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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过水无痕
钟文谨越回忆越害怕,到最后身子都有些抖了,这了空之所以要度前主出家,怕是料到她会半路夭折了,不然也不会说出长命百岁的话来,这样有真才实学的高僧,见了自个这种异世重生的妖孽,会不会立时斩妖除魔?
她现在装病,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王氏见钟文谨沉默不语,不耐道:“我问你话呢。”
钟文谨回神,忙道:“从前在娘家时陪我们太太去慈安寺上香,有过一面之缘,了空大师说我有佛缘,原想度我出家当尼姑来着,我们太太舍不得我,没有答应,后来就再不曾见过了。”
“这样的好事儿,怎不答应?可惜了的。”王氏惋惜的直叹气。
好事儿?对前主来说是好事儿,兴许真如了空大师所言,能长命百岁呢。但那样的话,自个就没机会穿越过来了,比起喝过孟婆汤失去从前记忆重新投胎成婴儿,钟文谨倒更喜欢现在,虽有诸多不如意的地方,但前世记忆还在,她就还是她。
王氏惋惜完,又道:“我替敏姐儿相中了一门亲事,与那家约定明儿让他们见上一面,看投不投他们的眼缘,若投的话,我想请了空大师替他们相一相面,看他们命理是否相合,也不知能不能请得动他。若请不动的话,你替你敏姐儿求一求,他原就对你青眼有加,这等小事儿,想必不会不应。”
难怪指名道姓的提出要自个陪着去还愿,竟是打的这个主意。可是既然是求人,好歹也该将姿态略放一放吧,可她倒好,不但架子端的十足,还让她打地铺,再没见过这样求人的。
钟文谨正害怕了空大师寻自个的晦气呢,若自个去求他,岂不正好自投罗网?可又不好直接拒绝王氏,只好明儿见机行事了,最好不用她出马,了空大师就替他们看相。真逼不得已,自个去求他的时候,也希望他不要松口才好。
故而她敷衍道:“那我暂时试试罢,若不成,还请太太别怪我。”
王氏不置可否,只“嗯”了一声。





继室日常 第33章
钟文谨一夜忐忑,不曾睡好,次日醒来时,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呵欠连天,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让大太太王氏瞧了就生气,奈何是自个让她过来打地铺的,若说她几句,她指定会说认床,到时自个反倒没了话说,便也只好作罢。
及至出发时,众人都来相送,因今儿不是大朝的日子,大爷崔九思跟二爷崔九怀不必寅时便要在午门外等候,只须辰时到衙门坐班即可,故而也过来了。
当着众人的面,崔九怀不好多说,只叮嘱一句:“好生照顾母亲跟大妹妹。”
因前些日子才装病过一回,现下再装病的话,便有些说不过去,且万一请来的太医不是与崔九怀相熟的冯太医的话,一准要露馅,露馅之后又该如何收场?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其他的法子来,这趟慈安寺之行,怕是避免不了了,钟文谨也没心思理会崔九怀,看也不看他,只无精打采的垂着脑袋,随意的应了一声。
崔九怀深深的看了钟文谨一眼,见她脸色不好,想是昨儿夜里没少被折腾,若换做旁人,他必是要替她出头的,可偏偏折腾她的人是自个母亲……便是要助她,也得另辟蹊径,不好直来直去,否则火上浇油,更没她的好日子过了,便只好按捺了下来,与众人一块,送至二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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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要去还愿,不但衣着素净简朴,就是出行的马车,也没有动用翠盖珠缨八宝车跟朱轮华盖车,从主子到下人都是一色的黑漆平头马车,钟文谨本以为自个能独占一辆来着,如此她也好补下眠,不想王氏却让她上了自个的马车,还把崔九敏也叫了过来。
又不是那等贫民之家车马紧张腾挪不开,永定侯府再不缺这个的,又何必如此?钟文谨心里腹诽,面上却不好说什么,只捡了靠近车门的地方坐了,回头日头升起来了,有车子走动时带起的风自车帘缝隙里钻进来,也不至于闷热。
崔九敏与崔琰儿一样,是向来不将钟文谨这个嫂子放在眼里的,然而她又比崔琰儿更老练更有心机,从不说什么酸话,也从不做什么蠢事,在钟文谨面前,永远一副高高在上,不与尔等凡人为伍的高傲模样。
然而这会子却要靠自个这个凡人出面,才能请动如今已很少理会这些红尘俗务的了空大师替自个与那人相面,崔九敏心里不知多别扭呢,上车之后,便坐到王氏身边,抱着王氏的胳膊撒娇道:“母亲,作甚非要相面,只拿了庚帖给了空大师,请他合一合,以咱们永定侯府的脸面,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王氏在崔九敏胳膊上拍了拍,说道:“傻孩子,你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家若真是看中你倒罢了,若你们八字不合,那便一拍两散,但若他家看中的却是咱们永定侯府的权势,便是你们八字不合,他家也能立时改了八字,合一个金玉良缘出来。你若不是我亲生的话,我才不理会这个呢,偏你是我亲生的,若不求个定心丸,我哪里放心的下?”
