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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师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旧梦,醒不来
一直心情颇为愉悦的黄药师在看到纪飞舟后,眉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只觉得对方甚为碍眼,他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后,才走到坐在一边的曲灵风身旁。
“师傅。”曲灵风很高兴地站了起来,然后吩咐店小二开始上菜。
“我同意。”
纪飞舟好不容易才让连清送了口,又怎会轻易放弃?
“刚才在我之后走进来的青年,他腰间有一支碧玉箫,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把它拿到我面前,就算你通过了。”
连清直觉认为那支玉箫对黄药师而言很重要。而黄药师是什么样的人,又怎会轻易让纪飞舟得逞。这个考验本身并不是少年能够拿到玉箫,而是连清想看看对方有多坚定。她所谓的“做得到”是指“在认定的目标面前,做得到毫不动摇,哪怕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
想要成为她的弟子,并不是根骨奇佳、学习能力强就足够的。心境影响武境,一个意志不够坚定的人,是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一个高手的。她可不想白费力气教出一个废物。
当然,要证明纪飞舟意志坚定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连清偏偏选择了这一种,也算是给黄药师找点麻烦。她不认为自己是个大度的人,也不想做一个大度的人,尽管她对第一次见面的黄药师怀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奇妙感觉。
“听说了吗?不败魔女昨日里输给了重阳真人。”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终南一战的结果传得很快,不过才一日,在山下客栈里的几个江湖人就开始说起了此事,言语之间,颇多对落败者的中伤。
刚下楼的当事人恰好听见,却也不以为忤,径自走到一张空桌边,坐下。
“喂,你不要乱说,当心不败魔女就在这附近,听说她心狠手辣,听到了必然不会罢休!”
“我才不怕!输了就是输了,还怕人说吗!”
蓝衣的青年下意识地放大了声音,以表示自己的无畏,却在看到右手边的连清时,大惊,
“不败魔女!”
白衣黑纱的装束,又恰好出现在终南山下,还真是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
“你太吵了。”
连清拿起一支筷子,随手一丢,恰好插、入了那蓝衣青年的束起的发冠中,吓得他大叫了一声,急急忙忙地冲出客栈。剩下的人虽也感到害怕,但终是不想那么丢脸,便硬着头皮坐着,在发现那女人只是自顾自喝茶时,齐齐松了一口气。
黄药师和曲灵风下楼的时候,客栈里寂静得诡异。
他瞧了一遍众人的神色,便猜了个七七八八。
大堂里还有几个空桌,只是青年却走向了连清所在的位置,四周的人不由自主的屏息。但是接下来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让他们不知是该庆幸还是遗憾。
跑堂的店小二端着满满的盘子走了过来,却在无意间踢到了板凳,不稳地向着黄药师摔去,几个盘子也飞舞起来,汤汁四溅。
黄药师拉过曲灵风,椅子极快地后移了三尺,而连清则是侧身一闪,三人都恰好躲过了这阵无妄之灾。而店小二却飞了出去,撞在另一张桌子上。
在场之人,唯有连清看到黄药师的动手。想来,他是发现了这店小二的意图。
没错,这店小二,不,应该说是纪飞舟装扮成的店小二,故意摔倒,为的便是偷到黄药师腰间那支玉箫。只是很可惜,他失败了,还受了一下不轻的掌击。黄药师自然也认出了这人是谁,他看向连清,只是对方毫无反应地喝着茶,对吐血的少年视而不见。
“滚。”青年冷冷地开口,“再有下一次,就杀了你。”
“前辈恕罪。”
纪飞舟的时间很少,而黄药师看上去马上就会离开终南之境,如果不能让连清看到她想看到的,那么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我想借前辈玉箫一用,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他索性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哦。”黄药师随意地回了一句,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碧色的玉箫上轻抚,“那于我何干?”
