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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情何以甚
而许象乾则是提醒他,这只是李府的正常礼节,并无划清界限之意。
礼尚往来,正是情谊所系。
“李姑娘这般神仙人物,是不该多耽搁的。”姜望便道:“如此,望便愧受了。”
并双手去接过玉盒。
李凤尧点点头,也未再说什么,径便转身回了府。
……
一直离开李府许久,许象乾仍心有余悸:“好险!”
“李姑娘有这般可怕?”姜望有些不解。
在他看来,这李凤尧虽冷了些,傲了些,瞧来却是天生性子,并无什么恶意歹意,不应叫胆大包天的许象乾畏之如虎才对。
要知道这书生,当初在天府秘境外,可是敢直接当着静海高氏的面,嘲讽他们靠女子上位的。
“我只与你说一件事。”许象乾一副你根本不知天高地厚的表情说道:“她名里这‘尧’字,原不是古圣王之‘尧’,而是美玉之‘瑶’字。是她自己生生在族谱上改的!”
姜望暗暗咋舌。
须知这不是什么寻常人家,这可是世袭罔替的实封侯爵府,石门李氏的族谱,谁敢妄动?谁能妄动?
偏李凤尧便动了,还自己改了名字!





赤心巡天 第二十一章 蒙昧
自己改族谱上的名字,便是李龙川这般受宠的嫡脉幼子,只怕也得给李老太打得满头是包。
而李凤尧却做成了这事。心气且不说,能力绝非等闲。
姜望只叹道:“是个心高的!”
许象乾知道姜望赶来临淄是有要紧事的,自不会还撺掇着去哪里花耍。
行出昌华大道,两人便各自离去。
对于姜望来说,此行送礼的目的也已经达到,算是不负所托。
重玄家在齐都自也是有一座博望侯府的,高门大户,贵气堂皇,只是……
有重玄遵在,重玄胜当然不会住进去给自己添堵。
早先来临淄交游的时候,这胖子便斥重金买了一座华府,供自己交游饮宴。只不过,因为并无名爵历史的缘故,这种宅子华则华矣,在那些真正的名门眼里,终归少了底蕴。
从这一点便可看出重玄遵、重玄胜两人在家族内部的差距。重玄遵俨然已是博望侯府的少主人,重玄胜现如今在侯府里虽然也是地位超然,但毕竟事事低上一头。
临淄有七大胜景并称,枫霞并晚是为其一。
重玄胜的私宅,就在顶有名的霞山附近,价值远超寻常豪宅,算得上奢侈。
有重玄遵在,他没法最大程度利用博望侯府的名头,只能尽量展现自己的实力了。财富亦是其中一种。
姜望到这座宅子里的时候,重玄胜还未回来。但府里的下人都是早得过吩咐的,当然不会怠慢他。
霞山得名,并非因为朝霞晚霞,而是山上红枫开遍如晚霞,因称“霞山”。
据说在每年中秋傍晚,远眺霞山,便可见到天边晚霞刚好与霞山红枫连成一片的奇景。你中有我,交相映红,灿烂一时,故称“枫霞并晚”。
姜望所居的房间,推窗便可见霞山,自是绝佳位置,
只是……
这难免让他想起枫林城外的那片枫林,想起枫林城里的人。
曾在枫叶飘飘时候拔剑而舞,那种纯净时光难得再有。
弹指经年,那时曾在身边的人……
姜望倚窗而立,眼神恍惚。
老虎在军中,倒是避过那场劫难,但也再未能联络过。
安安寄养在凌霄阁,无论叶青雨有多么用心,以她小小的敏感心思,是避不过惶惑的吧?然而自己现在都不能说立足已稳,眼前所得一切随时有可能失去,心中再不舍,也没法接她过来……
晚风吹得枫叶阵阵摇动,远远看去,如红海翻波。
中秋就快到了。
姜望想着,关上了窗子。
坐回榻上,开始探索五府海。
因为时间太不足够,想要尽快接回安安的心太紧切,以至于连伤怀的时间也留不下多少。
