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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贼道三痴
陆妙想听严世蕃这么说,心里略略清醒了一些,又拾起地上菜刀,声音娇颤道:“你不走,休怪我伤到你!”
严世蕃见陆妙想又拿起菜刀,倒也不敢靠近,心里也有点佩服陆妙想,同时也觉得意了,对付这样的烈女才有味道啊,说道:“妙想,人生苦短,不及时行乐我们就老了,来来来,让为夫好生怜惜疼爱你。”
陆妙想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生怕自己就这样昏睡过去被严世蕃奸占,她把左手食指伸到嘴边使劲咬了一下,指尖出血,剧痛连心,脑子瞬即清明了好些,严世蕃的形象清晰了起来,可恶依旧,陆妙想恨道:“严世蕃,你再不走,贫尼就与你同归于尽。”





清客 第一百三十章 疯狂念头
陆妙想这一口咬得不轻,鲜血从指尖涔涔滴落,淡淡的血腥气弥漫,严世蕃吃了一惊,陆妙想的烈性他是领教过的,退后半步提防着,说道:“罢了罢了,我不碰你,我只与你说说话——”
“我与你有何话好说,快走!”
陆妙想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那种似睡非睡懒洋洋的感觉让她既沉迷又感恐惧,坚定的心志似在动摇,所以必须尽快把严世蕃赶走,但严世蕃腆着脸就是不肯走,那张胖脸笑容极其猥亵,陆妙想急了,厉声道:“你不走是吗?”一把提起炉上那个紫砂茶壶,猛地掷在地上——
这壶里的水沸腾良久,此时炉火渐息,壶水也悄然静止,但依然滚烫灼人,这猛地掷下,提梁紫砂壶四分五裂,壶中水泼溅开来,严世蕃小腿上被水溅到,痛得“啊”的一声大叫,跳脚不迭,脸上也溅了几滴,火辣辣的痛。
陆妙想美眸圆睁,举着菜刀逼近道:“你还不走是吗,今日我就与你拼了!”不顾地上的紫砂壶碎片,踏步上前——
严世蕃吓到了,他一向养尊处优、颐指气使,何曾受过这样的威胁,小腿烫伤处剧痛难忍,想必是烫脱皮了,忙道:“我走,我走。”转身出门。
陆妙想举着刀跟出来,严世蕃回头一看,走得更快了,骂道:“贱人好狠毒,若非看在婴姿面子上,我让人乱棍将你活活打死。”口里虽然骂得狠,心里对陆妙想却没有多少恨意,他色心勃勃而来,这时灰头土脸,只觉得好生沮丧,心底对陆妙想反而还有三分敬意,又想:“鄢懋卿送来的‘沉香合’药性并不凶猛啊,还是制服不了陆妙想,难道还得叫几个健壮仆妇来把陆妙想按住动粗——”
无论如何这时都没兴致了,严世蕃飞快地拉开柴门跑了出去,过独木桥时心烦意乱一个不慎滑到了溪里,爬上岸已是浑身**,脸上和小腿的烫伤被冰凉的溪水一激,揭皮一般疼痛,这真是冰火两重天啊。
奢侈淫逸惯了的严世蕃何曾受过这样的罪,一路痛得呲牙咧嘴,枫林边候着的两个挎刀侍从闻声奔了过来,见严世蕃落汤鸡一般,惊问:“大人出了何事,出了何事?”
严世蕃自感颜面无光,说道:“林中昏黑,不慎跌到溪里,真是晦气!”
两个侍从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问:“夜里寒冷,大人先去村里更衣吧?”
