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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皇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肖某某
当外甥女的操心小表舅的婚事,虽然也有点说不大通,但总归是家务事,旁人管得着吗?!母亲那边儿统共就找到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武令媺可不能让人随便糟蹋了。
要说还有谁敢在暗地里和武令媺较劲争夺小李学士,莫过于此时坐在她身后的几位宗室贵女。李循矩和武令媺的表舅甥关系,并没有广为传知,但瞒不住皇家几位得势亲王。
所以不少人知道事情真相,他们或者她们自然不会放过小李学士这么一条肥美大鱼。向他示好甚至把他拉到己方阵营,对于储位争夺大战是有极大好处的。
七年前,皇帝借着武令媺的东风,狠狠警告了一番蠢蠢欲动的皇子们。但是随着皇帝日渐老去,他慢慢放松了对皇子们的管束和防范,甚至已经默许夺储之战开演。
不管皇帝多么不情愿,他必须要面对现实。在自己驾崩之前,挑选出最合适的继位者,是他晚年最重要的事情。于是近几年里,他渐渐将权柄下移,加大了考察诸皇子的力度,也不再干打压制衡之事,只是沉默旁观战局。
武令媺这几年把自己的位置摆得相当相当端正。如同李潮生所说,她对妃嫔们一视同仁、对除了寿王以外的皇子们一视同仁,没有丝毫偏颇之处。
而皇帝也透过话,他不允许任何人打玉松公主和寿王的主意。前者出于皇帝的偏爱,他现在离了小女儿的餐前笑话,胃口都会差上不少;后者则因为大周需要能倚为顶梁柱的绝世猛将。众所周知,寿王心里只有武道和宝贝小妹妹,他会效忠任何一个坐上龙椅的兄长。
假如武令媺和李循矩的真实关系被公之于众,以武令媺的中立立场,李循矩毫无疑问不会掺合进夺嫡大战。然而,即使皇帝没有发话不许武令媺和李循矩在外人面前以舅甥身份相处,他避而不说的暧昧态度其实就在表达真实想法。
身为皇帝老子贴心小棉袄的武令媺,怎能不猜中他的心思?多疑的皇帝老子,这是要用夺储这块磨刀石来检验小李舅舅是不是真正能托付大任的人才哪!如此年轻的御前行走学士未来会面临怎样的诱惑,不想便知。
经天纬地的才学是重要的,但能够辨认局势的毒辣眼光和不为荣华富贵豪宅美女所惑的清正品性更加重要!他是皇帝预备的未来大学士不假,可必须要认清的是,他只会是下一任皇帝的预备役大学士。幸好,武令媺感谢老天爷开眼,她的小李舅舅不是一般人。
金殿婉拒封官许愿,以年纪还小为由外出游学,有所成就以后自请进入鸿博书院治学育人,哪怕被皇帝钦封为御前行走学士,李循矩也从来不以此身份为傲。
除了对武令媺偏爱,他对任何一个学生都严格要求。他眼里没有门第阶级之分,真正做到了有教无类。小李学士受人尊敬追捧,其原因可不仅仅只有他的光明前程。
武令媺很骄傲,她的小李舅舅所作所为都出自于他本心,她没有多过一句嘴。她很清楚,皇帝对小李舅舅的考察,她如果插手了,对小李舅舅的未来而言只会是祸事。
少女怀春心思什么的,还真是讨厌。武令媺被几位甜甜叫着小皇姑、皇姑婆的侄女侄孙女围住,被塞了一大堆她素日爱吃的零食。话,不必说透,她懂,她们也都懂。
不过,武赟嗣来凑什么热闹?好容易熬到午间吃饭休息,武令媺拔腿就要走,却被这个她总在心里吐槽的小侄儿给拦住了去路。她按捺气性,微笑着问:“赟嗣,小皇姑要赶着去见李先生,恐怕没时间陪你用膳。”
武赟嗣恭敬地给武令媺弯腰躬身行了一礼,仰起小脸儿认真地说:“小皇姑,侄儿有数处经义不明,想一同去见李先生,不知小皇姑可否带侄儿一起去?”
