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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弱点全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作者(美国)戴尔卡耐基译者袁玲
在外奔波时,他就和同行的人住在一起。天刚蒙蒙亮时,他的室友经常会被他的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唤醒,一睁眼就发现他正呆呆地坐在床边。不一会,他翻身下床去生火,又开始对着跳动的火苗发呆。忽然就冒出这句话“哦,唯有逝者的亡灵将化作永恒的怀念。”
有时他在街上走着,也会因过于消沉而忽略了在路上碰见或向他打招呼的人们。偶尔他会和人握手,却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约翰森·伯奇曾这样写道:
在我们出席布鲁明敦的法院会议期间,林肯总能把法庭内外的听众逗得捧腹大笑。然而很快,他就陷入深深的思索当中,没有人敢去打搅他。有时,他把椅子斜靠在墙上,双脚踩在椅子下面的横梁上,膝盖向上翘起,双手交叉着放在膝头,帽子压得很低,以便能盖住那无限忧伤的双眼。一幅多么令人黯然神伤的画面!这幅画面我已不知见过多少回了,即使是最要好的朋友也不忍心去破坏他现在的心境。给他一个自由暇想的空间吧!
议员拜尔瑞治曾经对林肯的生平做过最为详尽细致的研究,他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自从1849年直至其生命的结束,沉重的伤感成了林肯个性的主导。那是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极为深沉的伤感情怀。
然而,林肯身上所具有的无穷无尽的幽默感和讲故事的高超技巧和他那独特的忧郁个性匪夷所思地结合到了一起,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所讲的幽默故事就连大法官戴维斯有时也会驻足倾听。
赫尔顿说:“他总会被人群包围,有时听者多达二三百人。他走到哪里,周围人总是笑声不断。”
有个亲身到过现场的人说,当林肯讲的故事特别逗人时,人们会大声欢呼甚至从椅子上掉下来。
那些和林肯较亲密的朋友都认为,政治生涯的磨难和悲剧性的婚姻生活是导致他极度伤感的重要因素。
动荡艰辛的岁月随着时间的流淌已成过往云烟,一件将扭转林肯命运的事件发生了。自此,林肯踏出了他进入白宫的第一步。
而促成和背后推动这件事的正是林肯夫人念念不忘的旧情人——斯蒂文·道格拉斯。
林肯对奴隶制深恶痛绝。他曾说:“劳动是我们人类的共同负担,而有些人却竭力要把他们分内的负担转嫁到别人头上,这是造成人类连续不断的灾祸的根源。”
大量的黑人从事着繁重的劳动。令林肯惊讶的是,这些黑人没有愤怒、没有怨言,他们只是安安静静地接受被奴役的现实。林肯对这种现象百思不得其解,他想弄清楚是谁在用道义做幌子,从上帝的“福音”里捞更多的好处。看到奴隶主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想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欺世盗名,他疑惑地问自己,难道上帝的使者们,还能拿出什么正当理由来解释黑人们的悲惨命运吗?当然,南方奴隶主们有他们一套冠冕堂皇的理论来为这种现实辩护。听听奴隶主们是怎样唱高调的吧:“对黑人们来说,难道这样的生活不比流浪好许多吗?”为了避免直接提到臭名昭著的“奴隶制度”字眼,这些顽固的南方奴隶主们“亲切”地称之为“我们的体制”。在奴隶主们看来,“奴隶们的自由是令人费解的麻烦事”,如果奴隶们获得了自由,世界就会为之崩溃。