“前辈得罪了。”这一次,纪飞舟直接动手了。不过显然,他不是黄药师的对方,再一次被他打飞出去。
而接下来,少年一次又一次地摔在地上。稍微有眼力的人都知道,黄药师是在故意耍弄他,本可以一下子就解决掉他,却偏偏用那种不轻不重的力道一次次将他击飞。
连清冷眼看着,也不出声,甚至还有心情让被吓得双腿打颤的掌柜再上一壶茶。
“现在滚,留你一条命。”
一盏茶的时间后,黄药师似是有些不耐烦了。
“请前辈指教。”
纪飞舟面不改色地继续攻击。
黄药师伸臂,以相当快的手法掐住了少年的脖颈,“既然你一心找死,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连清便将手中的空杯一甩,茶杯直直地击向黄药师掐着少年的手臂。
眸光微闪,黄药师松开了手,任由纪飞舟倒在地上干咳。
“我承认你做到了。”说完这句话,连清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姑娘何意?”黄药师也随之站起,并且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无意。”耍无赖这种事,也并非只有他能做得出。
“好个无意。”黄药师倏然展颜一笑,“我却正是相反,对姑娘十分有意。”
曲灵风的嘴巴已经可以塞下一个鸭蛋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出这种近乎调戏之言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师傅吗?
当然,对于这种展开感到惊讶的,不仅仅是他,还有纪飞舟,以及人群逃散后唯一不能走的掌柜。





[射雕]师妻 54新的进展
黑色面纱之后,眉心微微皱起,却并不是为了对方的调戏。
不对劲,如黄药师这般的人,是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一个人如果做了一件与他本身性格作风完全不符的事,那么只能说明
——他另有所图。
连清对危机的意识是十分敏感的,一个失去记忆的人,独自行走江湖,挑战半百高手之后还能够独善其身,依靠的不可能仅仅只是武力。
只是,身为东邪的黄药师,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又是五绝之一,实力与地位兼备,这样的人,有什么东西是需要从她身上得到的?
一丝荒诞的想法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什么样的话可以当笑话讲,可以对谁讲,聪明的人都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透过黑色的纱,她注视着俊美无俦的青年,想找出一丝蛛丝马迹,却只能看到他带着笑意的眉眼之中,那无穷无尽的黑沉,真是深不可测的人。
她突然轻咳了一声,神色稍稍扭曲了一下。
摊开方才捂住嘴的手,手心之处已然染上了猩红之色。
“你怎么了?”
黄药师突然握住连清的手,全然没有顾及到自己的行为是否孟浪。
他将手指搭在对方的皓腕之上,还不及把脉就被她一把推开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滚开。”
冷然若霜的语气似乎可以将空气凝结,连清绕开黄药师,向着客栈二楼而去。
而这一次,黄药师没有阻拦。
冷汗骤然间从曲灵风的额头沁出,对自己才拜不久的师傅,他说不上有多了解,却也很清楚,黄药师绝对不是一个能用“滚”来打发的人。对方竟然敢当面下他面子,在少年的眼里,无异于是找死。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恰恰与他想得截然不同,黄药师不仅没有当场发作,反而颇有兴致地换了一张干净的桌子,让掌柜去沏一壶好茶,独自品茗。
“灵风,昨日为师已经飞鸽传书给你师兄,你暂且去全真教住几天,等着他来接你,为师还有其他的事要办,你先跟着他一同回桃花岛。”
连清回到厢房后不久,就等来了纪飞舟。
少年进门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直接跪拜在她面前道,磕了个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她没有阻止对方的行为。对于一个不知是否有命活到明日的人,成全对方最后一个心愿,未尝不可。现在想想,当初没有狠心杀了纪飞舟,也不是一件错事。
“既然徒儿这么诚心,就帮为师做一件事。”
轻抚着桌面上的白衫,连清别有意味地笑了笑。
正午时分,终南小道。
一匹白色骏马,疾驰飞奔,舞起一片尘沙,迎面而来的劲风吹得衣衫咧咧作响。
猛然间,一颗石子疾速飞来,打在白马的前腿上,白马嘶鸣一声,向前跪伏,所幸马背上的人反应很是迅捷,一个翻身向后,便脱离了被白马摔落的结局。
只是他戴的黑纱斗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啪地一声,滚落在了地上。
清秀的少年面容露了出来,原来方才骑马奔驰的人并非连清,而是穿着连清衣衫的纪飞舟。
那么,他究竟为何如此装扮呢?