说着,还看了钟文谨一眼,仿佛她就是那等看中的是永定侯府的权势所以偷偷改了八字的无耻之人一样。
钟文谨撇头,暗暗翻了个白眼,古代结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挑选亲事的时候,首先一条便是门当户对,在这基础上再有个高门嫁女低门娶妇的原则,钟文谨作为武宁伯府的庶女,配崔九怀这个永定侯府嫡次子,虽有些高攀,但也算不得多高攀。她之所以被京中女眷羡慕嫉妒恨,乃是因为崔九怀这厮外表太出色了,再绝色的女子与他站在一处,都被他衬的黯然失色,更何况钟文谨这种长相只能算清秀的,可不就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而她,就是那“幸运”的牛粪。
崔九敏听了王氏的话,事关自个终身,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只羞涩道:“我听母亲的。”
只听王氏说那家那家的,到这会子,钟文谨也还不知那家是哪家,心里有些好奇,便问了王氏一句:“太太给大妹妹相中了哪家?”
王氏却不答,敷衍道:“问那么多作甚,回头见了便知道了。”
若换做旁的时候,钟文谨兴许就作罢了,偏这事儿王氏还要用到她,故而她笑嘻嘻道:“太太不是说,若以永定侯府的名义请不动了空大师的话,要我去替大妹妹与那家的公子说情么,可这会子我连那家的公子都不知道,没法子提前准备好说辞,偏我人又笨脑袋又不灵光,到时现编的话,若编不好,说服不了了空大师,将事儿给办砸了,又该如何是好?”
王氏原也没想瞒着,横竖也是瞒不过,只是那家有些特殊,对着钟文谨,反倒有些不好开口,她犹豫了一下,这才横了心,说道:“是文昌伯府的二爷。”
文昌伯府二爷?那不就是钟文敏的小叔子?钟文谨闻言吃了一惊,然而因为前主只在钟文敏成亲时见过这位祝二爷一面,也不曾听钟文敏说过他什么闲话,且王氏想也没兴趣听自个发表意见,便只笑道:“竟是他,他家与我们武宁伯府是姻亲,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家了。”
心里不由得腹诽,嫡姐跟小姑子成了妯娌,回头若闹了矛盾,只怕她帮谁都有不是。
因说到未来女婿,王氏心下欢喜,也乐得与钟文谨多说几句:“这个我自是知道的,先前荣亲老王妃生辰时,我问过亲家太太,亲家太太倒是与我透了几句底,我也另找旁人打听过,都满口子说他好。”
外头还满口子说前主好呢,哪知前主只是做戏做的好?所以说,传言这种东西,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想是这样想,钟文谨才不会傻到说出口呢,故而只笑着附和道:“太太看中的人儿,自然是好的。”
王氏得意,但因了空大师还没发话,她却是不好将话给说死了,万一两人命理不合,可不就打自个的嘴?故而她矜持道:“不过才刚起头罢了,成与不成,还要看了空大师是个什么说法,你知道便知道了,但也别到处抖落,若坏了敏姐儿的名声,我可不饶你!”
钟文谨应道:“是,我省的。”




继室日常 第34章
慈善寺就在京郊的香山上,辰时出发,巳时初刻便到了山下,众人自马车上下来,为示诚心,并不坐滑竿,只徒步而行。
钟文谨本还想看大太太王氏跟大姑娘崔九敏的笑话来着,却忘了自个用的已不是那具匀称有力马甲线分明的健美身体了,现下这个身子,比一般大家闺秀还要来的娇弱,不然前主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在洞房花烛夜,才没一会子了,她就气喘吁吁汗水淋淋,全靠着沉香与白芷的搀扶,这才没倒下。
而沉香与白芷素日里干的也只是端茶倒水绣花等等的轻省活计,拖拽钟文谨这样要卖力气的活计,初时还行,后头也开始举步维艰。
因叫钟文谨耽误了些功夫,倒是与后头才来的文昌伯夫人以及二爷祝明渊碰上了。
依着王氏与文昌伯夫人的约定,王氏与钟九敏一行人先来,在正殿烧香还愿时,尽量多拖延些工夫,而文昌伯夫人与祝明渊到了后,假装不知里头有人,直接闯进去,如此钟九敏与祝明渊既能打个照面,又不落旁人口实。
不想却在这里遇上了,虽在意料之外,却是意外之喜……长阶多达数千,总要三两盏茶的工夫才能爬上去,他们两个小的,也能借此将对方看个清楚明白了。
至于会不会惹人非议?再不必担忧这个的,因为来慈安寺上香的,无论男女老幼,皆是山前下马下车下轿,徒步攀爬而上,这可是当今太后起的头,谁敢拿它说事儿?
