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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皇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肖某某
有心人立刻明白,这位门第出身不高、并且不可能生养出子嗣的年轻妃子,恐怕就是大周朝下一任的皇后娘娘。而诸皇子和高位妃嫔被罚,追根溯源,都是觊觎储位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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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戏票什么的,我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富贵皇华 第一章 七年
司宝大宫女樊梓臻由“露云娜美”大人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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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学之道,贵在认真用心、持之以恒。
积雪已然快堆到了皇家鸿博书院的第三级台阶上,学子们还得顶风冒雪踏冰、白着小脸红了鼻尖,抱了书袋垮肩缩背滚进书院。
当然,那些官宦富贵人家的子弟,不可能靠两条腿量过长长的雪街。一辆又一辆马车从学海巷驶进了书院面前的青石小广场,在书院三名杂役的指挥下一一停好,迅速下人,而后从无涯巷飞快离去。
这一幕将从卯时三刻左右开始,一直延续到辰时二刻。辰时二刻书院的大门将无情关闭,迟到的学子只有望院门而哀叹。回家被老子娘训斥倒没什么,关键在于每迟到一次就要扣去一点学分。若是考试分数正好就差这么一分导致不能升级……老爹的竹篙炒肉味道可美得很。
连续七八日鹅毛大雪不停,可把杂役们累得不轻。瞧着今天的雪好似小了些,也许遭了瘟的老天爷打算开恩放晴,他们强忍疲累,打点精神将这些马车指挥得团团转。
不过,也有些人有些车将杂役们视为无物。譬如刚刚怡怡然堵住了四辆马车的前进道路、硬是霸蛮着就近在院门下人的这辆豪阔八马王驾,自然是杂役们不敢去招惹的存在。
那是康王府世子武宏嗣的专车。因为康王殿下还在楚国替大周朝当人质,这位世子殿下颇得皇帝陛下怜爱。按规定世子专车只有六匹拉车的马,他其实不能乘坐八马王驾。
君不见,有皇族第一神童之称的泰王世子武赟嗣都没能享受此殊遇么。那可是皇帝称赞过好多次“此子肖朕”的天才儿童。但架不住人家武宏嗣在替老爹撑门面,八马王驾的宠遇是皇帝亲口许下的。
而且,身为大周朝最顶级的那群纨绔之一,武宏嗣肿么能够不拉风不嚣张呢?何况他再过火,也比不了每每坐驾进场就会惊吓一大片的太平玉松公主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忽听一声又一声连连马惊长嘶,刚才还坐在车里摆谱的武宏嗣赶紧让随身侍婢掀开车帘,像被狗撵了也似赤溜就下了车,挥舞手臂连声命令车夫快走。
康王府的车夫只会比武宏嗣更加关注周边状况。别府车夫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不能让他看似严肃认真实则得意自矜的表情破功,但一听见那些低沉闷吼,他的大黑脸立马就变得刹白,表情也惊恐不已。
真是倒霉啊啊,这么多天小心谨慎掐准时辰,怎么还是撞着了那位的车驾?黑脸车夫立时把鞭子甩得暴响,把一身的本事都用尽了,喝令马匹速速开路。马蹄踢起漫天雪沫,拉着车直奔无涯巷口落荒而逃,把附近几辆车撞得东倒西歪,怨声大起。
可怜又可叹,八马王驾眼看就要逃之夭夭,骤起呼呼狂风,直卷得静静下落的大团雪花四散飘飞。半空中一个黑点由小变大,最后轰隆一声重重砸在了无涯巷的巷口。地面震动,多有人站立不稳,哎呀叫着摔倒于地。马匹也越发不安。
那是一柄巨无霸擂鼓瓮金锤,乌金表面灼灼反射着雪色,寒光凛冽。它的一小半部分深埋入积雪,粗圆锤柄斜指天空。锤柄之上缠绕盘旋着八条神态威猛的四爪金龙雕饰,怒瞪龙目、张牙舞爪,不怀好意地盯着试图突围的所有马车——包括八马王驾。
武宏嗣哀嚎出声,站在学院门口直跺脚,连声叹气。不管他怎么万般地不想,那辆让驾车的马不安踏蹄、来回徘徊,然后噼哩啪啦软倒在地嘶声长鸣的另类坐驾终于从学海巷的宽敞巷口露出了真容。
老天爷……小皇姑的这两头雪豹又壮了一大圈啊,寿王皇叔的大黑熊也好像更痴肥了。武宏嗣羡慕得满眼直冒星星。瞧瞧瞧瞧,他逾制乘坐八马王驾算得了什么?那边儿才是大周第一公主的气派!
