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拾夏
秦玉暖起身欲朝着大堂过去,却被小丫鬟拦下了:“秦……秦姑娘,掌柜的说了,还是让你等在内堂就好,因为外头,不仅仅郡主来了,那个喜怒无常的铁面将军,也来了。”
那便更要出去了。这是闪过秦玉暖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她怔了怔,继而清了清嗓子:“难道就让她一直这样砸下去?如今沈老板回江南去了,铺子里没人能管着,也不能让人平白欺负了。”
就像是一种使命,又像是一种吸引力,秦玉暖觉得自己应该出去,很应该。
大堂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站在中央挥斥方遒的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玉面淡敷,杏面桃腮,她的眉,犹如多情的江南女子,可是眼神里,却尽是戾气,穿着一件璀璨的绣金曳地华服,头上是一对昂贵的金雀烧蓝宝石簪子,光是看着都晃眼睛。
这条街来来往往也都是些有权势的人,可是郡主驾到却是几乎没有的,更何况身后还跟着个权倾朝野的镇国大将军,铺子外头已经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和这位淑华郡主的人相比,秦玉暖的出场显得那样波澜不兴,墨绿色的葱花帘子一挑起,只见一个淡妆秀眉的女子亭亭立在堂前风口处,衣衫被穿堂风吹得轻轻舞动,犹如夏日里阳光下随风飞舞的蒲公英,一身素雅的白色点花襦裙,领口完美地修饰了那修长白嫩的脖颈,与淑华郡主的华丽相比,秦玉暖的美更多的是舒心,是沁人心脾的喜欢。
没想到这绣庄子里头也藏着位这样的美人。淑华郡主眉眼一挑,直接指着秦玉暖道:“你,就是这铺子的当家的吗?”
秦玉暖微微一笑,先是行了礼:“臣女见过淑华郡主,家父秦质,臣女行三,表字玉暖,”说罢,秦玉暖又瞅着淑华郡主身边贴身女官手上的青莲色缎子道,“这匹缎子,玉暖已经付下定金,按理,不能卖给郡主。”
“哼,”淑华郡主不屑地哼哼了一声,“我管你玉暖玉冷,行五行六的,这匹缎子我要了,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说罢,作势就要将这缎子强抢了去,秦玉暖见势立刻使了个眼色,掌柜的连忙上前,一把抱住女官手里的缎子,声音带着些让步:“郡主,小的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那位姑娘已经付下了定金,小的拿出来也是为了把这匹缎子包起来,郡主,铺子里头还有许多其他的,若是郡主喜欢,小的给您全包起来送到府上去可好?”
淑华郡主为人霸道野蛮,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殉国忠烈,自小又养在太后膝下一直为所欲为,目中无人,这是宫里头,权贵圈都知道的事情,和淑华郡主抢东西,是最要命的事,正常人也干不出这事。
“掌柜的,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就在淑华郡主也十分满意掌柜的这讨好奉承的话时,秦玉暖却陡然泼了个冷水,“淑华郡主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这样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郡主是多么蛮横无耻,专门欺负打开门老实做生意的老实人呢。”
秦玉暖边说,边瞅着淑华郡主的表情,淑华郡主也是自小从宫里头的尔虞我诈里泡大的,尴尬的表情只维持了一瞬就立刻扯开嗓子道:“激将法?没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小把戏。”
这个淑华郡主果然不是好惹的,秦玉暖抬头瞅了瞅铺子外头,看到门口停着的那辆标有宁王府的马车,方才那小丫鬟说过,冷长熙也跟着来了,可是为何,他一直呆在马车上不下来。
说到底,冷长熙前阵子刚行了及冠礼,早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身边却一直没有个贴心的人,而这个淑华郡主无论家世背景还是出身样貌都与冷长熙极为匹配,像冷长熙这样出身王府又手握重权的人,始终都要找一个于自己于家族都有利的妻子才对。
不知为何,这样想着,秦玉暖心里头竟然起了一丝失落,而这一表情落在淑华郡主眼里,只被当做激将法失败后的落寞。
淑华郡主挑衅一般地来回抚摸着那匹缎子,语言魅惑而孤傲:“所以说,和我抢东西,你是抢不来的。”
一语双关的味道,尝在嘴里,有些苦涩。
元宁郡收拾好心情,几乎无视了满地被她砸乱的柜台和布匹成衣,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秦玉暖一声高喊“淑华郡主请留步”让她再次厌烦地顿住步子,身后却响起一声冰冷且深沉的声音:“把缎子还回去。”
淑华郡主一怔,数遍这宫里头的人,还没有一个人敢用这样命令式的口吻和她说话。
“如果你日后还想出宫的话。”冷长熙的突然出现让淑华郡主浑然打了个激灵,起先她只知道皇祖母今日喊了个人带她出宫便衣出行,却不知道来人会是冷长熙,更不知道,皇祖母的心思是想要给这个命苦的外孙女找一个好归宿,冷长熙的出身虽然遭受质疑,可是他手里的军权是实实在在的,而且宁王府一世盛名,也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外孙女。
“你说什么?”淑华郡主的眼神似乎都在说,你只不过是一个皇祖母找来陪我出宫玩耍的将军罢了,凭什么要求我?命令我?
