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祭霜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胭脂千杯酒
虚无子惊讶道:“坏了!楚公子结丹了!”
凡人仙人皆用内力。
不同的是,凡人内力藏于经脉中,而仙人内力是藏在内丹中,将经脉炼成丹状,是人羽化为仙的必经之路,虚无子就为结丹苦苦修炼六十载,最终炼成内丹,羽化成仙,模样看起来像二十岁一般。
而楚京墨年仅十六岁,就将经脉糅为灵丹,这让虚无子又喜又忧。
喜的是内丹修炼之法又多了一种,或方法更加简洁;忧的是如此一来,众人纷纷效仿,那人间岂不乱成一锅粥
半忧半喜之间,虚无子将山上十二真人集合在一起,于落阳宫商议。
“这内丹是怎
第一卷 秃鹫的晚餐 第六十四章 小镇酒楼设赌局
夜深,楚京墨的内力逐渐恢复,楚京墨猛然惊醒,皇思麟还在一旁安然入睡。
这内力的积攒,是楚京墨从未有过的体验,他握紧拳头,轻合双眼,只觉得随心脏跳动,莫名的力量顺着经脉涌入掌中,楚京墨静静等待,忽而出拳,碎砾飞石,墙壁已被砸出深深凹陷。
皇思麟被这一拳惊醒,那时楚京墨已佯装睡去,皇思麟四下望望这房间,未觉异常,又栽倒继续睡觉。
楚京墨此时心中窃喜,他不停地舒展攥紧五指,就连右手上的木肢,或许也能感受到自身的内力,奇妙奇妙。
第二日,皇思麟醒来后便一直研究墙上凹痕,他思索一阵问道:“这墙上的凹陷,肯定是什么武林高手做的,楚京墨,你昨晚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楚京墨搂过皇思麟的肩膀笑道:“别多想了,是你昨晚睡觉不老实,一脚踢碎的。”
“啊……”皇思麟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看着脚丫,这确实难以置信。
这时山林染早已下山,到镇子上买了包子美酒,布袋里的银子还剩下许多。
街道上弥漫着鱼市与肉铺的腐臭气味,苍蝇在空中寻着味道,最后落在一堆鱼头中肆意舔舐,还时不时有花猫追逐着老鼠一闪而过,黄狗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停下吠叫两声,总之与顺京的街市相比,差得太远。
山林染穿着一席的粗布青袍,正端坐在瓦片屋顶上,嘴里咀嚼着新买的鸡腿,热气腾腾的包子被他放在怀里,还冒着喷香蒸汽。
此时正是晔台山读书时辰,就算回去楚京墨也吃不上包子,不如在此歇息一下,毕竟爬那万层石阶是很费体力的事情。
忽而远方一阵骚动,山林染好奇望去,瞧得有家房屋前,几人正围殴一名花甲老人。
为首之人衣着夸张,皂条软儒巾,花斑豹皮衣,黑色毡皂靴,看着奢华,但与楚京墨的品味一比,实在是个土豹子。
他持着一张地契骂道:“你知道这要修什么吗!温玉祠兵营啊!这周围就你家没签了,赶紧的,省的受皮肉之苦!”
老人跪地哭道:“我这大宅子是祖上留下来的!你们十两银子就要拿,还讲不讲道理了!”
“老头!”
那人指着头上儒巾呵斥道:“你看看这是什么!读书人才能戴的啊!我一个读书人,会不跟你讲道理吗你家宅子我们看过了,十两银子都是多的!去!把他家那只老母鸡拎出来!”
一阵鸡飞狗跳,老人哭的更凶了:“那只母鸡下的蛋是我唯一的活路啊!”
“老头你别慌,我们给这鸡放放血就还你,杀杀杀。”
只看家仆抽出直刀,一刀抹断母鸡脖子,鸡血喷溅,家仆将半死不活的母鸡丢到
老人面前。
那人拎起老人的手,沾上点鸡血,在地契上按了手印,他笑眯眯道:“三日之内,收拾东西滚蛋!然后去温玉祠府里拿银子!”
而后那人将地契塞入怀中,与家仆们笑着入了一家三层酒楼。
山林染姗姗来迟,老人正抱着已死的母鸡放声嚎哭。
“老翁,那些人是不是强逼你签地契啊。”
老人抬头看了看山林染,揉眼道:“您从哪来”
“顺京城。”
“唉,外人就不要瞎掺和了,我膝下无儿无女,这十两银子,也够我死前吃喝了,就是对不起祖宗啊……”老人说着,颤颤巍巍要回宅子,却被山林染拉住。
山林染严肃道:“强签地契可是重罪,官府不管吗”
老人摇头笑道:“管温玉祠就是这小镇子的官府啊!”
“官府不管,我管!”山林染抬头望着那三层酒楼,抬脚要进,老人提醒道:“这家酒楼啊,其实是他们聚众赌博的地方!”
“好,老翁,我知道了。”
“要是不行还是算了吧,你要是没饭吃,以后就跟我走,替你收尸还要花一两银子,不替你收尸,我心里还憋屈的慌!”