在场绝大多数的马都瘫在了地上,唯有数匹高头彪悍大马岿然屹立不动。它们马头高昂、马眼睥睨,轻嘶马声里竟是带着骄傲不屑之意。
这些马要么上过战场、见过血光,要么才从荒原郊野抵京不久本性还在,而其主人无一不是帝都名门子弟。此时这些人都离了马车,毕恭毕敬地站在雪地上,眼望缓缓驶近的八凤豹辇,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杏黄八凤旗在冽风中徐徐招展,它插在一辆并不如何起眼的灰黑色车辇顶端中央。若非拉车的是两头皮毛油光水滑的雪豹,这辆车初初看上去和别的马车不会有任何差别。
但武宏嗣知道,不要说八凤豹辇的车体,就连它的车辕都是用巫木制造。他的皇祖父为了确保爱女太平玉松公主求学路上安全无虞,除了巫木还耗费了别的诸多奇珍,命皇家机巧局专攻机关利器的工匠精心设计、费时大半年才打造出这辆外观平平无奇的车辇。
而那两头眯缝着褐色大眼、懒洋洋迈着轻盈步伐走路悄无声息的雪豹,来自与大周朝还相隔了楚国的遥远极北冰原,其珍贵程度并不在巫木之下。
被某人恶趣味命名为白面和白糖的两头雪豹,刚出生就被蒙上眼睛,辗转数千里送进了乾宁宫的长乐殿。它们看见的第一个人是玉松公主,与她一同长大。它们只对她忠诚不二,哪怕一起来到大周的兽奴都不能随心所欲地指挥它们。
黑白分明。在凤辇旁边骑乘一头四肢着地大黑熊的黑壮大高个儿是武宏嗣的十二皇叔寿王。他单手拎着一柄硕大无伦的擂鼓瓮金锤,自己的身高加上大黑熊的身高,差不多赶上了凤辇之上杏黄旗的高度。
坐在辇头的兽奴三声哨响,雪豹又走了几步才慢慢停下,凤辇的轿门恰好对准了学院大门。武宏嗣站得离雪豹如此之近,他又是害怕又是高兴,眼睛亮晶晶的,恨不能亲手去抚摸这些大家伙的柔软毛发。
寿王武宗厚用脚轻碰大黑熊的腹部,大黑熊便乖乖在雪地上趴下。木有办法,大黑熊同学本来是要冬眠的,奈何摊上一个巨力且暴力的主人。在丰美鲜鱼鲜肉、喷香野生蜂蜜与浑铁般铸成的拳头、擂鼓瓮金双锤之间,大黑熊同学果断改变了习性。
“小皇姑小皇姑,今天有七匹马还能站着,上旬共有二十八匹马。你说过四舍五入,你得拿出三瓶玉脂香蜜来!”武宏嗣转转眼珠子就数清了还能站着的马数,小脸涨得通红,跳脚向着凤辇大喊,“侄儿攒下的积分可以兑一瓶香蜜了咧!”代价是他想方设法弄来的二十多匹好马被猛兽之威吓破了胆,马价还不能与玉脂香蜜的价值持平,损失挺大。
两头雪豹四只如琥珀般剔透通明的褐眼盯住了大呼小叫的武宏嗣。小家伙被吓得倒退好几步,干笑两声向武宗厚深揖行礼,口称十二叔万安。
