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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过水无痕
待马氏离开后,刘氏问宋氏与钟文谨道:“你们觉得这门亲事如何?”
崔九荣的话,钟文谨是见过几次的,虽读书不太行,但从面相上看,却是个老实忠厚的,也没听说有什么花边新闻,与那些不学无术成日里花天酒地的勋贵纨绔相比,已算是品行不错的了,而黄八姑娘,也只是方才从刘三太太嘴里听说了几句诸如“温婉贤惠”之类的夸赞之语,谁知其中有没有水分?至于长相,就更无从得知了。
心里虽这样想,见刘氏十分欢喜,便也附和道:“刘三太太这样能干,她娘家的姑娘,必是不错的。”
宋氏说的也是些场面话:“连了空大师都说好,必是门天作之合的好亲事。”
钟文谨起身,给刘氏行了个礼,凑趣道:“还没恭喜老太太,又要多一个孙媳妇了,这孙媳妇还是您娘家侄媳妇的娘家侄女,您有了她,可别忘了咱们这些烧糊了的卷子呀!”
“烧糊了的卷子……咳,咳,你这丫头,咳……”刘氏正喝茶呢,闻言顿时喷了出来,边咳嗽边指着钟文谨笑骂。





继室日常 第24章 (含入V公告)
崔九荣跟黄八姑娘这门亲事,到底还是做成了。
然而因他俩各有黑历史,虽有了空大师打包票,永定侯府跟黄家也还是不放心,生怕再出什么岔子,那样的话,一方就要打一辈子光棍,另一方就得砸家里了,故而换过庚帖后,火速下聘,并将婚期定在了三个半月后的八月初二。
三个半月的工夫,黄家那边倒好说,黄八姑娘嫁妆早就齐备,随时都能上花轿,而永定侯府这边,因这两三年里先后办了二奶奶张氏跟三奶奶秋氏的两场葬礼,先前给崔九荣婚礼预备的东西基本被挪用干净,少不得重新采买,崔九荣住的院子也要重新修缮粉刷,要忙的事儿好多着呢,偏九月里刘氏七十大寿,人生七十古来稀,能到这个年纪,足可以被人称一句老寿星了,自是要大办特办的,光靠宋氏一个当家奶奶,是如何都忙不过来的,她便求到刘氏跟大太太王氏跟前,说让钟文谨跟五奶奶小王氏两个妯娌给她搭把手。
刘氏倒没有异议,钟文谨跟小王氏都是很得她看重的孙媳妇,再没不同意的理由的,而王氏这里,原想只让小王氏替宋氏帮忙,也好让小王氏借机捞些好处,自个小儿子不上进,多些银钱傍身,将来大老爷崔以源跟自个过世后,他们分出去单过,日子也不至于艰难,偏宋氏还拉上钟文谨,老二手里宽绰的很,哪里需要她来沾这些个油花子?便阻拦道:“老五家的倒罢了,横竖闲着也是闲着,让她出些力也好,老二家的才刚进门没多久,对府里的事儿也摸不着头脑,可别忙没帮上,倒扯了后腿,还是留在自个院子里多寻思寻思怎么伺候好自家爷们吧,若能给老二生个嫡子出来,也算你的功劳了。”
帮着宋氏管家理事这种事儿,若放在前些日子,钟文谨一准会兴兴冲冲的,因为其中油水丰厚着呢,恰逢自个遇上经济危机,可不正是瞌睡给枕头的好事儿?然而后头闹出了小张氏的事儿来,她因祸得福,小发了一笔,三两年内不愁没银钱使,故而也就没兴趣掺和了,看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在这种传承了百多年的勋贵家族中,莫说主子了,就是下人,也都不是好惹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宋氏张了口,刘氏又应允了,钟文谨自然不可能跳出来说拒绝,这会子王氏发了话,正中她下怀,忙垂首道:“是,我听太太的吩咐。”