严世蕃阴沉着脸不答话,他现在这副狼狈相不想让堂弟严世芳看到,而且烫伤处痛得紧,得尽快去县城找医生医治,当下一言不发,自己解开坐骑白马的缰绳,踏镫上马,往东急驰而去。
两个侍从一看,大人这是要回寄畅园啊,赶紧上马追上去……
严世蕃三人马蹄声急促,惊动了沿介溪缓缓而行的曾渔。
九月十五之夜,晴空月朗,曾渔在钤山堂用了晚饭便独自出了介桥村,执一管洞箫,沿溪漫步赏月,婴姿与严绍庆、严绍庭兄弟一道被接去寄畅园了,今夜枫树湾那边只有陆妙想一个人,曾渔倒没有因为陆妙想独居就想着去挑逗陆妙想成就私情,但那枫林木屋对他很有吸引力,这样的月夜,若能与陆妙想这样的女子林下漫步、烹茶闲谈,那真是妙不可言,若能更进一步缔结同心,曾渔当然求之不得——
不过陆妙想毕竟是大明朝的女子,而且有严重的心结,曾渔不敢贸然去打扰,心里清楚若那样只会让陆妙想对他反感,所以走到枫林边,曾渔就止步,只是时辰还早,圆月尚未升上中天,不舍得辜负这样的好月亮就此回钤山堂睡大觉,就在林边踱步,发思古之幽情,袖手吟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liu柳音,美好)兮,舒忧受兮,劳心慅(cao草音,忧愁)兮——”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枫树湾东南端有数匹马奔跑起来,没有向介桥村来,而是向分宜县城方向急驰而去,杂沓的蹄声很快就消失在溶溶月色下。
曾渔惊疑不定,马蹄声是突然响起的,这几匹马总不会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也就是说马是早就待在林边了,这时是有人策马离开,这枫树湾除了陆妙想没有其他人,难道有人对陆妙想不利?
曾渔顾不得避忌了,大步进到枫树林,月光从树梢枝隙洒落,四处朦朦胧胧,接连晴了几日,脚下踩着的落叶毡松软发脆,走过去“沙沙”响,曾渔一颗心提了起来,越来越急,走得也越来越快,步履如飞般从独木桥掠过,直奔到竹篱前,见木屋后头有灯光透出,赶紧叫了一声:“陆师姑,还安好吗?”
无人应声,四下里静悄悄。
曾渔看到柴门是敞开的,心知出了变故,便大步进了小院,径直跑到后面厨房一看,厨房里没有人,一盏画着小鱼的灯笼搁在方桌上,桌边地上有紫砂壶的碎片,黑黑的一块水迹,随即发现方桌上有一块色彩斑斓的傩戏面具——
“陆妙想会去哪里,莫不是被方才那几个骑马的掳走了?”
曾渔心急如焚,提了灯笼出门,大叫:“陆师姑——陆娘子——”
这时,听得东边那间木屋有女子发出一声娇媚的呻吟,听嗓音象是陆妙想,却又感觉很异样,曾渔提着灯笼转到木屋东边那个房间,他知道这间房是陆妙想和婴姿的卧室,不敢擅入,又叫了一声“陆娘子”,屋里的陆妙想应了一声:“是曾公子吗。”说话声带着娇喘——
曾渔不知陆妙想出了何事,心下大急,见房门未关,只是虚掩着,便推门而入,将灯笼挑高一看,一张八步大床素帷低垂,陆妙想的呻吟声正是从床里传出来的。
“陆娘子哪里不适?”
曾渔走近大床,将灯笼挑竿插在大床雕缕的缝隙中,然后伸手撩开床帷,只见陆妙想和衣侧卧,身子蜷缩成一团,似乎非常怕冷,但平日冷冰冰的俏脸此时却桃花满面,喘息声娇弱急促,一双美眸饧(xing席音,精神不振,眼睛半睁半闭)涩得睁不开似的,头上圆帽滚在枕边,露出新剃的玲珑光头,枕头边还有一把菜刀——
看到曾渔,陆妙想勉力跪坐起来,却又“啊”的一声痛叫,曾渔忙问:“哪里疼痛?”
陆妙想坐到床边,撩起缁袍下摆,内里还有月白色的亵裤,轻轻将裤管往上提了提,就见左小腿皮肤红了一大片,还起了三个水泡,这分明是烫伤的水泡——
曾渔问:“陆娘子怎么烫伤了?”
陆妙想声音急促问:“严世蕃走了吗?”
