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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之羽
那锦衣公子似是有些不耐烦了,一合扇子挥手道:“别磨磨蹭蹭地,带回去!”家仆齐声应和,那少年郎中脸上带着恼怒,奈何力有不及,很快便被家仆擒住了。只见一个家仆凑到少年耳边说了句什么,少年安静了下来,不过瞧着他们的眼中还带着几分狐疑。
虚青敲着饭碗坐回来,同师弟感叹了两句人心不古,酒楼前边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竟然连个围观好奇的人都没有。周围的摊贩们对着这出闹剧更是习以为常的模样,没有半分指摘。虚青瞧着热闹的功夫,文霁风已经吃完了饭,此时无事可做,只好静坐着听虚青感概。
不过虚青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两个,是道士?”
虚青一时不察,一口米饭卡在了喉咙里,立马抽着气咳嗽起来。文霁风拍了拍他的背,二人抬头看了看背后突然出现的青年,看衣着正是方才扬言,要将小郎中绑回去的那个年轻公子。这人虽然声音作态都十分嚣张,面目却十分清俊,甚至还带着几分未脱去的稚气。
虚青拨了拨后腰随手插着的断红尘,藏起来后才道:“不是。”正打算开口应下的文霁风,把是字吞了回去。
折扇在手心里敲了敲,年轻公子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真以为本少爷是瞎子不成,不是道士穿什么道袍,配什么道巾?”虚青看了一眼师弟身上的衣衫,再看看自己身上劲装结束的江湖人打扮,心中扼腕。师弟穿着道袍的模样十分好看,他实在没想到,这样也会招惹这个奇怪公子的注意。
方才已经见识过周围人的作壁上观,虚青也没想着要挣扎,不过还是站起身问了一句:“不知道公子找小道所为何事?我二人可不会切脉看病。”
虚青比那年轻公子足足高了一个头,那人不得不扬着下巴同虚青说话:“找道士自然是要驱邪,看病是那个小郎中的事,不归你们管。”说着他指了指身后被家丁押着的少年郎中。不过这么短的功夫,小郎中已经情绪平和下来,看着虚青三人的模样,还带上了看好戏的兴味。
“那便随你走一趟。”横竖他们找不到那个惠岸还需要在凌安城逗留几日,这年轻公子看来家境颇为殷实的模样,短不了他们二人吃住。不过这酒楼后边便是客栈,他们二人的行李都在此处,须得整理一二。
年轻公子不放心他们,派了两个家仆跟上来,盯着他们二人收拾东西。虚青为了节省资费,在客栈只要了一间上房。两个家仆刚跟着他们进了屋,其中一个便朝他们抱拳道:“我家公子多有失礼,还望二位道长有怪莫怪。”
这告罪来得突然,虚青心中觉着有些好笑,问道:“既然知道你家公子失礼,又为何放任他如此作为?”
两位家仆对视一眼,还是方才道歉的那位苦笑道:“二位道长看模样面生,应当是新到凌安城,是以不晓得。”
这位到处招惹是非的公子名叫谌瑜,乃是此处凌安郡郡守次子,上边还有一位兄长。谌瑜不过及冠年纪,原本也是个知书达理的性子,在凌安郡中薄有才名。只是自三月前他哥哥意外丧生之后,性情突然大变,才成了今日这副模样。今日这般将郎中绑回府里的事情也不是第一回了,不过这些人进了谌府都是好吃好喝地供着,送出来的时候还会送些财物,所以外边的人才没有半分担忧意外,只当成是一场闹剧。
家仆言辞恳切,虚青却狐疑问道:“痛失了兄长,心情有些变故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如你所说,你们家大公子已经过世了三个月,这谌公子却还是这般胡搅蛮缠,莫不是借着这个由头放浪形骸吧?”
家仆肃然道:“自当不会。二公子同大公子生前极为亲厚,是决不会损害大公子的声誉的。”
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在坏你们大公子的声誉。
“二位只需跟着我们回去一趟便知道了。中间不过耽搁三五日的光景,决不会对二位有什么损伤,还望体谅。”





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21章 道心禅意·其三
去一趟便去一趟,虚青本就没打算错过这次吃白食的机会,进了谌府之后,虚青果然即刻便发现了谌瑜身上有了些许不同。他回头看了看郡守府的朱漆大门,怀疑上边莫不是施了什么术法。不过他们二人站在谌瑜身边,并没有发现什么灵力的痕迹。府们之内,也不过是多了一股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清淡花香。入府之后,看着几人的家仆纷纷散去,只留下两个跟在他们身边,一路过来不哭不闹的小郎中也被他们松开了,安安静静地跟在他们后边。
“几位这边请。”谌瑜在前边引路,说话的姿态,甚至称得上是文雅,与方才在街上的不似同一人,反倒真如家仆方才所说的,那个富有才名的郡守次子。虚青同文霁风对视一眼,决定再接着看看,这谌瑜身上究竟还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回了府邸,谌瑜并没有让人先安排厢房给他们住下,更没有什么歇脚的意思,拦住了一个过路的丫鬟便问道:“哥哥今日的状况如何?”
