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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过水无痕
没打正好,不然的话,哼哼……钟文谨抬头,唇畔露出个“浅笑”来:“那就好。”
“浅笑”完,倒是想起正事了,她忙道:“苏姨娘病了,药方子里须要参片做引子,偏二爷去了衙门,我只好先替二爷垫上了,二爷可别忘了还我,不然以后我可不敢再替二爷垫付了。”
说完,想起忘了说数目了,又补充道:“十两。”
崔九怀斜睨着她,好笑道:“十两银子也值得你急呼巴拉的来讨?”
人穷志短,蚊子再小也是肉,她才没觉得不好意思呢,挺直胸膛,理直气壮的说道:“十两银子能买一亩二分地了,出产的粮食足可以养活我一个大人了,为甚不讨?”
“你要买地?我手里有好些犯官的田产要发卖,京郊上等的良田,也只要五两银子一亩罢了,想不想要?”崔九怀挑了挑眉,踱步至钟文谨跟前,伸出一手,拿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微弯了下-身,目光与她的胶合在一处,勾唇笑道:“求我。”
钟文谨“噌”的一下起身,抬手抱住他胳膊,娇娇-软软的哀求道:“二爷,人家想要嘛,给人家好不好啦?”
节操什么的,跟土地这种后半辈子的经济依靠相比,根本无足轻重,她随时都可以抛掉。
崔九怀闻言浑身一软,趔趄了一下,好悬没摔趴到地上去。





继室日常 第41章
钟文谨正抱着他胳膊呢,崔九怀这一趔趄,把她也带的身子一歪,嘴里“哎哟”了一声。
崔九怀之所以如此,半是被她的声音给酥的,半是被她变脸速度之快给惊到了。瞬间的失态之后,他忙稳住自个,看着钟文谨叹了口气:“你可真是……”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形容她才好。
恰这时,外头南星的声音响起:“二爷、二奶奶,青鸾姐姐来了,可要让她进去?”
因崔九怀还惦记着要去桃源居探病,便抬了抬胳膊,从钟文谨手里挣脱出来,朝外道:“叫她进来。”
青鸾进来后,给崔九怀跟钟文谨行了礼,然后跟在崔九怀身后,去了东稍间。
不多时,崔九怀从里头走出来,已换下了身上的官服官帽,如墨长发结在头顶,上头只束了一条青色缎带,身上则穿了件青色直裰,本是十分家常的打扮,但他眉目如画身段苍松翠竹般挺拔,一举一动又仪态万方,不禁让钟文谨有些恍惚,感觉自个像在做梦,不然哪里能见得到这般恍若谪仙的男子?
见钟文谨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个,这种倾慕的目光他自是熟悉至极,没少在旁的女子那里体验过,不过旁人他只觉厌恶,她如此,他却只觉欢喜,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钟文谨被他这一笑吓的回神,立时把自个唾弃了一番,也忒肤浅了,怎能被这丫的皮囊给迷惑呢,前世那么多帅炸天的偶像明星是白看的?恼羞成怒,她一下站起身,哼道:“不是说要与我一块去太太那里么,这般拖拖拉拉的,索性再磨蹭磨蹭,直接明儿一早再去请安得了。”
崔九怀还不曾说话,那厢刚从东稍间出来的青鸾闻言,立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二奶奶恕罪,都怪我手笨,半晌才找到二爷要穿的这件直裰,耽误了二奶奶跟二爷去给太太侍疾,我知错了,求二奶奶饶我这一回吧。”
钟文谨给吓了一跳,这话说的,倒像自个是那等动辄将丫鬟拖出去打死的恶毒主母一般,自个几时有这样的威风了?哦,是了,今儿自个倒是威风了一把,把崔琰儿跟黄姨娘都给罚了。
崔九怀皱了下眉头,对青鸾道:“你且起来,此事不与你相干。”
青鸾抬头,偷瞟了钟文谨一眼,却是不敢动弹丝毫。
钟文谨只得发话道:“我不过随口一说,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起来吧。”
“谢二奶奶宽宏大量。”青鸾舒了一口气,这才站了起来,倒退几步,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自钟文谨进门后,青鸾便收敛了本性,做小伏低谨小慎微,如此一段时日后,见钟文谨的确是个好-性儿的,除了自个的一亩三分地,并不理会旁的,就是静园的话事权,也依旧还在房妈妈手里,她便放松了些许心神,恢复了几分从前的性情,不想今儿又来这么一出,难不成今儿钟文谨做了什么立威的事儿,让她吓破了胆?崔九怀看向钟文谨,问道:“你今儿做什么了?看把青鸾吓的。”
钟文谨翻了个白眼,瞧这话说的,若不是因为知道青鸾是要外嫁的,他原没打过她的主意,还当他这是替自个的心肝宝贝抱不平来了呢。不过处罚崔琰儿跟黄姨娘的事儿,总是要跟他说明的,若自个不说,他也会从旁人那里知道,但知道的是真相还是添油加醋的告状,可就未必了,故而她便将早上的事儿与他说了。
黄姨娘是个什么性子,崔九怀又哪里会不知道,从前张氏在的时候她就没少蹦跶也没少被罚,对此他无话可说,只说崔琰儿:“琰姐儿被惯坏了,从前年岁小,倒还罢了,如今也有十岁了,是该严格管教了,不然以后嫁到别个家里,岂不祸害人家一家子?”