真是可怜见的,夺嫡之战连小屁孩也不能幸免。这个半岁说话、一岁启蒙、两岁半就能写出一首歪诗的早熟小侄儿,一度让武令媺以为他和自己都是穿越或者重生者。
她禀持不偏不倚的态度,除了对武宏嗣稍微照顾些,对其余晚辈的态度都差不多。所以,她刚刚才拒绝了瑞王家小郡主的恳求,现在自然也不会答应武赟嗣。
“小皇姑许久没见李先生,有许多话要和他说。很抱歉,赟嗣你下午再去向他请教吧!”武令媺和颜悦色,语气却十分坚决。哪怕这是武赟嗣第一次开口求她,她也不会心软。
武赟嗣眼帘垂落,看不出失望神色,默不作声地让开了道路。武令媺顺手捏捏他的小脸,带着安咏卿扬长而去。
武宏嗣哼哼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小曲儿,慢慢悠悠晃荡出教室。很快,外头传进他的响亮嚎叫:“小皇姑小皇姑,等等宏儿……不要用这么大的力气掐人家的脸啦……都红了……”
“世子,午膳时间到了。”武赟嗣的伴读从旁低声提醒。
微微抬起眼皮,武赟嗣颔首,面无表情地当先出门。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玉松皇姑只是偶尔对那个从来没见过爹娘的武宏嗣有少许偏向,武赟嗣却就是觉得她对自己和别的堂兄弟姐妹也是不一样的。这种不一样,不是偏爱。
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武赟嗣发现玉松皇姑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掺杂了微妙的异样情绪。不是皇祖父那样的期许与感慨,更不是德妃祖母的溺爱纵容。当然,也不会是其余娘娘们温和笑容下隐藏的疏远淡漠甚至嫉妒憎恨。
是怜悯,是隐隐带着三分嘲弄的怜悯!小皇姑偶尔轻飘飘掠过自己的眼神仿佛在说——啊呀武赟嗣,你有什么好骄傲的,你不知道其实你根本就没有骄傲的资格吗?!





富贵皇华 第四章 用数据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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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松公主是相当有心、做事也相当公允的人,这一点为皇室宗亲们众所周知。她只做了一件事就让大家都这样认为——每年每位三代以内的武氏宗亲只要还活着,就能在生辰当天收到她派人送去的贺礼。贺礼是否丰厚只有唯一标准——辈份的高低。
每年她的贺礼都不一样,但是同辈份的贺礼则必定相同,就连格外被她关爱些的武宏嗣也不例外。此事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武赟嗣明白,玉松皇姑不会对任何一位有意储君的皇子表示支持,自然也不会对他们这些晚辈另眼相看。
就算他武赟嗣天命奇材,也从祖母和母亲那里听说过自己与玉松皇姑的另类渊源,并且玉松皇姑由皇祖父教养长大,肯定能瞧清楚皇祖父看他的目光有多么不一样。但是她还是一如既往,根本没有改变态度的想法。
既然如此,后来玉松皇姑为什么又要那样看待自己?武赟嗣曾经对着镜子把自己好好地观察了几遍,他并没有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她用那种嘲弄与怜悯兼备的眼神,没有看过皇伯皇叔们,没有看过其余的堂兄弟姐妹们,为什么仅仅只是针对他?!武赟嗣永远也忘不了,他第一次看清楚玉松皇姑的眼神时,心里蓦然产生的愤怒和忧伤。