从不远处走过来的黄药师便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袭青衫,一支玉箫,身形颀长优雅,风姿湛然若神,足以让这世间多数的男子自惭形愧,可谓公子无双。只是,任谁也想不到,这样谪仙一般的男子,竟还会有女人视他的爱慕于无物,千方百计想要躲避他。
纪飞舟从不认为自己蠢,然而此刻,他真心觉得自己很蠢。
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被人欺骗,被人利用。
而最蠢的人,便是要为此而丢了性命,他自然是不会做那最蠢的人。
于是,在黄药师出手前,他坦然道:“她让我先往西,半个月之后在四川汇合。”
终南山下的小道自西向东贯穿,纪飞舟说这话的目的,却不是为了告诉黄药师他应该去四川找人。一个狡猾的人,在向西的路上设置障眼法,那么,她自然是向东而去的。
“我并不是在等你。”黄药师看向地面,似是在观察着什么,“你现在可以离开,但要记得,走着离开。”明修栈道,暗渡成仓,会用此法的人,可不仅是她,青年的嘴角雅然勾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纪飞舟听了对方的话,顿觉一头雾水,全然想不通他的目的。尽管如此,他还是依照对方的话,徒步向前。武力的差距,只能让他听从于青年,这就是江湖的规矩。
倚在客栈的窗边,连清看着青衫男子纵马从西面折回,向着东面而行。
一刻后,她穿着一身黑衣,如男子一般束发,悠然走下客栈。即使她巴不得一日驰千里,也必须装作悠然的样子。谁又知道,这客栈里有没有黄药师派来监视的人?
向西的道路上,她一边走着,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一扫路面。只见马蹄印交错纵横,深浅不一。大约走了十来里左右,地面上出现几个相当深的印迹,而之后的马蹄印变得很是凌乱,就像是马儿突然间受到了惊吓之后慌不择路地狂奔。
这是连清想要看到的,直到此刻,她才稍稍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一个男子「纠缠」一个女子的目的,其实并不那么复杂,她后来故意咳血以及说出那种话的行为不过是为了进一步确定自己的猜测。
心高气傲的黄药师本不应该忍下这口气,但若是他忍下了,一切不言而喻。
——尽管不可置信,这个男人确实对她有意。
若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那也倒罢了,但他偏偏是黄药师,这个男人的本质和她太相似,想要的东西,就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手便是他们的信条。既然她无意,便不能给他分毫的机会,否则——
连清故意让纪飞舟向西而行引开黄药师,她断定少年必然为了保命而告诉黄药师她的行踪。任何人都是不可靠的,哪怕是徒弟也一样,更何况还是才拜的?她自然不会相信少年,黄药师向东而行便是最好的证明。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交付绝对的信任。
继续向前,一里之后,连清以为向东而去的男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眸光一闪,她微讶挑眉。
“别后不久又再次重见,可见我们当真有缘。”
女人虽是改变了装束,又易了容,但是黄药师依然能够在第一眼便认出她来。
有些人,你只需看一眼,就再也无法忘记。
“都在你的算计中,自然是不会无缘的。”
连清平静地注视着对方,心下却百转千回,原从来一开始,她就踏入了对方所设下的局。
“多疑有时是好事,有时也是坏事。”
黄药师很是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算计,以一句调戏之言为开端,为的就是她的起疑,而后种种,都在他意料之中。
那日终南山斜峰之战,连清刚踏入武学新境,还无法收放自如,确实是受了不小的内伤,纵然在王重阳面前她掩饰得很好,但是却骗不了黄药师,他和她走得都是唯我之境这条路,自然是相当了解这种境界在最初的时候,内力不稳定会加重内伤。
那一战,着实让黄药师看到了不少东西。
就单打独斗而言,连清胜不了黄药师,只是,却一定能够脱身。若是让她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后恢复了原本实力或者更进一步,他要成功擒住她,就相当不易了。
所以,他当机立断,引她上钩。
乘虚而入这样的事他做得顺风顺水,很卑鄙吗?