顿了顿,又上前握了钟文谨的手,认真道:“后娘不好当,让你受累了。”
钟文谨倒没觉得后娘有多不好当,她虽抱着与继子继女好好相处的初衷,但若相处不好,她也不会伤心,更不会觉得委屈,况崔琰儿也不过是在自个跟前冷嘲热讽几句罢了,并不曾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崔九怀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很是难得了,足可以证明他不是个糊涂人,于情于理,自个都该“感动”的,于是她“感动”道:“二爷知道便好,也不枉我这一片心了。”
转了转眼珠,决定趁着气氛融洽,给自个讨点好处,于是她放软了语气,柔声道:“二爷,京郊犯官的地能不能匀四百亩给我?”
崔九怀懵了一下,再想不到她会在这种你侬我侬的时候提买地这等俗务,顿时怒了,一下甩开她的手,抬脚就要往外走。
钟文谨见状,身子一动,拦住他,质问道:“不是二爷说让我求你么,我求也求了,你该不会说话不算话,想反悔吧?”
崔九怀抿了抿嘴唇,冷冷的看着她,不吭声。
好吧,以权谋私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虽说这地卖给自个跟卖给旁人没甚区别,都是五两的价儿,但到底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既然崔九怀不乐意,那便罢了,她也不能勉强,便道:“罢了,不匀便不匀罢。”
说完,忆起债还没讨回来呢,又忙道:“不过,替你垫付的十两银子,可得还给我。”
听钟文谨自说自话,崔九怀越听越怒,没好气道:“不是田地就是银子,你脑袋里就只装了这些俗不可耐的东西?”
对着个骗自个撒娇卖乖又不肯兑现承诺的骗子,别指望钟文谨有什么好声气儿,她双手环胸,斜眼瞅他,哼哼道:“我就是这样的俗人,你看不惯,大可以去找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去,好像谁拦着你似得。”
崔九怀本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想起了她的由来,便觉得她这样出身低微,为了有口饭吃,不惜抛头露面跟尸体打交道的人儿,对银钱格外看重些,也无甚好奇怪的了,自个实不该怪她,反倒该怜惜些才是。
思虑至此,他咳了一声,说道:“先去母亲那里,等回来,我把我的钱箱子交与你,到时你想买地便买地,想买铺子便买铺子,再不必这般捉襟见肘。”
钟文谨闻言,立时惊的双眼瞪成了牛眼。




继室日常 第42章
跟在崔九怀身后往桃源居走去的钟文谨,就仿佛突然中了五百万大奖的彩民一般,这会子还不敢相信崔九怀先前所说的要把钱箱子交与自个的话,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感动之余又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消遣自个,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走在她旁边的崔九怀侧目,叫她一会高兴一会皱眉一会发狠的,一张小脸像开了颜料铺似得的,让他既好笑又心酸,怕她因此钻了牛角尖,便用轻松的语气打趣道:“不过给你个钱箱子罢了,就吃惊成这样,真是个眼皮子浅的。这般的钱箱子我有三五个呢,若都给你,你还不得高兴的中风?”
还当他把全部财产都上交自个呢,就知道他没那么大方!不过钟文谨不是那等贪心不足的,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本就是意外之财,能得一点是一点,更何况就冲崔九怀随手就拿出三千两来给刘氏办寿的豪爽劲儿,这一点的数目也绝对不会少,毕竟是他三五个钱箱子中的一个呢。
故而她闻言也不生气,笑眯眯道:“二爷见多识广,这才在外头建功立业扬名立万,我一个眼皮子浅的妇道人家,自是不能跟二爷比的,也只好在家里替二爷管管钱箱子罢了。”
说着说着,自觉十分有理,也就不免有些得陇望蜀,故而一脸期许的看向他:“不如二爷把其他几个钱箱子也交与我保管?您是办大事的人儿,岂能沾染银子这种俗不可耐的玩意儿?”
