众人则愈往后退,此际小白见我缓步往前,忙是一把扯过我,又要发作,而我挥袖示意他不必担心,开口只笑道,“小白,这不过是条三头蟒,当年碧泱山上,螭烺老师不是曾教过你我该如何应对山精水怪么?莫怕,我水性好的很,自有办法降服它。”
我一言意在宽慰,哪料到这会儿小白急了竟劈口朝我吼道,“你算什么水性好?碧泱山上,就凭你在后山池塘里喂上几条鲤鱼,你就叫水性好啊?!老师说过不让你下山,果然你一下山就知道闯祸,你还不快与百越族长道歉,龙衍,你是不是真的不要命了?!”
白暨多虑,这一言实叫我好生难堪,不错,以往在山上我的确是喜欢去后山池塘喂鲤鱼,可是,这都哪跟哪儿啊,他这不是在拆我台么?
小白这一口不择言,闻于那族长大人耳中,更叫我难堪,这会儿一团混乱,就连锦鲤也开始跟着多言求情,哎,我只是喜欢喂后山池塘中的鲤鱼,又不是喜欢喂他凌水锦鲤,那他如今这言辞夸张,差点声泪俱下的求情究竟为哪般?
简直是胡搅蛮缠!
无心理会他们喋喋不休,我当即跃身往前,直面那三头蟒,其实年少时候,我记得螭烺老师曾提起过三头蟒,他说这水怪枉生了六只大眼,实际上却是一毫也看不见的,大约此物常年居于暗河深水,总也不见光,到最后眼睛就成了装饰物了。
眼睛是看不见,不过此物听觉甚敏,老师说过这水兽最擅辨音识物,若是今天我想不伤其性命,又能逼其退去……,问题是它该往何处退?大泊四面暗河,水道俱窄,唯正北方向有条大河勉强能行,莫不是这怪物即是从那处而来?
时间紧迫,三头蟒蟒尾摇摆,堪堪即要上岸,而我当即抽出腰间玉笛,笛声起时,那怪物三只脑袋俱是一顿,没错,它听到了。一时间,这水怪几番转头,我但见他三对铜铃般的眼睛黑黢黢不见一丝光亮,它缓缓向我靠近,一步一步靠近。
如今情境,说不紧张是假的,这会儿我强作镇静,足下点地,一跃身直往北去,我看准了那暗河上一处水汀,站稳脚步后,指尖交迭,笛声益发紧促,而三头蟒辨音跟随,蟒尾划出道道水纹,哗啦啦的更叫人心中无底。
一路笛声不止,引这水兽愈往大泊外前行,而就在前方快见光亮处,也就是说快到了暗河走向明处,大泊汇入江河之所,这三头蟒不知怎的,它忽的亮出獠牙,非但好似再不闻笛音,甚至还一甩蟒尾,直将我卷入水中……





青龙血续 11伏水兽(下)
被三头蟒以蟒尾横卷腰身,我落水后但觉一股腥腻之气直逼而来,而此处临近河口,不比方才大泊内水流深缓,再加上今时这三头蟒横竖摇摆,直搅得水波翻覆,大浪滚滚,竟叫我连借力靠岸都十分困难。
在水中囫囵呛了几口,我一摆手正是触及冰冷粘腻的蟒身,此刻我心头一惊,甚至还来不及抽回手来,却已被这水怪缠住腰身,愈缠愈紧。如今身受束缚,我手下足下俱是无处可及,再一抬首只见三头蟒低下其中一颗硕大脑袋,它头顶上两只黑黢黢的眼睛直直盯着我,不辨其意。
虽然我心中明白,事实上这家伙一毫也看不见,可是此时此刻它的头越低越近,张开的血盆大口内漫溢腥气,甚至连那满口的涎液都快要滴在我身上,而大泊对面我不知一众人等是何反应,混乱中只听得小白惊慌失措唤我名字,他大叫着让我不要乱动,只怕跌跌撞撞就要泅水过来。
面对三头恶蟒,我弄不清楚它何以突然之间狂性大发,这一刻我不敢胡乱挣扎,只怕稍有不慎惹怒怪兽,到时候情势会更加糟糕,可奈何这家伙愈靠愈近,眼看那鲜红粗长的信子就要舔在我面上,再加上今时今刻我生怕小白真的会越过大泊近来帮我,到时候万一再拖累他面临凶险,那我可真真是闯下了大祸一桩。
情势危急,不及细想,我一转头避开那巨蟒吐信,下意识即狠狠一脚踏其蟒尾之上,欲借力脱离桎梏,而三头蟒蛇信吐露,它大约为我一脚踏在了痛处,当下暴怒扭摆腰身,却将我复甩在水中,低下头来尖牙毕现。
远处传来小白的声音愈发惊恐,而我再次落水又一阵呛咳,一时间尚不及我稳住心神往河岸游去,不曾想这一抬头间,三头蟒满口的獠牙已直直逼在我面前,这怪物,莫非是想要囫囵吞了我?