他喜欢小皇姑,不是因为父王要求他喜欢,而是他自己本身就很喜欢。每次去长乐殿给小皇姑请安,小皇姑总是会拿出许多他从来没见过的零食点心玩具送给他。
尽管武赟嗣知道,别的堂兄弟姐妹去给小皇姑请安,她同样会如此招待他们。可是他就是很喜欢小皇姑干净清澈的眼神和直爽诚挚的笑容啊。
到底他做错了什么,让小皇姑这样看他?!武赟嗣百般查找原因却终究不得结果。他很讨厌那种眼神,比有些人的眼神更让他讨厌。此后,除了必要的年节他不再主动接近曾经他很喜欢很喜欢的小皇姑。
今天被拒绝,在武赟嗣意料之中。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小皇姑真的说了不,他还是很难受。他暗自下定决心,如果小皇姑还要揉他的脸蛋,他会打掉她的手并把她推开。
哪个位面都会产生妖孽般的人物。武令媺真心不知道特别聪慧异常骄傲也格外敏感的紫微金鳞小侄儿已经从她偶尔的眼神流露猜知了某些东西。
当世之人对天命多加敬畏,可武令媺却知道得清清楚楚,所谓紫微天象应该是她星界异相觉醒的附加产物;所谓金鳞朝天的吉兆——好吧,给你一个装满鱼、铺满水草的大水缸和一块不透光的蒙缸黑布。过一段时间,你想什么时候看鱼儿跳水,就能什么时候看。
武赟嗣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诞生时的异样吉兆,他也不负众望地格外聪颖早慧。不要说他出生在皇家,外族与母族又都显赫,哪怕寻常百姓家这样的小孩子有几分骄傲情绪也在所难免。尽管他表面恭顺谦逊,武令媺还是能把他的真实性格瞧得分明。
她其实不讨厌这孩子。哪怕知道皇帝老子抬高她,就是为了遮掩他的光芒,她还是不讨厌。因为这种事明显不为他所控制。只是瞧见武赟嗣一本正经的小脸儿和老气横秋的待人接物态度,她偶尔觉得这孩子太能装。
明明才七岁,却要用那般成熟的口吻与成人交谈军国大事。偏偏有些论调幼稚得不行,他却还自以为慧眼如炬。武赟嗣让武令媺想起了前世网络热火过的某些小孩儿,实在让她觉得好笑。
她并没有把拒绝武赟嗣的事儿放在心上,也根本没注意这个见面次数并不多的小侄儿对她的怨念。她家小舅舅这次外出,除了星相图以外还替她办了别的事,她急于知道结果。
书院先生们的待遇优渥,不过李循矩并没有在外头置宅安家,而是直接住在教师宿舍里。这是一套不算宽敞却非常雅致的小院落,院前有松、院后有竹,精舍四间整洁干净,单身汉居住绰绰有余。
上午没有李循矩的课,他很悠闲,亲自下厨给外甥女做了几个家常小菜,还烫了温温的一壶果酒。估摸着时间,隐绝能听见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他将火炉摆在桌下,放在热水中保温的饭菜也一并端到桌上,而后拿了一本书边看边等。
武令媺掀开挡风帘迈腿进客厅,看见的就是她家小舅舅手握书卷在屋里踱步的情景,厅内八宝圆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啧啧啧,真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古代好男人。别的不说,李循矩肯下厨在这个时代就是相当难得的事情。
“小舅,做了什么好吃的?”武令媺直奔桌子而去,也不用掀开倒罩保温的瓷碗,只吸吸鼻子就知道都是自己素日爱吃的菜肴。
李循矩瞧着外甥女满脸的馋相,失笑道:“快去洗了手来,仔细菜凉了差味道。”
武令媺转身揪住李循矩的袍袖,仰起小脸笑眯眯地问:“小舅,不忙吃,先给我看星相图好不好?”
“不行!”李循矩毫不客气拒绝,板着脸,眼里却透出笑意,用书卷敲敲武令媺的肩膀,命令,“赶紧去洗手!”
