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半生为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岁惟
小玲警惕了起来:“她是你谁啊?你这么问东问西,我要是告诉你了,别回头说我泄露人家*。”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又诚恳:“女朋友。闹别扭离家出走了,家里联系不上她,怕她被坏人盯上。这手机还是我给她买的,银色的,唯一一个app是个菜谱对不对?你能帮我这个忙,手机我替她送你了。”
小玲调出去一看,这手机里还真只下了一个菜谱app,再一回忆姒今来的时候什么行李都没带,还真像个怄气离家出走的。她顿时有点感动,有这么好男朋友谁还离家出走啊,她瞬间站到了周思诚这一边,特务一般把手机倒腾了个遍,最后说:“有人给她发过短信,叫傅简!”
“好,谢谢你。”
“不谢!你赶紧去找吧,咱们这块治安不好,上个月还出过抛尸案呢。祝你赶紧找到你女朋友,百年好合哈!”





半生为魅 第39章 叁玖
开货车的是丁杉,刚启程不久,从侧边抄出一辆蓝色奥迪,紧紧跟着他们。这地头偏僻,随便一辆车都惹人注目,更不用说那辆奥迪刚开过来,原本好像是要往冷库方向去的,见到他们突然一个掉头跟了上来。
丁杉开了一段,驶上大马路,对方还是紧紧跟在后面,不依不饶。他问坐在副驾驶的男人:“钟管事,有人跟上来了,怎么对付?”
钟玄瞥了眼后视镜,冷笑一声:“找死。”
货车迅速变道,动作非常蛮横,蹭到了轿车的前盖,无声的警告。
橡胶轮胎和柏油路地面尖利的摩擦声和隆隆的引擎声掩盖了一切,周思诚接通着傅简的电话,对方听到这声音,欲言又止了会儿,劝他:“不用去追了,是姒今自己想出来的办法。她想示弱,趁着这机会混到沈眠婴身边,让她们觉得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韬光养晦卧薪尝胆的示弱,那叫计策,像她这样以卵击石的示弱,那叫送死!
周思诚挂了电话,傅简的声音随着磁波一起消失。
周思诚看准了前车的动向,猛往右打方向盘,踩下油门超车,在丁杉反应过来前利用车型优势极速冲了上来,在货车前方不远处突然一个甩尾,横在了路中央。
若是此刻货车司机不想停,或者来不及踩油门,免不了车毁人亡。
他给的缓冲时间很少,似乎算准了一定要撞上。丁杉发现他做这亡命之举,立刻踩了刹车,但是货车的本身质量太大,方才车速又快,惯性引导着货车不受控制地撞了上去,尖锐的刹车声响彻云霄。
——嘭!
两车相撞,传出清脆的玻璃破碎声,货车头陷进蓝色奥迪的侧面,撞凹了进去。惯性推着横在路中央的轿车一起往前移了一段,在柏油路面留下数条焦黑的痕迹。
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秒之间。
坐在驾驶座的丁杉被巨大的冲击力冲晕过去,一旁的钟玄情形稍好,只是猛地撞上椅背,全身狼狈,有好几处痛得厉害,确认不了自己的伤情。他显然也没有料到有人会不要命了用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办法,缓了一会儿才去尝试着用残存的意识推车门。
刚刚推开,突然又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一抬头,黑夜里布满裂痕的车玻璃外映出一张惨白的脸,眸子冷若玄冰,戾狠毕现。他脑袋懵懵的想喊“沈小姐”,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瞳孔猛地瞪大,凶狠和慌乱接替出现在他脸上。
倏地,玻璃沿着裂痕破碎,散落下来。在他看清窗外人的脸的瞬间,安全带突然诡异地松开,自己突然不受控制地向已经碎了一半的挡风玻璃撞去,仿佛是被刹车的惯性抛出去的一般,落在路边的绿化带里,晕了过去。
姒今做完这一切,才走向前。
拿跑车堵大型货车,哪怕有丁杉的刹车动作做缓冲,车祸现场也异常惨烈。她几乎已经做好了见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的准备,可是真的跳上变形的车前盖时,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这么大的冲击力,安全气囊和安全带的保护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脊椎受到剧烈撞击,人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反而感觉不到疼痛。姒今看着那张满布血污却失去了神采的脸,探了探他的鼻息,竟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她胸中气愤,又涌起许多道不明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只剩下冷瑟瑟的低喃声:“你蠢么,怎么没把你撞死?”