我翻身直往河岸,三头蟒跟在身后紧追不舍,这会儿巨蟒带起的层层浪打在我身上,它几次低下头来咬我,竟好像有些戏耍之意,而我心头紧张,几次侥幸避过后却不想最后一次,竟被这水怪三道尖牙划在肩头……
水道狭窄,相比大泊本已是激流,而这一处水中暗流滚滚,好死不死竟还突现漩涡,此刻我肩头渗血溢往水中,这水怪闻及血腥气味,端的是狂性大作,它胡乱用蟒尾拍打水波,一探头一张口,堪堪间只怕要将我受伤的一只胳膊齐根咬下。
在水中扑腾了许久,我手中也没有个合适的兵器,而此刻情急,正是那血盆大口落下时,我一把将手中玉笛撑在那怪物口中,玉笛与獠牙相抵,忙乱间我为求自救,只得运力臂上,一出手竟是狠狠撬开了那厮三道尖牙!
丧牙之痛,三头蟒状若发狂,而此际我收回玉笛,借机踏浪,一纵身正是踩在了这水怪最大的一颗脑袋上,我借其蟒身做踏板,足下轻点几步还得岸上,正是平复喘息时,小白已在那不远的水汀处朝我大喊道,“龙衍,你还不快回来!”
小白急得一脸煞白,而我转身一眼看向岸边众人,此刻锦鲤还在求那百越族长,连带孔雀好似也在旁帮腔说话,至于百越族长,这厮一脸兴味盯着我上下打量,他唇角似笑非笑,也不知是在嘲弄我现在**的狼狈模样,还是在嘲弄我根本就没能耐降服这三头蟒。
与其对视,目光相抵,一时间我顾不得险境,但觉得心头一阵火大,而此时此刻,面前三头蟒发狂,水花四溅,我面上身上被泼的一塌糊涂,此刻小白还在唤我,奈何我却是气在头上,哪还管得了什么凶险不凶险?
我当下执玉笛于唇边,指尖点按,笛音瞬起,此刻这乐声不似方才步步劝引,此刻这乐声急促如奔雷,回转间甚至能感觉到丝丝凌厉,而那三头蟒闻及笛音,初还是狂性不止,于水中不住扑腾,后实在抵不过这乐声号令,慢慢腾挪起蟒身,复往北去。
三头蟒方才止步不前,大约是因为此处水流忽急,与先前大为不同,至于他卷我入水,恐怕是不愿盲从笛音,试我真假,好,这会儿这家伙被我撬了尖牙,踩了蟒首,反倒俯首帖耳,不敢不从了。
顺着笛音愈往外,水流显然愈来愈不对,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会儿巨蟒遭遇困难,已无法再往前顺江河离去,原来是此处不知怎的,竟然竖起了一道水坝,滑稽,这等地形,修什么水坝?
直至今刻,这百越族长才仿似想起了什么,这一时他皱起眉头,急欲开口想要交代我许多,而我根本不顾他心思,当下提气,再起笛音,如滔滔大潮奔流汹涌,“撞,给我撞,撞开那水坝好还你自由!”
笛音如潮,驱使三头蟒撞开水坝直往大江而去,而今时今刻,这水道四围,水怪的嘶吼声,水坝的崩塌声,到最后混杂在丝丝缕缕的笛声中渐渐平静,三头蟒顺利离去,这祭坛暗河自不会再有恶兽作怪,至于那水坝,呵呵,谁让那百越族长事先未曾交代于我?
水坝毁塌,百越族长一步顺水汀跃至我面前,他剑眉倒竖,眸间怒意,一把扯过我后即吼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族长大人,有什么不对么?在下奉你之命降服水兽,逼其乖乖退去,这没什么不对吧?”
