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清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贼道三痴
陆妙想这才不作声了,到了竹篱前才说道:“曾公子,请放手,贫尼能走
曾渔便放了手,说道:“陆娘子赶紧进屋换掉湿衣衫,再煎一碗红糖姜汤喝下祛寒。”
陆妙想“嗯”的一声,碎步走上木屋台阶,回头见曾渔立在柴门外,心里百感交集,含泪道:“曾公子,多谢。”
屋里有灯光,映着陆妙想的湿衣,细腰长腿,曼妙身形显露,曾渔挥挥手道:“陆娘子赶紧进屋,小生也要回村里去了。”说着从外把柴门掩上,又道:“陆娘子自己当心些,伤处再搽点菜油,不要包扎,明ri我找黄柏和着蜂蜜来给你涂抹。”说罢一揖,转身便去。
走到独木桥上,月光清冷,溪水映月泛着细碎的银波,林间有秋虫稀疏的鸣叫,立在桥上仰头看,圆月已移近中天,曾渔心想:“这是个怎么样的月夜啊”觉得脚冷,这才发觉自己褥衫下摆和樟裤膝盖以下都湿了,双脸羊皮鞋灌进了水,走起来“咕哧咕哧”响——
曾渔就坐在独木桥上,脱了鞋袜,将鞋里的水倒净,赤足穿鞋,站起身时听得竹木相碰发出一声响,这才记得自己还带了洞箫出来,就象佩剑一般系在腰间,出枫林之后便执箫吹了一曲《凤凰台上忆吹箫》,林中木屋已远,陆妙想应该是听不到他的箫声了,他只是借箫声整理自己的心情而已——
木屋中的陆妙想匆匆换了于净衣衫,出来拴柴门时听得隐隐的箫声,她先前注意到曾渔腰间别着一支箫,心知这是曾渔在吹箫,悄立月下静听,箫声渐杳,只有天上明月无情冷照,陆妙想又落下泪来,心道:“这样的男子为何不能早些遇到?菩萨慈悲,菩萨慈悲,贫尼是出家人,不能再作这样的绮念,嗯,小姿是有福气的,曾公子一定会喜欢小姿。”
在月下立久了,身上有些作冷,便去厨下切生姜片准备煮汤祛寒,看到方桌上的傩戏面具,想着严世蕃下的媚药,不知是掺在她什么食物里,回想先前只吃了一碗当归粥,这时再去细嗅瓦钵里的剩粥,的确觉得与往常的气味有些不同,不禁暗悔自己还是大意,若是细心些,还是能品出异样的,只是没有想到严世蕃会做出这种卑劣无耻的事啊。
洗净瓦钵,开始煮红糖姜汤,陆妙想双臂互抱坐在炉前小杌子上,望着玫红的炭火出神,心想:“方才是不是应该留曾公子在这里一起喝一碗姜汤,曾公子鞋子和两腿也都湿了。”转念又觉得不妥,孤男寡女怎能独处太久,若是小姿在这里那倒还好——
就这样心旌摇摇,柔肠百转,妙龄女尼心乱。
曾渔回到介桥村已经是二鼓后,对钤山堂仆妇解释说是赏月不慎踏入小溪,让仆妇备热水洗浴,这暗chao涌动的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次ri早起,曾渔去村外找到一株黄柏树,剥了一块树皮,又寻到一株老牡丹,挖了一截花根,介桥村樟树很多,看守毓庆堂的严岱老汉就熬有樟脑,曾渔向严老汉讨了少许樟脑,与黄柏皮、牡丹根一起放在一个小石臼里捣烂,钤山堂厨房有蜂蜜,舀了一小勺将黄柏、丹皮和樟脑调匀,用一只小茶盏盛了,袖在手里,趁严氏族学尚未开课,出村快步往枫树湾而来——
过独木桥时陆妙想就听到动静了,到小院中一看,曾渔大步而来,手里托着一只小茶盏,含笑问:“陆娘子安好否?”不待陆妙想答话,便将手里小隔着竹篱递过来:“将这个涂抹在烫伤处,任其凝结,三ri内不要清洗。”
陆妙想接过小茶盏,嘴唇颤动,说出一句:“多谢曾公子。”
曾渔看陆妙想脸se还好,便道:“那我先回去了,请多保重。”转身大步便走,很快消失在枫树林中。
陆妙想回到屋里,将小茶盏里曾渔调制的药膏抹在烫伤处,心里还在想着曾渔风一般而来惊鸿掠影般而去的情景,痴痴半晌,然后去西屋白衣大士像前诵经摄养心神。
虽然婴姿和严绍庆兄弟二人不在村中,但毓庆堂严氏族学照常开课,到傍晚放学时,严绍庆和严绍庭回来了,向严世芳禀说他们爹爹严世蕃午后已经离开寄畅园赶往南昌了,严世芳奇道:“不是说明ri启程吗,我还没为汝父送行呢?”