她总是拿杀人作威胁,其实没有真的杀过人,甚至没有亲眼见过别人受伤死亡的惨状。可是现在,映着微弱的月光,他全身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衬衣,那样骇人。
她第一次有种无能为力的无措,她能救普通医生救不了的人,可是这种情形却只能找医生。姒今找到他座位下滚落的手机,不会打急救电话,直接打给了傅简。
傅简没意料到会再听到她的声音,听说出了场那么严重的车祸,立刻拨了紧急电话,再想问她具体细节,姒今却把电话挂了。
她把变形卡住的车门拉开,预留一条救援通道,才离开车祸现场。五分钟后救护车和警车都就位,三个伤者被抬进救护车呼啸而去。
警方根据伤者的证件通知了家属,周岳接到家里电话没敢告诉周念,匆匆忙忙赶去医院,只带上了孙清岷,以防又是什么灵异事件。他配合警方做完简单的问询,又跑上跑下缴清了各项费用,急救室的灯还亮着。
一直到医生出来说脱离生命危险,他才松了一口气。
icu只进了半天,第二天下午人醒了,就挪到了普通病房。只是多处骨折,轻微脑震荡,额头还缝了针,伤筋动骨一百天,卧床休养是逃不掉的了。孙清岷查探了一下,没什么古怪,就是实打实的车祸。
他是知道周思诚的车技的,好端端的,怎么会大半夜搞出这么大一场车祸?
周岳不停问,周思诚却不说,但他人还虚弱着,周岳也不好强逼,出去给他买晚饭。孙清岷忙活一宿,干脆在病房里团成个疙瘩睡着了,呼噜打得震天响。
周岳一走,姒今才出现。
她倚在门边,凉凉打量不能动弹的病人,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不要命了吗?”
周思诚笑着说:“一时冲动。”
“冲动得不错啊,要是冲动得醒不过来了,也算是间接栽在沈眠婴手上。我替鹤年报仇的时候,替你多打沈眠婴一个巴掌。”
“就一个?”
姒今不屑地转眸,冷笑:“不然呢?英勇捐躯也要有个由头,像你这样不明不白爱送死的,还想让人偿命么?”
周思诚额头还缠着纱布,嘴唇苍白没有血色,笑起来更加温和无害得教人挑不出错:“姒今你听着,我不是没有由头。我是想看看,我拦下了那辆车,你会不会出现。”
“现在看见了?”她矜傲地昂着头,没正眼看过他一下。
周思诚却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一丝加了掩饰的松动。他微笑,手指轻轻按了按白色的床单,轻声说:“你能过来点么?我没力气说话了。”
姒今寒着脸过去,刚挨上床榻,他的手伸出来些,缓慢地、却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
“不用你替我打那一巴掌了。就换这一下。”
她的手心是凉的,五指纤细,小巧的一双手,很容易收拢在手心。他掌心温热干燥,静静摩挲着她的手指,什么话都没再多说,意味却尽在其中。
姒今还是头一回经历这种事,愣了一会儿就把手抽了回来。他的手保持着掌心朝上,手心落空的姿势,看上去怪让人不忍心。
“没好处的。”
她说得很委婉,什么都没有点清。
“我知道。”他笑了笑,声音确实有些虚弱,“也没想怎么样,就是想让你好好活着。”
他顿了顿,又为自己辩解:“原本都没打算再找你的。就是突然知道你要用这种十死无生的办法,才没忍住想来拦你。形势所迫,方法极端了点,大概是因为跟你待久了,也爱碰运气。再说,你这回是为了念念才伤元气,要是因为这样失手了,我安不下心。”
“话说多了招人烦。”姒今挑起被子盖住了他缠着白纱布的手腕,“自己不惜命还教人惜命,管得太宽。”
她站起来后退一步:“说清楚了。你自作主张冒出来搅局,说来我也不欠你什么。”
无情无义,说完便走,让人怀疑她的心是不是肉长的。
周思诚喉结滚动了下,生受了。
她这么一走,病房里又安静下来,连呼噜声都没有了。孙清岷不知何时醒了,猫在角落里抽着细气笑,不但笑,还大肆评论:“我就说你小子对咱们家今丫头有意思!”
孙清岷拍手称好:“干得漂亮!我家今丫头是随便一个毛头小子就能拐的么?”