那丫鬟抬头看了虚青他们一眼,大抵也是习惯了这个情形,低眉顺目答道:“大公子正在房中休息,今日大公子的精神还算不错,看了好一会子书。”虚青皱眉,方才那个家仆分明告诉他们,谌府的大公子已经过世三个月了。
谌瑜皱眉道:“哥哥大病初愈,怎么能做看书这么劳心伤神的事情。以后我不在府里的时候,你们多拦着些。”丫鬟应下了,谌瑜看了身后三人又嘱咐了几句,让管家准备厢房和饭食的话,丫鬟带话退了下去。
谌瑜朝三人拱手道:“事起仓促,府中准备尚不齐全,还望三位海涵。不如先随我去看看我家兄长,帮他诊治一番?”
虚青和文霁风具不答话,目光齐齐地落在了身边唯一一个学过医术的小郎中身上,看的那少年郎还有些不好意思。小郎中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谌公子便带我们过去看看吧。”谌瑜闻言,容颜一展,领着三人往传闻中那个大公子的房间走去。过去的路上,虚青同那小郎中套起了近乎,三人交换了名姓。
这小郎中唤作柯萌,年方二九,自称是个行走江湖、悬壶济世的神医后人。虚青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心中是不太信的。瞧着柯萌这副细胳膊细腿的小模样,医术如何尚且不谈,行走江湖大抵吃不消。
谌府的大公子看起来也是个读书人,独住的小院里,院门上悬着一块牌匾,上书“棠棣”二字。文霁风抬头看了一眼,小小的动作被谌瑜注意到,便主动说道:“这块牌匾是父亲亲手所写,哥哥的母亲早逝,父亲不愿我们异母的兄弟有什么隔阂,更不愿我们以后兄弟阋墙。”棠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文霁风了然颔首。
一旁的柯萌道:“谌公子对兄长如此上心,令尊也该放心了。”听得柯萌的这句话,谌瑜却只是笑了笑,笑容中还带着几分莫名苦涩。
将三人带到了院中,谌瑜的脚步停在了合着的房门外。他对柯萌道:“哥哥就在里边,柯大夫进去同哥哥说明来意便可,我就不随柯大夫进去了。”柯萌看着谌瑜的眼神十分疑惑,谌瑜却只是含笑朝他拱手赔礼。
虚青道:“看病这种事,我们师兄弟也不算在行,就不进去打扰柯大夫看病了。”一句话,将柯萌还未说出口的请求同行的话堵了回去。小郎中神色有些不高兴,扶了扶肩上的医箱进了房中。
谌瑜和虚青师兄弟二人,外带其他人查看不到的伞中女鬼,就这么干巴巴地站在院子中间,等着小郎中出来。虚青不愿跟着进去,是心中对这谌府还有些许戒备,担心进去了会落入什么圈套。只是在枯等了一盏茶的光景之后,他便觉得有些无聊难耐起来,早知道便进去了,至少还能有把椅子坐坐。虚青想寻师弟说上几句话,却发现身边的师弟早已经闭眼修炼起了内功。虚青不敢打扰师弟清修,便只能同另一边的谌瑜说话。
“谌公子,小道有一事不明,还是想问问。你把柯大夫带回来是为了看你兄长的病,那带我们师兄弟二人回来,所为何事?”
虚青从未见过,在等待这件事上,有谁能同谌瑜这般认真的,听了他的问话之后,谌瑜好一阵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他朝虚青拱手行礼道:“实不相瞒,谌瑜将二位请来,是想让二位看看,谌府宅院之中,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藏身。”
瞧着谌瑜言之凿凿的模样,虚青心中暗想,难不成这位谌公子自己便知道,他自己身上有着异状?