严绍庭低声道:“京中传来急信,太傅陆公已经仙逝,爹爹要赶去吊丧。
月票双倍开始了,求月票。





清客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难临头不自知
严世芳吃惊道:“陆太傅去世了吗,此前并未听说他染病啊,是伯父从京中寄信来了吗?”
严绍庭道:“是二哥严鹄通过锦衣卫户所传递来的急信,说陆太傅是重阳节的前两日暴病而亡。”
严绍庭说的二哥严鹄是严世芳的儿子,当年因为严世蕃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子嗣,严嵩就让侄儿严世芳把一个儿子过继给严世蕃为子,取名严鹄,同时过继给严世蕃为子的还有本宗族的另一位子弟,取名严鸿,严鸿今年十八岁、严鹄十七岁,两年前严鸿恩荫为中书舍人,严鹄恩荫为锦衣卫指挥佥事,目前都在京中——
严世芳叹息道:“可惜,可惜,陆太傅英年早逝!英年早逝啊!”问严绍庆、严绍庭二人:“汝父临别时可曾留下什么话?”
严绍庭道:“爹爹没说什么,只叮嘱我二人遵叔父教导,好生读书,后年开春来接我们进京,我已恩荫为锦衣卫副千户,庆兄是中书舍人,待服丧期满后就赴京就职。”
严世芳点头道:“那你二人就在此安心读书吧,虽说你们可由恩荫入仕,不必经由科举之途,但多读书总是有好处,至少不会让人讥我分宜严氏子弟不学无术。”又对曾渔道:“多事之秋,曾生也要多费心。”
曾渔躬身道:“是。”心想:“陆太傅就是锦衣卫首领陆炳,与陶仲文前后脚都死了,严氏父子时运大不利啊,看来倒台之期真的不远了,严嵩能掌权二十年,与陶仲文和陆炳的鼎力襄助是分不开的,陶仲文不必说了,投合了嘉靖帝修仙慕道的喜好;陆炳呢,是嘉靖的奶兄弟,陆炳母亲是嘉靖帝的奶娘,陆炳可以说是与嘉靖帝从小一块长大的,嘉靖八年陆炳以武进士的身份授锦衣卫副千户,此后虽长在皇帝左右,但并未迅速掌权,转机发生在嘉靖十八年,皇帝巡视河南,在卫辉遇行宫失火,是陆炳冒死把嘉靖帝从大火中背了出来,可想而知嘉靖帝此后对陆炳的信赖和宠爱,陆炳以左都督掌锦衣卫事,近年来更是进爵太子太保、太子太傅,锦衣卫首领以太保而兼太傅,有明一代没有先例——”
又想:“上回听三痴兄说陆炳在士林中声誉颇佳,至少比严嵩父子名誉好,陆炳比较尊重有才学有风骨的士大夫,嘉靖帝因为大礼议诸事多次兴大狱,作为锦衣卫首领的陆炳从中斡旋,保全了不少涉案官员,现在陆炳死了,严嵩朝中再无力助,激涌的暗流即将掀起滔天巨浪,严世蕃现在回京必触霉头,分宜严氏的好日子到头了。”
曾渔陪着严绍庆、严绍庭兄弟回钤山堂,用晚饭时听严绍庭说起他爹爹严世蕃昨夜不知在哪里不慎落水,弄得一身**的回到寄畅园,今日骑马上路还连连咳嗽——
严绍庆道:“我听我娘说爹爹是在枫树湾陆姨娘那里的独木桥上滑到小溪里才弄湿衣裳的。”
严绍庭便有些不快,似乎严绍庆不应该知道得比他多,他是嫡子嘛,样样应该占先。
曾渔自是心知肚明,原来严世蕃下药**陆妙想未成却还摔到小溪里了,他本来还担心严世蕃还会有什么龌龊手段来对付陆妙想,陆妙想日子会不好过,现在严世蕃离开分宜了,真让他心下大快,问:“婴姿小姐也回到枫树湾了吗?”