我侧首挑眉,语出讽刺,而这不可一世的族长大人与我四目相接,当下竟是一愣,片刻后,他回神过来端的是将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那目光游移,漫溢着说不出的古怪意味,甚至到最后,这族长大人竟是一手扣在我腕上,他捏得死紧,却莫名其妙道,“先去把这身**的衣服换了再说!”




青龙血续 12疗新伤
方才情势危急,并不觉有何不妥,而如今为这百越族长一吼,我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一身衣物湿嗒嗒粘腻不堪,至于那右肩伤处则更是衣袖破落,血流未止,这会儿血痕顺肩头蜿蜒,甚至于沿着我手执玉笛滴滴而下……
不妙,看上去还伤得不轻呢。
方才一门心思降服三头蟒,我浑不觉伤处剧痛难忍,然如今平息缓神,我竟是足下脱力一软,右手执玉笛未及撑住,却又因伤处吃痛,整个人差点栽倒于地,糟糕,这下狼狈,大约要被这族长大人嗤笑不已了。
出乎意料,此刻这百越族长居然善心大发,正在我一头栽下时,他竟是一把带过我肩头,这家伙一双眸子里满满忧急,张口即道,“你没事吧?”
他这一番态度与方才大相径庭,甚至在带过我肩头后,这族长大人更是一手托在我后腰,扶我起身,他目光直直盯着我袒露于外的右肩伤处,到最后竟是鬼使神差扯过我破落衣衫,恼怒非常道,“来人,给我将他们都押下去!”
莫名其妙!
这族长大人挥袖离去,走得好似比三头蟒还像落荒而逃,而片刻间,一众精兵围上来不知要将我押往何处,反正小白跌跌撞撞跑至我身边,只怕张口又要责我鲁莽不知天高地厚,至于锦鲤孔雀,他二人算是倒霉,锦鲤也就罢了,那光禄大夫怕真是因为不小心与我扯上了干系,这下代天巡狩不成,保不准还要被这百越族长治罪亦未可知。
尚好尚好,并非我想象中的天牢大狱,到最后我与小白锦鲤是被押在了王城中一处偏僻竹庐,至于光禄大夫,看来百越族长还算给龙廷面子,并未将其治罪,大约以礼相待,着他下榻哪处驿馆是了。
好容易喘口气,我一身湿衣已被风吹了个半干,奈何方才与三头蟒几番纠缠,累的我这衣衫上处处沾得腥腻之气,好不难受,此时我于竹庐内站定,不及去看四围守卫重重,也不及去深究周遭毒藤遍布,我只想沐浴更衣,快快散去这一身水怪味道。
白暨胆小,惊魂未定,而锦鲤大约亦是愁思满怀,不知该如何与我补救这等弥天大祸,反倒是我自己毫不以为意,哎,要怪只怪他们太过多虑,其实那水兽作祟,解决之道唯此一法,就算是撞坏了堤坝,也怪不得我。
沐浴完毕,小白过来与我仔细处理伤口,他剥开我一条衣袖,手头上还捧着一堆不知从何寻来的药草,这家伙一脸沉色,直问我道,“那百越族长说你招惹他妹妹,算怎么回事?方才你用笛音指使那三头蟒撞破堤坝,又算怎么回事?是谁让你擅自下山的?!”
那百越公主一茬,纯属意外,重山中和上几首曲子,我怎知道会犯下他百越族什么忌讳?此刻我张口欲辩,实未料小白竟抢下话头,劈头盖脸又道,“百越女子素以山歌表情,难道凌水先生没有告诉过你?再有,百越族从不与外族通婚,你闲来无事,惹的什么麻烦?!”
小白大怒,我一时语塞,说实话,从小到大,我还真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火,这会儿他言未尽,见我不答又开始絮叨道,“还有还有,方才那三头蟒你明明已经降服,那百越族长明明也有话要说,你到底是逞的什么能,居然指使水兽撞破堤坝?!龙衍,我告诉你,我与凌水先生都投在龙朝门下,如今我等身份被百越族长勘破,本来就已经凶多吉少,你竟然还跟着胡搅蛮缠,你,你……”
言至此,小白一把将药草全抹在我后肩伤处,却凑过头来,压低声音没好气道,“一会儿,你自己寻个机会先脱身,知不知道?”
