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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时镜
康熙被她给逗乐了,这是他上回给封了的博尔济吉特氏的郡主,跟孝庄圣母皇太后同出一片大草原的。
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在大清初期的后宫之中,完全居于统治地位,近些年才好了许多。
不过康熙有意联系与科尔沁部落的关系,这才加了东珠儿为郡主,一则是因为她出身,二则是因为东珠儿着实讨人喜欢。
正说话玩笑着,皇子们便已经回来了,胤祯得了个好彩头,一副高兴模样,来便给康熙贺喜又问安,康熙当即端了一碗酒给他喝。
康熙皇帝亲手端的酒,何人有这样的荣幸?
然而胤祯只是面不改色地端来一口喝干,“儿臣谢皇阿玛赐酒!”
这时候的胤祯,堪称是豪气干云霄,真不是一般地有气势,康熙是越看他越喜欢,又让他去主持着割鹿取血。
生饮鹿血也是惯例。
张廷玉看着那边出身满洲八旗的大臣们已然乐呵了起来,又回头看一眼这边几个忙碌的人,再瞧了李光地一眼,李光地也在看折子,不过有些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了。
李光地是真的老了,开始眼花了,只是康熙还是不肯让李光地乞休走。
康熙还没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或者说他对未来的一切充满了恐惧,不知道自己完全信任和熟悉的人一个个离开之后,下一个是不是会轮到他。
一个帝王的恐惧,就这么隐晦而清晰地展现在了张廷玉的面前,丝毫毕现。
一般来说,汉臣们是不喝鹿血的,也有一些人喜欢跟着凑热闹,入了汉军旗的另说,不过张廷玉四年之前来从不碰这东西。
谁想到,今天偏偏有人注意到了张廷玉。
他们就在帐殿旁边搭的桌子,外头多的是还在办事的官员,不过都有一搭没一搭的罢了,张廷玉也是看似悠闲地办事,不过手上的笔没听过。
东珠儿四年之前还只是个格格,那时候见到过张廷玉,结果往后都没见过了,今天忽然看见,又是惊喜又是忐忑,一颗心顿时萌动了起来。
眼看着众人都取了鹿血来喝,女人们都是不动的,男人们喝得高兴。
东珠儿忽然道:“皇上的臣子们都不喝鹿血的吗?”
康熙一下想起来,看见后面李光地张廷玉两个,便笑问道:“李光地,你跟张廷玉也来一碗?东珠儿可都说了,端看你们的了。”
汉人文雅,不喜欢这种野蛮得近似茹毛饮血的活动。
李光地连连摆手:“鹿血大补,老臣这身子骨怕是受不起。”
那边胤祯立刻就笑了:“李老大人还有身子骨不好为借口,张大人却该找不出什么借口了吧?来啊,按着东珠儿郡主的意思,给张大人端鹿血去。”
康熙也笑了起来,平日里瞧着张廷玉斯文,还从没人见过他喝什么生冷血腥的东西,这会儿索性道:“看看啊,朕的老十四跟东珠儿郡主都发话了,张廷玉可不许不喝!”
张廷玉还不想喝,他有些为难起来,眼见着下面侍卫已经用大碗接了一碗新鲜鹿血来,忙道:“皇上……”
拒绝的话都还没说出口,一旁八爷胤禩就笑了一声:“东珠儿郡主可很少开口请人……”
这一说,众人都笑了起来。
科尔沁的姑娘带着草原的开朗,喜欢就是喜欢,东珠儿哼了一声,干脆踩着那靴子上来,从侍卫手里端过鹿血来,竟然到了张廷玉面前:“皇上,这一碗鹿血可是您赏赐给张大人,东珠儿是奉了您的旨意给的。”
“哈哈你放心地给吧,朕倒要看看这个张廷玉能撑到几时。”
谁叫张廷玉平时都是一本正经模样?现在他要被坑,人人都在笑。
唯一笑不出来的,只有张廷玉自己。
眼看着张廷玉这都多大的岁数了?头发白了好多根,夹杂着看颇有种历尽沧桑的感觉。
可眼前的东珠儿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罢了。
张廷玉真想说他儿子都要跟东珠儿一样大了,有些哭笑不得。
心知不过是皇帝要看他出丑一回,还有跟着起哄的皇子,今日一劫逃不过,张廷玉终于还是搁了笔,两手接了装着鹿血的大碗,“微臣谢皇上隆恩,郡主抬举。”
那边厢的胤祯笑眯着眼睛看张廷玉端着鹿血,又扫了一眼方才端鹿血来的人,却催张廷玉道:“张大人还不喝吗?”