宋氏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看一眼王氏那面无表情的脸色,便又咽了回去。
从桃源居出来后,背后避了人,宋氏与钟文谨抱怨道:“原还想让二弟妹跟着沾沾老太太的福气呢,不想太太不肯,只叫五弟妹跟着……都是自家嫡亲的儿媳妇,如此厚此薄彼的,也委实少见。”
钟文谨不甚在意的说道:“大嫂想着我,是大嫂的好意,虽未能成事,我也要谢一谢大嫂的。”说着,朝宋氏福了一福,又笑道:“太太为甚不待见我,大嫂想也是知道的,我做晚辈的,也不好说长辈的不是,横竖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只受着便是了,大嫂可千万别为了我,去与太太理论,若因此连累大嫂,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宋氏垂了垂眼,哼道:“哪里用得着你连累,她原就不待见我的,成日里盯我跟盯贼一样,只盼着我出个什么大岔子,她好借机夺了我的管家权给五弟妹呢。”
这话倒是气话了,宋氏是嫡长孙媳,是宗妇,又掌家这么些年,别说出不了什么大岔子,就是出了什么大岔子,又能奈何的了她什么?她唯一能被挑剔的,就是没生出嫡子来,不但没有嫡子,连庶子都没有一个,然而她又不是那种善妒的妇人,不但不善妒,还十分积极的替崔九思物色好生养的女人,好替他开枝散叶,贤惠的让旁人说不出任何不是来。况且不独崔九思一个子嗣艰难,爷们一辈里,也只有崔九怀膝下有一庶子罢了。
钟文谨安抚了宋氏几句,宋氏也不过是替自个没在王氏跟前很替钟文谨争取略作解释一番,见钟文谨全然没将此放在心上,心下暗叹自个这个二弟妹果然如传言中那般是个好性儿的,心里也便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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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静园,钟文谨才准备用午膳,就听人报说崔琰儿来了,不独她自个来了,还将新上任的教养嬷嬷庄嬷嬷带了来,说要退还给钟文谨。
钟文谨笑道:“这是怎地了?”
崔琰儿仰着一张清秀的小脸,下巴抬的老高,气呼呼的说道:“我不要庄嬷嬷,姑姑跟其他姐妹们,都是合用一个教养嬷嬷,只我一人独占一个教养嬷嬷,让姑姑跟其他姐妹们怎么想?我五岁便知道‘孔融让梨’的典故了,再做不出这样没道理的事儿来,还请奶奶把她留静园吧,回头奶奶生个姐儿下来,正好让她当姐儿的教养嬷嬷。”
崔九怀没有嫡子,不说刘氏,就是王氏,也盼着钟文谨能生个儿子出来的,偏崔琰儿诅咒她生个姐儿……饶是钟文谨不是个重男轻女的,也没有替崔九怀生娃的打算,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堵心。
不过她倒还不至于因为堵心,就如了崔琰儿的意,若如此的话,先前的打算岂不白费了,故而她笑了笑,危言耸听的说道:“旁的姑娘、姐儿的,除了二姐儿,可都是有亲娘的,我虽也算你的母亲,但到底比不得亲娘,我又无甚本事,教养不好你,这才求你父亲替你请个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一来让你学些规矩,二来将来说亲时,也免得被人拿这个说事儿。你父亲原打算只给你一个请的,是我说若只给你一个请,忽略了其他姑娘、姐儿的,只怕你难做人,便拜托他多请了一个。两位嬷嬷能来到咱们府里,可是经了皇上的口的,她们身上也是担着差事的,你若不管不顾的将人退回来,回头被人知道了,你倒没什么,你父亲可就糟糕了,必要被御史弹劾的。是收着还是退回,你且自个想想罢。”