谁知谌瑜下一句便道:“从前我同兄长十分亲厚,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兄长便同我疏远起来,这段时日,甚至连房门都不让我踏进一步。是以,我想请道长帮忙瞧瞧,是否是有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兄长,才会叫他性情大变。”
虚青:“……”我倒是觉得,你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谌瑜并没有在意虚青俊脸上僵硬的表情,继续问道:“这一路过来,加上这一处院落,道长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是否真的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此时正在府中?”谌瑜眉间染上一丝忧色,“又或者,这些不过是在下的臆想?”
虚青肃然,还在犹豫着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身边的文霁风不知何时已经从修炼中回过心神,开口替他答道:“有。”
谌瑜一惊,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模样。
虚青有些无奈地看了师弟一眼,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既然师弟说有,那便是有,即便本来没有的,现在他们带着伞中的纯如,也就有了。
谌瑜问道:“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文道长可愿详说?”
文霁风素来是生人勿进的模样,此时看来更是飘然若仙,道:“我二人来此时间尚短,只是粗粗看出了一些端倪,个中缘由还需仔细查探。”谌瑜十分信服地颔首,看模样,是已经被文霁风给骗住了。瞧着师弟斩钉截铁的语气,虚青都不禁开始怀疑,莫不是自己的道法学得已经落下了师弟一大截,所以才会看不出来师弟口中的端倪?
谌瑜对鬼神之事并不精通,听到文霁风的话后,便只是说了一句:“谌府四处,道长可以随意探查,需要在下做的也可直说。若是能帮谌府祛除妖魔,谌瑜必有重谢。”文霁风颔首,对接下来如何做却并未多说什么,落在谌瑜眼中,又成了高手不露相的内敛。
三人又等了一会,柯萌才慢吞吞地从房中出来。等他合上房门,谌瑜便急不可耐地上前询问他兄长的病情。柯萌绷着一张脸,表情讳莫如深,只朝谌瑜摇了摇头。
谌瑜面色一白:“怎么会……他们分明说哥哥的病正在慢慢痊愈,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柯萌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的意思同谌瑜察觉的意思有些偏差,开口道:“大公子的病是在慢慢好起来,只是毕竟伤了根本,如若不好好调养,以后会落下病根。”
谌瑜神色松了松:“这样便好,如何调养便要靠大夫多多费心了。”柯萌点点头:“自当尽力。”
得了柯萌的答复,加之文霁风的话,谌瑜的精神瞧上去好了几分,看时辰已经到用午饭的时候。想到自己还打搅了虚青师兄弟一顿早饭,谌瑜心下有几分歉疚,朝二人道了歉,领着他们去前厅用饭。
虚青心中暗忖,这谌公子莫不是中了邪,既然记得打搅了他们早饭的事,又怎么会不晓得自己的性情有所变化?这么想着,虚青便免不得拉着师弟,离那领路的谌瑜远了几步。
袖子被人扯了扯,虚青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小郎中也走在他们身边,和师弟对视一眼,虚青问道:“柯大夫,你进那房中,可见着了那位大公子?”
柯萌的眼睛微微睁大,讶于虚青的声音丝毫没有遮掩,生怕旁人听不见似的。虚青瞧着他的模样笑道:“我师弟下了禁制,他们听不见的。”
柯萌有些不相信,仔细瞧了瞧谌瑜的背影,果真没有发现他们说话。等小郎中再回过头的时候,看着二人的眼神,已然有了些许不同。他对虚青道:“屋内有没有大公子,你们不是应该也晓得么?”街上几个谌府家仆要将他带回来的时候,已经将事情简略地告诉过他,之前虚青和文霁风回去收拾东西这么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谌府的大公子已经过世的事情。
虚青道:“我只是不明白,既然没有人,那你为何会在房中独自一人呆这么久?”
柯萌肃然道:“我听家仆说这谌二公子如今精神有些恍惚,受不得打击,只好做戏装得像一些。正好房中有本游记写得十分有意思,我便看了半本。”
虚青:“……”
“师弟,你方才是在院中发现了什么?”虚青决定不和这个小家伙计较,转而问了师弟反常的缘由。
文霁风道:“惠岸。”




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22章 道心禅意·其四
师弟的修为到了什么程度,虚青再清楚不过,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办法探查到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的。目光扫过他手中的油纸伞,虚青心知,能找到惠岸,大约是纯如的缘故。纯如的事情不好在外人面前谈,三人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谌瑜领着三人到了前厅,厅中已经置办好了饭菜,家仆恭候在一旁。谌瑜引着三人入座,口中客套道:“没有什么准备,粗茶淡饭叫三位见笑了。”虚青粗粗看了一眼,四喜丸子,红烧猪蹄,松鼠鳜鱼……这也叫粗茶淡饭的话,这位谌二公子是真的没见过人间疾苦。
宴席上主人先动筷子是规矩,这一点虚青还是懂的。只是在他眼巴巴地等着谌瑜拿起筷子下箸的时候,谌瑜的动作却停住了,目光看向文霁风和他,而后,召来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训斥:“没看到有两位道长在么,怎么全是荤菜?”