天地孤岛雄阔的好处,最直观的体现便在于,驾驭道脉腾龙游入蒙昧之雾时,能够更清晰的感应到天地孤岛的位置。因其巨大,不易迷失。
心神沉在腾龙道脉中,如往常的每一次般,先行梳理通天宫本身。
通天宫里住了位“客人”,他不得不如此谨慎。
缠星奇蟒亲昵地绕了几绕,便又自去穿梭星河道旋。
姜魇倒是稳如泰山,冥烛安分得很。
在蒙昧之雾中探索的感觉是很奇妙的。
整个通天宫以道脉腾龙的形式游动起来,心神掌控其间,已身如龙。因而可以清晰感受到,那蒙昧之雾无时不刻对“腾龙之躯”的侵蚀。
他需要不断调动道元去修补被侵蚀的部分,同时记住游过的感觉,不断向“前”探索。因为蒙昧之雾中,是没有所谓方位的,自然也不存在前后左右。
只是修行者为了不迷失,往往需要自己虚拟一个方位。姜望在巨大的天地孤岛之外,还有神通种子那一个信标,“方位”也就相对明确一些。
与蒙昧之雾的对抗,是贯彻整个腾龙境修行过程的一件事。
以姜望天地孤岛的规模,和神通种子生成的信标,这个过程较一般修者是安全许多的。但姜望还是给自己划了一条相对较高的警戒线,在道元储备到了这条警戒线,修补速度开始有跟不上侵蚀速度的趋势后,就立即返回。
这时候的精气神,还足够支撑一场神魂层面的战斗。也就是说,专门为姜魇留出了应对余地。
有修行者说,穿行蒙昧之雾的过程,就是将自身道元浸染入蒙昧雾气的过程。这个说法不无道理。
道脉腾龙本身即在不断的被侵蚀和被修补间,成为了修行者道元与蒙昧雾气的“战场”。
道元本身不仅仅是简单的气血升华,而是意与力的完美融合,是生灵对天地本源的真实反馈。是大道之初,是一切修行的根本。
而蒙昧之雾蒙三魂、昧七魄,是对修行的腐蚀和阻碍。
何为“蒙昧”?
是未开化,是愚昧。其实也是最原始的状态!
人的修行从道元开始,“道元”这个词,本身即有“道之始”的意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道元终结了蒙昧!
所以当修行者能够在蒙昧之雾中完成对五府海的探索,一一锁定五府位置,彻底荡清蒙昧之雾的影响,也就自我完成了“开化”。
掌控了自己的身体,拥有了自己的“房间”,而后自能由内而外。
所以腾龙境之后的下一个境界,是为内府!
佛门常将红尘比作苦海,视人身为孤舟。
在修行中,说的就是驾驭自身道脉,于蒙昧之雾中探索五府海的经过。讲的是腾龙境的修行。
所谓“身如菩提树,心是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便是说在这个过程中,要不断的修补自身,不要让道脉腾龙沾染太多“尘埃”,最后迷失在蒙昧之雾里。
当然,亦有那“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天生佛子。根本视蒙昧之雾如不存在,只是对于一般的修行者而言,就没有太大的参考意义了。
而儒门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在修行上来讲,便是说,若不能扫清自身的蒙昧状态,完成自我“开化”,便不足以教化万民。
描述的,却是进入内府境的关隘了。
……
重玄胜回来的时候,天已入夜。
带着一身酒气,满脸疲倦。
只是回到府中,驱散下人,进得姜望房间之后,眼睛猛一瞪开,倦容顿消。
“今日所行如何?”姜望一边缓缓收工,一边分心问道。
重玄胜瓮声道:“很饱,很脏!”
道脉腾龙脱出蒙昧之雾,落回天地孤岛,姜望收回心神:“怎么?”
重玄胜话说得不开心,脸上却在笑:“吃了一天的闭门羹,碰了一鼻子灰!”