冷长熙今日依旧是一身深紫色的束腰长衫,面上的面具似乎在冷冷地泛着寒光,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淑华郡主,脖子微微昂起,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凌冽的冷意:“即便郡主没有听清,我也不会再说一遍。”冷长熙飞快地扫视了一地的狼藉和被淑华郡主发脾气让人推倒的柜台,继而道:“还有这绣庄里头的损失,掌柜的,你列出一张单子来,到时候送进宫里,自然有人会从淑华郡主的月例里头扣。”
“凭什么?”淑华郡主很快就将矛头转向了这个多管闲事的冷长熙,“冷长熙,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来管束我?连皇祖母都宠着我,你敢动我?”
冷长熙微微侧过头,刚好能看到秦玉暖那淡淡的眸子和静观其变的样子,开口道:“太后娘娘宠她的外孙女,我宠我的女人,不矛盾。”
他的女人?淑华郡主下意识地就看向几步开外的秦玉暖,忽而声音拔高了不少,加上铺子里头已经没有什么人,客人早就吓跑了,只留下几个心腹丫鬟和杂役在收拾残局。
“哦,我明白了,”淑华郡主得意洋洋地指着秦玉暖,又指着冷长熙道,“你们就是传说中的私相授受,暗中苟合。”
“淑华郡主,”秦玉暖忍不住上前一步道,“我和冷将军之间,并非你想的那样。”说罢,秦玉暖忍不住又看向一直处于极其淡定的冷长熙,冷长熙的眼神来回流连在秦玉暖身上,可是对着淑华郡主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比:“私自下马车,硬闯商铺,砸坏店家东西,蛮不讲理,强取豪夺,淑华郡主,你还希望我回报给太后娘娘的话里再加一条言语不当吗?”
一提起太后娘娘,淑华郡主的气焰终于收敛了一些,她闷声道:“你别指望拿皇祖母来压我。”言虽如此,可是淑华郡主自己心里也清楚,皇祖母派了冷长熙一同前往,就是来看着她的,若冷长熙当真如实汇报,她一定会被禁足的,还有这砸坏了的东西,虽然赔偿这些破烂东西她绰绰有余,可是一定又会被那个该死的芸贵妃嘲笑许久,想想心里就烦躁起来。
冷长熙侧了侧身,也未多言,只是低头道:“那还请淑华郡主回到马车上去。”
“哼,你给我记住了,我元宁不是这么好得罪的。”淑华郡主狠狠地瞪了冷长熙一眼,伸手让贴身女官搀着,准备离开。
“掌柜的,”秦玉暖突然高声吩咐着掌柜,“淑华郡主大驾光临可是你们铺子的荣幸,你还不拿出些最贵的料子给郡主送到宫里头,也算是作为臣子臣民的一份心意。”
掌柜的立刻就懂了,动作极快地招呼了几个徒弟来:“还不快去,把库房里那些最好的料子和成衣都拿出来。”
“不必了,”淑华郡主恶狠狠地扭过头啐道,“这间破烂店子里头能有什么好东西,本郡主再也不来了!”