在这些白人奴隶主的观念中,对黑人奴隶的控制、奴役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认为让白人们在田间辛苦耕种、操作机器、砍柴伐木、追捕野兽,是无法想像、违背常理的。他们甚至认为,奴隶制度是他们从祖辈那里,经历了几个世纪继承下来的精华所在,也是他们最明智的选择。林肯对奴隶主们的谬论大为不解。没有黑人的艰辛劳作,美利坚合众国怎么能有今天的繁荣景象?就拿棉花的生产来说,黑人种植、收获了棉花,而后这些丰收品被当做原材料源源不断地被输送到英国的工厂。没有黑人的劳作,那些道貌岸然的大爷们在英国如何保持“体面”的生活?谁能想像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奴隶主们,愿意起早贪黑地在毒太阳底下种植麦子?强壮的黑人奴隶在白人奴隶主的役使下艰苦劳作,然而可笑的是,他们的劳动换来的是比白人小姐、太太佩戴的项链更为“精致”的锁链,也许这些黑人的父辈们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此情此景的。相比之下,白人奴隶主们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在炉火旁品味着威士忌,在教堂享受神圣的洗礼,憧憬着自己死后进入极乐天堂。
带着这诸多疑问,林肯决定到现实生活中看看黑人的生活。平原上,低矮破旧的黏土茅舍一间挨着一间,屋内空空如也。门前的小火炉旁,上了年纪的女奴们正在用破旧的锅煮着玉米糊糊,偶尔还会看到有的锅里零星地点缀着几粒豆子,林肯觉得这和奴隶主们吹嘘中的供给奴隶的“美食佳肴”显然有着天壤之别。他听说,也有极少的黑人奴隶在加班加点地劳作之后,会得到极为有限的几美元作为奖励,然后买些自己渴望已久的烈性酒。但是很明显,这种情况实在罕见,只有指望某一天高贵的奴隶主突然心情极佳,甚至是头脑一热,才能有这样的仁义之举。走到田间去观察这些黑奴的劳作状况。在夏天炽热阳光的无情照射下,这些大多用锁链拴着的黑奴赤裸着上身,每天必须干足14个小时。即便是在风雪交加、寒冷刺骨的冬天,他们每天最少也得干10个小时,才能满足奴隶主们剥削的欲望。每一天,他们都是拖着沉重的步伐忙碌着。
即便如此,他们的劳动强度仍然不能满足奴隶主的胃口,为了得到更多的“剩余价值”,代表奴隶主们行使权力的监工们可谓“尽职尽责”。在黑奴和马匹之间站着手持长鞭的监工,不时地大声吆喝着什么。一旦哪个黑奴稍有松懈,就会招致他们的毒打。长长的皮鞭子在空中飞舞着,继而落在黑奴的身上,这个奴隶顿时就会大声地惨叫,痛苦地蜷缩起来。黑奴们艰难地熬过白天的劳作时间,在日暮时分,他们会带着沉重的锁链,一个接一个地排着队伍,疲惫不堪地收工了。然而,奴隶主仍然不忘在此时巩固自己的权威。在回住地前,黑奴们必须先跟着监工到一处空地,接受肉体的再次洗礼。黑奴们站成一个半圆,冷酷的魔鬼监工便阴森森地喊出几个黑奴的名字,命令他到体罚场上来。被叫出来的黑奴一定是在白天劳作的时候触犯了奴隶主立下的诸多规矩。