赤心巡天 第二十二章 石门草
当初赢得了天府秘境之后,重玄胜以此为契机直接来临淄经营,没想到还是饱受冷落。
他抓住机会,请动叔父重玄褚良,临时去了一趟南遥城。
不惜代价压服大齐十四皇子姜无庸,以此宣告自己的强势和决心。
自那以后,他就已经很少再尝过闭门羹的味道了。
便真是与他不对付的,也都不愿意当面与他难堪。
更何况如今亲自推动了灭阳之战,又身先士卒,屡立大功,按理说朝野上下,已无人再敢小觑于他。
但没想到重玄遵一朝出手,八方云动。简简单单一步明棋,实打实的势力碰撞,直接割走了他战后的最大一块利益。
聚宝商会的改弦更张,在有心人的眼中,更是一个强烈信号。一个重玄遵已经重视起来,即将要终结这场无聊游戏的信号。
重玄遵何许人也?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顶级世家重玄家族无可争议的继承人。
在重玄胜横空出世之前,无人能够对他的位置发起挑战。
号称“卦演半世”的顶级相师余北斗,盛赞他“夺尽同辈风华!”
在天骄如云的大齐,这是何等样高的评价?
且不论余北斗是否有捧杀的意思。
单就在临淄,就有多少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谁能看这个名头顺眼?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愣是没有一个人能将他打下尘埃。
固然有人不屑争名,有人不服但不愿与重玄家撕破脸。
但所有人都无法否认一个事实,这些年来挑战重玄遵的同辈天才,全都失败了!
可以不服他,但所有人都需要重视他!
重玄遵有多强,相对的,他的竞争者就有多不被看好。
因而重玄遵这一次强势出手,整个临淄重玄胜辛苦经营的人脉圈子,竟大半哑声。
连聚宝商会都将他和姜望扫地出门。
重玄胜去其它地方碰壁也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以这胖子的智慧,不会不知道局面。
所以姜望不但不报以同情,反倒炫耀道:“我倒是吃了一顿好的,逛了红袖招,喝了雾女琵琶!摧城侯府对我敞开大门,并约了李龙川下次去海棠春!”
重玄胜一屁股挤在椅子上,隐听嘎吱细响。
“这地方可报不了账!”
姜望耸耸肩:“没关系,我记的账。记在你名下。”
重玄胜好好地看了他一阵,仿佛重新认识了他:“姜小哥,你成长得很快嘛!我现在甚至有些怀疑,你给李龙川送礼,会不会还拿了回扣!”
姜望老脸一红:“李老太君是送了我份见面礼!”
重玄胜惊了一下:“你还见到了李家老太君?”
“与李龙川试弦,恰巧遇上了。”姜望说着,取出玉盒递来:“许象乾说,这见面礼是都有的,倒非例外。”
重玄胜接过玉盒瞧了瞧,啧啧称奇:“这可是石门草。天底下独一份,只石门郡才有!这草只生在石上,与天相争。所谓‘草生石门,至坚至韧’,是炼身塑体的好灵药。”
边说边递回:“我就不打开看了,免得损耗药气。你须得尽快用了。”
“怎么用?”姜望问。
“生嚼!”重玄胜没好气道。
姜望之前是不熟悉,不然断不会放过提升实力的机会。
立即便当着重玄胜的面,打开玉盒,将那一株如碧玉般的草药取出,直接塞进嘴里。一口咬断,石门草草液流出,瞬间整个化掉,一齐流入喉间,而后散向四肢百骸,迅速又有丝丝缕缕的气力生出。
这过程十分舒爽,整个人如在泡澡一般。
重玄胜则泛酸道:“虽说是都有,但那许象乾师从名儒,本身又与李正书同样出身青崖书院,跟李家的情谊自是不同。李老太送你石门草,足见重视。”
姜望懒得理会,细心感受身体。服用石门草之后,四灵炼体决大成后久未提高的肉身,约莫得到了半成左右的强化。
“我倒是没发现,你竟这么受老人家欢迎的吗?之前悬空寺那老和尚也要死要活的要收你为徒。”
重玄胜乱七八糟地道:“下次我带你去瞧瞧我家老爷子,你直接哄得他开心,让他把家主之位留给我得了,也省得我争得这么费劲!”
姜望炼化尽石门草,没好气道:“正事还说不说了?”
“唉。”重玄胜一下子没了劲,又瘫回椅子上:“还记得战争结束后,在青羊镇你跟我说的什么吗?”