曾渔惊道:“严世蕃来过这里?我方才在林子外看到有几个人骑马往东奔去了——陆娘子别动,我去取凉水来。”
曾渔跑到厨下,端了半盆水来,让陆妙想伸出左腿,他掬水淋在陆妙想左小腿烫伤处,这样有利于减轻伤口的灼烫,这应该算是中度烫伤了,幸好烫伤面积不大……
陆妙想被冷水淋着腿,心定了一些,问:“曾公子怎么会来这里?”眼神有些戒备。
曾渔专心地给陆妙想烫伤处淋水,答道:“小生沿溪赏月,听到有人从这边上马奔去,挂念陆娘子,就过来看看,这么说骑马离开的正是严世蕃了,他又来骚扰陆娘子了?”
陆妙想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她很少在人前落泪,只今夜不知何故,特别的敏感脆弱,赶紧拭泪,说道:“让贫尼赶跑了,就不知还会不会再来。”
陆妙想枕边有菜刀,显然方才事情甚急,严世蕃想要用强啊,曾渔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里陡然冒出一个疯狂念头:那就是严世蕃这时若敢再来,他就把严世蕃按在溪里淹死——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这是下下策显然不可取,他或许可以躲过去,但住在这边的陆妙想一定脱不了干系,必受严刑拷问。




清客 第一百三十一 章 灵与肉
陆妙想左小腿烫伤的三个水要处理一下,曾渔问:“陆娘子,缝衣针在哪里,得先把水挑破——茶油有没有,水挑破后先用茶油抹一下,我再去找些黄柏、丹皮和樟脑,调和蜂蜜抹上去,三ri后就能结痂。。”
说这话时曾渔是半蹲着身子察看陆妙想小腿的伤处,听陆妙想没有应答,便举头抬眼问了一声:“陆娘子?”
陆妙想右足盘坐在臀下,左腿垂搭在床边,缁袍下摆和裤管撩到左腿膝盖间,除了那灼红的烫伤处,其余肌肤莹白如玉,有淡淡青筋隐现,陆妙想的小腿细长,自膝至踝曲线甚美,足踝以下则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白棉裹脚布,足上套着青布敞口鞋,曾渔忽视陆妙想的小脚,心道:“就连膝盖和脚踝骨都是那么jing致细巧,妖娆到骨子里是否就是这个样子吗?”
此时的陆妙想心跳如擂鼓,看着曾渔清峻的面容,她心里乱糟糟的无法集中思想,只觉得yu念如chao涌,极想得到亲密的爱抚,先前的严世蕃是她极厌恶的人,所以竭力克制,眼前的曾渔却是她这么些年第一个感到亲切的青年男子,yu念就愈发炽烈,那浇在她烫伤处的凉水并不能消减心底的yu火,让她情不自禁想发出娇媚呻吟,简直无法控制,都没听清曾渔说些什么,问:“你说什么?”
曾渔近在咫尺地看着陆妙想的娇姿媚态,自是怦然心动,与陆妙想也不是初见,但陆妙想这样面若桃花、容光焕发的样子却是第一次看到,再次惊艳,不过并没有多想,也没敢多看,怕陆妙想着恼,说道:“我问缝衣针在哪里,我要先把娘子烫伤的水挑破。”
陆妙想“哦”的一声道:“缝衣针在窗前那只荩草衣箧里能找到——待贫尼来找。”
陆妙想本想做点事让自己分心,但身子甫动,勤快且麻利的曾渔就已经提起小圆杌上的灯笼往窗前去了,一边说:“陆娘子安坐,我能找到。”
曾渔很快就找来一根缝衣针,却又道:“陆娘子稍待,我到厨下舀一点茶油来,有茶油吗?菜籽油,也行。”
曾渔提了灯笼转到后边厨房,找到油瓶,舀了一勺放在小碗里,端回东边木屋,听得昏暗中陆妙想压抑的娇喘,以为是烫伤疼痛难忍,安慰道:“娘子且忍耐,搽了清油之后疼痛会稍减。”
