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予美何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炜炜豆奶
王仰韶不敢再让姐姐看到那一盏灯,便早早的让碧玉拿着灯在楼下等。
两姐妹一边喝着茶,一边看楼下的风景。
不知隔了多久,也不知王娇娘忽然看到了什么,突然站起来,冲到楼下。
王仰韶惊得呆了很久,反应过来便立刻下楼。
“姐姐不见了,你们快去找。”
她年纪虽小,可是话却说得很清晰,心中着急,可是处事却泰然,接过碧玉手中的灯笼,提在手中,挥了挥手,道:“碧玉,你也随他们一起去找。上元灯结,鱼龙混杂,只怕出什么事。”
碧玉心里是不想去了的,她怎么敢把小姐一个人留在这里。
“你莫怕,我就在楼上等你们,等你们回来。姐姐不见了,爹要担心的。”
王仰韶点了点头,转身上楼,碧玉与酒楼的老板交代了几句,这才赶忙加紧去寻找王娇娘,也不知道,她是看到了什么,失了魂一般冲出去,一眨眼就没了人影。
此时,王仰韶便坐在楼上,抱着那盏猜灯赢来的灯笼静静等她们回来。
其实这种事,每年上元灯节都要出了一回,只是今年,王娇娘闹了两次。
不知不觉,等到酒楼要打烊了,人还是没有回来。
王仰韶起身,谢过老板的挽留,看着自己的马车就停在酒楼的下面,便下楼走到马车一边,不着眼的地方继续等待。
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姐姐虽然性子差了一些,但是平时还是对她很好的,一母同胞的,总是要亲上许多,家中姨娘生的姐妹,虽然也是姐妹,虽然她性子平实,可是也是喜欢不起来的。
不像姐姐,姐姐再不好,也是亲姐姐。
她在马车中坐了一会,眼见着街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可还是不见府中的人来找她,她将车窗打开一个小小的角,看了几眼,咬了咬牙,在马车里找来火石将灯笼点亮,下了马车。
这里其实离王府的后门很近,沿着长街走不过百米,走过一座双抛桥,便是王府的后门了。
上元灯节已经到了尾声,人群散去之后,灯火的味道被夜风吹散,天上的星河罗布,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少年,玉笛飞声。
王仰韶一路缓缓而来,唇间带笑,踏上双抛桥。
在长夜的寂静伴着玉笛声中,河畔的富人家点燃了一簇烟火,绚烂璀璨的颜色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王仰韶微微仰头,自觉那一夜极美。
夜寒露初起,她隐约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心中一喜,以为是他们寻王娇娘回来了。
正要迎上去,却又想到,那脚步声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步子迟疑了,还未反身就跑。
那人持着一盏灯,从露华正浓处漫步而来。
王仰韶看得呆住了,家中每日都要贵客上门,不凡当世的名流才子,可是这个人。
她所有的教养,所有的气质,所有的思维都凝滞住了,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下清山景行止。”
王仰韶一怔,好像这才找回了自己的舌头,连忙笑道:“小女王仰韶。”
那一年,他和她手提一盏灯,在双抛桥上定下了一生。
双抛桥上,上元灯节。
次日,便有人登门上王家求亲。
曲城王氏的女儿,自古都是比公主郡主都还要娇贵的,不嫁入帝王家,非当世的大家不嫁。王老爷听说有人来求亲,直接是推拒了,“娇娘不过十四,不急。”
待听到管家说是清山景先生之后,便顾不得清贵之家的高傲,直接出门去迎。
王老爷在见到景行止之后,满意的不住点头,直接抛去繁文缛节道:“娇娘虽只有十四岁,但是···”
景行止笑得很清,眉眼里都是喜色,他摇了摇头,王老爷不解其意。
“在下求娶之人,乃是王家二女,王仰韶。”
“仰韶不过十三。”
“我等她。”
——
那日之后,王家二小姐的婚事便极快的定下了,曲城人都知道,是在双抛桥上定的情,且不说王家女子胆大不拘礼节,只说那娶亲人直接越过艳若桃李的王大小姐,而心悦淡然出尘的二小姐那也是一桩奇事。