“你说恭喜我又赌赢了。”
重玄胜有些颓然的道:“那时候我嘴里说没有到赢的时候,心里却觉得,战胜重玄遵是迟早的事。我以为我已经足够重视他,从来没有放松警惕。”
“但我现在才明白,面对这个人。不恐惧,不害怕,就已经是轻视了。”
重玄胜说得垂头丧气,姜望反倒笑了:“怎么,你要弃子认输?”
“我这么胖,上桌容易,下桌难。”
重玄胜喃喃道:“现在,我重新开始恐惧他,害怕他,所以全力以赴,不敢松懈丝毫的、面对他!”
不得不说,认真起来的这胖子,总有一种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豪气。
姜望想了想,说道:“李龙川收下了丘山弓,他很满意这份礼物,也表现出了交好的诚意。但是,我不认为他会正面对重玄遵做什么。再重的礼,也买不来那样的情谊。”
“他满意就足够了!”重玄胜道:“我亦只需要这一点。我不需要李龙川做什么,也不管他会不会做什么,这事让别人去关注便是!”
这个“别人”,当然是重玄遵。
只是,送那样的重礼,难道只是为干扰重玄遵的视线吗?
这怎么可能!
只是重玄胜要卖关子,姜望便由得他,只问:“你在外转了一天,不仅仅是为了蹭闭门羹吃吧?”
重玄胜又冷笑起来:“重玄遵这么大手笔,我怎能不让他欣赏一番好结果?怎么不给那些人一个表态的机会?除了我这张大脸,谁能接得下那么多灰?”
“所以呢,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睡觉!”
“睡觉?”
“睡醒之后,去宫里!”
“去宫里?”
“明日你陪我去!”
重玄胜有些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拖着肥胖的身躯往外走。
“我重玄家兄友弟恭,陛下定是欢喜!”




赤心巡天 第二十三章 东华阁
重玄胜说是睡醒之后再入宫,当然不可能真睡到日上三竿。
还在寅时,天还黑得透,便拉着姜望匆匆入宫。
齐君年事已高,但治政仍然勤勉。
在元凤之前,历代齐君通常十日一朝,甚至二十日一朝。
而自今君登基以来,几乎每日都坐朝,一旬只休沐一日。已持续五十四年!
放眼天下,也是勤勉之君。
紫极殿是朝议之殿。
在紫极殿前,有一阁,名曰东华。
齐君一般坐龙輦于此稍事歇息,而后再入殿坐朝。
当然齐君未必需要休息,但这已是一种习惯、礼仪,轻易不好改。而且在五十多年的坐朝生涯里,齐君已习惯在这个时间点,提前接收一些朝议信息。
重玄胜与姜望,便在东华阁等候。
重玄胜虽是世家之子,同时也是一介白身。姜望也只是区区一个青羊镇男。
仅仅是一个在这里等候的资格,便费去了重玄胜极大的资源。为此投入的成本,说出去能吓死一堆人。
至于觐见的请求能不能传达到齐君面前,是另一件事。
齐君愿不愿意见他,又是一件事,
而关于前事,姜望到了这里才知。
今日值守东华阁前的,乃是青崖书院出身的名儒,李正书!
说另一个身份则更明确,其人是李龙川的亲伯父。
李龙川的生父李正言,是李老太君嫡子,本代摧城侯,李正书则是庶长子,未能继承侯位,但其人一心读书,现也是一方名儒。
当然,齐国爵位承继中,嫡长继承是很重要的标准,但不是唯一标准。
比如博望侯府,老侯爷就压根没考虑自己的几个儿子,直接在孙儿中选继承人,也没人能够质疑什么。
……
却说齐君例行在东华阁稍坐,今日值守的李正书,陪了几句话后,便递上一册。
上面都是他筛选之后,认为有必然让齐君看到的简要消息,这是他值守东华的权力。
这权力很大,用好了很管用。
因而值守东华阁,是一项很大的荣誉。有一个未见明文但众所周知的美称,是为东华学士。
东华阁的小吏,早已向他汇报了重玄胜等在阁外请求觐见的事情。
能让吏员冒着风险,把这种事情传进自己耳朵,那小胖子付出的代价可以想象。
重玄家小辈相争的事情他亦有耳闻,但从来不予置评,小辈有小辈的世界,他这等层次,有他们的圈子。
这小胖子此时在东华阁外的等待,说与不说,都只在他一念之间。也无人能为此苛责他什么。就连齐君本人,也没什么可说。
李正书略想了想,还是低声道:“重玄家的小子,重玄胜在阁外求见。”
重玄胜以名弓丘山相赠李龙川,就是为了这一刻!