互相见过礼后,文昌伯夫人先是夸赞了崔九敏一番,见她被夸的脸色微红一副害羞的模样,生怕她脸皮薄遭不住,便转而说起钟文谨来:“二奶奶这张嘴,可真是巧,几句话就把我说的心花怒放,可比我家那个锯嘴葫芦一样的大媳妇强多了,岳太太你有福呀。”
王氏斜了钟文谨一眼,笑道:“叽叽喳喳的,有什么好,吵的人耳朵疼,我倒更喜欢你家大奶奶那样稳重的人儿呢,偏你手快脚快的,早早将人抢了去。”
这话自然只是玩笑话,钟文敏嫁文昌伯世子祝明澜的时候,前二太太张氏还活的好好的呢,实在说不上抢不抢呢,难不成王氏还能早料到张氏会是个短命的不成?
文昌伯夫人以帕掩唇,笑道:“这可倒是合了那句‘媳妇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家的好。”的老话了。”
王氏也跟着笑道:“可见老祖宗们是有大智慧的,不会无的放矢。”
这些贬损自个的话,在文昌伯夫人听来,必是王氏在谦虚,但钟文谨知道的,王氏说这些话时特别的真情实感,她算是明白为甚婆婆刘氏不待见她,长媳宋氏背后也对她无甚尊重的缘由了,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做多了,能招人待见才怪呢!
不过她这会子却顾不上理会这个,因为无论自个还是沉香、白芷两个丫鬟都已然筋疲力尽,也顾不得王氏许可与否了,她便拉着她们,直接往台阶上一坐。
看钟九敏把祝明澜管的服服帖帖,便是当着岳家诸人以及崔九怀这个新连襟的面,也毫不收敛,便知文昌伯夫人是个好性儿的,见钟文谨主仆几个如此,说道:“这上头凉,你们年轻女孩子家,又不曾生养过,不好直接坐在上头的。”又忙朝后吩咐道:“翠屏,取三只锦垫出来,给二奶奶并两位姑娘坐。”
自家媳妇,却要未来亲家照料,面上总有些不好看,王氏忙道:“不劳烦这位姑娘了,我们也带了锦垫的,我才要打发赵妈妈去寻呢。”
文昌伯夫人闻言笑了笑,抬手止住了那叫翠屏的丫鬟。
少顷,锦垫取来,钟文谨对王氏与文昌伯夫人说道:“我身子本就弱,前些日子又大病了这场,这会子元气还没养回来,怕要歇个好几回才能上去,不好叫我耽误了太太与祝太太的形成,不若你们先行一步,我慢慢跟上了便是。”
王氏着急给了空大师替帖子呢,正恨钟文谨不争气,忙还没帮上呢,倒先拖起后腿来,见她主动提出让自个先行,心里暗哼一句“算你识趣!”,便也没推辞,对文昌伯夫人道:“咱们是来烧香的,若过了午时,便不好了,且先上去吧,把该办的事儿都办了,我这媳妇上去之后也就轻省些了。”
话中带话,文昌伯夫人又哪里会听不懂,她家原不信这些的,奈何这位崔大太太是个居士,又将了空大师吹的神乎其神的,而他们府上那个克妻的四爷崔九荣依着了空大师的意思定一门亲事,那未婚妻如今还活蹦乱跳的,想来这了空大师倒是有些本事的,横竖不过是相上一面罢了,也碍不着什么,便应了下来,这会子虽也有些疲累,但到底不好半途而废,便应道:“崔太太说的是呢,咱们便先行一步吧。”
又侧头对钟文谨道:“二奶奶且不必急,好歹歇够了,再上来不迟。”
钟文谨笑应了,强挣扎着站起啦,送她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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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歇了四回,总算看到了慈安寺的大门,问知客僧王氏等人的去处,知客僧笑道:“我们主持见了府上太太、姑娘,又见了文昌伯夫人、公子,言说二人可堪婚配,府上太太与文昌伯夫人大喜,各添了一千两香油钱,这会子已经回自个院子里歇息去了。”
了空大师竟然肯卖永定侯府的面子!钟文谨闻言也大喜,因为这意味不用她出面去求了空大师了,她就不用担心身份暴露而被了空大师收了去了。
她叫沉香拿了个荷包给知客僧,笑道:“劳烦大师遣个人,带我们到我们太太院子去罢。”
知客僧唤了个小沙弥来,吩咐了一声,那小沙弥便引着钟文谨去了后头的客院。