武宗厚憨笑两声,摆手让武宏嗣免礼。他记挂着自己的另一柄大锤,跳落地以后迈开长腿向无涯巷口迈大步前进。沿途学子们向武宗厚行礼不迭,他温和笑着点头。数年在边军历练,他幼时的暴烈莽撞改变了不少。
“小宏宏,你的能先欠着不?你家小皇姑存货不大够,改天补给你。”从凤辇里传出少女清笑声音,随即车辇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一名穿着湖蓝缎袄的白净俊秀少年跳下地,将手中拎着的圆凳端端正正摆在车旁。转身弯腰拱手对武宏嗣行礼,少年的声音轻细微尖:“奴婢见过世子殿下。”
“金统领免礼。”武宏嗣从袖袋中掏出十几枚小巧精致的金梅花递给金生水,笑嘻嘻地说,“上回劳烦金统领送我回府。你走得匆忙,连口水也没喝上,这是我的小小谢意。”
金生水微微一笑,并没有拒绝,双手接过这些金梅花收进袖袋,弯腰行礼谢恩。他家公主有命,皇帝、寿王和康王世子的赏赐可以归个人所有,其余皇族、宗室贵戚以及大臣给赏都必须上交至长乐殿教养嬷嬷孔宜人手里。
到了月末,孔宜人会根据奴婢们和内卫们的工作情况分发厚薄不一的赏赐。公主殿下说这叫月奖。除了月奖,还有半年奖、年奖。长乐殿待遇优厚,能去那儿服侍,可是宫中奴婢们的第二渴望呢。
武宏嗣眼睛只盯着轿辇,忽然咧开小嘴笑得见牙不见眼。原来从车里钻出一位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嘴角挂笑,面容端庄沉静。她手里捧着一方银盘,盘上摆有数只玉白小瓶,隐隐有香味儿四散溢开。
“梓臻姐姐,只要你答应替我镶好那支明珠金凤钗,我就把我的玉脂香蜜送给你。香蜜送美人,这是多风雅的事呀!”武宏嗣嬉皮笑脸,向这位踩着凳子走下地的少女凑过去,浑然不顾才九岁的他这样调笑有什么不妥。
没有办法,这是家学渊源,武宏嗣的老爹康亲王就是名满数国的风流种子。不说太宁城的王府藏有多少美妾,就是楚国安京质子府里,他也左拥右抱、大享齐人之福。
“臭小子,你能不记挂着小皇姑的美人儿吗?”一声笑骂,武令媺欠身出轿,站在辇头上手敲了武宏嗣脑门两下,鄙视道,“我还是把欠债给你吧,你小子少惦记我的人。”
“小皇姑小皇姑,侄儿记得几日以后就是您的生辰。那支明珠金凤钗是侄儿想孝敬给您的,侄儿对梓臻姐姐绝对没有非分之想,请您明鉴!”武宏嗣双手攀在轿栏边沿,仰起小脸满面正色地瞧着武令媺。
又要过生日了!武令媺揉揉侄儿的漂亮脸蛋,在心里长长吁气——七年,有惊无险地走到了大周朝之旅的第七年,明年的日子还会这么平静安逸吗?