他可不会承认,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手段根本不必计较。
第一次见面,黄药师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既然对方对他无意,他只好自己「争裙了。
想要的,就不择手段去得到,他想她也是认同的。
他们是同一种人,天造地设,理所应当在一起。
并不是没有想过徐徐图之,但若是结果不如意,又去哪里再找一个能够擒住她的良机?运气这种东西谁都说不准,他必然要将不可预测的未来就此扼杀。
现在,她不喜欢他,没有关系,等到他们相处的时间多了,他自然多的是手段让她离不开他。许多男人认为,对女人用强迫的手段没有意思。然而,于黄药师这样的男人而言,心甘情愿固然好,但倘若实在不成,强迫的手段却是必要的。
黄药师宁可被恨着、被厌恶着,也不愿意失去他喜欢的女人。如果两个人之间一定只能有一个人是快乐的,那么很抱歉,他绝不是一个无私的人。
看来,真正自以为是的人是她,连清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是战还是降?
哪一种看上去都不是个好选择。连清的掌心在空气中划过,凝结成几枚透明色的细针,指尖一抖,这如牛毛般的小针四散开来,向着黄药师身上的几处关节袭去。
他正要闪身躲开,她却不知为何,突然向地面坠去,黄药师心下一急,直冲上前,想要查看对方的状况,是以,原本他能够避开全部的冰针,却是硬深深让其中一根打入他的右臂之中。
他接住连清之时,怀中的人突然睁开眼,向着他被冰针穿透的右臂猛力一击。
连清选择的是并不是战或者降中的任何一种,而是第三种——兵不厌诈。




[射雕]师妻 55偏执
似乎所有的男人都有一个误区,认为女人天生就是柔弱的,应该被照顾被保护着的。即使是黄药师也不例外,这是男人们潜意识中的大男子主义在作怪。哪怕他亲眼看到过对方的武力值,也会被示弱所迷惑。
尤其,他是真的喜欢她。
关心则乱,心一乱,才会忘记,这个女人,同样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肩膀上传来的剧痛令黄药师身形一震,冰针虽细,但是带着的力劲却不小,打入右臂之后因为炙热的血液而融化,一阵特别的寒气在手臂内泛滥成灾,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手臂却似被在冰窖之中,冷意透骨。
那种极痛极寒的感觉,若是寻常人,早该因为忍受不了而放手了,但黄药师却执拗地抱住女人,甚至手臂更加用力了。
“你——”连清面露错愕,她自是知道她出手有多重的,黄药师现在微微颤抖的右臂便是证明,他若是再不将深入骨血之中的寒气逼出,右臂就会废掉。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这将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
趁着他疗伤的时间,足以让她再一次隐藏起来。这条路的两旁,被厚厚丛林所覆盖,要藏住一个人,并不难。
只是,在她感到惊讶的那一瞬间,防备松懈了不少,一下子就露出几个破绽。
一抹幽光似萤火般从黄药师的眼底悄然逝去。紧接着,他伸手左掌,按在连清的背心处,一道奇诡的真气从被硬生生地注入她的体内,震得她气血翻腾不止,经脉在在霎那间变得紊乱,尚未缓过劲来,又是两道相同真气。三股真气在体内疾速流窜,很快便运行了小半个周天,将要穴大穴纷纷锁住。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不明朗的形式便转向一边倒去。
黄药师将连清抱在怀中,运起轻功,向着左边的丛林而去。但见他足下轻点,青色的身形便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起落于枝繁叶茂的林间。不久,便消失了踪影。
连清安静地躺在黄药师的怀中,抬头凝视着俊美的侧容,心下十分复杂。她一向自诩心机深沉,却轻易地被同一个人连摆了两道,说不挫败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并不认为是自己小看了黄药师,不过是她从未想到青年的偏执竟到了这种程度。这一出连环计,巧妙精密,如此费心,究竟是有多执着?