严绍庆道:“回来了,与我二人一道回来的,婴姿妹妹在枫树湾就下了轿子。”
“算什么妹妹!”严绍庭冷笑道:“根本无名无份。”
严绍庭这是指桑骂槐,严绍庆顿时涨红了脸,因为他母亲曹氏也是在生下了他之后才被承认小妾身份的,而且在很多人看来,小妾根本算不得什么身份,和无名无份也相差无几——
严绍庭无视严绍庆的羞怒,将筷子一放,说声:“我吃饱了。”又向曾渔点了一下头:“曾先生慢用。”自回卧室去了。
严绍庆气忿忿得吃不下饭,对曾渔道:“曾先生,你看这等人哪里知道什么孝悌友爱,得知恩荫为锦衣卫副千户更是骄横得不得了。”
严绍庆也恩荫为中书舍人,不过大明朝的中书舍人等于是内阁打杂的,是从七品的小官,而锦衣卫副千户却是从五品,庶长子严绍庆被嫡出的弟弟严绍庭全面压制,自是愤愤不平。
曾渔劝慰道:“绍庭气量褊狭,你莫要与他一般见识。”心里道:“大厦将倾,恩荫越隆越倒霉,锦衣卫副千户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大难临头却不自知,真是可悲。”问:“令尊没有责骂婴姿小姐吧?”
严绍庆见曾渔责备严绍庭气量小,略感安慰,答道:“这个我却不知,但方才从寄畅园回来时婴姿妹妹神色如常,应该没受什么委屈。”
曾渔点点头,继续用饭,却见严绍庭又来到饭厅,冷冷道:“曾先生,听说你有话要训示我?”
曾渔看到一个青衣小厮闪到厅前柱子后,心知这小厮听了他方才与严绍庆说的话就跑到严绍庭跟前嚼舌头了,不动声色道:“是有话要对你们兄弟二人说,请坐下。”
严绍庭没有想到曾渔还这么镇定自若,负气道:“曾先生面前我岂敢坐,站着听曾先生训示吧。”
曾渔道:“好,那你就站着,今日我与你二人说兄弟和睦之义,《孝经》云‘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
严绍庭哪里是来听曾渔训示的,他是来兴师问罪的,见曾渔还真的引经据典开讲“兄弟和睦”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打断曾渔的话道:“曾先生,这里是钤山堂,不是毓庆堂族学,曾先生好为人师太过了吧。”
曾渔奇道:“不是你说要听我训示吗,这么说你是要训示我?”
严绍庭忍曾渔很久了,今日终于爆发,大声道:“曾九鲤,你只是伴读而已,不要老是摆出先生的架子,你有何资格教训我!”
曾渔站起身,一把抓住严绍庭的右臂,说道:“我有没有资格教训你且听方塘先生怎么说,方塘先生若是也和你这般言语,那我立刻离开分宜。”
严绍庭颇为畏惧叔父严世芳,没想到曾渔上来就要揪他去瑞竹堂,叫道:“曾九鲤,有本事莫要告状,告状不是本事。”挣扎着不肯走,但他哪里拗得过会散手的曾渔,被一路拖着出了饭厅。
严绍庭叫道:“严二虎、山镐,给我把曾九鲤拖开。”
严二虎和山镐是侍候严绍庭的两个健仆,闻言奔过来就想拽曾渔的胳膊。
曾渔喝道:“我是去瑞竹堂请方塘先生评理,你们想干什么!”