这男人的温柔和气都是对别人的,对自己向来霸道。武令媺不再多话,自行去屋角放置的铜盆热水里洗了手。这时候,安咏卿和武宏嗣也相跟着进了屋。其余随从,包括金生水和樊梓臻在内都等在院子里,他们自带餐点食用。
饭菜的数量不多不少,一个大人和三个孩子尽够。在李循矩这儿吃饭,不许奴仆服侍,要盛饭要挟菜都让孩子们自己来。这是老规矩,武令媺也乐得如此。只有在李循矩这儿,她才能重拾前世与家人聚餐的随意自在感觉。
默不作声吃完午饭,武令媺擦擦嘴角,对安咏卿和武宏嗣说:“你们俩回寝房睡午觉去,我晚一些再过来。”
偶尔在公主殿下心情愉悦的时候跟来蹭一顿“小舅爱心餐”,伴读小妞和武宏嗣都很开心,自然不会去破坏彼此间的默契。二人向李循矩恭敬施礼,很爽快地领着人离开。
把樊梓臻叫进来,又嘱咐金生水带着内卫守住精舍四处,武令媺这才跟随李循矩进了客厅右边的书房。一进门,她就惊呼一声,眼睛放光地盯着书架上竖直摆放、拉开了一半的星相图。
“拿回宫再好好看,旁边那册书上记明了使用之法。”李循矩一改方才在餐桌上的一本正经,促狭直笑,随手把星相图卷了起来。
这个坏心眼的无良家伙!武令媺百爪挠心,哪怕在书桌旁坐下了,眼睛还是不由自主飘向书架那边。她的星界如今可不像七年前初露端倪时那般了无生气,她很想知道出现在紫星周围有颜色的星星们代表了什么。
“把心静下来!”李循矩敛了笑意,手指在书桌上重重敲击,发出叩叩清脆响声,他的声音也变得如雪水般清冷,“媺儿,你就这般把持不住自己?!”
恋恋不舍收回目光,武令媺笑嘻嘻地说:“小舅,这是我心心念念盼望了好久的东西,当然有点控制不住。你表生气嘛,我的养气功夫其实很好的。”
可是李循矩只是沉着脸看她,紧紧抿住嘴,一声不吭。武令媺在心里直叹气,小李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管着她。不过呢,如果小舅也和别人一样对她毕恭毕敬,全无亲人之间的自由无拘,她肯定会失望透顶。
从书桌旁站起身,武令媺诚心实意地给李循矩福身行礼,老老实实地认错:“是媺儿浮躁了,请小舅责罚。”
李循矩叹了口气,伸手托着武令媺的胳膊让她站起身。他的眼神非常复杂,默然片刻后才说:“媺儿,小舅不是有意苛责你。你生在宫廷,繁花入眼不知凡己,能做到如今这样不追权逐势已经很不容易。小舅……”他欲言又止。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魏国的生意出了状况?武令媺微现讶色,试探着问:“那边可是出事了?”
“你坐。”李循矩没有直接回答,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叠纸递给武令媺,“自己看吧。”
难道真的出问题了?武令媺刹时冷静下来,星相图被她扔在脑后,接过这叠墨迹已干涸的纸张,低头仔细观瞧。
越看,她越不得其解。挺好的啊,不管是从文字描述还是数据图表,都能证明她在魏国的玉脂香蜜生产和出口生意做的相当不错。
收支早在去年就平衡了,向大周设在魏国的钱庄借贷的款子也差不多还清,已有余钱再添置土地。有了更多的土地,就能扩大玉蕊兰和紫英苜蓿的种植面积。
玉蕊兰的花蜜是提炼玉脂香蜜必不可少的原材料,紫英苜蓿则是素雪山羚的食料。有了玉蕊兰花蜜和母素雪山羚的奶水,再加上一些珍贵香料,魏国的珍稀特产贡品玉脂香蜜就能制造出来。
限于生长特性,玉蕊兰和紫英苜蓿只能在魏国成活。不过也幸好如此,否则这门垄断生意就不好做了。纸上这些漂亮数据,真是让武令媺心花怒放。不过她看重的根本不是能赚多少钱,她另有所图!