价值连城的丘山弓,只为换这一句话。
这是属于重玄胜的豪赌!
“重玄胜?”齐君停下翻看小册的动作,想了想:“噢,是浮图之子。”
话题已经有些危险,但侄儿李龙川爱不释手的那把丘山弓,他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假装不知道。
李正书屏气两息,才道:“前一阵灭阳之战,就是重玄胜带兵斩了纪承的头,而今次与他随行的那个姜望,则夺了天雄纪氏的旗。”
“唔。不错。”齐君微微颔首:“觐见所为何事?”
“正书不知。不过……”李正书如实禀道:“近日重玄家两位小辈争家主,在临淄很有些风浪。”
齐君面上看不出情绪,但问道:“其中一个,是那位‘夺尽同辈风华’的重玄遵?”
“想不到相士之言,也入陛下之耳。”
李正书这话隐有劝谏之意。
但齐君只摆摆手:“我那无邪孩儿,不是输给过军神弟子王夷吾?那王夷吾,不是还自陈不如重玄遵么?”
李正书心道,你那无庸孩儿,也还输给过姜望呢。当然他也知道,姜无庸实在是不受重视的,齐君恐怕根本懒得关注这位十四皇子。
心里想心里的,面上却正色道:“那只是王夷吾的自谦之词。以修为境界论,现在自然是重玄遵领先,但军神的这位关门弟子却打破了通天境极限,将自己的名字刻进了修行里程碑,是我大齐的荣耀。”
“修行之路日新月异,今必胜昔。极限就是用来打破的,迟早还会再打破。”齐君说得轻描淡写,却有超迈一切的雄阔。
话头只一点,便转道:“浮图之子,孤本不愿见。但或是老人顽心,既这重玄遵那般厉害,却也想瞧瞧,他这争不过的,是否来哭鼻子。”
他看向李正书,瞥着他鬓角的微霜:“玉郎君,你说是见好,还是不见好?”
李正书年轻时候,风姿盖国都,素有玉郎君的美誉。
齐君这般称呼,亦是亲近之意。
但李正书丝毫没有恃宠而骄的意思,只道:“见或不见,惟圣心独裁。”
“你啊,就是太约束了些。”齐君略想了想,摆手道:“便宣见吧。”
……
当宣口谕的太监宣完口谕,重玄胜二话不说,拔腿便跑,姜望亦紧随其后。
因为卯时便要上朝,他们能够御前奏对的时间很紧张。
宫中自是禁道法神通的,于重玄胜这般体型,跑起来便辛苦得紧了。
也顾不得殿前失仪,气喘吁吁地跑进阁中。
姜望倒是轻松得多,但也只老老实实地跟着低头行礼,而不敢有多余举动。连东华阁内的装饰都未能看清。
在非重要时刻,一般很少用跪拜之礼,即便是臣子朝君之时。
他们此刻倒是都站着,但头埋得很低,不敢直视齐君。
只从眼前余光,得见紫色龙袍一角。旁边还垂着一摆儒服,想来便是李正书了,或者也有可能是别人。
这时便听一个苍老却极具威严的声音道:“跑得这般辛苦,为何还要跑啊?”
是齐君的声音。
姜望心中一紧,这话隐有敲打之意,既是说他跑得辛苦,亦是说他追赶重玄遵辛苦。最后都导致君前失仪的后果。
伴君如虎,不知重玄胜会如何作答。
但听得重玄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呼吸,而后才恭声回道:“为陛下辛苦,也就不觉辛苦。”
齐君轻哼一声,似是带了些许笑意,但姜望并不了解其人,对这情绪把握不清楚。
“明明是为自己辛苦,怎说是为孤?”
重玄胜的声音愈发恭敬了:“天下事,皆陛下家事。重玄胜年虽未冠,亦以天下事为念。忧怀天下,如何不是为陛下辛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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