严二虎和山镐毕竟是仆人,被曾渔一喝,面面相觑,曾渔就已经拖着严绍庭出了钤山堂,严绍庆又惊又喜地跟在后面。
到了瑞竹堂外,曾渔就放开了手,自顾进去,严绍庭看到严绍庆就在后面,若是这时转身逃避的话,必让严绍庆笑话,碍于颜面,只好硬着头皮跟着曾渔进了瑞竹堂。




清客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作戏
瑞竹堂的严世芳已用罢晚饭,这时正独自品茶,手里执一卷己未科会试的程文选集在看,看得摇头晃脑,不时赞叹两句,见曾渔和严绍庭、严绍庆进来,便问:“曾生用过饭了没有?”命仆人给曾渔上茶,至于严绍庆和严绍庭,那是侄儿辈,靠边站着。请使用访问。
严绍庭要恶人先告状啊,抢先道:“叔父,曾先生方才在钤山堂挑拨小侄与庆兄的关系,小侄不忿,与他争执了几句——”
严世芳脸一沉,喝道:“住嘴,先听曾先生怎么说。”问曾渔:“曾生,出了何事?”
曾渔道:“就让绍庭公子先说。”
严世芳摆手道:“哪有这样的规矩,曾生请讲。”还严厉地瞪了严绍庭一眼。
白胖酷似严世蕃的严绍庭暗暗叫苦,这个叔父实在是太古板了,心里急思对策。
曾渔便将方才的经过一一说了,严世芳两道长眉一竖,问严绍庭:“你还有何话说?”
有严绍庆在此,严绍庭心知抵赖不得,叔父严世芳动起怒来真是会打人的,赶忙道:“是侄儿误会曾先生了,小厮六儿向侄儿搬弄是非,说曾先生挑拨侄儿的兄弟之情,又说曾先生见族学的女学生美貌,时常出言调戏,却原来都是六儿在胡言乱语,小侄一时不察,信以为真,就对曾先生颇有不敬之词,请叔父原谅小侄一时糊涂。”扭头问跟过来的严二虎和山镐:“六儿呢,揪他过来掌嘴。”同时使个眼se——
严二虎和山镐心领神会,答应一声,转身就出了瑞竹堂。
曾渔暗道:“厉害,不愧是严世蕃的儿子,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撇清,又假借小厮六儿之口诬我调戏女学生,我血气方刚啊,少年戒之在se,正好诬我,而且严绍庭已经明说六儿是胡言乱语,我也不好再辩,但方塘先生即便不信,心里总会有些芥蒂。”向严世芳拱手道:“小生还不知道有人背地里这般诬我清白,方塘先生,贵府伴读之职小生无法胜任了,小生明ri就回广信府。”
严世芳对曾渔还是颇为欣赏的,曾渔虽是弱冠之年,但言谈举止稳重得体,更难得的是耐得住乡居寂寞,夜里只在钤山堂临摹法帖和古画,极是好学,实乃绍庆和绍庭兄弟学习的楷模,当即真诚挽留道:“曾生,莫听那些蠢笨小厮乱嚼舌根,我必重重罚之。”对严绍庭喝道:“还不向曾先生道歉,我早对你二人说过,曾先生于你二人是亦师亦友,乃是我之助教,你二人岂敢不敬。”
严绍庭心里虽然不忿,表面不敢违拗,低着头上前向曾渔作揖致歉,曾渔微笑道:“绍庭公子莫让严二虎他们下手太狠,若把小厮六儿打坏了那就太过了。”
说话间,严二虎和山镐二人老鹰抓小鸡一般把小厮六儿抓来了,六儿鼻青脸肿,还淌着鼻血,一路哭叫着:“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严世芳问了几句,小厮六儿除了“再也不敢了”五个字,别的什么也不说,那鼻血还在流着,双手被严二虎反扭着,也不能去擦一下鼻血,看着很惨的样子。
严世芳厌恶地挥挥手:“带出去,罚他明ri没饭吃,打就不要再打了,以后若再敢胡言乱语,定责不饶。”又教训丨了严绍庭几句,把严绍庆、严绍庭二人打发走了之后,留曾渔品茶闲谈,以安曾渔之心。
曾渔道:“绍庭公子是因为小生与绍庆公子相处融洽,就对小生不满,实未想到区区伴读也会招惹是非。”
严世芳道:“绍庆与绍庭二人的确不甚和睦,绍庭自幼就有些骄纵,好在年龄尚稚,曾生莫把小孩子的一时糊涂话放在心上,他若有过错你尽管教训丨就是,不要因为今ri之事而有所顾虑。”
在瑞竹堂坐了小半个时辰,曾渔回到钤山堂,继续临摹他的《天马赋》,严绍庆过来在一边静静看着曾渔临帖,待曾渔搁下笔活动手指时,严绍庆说道:“我弟并不知悔,还扬言说以后要让曾先生识得他的厉害,曾先生还得小心为是——这事是否要禀知我叔父?”