富贵皇华 第五章 自己设计人生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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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生活在哪个位面,都应该有行事做人的最后底限。身为一个世界观价值观已经定格的成年人,武令媺从来不认为必须屈从于命运的魔爪——它可以把她弄到这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地方,却不能磨灭她脑海里固有的不可动摇的一部份认知。譬如独立、自主、自强,特别是对自由人生的渴望!
身为皇家公主,还是皇帝老子格外宠爱的公主。武令媺愿意在力所能及时替别人拨云见日、扭转人生方向——金生水就是如此。然而她自己的命运却牢牢掌握在皇帝手里,若无意外,她根本就没有置喙的权利。这怎么能让她接受?!
武令媺不认命,她不想被当成利益交换的货物,她不能和七年前虽被册封为公主却远嫁西疆和亲的那位宗室贵女一样。所以,她必须做些事情来间接影响皇帝老子的决断。
皇帝心怀天下,为了他的人生追求他不会有舍不得放不下的东西——包括他的儿女妻妾在内。这些年,为了笼络大周的属国,皇帝已经册封了好几位近宗皇室贵女为公主和亲各国,也娶回来不少别国的宗室女子。
武令媺不敢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皇帝的宠爱上,以她乖巧柔顺的牌坊般形象,她也无法直接当面对皇帝老子说她不去和亲。她只能从侧面来告诉皇帝,让她去和亲,大周将得不偿失。
话说,武令媺能有这样的机会,其实也是拜皇帝老子对她的昭示于天下的宠爱所赐。她被赐文宁武宁二殿听讲。能接触到别的宗室女根本无法触及的军政要务。所以,即便她能有某些想法,也不会让皇帝老子觉得突兀奇怪。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来办,但必须尽早筹划。四年前,魏国因继任的年轻皇帝荒、淫无道,以致奸臣掌国而导致民乱。短短半个月。魏国境内已然全面陷入战争泥淖。烽烟四起。武令媺窥见时机,果断下了手。
魏国是大周的属国之一,是隔绝楚国的附庸国梁国的坚固屏障。如果魏国的内乱不及时平息。很难说梁国会不会趁虚而入。皇帝陛下一纸诏书,把圈禁在封地数年的前禄王、现顺国公解放出来,让他率军去协助魏国平乱。
按照大周与楚国的双边协定,宗主国不能随意插手附属国的内政。只有附属国主动向宗主国求援之后。宗主国才可以给予军事方面的援助。眼看军情紧急,皇帝更是从中嗅到了梁国乃至楚国的阴谋味道。魏国皇帝的特使还在路上。他就直接派给了顺国公一万兵马,命其出征。
一万兵马,不仅包括主力征战部队,还连同后勤缁重兵士在内。但这已经是周楚二国双边协定中规定的兵员最大限额。不过顺国公不负皇帝所望。率军抵达魏国之后一个月内就掌控了战局,还挖出不少别国奸细。
如此军功,皇帝不可能不封赏。顺国公被册封为禄郡王。其母陈婉仪晋封为陈昭仪,就连已经出嫁、食邑被收回的北静公主都被再度改封为东成公主。
当年被皇帝以勾结英亲王余孽为罪名打压至谷底的陈家。长房陈赦这一门男丁几乎被诛尽,皇帝就将贬为庶人的陈赦幼孙和陈家二房的陈政父子再度封赏启用。陈家虽然不复七年前的荣光,也算是东山再起。
武令媺摸不准皇帝这么做的用意,要说大周缺武将必须让禄郡王来顶场,这纯属乱弹琴。不要说安老将军老当益壮,就说接替了陈赦就任御林大将军的谢骏谢上柱国吧,那可是大周成名许久的儒将,武艺超群、谙熟兵书,好多年前便打得楚国侵略军闻风而丧胆。
不过以安老将军与谢大将军的身份地位,只是区区附属国的内乱,还不到请动这二位出马的地步。可是安家和谢家的儿郎们基本上都从军,他们完全可以领兵作战。说句不好听的话,属国的战事不正好是锤炼大周年轻将领的好机会?