就连监工的鞭打技术也是经过了训练的。监工的职责就是既要把奴隶打得皮开肉绽,疼痛难忍,又不会伤及他们的骨头,确保他们在明天早晨还可以照常劳作。经过在黑奴身上长期的训练,这些监工能够很好地把握鞭打的“技巧”,他们就像保护艺术品那样躲避着奴隶们的脑袋,却用皮鞭疯狂地抽打他们裸露的脊梁。
经过这场暴风骤雨之后,黑奴们才被允许回到各自的茅屋,他们个个神情沮丧、表情呆滞,如果说,还有什么是他们生活中的期待,似乎也只有那盛在破锅中的有限的玉米糊糊了。对于黑奴们来说,感情是个奢侈品。即便是彼此情投意合的青年男女黑奴偷偷见面,被奴隶主或他们的爪牙们发现了,也难逃残酷的惩罚。奴隶们的一切都由奴隶主支配,包括生与死,就更不必说感情了。倘若有不甘忍受折磨的奴隶想要逃离苦海,这会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奴隶主们豢养着专门追捕奴隶的爪牙。他们会像围捕野兽那样把逃跑的黑奴围起来,把他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方,让他饱受痛苦之后再把他杀掉。在阅读过一本哲学论著后,就有关逻辑学写下了他那著名的推理,并将奴隶问题引入了这种思路:
既然甲确证他有权奴役乙,那么乙就不能抓住同一论据证明他也可以奴役甲吗?你说因为甲是白人而乙是黑人,那么也就是根据肤色了。难道肤色浅的人就有权去奴役肤色深的人吗?那你可要当心。
因为按照这个逻辑,你就要成为你所碰到的第一个肤色比你更白的人的奴隶。你说你的意思不完全是指肤色吗?那么你指的是白人在智力上比黑人优异,所以有权去奴役他人吗?这你可又要当心。因为按照这个逻辑,你就要成为你所碰到的第一个智力上比你更优异的人的奴隶。你说这是个利益问题,只要你能谋取你的利益,你就有权去奴役他人。那么好吧,如果别人也能谋取他的利益,他也就有权奴役你了。因此,林肯对拍卖奴隶更是厉声诅咒。当年,曾在“林肯—贝里”小店中做过伙计的年轻人比尔·格林,也是林肯的好朋友,他们曾合睡过同一张床铺。他回忆林肯时说道:
在他驾驶平底船去了一趟新奥尔良后,只要有人提起黑人的事,他就变得表情十分严肃,随后便给你描述在新奥尔良见到奴隶主拍卖黑人的情景,以及奴隶主们怎样拍卖一户黑人之家的。他们把丈夫卖给种植场主,把妻子卖给另一个种植场主。孩子们则分别被卖给出价最高的买主。他觉得可恶至极,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无血。一谈起这宗拍卖,他就恶心,像要呕吐似的,一个劲地厉声诅咒,深恶痛绝。我听他说过,他宁可一辈子照管锯木房,也不愿去拍卖奴隶;他宁可一个人独自经营整个农场,也不去买黑人孩子,把他们从妈妈身边抢夺过来。除了谈起那次拍卖黑奴的事,我还从未听过他诅咒骂人呢!
林肯霍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信誓旦旦地说道:“州长先生,也许您真的没有权利为这个可怜的男孩子签发释放令,也许你真的无能为力。但是,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我要让这个国家的土地变成热土,让那些奴隶主们无以立足。”
密苏里妥协案
1850年,林肯身处斯普林菲尔德,却十分关注首都一年来所出现的政治动乱和险恶局势。为此,他大量阅读《国会环球报》和其他报刊读物,感受着时代的弦音,他知道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每个人都将自己身上可当做武器的东西亮了出来。