曾渔道:“汝弟心机颇深,这是故意在你面前说这些话的,知道你会告知我,他是想让我又去找汝叔告状,几次三番,汝叔也烦了,疏不间亲啊。”
严绍庆点头道:“曾先生说得是,不过曾先生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他是睚眦必报的,现在他还年幼,并无能为,两年后恩荫锦衣卫副千户后就难说了,当然,我会帮助曾先生的。”
曾渔道:“多谢庆公子,想我与绍庭公子也并无什么怨隙,他现在还只是少年人,长大后自然知道我并无恶意。”
严绍庆默然不语,半晌道:“曾先生真是有君子气度,让我敬佩。”
曾渔微微一笑,见东窗外一轮圆月高悬,想起昨夜此时陆妙想也说他是正人君子,但他自知不是君子,更不是为所yu为的小人,红尘俗客而已,在分宜,吸引他的是陆妙想,所以严绍庭借小厮六儿的名义说他是好se之徒也不算完全是诬蔑——
又想:“莫非严绍庭对我经常接送婴姿小姐生了疑心?看来我以后还得小心些,严世蕃是走了,可还有严绍庭这小子想找我麻烦呢,当然我与婴姿小姐是清清白白的,我与陆妙想也很清白,昨夜我称得上是坐怀不乱,唉,坐怀不乱是要被人骂的。”
翌ri卯时末,曾渔与往常一样来到毓庆堂族学与严岱老汉一块喝粥,严老汉还蒸了黄饼,两个人正吃着,听得脚步声响,转头看时,却是少女婴姿捧着小书箧进来了,曾渔忙道:“婴姿小姐怎么自己一个人就来了,严祠丁还没去接你啊。”
婴姿快步走到自己书桌边,将书箧放下,然后向曾渔和严岱施礼,说道:“我有事要与曾先生说,所以就早早的来了。”
严岱老汉招呼道:“小姿小姐,来吃一块黄饼。”
婴姿谢过严岱老汉,不忙吃饼,对曾渔道:“曾先生,我娘前天夜里不慎摔破了茶壶,被滚水烫伤了小腿,伤得不轻,我娘也不知从哪里弄了一些草药胡乱敷上,真让我担心,那天我偏偏又去了寄畅园,不然到这边来请曾先生去看看就好了。”
既然陆妙想没向婴姿说起那夜的实情,曾渔也不会多嘴,当下装作吃惊的样子,说道:“是不是请巫塘的薛医生来诊治一下?”
婴姿道:“薛医生离得远啊,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还不知道薛医生在不在巫塘,曾先生也jing通医术,先帮我娘治一治?”
这时严世芳带着女儿严宛儿来到族学大堂,听说陆妙想被滚水烫伤,便让瑞竹堂的一个仆妇陪着曾渔去枫树湾小庵为陆妙想诊视,婴姿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回去。
过独木桥,来到枫树湾木屋,陆妙想正在西屋临摹文徵明的画,见婴姿领着曾渔还有一个仆妇来了,心知是怎么回事,含嗔道:“小姿,我不是说了不打紧吗,你怎么还要劳烦曾先生”
曾渔看着缁袍窈窕的陆妙想,微笑道:“婴姿小姐是关心陆娘子嘛,请陆娘子让小生看看烫伤处,若是伤得重,还得请巫塘的薛医生来,小生怕技拙不敢施药。”
陆妙想听曾渔这样说话,心下含羞,不敢看曾渔的眼睛,却不得不配合曾渔演戏,撩袍挽裤,裸出莹白小腿,伤处用一块青se棉布包缠着——
曾渔道:“让我看看陆娘子用的是何种伤药?”