刚在姒今那儿吃了个闭门羹,又被个小老头嘲笑,周思诚觉得头痛得很:“孙叔。”
“啊?”孙清岷被他这么一喊,也觉得自己有点为老不尊,清了清嗓,“咳,不过老头子我看你心挺诚,给你支个招。”
“什么招?”
孙清岷一脸高深:“我今丫头动不动爱跟人显摆自己三世为人,听上去挺唬人,可是你想想,她三辈子活的时间加起来也没你长吧?这么个小丫头你都降不住,啧啧啧,丢份啊。”
他盘着腿坐到病床边,一本正经地给他算:“她就是没见过几个好人,所以看谁都像坏人。你搞得这么轰轰烈烈,她反倒觉得你算计她。这事儿得从细处着手啊小伙子。”
孙清岷前半辈子是和尚,后半辈子是个疯疯癫癫糟老头,居然能摆出这么大一串谱。
更离奇的是,他居然还认认真真在听。
唯一一句话,他觉得有几分道理。
孙清岷说:“一般人活着,十个里有七八个浑浑噩噩。可是今丫头不一样,她心里头有个算盘,任务完成了,她也就把命交代了,就像演戏,按剧本走流程。这你要想改结局,得把自己加进她的算盘里。”




半生为魅 第40章 肆拾
姒今其实没有走远。她先前耗了太多灵力,受不住太重的阳气,医院是黄阴之地,倒适合她暂时藏匿,坐在随处一张长椅上,看病人家属推着穿着条纹服的病号慢慢走过。
这种地方人的步伐都很慢,不骄不躁,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肃静。
她很喜欢这里,虚弱地闭上眼睛小憩。
日落西山,天色渐暗,走廊上来往的人慢慢地少了,病房里传出病人的鼾声,只有走廊尽头的值班室还亮着灯。窗户不知何时开了,老式的窗框打在墙上,夜风灌进来,钻进人的怀里。
姒今被凉得一个激灵,蹭地站起来,去看窗外。
住院部大楼朝后是医院的小花园,晚上不会有人,对面是已经熄灯了的医科研究生宿舍,挡住了光,黑暗连绵在一起,完整得让人揪不住一丝光亮。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姒今站在三楼的窗前,发丝扬起。
看到那个女人的那一瞬间,姒今知道,她也看见她了。彼此穿透黑暗对视,姒今背后是昏暗的灯光,她逆着光,在黑夜里格外醒目。在花园的鹅卵石径上迎着她慢慢散步的女人,和她有着同样的一张脸。
这不是她的梦。
她做过许多关于沈眠婴的噩梦,但是真的见到沈眠婴的时候,她的心里不是恐惧,不是嫉恨,而是作呕。
她觉得无比地恶心,从肝肠最深处泛出的一阵恶心,让她表情都忍耐得扭曲。
沈眠婴见她如此,脸上本就带着的笑更艳丽几分。
她穿一身旧式的旗袍,高高开衩,举手投足风韵婀娜。她似乎也很不满意这张脸,化了极浓的妆,红唇粉面,桃红的眼,素淡的眼角炭笔勾勒,延展向两鬓,妩媚入风尘。
而下一瞬,那个黑暗中的影子虚虚一晃,便不见了。
一切仿佛都是她的幻觉。
姒今迎着夜风后退两步,瞳仁一颤,飞快地冲进病房。心电图仪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像是静默里声声不绝的警报。
死寂。
病床上的人睡得很沉,不合常理地沉,安静得像是吞了安定片,脆弱又了无生气。姒今咬着唇抬头,窗外迅速地闪过一个黑影。
鬼魅般的影子,红唇如血。
她扑过去打开窗,风声飒飒,寂静无人,好像只是她自己吓自己。
就在这时候,一串铃声响了起来。
她的手机已经扔了,响的是床头柜上周思诚的手机,一个陌生号码。姒今过去接起来,没有应声。对方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叫出她的名字:
“姒今,别来无恙啊。”
妩媚却老成的声音。她记得沈眠婴是个烟枪,嗓子被熏久了总带丝上了年纪的女人躲不过的嘶哑。
“沈眠婴。”姒今的声音缓慢,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恨意,“你对他做了什么?”