虚青连忙道:“不妨事不妨事,我们师兄弟二人并不戒荤,这般菜色也没什么大碍。”谌瑜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文霁风,虚青其实还是其次,他只是不想怠慢了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免得到时候捉妖驱鬼出什么岔子。见文霁风朝他点了点头,谌瑜这才松了口气。
眼见着终于可以吃东西祭自己的五脏庙,虚青先是给师弟夹了一个丸子,筷子还没伸到鳜鱼盘子里,便听到外边有急冲冲的脚步声传来。通常在这种时候传来的声响,不论带来的事情是好是坏,总会叫虚青他们吃不好午饭。
一个中年男子进门,扫视了一圈,候在两边的仆从们都躬身行礼:“老爷。”看着谌瑜站起身,虚青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跟着一同站起来。
“父亲。”谌瑜恭敬叫道。谌郡守面上神色严峻,仿佛没有听到谌瑜的声音,上前了两步,伸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了谌瑜的脸上。
他的动作太快也太突然,叫周围的人措手不及。
“孽障!闹腾了这么久还不够吗!你还打算败坏我们谌家名声到什么时候!”谌郡守怒斥。虚青惊讶之后便察觉到,这位谌郡守对谌瑜的所作所为,已然积怒甚深。既然凌安城的百姓都已经对谌瑜的做派安之若素,那么谌郡守对谌瑜的训诫应当也不是第一回了。
谌郡守的脸色隐隐发青,方才怒然下手也没有注意轻重,谌瑜的俊脸上印着一个鲜红手印,很快便肿胀起来。谌瑜擦去唇角的一丝血痕,面上的恭敬没有半点变化,语调中不乏诚恳道:“父亲,今天我请了一位大夫和两位道长替兄长看病。”
谌郡守怒极反笑:“我看得见!”
谌瑜继续道:“柯大夫说,哥哥的病还需仔细调养,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至于二位道长,他们会留下来替谌府驱妖捉鬼。”谌瑜开口伊始,谌郡守还只是冷笑的模样,听到虚青二人要捉妖驱鬼时,怒气便全然压不住了,扬手又想打谌瑜。这谌二公子不知是怎么回事,眼见着谌郡守的手又要落在他脸上,却丝毫不躲避。
虚青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抽出背后的断红尘一扬,银白软丝便缠住了谌郡守的手臂,拂尘明明是一挣即断的模样,可是谌郡守使劲挣了挣,却怎么也够不到谌瑜身上。见谌郡守对自己怒目而视,虚青浅笑着一抖手,将拂尘收了回来:“无上天尊,谌公子也是一番孝悌之心,大人何必如此动怒。”
虚青拦住了谌郡守,便不得不担起原本要施加在谌瑜身上的怒气:“我的府中有没有妖魔鬼怪,还轮不到你们这些江湖骗子来置喙。你们不过是看着小儿疯魔,想来占点便宜罢了。管家,给他们点银子,打发他们走!”
“父亲!”谌瑜想阻拦,谌郡守却并不理会他。管家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了一包银子,递交给虚青。只是虚青并没有接过来,文霁风更是丝毫不动,仿佛没看到似的。
虚青面含浅笑,一甩拂尘到臂弯:“难道令公子的状况,大人便丝毫都不担心吗?”谌郡守面上的表情一凝,看着虚青的眼色带上了几分深意。虚青的笑容带着几分故弄玄虚。谌瑜以为虚青所说的公子指的是他大哥,一脸期盼地看着谌郡守。而厅中的其他人却都晓得,虚青所指,是谌瑜身上的异状。
谌郡守道:“犬子的病,本官自然会找大夫诊治,不劳道长操心。”
虚青道:“若是靠大夫便能医治得好,谌大人今日见到的,恐怕就不会是这么一副光景了。”谌郡守的神色僵了僵,他不是没找过名医为谌瑜看病,只是没有一个大夫能诊治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说谌瑜患的是心病。虽然如此,谌郡守胸口却梗着一口气,不愿朝虚青低头。
虚青正琢磨着如何让谌郡守松口,突然便觉得周身的气味有些变化。他同师弟对视一眼,文霁风朝他点点头,果然不是他的错觉,身边原本清淡的花香突然变得浓郁起来。两个丫鬟簇拥着一个中年妇人走进来。仆从们俱是行礼唤她“夫人”,应当就是这谌府的郡守夫人。说是中年,这位妇人的面容却娇艳端庄,笑容温婉,这突然浓起来的味道,应当便是她身上传过来的。
夫人先是看了谌瑜一眼,见到他脸上的伤,眼中闪过一丝痛心,同谌郡守说话的时候,带着几丝埋怨:“即便瑜儿有什么错,也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夫君只需训斥教导便是,何必下这么重的手?”