富贵皇华 第二章 李循矩
伴读安咏卿由“jay007”大人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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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凤豹辇原路返回,将在下午放学时再度出现。武令媺其实不想这么招摇过市,闹得市面不安静。可她家皇帝老子发了话,她要么乖乖在宫里猫冬顺便陪皇帝老子下棋写大字,要么放弃骑马的不实想法老实乘坐轿辇去学院。
自从可以出宫上学,武令媺就万般难以忍耐在宫里装可爱乖巧小孩的憋屈日子。再说卖萌的次数多了,效果也不免要打折扣,所谓距离产生美嘛。所以她一年四季风雪无阻,每天按时到鸿博书院打卡,勤奋努力态度令皇帝赞许不已。
虽然和小屁孩们一本正经上学让武令媺颇囧,可谁让书院有这么多萌小孩萌少年萌青年呢。成天在宫里面对腹黑老头子和虚情假意的娘娘们,她得用这些美好风景洗眼睛洗去疲惫。
今日轮侍的司宝大宫女樊梓臻把应允的玉脂香蜜交给几名学子,金生水则吩咐跟车的内卫将能站着不倒的马儿牵走送去太平县的皇庄。武令媺踩着圆凳下了轿辇,眯缝着眼睛打量那些马匹,在心里满意点头。
这时武宗厚拎着双锤回来,对武令媺笑笑,重新跨上大黑熊,领着自己府里的护卫队飞熊骑走人。他喜武厌文,早就不在书院读书,不曾去边军历练之前成天闷在自己的王府学武。不过从武令媺出宫去鸿博书院上学的那天起,只要他在京中,每日都会护送妹妹上下学,雷打不动。
小兄妹之间无需多话。武令媺目送武宗厚高大背影消失在巷口,这才转身准备进书院。不想马蹄声隆隆,她踮脚尖一瞧,立刻羡慕嫉妒恨。安咏卿这小妞是故意要气自己的吧!?滴水成冰的时节,她居然还敢骑着那匹拉风的金黄色御马乱闯,也不怕摔掉门牙。
瞧着伴读小妞晃着马鞭得意洋洋小跑过来,武令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盯了她的利落骑装两眼,皮笑肉不笑地问:“你路上是不是摔跤了?蹭这一身的泥。”
伴读小妞立刻低头团团转,却见新做的这身粉蓝缎袄骑装半个泥点子也没溅上,于是知道公主殿下又在骗自己。抬头一瞧,那个闷笑的人已经走得只见后脑勺,安咏卿撇撇小嘴,迈开长腿,三两步就追上了武令媺。
十四岁的伴读小妞身材已经初见规模,细腰长腿的,哪怕是大冬天稍嫌厚实的骑装都不能遮掩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线。安家有女初长成,偏生却是个不解风情的假小子,真是让无数帝都慕艾少年扼腕呐。
“小女又让您不痛快了么?”安咏卿低头打量公主殿下,见她被雪氅包得滚圆,像个粉球般在雪地上滚动,不由愉快大笑。被欺压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一桩事可以明正言顺地讥笑她,伴读小妞芳心大悦。
幽怨地瞅瞅自己的五短身材,武令媺叹了口气。她前世今生都身量娇小,不去说喜欢把她放在肩上闹着玩的武宗厚,就这位几年前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安伴读,这两年居然发疯般的抽条猛长,眨眼就窜高到可以俯视她,真是让人伤心。
好吧,就连走在身侧的小侄儿武宏嗣都比她高了。武令媺灰心地想,她的个头也就是能和七岁的武赟嗣比一比。可惜武赟嗣小小年纪就老成得不行,这种比身高的幼稚行为大约是不屑去做的。
愤愤然瞪了安咏卿一眼,忽然瞟见左手边竹檐长廊下向前走去的高瘦背影,武令媺在安咏卿的细腰上重重拧了一把,低声说:“我家小李探花回来了。”
“啊?哪儿哪儿?”伴读小妞的眼睛刹时亮得像灯泡,目光灼灼扫视四下。她果然看见一袭蓝衫就在不远处的前方,不禁忙手忙脚又是扶发髻又是抻衣裳。
“卿卿姐姐,李先生比你大太多。你看看我,我多可爱呀。”武宏嗣钻到安咏卿和武令媺中间,努力拔高小胸膛,力证自己的存在。
人家小李学士只不过二十岁而已。安咏卿用手按住武宏嗣的脑门,把他轻松推到一边,哧哧笑道:“世子,男人要么如我爹我哥哥们那样英武盖世、气魄雄浑,要么就得和小李学士也似才华横溢、风骨清雅。可爱形容的是小屁孩,不是男人。”
“小皇姑小皇姑,卿卿姐姐欺负我。”武宏嗣掉头就告状,扯着武令媺的外氅轻轻摇晃。
这臭小孩天生萌相,武令媺又怜惜他刚出生就与父母分离,在所有侄辈里只疼他一个。摸摸武宏嗣的脸,她笑眯眯地说:“宏儿,在小李探花眼里,你的卿卿姐姐也是小屁孩。”
“殿下!”伴读小妞被武令媺无情戳中伤心事,又因离小李探花越来越近而不敢有失淑女风度,只好无奈低吼。
武令媺对安咏卿做了个鬼脸,扭头扬声就喊:“李先生,等等我们。”她拉着武宏嗣的手拔腿飞奔。
安咏卿微张小嘴,没想到公主殿下居然这么不讲义气。眼见那抹不疾不缓前行的蓝影停住脚步,转身含笑而望,她也赶紧追上去。自家公主总是这样元气十足,樊梓臻和金生水对视一笑,加快了步伐。
身为大周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御前行走学士,小李探花那就是皇家鸿博书院的一道靓丽风景。他十五岁高中探花,殿前亲选时被皇帝格外赏赐御酒三杯,颇受皇帝青睐。
那年的金殿三榜举子,状元郎被钦点为北静公主驸马,榜眼下放郡县历练,唯有李循矩明言不想做官只求治学。在外游学三年后,他应召进入鸿博书院成为先生,第二年就被皇帝钦点为御前行走学士。
如今人人都尊称他为李学士,唯有武令媺这几个人背地里还叫他小李探花。始作俑者当然是某个异位面重生人士,混得熟了以后,她还贼忒兮兮地问过李徇矩——诗音姐姐与小红妹妹何在?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你练了没有?