对从没生饮过鲜血的人来说,的确是个挑战。
张廷玉无奈苦笑一声,端了鹿血,终于还是喝下了头一口,味道带着腥,生冷的血有些粘稠,喝下去还是温温热的,显然取血的时候鹿还不曾死。
眉头皱紧,张廷玉强忍住呕吐的冲动,面不改色地喝下一整碗鹿血,男儿气概倒是一下出来了,就是眉头拧得有些紧了。
众人立刻拍手叫好:“看不出张大人平日里握笔杆子的竟然也有这般胆气!”
寻常汉臣忌讳这东西得很,根本碰都不碰一下,张廷玉面不改色地喝了,这才是本事。
胤祯也笑,对东珠儿道:“这一回郡主可该满意了吧?”
东珠儿扫了张廷玉一眼,却见这人穿着便服,不与草原上那些个草莽男儿一样,沉稳之中带着安然神气,挺拔俊秀,方喝过鹿血,似乎不大舒服,嘴唇也是透着血红,桌案上落了两滴鹿血,真真是个触目惊心。
一颗心都要跟着烧了起来,东珠儿难得有些心乱,只闷声不语地坐了回去。
好歹众人闹过了张廷玉,这才算是消停了,众人喝鹿血的喝鹿血,准备着烤肉和温酒的又是一波,草原上的儿女都来欢声歌唱起来……
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张廷玉手边压了一本奏折,用手中的笔划了两笔,只是渐渐便有些手抖起来。
他微微闭目,定神,压着奏折纸页的左手小指指甲几乎都要被他给压折了,可是此刻他万不敢露出任何的异样来。
鹿血本身大补,不过顶多有些气血上涌,张廷玉这个简直……
他立时知道这鹿血被人动过了手脚,细数一下方才经手之人,便大约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跟八爷党的结怨还真是不小。
那边正在跟多尔济说话的胤祯同胤禩对望了一眼,不动声色地一扫张廷玉,却是唇边浮过淡笑。
向来张老先生正人君子,从来不曾知道这种怡情东西的妙处……
难为他面不改色地继续批奏折,胤祯想想自己都忍不住,一时之间更觉可乐,便与身边多尔济一碰,喝了一盅酒。
众人一直闹腾了许久才散,张廷玉额头覆盖着密汗,勉强将笔端整地放下了,这才退出去。
好在康熙走得也早,并不曾发现异样。
张廷玉刚刚出帐不久,便有个小太监过来递了一张纸条给他,借着微弱灯光一看,张廷玉便将纸条收入袖中,却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太监有些迟疑,不过还是离开了。
张廷玉冷笑一声,却是转身回了自己帐中,顾怀袖跟丫鬟正在屋里描绣样,又说了他们宴会时候的趣事,见了张廷玉回来,顾怀袖抬眼一看,只道:“你们倒是闹腾完了,白露,赶紧打水过来,给——”
“不必了,叫她们出去吧,我有事同你说。”
张廷玉坐了下来,摆了摆手。
椅子上铺着虎皮,毛茸茸暖和和的,张廷玉扶着扶手,手指抠得有些紧。
这时候,他脸已经在光亮处了,顾怀袖一下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疑心出了什么事,便叫青黛白露先出去。
她放下手里东西,朝着他走过来,皱眉道:“你可是受了什么伤,额头上都是汗……”
说着,抬手放在他额头上,温度的确是有些高。
顾怀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张廷玉揽住腰,让她一下子坐在了他的腿上,紧接着她便感觉到了张廷玉胯间那火热之所在。
她惊了一下,几乎撑着他手臂就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了腰,张廷玉知道她想说话,双唇一启便道:“闭嘴不许说话。”
“……”
她愕然地看着他。
张廷玉火气正大,手上力道有些失控,微微放松了一下,才低声道:“今儿喝过了鹿血……”
他说着,手掌便已经顺着她小衣翻了上去,掌下一寸一寸尽皆是滑腻。
张廷玉真有些把持不住,又怕伤了她……
眼见着他一副隐忍克制模样,顾怀袖眼带怀疑,略动了一下,却感觉他腰下那活儿顺着自己动作便顶着自己了,顿时暗恨咬牙:“你这哪里只是喝了鹿血?”