陆妙想抿了抿唇,心道:“这不都是你调制的伤药吗——嗯,曾公子是因为小姿的缘故,必须装作很认真的样子。”这样一想,就觉得有些好笑,不敢笑,低头将裹伤的布带轻轻解开,那蜂蜜调和的烫伤膏已经凝结在伤口上,散发出樟脑和黄柏的混和气味,还有淡淡的女xing体香。
曾渔道:“这种药膏治烫伤也不错,陆娘子哪里得来的?”
陆妙想低声道:“贫尼亦不知。”
曾渔道:“那过两ri小生再来为陆娘子诊治,现在这药膏揭不得,先敷着,过两天再作计较。”
那个瑞竹堂的仆妇一直在边上,曾渔也不便多说话,交待了几句便告辞。
婴姿因为曾渔说了这烫伤不碍事,也就放宽了心,跟着曾渔回村东毓庆堂族学,路上趁那仆妇没留意,对曾渔轻声道:“曾先生,我那位爹爹也烫伤了,脸上都烫了几点红斑,只怕前天夜里——”,看了曾渔一眼,没再说下去。
这少女聪慧心细,大致猜到了那夜的风波,但只以为她姨娘是摔破了茶壶烫伤了自己和严世蕃,却不知其中还有更多的曲折,这个秘密只有陆妙想和曾渔知道,严世蕃也是一知半解——
&府学学习三ri,二十一ri是月考,二十二ri会回来,族学这边就由你代为教导了。”
曾渔问:“以前由谁代为教课?”
严世芳道:“以前无人代,放假五ri。”
曾渔道:“那还是放三ri假,小生代讲两ri,这样学生们也欢喜,劳逸结合。”
&的这几天呢,都还不是真心肯学习的啊,也罢,那就放假三ri。”
最近两章写得不大好,先过渡一下,jing彩在后面,谢谢书友们的票票支持。
。。
。。




清客 第一百三十五章 遇雨
得知九月十八ri至二十ri毓庆堂严氏族学放假的消息,严浩、严绍庆这些学生欢天喜地,他们原本担心有曾渔在这里严世芳就不给他们放假,现在听说还有三ri假,算是失而复得,心满意足了,严绍庆都没在钤山堂用晚饭,放学后就乘轿子去寄畅园了,他母亲曹氏在那边;
严绍庭昨ri被叔父教训丨了一顿,心中憋屈,对曾渔是怀恨在心,想着后年任职锦衣卫副千户后要给曾渔一点颜se看看,只是有仇怨却不能现报,真是不痛快,听说有三天假,他也高兴不起来,爹爹严世蕃不带他去bei jing,却把应老二、孙寡嘴、吴麻子带去了,真是气人啊,如今寄畅园以曹氏为尊,他不想去寄畅园,可分宜这么个小地方也没其他地方可去,无聊透顶,当晚左思右想,思得一计,便即提笔给舅舅柳震写信,他母亲柳氏是安远侯柳坷之女,在他出世的前一年外祖父柳坷就去世了,柳坷长子柳震袭爵,柳震现为湖广总兵,掌南京右军都督府事,驻防南京,严绍庭给舅舅柳震写信说思念外祖母,想去南京探望,请舅舅派人来分宜接他去——
<,严世芳前脚刚走,严绍庭就带着一个管事和严二虎、山镐两个健仆出门了,在门前上马车时遇到曾渔,曾渔问他去哪里?
严绍庭傲然道:“我是要去见许知县,曾先生是不是也要一道去?”
曾渔尽职尽责道:“绍庭公子早去早回,在下受方塘先生之托,自是要忠人之事,我是外人,与绍庭公子并无任何利益冲突,不过一些小龃龉而已,绍庭公子阅历多些之后就会明白,ri久见人心——好了,你们去,照顾好绍庭公子。”最后这句话是对那位管事和两个健仆说的。
1...4849505152...9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