这个被宫中无聊生活折磨得快要变态的重生人士,恶趣味一旦发作,简直让人难以理解。比如说,寿王武宗厚的表字,人家皇帝老子本来想了挺好的字眼。武令媺仗着兄妹情深,硬是磨着武宗厚去给皇帝老子说,他的表字要叫元霸。就连那对大锤的名字——擂鼓瓮金锤,也是她给取的。
自从小李学士就职鸿博书院成为地字甲班的班导,武令媺无聊的读书生涯多出不少乐趣。话说,她既是小李学士最喜欢的学生,也是小李学士最头疼的学生。
“礼物礼物。”武令媺奔到李循矩面前,摊开巴掌高举着,几乎伸到了他鼻子底下,连声兴奋叫道,“李先生,你上次答应给我的东西带来了没有?”
星相图啊星相图,两个月前李循矩有事外出,临走前答应武令媺会把那宝贝带来。要不是他去世的祖父曾任大周朝的钦天监正使,武令媺毕竟是成年人的芯儿,哪怕有另一层关系在,也不会总缠着人家风华正貌的美青年不放。
一巴掌轻轻拍在武令媺掌心,例不虚发的小李眼刀乱飞,李循矩板起脸正色道:“堂堂公主殿下在学院里仪态全无,成何体统!?见了师长不问路途辛苦,只顾着讨要礼物,你的礼节学到哪里去了?!”
好吧,对于还身兼文宁武宁二殿学生之职的武令媺来说,李循矩不仅是她在鸿博书院的班导,也是可以坦然接受尊贵的太平玉松公主屈膝行礼的文宁殿讲课先生。
讪讪笑着收回巴掌,武令媺恭恭敬敬地对李徇矩福身下去。她一屈膝,武宏嗣、安咏卿也不敢造次,急忙行礼不迭。樊梓臻和金生水是武令媺的奴仆,更是大礼参见。
到底是最心爱的学生,李循矩微咳一声,伸手将武令媺扶起,再让其余人免礼。他仔细打量武令媺的小脸和身架,似感叹般说:“只不过两个月不见,公主便长大了好些,身体可好?”