喝了那什么还差不多……
不过转瞬之间,顾怀袖就回过神来了。
鹿血却有功效,可没这么夸张。
明摆着,张廷玉这是被算计了……
正想着,他灼烫的手便已经覆盖到了她胸前来,半撩着她衣裳,只见着这肌肤胜雪、半遮半掩模样,说不出地煽情。她一双明眸里润着水一样,朱唇微张着,仿佛要说话,而有些怔然看着他。
张廷玉目光一凝,忍不住放柔了手上的力道,掐了她尖尖下颌,便勾她下来亲吻个不停。
此刻将人往自己怀里按,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那躁动之意不减,甚至越来越凶猛,却不知劲头还有多大。。
他口中还有鹿血的腥气,一时全蔓延到她口中去,一时难以接受,可很快又变得适应起来,更勾出些别样的情致。
张廷玉咬了牙,想起胤禩与胤祯来,顿时杀意起,眼下又是急火,只恐折腾得顾怀袖明日出丑,只吻着她脖颈,一路向下,最终埋首她胸前,吻她心口位置,却喑哑着声音道:“乖,先给爷用手……”
床笫之事顾怀袖一向是个懒人,张廷玉怎么伺候她就怎么做,用手时候仅限于特殊时期,眼下人还在帐中,却不知隔着帐有多少的耳朵。
她为难得两颊绯红,耳根子更如红玉一样,咬了咬嘴唇,法子不是不知,老夫老妻了。
只是用过的次数太少,什么口啊手啊……
张廷玉忍她不得,只压低了声音要挟她道:“你不用手来,爷便……”
他已然捉着她的手按住那一处,顾怀袖立时像是被烫了一样想要缩回,情知若真如张廷玉所言,吃亏的是自己,咬咬牙也豁出去了,便解了舒服为他用了一回手,手腕酸软之余更是满手的东西。
张廷玉拿了帕子给她擦手,便抱她去榻上,除了衣裳,狠狠地要她,却还跟她咬耳朵:“但凡你方才用点子心给爷弄,这会儿便该少受些苦。”
顾怀袖真真一时在天上一时在地下,脚掌抵着榻上铺的绒毯,扭腰便想要躲,奈何还是躲他不过。
本就是小小一张床,能躲到哪里去?
她低声咒骂,末了又用更低的声音断断续续叫饶了她。
眼见着两个也算是多年夫妻,近年来屋内事极有规律,颇得鱼水之欢养生之道,怎料今日又开始狂野起来,却不是因为顾怀袖,而是因为张廷玉。
她只觉得腰酸,又被他催逼得厉害,容纳着他,又将两人的温度交换,她的温凉,他的滚烫。
他倒是渐渐开始过了药力,不像方才那般粗鲁,只细细碾磨她,一手把玩着她胸前珠圆玉润,捏着变幻形状,又一面身下让她绞着自己,用力往上催她一下,便暗声问道:“下次还敢不敢那么漫不经心了?”
顾怀袖哪里想到给他用手那么久,他也没……
头一次她想着张廷玉还是老得快点吧……
不过……
狠狠一闭眼,她想要放些狠话出来,出口时候又只成为低低的喘吟了。
若她前头认真一些,何来张廷玉这样大的火气?
他掐她胸前一把,让她睁眼,然后埋头下来与她吻在一起,唇舌交缠之间又是情意绵绵:“当真要叫爷爱煞你了……”
夫妻的生活好了,感情自然更佳。
顾怀袖望他,又瞥见那几根白头发,心底又钝钝痛起来。她忽道:“女人真是善变。”
这话来得奇怪,张廷玉耕耘不减,却道:“何解?”
顾怀袖怎么会告诉他……
她只搂着他脖子,略一咬嘴唇,忍了眼底泛出来的脆弱泪意,虽还是朦胧了一片,可到底没掉泪,只弯唇笑:“二爷疼我……”
他动作骤然一停,眼神幽暗地看着她,却咬牙:“若叫你明日连床榻都下不来,你这面子往哪里放去?非二爷不顾念着你,乃是你自己个儿作的。”
顾怀袖心说我作我的,你做你的,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难得煽情了一把,他倒不解风情起来。
可下一刻,顾怀袖便知道自己错了,他缓缓退出来,又全根进去,戏谑看她:“二爷可疼你了。”
坏透了。
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顾怀袖想想,张廷玉这人着实不是良善之辈……
她是不是就喜欢这人坏呢?