自然,依着长幼顺序,先出嫁的还是王娇娘,据说夫君是她自己选的,当日在街上,她从楼下奔出去,便是看到一个极俊美的男子。
那男子在一年后,王娇娘十五之年,前来迎娶,王老爷虽然不甚满意,却也随她而去。
之后,王仰韶再见姐姐,便是在自己出嫁之后归宁那一日。
她与景行止成婚的时候,姐姐在为姐夫新丧,便没有来,这一次归宁,是姐姐从夫家搬了出来,王老爷准备再重新为她选一个夫君。
南国女子胆大,且又不拘礼法,改嫁之事,已经习以为常了,和离者也不再少数。
王仰韶提着裙摆,身姿轻盈,笑如春风而来,原本正在堂中与王老爷激烈争辩着什么的王娇娘忽然住了口,她转身,便见着王仰韶春风满眼,发髻精致,华美的衣裳,珍贵的钗环衬得曾经与她相比黯然失色的容貌熠熠生辉,她皱起了眉头,十分不满自己的一身白衣素发。
“女儿与夫君一同拜见父亲。”
“阿杏,这就是妹夫?”王娇娘约么听说过景行止的事,只是对要嫁去山中不感兴趣,但是又恼他越过自己娶了妹妹,因此看向景行止的眼神,很是挑剔,然而,再挑剔的目光,都为之融化了。
“阿杏,你的小名叫做阿杏?”
王娇娘听得心间一酸,截过王仰韶要回答的话,直接道:“是啊,我妹妹的小名你都不知道吗?”
那人却没有恼意,似乎注意力并不在王娇娘身上,而是极温柔的看着王仰韶,道:“我更喜欢阿杏这个名字,杏字可通幸。”
王仰韶闻言,也是微微一笑,细细说道,“夫君喜欢就好,我起初觉得小名太过俗白,所以没有告诉夫君。”
景行止牵起她的手,双手握在一起,道:“纵使俗白,也是我所爱。”
那之后,他们回到曲城的家中,便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杏树,夫妻情深,相爱若此,总算是全了景行止许多年来的夙愿了。
新婚之时,他掀起她的红盖头,与她对饮杯中酒,便与她说:“我当年说过等你,你让我走,你在这里,我哪也不去。”
王仰韶将头放在他的胸口,娇声问道:“你若那时走了,我便再不嫁人了,我去庙里做姑子,等着下一世嫁给你。”
景行止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道:“不等下一世,我们这一世好好在一起。”
“那你下一世就不要我了?”
“要。”怎会不要,怎么舍得不要?
王仰韶勾起唇,支起身子,在景行止唇上一吻。
婚后,他本欲带她回清山定居,可是将一切都打点好了,临上马车的时候,看见离家不舍,眼中流泪的妻子,他又反悔了。
他看着她,对她说:“自你嫁给我之日起,我便立誓此生不让你流一滴眼泪,阿杏,我们不走了,只要你我在一起,那里都可以是我们的家。”
其实,是该走的,若是那时走了,不过拘一把清泪而已。不走,又再一次重蹈那许多世的覆辙。
留下来没过多久,王仰韶就有孕了。
景行止的医术在许多世中早已经达到了当世第一的境界,可是这一次,仍旧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摸不到头脑,几番权衡之下,便收拾东西,和王仰韶搬去了王家。
他的这番行为,并非是多此一举,王娇娘和王仰韶的母亲,王家的大夫人,就是死于难产,先前生产的时候就诸多不顺,连生了两个女儿,偏偏又很想要儿子,最终便在产房中撒手人寰。
景行止刚刚为她诊出喜脉的时候,就立誓道,此世只要这一个孩子,不论男女都不再生了。
王仰韶被唬了一跳,虽有疑惑,但是想到自己的母亲,也就应了。
熟知,这个孩子也没有能保住。
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那一日,景行止刚摘了新鲜的杏子,准备拿去给孕中的妻子解馋,谁知半路上遇到了王娇娘,说来也奇怪,原本夫君刚死就闹着要再嫁的王娇娘在家中已经带了两年了,却迟迟不再提要嫁人的事。
他捧着杏子在怀,与她寒暄了几句,突然听到咚的一声,随后便是碧玉的哭喊。
他是有一手好医术,可是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汩汩的流了一地,妻子抬头望着他的眼神,说不出的凄惨。
似乎是自那以后,妻子便不同以往了。
总是说,对不住他,对不住孩子。
他想了许久,才知道症结的所在。
原来那日王娇娘是故意来拦他的,她与妻子说,与其另嫁他人,不知底细,不如效仿娥皇女英,姐妹共嫁一夫。妻子与他情浓自然不肯,娇娘却骗她自她有孕之后,她与妹夫早就暗生情愫。
她那日便是带着疑问来院中寻一个真相的,她其实在见到夫君的那一刻,就相信他的。
相信有如何呢?