崔琰儿之所以要将庄嬷嬷退回来,怕自个吃独食,惹旁的姑娘、姐儿不高兴是一回事,更多的是担心这庄嬷嬷收了钟文谨好处,使出浑身解数折磨自个,偏她又是宫里出来的,身份跟府里其他奴仆不一样,便是她向太-祖母、祖母告状,太-祖母、祖母也未必肯管,到时自个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然而听了钟文谨这番话,她虽担心依旧,却也不能让父亲因自个被御史弹劾,只得转了话风:“奶奶费尽心思替我请教养嬷嬷,我又怎好辜负奶奶的一番好意?且让庄嬷嬷继续教我罢。”
庄嬷嬷是个机灵的,忙笑嘻嘻的对崔琰儿道:“多谢姐儿开恩,赏我口饭吃,我定会竭尽所能,将我的本事全教给姐儿。”
不管真心还是实意,庄嬷嬷没去奉承钟文谨,反倒往自个这个主子身边靠拢,崔琰儿心下十分满意,便起身,冲着庄嬷嬷行了个礼,说道:“以后全仰仗嬷嬷了。”
“姐儿太客气了,我哪里当得起。”庄嬷嬷忙侧身避让,趁着崔琰儿低头,抬眼看向钟文谨,朝她点头一笑,一副万事尽在不言中的模样。
钟文谨心下微汗,这庄嬷嬷真不愧宫里出来,一面笼络崔琰儿,一面暗中向自个表忠心,两面派的本事简直炉火纯青,所幸钟文谨不是什么恶毒嫡母,没打算与崔琰儿这个继女来场不死不休的宅斗大戏,不然就凭自个这点子本事,还真没法分辨庄嬷嬷的忠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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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琰儿消停了,有王氏发话,纵使府里再忙,也不干钟文谨的事儿,而静园里的琐事,又有崔九怀的奶妈妈庄妈妈把持着,等闲不会报到钟文谨跟前来,除了到刘氏跟王氏跟前请个安,再逗弄逗弄崔峥,便再没旁的大事儿了,每日混吃等死的,日子别提多悠闲了。
然而她这边倒是惬意了,崔九怀却如置身熔炉一般,十分的煎熬,眼瞅着成婚就要满一个月了,他可没忘了钟文谨要替她抬通房的事儿,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府里哪个爷们没几个妾室通房的,就是他自个,不也有苏氏、黄氏两房姨娘么?
可自打被钟文谨嫌弃自个床-技差后,他就浑身有些不自在,别说抬新的通房了,就是想到自个往黄氏房里去,这边两人被-翻-红-浪,那边钟文谨哈哈大笑,一边庆幸自个逃过一劫,一边又同情被“蹂-躏”的黄氏,他就觉得自个那处便如被霜打的茄子一般,再提不起任何的威风来。
因心里存了事儿,衙门坐班时也有些心不在焉,几次将批文写错,所幸及时发现,这才没出纰漏。
如此恍恍惚惚的过了十来日,终是来到了最后一晚,他在小跨院的书房里待了半宿,最后把心一横,进了正房。
钟文谨早已睡熟,睡梦中只觉浑身一沉,似被千斤重的物什给整个压住了,她原还以为是鬼压床,正想在心中骂几句脏话,好把那鬼给骂走,好从这种无法动弹的状态中解脱出来,谁知没等她开骂呢,只觉身上一凉,寝衣被脱了下来,接着身前一侧山峰的峰顶被柔软温暖给包裹住了。
难不成压着自个的竟是个色-鬼不成?钟文谨艰难睁眼,扫了眼趴在自个身上的“东西”,顿时翻了个白眼,可不就是个色-鬼?