为了看得清楚,曾渔把灯笼置于身边地上,灯笼光映着陆妙想小腿的肌肤几乎透明一般,莹白中透出淡淡轻红,让曾渔有亲吻的冲动,定了定神,用针将陆妙想左小腿的三个烫伤水挑破,因为没有其他东西好蘸油,就用右手食指蘸了菜油,轻柔地抹在烫伤处——
那陆妙想被曾渔这么温柔地搽油,感觉那指尖就象是抚琴一般,她的小腿肌肤也似乎布满了敏感的弦,随着曾渔指尖的上下摩动,细微的战栗从小腿迅速蔓延至周身,忍不住从喉底发出一声呻吟,娇微细颤,媚人至极——
正在给陆妙想伤处抹油的曾渔诧异地抬头来看,陆妙想面泛红chao,双眸晶晶亮,不时抿一下嘴唇,坐在床边还不甚安生,臀部经常挪移扭动,如坐针毡一般,这让曾渔觉得奇怪,陆妙想一向端庄冷艳,怎么今夜娇滴滴似要滴出水来,而且脸红得也异常,问:“陆娘子身子还有哪里不适?”心里有点跳跳的,心想莫非陆妙想对他动情了,却又感到有些不对劲,不过是月亮圆了一点而已,就至于这么容易动情吗,若是这样,早就从了严世蕃了——
陆妙想**如火,已经无法自制,饮食男女在这种时候往往就会给自己寻找妥协的理由,陆妙想昏昏地想:“曾公子说是喜欢我的,我为什么不可以喜欢他呢,我不是严世蕃的侍妾,我也不是真正的出家人,我可以嫁给曾公子,为他生儿育女——”
但内心深处还有一根弦在绷着,不停地提醒着她:“陆妙想,你怎能这般不知羞耻,你这是怎么了?”内心反复挣扎,娇喘无法抑制,直想一头扑进曾渔怀里渴求爱抚——
曾渔这时也不再问陆妙想哪里不舒服了,抬眼定定的看着这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很是期待,却听陆妙想突然开口道:“曾公子,请你娶小姿为妻
曾渔自是不明白陆妙想内心的激烈挣扎,陆妙想之所以请曾渔答应婴姿的婚姻正是为了抗拒内心汹涌的**,只要曾渔答应下来了,那曾渔就是她的晚辈,等同于女婿一般的,她拼死也要压抑住这种不伦之念——
“求求你,曾公子,娶了小姿,求你了。”
陆妙想从床上滑下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声音急切。
曾渔这时有点jing觉了,陆妙想神情激动神态异常,绝对有什么毛病,道:“陆娘子,让小生给你号号脉。”拉过陆妙想的右手,三指搭在陆妙想右腕寸口处,甫一接触,就觉得陆妙想的手很热,再一切脉,脉象洪而且实,显得火气甚旺,与上回沉细的脉象大不相同,忙问:“陆娘子,你今ri服用了何种药物?”
陆妙想脑袋昏昏沉沉,手被曾渔拉着,身子就歪靠在曾渔身侧,娇哼道:“上回薛医生开的药还在服用呢——”
曾渔道:“不对,薛医生的方子我看过,不会这么快就有这样洪实的脉象,你还吃了什么补品没有,比如麝脐、蜂房之类的?”
陆妙想伸臂搂住曾渔的脖子,热热的鼻息喷在曾渔颈间,说道:“我没有吃那些,贫尼是出家人,怎么会吃麝脐呢——曾公子,求求你,求你了——”声音娇婉,媚入骨髓。
陆妙想已经忘了是求曾渔娶婴姿了,只是喃喃说着“求求你,求你了”,在曾渔听来,这绝美佳人是在求他爱抚,不禁血脉贲张,左手情不自禁搂住陆妙想细软的小腰,手掌贴在陆妙想腰臀间轻轻抚摩,虽然隔着两层布纱,犹能感觉得出这女子肌肤的娇嫩——
曾渔手臂一紧,陆妙想“啊”的一声娇呻,腰肢一软,上身微仰,滚烫的**更加紧贴在他身上,曾渔但觉口于舌燥,胯下已是坚勃如铁,右手往陆妙想腰间伸去,待要解衣,却听陆妙想又喃喃道:“曾公子,娶了小姿,娶小姿为妻好不好,求求你——”
脑海里似有电光划过,曾渔猛然意识到陆妙想是被下药了,下了媚药,不用猜也知道是严世蕃下的,严世蕃被陆妙想持刀赶跑,他正好赶上,这是要便宜他了吗?