唉,白暨实在太过多虑,太过多虑了。
小白为我敷药,手下也没个轻重,而我吃痛忙是一把拽开他去,好生不屑道,“小白,你真是担心过头了!水怪是他百越族请我来降服的,再说那水坝修在暗河河口,本来即大为不妥,如今三头蟒能给他撞开,这是好事一桩,他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其实此事说来简单,虽说三头蟒性喜暗河深泊,一次进食后往往三年五载不须再餐一顿,然此物觅食往往于大江大河,这次之所以会在暗河下伤人,想必是被那水坝阻去去路,这怪物三五年前寻至暗河时未见水坝,如今不知水系已改,几次三番找寻,寻不得原来出口,故此才会伤人性命,毁坏祭坛。
既如此,我若不助它撞破水坝,它没有活路,这祭坛也不会平静。再有,水坝修在暗河河口,实属匪夷所思,却说此处与大江大河连通,为什么偏偏要拦住?是害怕年年潮汛水位上涨会危及祭坛,还是说另有他由?
这些事,只怕那百越族长早晚都会寻我详谈。
不过对此,我心有打算,虽然还不敢自夸成竹在胸,但有一点不容存疑,凡治水,关键在疏,决非在堵,这竹海王城虽然相对地势较高,但毕竟地属河岸深谷,他若想来年潮汛不受水患,那自山脚下的莽川都城开始,只怕俱要好好修缮一番。
一时思绪渐远,小白还在为我敷药疗伤,而我正想问他药从何来,却不想这一刻尚不及他答话,远处竟传来争执之声……
“阿哥,你不能不讲理,人家明明已经帮你除去了水怪!你不能治他罪!”
咦,这是那少女的声音,哦,不不,这是那百越公主的声音……
莫非药,也是公主殿下送来的?
“贞儿,你给我退下!”
这是百越族长发火了,片刻一阵人声吵杂,大约是公主殿下被侍卫请去了一旁,而门外凌水先生已在行礼问讯,咦,今时这族长大人怎的如此迫不及待赶来见我,是想问我水患,还是要治我死罪?
这一时我并不曾当回事,奈何小白一紧张,他手下一抖,轻重不知,这一下按在我伤处,真是疼的我咬牙闷哼,“小白,你轻点儿。”
我一语微恼,话音方落,实未料那族长大人竟是不等我整好衣衫出外与他行礼,他一步闯将进来,面上不知是何表情,而我匆匆披上外袍,这一刻被他吃人般的目光看得一阵阵发毛,再开口竟颇有些讪讪道,“族长大人这么着急找寻在下,不知有何贵干?”




青龙血续 13诉旧情
百越族长与我迎面相对,目光交接,这一时他不答片语,却好像要将我从头到脚,看个通透,而此际我半披衣衫,颇有些不知所措,好半晌才一闻他开口朝小白道,“白暨先生,本座有些话想单独与龙衍公子相谈,不知你可否先行回避一下?”
这族长大人一语出,白暨不回避也得回避,片刻,小白离去时直朝我使眼色,只怕又在警告我不可胡言妄语,而我见他如此担忧之态,只得点点头朝他一笑,示意他大可不必担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中自有分寸。
小白掩门离去,百越族长好容易收回灼灼视线,一扬手示意我坐下再谈,而我复落座方才竹榻旁,不及开口就听他一语道,“龙衍,对吗?你有没有觉得我二人,我们是不是曾经……,本座是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二人似曾相识?”
哦,这话倒问得颇为蹊跷,这会儿他不问我公主一事,也不追究水坝毁塌,却莫名其妙来上一句我二人似曾相识,这,这算什么情况?
不过他话虽古怪,倒也有那么些意思,回想起当日山间,我与这百越族长初一相见,我的确心头一惊,说不出是熟悉感还是其他什么,我就是觉得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他,莫非,他对我也有同感?
我一时想想不可思议,抬首间只朝他一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在下东海闲民,二十年不曾下过碧泱山,实在是没可能与族长大人你似曾相识啊。”
我言出撇得一干二净,免得再一语不慎,又犯了他百越族什么忌讳,而今时这族长大人听我答话,一时敛眉倒露出些许失望神情,此刻他仍是目不转睛盯着我看,却近前剥开我衣衫查问道,“这药,可是鼎贞送来的?”
咦,怎的又问起药来了?