钟文谨推了推那色-鬼的脑袋,没好气道的挖苦他道:“哎哟,二爷先前不是扔下狠话,说自此再不碰我么,怎地这会子来打自个嘴了?莫不是这些日子没人服侍二爷,二爷您挨不住了?且再熬上一日,明儿或是去黄姨娘屋里,或是我替您抬几个屋里人,都使得。”
色-鬼崔九怀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不是嫌我技术差,不懂得前-戏么,我已看过那种书了,也学了些许手段,今儿且试试罢。”
话音里带了些许委屈,一副被逼无奈十分不情愿的模样。
钟文谨哪里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原本的计划都被打乱了,偏他还是这般屈尊将贵施舍乞丐的态度,她哪里说出的好话来:“不必委屈,我不稀罕,二爷若想试,我叫人唤黄姨娘过来,您与她到西稍间试罢,试完了再打发她回去,只要我不说,旁人也不会知道。”




继室日常 第25章
崔九怀自是不肯的,便是对着钟文谨这样的正妻,他就已很是勉强了,黄姨娘是个什么身份,不过一婢妾罢了,还想让他一个爷们如此这般的服侍自个?想也别想。
见他对黄姨娘不满意,还当他嫌弃黄姨娘年级大,虽有些姿色,到底不如脸蛋嫩的似能掐出-水来的花骨朵小姑娘比,便道:“不若我打发人把青鸾姑娘叫来?青鸾姑娘打小就在二爷身边服侍,对二爷的喜好自是再了解不过的,二爷对她也比对旁的丫鬟更和颜悦色些,让她来做二爷的试验对象,正正合适。”
从前张氏在时,倒是说过给青鸾开脸抬她当通房的事儿,只是那会她已然病重,他再做不出这等戳人心窝子的事儿来的,便给拒了,说自会叫人替青鸾往外头说一门亲事,只是后头张氏过世,他守制,不好沾染这个,守制结束,又忙活续娶钟文谨的事儿,也没有顾得上,这会子钟文谨提起,倒是给他提了个醒儿,明儿就说与自个的长随高升,让他母亲高鑫家的去张罗。
他冷冷道:“乱说什么,青鸾是要往外头聘的,府里哪个不晓得?你可别胡乱打她的主意。”难怪青鸾自打钟文谨进门,便一改往日飞扬跋扈的性子,比她当年才进静园做粗使丫鬟时还做小伏低,想是怕自个招了钟文谨的眼,被她一个发狠,胡乱拉去配个小厮什么的,方才如此做派。
往外头聘?钟文谨吃了一惊,看青鸾在崔九怀跟前得脸,又那般小意奉承自个,还当她抱着给崔九怀做通房的“远大”志向呢,不想却是自个想差了。
钟文谨暗赞青鸾一句,忒英明了,不做崔九怀的通房,是对的,做他的通房,若没个强壮的身子,保不准头一次侍寝就一命呜呼了,倒不如嫁到外头去,平民间不都流传着一句“宁娶大户婢,不娶小户女”的老话么,青鸾这种侯府出来的一等大丫鬟,到了婆家,还不得横着走?
吃了一瘪,钟文谨静默了片刻,但为了自个的身子着想,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又改口道:“青鸾就罢了,我带来的那四个陪嫁丫鬟,除了白芷,其他三个,二爷瞧着哪个顺眼,只管挑了去。”
“那我就挑白芷罢。”等高鑫家的挑好了人家,过个一年半载的,青鸾就得出去了,另外个一等大丫鬟红凤只专做他屋里的针线活,并不怎么会服侍人,得重新挑一个上来补青鸾的缺,偏下头二等里没几个机灵的,倒是钟文谨身边那个白芷,比旁人都强些,若没有她,先前钟文谨在荣亲王府就得狠载个跟头。
“想都别想。”自个四个陪嫁丫鬟里,白芷是最出挑的一个,那股子机灵劲儿,可不比当年刑警队里刚毕业古灵精怪小牛犊子一般充满干劲的小马差,钟文谨傻了才会让她去给崔九怀当通房呢,闻言她立时横眉怒目,恨不得啐他一脸。
“既舍不得她,那说不得只好你自个来了。”崔九怀冷哼一声,将她两手拉至头顶,扯过她的寝衣,将她双手绑到了拔步床的雕花床柱上,然后脑袋埋下去,嘴巴重又将那峰顶包裹住。