“行了行了,老翁,多替我说点吉利话,您放心,这地契今日必定给您取回来!”
山林染揪下路边草茎,叼着便入了酒楼,里面小二见山林染穿着粗布青袍,又叼根草茎,不知是哪来的土包子,于是他懒洋洋地说了句:“稀客一位。”
随后他翻了个白眼,别过头看向外面街道。
“小二。”山林染握住小二肩膀,微微用力,痛得那小二呲牙咧嘴。
山林染笑道:“这里可有能赌一把的地方”
小二使劲点点头,用尽力气掰着山林染的手大叫道:“有有有!在三楼!哎呀!疼疼疼,少侠轻点,轻点。”
山林染松手,腾跃而起,踩着张桌子跃上三楼。
小二抬头望着,随后啐痰骂道:“呸,找死的
第一卷 秃鹫的晚餐 第六十五章 山林染获剑狰麟
“你出千!”吕渤怒叫,周遭家仆闻声也纷纷拔刀对着山林染比划。
可山林染压根没将这些歪瓜裂枣放在眼里,而是相中了吕渤手中的那柄长剑。
果然,正如山林染所想,此剑不光奢华,用料也极其考究,那长剑两面开刃,寒芒顺着剑尖滑到剑柄,令山林染心中又惊又喜,这剑必然是风雪山百年寒铁所打,才能有如此光泽。
“吕公子哪这么大脾气难不成这刀也想送我不成”山经义斜着眼睛,瞧着吕渤。
吕渤气得满面赤红,他怒吼一声:“给我砍死他!”
话音刚落,那几名家仆持着刀,张牙舞爪地扑向山林染。
山林染掀翻赌桌冷笑一声:“呵,臭鱼烂虾。”
山林染侧身,有人挥刀而落,深深砍入凳子板,山立刻立刻钳住他的两臂,弯腰将他一扯,那人便跌倒在山林染身上,其余落刀收不住,‘嗞嗞’地砍入那人身体。
山林染摸摸滴落在脸上温热的鲜血,深知自己没了佩剑,直刀又用不惯,空手硬拼胜算太低。
他细细琢磨着,两眼瞥见吕渤手中长剑,立马来了主意。他扛着那人尸体撞向吕渤,吕渤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莫说内力,就是力量速度都不如一只狗来的强,看到山林染向他奔来,一时间慌了神,就连手里那柄宝剑也忘得一干二净。
果真,吕渤只是徒有其表,他被那尸体撞得跪倒在地,连连干呕,还摆手求着:“少侠……少侠饶命。”
山林染拔出那劈入木桌的长剑,细细品着上面光泽,原来那剑身与剑柄,刻的乃是头麒麟,鳞片都经过细细打磨,让这麒麟开起来栩栩如生,而那剑鞘用金子镀了头妖兽,乃是上古凶兽‘五尾独角狰’,这剑一拔出,便能看到两只妖兽相争之景,做工甚是精细。
山林染问道:“这剑是不是灵剑叫什么名字”
吕渤跪行几步,拖着哭腔说道:“这剑叫‘狰麟’,是我父亲送我的礼物,确实是造剑圣仙沧岚子,所造三十灵剑其中一柄,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它已经习惯了我的内力,少侠……”
寒芒在墙壁上闪过,狰麟一边锋刃贴在吕渤面皮上,瞬间便是道流血口子。
“内力你有内力吗这剑我要了!”
狰麟在山林染手中旋转几圈,他踢起剑鞘,将狰麟收入鞘中,随即推开那几个小喽啰,飞身到了一楼。
“小二,赏你的。”山林染丢出一文铜钱,
被小二接住,随后出了门,爬上房檐,消失不见。
小二急得跺跺脚,立刻爬上三楼大叫着:“公子,您没事吧!”
吕渤惊魂未定,他抹了抹脸,惨叫一声:“血!”
随后吕渤起身趴在扶手上大叫道:“给我查!查出这小子是谁!我要剥了他!”
山林染出了酒楼,其实在房檐上仅耽搁片刻,便去了对面老人住所,他入了院落,老人正叠着纸扎,看来是真的要为山林染送行了!
见到山林染入屋,又浑身是血,老人惊道:“你是活的还是死的”
“行了,老翁,拿着这几百两银子,另寻住处吧,我今日打了吕渤那厮,说不定会来寻你麻烦,若是有事相求,我便在晔台山上!”山林染说罢,放下一包银两,迅速出了门,路上不忘再买上一笼热乎包子。
楚京墨听完书仙子讲书,还是觉得那些道家经典写的狗屁不通,他如今只想习剑,毕竟有了内力,再去练那剑法,不说竿头日上,却也能与日俱进啊!