鼎贞?鼎贞该是那公主殿下的名讳吧。
我方才沐浴,并不知药草自何而来,不过如今这百越族长探手便来查我伤口,直叫我心下大惊,连连避退,却说方才尚好是小白在此与我上药,若不是他,即便是换了那凌水先生在旁,我都会颇觉不适,更莫提今时这百越族长……,他怎的说了几句似曾相识,就待我这般亲昵起来?
我起身榻旁,拢起衣襟忙答道,“药草,药草大约是公主殿下送来的,不过在下并未见到公主殿下,至于当日山中,那是误会,还请族长大人莫要挂怀。”
言出,这百越族长见我面露慎色,竟是一笑好生轻佻,今时他复往前来,一把将我按坐原位,还凑在我耳边低低笑道,“龙衍公子,你这般紧张做什么?本座说过,只要你能降服那作祟水兽,本座便不与你计较当日山中事,只不过如今,如今你这伤口为巨蟒所伤,你就不怕那怪物齿尖淬毒,这些药汁,还不知用的对不对呢。”
他身为百越大巫,想必是精通草药医术,虽说此言有理,可是他这番态度偏偏是怎么看怎么古怪,而此刻我为他一手按坐榻旁,若是大惊小怪,妄作挣扎实在难堪,可是衣襟为其扯散,他一手抚在我肩头,掌心温热,肆意摩挲,这……
不知为何,这一时我竟会窘迫到满面涨红,原本我只想前倾身体,略略避其所为,哪料到这会儿我动作轻缓,他也跟着动作轻缓,我低首闭目,只想他快快查看完伤口,早些与我谈正事,哪料到这厮偏偏不紧不慢,此刻他察觉我难堪,竟更是凑近过来调侃道,“龙衍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贞儿她用错了什么药,你怎么连耳朵都红了?”
可恶,他这是故意在嘲笑我!
我心头恼怒,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出言冷声道,“族长大人,有什么话但请明言,还有,在下这等小伤不妨事,你若没什么要事对我说,那抱歉,在下还有杂务缠身,这就告辞了。”
我言出执起一旁玉笛,回身又将衣带匆匆系好,即往门外前行,而这百越族长一步起身,他拦在我面前,却挑眉道,“哦,方才你唆使那水兽撞坏了暗河堤坝,这就要走?”
果然事关暗河水坝,好,他既然提起这水坝,那我便与他理论一番,此刻我放下玉笛,也学他挑挑眉毛,轻笑道,“撞坏了又如何?难道族长大人是想让我唤回那三头蟒,让它与你再将这水坝修起来不成?”
说什么三头蟒修水坝,我这是在故意调侃他,再说了,若今时真把三头蟒给唤回来,莫道修水坝,只怕那怪物不祸患祭坛已是大大之幸事了。而言出落地,我本以为自己这等不敬之语,会惹得百越族长变脸发火,不过这一时,这族长大人不知怎的,他非但未恼,甚至依旧面带笑意,他居然颔首反答我道,“好啊,反正水坝之毁因你而生,那不管用什么方法,你总得修好了才能走。”
一时间我二人相峙,片刻他复往前来,好似在劝哄,又好似在强逼,“龙衍,本座不是在同你开玩笑,快,乖乖坐下,让本座看看那伤处,若真有毒,一条胳膊自此废了事小,就怕到时候,会累你有性命之忧!”
这厮不知是真是假,而我将信将疑,也只得重新坐下来听其摆布,不过还好,这次他不再玩笑,查看伤处时又吩咐门外侍从备下了些许药草,好一番捣鼓,我只肯半伏于椅背任其上药,若是趴在方才那张竹榻上,那还成什么体统?
好半天,这百越族长总算替我包扎完好,此刻他按住我不让我收整外袍,却是撩起我散落肩头尚沾染几许湿意的发丝,又问道,“你我以前,真的没见过?”
怎么可能见过,难道他去过碧泱山?
“没有,在下不记得曾见过族长大人。”
一言不冷不热,我直起身来正欲离去,实未料此刻,这百越族长竟自身后一把将我拢在怀中,他贴近我面颊,连声道,“不可能,那为什么这些时日本座夜夜梦中都是你,你在我怀里……,就像这样……”
他说着说着,不仅死死揽我在怀,甚至还一口舔上我耳垂,这,这算怎么回事?!
我一时呆愣,双目圆瞪,好半晌回过来神忙是推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这百越族长有龙阳之好?
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此时我一步后退,步步再退,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满面通红,难堪不已,一张口即怒道,“族长大人,在下与你萍水相逢,决无旧交,还请你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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