曾渔双手抱着陆妙想不动,口里有些气喘,心里天人交战,他很清楚陆妙想被媚药的刺激下已经昏昏如醉,他若顺势而为,那他与陆妙想马上就能效鱼水之欢,他不是也梦见过这妙不可言的情景吗?
他曾九鲤虽非坐怀不乱的圣贤,但也决不是卑鄙无耻之徒,陆妙想可敬可爱,今夜抗拒了严世蕃的媚药引诱,他若趁此机会夺了陆妙想的贞cao,痛快是痛快了,可与上清镇的曹谎子又有什么区别呢,曹谎子该死他就不该死?
他的确爱慕陆妙想,但从没想过在这种情境下占有陆妙想的身子,做这种事不但对不起陆妙想,也对不起自己,曾九鲤,你不是这样的人
&nbs药,你等一下,我去舀一瓢凉水给你喝,药xing很快就能解。”
但凡媚药都是xing热,遇冷水则药xing消解。
曾渔让陆妙想靠坐在八步大床边,他跑去厨下舀水,不及提灯笼照路,不慎被紫砂壶尖锐的碎片扎了一下脚,扎穿了鞋底,左脚板底一阵锐痛,他先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冷水放在方桌上,然后拎着左脚把碎壶片拔了,似乎出了点血,这时也顾不上了,平举着水瓢跑回东屋,歪靠在床边星眸微饧娇媚万端的陆妙想让他喉咙一紧心头一热,真想把瓢里的水一泼,抱了陆妙想上床啊,但最终还是把水瓢喂到了陆妙想嘴边,说道:“陆娘子,喝口凉水。”
陆妙想也是口于舌燥,闻言半闭着眼睛喝了两口水,清凉的水顺着喉咙直下胃腑,所过之处好象水龙灭火一般,躁动的内心清净了一些,睁开眼睛看着曾渔,眼神惭复清明——
曾渔举着水瓢道:“再喝两口,严世蕃下的媚药颇为霸道,暂不知对陆娘子身体有没有损害——”
陆妙想方才虽然昏昏沉沉,却并非如昏睡那般失去意识,对自己的举动是一清二楚的,只是约束不住自己而已,对曾渔抱她、抚摸她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想拒绝,觉得极是享受,这时理智渐复,愧悔渐生,接过水瓢大口大口地喝,喝一半流一半,缁袍衣襟都湿了——
曾渔正待说“慢慢喝,不要急”,却见陆妙想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外就跑,曾渔一时错愕,不知陆妙想要于什么,迟疑了一下才追出去,清泠泠月se下,就见陆妙想已经跑出柴门外,忙问:“陆娘子你要去哪里?”