亨利·克莱是美国辉格党创始人之一,曾任国会议员、国务卿,一贯倡导鼓吹南北调和妥协,被林肯誉为“我理想中最完美的政治家”。克莱在1850年1月提出了一项“综合法案”,又称“大妥协案”,稍经修改即于1850年9月由美国国会以一系列单个法案的形式通过。
法案规定:准许加利福尼亚作为自由州加入联邦;让新墨西哥和犹他两地成为准州,即成为美国联邦政府统治下的具有有限自治权力、但尚未取得州一级资格的属地,有关奴隶制是否禁止由这两个准州自行决定;德克萨斯如放弃对新墨西哥边界领土的要求,并将它的其他边界也固定下来,则拨款予以补偿;哥伦比亚特区的奴隶买卖应予取缔,但鉴于哥伦比亚特区的土地是由马里兰州划归联邦政府的,所以只要马里兰州坚持,特区的奴隶制就应继续保留。
此外,还通过了新的逃亡奴隶法,即奴隶主有权到北方各州追捕逃亡奴隶,认领奴隶的所有权不由陪审团裁定,而由一名经过授权的联邦官员判决,如判决有利于黑人,该官员可得5美元报酬,如判决有利于奴隶主,则可收取10美元报酬。凡协助黑人外逃的人都要处以罚款和监禁。
亨利·克莱认为,南北双方只有通过妥协,互相迁就让步,联邦才能得救。但是历史证明,1850年美国通过的“大妥协案”并没有消除两种社会制度的矛盾。1854年,南北斗争终于在堪萨斯准州发展成大规模的武装冲突。当时堪萨斯准州正式组成,一些骑马的武装分子从蓄奴的密苏里州越境冲进堪萨斯准州,与来自新英格兰的废奴主义者相互战斗,以争夺对堪萨斯准州的政治控制权。第十四任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皮尔斯(1853~1857)不许联邦进行干预,于是堪萨斯准州通过居民投票成为蓄奴州,政治冲突逐渐演变成“流血的堪萨斯”的内部冲突,成为美国内战的序幕。
在国会就亨利·克莱提出的“大妥协案”进行最激烈的争论时,南方领导人恐吓说,他们要将驻扎在有争议的新墨西哥领土上的联邦军队赶走。这种威胁性挑战激怒了扎卡里·泰勒总统。泰勒对“大妥协案”嗤之以鼻,如果他不在7月9日病逝,就极有可能否决这个法案,所以丹尼尔·韦伯斯特认为,泰勒的死阻止了1850年内战的爆发。参议员道格拉斯对这种立即脱离联邦的露骨威胁进行了反击,他鼓吹建立一个从大西洋到太平洋的共和国。道格拉斯与五天之后继任的辉格党人总统米勒德·菲尔莫尔(1850~1853)交往密切。菲尔莫尔为“大妥协案”尽了最大的努力。该案在其中的某几项议案稍经修改后,以超过反对票的绝对多数优势获得通过而成为法律。“大妥协案”通过时,华盛顿的礼炮轰鸣,群众举行大游行,欢庆该案的通过。因为脱离联邦和随之可能发生的国内战争已被制止,人们认为可以高枕无忧、安心睡觉了。两年之后,林肯谈到这次新的和平时曾经说过:“国家安然渡过了种种险境,它现在是自由、繁荣、强大的。”
1854年初,道路拉斯在国会提出了著名的《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使之获得通过并成为法律。根据该法案,各准州政府可决定在其辖区范围内允许或禁止蓄奴。这一政策被称为“人民主权论”。通过该法案就等于彻底废除《密苏里妥协案》,北部反法案派在道格拉斯提出法案的第二天(1854年1月24日)发表了《致独立民主派的呼吁书》。他们称该法案为奴隶主的阴谋,而且违反《密苏里妥协案》和《1852年妥协案》,因为这两个拟议中的准州均位于北纬36°30′以北。他们认为,由于《堪萨斯—内布拉斯加法案》在国会的通过,实际上也就废除了《密苏里妥协案》,这必然会使奴隶制蔓延到北方诸州。