还就怕你惦记上了下次再来呢。秦玉暖狡黠地一笑,跟着掌柜的都松了一口气,几个跟着掌柜干活的小徒弟很快地就将大堂收拾干净,而冷长熙和淑华郡主的对话他们各自也是很识趣的都装作没听到,自然,也不会随意说了出去。
可是秦玉暖,却做不到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
走近了,却更加不知道如何开口,可是道谢还是很必要的。
“今日,谢谢冷将军了,虽然只举手之劳,却免了玉暖许多尴尬。”秦玉暖低着头道。脖颈微微发热,带有男人气息的热气喷薄在最敏感的地方,那是冷长熙在慢慢靠近。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七十五章 盛装赴宴
热气红晕了秦玉暖的面颊,耳边厮磨着冷长熙一字一顿的音调:“才不是举手之劳,我是听说被为难的是你,特意从马车上赶过来的。”
冷长熙直起身子,在他看来,他看中的女人别人怎么能欺负,他护着她很正常,他告诉她他在护着她,也很正常,让她知道,以后对待像淑华郡主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给好脸色。
而在秦玉暖看来,却是另一个意思,她下意识地后退,给了自己与冷长熙之间一个缓冲的距离,家世和身份摆在那儿,她不能太没规矩,即使周围都是自己的人。
察觉出秦玉暖的有意疏离,冷长熙却只是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看着铺子里被收拾干净,还当真让掌柜的拿出了被砸坏的东西的列单,当真准备交给淑华郡主。还安了安掌柜的心:“七日之内,一定会有人付清这些账款的。”
看着冷长熙潇洒地转身上了马车,黑色马车缰绳一紧,从铺子前头缓缓离去,秦玉暖收了收心思,掀了帘子回了内堂。
果然,不到五日,铺子里就派了人来通知秦玉暖,说是所有被毁坏的东西都已经被一个宫里来的公公付清了,秦玉暖打发了来报信的小厮下去,又拾起案几上另一张信纸。
现在离上官让之死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京中的风声因为李萋萋的畏罪自杀渐渐平息了下来,今个太尉府一直都颇为低调,即便是在朝堂上,秦质见了上官渊也都是歉意万分,礼遇有加。
原本看似平静的表面却被沈寻从江南带回来的一个消息激起了千层浪。
在牢里的时候,李萋萋曾经十分激动地说过现在看到的苏成海并不是真正的苏成海。秦玉暖当时说的结果其实也是全凭猜测,李萋萋爱苏成海爱得那样奋不顾身,随着他到苏家,又随着他学医,当苏成海做军医时在东秦之战失踪了,李萋萋又回到了建州继续等他。
这样痴情的人,却因为秦质下了一次江南就甘心入秦家做了姨娘,原因大抵只有一个,她苦苦痴心等待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沈寻的信里头,很详细地描述了他去建州替秦玉暖打探来的情况,早在四个月前,苏成海的骨灰就已经入了苏家祠堂,因为当时苏成海执意学医被苏日安一气之下赶出了苏家族谱,所以这次入祠也是秘密进行,很少有人知道。
四个月前,那还是在花朝节宴会之前,从头到尾,生活在秦玉暖身边呵护备至儒雅柔情的苏成海,一直都是假的。
秦玉暖的心似狠狠地跌了一下,虽然其实大抵猜到了来龙去脉,可当真相犹如海啸般来袭的时候,还是让人一个冷颤,就像被雨水打湿了站在海岸边,海风还无情地吹刮着那摇曳不安的心。
木讷地在禅椅上坐了半晌,直到铜儿进屋来添了杯热茶,还递过一张请帖。
“这是什么?”秦玉暖边说边打开镶着金边的请帖。
铜儿:“是宁王府的帖子说是替宁王妃贺寿,听说京中官宦家的少爷姑娘们都有,就连四姑娘收到了,看着排场可是不小。”
宁王妃今年四十有八,是个难得的本命年,故而这寿辰也格外隆重,加上宁王妃为人敦厚善良,持家有道,温婉贤淑,在京中与人交好,前来贺寿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就连原本在国安寺休养的老王妃都特意赶了回来替这个儿媳妇庆祝。
巧的是,这宁王府的生辰恰好是五月二十四,在秦玉暖生辰的前一天。
而五月二十四这一天,宁王府外头早就是停满了各色装饰贵气华美的马车,整个宁王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失意已久的秦云妆终于有机会出门,她独坐一辆三驾马车,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木榻,象牙白和鹅黄色交杂的锦缎长裙微微曳地,裙摆和袖口都滚着银边,十分耀眼,长发绾成一个堕马髻,乳白色的玉簪子和衣襟口上几朵水墨色的小花相得益彰,温婉高贵,就像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
她的来临无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风言风语再多,可也是大齐的第一美人,加上待字闺中,一直未嫁,难免引人遐想。
秦玉暖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恰好又看到一个公子哥朝着秦云妆献殷勤,谄媚地笑着,而秦云妆也是一直颇给面子地掩着帕子低头含笑,那碎碎瞳光流转,又要勾了人的魂去似的。
按照规矩,秦玉暖和秦玉晚、秦玉昭合坐一辆马车,对于秦玉昭这个傻妹妹也要来参加宁王妃的寿宴,秦玉晚表现得有些嫌弃,这不是给她添了一个拖油瓶了吗?