崔九怀哼笑出声,心情颇好的勾唇道:“可以。”
钟文谨狂喜:“真哒?”
崔九怀斩钉截铁道:“假的。”
“你……”钟文谨气结,逗自己玩很有意思嘛?不过也怪自个太贪心,有一个就好了嘛,到时多买点地,如果有富余的话,再买个铺子赁出去,每年的收入足够自个挥霍了,干嘛还要自讨没趣?钱财这种东西,多少是多?够用就好。
想通之后,她也没再纠缠,但也没对他横眉怒目,毕竟那一个钱箱子还没到手呢,惹恼了他,他要是反悔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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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桃源居时,许是因为崔九怀也在的缘故,王氏已然“醒转”,并让佛豆出来把他们请了进去。
王氏这会子没在东稍间了,而是挪到了她素日早晚诵经的西次间,头发已梳好,衣裳也换了家常的,正半躺在背阴的罗汉床上假寐。
见他们进来,她张口对崔九怀道:“老二今儿下衙倒是早。”
崔九怀行了礼,回道:“本不应这样早的,只是我听高升说母亲病了,便告假赶了回来。”
“这个高升也忒没句准话了,我不过受了些许惊吓罢了,吃几碗安神汤歇息几日便也就无事了,何至于让你因此误了差事?”王氏面上一副不赞同的模样,心里想的却是崔九怀告假跑来献殷勤,老大崔九思跟老五崔九乐两兄弟可不就显得有些不孝了,叫外头人看了会怎么想?老大倒罢了,军营在西山,没回来,人只当他没听到信儿,崔九乐这个不须坐班的闲人,这会子兴许正在外头吃喝玩乐呢,倘被御史瞧见,参他一本,岂不连好容易花银子捐来的官儿都要丢了?
思及这些,她便有些着急上火,忙赶人道:“如今你瞧也瞧了,见我无碍,总该放心了,且回去当差吧,几时把慈安寺那案子破了,我几时也就能安枕好眠了。”
既说到慈安寺的案子了,王氏难免有些好奇,又问崔九怀道:“那案子可有什么眉目了?”
崔九怀依旧不肯透漏,只道:“顺天府正查着呢,因尚未移交大理寺,具体的进展我也不甚清楚。”
因说到这个,又想起一事来,他问王氏道:“原本顺天府的人要亲自上门来问的,不过我替他们问了再转告他们也是一样的,也免得母亲带病会客。这三十年来,咱们府里诸人去慈安寺上香时可有丢过丫鬟?岁数约莫在十三到十六之间。”
虽说不便透漏,但这话一问出口,王氏便能明白一些慈安寺挖出的那具尸骨的内情了,明白以后不由得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一声,和尚庙里死了个年轻女孩儿,可不就是件造孽的事儿?
王氏正是三十年前嫁进永定侯府的,这三十年来,有管家的时候,也有不管家的时候,但无论管家还是不管家,在慈安寺里丢了丫鬟这样的大事儿,总是瞒不过她的,故而她想也没想,便道:“咱们府里没出过这样的事儿。”
崔九怀点点头,道:“没有最好,若有,怕就麻烦了。”
可不就麻烦了么,虽说死的只是个丫鬟,但这丫鬟若是哪个太太、奶奶身边伺候的,过去了这么多年,尸体上能给出的信息极少,想要查出凶手难度无异于登天,这丫鬟的主子可不就成了背锅的那个?
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案子的难度又大了一层,便是真有哪家在慈安寺丢过丫鬟,也是不肯承认的,若慈安寺那头有人证倒还好,偏从了空主持到一干老和尚都对此事毫无印象……
钟文谨张了张嘴,本想发表下自个的看法,虑及王氏在场,便又闭上了嘴巴。
王氏问完了想知道的,再次催促崔九怀去衙门,崔九怀已然告假,又怎好再去?但他嘴上并未说什么,只叮嘱王氏好生养病,便带着钟文谨告退了出来。
才出了桃源居,他便放慢脚步,问钟文谨道:“方才你想说什么?这会子没旁人了,你只管说便是。”
说着,打量了跟在钟文谨身后的菘蓝一眼,菘蓝顿住脚步,待主仆之间隔了足有二十来步远时,她这才重新抬步。
钟文谨不想他竟这样观察入微,又见菘蓝被他打发了,便道:“我觉得也未必一定是丫鬟,兴许是哪家的姑娘呢。”
崔九怀点头道:“这点我也曾想过,然而姑娘到底不比丫鬟,且不说身边有丫鬟婆子媳妇子跟着,即便真的能避过下人,好好的一个姑娘不见了,这家的人又怎可能不找寻?若找寻,又怎可能不惊动寺人?”