为什么道格拉斯要干出这样的事呢?似乎无人知道。至今从事研究的历史学家们还在争论这件事。不过,我们还是很清楚地知道一点:道格拉斯希望在1856年当选总统。他晓得这一番废除妥协的举动,在南方对他的帮助很大。
然而北方如何呢?道格拉斯早就预言过它会引起一场疾风暴雨般的大混乱。果然,在那边掀起了一阵大风暴,把两大政党吹打得粉碎,最后还将整个国家卷入内战的漩涡里。
成千上万的乡村城镇掀起了浪潮,新英格兰和西北地区的牧师也愤怒地抗议。道格拉斯被称为叛徒,因为他出卖了人民、出卖了国家、出卖了自由。一路上有人送他13块金币以象征他是犹太人,还有人送他绳子希望他系上脖子。激烈而愤怒的社会舆论更加激发起群众的公愤。
此时,连教会也加入了反对道格拉斯的行列中。新英格兰有近四千名神职人员以“万能的上帝的名义”给议院写了一封抗议信。报纸杂志的愤怒声讨更是对公众的舆论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就连芝加哥的民主党报也把矛头指向了道格拉斯。总之,愤怒声、讨伐声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反抗洪流。
国会于8月休会了,道格拉斯只得带着狼狈像起程回家。沿途所见到的景象足以使他昏厥。在波士顿通往伊利诺斯州的路上到处都是他那被人们烧着了的断头肖像。事后他说但愿从没有从此路经过。
但是,向来狂妄、喜欢挑衅的道格拉斯为了争回面子,他准备在芝加哥做一次讲演。在那里,一切愤怒都是因他而起,家乡人民可不光是盲从这么简单。报纸不停地攻击他;教区的牧师们表示永远不要这个人“肮脏的呼吸玷污了伊利诺斯上空纯净的空气”。男人们纷纷涌进出售枪支的商店,太阳落山时,全市的商店里所有的转轮枪都销售一空了。
道格拉斯来到市区时,只见港口上的船只都把旗子降到了桅杆半截处;阵阵钟声从附近几处教堂传进耳鼓,这看起来好像是为他的到来敲起了丧钟。
在芝加哥他是不受欢迎的。他演讲的当夜简直是芝加哥人所遇到过的最为闷热的夜晚。男人们懒洋洋地坐在椅子里,汗水也会顺着面颊哗哗地往下淌;女人们无精打采地来到湖边,只有躺在沙滩上才能入睡。就连马匹也瘫软在地,好像被热死了一样。
尽管酷署难耐,可还是有上千名男子怀揣着手枪狂奔至此来听道格拉斯演讲。在芝加哥能容纳这么多人的大厅还没有,因此许多人就聚集到露天广场上,有的人站在凉台上,还有的人干脆爬上就近的房顶。
道格拉斯讲演的开场白很简单,只是唏嘘了几声,然后才开始正式演讲,他讲得很不轻松,因为群众的尖叫声夹杂着歌唱声不绝于耳,有时人们还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别以为是在为他的演讲喝彩,而是在骂他。
他的党羽们再也无法忍受了,说着就要和那些捣乱的人干仗。道格拉斯故作深沉,要他们保持安静,说自己能控制住会场。但是,他努力了半天却丝毫不见效。当他对“芝加哥论坛报”进行谴责的时候,台下一伙人却不停地高呼“芝加哥论坛万岁”。当他威胁说如果不让他把话讲完,那他就会一直站在这里。可是,他的话谁还会在意呢?他话音刚落,八千人齐声高唱:“早上没到,我们都不回家!早上没到,我们都不回家!”
那天正好是周末。在这极不和谐的四个小时里,他不但没有达到任何目的,反而还受尽了羞辱。最后,道格拉斯掏出怀表看看时间,自我解嘲地怒吼一声:“现在就快到礼拜天的早晨了,我要去教堂,那你们这些人统统滚进地狱里见鬼去吧!”