孩子终究是没有了,也许一开始,王娇娘要除去的,就是那个孩子。
不管景行止如何解释如何安慰,她总是难以释怀,她那么想为他生个孩子,却又因为一句简简单单的挑拨,就失去了那个孩子。
她自觉担不起夫君厚重绵长的爱意,终于在婚后的第五年去了曲城外的一件庙中剃度了。
景行止求不得,劝不回,心灰意冷的回了清山。
他曾想过他们这一世的结局会是怎样的,可是开头这样的好,他便总是带着一丝幻想,觉得能一辈子都这样好下去,白发苍苍,儿孙绕膝,他觉得只要有这一世,那么剩下的两世,还要不要,都没那么重要了。
他求的实在微薄,不过只是一段相守到老,一段两心相悦罢了。
过了两年,他重病在床,派人传了一封又一封的书信,妻子终于肯回来了。
她是黄昏才匆匆赶来的,提灯入院,依稀还是那年在双抛桥上的模样。
可是再以后,他无论病得多重,无论再写多少封信,她也没有回来过。
他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杏树,曾经亭亭如盖今却垂垂欲死。
神色抽离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双抛桥,谁家少年,玉笛飞声,他和她手持一盏灯,定下了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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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字,码得我又想哭了
重生之予美何处 第六章
“我后来问过地藏菩萨,你为何总是不爱我,或者,仅有那么几世,你爱我了,却总没有好的结果。菩萨告诉我说,你是悟道之后的尊者,六根清净,五蕴皆空,是没有爱欲的,所以不懂如何珍惜爱,如何守住爱。
于是,在第九千九百九十七世结束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让我后悔不已,我怎么可以让你来受这样的苦,爱而不得。
我将属于我的爱欲掺到你的那碗孟婆汤里,让你来爱我。
我十分自信,我有着无数世的记忆,所以即便我没有了爱欲,我也可以爱上你。
可是最后,我才知道,我错的这样离谱。
爱,世间至苦,却依旧让世人求之若渴。
由你来爱我,便是让你代我受苦,我曾经做过这样自私的事,我曾经不顾你的意愿做了这样的决定,所以始终不敢告诉你真相。
不敢跟你说,你这样爱我,不过是因为我那样的爱着你。
我那样做,无非是在漫长的岁月中被你逼得走投无路了。
其实元儿,若肯再坚持几年,再陪我几年,或许我没有爱欲,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爱上你的,这本身就是我化为人形的原因,爱你已经是我身体的本能了。
可惜,即便我把我的爱欲加诸给你,你也不过坚持了二十年,你可知道我坚持了多久?
罢了,爱,本就不是这样拿来计较的东西,能得到你那热切的爱,我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元儿,这是最后一世了,我想,不管是你如何看我,我总想跟着你走完。”
孟光长公主府中,北院。
灯影绰绰中,重重帷幔掩映之下,萧元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一觉她睡得太久了,耳边还回荡着景行止的那一段话,搅得她上下的安的,口舌发干。
她伸手撩起床幔,走出来,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
“阿止···”
话一出口,才觉得声音沙哑难辨。
“殿下,您醒了。”
轻盈从外间疾步走进来,手中端着一杯温水,萧元接过,喝了一大半,才觉得缓了过来,问:“景行止呢?”