“别急啊,姒今妹妹。”沈眠婴的声音亲厚得像是被晚辈冒犯了的长辈,“你现在,自身保不保得住,还难说。”
姒今嘴角讥诮:“少威胁我。沈眠婴,听说你多生白发,惧火,最近怎么样,是不是形容枯槁,惧热畏光?没有我做给养,你苟延残喘这辈子,还敢出来见人么?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看谁下场更难看。”
沈眠婴叹息一声:“二十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急躁。”
又爱怜道:“我们也算是故交,有些话早讲为妙。你算盘打得好,认准了我要拿你当养料,想伺机报仇。想法是好的,可你得参一个‘忍’字。可千万别忍不住,又拿灵力救了谁,白送了我。”
磁波在此处断了,手机跳了两下通话结束,就回到了待机界面。
姒今望一眼窗外夜色,暗沉得连月光都照不透的一方天地。
※※※
第二天护士例行检查,从体温到各项指标,姒今反常地出现在病房里,一言不发,却皱着眉暗暗打量记录本。
护士的字迹难以辨认,她的眉头就越皱越深。
等到护士挂上点滴瓶,调节好速度,再离开,周思诚含着笑仰头:“你想知道什么,问我不就好了?”
姒今面上有些挂不住,却讷讷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姒今,你觉得一个颅内出血、手腕骨折、全身上下加起来缝了几十针的病人,是哪里不舒服?”
“我知道。”她的语气难得地有几分犹豫,眼神闪烁了下没看他,“我是问,你有没有什么,不能用这些医学名词解释的不舒服?”
周思诚敛起笑,理解了她的意思。
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不舒服,像周念那样的情况?“发生什么了么?”
“没事。”姒今把手放进口袋里,像突然安了下心似的,淡淡推门出去。
恰巧有人推门进来,萧妤手里捧着一束桔红色的剑兰,衬着人比花娇,迎面撞见姒今那幢终年寒气缭绕的脸,脸上的笑陡然凝住了。
姒今像是没有看见她一般,无所触动地擦肩而过。
萧妤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上颜色变了几变,握着门把的手指攥紧到指节发白,才重新挤出一个笑,拧开门轻喊:“思诚。”
轻柔甜美的嗓音被一扇门隔断,姒今继续往前走,正好周岳带着孙清岷过来,后者一见到她就跑过来,使劲给她使眼色:“瞧见没有瞧见没有,刚进去个女人。”
“看见了。”
孙清岷忿忿道:“我们刚在门外撞见她,这姑娘小小年纪不知道敬老,居然把老朽当乞丐,今丫头你说可气不可气!”
姒今垂下眼睫扫了一眼他那反时节反时代的破烂长大褂,笑了笑便要走。
周岳避开姒今,往病房里走,孙清岷一个人黏上来冲姒今絮叨:“今丫头,今丫头你别走啊,你就真不管管啊?”
姒今被他闹得没法,转身道:“管什么?”
孙清岷话到嘴边,被她冷幽又莫名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但奈何萧妤她不是来一天,而是天天都来。刚来的时候送花送水果,再后来直接把自己当家属看,不仅管了周思诚的一日三餐,有时还给孙清岷捎盒饭。
周岳都看不下去了,避人耳目对周思诚说:“哥,你得给人家个说法啊。萧妤这都把自己当女主人看待了,大家有目共睹,谁也不好装瞎子是吧。”
周思诚问:“真的有目共睹?”
周岳被他这奇怪的重点给搞得摸不着头脑:“我说的不是这个……”
话音未落,自己先明白过来了,两只眼睛瞪得硕大,结结巴巴的:“哥,不是吧,你不会是看上老妖婆了吧?你这手段用得也忒逊了!”
他抄着手自己琢磨,越想越觉得细思恐极:“你出这么大的事,不会也是因为她吧?这真是鬼迷心窍了啊,我算是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了,就是字面意思,鬼、迷、心、窍。”
他一字一顿像在唱戏似的,没收到什么反馈,反而把自己吓得不轻,哭丧着脸捧住周思诚的手:“哥,我觉得念念接受不了这么个嫂子,我得回去开导开导她,你……保重。”
说完就开溜,一脸“我的世界观受到了本源性冲击”的表情。
周岳一走,姒今就进来了,看样子在门口有一会儿了,估计有心无心听了挺长一段壁角。
刚刚还坦然自若的人这会儿竟突然有些惭愧。
姒今淡淡开口:“小和尚说你过两天就可以办出院手续,在家静养了,是不是?”