“混蛋,你放开我……”钟文谨窘的不行,虽不是头一次与他嘿嘿嘿,但先前他那样粗-鲁,她疼的厉害,满脑门子火气,只想着揍他骂他了,哪里还顾得上害羞这事儿?且她嘴里虽一个劲嫌弃他床-技差,却也没想着让他改进的,打着的是在这上面闹掰,从此相敬如冰井水不犯河水的,这会子他真尝试改进了,反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崔九怀两榜出身,翰林院待过,刑部观政过,又常驻大理寺,观察能力与学习能力自是一流,虽开头颇有些难为情,让他白-皙的脸蛋涨的通红,但万事开头难,真正不管不顾豁出去了,反倒坦然了,也愈发有了章法,双手,也一路从钟文谨的上头移到了下头,甚至脑袋也跟了过去。
钟文谨恨不得招条地缝钻进去,想捂脸,偏手还被绑了,她羞愤欲死,所幸扮鸵鸟,偏过脑袋将脸埋到松软的枕头里,由着他折腾去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是身体?到底还是被他折腾出了些许感觉来,等他直奔主题后,不但没觉得疼,反倒十分顺畅,虽不十分得趣,却也有几分意思。
然而虽有几分意思,她这身子却是经不起彻夜整体的,不然一个不好,就又要翘辫子,在崔九怀来了两回,又要开始第三回时,便板起脸来严词拒绝了。
若放从前,崔九怀必不理会的,该怎样还该是怎样,然而经过了前头这一番折腾,他头一次知道这敦-伦之事还能如此这般,新奇之余,快-意也是从前所不能比的,再看钟文谨,虽还是那张清汤寡水的中人之姿,感觉却有些不同,与她之间似多了些旁人没有的亲密,见她变了脸色,生怕她真的恼了,便抬手解了寝衣上的结子,将她双手给松开,将她往怀里一搂,说道:“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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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醒来,钟文谨身子除了略疲惫些,腰有些许酸-软,倒没其他不适之处,这让她暗舒了口气,才刚要唤人服侍她起身,伸手猛的伸来一手,将她拉回床-上,手脚缠上来,将昨儿夜里那一套又重来了一遍。
半个时辰后,崔九怀这才放开她,钟文谨眼皮哭肿了,嘴巴被哭肿了,脖子上挂着成串的草莓印子,且请安的时辰也过了,她真是要被气死了,操着拳头在崔九怀胸膛上狠捶了几锤,这才忙忙的起身。
年这身体年轻,皮肤也好,又对古代的化妆品质量没什么信心,故而素日里她只怕描眉画眼线再点下胭脂,今儿却不行了,少不得要厚厚的涂一层粉,还让菘蓝挑一件立领的对襟褙子出来,这才堪堪将痕迹遮掩住。
与崔九怀一块,先去了大太太王氏的桃源居,王氏没见他们,只她跟前的大丫鬟佛豆出来,阴阳怪气的笑道:“二爷、二奶奶这会子过来,是来陪太太用午膳的?那倒是来的早了些,太太这会子正诵经呢,怕是没空见二爷、二奶奶了,不若二爷、二奶奶午时再过来?”
钟文谨侧目,狠狠剜了崔九怀一眼。
崔九怀淡淡道:“那我们便不打扰太太了,若回头太太诵经完毕,乐意叫我们陪着用午膳的话,劳烦佛豆姐姐打发人到静园说一声,我们必过来的。”
佛豆那般作态,也只是针对钟文谨,却是不敢对崔九怀摆脸色的,闻言忙道:“二爷放心。”




继室日常 第26章
从桃源居出来后,他们又去了松鹤园。
松鹤园倒是热闹,因今儿休沐,几位素日里要当差不能来请安的老爷、爷们也都来了,而永定侯府的家学与朝廷保持高度的一致,今儿也放假,几位姑娘、姐儿的也在这里,乌泱泱一屋子人。
都是人精,崔九怀与钟文谨来吃的原因,长辈跟同辈们自然猜的到,他们才刚成婚,又是为着子嗣计,一应长辈们再没为着这个便生气的,至于同辈,当着长辈的面,又兼崔九怀是个不苟言笑的,也不好打趣什么,故而俱都装聋作哑,仿佛他们不曾来迟一般,只都笑道:“怀哥儿、怀哥儿媳妇来了?”