轻盈愣了神,道:“先生在后院柴房呢。”
清晨的长廊上,积蓄着长夜的露气,朝起的鸟儿在碧树颠上叽叽喳喳的吵闹,穿行在九曲回廊之上,步伐过于急促,有些失了底气。
从梦境中醒来之后,她脑子里所有的困惑都尽数解开了,只是,解开之后,却觉得乾坤颠倒。
五月的末尾,阳光才刚刚从云层中散落人世,她步履急促的走到从未涉足过的柴房前,却似乎犹豫不安的停下了脚步。
她想,她这样急匆匆的跑过去做什么?她要说些什么?好像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对的,她是要进去,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就在忧郁不安的过程中,柴房的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出来的只是几个下等的仆役,萧元从未见过他们,他们也从未见过高高在上的孟光长公主,此时陡然见到一身华服的美丽女子,还以为是天女下凡。
萧元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在一堆劈好的木柴中寻觅的男子缓了缓动作:“无事。”说完转身望着萧元,略略笑道:“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本来是不曾想过自己会哭的,她素来都厌恶只会哭的女子,觉得没用,觉得有失身份,可是他这样看着她,衷情款款的看着她,毫无征兆的,水珠子就从眼睛里滑了出来。
半晌,景行止才回过神来,“怎么哭了?”
萧元别开眼,紧咬着唇不肯说话。
终于,先忍不住的还是他,手中紧紧拿着的木柴哐当一声落到地上,惊得萧元抬眼望过来,却因为泪眼朦脓而看不清楚,她揉了揉眼。
一双手将她的手拉下来,露出哭得通红的水眸,他的目光落在萧元的心头,让她觉得天涯此寂,岁月无垠,只是这样一个人,怎么就让她欺负了那样久呢?
他靠近她一些,似乎想要劝慰她什么,可是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手将她拥入温暖清香的怀中。
唯一的一次,萧元没有抗拒,反而紧紧回抱住他,开始嚎啕不止。
终于,他做对了一件事。
“你不怨我,便好。”
怨他?
萧元愣住了,抬起眼望着景行止,怨他,怎么会怨呢?这人究竟是什么做的心肝,如果换了自己是他,只怕早几世就放开了,他一直瞒着不肯说,居然就是怕自己怨他不经过允许,就将爱欲强加给了自己。
萧元想,他真是傻,可是她却不能嫌弃他傻,反而还庆幸他这样的傻。
她握住他胸前的衣襟,顿了顿,慢慢说:“你不怨我吗?”
“不,人在爱欲之中,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她极慢的点头,“那,这一世,你将我守好吧。”
云淡风轻,他笑着点头,依旧是那绵延了千万年的温柔笑意,“诺。”
光永五年,六月初。
帝京如画,繁花似锦,人月两圆。
端阳佳节之上,长公主与景先生共游东溪河。
第二日,长安城中便起了议论声,大司马故去五年了,孟光长公主也守寡五年,是否时至今日,要在选驸马了?
端阳佳节,萧元婉拒了宫中的节宴,在东溪河上的画舫与景行止一同过节。只是与外间所传的那样有些出入,虽然外间的人看着长公主与景先生谈笑晏晏,相处融洽,可是实际上,二人都没有提过婚嫁之事。
他举目四顾,河岸两边的火树银花皆达不到心底,垂眼看她:“建武二年的时候,你就坐在这里,也是现在这个位置,被光武萧皇后抱在怀里。”
他抬手指了指一座东溪河边高楼,“我就在那座楼上,看着你。”
河畔风凉,东溪河的一边是南国最繁华的声色之地,管弦声醉,歌舞柔靡。
萧元看着景行止。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执着的喜欢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能让两人不在隔阂。明明做错事的人是她,可是受到惩罚的却是他,真相大白之后,反而不知如何自处。
萧元的身后,是东溪河的另一侧河岸,静谧无声的夜色中,是万家灯火,他看着她,萧元咬着唇,努力做出平静如常的姿态,打算别开眼,说些缓和的话,却猛然的被他一把拉进怀里。脸颊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景行止搂得很紧,让她动都不能动。
她心中混乱一片,他的声音却已经从头顶传来,“什么都要想,还是很以前一样,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
“元儿,世间本就没有公平,弱肉强食才是真正的道理。在你我的世界里,你是强者,在芸芸众生中,我是强者,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想,我在。”
她趴在他的胸前,一边听着他的徐徐的言语,一边在脑海里不断浮现重生之后他为自己做的事,一件件,一桩桩,再怎么过分的事,但凡是她要,他便会不择手段的应下。
其实,何尝只是这一世呢?