陆妙想不答,一双小脚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跑得飞快,片刻间到了介溪边,也不止步,径直踏进溪流,俯身两手掬水,不停往自己脸上泼洒,眼泪和溪水一起流淌,呜咽哭泣声让曾渔心碎——
这一章自感写得很好,请求票票鼓励。




清客 第一百三十二章 凤凰台上忆吹箫
九月中旬,节气已近霜降,入夜的溪水更是寒冷,陆妙想站在没膝深的小溪中死命朝自己脸上和胸口泼水,缁衣小衫尽湿,体内如焚的yu火也熄灭如灰烬,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悲伤和愧恨,泪流满面——
随后跟来的曾渔冲进溪里把陆妙想拽上岸,两个人一起跌坐在溪畔草地上,陆妙想掩面哭泣,曾渔也不禁为这薄命女子的遭遇而落泪,解劝道:“陆娘子不必自责,这都是严世蕃于出的伤天害理之事,与陆娘子何于,娘子出污泥而不染,心志坚贞,神人共鉴,所以万万不要伤害自己——”
陆妙想哭道:“不管怎样,这都是贫尼的罪过,百死莫赎。。”
似这般坚贞固执的女子都有点死心眼,曾渔又劝道:“陆娘子不知道那媚药药xing可有多猛烈,即便是持戒多年的老禅师也守不住啊,娘子这样已经是极难得的了,且喜药xing已解,严世蕃jian谋没有得逞——陆娘子赶紧回屋更换衣裳,夜寒水冷,莫要感染风寒致病。”
陆妙想羞愧难消,她心里明镜似的,她是赶跑了严世蕃,但曾渔过来为她医治烫伤时,她已经情chao激荡无法自持,若是曾渔稍加引诱,她想必就会半推半就从了,这让她极为羞惭,觉得无颜面对曾渔——
曾渔善解人意,大致知道陆妙想的心思,跪坐着说道:“这还要怪小生不该贸然来此,不然陆娘子自己也会起身找茶水喝,当然也就没事了,好在小生良知未泯,没有铸成大错。”
曾渔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这让陆妙想既感激又羞愧,说道:“曾公子是正人君子。”
曾渔忙道:“陆娘子快别这么说,我怕被人讥为伪君子假道学——陆娘子赶紧回屋去,你浑身都湿透了。”说着伸手来搀陆妙想——
陆妙想却双膝跪倒向曾渔合什道:“贫尼求曾公子一事,请曾公子一定答应贫尼,不然贫尼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陆妙想也会耍赖吗,想着方才木屋里陆妙想“求求你求求你”的娇声媚语,曾渔不免有些走神,正想说“陆娘子有话请讲”,随即醒悟,说道:“陆娘子若是求小生娶婴姿小姐为妻那就请不必再提了,小生是不会答应的,小生敬爱陆娘子,所以不肯乘娘子之危做出非礼之事,但小生爱慕陆娘子依旧。”
陆妙想俏脸再泛红chao,贝齿轻咬红唇,一言不发,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曾渔叹道:“陆娘子,若小生心肠刚硬一走了之,任你跪在这里,你又能如何,当然了,小生爱惜陆娘子,不会这样做,但陆娘子这样却是利用小生对你的爱慕来胁迫小生啊。”
陆妙想发梢滴水,美眸含泪,依旧不言不语,枫林中有风吹来,一身湿透的陆妙想不自禁地打起哆嗦来,但她跪在那里就是不起身,看来是非要曾渔答应娶婴姿不可了。
曾渔虽然怜惜陆妙想,却也不是轻易就会受人摆布的,作se道:“陆娘子,你这样等同于自残身体,不但对不住你已故的父母,也对不住婴姿,佛祖菩萨你也对不住。”
陆妙想呜咽道:“那你答应我,你答应我娶小姿为妻。”
曾渔拗不过这倔强女子,只好迂回道:“婚姻是大事,别的不说,父母之命总要的,就依你所说的婴姿小姐姓陆,你可以为婴姿的婚姻作主,难道小生就可以不待母命就答应婚事吗?”
陆妙想道:“小姿心地善良,乖巧可爱,定是曾公子的佳偶,令堂也必喜欢。”说话时上下牙齿都打战了,又补充了道:“小姿容貌甚美,现在岁数还小,再过两年谁也及不上她,乃是绝se。”
曾渔哭笑不得,陆妙想这是用婴姿se诱他吗,不与陆妙想理论了,抓住陆妙想的左上臂,一把将陆妙想拽了起来,说道:“有事先回屋再说。”
曾渔力大,把陆妙想整个人都拎起来了,陆妙想总不好缩着双足不着地,被迫站了起来,曾渔不由分说拖着她就往木屋走,陆妙想急道:“曾公子,你怎好这般粗鲁”
曾渔道:“是陆娘子不讲理,小生不得已动蛮,小生这也是爱护陆娘子和婴姿小姐,陆娘子若有个三长两短,婴姿小姐可怎么办?”
陆妙想被曾渔拖着走得跌跌撞撞,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曾公子,请一定娶小姿——为妻啊。”
曾渔心道:“我还摊上一桩包办婚姻了。”敷衍道:“我答应陆娘子会爱护照顾婴姿小姐,这总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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