“多谢先生记挂,我好得很。先生是否安康?”武令媺规规矩矩垂手肃立,心里却把李循矩骂得臭头。这家伙在外面就爱装腔作势,总是讲究这个讲究那个。
“甚好。”李循矩点点头,又和颜悦色地问了问武宏嗣和安咏卿的功课,才对武令媺说,“我带了些地方特产,你中午来见我。”
这是把星相图买来了?!武令媺立马笑逐颜开,连撒娇带卖萌,讨好的话说了一箩筐,直把班导大人哄得清湛秀逸眉目间浮起浓郁欢喜之色,这才被赶去上课。
宝贝在望,武令媺自然眉花眼笑。和同样兴高采烈的伴读小妞以及乖巧可爱的小侄儿一路说说笑笑,她们几乎是踩着上课铜锣声进的课堂。跟随几人的奴仆都等在室外院中。
一见她来,原本安安静静的教室便像是有一滴水掉进了油锅,问安行礼之声此起彼伏。武令媺心情明媚,对同学们热情欢笑回应。
瞧见紫微金鳞小侄儿武赟嗣老气横秋给自己行礼,武令媺立刻上手掐了掐人家的包子小脸。直到小孩儿玉白脸蛋涨得通红,向来沉静如水的眼波也开始翻滚,她才罢手。
这是整座鸿博书院名声在外的地字甲班名门子弟集中营。小李学士名声在外,能被他教导,相当于享受了文宁殿赐讲的恩遇。而且这个班里还有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太平玉松公主,有三四位嫡出世子郡主,宗室亲贵子弟也不少,真是叫人趋之若鹜哪。




富贵皇华 第三章 舅甥
皇家鸿博书院不教星相学,这让武令媺当年初入学院时深觉沮丧。不过呢,她的星界异相有点神经质——也许数月内都可以被她偶然“看见”,也许两三年都不露一次面。这种不被自己完全掌控的现象令她很是恼火。
这些年,武令媺忙于加深与皇帝老子的父女亲情,忙于观察考核身边服侍的宫人,忙于实践她的某些构想,忙得是不亦乐乎。星界如此不靠谱,后来居然连续几年都没来找她,她几乎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直到从李循矩口中探得楚国有星相图的存在。
地字甲班教室挺大,当中一长溜玉屏风隔开了男生和女生。武令媺当仁不让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身后是伴读安咏卿。离她们俩三步开外坐着数位郡主县主和没有封号的宗室贵女,再离三步远的地方才是零星几名官家小姐的座位。
书院另外设有女学,专门教导女子,只有这个班才会出现男女同堂就读的现象。武令媺手撑额头隐蔽地打量不久之前插班进来的几位妙龄少女,不禁在心里哂笑,想当她的小舅妈,这些小丫头片子还差点儿!
坐在首席固然彰显地位,却有个最大的坏处,那就是没办法偷懒。身为皇帝竖立起来的聪慧好学皇室典范,武令媺每堂课都上得非常用心,考试成绩也总是名列前茅。
不幸中的大幸事,她并不需要精通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用皇帝老子的话来说,身为皇女,只要对怡情悦人之道略懂一二就足矣,日后自然有别人用心学了来取悦于她。当然,如果是自己真心喜欢那就另当别论。
武令媺前世是工作狂,业余爱好除了看看书就只有和户外旅行相关的东西。她对吟诗作赋、吹拉弹唱一概不感兴趣。既然皇帝老子发了话,她自然懒得去学那些。今生,她在用功读书之余,还加倍研究吃喝玩乐。不仅想让自己过得舒服点儿,更要让皇帝老子对她放心。
今天的课显得特别漫长,武令媺不能让人看出她的迫不及待,只能极力压抑情绪。一堂课过后,小李学士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四下。大嘴巴武宏嗣得意洋洋将路上偶遇的事儿一显摆,不知多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武令媺身上。
这个班,学习成绩最好的不是武令媺,对经史子集理解最透彻最有悟性的也不是武令媺,最得各科先生欢心的还不是武令媺,但她却是班导小李学士最心爱的学生。
人家小李学士今年都二十岁了,却还是孑然一身。不少风言风语在传——太平玉松公主年纪虽小,眼光却毒,早早就把小李学士给缠上,不许他在自己及笄之前娶亲。
但谁能和她争?拼拼老子先。不过即便是公主殿下,不经竞争就悍然霸占了帝都少女们的梦中情郎,也免不了让人暗地里咒骂。
李循矩如此年轻就是御前行走学士,但凡有点眼力的谁看不出来他是皇帝陛下预备的大学士人选?更何况小李学士面容俊秀、一表人才,性情又温和宽厚,实在是东床快婿的最佳人选。
小八卦武宏嗣不知添油加醋给武令媺转述过多少回,她一概当成耳边风。最后闹得烦了,她干脆借着武宏嗣的大喇叭对外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思——小李学士的终身大事,必须问过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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