客院并不大,四四方方的,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典型的四合院结构,王氏带着崔九敏住了正房,钟文谨被安排在东厢房,西厢房留给随行的丫鬟婆子们住,男仆们则另有其他住处。
钟文谨先去见了王氏,王氏正歪在临窗大炕上与崔九敏说话,见她进来眼皮都没抬,只哼道:“香也烧完了,愿也还完了,你才露面,要你有甚用?早知便不带你来了,亏我昨儿又是带你做早晚课又是让你跟着吃素斋还让你在屋里过夜,白折腾一场。”
这话自个还没说呢,她竟有脸说!钟文谨无语,也不接她的话茬,甩了甩自个的袖子,笑道:“瞧我这一身,又是土又是汗的,站这里岂不熏坏了太太跟大妹妹,我且回去更衣,午膳时再来服侍太太。”
王氏极爱洁净,钟文谨不说还好,话音才落,她就拿帕子遮了鼻子,一脸嫌弃的挥了挥手。
“那儿媳先告退了。”钟文谨福了一福,退出了正房,去了分给自个的东厢房,里头沉香正收拾箱笼呢,见她进来,立时取了一身衣裳,笑道:“奶奶且换身衣裳罢。”
白芷虽机灵,但最细心的一个却是沉香,钟文谨由着她替自个更衣,才刚歪到炕床-上,准备眯个盹儿,就有小沙弥来报,说是了空大师有请,吓的一下清醒过来。




继室日常 第35章
如果可以的话,钟文谨真想逃跑,然而两个丫鬟就在跟前,院子里丫鬟婆子络绎不绝,前来传信的小沙弥还在院子门口候着,她又不是什么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哪里能跑的掉?故而也只是想想罢了,想完之后便乖乖更衣梳头,跟着小沙弥去了了空大师的禅房。
禅房简朴到有些寒酸,对着门口的墙上挂了副字画,上书一个大大的“忍”字,地上铺了条状的木地板,木地板上只一蒲团,蒲团上坐着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除此之外,屋内再无任何物什。
这老和尚自然就是了空大师,据传今年已有一百二十岁了,但看精神气倒是十足,一时半会的怕不会圆寂。
钟文谨一手举至身前,用佛家的方式,对着了空大师行了一礼,道:“多年不见大师,大师佛法更加精深了,大老远的就感受了到佛光。”
“钟施主。”了空大师还了一礼,慈眉善目的让道:“请坐。”
地上连蒲团没有,这是让自个席地而坐?还不如站着呢。钟文谨腹诽了一句,意识到自个跟前这位是高僧,立时一凛,不敢再胡思乱想,横竖这也算不得什么,先前在外头石阶上就已坐过的,便提了提裙摆,盘腿坐了下来。
了空大师抬起那双与一般老人迥异的澄澈眼眸,在钟文谨脸上头顶来来回回的扫视了几遍,“阿弥陀佛”了一声,问道:“钟施主是居士?”
这话问的就有些深度了,前主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自然不可能是居士的,若是的话,当初他也就不必度她出家当尼姑了……既然不是针对的前主,那便只能是自个了。这也在意料之中,钟文谨既选择了不逃跑(咳,其实是跑不掉。),也是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的,只要她咬死不认,有崔九怀这个古代唯物主义者在,他还能真把自个烧死不成?故而这会子她只淡定的回道:“世间还有那么多大鱼大-肉等着我享用呢,我哪里当得了苦修的居士。”
了空大师闻言,眉心皱了一皱,不解的嗫嚅道:“既非居士,功德之气又怎会这样浓厚?”
钟文谨也曾听人提起过,说有些修为高深的僧、道,能掌握观气的本领,可以通过一个人身上气的颜色来预测该人的气运,极少数大能甚至能观国运,眼前这个了空大师,怕也是这些能人中的一个。
至于说她身上有功德之气,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原是法医,从业这些年,没少从死者身体上找到蛛丝马迹,协助案件告破,令死者九泉名目,家属感恩戴德,也算是另一种积德行善的方式吧。
她皱着小脸儿,疑惑的说道:“功德之气?我是不懂这个的,不过倒是常听我们太太说,人要怜贫惜弱多多行善积攒功德,来世才能有福报,大师说我身上有功德之气,偏我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怜贫惜弱的好事儿,莫非我前世是个大善人?”