谌郡守扬眉怒道:“这还成了我的不是?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一直这么惯着,他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半点长进都没有!哪里及得上玖儿半分!”
谌夫人听到他提到玖儿这个名字,脸色登时难看了几分:“若不是夫君一直念叨着要瑜儿同他大哥亲厚友爱,瑜儿如今又怎么可能因为担心他大哥,变作如今这副模样!”
“你!”谌郡守怒瞪着她,手臂动了动,袖口只上移了一寸便又放了回去。他转身对谌瑜道:“既然之前罚你闭门思过,你却还是不肯悔悟,你现在便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回来!”虚青等人自是不知,谌瑜之前惹怒了谌郡守,被他关着闭门思过了十日才放出来。谁想谌郡守今日才将谌瑜放出,他便故态复萌,也难怪谌郡守如此恼怒。
谌瑜没有半句争辩,默默朝父亲拱了拱手便往厅外去了。只留下虚青三人站在原地,不免有些尴尬拘束。
谌夫人见谌郡守如此做法,显然也是动了怒,言辞也变得尖酸刻薄起来:“夫君,你若是不待见瑜儿,我自可以带他回京城去。只是无论如何,瑜儿都是你的亲生骨肉。这么些年,你一直偏心谌玖,我也没有多说过什么话。如今我只求你能多看一眼瑜儿,别等他也没了性命,才想起他的好来!”说完,谌夫人便甩袖而去。虚青暗忖,果然得罪什么人,都不能得罪女人。谌郡守被她气得脖子都红了,却拿她什么办法也没有。
虚青暗暗窥视着谌郡守的脸色,想着等他气消一些就开口告辞。若是不能留下来,他和师弟夜里潜进来也是一样的,也不过就是麻烦一些,但是总比掺和进别人的家务事要容易些许。
出人意料的是,谌郡守站在那儿兀自生了一会闷气便转而对虚青道:“道长所言,能医治好小儿的病症,不知是真是假?”
虚青笑道:“至多三日,贫道必能找出贵府暗藏的玄机。”
谌郡守看着他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审视,心中正度量着虚青所说有几分可信。虚青挺直了脊背,也不催促。
过了一会谌郡守才道:“既然如此,便给道长三日的时间,望道长别让本官失望。”说完,谌郡守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大户人家的管家自然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见谌郡守松了口,收回了银子,即刻派人去给虚青三人准备房舍。
倒人胃口的人都走了,虚青怡然自得地坐下来夹菜吃。文霁风看他一眼,也跟着坐下。只剩柯萌一个还傻乎乎地站着,不知所措的模样。
虚青招呼道:“柯大夫不饿?”
柯萌反问:“你们要留下来?”
虚青笑道:“诚如所见,谌郡守请求得如此诚恳,盛情难却。”见柯萌纹丝不动的模样,虚青想到了一件事,随口问道,“听闻大夫需要辨别草药,嗅觉多半灵敏非常,不知道柯大夫可闻出这谌府中一直驱散不去的味道,是什么?”
柯萌抿了抿唇,看着虚青的眼色带着疑虑,却还是回答道:“不过是一种大户人家常用的熏香,花香近似牡丹香气,多为妇人所用。”
虚青点头,玄冲观虽然香火鼎盛,他见过的贵族妇人却不多,对这熏香亦是不甚了解。只觉得这谌夫人身上的味道也太浓了些,世族贵女却不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师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第23章 道心禅意·其五
谌府不愧是世家门第,管家很快便给他们安排好客房等一应事宜。房中高床软枕,连房中的茶具,都要比从前商贾出身的陶家要好上许多。在酒楼的时候,虚青打听了一耳朵谌府的身家背景,郡守谌宴是京城世家的嫡系子弟,初来凌安城时,很是大刀阔斧地处理了一批尸位素餐、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引得百姓拍手称快。只是坊间也有人猜测,他不过是被放出来立些政绩,不多时便会回京城步步登天。谁知,这凌安郡的郡守,谌宴一做便是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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