钟文谨“嗤”了一声,阴谋论道:“再没哪家姑娘自个去寺里的,必是要跟着长辈的,倘这长辈是个疼爱她的,见她丢了,自然不会不叫人找寻。若这长辈原本就带着恶意呢,譬如恶毒继母什么的,不说不找寻,没准还给她扣个与人私奔的帽子,再遇上个‘有后娘就有后爹’的糊涂父亲,可不就悄没生息?过后对外只说病死了,外祖家又不肯出头的话,谁还会理会这个?再者,兴许害她的就是这恶毒继母呢?”
崔九怀听的直皱眉:“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罢了,得多大的仇怨,才能生出如此歹毒的心思来?”
“许是为着原配的嫁妆?又或是这继女阻了自个亲女的亲事?即是恶毒继母,那便总有一个让她下毒手的理由的。”钟文谨说的认真,说完后摊手一笑:“这也不过是我的胡乱猜想罢了,没有事实依据,不过也未必就不会被我说中,你且叫人顺着这条线查查,兴许会有意外收获。当然,正经的还是要从尸骨上入手,看上头可还有其他线索,譬如手指头脚趾头是否与常人不同,有没有长短腿,又或者可有断胳膊断腿的旧伤等明显的特征。”
崔九怀道:“此女右小腿骨处的确有旧伤。”
钟文谨倒没怀疑他们是如何检出这是生前旧伤的,就古代外科的医术水准,但凡摔断骨头,是不可能恢复如初的,也不必用洗冤集录里宋慈用红油纸伞覆骨的法子,只肉眼就能判断出来。
“有特征就简单了。”,钟文谨笑道,“暗中排查京城各大户人家的女眷,若有这三十年来断过腿又去过慈安寺的,便八-九不离十了。”
崔九怀白了他一眼,哼道:“这还用得着你说,难不成我竟想不到这个?只是大户人家的女眷都在深宅内院,等闲不露面,又哪里是容易排查的?只得先从太医院跟各医馆开始了。”既断了腿,便不可能不请大夫。
钟文谨还没拿到钱箱子呢,自然是不会发火的,她好脾气的笑道:“方才不该只问太太咱们府里的丫鬟的,还该也问问其他府里的情形,丫鬟便罢了,若真是个姑娘,太太必知道的。”
崔九怀闻言,觉得有理,忙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再进去问问母亲。”
真是个不会看死眼活眼的,王氏正不待见他呢,他还又跑上前去了。这等的问题,问二太太小刘氏或者大奶奶宋氏,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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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崔九怀从里头走出来,神色有些复杂,走至钟文谨旁边,也没停留,径直往前走去。
钟文谨快步跟上去,好奇道:“问出什么来了?瞧你这哭丧脸,不知道的还当凶手是我呢。”
说完,心里咯噔一下,可别好的不灵坏的灵,万一真是前主干的,那自个可就比窦娥还冤了。转念一想,又不可能,她脑袋里可是有前主记忆的,记忆中可没有这么一茬。
崔九怀叹了口气,与她道:“丫鬟什么的,母亲自然不晓得,若是姑娘的话,她就只记得一个,程家大姑娘曾在大雪天摔断腿过,因程大太太与二婶是姨家表姊妹,母亲还打发赵妈妈上门探望过。”
顿了顿,他又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程大姑娘原与林家大爷定了亲,只是她十四岁那年突患重病殁了,改由她的庶妹程二姑娘替她嫁了过去,正是如今的林大奶奶。不过,程大太太并非继室,且只有程大姑娘一女。”
拜前世所看的宅斗小说所赐,钟文谨立刻在脑补了一出宅斗大戏。
也难怪他会唉声叹气了,林家大爷林南生正是崔九怀的至交好友,两人打小一块长大,若只是猜想倒罢了,若凶手真是林大奶奶的话,那毫不知情的林家大爷又该情何以堪?
说到猜想,钟文谨还有个疑惑:“为何将排查的年份定在三十年内?兴许还要久远呢?如此一来的话,有嫌疑的就不止林大奶奶一个了。”
崔九怀解释道:“三十年前功德林那里还不是功德林,而是寺人的禅房,人来人往的,便是半夜也有值夜的,又如何能不动声色的杀人埋尸?”