“嗯。”
“躲起来。”
她说得理所应当又毋庸置疑,让人一时有点接受不过来:“你说什么?”
“我让你躲起来,躲到乡下,或者国外,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周思诚大致猜测,算是明白了她总是疑神疑鬼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原因。这两天她逗留在这里迟迟不走,又对他少有关心,原来也是为了防止不测。
这样一想,倒有些隐隐的失望:“你觉得我惹上了沈眠婴?”
倒也不尽然。姒今只是微微点头。
周思诚洒脱地笑:“无所谓。念念都还在这里,我有什么好躲的?我对她没什么利用价值,她难道还会专程来找我麻烦?”
姒今头一回觉得跟他解释不清,想脱口而出一句“怕的就是你有利用价值”,结果还是咽了回去,直截了当地问他:“你走不走?”
“……”
“舍不得你的红颜知己?”
她很少多费唇舌,这一句也不知是哪来的,说完之后两个人都沉默。
周思诚笑了一声:“去清净点的地方倒也挺适合静养。”
他挑了挑眉:“你陪我去么?”
※※※
为避人耳目,所有和周家有关系的地方都不能去,最后选定的地点出乎意料,居然是傅简的老家。周岳把周思诚和姒今的行李塞进后备箱,目送傅简开车扬长而去,站在原地吸了一鼻子的灰。
他惆怅地掐了掐孙清岷的胳膊:“喂,秃子,你觉得我哥还能回来么?”




半生为魅 第41章 肆壹
相比下来,傅简处事淡定得多。他得到姒今的灵力后百般尝试,仍旧没有得偿所愿,再去问姒今,是不是他能力依旧不够。姒今断然否决,一口咬定:“那就是她还活着。”
所以,她需要一个藏身之处,傅简需要她替他查清真相,一拍即合。
周思诚的存在,反而像是捎带的。
他们抵达盐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墓地。盐城经济发展落后,当地村民保留着古老的习惯,周思诚坐在车里不动,看姒今踩在站在荒地上。寒冬的荒野草木枯败,灰黄的草根蔫了一片,踩之窸窣有声,脚下是干泥,远处立了一个坟堆,日落斜晖照着,晚景分外凄凉。
姒今穿一身白色风衣,垂坠感的下摆迎风扬起,发丝在冷风中漂浮,仿佛能闻到她发间清寒的香气。
傅简指着那坟头:“晓殊出事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尸体,那是个衣冠冢,。”
姒今听过这故事的大概。傅简结过婚,妻子是他的同乡,可惜新婚没多久,妻子就遭遇了不测。就是在这个村子出的事,两个在外闯荡的年轻人新婚后回老家探亲,有村民看到歹徒劫走许晓殊,捅了她好几刀。依现场留下的血迹,人体绝对承受不住那样的失血量,许晓殊必死无疑。
这地界有不少类似的坟茔,死人的怨气积聚在一块儿,大白天的都觉得萧索阴冷。姒今没靠近,就站在车门边,遥遥望着,思考了一会儿,才提步向前走。
周思诚喊住她:“你身体没关系么?”
她先前耗了太多元气,这会儿是经受不住死人的怨气的。
姒今摇了摇头,没回头,向前走,从口袋里伸出一只手,抚上那积了黄土的墓碑。三个人站在空旷的田野里难免引人注目,有农人探头探脑地看这边,姒今一转头,对方却回避了她的目光,远远的没影了。
倏地,她像是被针扎了似的,骤然抬起手。
傅简急切地问:“怎么了,有反应?”
姒今蹙起眉尖,谨慎地落下手掌,隔着一定距离感受到些什么,才收回来:“没有鬼气,但是有怨气。”
三人又坐上车,回傅简的家。
那是一处很典型的乡村民居,平房,只有一间空房。傅简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看着周思诚和姒今的打扮,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咱们家简陋,你们不要介意啊。”
周思诚笑起来有种天然的老少皆宜的亲和力:“不会,叨扰您了。”
四个人正好坐了一张八仙桌,晚饭都是农家小炒,傅简妈妈的手艺不错,食材都自己家种的,粗糙却有种自然气息。周思诚不适合吃大油大荤,挑一筷子青菜,饭倒添了不少,姒今本来就不用进食,这会儿食欲缺缺,先搁了筷子。
1...1314151617...1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