一时也想不大明白,满脑子都是些不健康的事情,理智早不知飞哪里去了,顾怀袖就更考虑不出结果来。
她想着这种时候的念头,自己明日起来必定忘了,索性懒得继续想。
可脑子里渐渐又冒出别的念头……
这会儿顾怀袖是又想笑又想哭,一时又被他弄得要死要活,死去活来也不知多少次,模模糊糊之间只想着什么“二爷疼我”“二爷疼你”,等着白日里回想起来定是羞死个人的。
情到浓处,未可分解了。





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第二二二章 岁月女人
张廷玉原本没想过他们割取鹿血也能找上自己,尤其是那个不知所谓的郡主东珠儿,最让张廷玉完全摸不着头绪。
早上起身的时候,他只捏着那一张纸条看,似乎还有些斟酌不定。
到底这件事要怎么办,还是有些难说。
外头指不定有什么祸事……
顾怀袖缩杯子里,瞧着张廷玉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一想起昨晚真觉得脑子现在都还在发昏。
“这个东珠儿郡主乃是科尔沁的格格破例封上来的,可见很得皇上的喜欢,若她真缠上来,只怕有得熬。”
所以,最要紧的是,“最好在事情没闹大之前,把她的威胁给解决掉吧,夜长梦多。你的烂桃花,你自己解决。”
张廷玉听着便笑了,他走回榻前来,看她只有脑袋留在外头,顿时失笑:“烂桃花……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到底我的烂桃花哪里有你的多?”
张廷玉不纳妾,多少姑娘要扼腕?
只可惜,她们都没在张廷玉发迹之前遇上他,又或者说在他发迹之前还瞧不上他。
顾怀袖越想越觉得,自己越走越高,日子却是越来越回去,又或者说,还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原地踏步走。
张廷玉姑娘缘好,顾怀袖这边似乎也不差,还是个一直没办法解决的沈恙。
她只抬眼望着他,不一会儿张廷玉便不说话了。
谁也没比谁好多少罢了,顾怀袖与他是抱成一团的,从最开始的一日一日走过来,渐渐到如今这样自然的水乳交融,二十年实在难得。
当初多少人以为张廷玉不纳妾不过是闹着玩儿,可时间能证明一切。
顾怀袖微微地一笑,抬了手臂用手背撑着自己的额侧,眼底透着的笑意说不出地温和雅静:“半斤八两……”
张廷玉只将她的手拉下来,给她塞进被窝里:“天开始寒了,你还是躺着吧,左右今日也不可能有什么事情,至于东珠儿郡主……”
他一笑:“我自有法子。”
左右是他惹出来的事情,他自个儿解决。
现下,不比从前了。
顾怀袖的确乏得很,见张廷玉收拾去了,索性又闭上眼睛睡。
一直等到大中午,顾怀袖睡着睡着觉得整个地面床榻都在摇动起来了,耳朵边都跟嗡鸣一样,便知道那些爷又开始在附近的地方射猎,好觉是睡不成了。
叹了一口气,顾怀袖唤白露青黛来为自己穿衣,而后便道:“可有什么人来找过我不成?”
“还不曾有。”
青黛将石青色的绺子给她打在腰上,垂下来的丝绦依旧透着江南气韵。
顾怀袖略略整理了一下袖口,心里想着张廷玉跟东珠儿的事情。
据说东珠儿乃是科尔沁的一颗明珠,这个名字老是让顾怀袖想起很久之前的女真第一美女东哥来。
东珠,原本南珠价更高,不过清朝更重东珠,反而使得人人对东珠趋之若鹜。
东珠儿……
这名字也有些耐人寻味。
有时候,人的名字,冥冥之中预示了一个人的一声,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顾怀袖想着,只先在帐中用了些吃食,这才出了账。
秋高气爽,太阳也不小,这个时候天气已经转冷,不过日光这样晒着,倒还有几分夏日的余力。
顾怀袖被晃得眼花,只开了香扇,展开朝着头顶一遮,便看见远处有些夫人坐在帐下,隔着康熙他们那个地方远远的,也不知是不是说着今天打猎时候的趣事儿。
刚走过去,便有宫女来跟顾怀袖禀道:“您可算是来了,上午来请您一次,外头的姐姐们说您在困觉,便没来扰,现下您的座儿还留着呢。”
留着座儿?