“哎呀,你快点啊,不就是下个马车吗?有什么好怕的?”秦玉晚不耐烦地拉扯着秦玉昭的衣袖,哗啦一下,秦玉昭的袖口立马就被拉出了一个一指长的口子,人也趔趄了好几下,险些摔到了地上。
秦玉昭这件绣花襦裙本来就是捡了秦玉晚穿旧了的,衣裳虽然是半旧的,可是秦玉昭却喜欢得紧,一见破了,就哇哇哇地喊了起来,堵在路口,引来不少人围观。
“哎呀,行了,”秦玉晚不耐烦地道,“不就是一件破裙子吗?我衣箱子里还有得是,你要是想要,我回去把那些压箱底的都给你。”
秦玉晚不过是想要秦玉昭不要在吵闹,谁知这话落在了那些爱嚼舌根子的妇人耳朵里却成了话柄,瞧瞧这太尉府庶女过的日子,原来这小妹妹还得捡姐姐剩下来的。
秦玉昭一直被柳姨娘生养在院子里,很少与人交流,说起话来也有点结结巴巴的:“可……可是,我身上……上这件已经坏了啊。”
“你真是多事。”秦玉晚拽过秦玉昭的身子,本想查看一下撕裂的口子有多大,却听到前头秦云妆在催促道:“二妹妹、三妹妹、四妹妹,父亲和大哥都已经在宴席上了,咱们也得快些过去。”
秦玉晚手一松,看着个光会拖累人的秦玉昭,心中萌生出一种干脆不要管她的想法,却听到一旁的秦玉暖主动开口道:“行了,铜儿,你去马车上将我的那面羽毛团扇拿出来。”
铜儿一上一下,十分麻利地将洁白的团扇递到秦玉暖的手上,秦玉暖转手却交到了秦玉昭的手心里,柔声做着示范道:“像我这样,用团扇捂住袖子,不注意看,就看不出来袖口被撕破了。”
秦玉昭有样学样,学着秦玉暖的样子一遮,看到效果不错,果然就裂开嘴笑起来。
随着领路的家丁进了王府大门,隐隐间似乎还可以听到人们的议论声,其中不乏那些大家闺秀的碎碎私语。
“听说了吗?听说秦云妆其实和上官公子的死有不少牵连,只是左相大人碍于和秦家的面子,没有追查下去。”
“我就说嘛,秦云妆向来都是仗着自己那一副漂亮脸蛋到处玩弄男人的,我老早就看出她那股子里的一副骚劲了。”
“说到底,还是秦家三姑娘好相处一些,出身低,也有自知之明,为人也谦和些。”
女眷们的低语秦玉暖听得一字不落,她看着秦云妆那微微扯起的嘴角,便也知道,她也听到了不少,只是她要继续在人群中保持着她的大方高贵,只能强忍着。
倒是本已经落座的秦临风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后径直上前,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秦玉暖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要是再乱说,小心我就拧断你们的脖子。”秦临风威胁着那些多嘴的闺秀,又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才回了座位。
秦临风对秦云妆的保护和疼爱是无微不至的,可是某些时候,秦玉暖却觉得似乎有些过了,已经远远地超乎了简单的兄妹之情,更像是富有占有欲的雄狮在保护着他的领地和领地上的猎物。
宴席快开始了,秦玉暖被方子樱拉到一起坐下,和秦云妆、秦玉晚隔了两个人,既好说悄悄话,也不会太失礼数。
方子樱一边抿着茶水,一边给秦玉暖介绍今日东道主家——宁王府里的几位少爷和夫人。
“那是一对剑眉看起来英气十足的是宁王长子冷长安,娶的是高阳王的庶女,那边那位是庶出二儿子冷长轩,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软,”方子樱原本带着些热烈和兴奋的语气再往下却冷了几分,只是随意地朝着对面一个素白衣裳,长相秀气却气质冰冷的冷美人道,“这是宁王府家的小姐冷素心,她啊,为人孤傲又不好亲近,谁和她说话都会碰钉子。”
秦玉暖知道方子樱不喜她,便笑着岔开了话题,朝着另一头一个打扮鲜艳俏媚生姿正在与人阔谈的美人一指:“那个呢?”