他难道,就真的不在意失去一条手臂吗?
如果两人的位置转换,她是绝然不会如此做的。
——比起自己的安危,那不过只是一个男人罢了。
可显然,黄药师并不是这样想的。
他将连清放在一根粗壮的枝干上,调整位置,令她背靠着主杆。
“不要强行运气。三气封穴和普通的点穴手不同,只有我用独门功法将这三道真气化去才能解开,强行冲穴,只会令你自己难受,于解穴无益。”
这话他说得晚了,连清在第一时间就试过解穴,倒是那不同寻常的刺痛让她立刻就放弃了强行冲破穴道。
此刻,她只能乖乖地看坐在树枝上,看着黄药师坐在她身边为自己的手臂上药,然后打坐运功。两盏茶的时间后,袅袅的烟雾从黄药师的头顶溢出,从右手臂开始蔓延的寒气被悉数化去。
此人的内功竟然已经深厚到了如此之境,连清面上不显,心下却再一次感到了震惊。一个人的修为往往和天赋、年龄、心境有关,黄药师的年龄并不大,大约二十出头一点,即意味着,他的天赋和心境已然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说是天纵奇才也不为过,这个江湖,果然是天外有天。
被压在心底的奇妙感觉又冒出了头,混合了骄傲、欣赏、厌恶······甚至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心动。连清不自在地皱了下眉,她并不喜欢这种不在掌控中的意外,尤其还是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清朗的眼眸闪了闪,涌上了一层晦涩不明的阴霾。
她并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人与人之间,至多不过是在第一次见面时对对方产生好感罢了,如果是在第一次见面时便喜欢上了另一个人,那么,这种感情其实很廉价。更遑论,只凭着一眼,什么都不了解的感情,又能够走多远。
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相信自己现在的心动是因为一见钟情。
而黄药师,竟也是完全不识得她的样子。
难道——
她骤然想起了挂在腰带上的圆形玉佩,那块她原以为是装饰物,却是能够辅助催眠的工具。
看来,不是过去发生了什么?
而是过去,她曾对他做了什么?
还有,无极宫的冯蘅,又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谎言?
种种谜团环绕,连清发现,过去的事,并不如她想象中那么不重要。
黄药师收回真气之后,如墨玉般的双眸看想了一旁沉默着的连清。
即使这个女人下手那么狠辣到差些就废了他一只手臂,他却没有任何恼怒要报复的意思。这当然不是黄药师心胸宽广似海,曾经得罪过他的人,现在的坟头长得草估计都有一个人那般的高度了。
只是,她在他心底是不同的,
未受伤的左臂一伸,轻巧地将对方带进的怀中。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连清径自不语。
对一个禁锢了她人身自由的人有问必答,她自问,她的修养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没有得到回应,黄药师也没有坚持问下去,只是将右手抚向女人的脸颊,悠然道,“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戴着黑纱兜里,现在,你又易了容,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模样,好不好?”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他的手已经覆在她的下颔,轻轻地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揭去。
他看到了她平凡至极的面容,和倾国倾城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只是,黄药师却不惊讶也不遗憾,仿佛是他觉得她本就该如此。
唯一不寻常的是,黑色的衣襟之上,从脖颈处开始蔓越,一直到左边脸颊,妖冶艳丽的红色莲花粲然盛放。它解释了连清为什么会遮掩自己的容貌。
“八寒红莲。”
修长的手指描摹着那一瓣瓣的艳红,一种熟悉的感觉的再一次涌上黄药师的心间。
两年前,他也曾参与过那场与冥域之间的交锋,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八寒红莲和幽冥诀是只有幽冥贤者和鬼尊才能够修炼的武功。那时候,鬼尊失踪,约是死于内部之争。而对于幽冥贤者,他却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没想到,她还活着,竟还是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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