除却他失去爱欲的那一世,那些轮回往返的岁月里,为了她,景行止什么都做过。
良久,景行止稍稍松开她,怀中的女子,眸中光彩熠熠,景行止情不自禁的捂住她的眼睛。
难以自制的道:“不要这样看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种清心寡欲的人,我···”
我不知,我也记不清有多少次借着自己的力量,在无人的时候,在夜深的时候,在许多次你离开我的时候···
萧元伸手拉下他覆在自己眼上的手,问景行止:“你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静了静,忽然无奈的一笑,“我···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世上最爱你的人,不管你信不信,要不要,我···”
萧元仰起头,贴近他的唇。
“殿下,陛下急召。”
十分凑巧的,轻盈的禀报声打断二人,萧元没什么不满,只是景行止眼中的怒意却掩藏不住,待萧元仰头望着他的时候,那人的眼中却又温和自如。
“走吧,阿止。”
景行止点头,在画舫靠岸之后,扶着萧元下船。
河风浩浩,将她身上的轻纱衣吹得飘起来,宛如千堆雪。景行止落后一步,伸手去握住她在风中四散的青丝,握在手中,紧紧牢牢地。
轻盈对景行止这样的举动十分震惊,可是殿下却似乎默许了。不过一刻,长安城里高门大户便都知晓了再东溪河畔发生的这一件小事。
——
皇宫的素来用作宴请宾客的沉音殿突起大火,那一边的宫室尽数烧毁,萧元赶到的时候,皇宫的上方皆是飘散的灰烬。
隔着一道宫墙便可感觉的炎炎的热浪打过来,在场的众人无不是汗流浃背。
“皇兄在何处?”
“陛下已经在东侧殿暂闭了。”
景行止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把团扇,静静的站在她身后打扇子,这样熟稔的举动引得在场的大臣都看了过来。
“可有受伤?”
“尚未,只是受了惊。”
沉音殿走水的时候,正好端阳佳节,姜永夜在这里大宴群臣,熟知火势汹涌,若非及时,便也该葬身火海了。
重生之予美何处 第七章
萧元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烧得坍塌了的沉音殿,正欲去东侧殿寻姜永夜,熟知身边的大臣们齐齐下跪。
四面八方都被围堵得水泄不通,在未明的灯火中,众人极为默契,似乎已经排练过千百次一般。
齐呼道。
“臣等恭请孟光长公主继承大统。”
这一夜,平静下来已经是天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
皇宫的沉音殿走水,烧出来的却是文武百官的联民上书。
异口同声,像是吃了强心药一般,要扶持孟光长公主登基继位,所称的一个名头,不过是长公主承先帝血脉,为南国正统。
即便萧元自己,也是被这些人唬了一大跳,这样突如其然的,看着堆满桌案的奏折和请愿书,不由得扶额苦叹。
而这些大臣们突然对姜永夜发难的原因,其实是有个和尚,突然在寺院里的藏书阁中翻到了一卷佛经,是名《太光经》。
“佛告净光天女言,汝于彼佛暂一闻大涅盘经,以是因缘,今得天身。值我出世,复闻深义。舍是天形,即以女身当王国土,得转轮王所统领处四分之一。汝于尔时实为菩萨,为化众生,现受女身。”
半个时辰之后,那些大臣们好像喝了十全大补汤,又开始在宫门前和长公主府前聚集,说沉音殿大火乃是天降预警,在位者不得伤心,长公主必须尽快登基。
“做皇帝有什么好的?”
她将一本有一本的折子扯开了翻开,却都是相同的内容,皆是扫过一眼就挥到地上,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不耐烦。
她终于将书桌上的所有折子都推到了地上,抬起头,便看到景行止端着一碗温热可口的淡粥推门而入,嘴角浮起笑意,上前去接过那只小碗却被景行止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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