他疲惫不堪地离开了演讲台,这是道格拉斯有生以来第一次蒙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次日一早,各大报纸就对演讲事件进行了报道。而此时在斯普林菲尔德正有一位傲慢、奶油色皮肤的丰满女人带着一种异样的满足感读着报上的内容。她就是林肯的夫人,早在15年前她还梦想过要做道格拉斯夫人;后来,她又看到对方在仕途上平步青云直至位高权重的国家领导,而自己的丈夫却每每惨败,难见起色,怨恨和恼怒在她胸中积郁了很久。
现在,不可一世的道格拉斯终于垮台了,所有的人都在骂他,而这一切都要感谢上帝。眼下离总统大选已越来越近,机会终于降临了。玛丽认为这正是林肯挽回1848年失去的民心,重回政治舞台的好时机。如果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就能获选进入众议院。尽管道格拉斯还能任职四年,但是他的同僚再过几个月极有可能就要在选举中下台了。
说起他这位同僚,那可是个爱吹牛且又勇武好斗的家伙,名叫施密德。玛丽·林肯和此人还有过一段过结。那是在1842年,玛丽给他写过一封侮辱性很强的信,故致使施密德向林肯发出了决斗的挑战。林肯自然不会屈服,于是两个人各自腰间别着马刀在朋友的陪同下来到密西西比河畔的沙滩上,摩拳擦掌地要杀死对方。就在将要动手的一刻,两边的朋友们及时进行了调解,才避免了一场流血悲剧。之后,施密德在仕途上就春风得意,而林肯却总也顺不起来。
但是,现在林肯可要时来运转了。正如他自己所说:被密苏里妥协议案的撤销彻底地激活了。他无法再保持安静,他决心要调动自身的能量和智慧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于是,他开始为演讲做着积极的努力。他在国家图书馆里一连泡了几个星期,翻阅历史书籍。围绕这个议案的签发,并根据参议院内部所引发的一系列狂风暴雨般的争议,他都做了细致的分类整理。
1854年10月3日,在斯普林菲尔德召开一年一度的全州集会。成千上万的农夫源源而来,男人带着他们得意的猪、马、牛及玉米,女人则捧着她们的果酱、松饼或蜜饯。但是这些展览,却因为另有引人注目的事件,而几乎被人遗忘了。几周以来有广告到处宣传着,道格拉斯要在集会开幕的当天演讲,而国内各地方的政治领袖们都要群集此地听讲。当天下午他讲了三个多钟头,把自己的记录详加说明,用来辩护自己、攻击别人。他矢口否认他立法制定某个地域可以蓄奴,或某个地域不可蓄奴等事,并强调应该由当地的人们按他们的意愿来决定有关蓄奴的任何问题。
“当然了,”他喊道,“如果堪萨斯和内布拉斯加的人民有办法治理自己,他们也必能管理少数黑奴。”林肯坐在前排附近,仔细听每个字,并斟酌每一个议论。当道格拉斯演讲完毕,林肯便宣布“我明天要剥下他的皮并挂在篱笆上面”。
次日一早,大大小小的传单便遍布了全城的各个地方。传单上声言林肯必定将反驳道格拉斯的论点。公众的兴趣沸腾,还不到两点钟,演讲大厅里就已经做满了人。过了一会儿,道格拉斯也来到了会场,坐到了讲台上。他像以往一样穿得很是绅士。
玛丽·林肯此时也坐在听众席里。一早起来她就开始兴致勃勃地为林肯今天的着装做准备。她非常希望林肯能在公众面前取得先声夺人的效果。可是,天不做美,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林肯估摸大厅里面一定会很憋闷。因此,他既没穿西装打领结,也没戴新衣领就大步流星地上了讲台。那件衬衫套在他略嫌单薄的身架外面显得有些松垮,而他那褐色的细长脖子就直直地探在衬衫外面。他的头发也不够整齐,而皮靴上似乎还有没擦掉的泥点。那条半短不够长的裤子上面系着单根吊带。即使这“独一无二”的吊带也是歪歪斜斜地和衬衫粘在一起。
这令玛丽感到很失望,顿时脸蛋红的像火烫过一样。她被气得直想哭。
可是就在今天这个炎热的下午,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这位让妻子都觉得没面子的老土男子正在揭开他日后光辉伟业的第一章,这个男子将成为流芳百世的伟大人物。
就在这个炎热下午,他做了他一生中第一篇伟大的演说。他所讲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他这段时间所搜集整理的资料中的精华部分,但是他并不是生搬硬套,而是赋予这些字面上的文章以鲜活动人的崭新魅力。这许许多多的锦词妙句竟然能从同一人口中说出来,简直让人不可思议。这天演说的林肯是一个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林肯,他的演讲当中有对领袖们犯下的历史性的错误所作的深人的剖析;又有为底层被压迫者们所做的呐喊。每一位在坐的听众都被他的深情睿智所深深震撼,大家通过聆听他的演讲获得了思想认识上的飞跃与道德情操上的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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