崔九怀还端得住,钟文谨却脸上一红,低垂了头,颇有些不好意思。
刘氏与房妈妈对视一眼,拿帕子掩唇窃笑几声,怕钟文谨年轻小媳妇脸皮子薄,遭不住这个,便忙收敛了,若无其事的说起旁的来:“八月办完荣哥儿的事儿,九月给我做了寿,再过个把月,信哥儿也该守制结束了,也该将续娶的事儿议起来了,你们都多打听着些,若有好姑娘,都报到我这里来,我先给掌掌眼,再交由老二跟老二家的决断。”
刘氏说这话时,崔琰儿往二爷崔九信闺女,二姐儿崔沫儿那里看了一眼,眸中满含同情。
崔沫儿长着张极妍丽的脸蛋,据说是有八成像她过世的母亲秋氏,但也遗传了一双崔家人典型的凤眼,虽才十二岁,尚未完全张开,但却已能看出大致的雏形,将来长大后还不知如何风华绝代呢。
她此刻嘴角抿成了一条线,眉心也蹙了起来,也不知是在怀念已逝的母亲,还是为自个的将来忧心,然而不管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却压根就没有跳出来反对的立场跟理由,也只好由着长辈的安排罢了。
小王氏去给宋氏帮忙去了,能接刘氏话茬的只剩了二太太小刘氏一个,她正要张口,三太太马氏倒抢先笑道:“咱们倒是想帮忙,奈何见识有限,怕说的姑娘,配不上信哥儿。”
马氏人逢喜事精神爽,便宜儿子亲事有了着落,自打定亲后,也没听黄家那边传来黄八姑娘染病的信儿,腰杆比素日硬了不少,竟也敢在刘氏跟前凑趣了。
刘氏笑道:“什么配不配的上的,姑娘家,只要性子好人品正能相夫教子,出身倒在其次,咱们永定侯府又岂是那等两眼只长在头顶上的势力人家?”
“老太太说的是呢,外头谁不说咱们永定侯府出事公正从不以势压人?”马氏赔笑,又道:“我们且替信哥儿留意着,若有稳妥的人选,必告诉老太太。”
如果他们三房真有好姑娘,早说给自个儿子崔九荣了,又何须自个娘家侄媳妇替他们做媒?刘氏不过随口一说,还真能指望她不成?
见马氏消停了,二太太小刘氏这才笑道:“不着忙,毕竟还在守制中,不好大张旗鼓的,免得外头人浑说,且等他守制结束,再理会罢。”说是这样说,但心里却盘算好了,趁着崔九荣成亲跟老太太大寿,好生相看一番,若有瞧上的姑娘,就使人往外头打听打听,若是个好的,便托人上门说媒,争取明年开春便将人娶进来,若是个好生养的话,没准明年年尾自个就能抱上大孙子了。
既提到了崔九信续弦的事儿,话题不免会提到崔九荣,再之后便歪到刘氏七十大寿的事儿上,刘氏不是那等扭捏的,不但不推拒,反倒是她自个发话出来要大办的,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往后就是过一天少一天了,谁知道还有没有过明年寿辰的机会?
众人见她这般兴兴冲冲的,自然要表下孝心,除了公中的,大老爷崔以源起头,说愿意贡献出一千两私房,二老爷崔以良这个内阁次辅,可比崔以源富裕多了,却不好驳自个兄长的面子,便表示也出一千两,老三爷崔以安却是不能跟两位嫡兄相比,只能拿得出二百两来。
儿辈的表完了孝心,该轮到孙辈了,大爷崔九思出了五百两,原本崔九怀也跟着出五百两便成,偏他不走寻常路,一出手就是三千两,不但把长兄压过去了,就是他父亲跟二叔、三叔全部加起来,也不能敌他。
崔以良笑眯眯道:“怀哥儿发财了?”
崔九怀轻描淡写的说道:“发没发财,二叔还能不知道?”
崔以良自是知道的,但凡皇上要抄哪个官员的家,旁人信不过,只叫崔九怀这个“崔青天”替他操办,不说这其中可操作的余地有多大,就是查抄出来的物什奴仆,官卖时他也能摘个头茬,可不就发财了?发的还是大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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