顾怀袖现在倒是一点也不害臊了,慢吞吞地走了过去,上面只坐着一些出身满蒙八旗的低阶宫妃,仅能称个小主,像宜妃德妃这样的一宫主位,最多只跟到热河,更多的都是留在京城里处理着后宫的事情。
康熙认定自己克妻,所以一直没有续娶皇后,更何况他与孝诚仁皇后伉俪情深,如今后位空悬也整合康熙的意思。
顾怀袖上前便是敛衽一礼,那几个宫嫔跟顾怀袖也不熟悉,顶多说过几句话,只格外多看了她一眼,便叫她坐下了。
因是随行臣工的妻室,座位还要在皇子福晋与侍妾的后面。
无巧不巧,顾怀袖竟然正好在年沉鱼的斜后方。
算算年沉鱼已经入了雍亲王府邸有快三年,变化自然不小,看上去也才是真正地像了年羹尧的妹妹。
端了茶,顾怀袖慢慢地听着她们说话,忽然便听见年沉鱼道:“怎么今日没见着郡主?”
“昨儿郡主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大晚上要出去看星星看月亮,转一转便不知道哪里去了,等了好久才回去,睡了一觉起来也不知是跟谁生气,竟然连马奶都没喝一口。”
说话的是康熙身边的高嫔,小指上还扣着一枚护甲,轻轻地放下了茶盖,就笑盈盈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
“这会儿,郡主肯定在前面陪着皇上和王公大臣们呢。”
忽然之间,就有几道目光落在了顾怀袖的身上。
顾怀袖只低头看着茶碗,忽然想起了当初的朱江心,与今日的情形何其相似?
只不过,朱江心那个时候是仰慕张廷玉英俊风流又潇洒,皇帝也不是真心地要给朱江心指婚,只是利用。所以最后朱江心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偏偏现在多了个东珠儿郡主,这个跟纯粹利用的朱江心不同,康熙是觉得东珠儿很好的。
不过既然觉得东珠儿很好,其实也不用担心康熙会胡乱指婚了。
一个是科尔沁的姑娘,一个是汉臣,况且两个人年岁差距也很大了。
年岁……
顾怀袖忽然瞥了一眼年沉鱼,又想起了胤禛,不由得暗笑起来。
雍亲王老牛吃嫩草,似乎也挺得趣儿?
众人不知顾怀袖在想什么,看她低着头,更是摸不清深浅,索性只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没想到,她们刚刚才谈过了东珠儿郡主,没一会儿便有一个红衣少女快步走了过来,还在用帕子擦着自己的眼睛。
顾怀袖并不认识东珠儿,不过听见了旁边人叫了一声郡主,便立刻知道这肯定就是之前张廷玉口中说的那个了。
郡主便是和硕格格,只有亲王宗室之女能被这样加封,东珠儿乃是蒙古科尔沁部最尊贵的姑娘,父亲乃是科尔沁的首领,立下过赫赫战功。并非任何一位蒙古格格都有这样的殊荣,能被封为和硕格格,由此便可知道东珠儿的身份和地位了。
可一向被称为草原上的小太阳的姑娘,一进来便被人看出她脸上没来得及擦干的泪痕。
八爷胤禩福晋郭络罗氏出身高贵,在这里坐着的人之中,就属她最能耐,只拘着八爷几乎连个侍妾都没有。现在见着东珠儿进来,郭络罗氏讶然道:“郡主这是怎么了?”
东珠儿只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低声闷闷道:“没怎么……”
众人面面相觑起来,一时都安静了。
昨日都还好好的,跟着前面的皇子阿哥们闹腾,哪里想到现在竟然跑到她们这些女人们待的地方来了?
郭络罗氏别有用心地看了顾怀袖一眼,竟然道:“昨儿还听见您跟阿哥们说话呢,八爷回来还跟我夸,说东珠儿郡主今年又美了几分,您怎么掉着金豆豆进来?可是惹了您不高兴?您说出来,咱们帮你教训她!”
这就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妒妇”,胤禩膝下子嗣单薄,在几个阿哥之中是尤其可怜。
当初因为郭络罗氏势力大,所以有了这样的一门亲事,胤禩也借着郭络罗氏的母家很快爬起来,甚至还跟宫中郭络罗氏宜妃的儿子胤禟结为了一党。这一们亲事带给胤禩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可同样,带给他的坏处也是难以磨灭的。
比如,子嗣。
郭络罗氏至今无所出,还不允许胤禩纳妾,到底八爷是在外面风光,里子如何顾怀袖也不清楚。
与郭络罗氏差不多,顾怀袖也是京城之中出了名的“妒妇”,不过更多人喜欢叫她“刁妇”,张廷玉又不需要别的女人,自然就没有什么“妒”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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