后来武令媺回过头去看,才知道皇帝把禄郡王这头被囚禁了三年的猛虎放出来,就是意味着夺储之战的开始。她那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一门心思琢磨魏国的战争对她会不会有好处。
这不是异想天开。武令媺的前世,米国经常大发特发战争财,她知道战争是原始资本积累的最好机会。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她为什么不能想办法给自己的未来铺路?
魏国的皇宫先是被暴民冲击疯抢然后一把火给烧了,战后重建、百业待兴,必然需要巨额款项。大周身为宗主国,应该会支援一部份,但肯定只是杯水车薪。如果还有大周的外来资金注入,魏国人想必会很容易接受以解燃眉之急。
那时,李循矩已经高中了探花,正在游历当中。武令媺紧急派人把他找回来,然后把自己能动用的银钱都给了他,请他去魏国购买土地和玉脂香蜜的配方以及制造工艺。
武令媺的一举一动,都不会隐瞒皇帝。她事先就去请示了皇帝,且张嘴问他把数年的食邑贡银提前支取出来。皇帝听这爱臭美的小女儿打算在魏国买下土地做玉脂香蜜生意,虽然惊奇却没有反对。有先代那位替皇家打理产业的公主金玉在前,小女儿给她自己多攒点嫁妆银子又有什么不可以?
不得不说,皇帝老子其实挺开通的。武令媺事先准备了一大套说辞,没想到根本就用不上。皇帝不仅允许她提前取出食邑贡银,还很慷慨地表示,如果她有需要,可以就近在大周设于魏国的钱庄借款。
另外,因那时禄郡王相当于掌控了魏国,武令媺还向皇帝求了一道圣旨给李循矩护身,他将以皇家特使的身份去往魏国。如此正大光明的身份,禄郡王就算心里对武令媺仍有恨意,也不能让李循矩发生任何意外。甚至为了自己的前程考虑,禄郡王还会尽全力保护李循矩并且给予他帮助。
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托给李循矩,武令媺也不无考察检验之意。毕竟那时她与李循矩相认不过一年有余,彼此之间的接触也说不上深。
她想看看李循矩的能力和人品,是否值得她加大对他的“投资”力度。如果李循矩是个只会读书却没有实干才能的书呆子,她只能尽力保他富贵闲逸人生。反正皇帝也派了人“陪同”李循矩,办成事情想必没有什么难度。
李循矩不负所望,大半年之后回京,交给了武令媺一份漂亮答卷。那之后,武令媺就成了魏国仅次于皇家的玉脂香蜜生产出口商。她不仅自己生产,还向魏国皇室下达了一份长达十年的玉脂香蜜巨额订单。
——公主殿下就是这么迷恋玉脂香蜜,不可以吗?!
武令媺的真实意图都掩藏在对玉脂香蜜的超出常人的需求当中。从当年皇帝和李循矩的态度,她估摸着这二人好似没有发现蹊跷。但是今天,小舅的复杂目光让她明白他只怕是懂了。
把工作报告和李循矩递过来的大叠银票都交给樊梓臻,武令媺微微皱眉问道:“为什么没有继续买地种花草?”花是玉蕊兰,草是紫英苜蓿,都是决定玉脂香蜜质量的必须品。她交待过,不用拿银票回来,要用钱生钱。
李循矩平静回答:“不能再买了。今年魏国的粮食总产量竟然只是去年的五分之三,只比魏国民乱暴发前的粮食总产量高。”
“你知道了?”武令媺叹了口气,她从小舅的表情里看出他有些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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