只可惜皇思麟是个书呆子,对那习武练剑毫无兴趣,可他本是箭艺高超,能与陈昭霖不分高下;又是马术精湛,太子曾自愧不如,就是这样一个几近完美的皇子,楚京墨痛斥其固步自封,不思进取。
于是楚京墨挨了两脚,灰溜溜地自己寻师父去了。
山上师父许多,领着自家弟子各自划了场地,但楚京墨细细看着,总觉得其舞剑绵软无力,并非自己所喜,于是他接着去寻,直到近黄昏。
忽而,楚京墨听见‘咻咻咻’地宝剑破空声,出于好奇,他便向那方向走去。
一块巨石上刻着晔台山戒律,石后有一圆台,与那石头相连,其下便是晔台山万丈深崖。
圆台上画着太极阴阳阵,凌霄子正站于圆台上,舞着手中那柄红穗太极剑,动如脱兔静如止
第一卷 秃鹫的晚餐 第六十六章 油嘴滑舌骗小道
“什么!陈昭霖!”
落阳宫内,十二真人都已集齐,山林染也在一旁听着。
“陈昭霖带来了多少人马”虚无子询问鹤云阁。
鹤云阁回道:“四万子弟,他们已从福州出发,大约半个月就能到。”
“四万啊……”其余真人感叹。
忽而有人提议道:“不如就将晔台山卖了吧!我们另寻山头,不也能再建一个晔台山吗”
听得这人建议,旁人附和道:“是啊!是啊!那样也免于一战不是四万子弟啊!一人一口痰,就能淹了这啊!”
虚无子面红耳赤怒到:“这晔台山是前十二真人建起来的!我若是护不住,死后怎么去见那十一人!”
众人沉寂,忽而虚无子提议道:“陈昭霖不是和北方诸祠水火不容吗!楚公子,你可否出面劝说您父亲楚淮,出兵相救啊!”
山林染手指肚摩挲着狰麟剑柄上的红水晶,他忽而出剑,截住楚京墨道:“现在公子不可下山,要是有需要我可以飞鸽传信,但相不相救是我家祠主说了算,毕竟金耀祠还未与北方发生正面冲突,我也不知我家祠主作何决定,都请诸位不要抱有太大希望,毕竟四万人马,谁也不想惹火烧身。”
“何惧!我十二真人守此山,犹恐其四万不成”凌霄子愤怒到。
神算子头脑清醒,他伸手拨动算盘,想了一阵道:“十二真人加数百弟子,面对他四万人还是有些胜算,不过我们十二真人必须内力全盛才可,这几日应闭关炼气,凌霄子、风竹子可不随行。”
说做便做,凌霄子将落阳宫大门锁死,留下其余十人,这十人半月不吃不喝,以达到全盛状态。
山林染也走上山头,放飞随身携带的信鸽。
信鸽五日后到了顺京城,楚淮拿取信件,心中更加烦闷,海相平请缨,要调回寒雪十狼骑,去与那陈昭霖决一死战。
但这提议被楚淮否决:“太子还不知我儿没死,若是让他觉察异样,我儿京墨性命堪忧,况且有比陈昭霖更危险的人,我感觉到了,他离得越来越近!快!备轿!我要去见孙江月!”
已是深夜,大红色轿子停在孙江月府邸前,楚淮仰头瞧着那‘锦袍卫署’四字,不由得赞叹:“气派啊!气派!”
轻轻叩门,两名锦袍卫持刀而出,见是楚淮,便低声说道:“楚祠主深夜拜访锦袍卫重地何事”
“我有急事……”
“孙指挥使还未睡,您若是未带武器,便进去吧。”这两名锦袍卫亲眼所见,楚京墨失踪后孙江月两日未合眼,必定与其交情不浅,便
免了繁杂手续,将楚淮放了进去。
此时孙江月还在挑灯夜读,见是楚淮,便将书本扣下,倒了一杯茶道:“楚祠主何事深夜来此”
楚淮也未拐弯抹角,匆忙问道:“你可还记得十多年前伐徐一事”
孙江月两眼一瞪,起身将门关紧,回身轻声道:“知道,圣上说徐囚祠密图谋反,便下旨让天朝十余祠门起兵讨伐吗祠主徐天怜畏罪自缢,亲属数千被杀,已是定了桩的案子,问这做什么”
楚淮喝口茶水道:“快!将那伐徐卷宗找出来!”
孙江月吩咐手下去做,趁着空当说道:“我听密探说,虎湘王回湘南后设宴三天,以庆您家少主之死,确有其事”
楚淮摇头道:“楚京墨已送去晔台山,等到风平浪静,再下山不迟。”
“对了。”孙江月从怀中取出一锦帛,上面记着总祭师那日所言,递予楚淮过目。
“朝阳似火,无降甘霖,旱魃驰过,燃尽天朝,我知这是旱灾,放有应对之策,但那**,我实在琢磨不透,楚祠主您看看,其中是否有玄机”孙江月两眼发光,看来是真想知道这其中含义。
楚淮细细读道:“黑鸦北起鸟止森,栖息顺京城……黑鸦……这就是我来寻你的原因啊!你可还记得徐囚祠图腾是什么”
“振翅黑鸦……难道说!”孙江月似乎猜到什么,情绪激动起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