钟文谨了然,“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心里默默给那林大奶奶先点根蜡,若真是她的话,便是朋友妻,崔九怀怕也是也不会徇私的。




继室日常 第43章
回到静园之后,崔九怀并未如王氏要求的那般换官服去衙门,而是拐去了小跨院的书房。
半晌后回到正房,进了钟文谨所在的东次间,将手上拿着的黄花梨螺钿雕西番莲花纹的小木箱递给她。
钟文谨看的两眼冒光,光这箱子就能值几十两银子了,要知道她嫁妆里可是只有红酸枝木的,一件黄花梨的都没有呢。
接了箱子后,钟文谨见上头锁虽在,但却是半开着,钥匙也挂在上头,想是他已提前打开倒弄过了,便将锁头连同钥匙取下来,抬手掀开了箱盖。
“我的天……”入目便是一张户部通存通兑的万两银票,钟文谨哪里见过这样大面额的银票过,不由得惊呼出声,等这样大面额的银票一连数了十张后,她已是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上,一张小脸红成了熟透的苹果。
十万两!整整十万两!
钟文谨兴奋的头晕眼花,感觉自个要脑溢血了。
崔九怀好笑道:“你又不识字,还没等问过旁人这银票的面额呢,就激动成这样,万一每张都是十两的,你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说的倒也是,虽然她认得这上头的面额,但前主不认得呀,又不好说是梦里学会认字的,如此可就违背武宁伯府的家训了,她便呵呵笑道:“我虽不认得,但却知道二爷这样风光霁月的人儿,是断不会糊弄我这个睁眼瞎的。”
“哦?”崔九怀往罗汉床上一坐,斜了钟文谨一眼,哼道:“既相信我不曾糊弄你,那你也算得着想要的了,依着你的脾性,也该过河拆桥了,又怎会还对我这般和颜悦色?”
话音刚落,又“哦”了一声,了然道:“知道了,你还惦记着犯官京郊的良田呢。”
哎哟,把人家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这可叫人家如何回答是好嘛?钟文谨“哈哈”干笑两声:“瞧二爷说的,二爷是我相公,是我的天是我的地是我后半辈子的依靠,我怎会想不开,做出过河拆桥这等没脑子的蠢事来呢?”
崔九怀将胳膊肘靠到两人中间隔着的炕桌上,一根指头撑住下巴,斜眼看她,哼笑道:“这些鬼话,只怕你自个都不信吧?”
钟文谨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因为她的注意力被他这个魅-惑的姿势含-情的双眸给吸引了,心里正暗骂他小妖精呢。
见她不吭声,崔九怀抿唇轻笑,挑眉道:“怎地,被我说中了?理亏了?”
钟文谨回神,一脸茫然道:“被二爷说中了什么?二爷方才说了什么?”
又开始装傻了……崔九怀无语,也觉得自己好没意思,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情,来日方长呢,又何苦这时候与她较真?
故而他起身,说道:“我且约明堂出来探听下他的口风,看他是否知情,晚膳你自个用吧。”知情有知情的应对法子,不知情有不知情的应对法子。
林家大爷林南生字明堂,钟文谨是晓得的,闻言便唤了菘蓝进来,让她打发个小丫头去叫青鸾,让她来替崔九怀更衣。
心里不禁默默吐槽,古人真是忒讲究了,屋里一套衣裳,见人一套衣裳,出门又是一套衣裳,这还不包括官服呢,真是够折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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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崔九怀更衣完毕出门去了,那厢钟文谨便打发人去唤了房嬷嬷来。
人到了以后,钟文谨叫菘蓝替她看座,待她坐定后,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房嬷嬷好本事呢,这才教我们姐儿几日呀,就害得我被我们姐儿一顿排揎。”
房嬷嬷立时站了起来,惶恐道:“奶奶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是奶奶做主请进府来的,奶奶就是我的主子,我又岂能干那等坑害主子的缺德事儿?奶奶若说我没本事,没把姐儿教好,这我得承认,但若奶奶说我故意教姐儿与奶奶做对,这样的罪名我是万万不敢认的。”
“我几时说嬷嬷故意教琰姐儿与我做对了?”钟文谨挑了挑眉,示意她坐下,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以后是要跟着琰姐儿的,肯替她着想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琰姐儿早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幼童了,她心里想着的是自个的亲生母亲,你却一个劲的叫她当我是亲生母亲,恭敬我,讨好我,这样戳心窝子的话,她如何能听进去?既听不进去,倒还不如不教她这些,也免得她将罪名扣到我头上来,以为是我收买了你,你方才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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