方子樱语气更加不屑了:“她?她不过是宁王府可怜收留的一个亲戚罢了,说到底,就是一个妄想飞上枝头便凤凰的狐媚子。”
而被方子樱评价为狐媚子的谢如莺,几乎就在同时,朝着秦玉暖的方向看了过来,原本以为不过是陌生人见面之间的平常对视,谁料到,下一刻,谢如莺却突然站起身来,直接朝着秦玉暖的方向走了过来。
重生之庶女无双 第七十六章 不速之客
秦玉暖昂直了脖子,从谢如莺的眼睛里分明读出了一些挑战和审问犯人一般的严苛,在她的印象中,她和这位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狐媚子”似乎没什么交集,不过人家既然来了,她也没有躲的道理。
可谢如莺才走到一半,刚好走到宴席正中央的位置,身子突然一顿,像是突然被冰冻住一样,连迈步子的力气都没有,僵在原地,秦玉暖顺着谢如莺的眼神望去,恰好看到盛装出席,正准备进宴席的冷长熙正在用一种骇人的冰冷盯着谢如莺的方向,这种眼神,足以将人杀死八百回,只是秦玉暖和冷长熙相处时从未见到过,难免惊讶。
而坐在秦玉暖身边的一个闺秀却是见怪不怪了,拉着身旁的发小碎碎念道:“瞧瞧,就是那冷三少爷出来了,看看那副不近人情的样子,真是不知道以后哪个姑娘会倒了霉嫁给了他。”
谢如莺见了,几乎就是条件发射一般,立即就转身回了座位。
才坐下,宴席就正式开始了。
雕着金色莲花的案席呈两列排开,宴席的尽头是一个装饰更加瑰丽的案几,四角还嵌着碧玉,这是为从国安寺归来的老王妃准备的,下首是宁王和宁王妃,其余的按照辈分嫡庶分别排开,长幼有序,尊卑有次。
“三弟来得真迟。”冷长熙方一落座,一旁的冷长安便欠身道,又朝着今日的主人公——宁王妃看了一眼道,“可是让母妃好等。”
冷长安生得像极了当今的宁王,黑黢立体的眉,深邃而轮廓分明的眼眸,有棱有角的脸型彰显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风骨,说话轩昂,脊梁挺直,一拢深蓝衣裳,玄纹云袖,和冷长熙的冰冷森凉相比,他显得那样温润尔雅,平易近人。
可偏偏他虽为长子,却是庶出,母亲是宁王的第一个如夫人,说到底还是个妾室,而宁王妃只独独宠爱冷长熙这一个宝贝儿子。
冷长熙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冷长安,语气亦是淡淡的:“处置了院子里头几个不安分的人,让母亲担心了。”
今日的宁王妃打扮得很是精心,风髻露鬓,簪着一枝红得似鸽子血般的红色珠花,上头还挂着流苏,顾盼回眸间叮当作响,明明已经是年近四十多的人,可是看起来依旧是白白净净,娇艳若滴,若不是微笑时时隐时现的眼角的皱纹,只当她还是一个年轻的少妇。
“三弟不会又赶走了昨日送去的那两个通房丫鬟吧,”冷长安的妻子阮如意,宁王府的大少奶奶碎碎念道,“哎,那也是我和你大哥的一番好意,如今你也过了二十了,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军营里,身旁总是要有一个贴心人服侍才行。”
冷长熙偏头道:“若说服侍,我身边有薛四有冷武,不差人,若说是妻子,”冷长熙不由自主地朝着秦玉暖的方向看去,今日她穿了件水绿色的撒花烟罗裙,上头是点着小碎花的衫子,微微施了些脂粉,整个人显得红润细腻,就像那新摘下来的新鲜草莓,让人只想狠狠地咬一口,舔一舔,“若说是妻子,”冷长熙重复了一遍道,“我心中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让在场的人有些诧异,素来不沾女色的冷三少爷心中已经有了人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宁王妃,她微微一笑,心里头尽是欢喜,她可是巴不得当婆婆抱孙子了:“当真?是哪家的姑娘?干脆择个日子去提亲罢了,别被人家抢了先了。”
宁王听了不由得一笑,对着宁王妃嗔怪道:“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你倒是先着急起来了,还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背景家世如何,家教休养如何,你倒是立马想着去提亲了。”话语虽是责怪,可是语气却满是宠溺,宁王和宁王妃伉俪情深,感情深厚这是公开的事实,而宁王如何对待宁王妃也是大家有目共睹。
最后还是老王妃出来圆了场,笑着自我嘲讽道:“得,现在孙子心里有人要做喜事了,儿子也只管宠着媳妇儿,没人管着我这个老的了,唉,我真真是不该回来的。”
大少奶奶阮如意立刻就撒娇一般地道:“祖母这话说得可不对,二弟那房还空着呢,祖母一提起三弟就直接说‘孙子’两个字,难道像三弟这样嫡出的才是祖母的孙子,相公和二弟这样的庶出的就不是祖母的孙子了?”
虽然是玩笑,也博得众人一笑,可这里头的弯弯道道却被数落得十分清楚,好在老王妃不介意,只笑着指了指一脸娇俏的阮如意道:“你就是爱和我耍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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