重生这个词儿,在修士们眼里,可还另有个“夺舍”的说法,本是有违天道的邪魔歪道,若夺舍的是妖魔鬼怪或者作恶多端的坏人,收便收了,天道不但不会降下惩罚,反还增加功德,然而若夺舍的这人是功德深厚的话,可就另当别论了,没准对方是天道宠儿呢,可是轻易动弹不得的。
钟文谨前世没少看修真小说,这了空大师虽不是修士,但也有些神通,故而她一听他说自个身上有功德之气,立马顺杆上爬,标榜自个前世是个大善人,如此,他又怎敢轻易斩妖除魔?
了空大师转动着手里的佛珠,神色变幻了几次,终是垂眼,“阿弥陀佛”了一声,掷地有声的警告道:“钟施主既有如此奇遇,还该当如贵府大太太王居士所说那般,怜贫惜弱多多行善积攒功德才好,如此方能一生顺遂。但若敢为非作歹,别说天道不容,便是老衲,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你都一百二十岁了,还能再活几年?便是我为非作歹,你怕也无能为力。退一步说,就算你能长生不老,也得有本事发现我为非作歹才行,要知道我可是法医出身,想要不生动色的弄死个把人,还真是小菜一碟。钟文谨脑洞止不住,又腹诽起来。
不过也只是腹诽罢了,她身为警务人员,便是换了时空,不受中国人民共和国法律约束了,也还有自律在呢,再不可能做出任何违法犯罪的事儿的。
她点点头,表示赞同,又笑道:“大师尽管放心,若我敢为非作歹,不必劳动大师出马,我相公‘崔青天’,就先把我大义灭亲了。”
了空大师听到钟文谨提起崔九怀,怔了一下,似是将她是崔九怀续弦的事儿给忘了,随即神色轻松了不少,说道:“正是呢,你那相公满身正气真正是个铁面无私的。”
隐去了后头的“活阎王”三个字,因为崔九怀不光是替百姓洗冤的“崔青天”,还是皇上手里的一杆枪,没少干那些抄家灭族的事儿,故而身上除了正气外,还有杀气,神鬼见了也得退避三舍。
因该说的都说了,该警告的也警告了,又有崔九怀这个活阎王替自个行监视之责,了空大师再没什么不放心的,便也乐得卖钟文谨个好,与她道:“明儿是寺里值功德树的日子,你这样有大功德的人儿,不必捐香油钱,我也得分给你一棵,你且在寺里住一夜,等明儿值完了功德树,再下山不迟。”
前主记忆中,倒是听嫡母岳氏提过功德树的事儿,说慈安寺每年入夏之时,会根据居士们功德大小进行排序,前十的居士可分得一棵功德树,于植树日亲自种到功德林中,这功德林紧邻正殿,成日受香火熏陶,可保树主健康长寿,故而京中贵妇皆以能进入排行榜前十得到功德树为荣。
叫钟文谨说,这慈安寺还真是会创收,名义上是根据功德大小排序,实则是根据所捐香油钱的多少来排序罢了,能不能得到功德树,只看你够不够土豪了。
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旁人砸银子砸的头破血流,她一文不出就能空降,回头闹出来,她还不成了众矢之的?但叫她自个出银钱买,又不现实,不说她舍不得,就是舍得,就她那两千四百来两的银子,能顶什么用?故而她拒绝道:“多谢大师慷慨,不过我既非居士,也没有给寺里捐香油钱,无功不受禄,不好要这功德树的,还是给旁的心诚的居士吧。”
“她们也未必心诚,争这功德树,也并非真心想捐香油钱积攒功德,不过是想争个虚名,好在其他贵妇跟前炫耀罢了。”了空大师哼笑了一声,也没勉强钟文谨,只道:“既你不要,那便罢了,不过倒可以留下来看个热闹。”
在现代的时候,每逢植树节,只要当天没有案子,她都会去参加市里组织的种树活动,古代的植树节倒是没见识过,因而也有些兴趣,不过她是跟着大太太王氏来的,根本做不得主,便只道:“承蒙大师相邀,我自是乐意的,不过此事还得先问过我们太太,看她是个什么说法,我才好给您答复。”
“该当的。”了空大师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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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文谨回到客院,把明儿寺里要植功德树的事儿说了,还说了了空大师邀请她们观礼的事儿,王氏顿觉荣幸,立逼着她打发人去给了空大师回复,她只好打发白芷走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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