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尤其是赵大憨,更是给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面色惨白如纸,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这是家蛇显灵啊!这长虫通灵啊!完了,它一定会回来报复的!完了,家门不幸,祸延子孙,祸延子孙啊!”
他在那儿嘟嘟囔囔的着,那些家丁们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已经是后悔方才那般做了。
蛇这种生物,民间本就有许多志怪传,这些家丁自然是知道的。而碰上死了的蛇头咬人这种情况,已经是对这大蛇通灵一事深信不疑,有的那胆气弱些的已经是哆哆嗦嗦,心里一阵恐惧,生怕啥时候遭了报应。
便是苏二虎这等人,也是脸色难看,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其实断了的蛇头咬人这种事儿,在后世也是偶尔回发生的,而且其中还有其科学依据。
蛇头咬人,并不是蛇在复仇,只是蛇的神经在条件反射而已。
蛇属于爬行动物,大脑很,高级神经中枢不发达,低级中枢能力比较强。低级动物身上,指挥这种条件反射的神经在它们的肢体上,头断后,各个器官在一定时间内还能单独维持原有的动作功能,所以蛇的心脏在被剥皮后仍可以跳动,砍下的蛇头一经触碰,还可以条件反射,张口或吐出信子。另外,由于蛇的毒液储藏在头骨里,所以即使是被砍下的蛇头咬到,毒液仍会沿着像针管一样的毒牙喷射出来。
蛇头虽断,但神经并未死去,咬人只是条件反射。
而且,蛇是冷血动物,在人靠近时,冷血的蛇头能感知到外界温度的变化,引起条件反射,因此后世出现蛇头飞跃出垃圾桶咬人的事故便很有几起。
不过这会儿的人们,自然是不知道的。
虽孔氏门徒讲究的是‘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读书人尚且做不到不迷信,就更别别人了,导致迷信的因素之一,便是对于未知的无法理解,无法解释,而这年头儿显然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无论是庙堂高官还是乡野村夫,这年头儿的人,不迷信的终归是少数。
碰到了这种话邪乎事儿,他们做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撞邪了。这也是这个时代对一些未知事物很常见的解释——比如得了一种久治不愈的怪病等等。
碰上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大伙儿的心情都是很差,低落得紧。
苏二虎也不敢去碰那蛇身了,生怕再碰到什么邪乎事儿。他回过头来,阴森森的目光在赵大憨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两个相拥抱在一起的那姐妹身上,眼中闪过一抹不加掩饰的贪婪。
“给老子把这俩雏儿给抓回去!”
苏二虎一指姐妹俩,狠声命令道。
几个家丁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走上前去,便是托着那俩姐妹往外走。姐妹俩没什么见识,胆子也,方才本就被那飞起来的蛇头给吓得够呛,这会儿正浑身哆嗦呢,眼见几个家丁凶神恶煞一般的来抓自己,更是吓得惊声尖叫,口中发出凄厉的哭叫声。稍大些的那闺女拉着赵大憨的衣角,哭叫道:“爹,爹,救俺,救俺……爹……”
赵大憨吓傻了,他忽然一个激灵,赶紧把自个儿闺女手给打开,身子往后缩了缩。
瞧见这一幕,苏二虎咳出一口浓痰,不屑的吐在地上,骂道:“入你娘的真是个窝囊废!”
反倒是赵大憨的婆娘王氏,听到自个儿女儿的叫喊,发疯也似的扑了上来,口中发出一阵阵嘶嚎:“放开俺闺女,放开俺闺女,俺跟你们拼命!”
只是她终归人弱无力,给一个家丁一脚揣在肚子上,摁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便是躺在地上只有喘气儿的劲儿了。那家丁呸了一声,怒骂道:“再他娘的招惹老子,把你一块儿抓了!”
两个女孩子又能有什么气力?岂能抵得过几个大汉?奋力的挣扎了几下,便是给把双手别在身后捆得结实,嘴里也塞了一块儿破布。姐妹俩上身儿都给捆得结实,用一根绳子栓了,就跟拖猪拉羊一样,家丁们拽着绳子就往外走。
没成想到那大姐性子还有些刚烈,她奋力的挣扎着,就是不往前。一个家丁恼羞成怒,一巴掌便是扇在她脸上:“浪蹄子,入你娘的给你脸不要脸!再动弹信不信老子几个今日就在这儿把你给收拾了?”
那大姐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对那男女之事也稍稍懂得了一些,自然知道这‘用了’是怎么个意思,她吓得脸色一白,浑身哆嗦了一下,便不敢再挣扎了。
几个家丁方才给吓得够呛,这会儿拖拽着两个女孩子,自然少不得上下其手,趁机占了不知道多少便宜,精神才算是稍稍恢复了,一个个脸色猥琐,嘻嘻哈哈的。
苏二虎一瞪眼:“入你们他娘的,被在这儿胡摸了,冯癞子,你那爪子往哪儿摸呢?”那冯癞子讪讪一笑,把正在那大闺女身上乱摸的爪子给悄悄收了回来,几个家丁也都收敛了许多。他们虽然口花花,手上也是乱摸乱捏占了不少便宜,却是真不敢有什么举动——在来之前苏少游已经交代过他们了,这些有些姿色的女子,都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抓回来,谁也不准乱动,必须保证她们的完璧之身。苏少游打得主意是把这些女子卖到妓寨青楼里头去,这年头儿,黄花大闺女可比被人动过的值钱太多了。别的不,这些闺女以后给调教的好了,等着为这些清倌人开苞的富商贵人,一个个的就舍得大把的往外掏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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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八八 开始
经过了六棱山土匪的洗劫,现如今苏家是元气大伤,几代人上百年积攒的家业少也给去了一大半,而且作为地方的粮长,他却还未曾完税,已经是欠了左云县数千石粮食的秋税。对于苏家来,现如今经济压力可谓是极大,苏以墨父子俩正在变着法子的想着该怎么捞钱。
几个家丁把姐妹俩拽着出了房门,苏二虎回身冷冷道:“你租了老爷家十三亩地,按照今年的规矩,一亩地六斗粮,统共要交七石八斗。交不出粮食来,交银子也成!”
他嘴角微微一瞥,露出了一口黄牙,笑的极其恶毒:“俩闺女,算是了债了。若是三天之内,筹不到银子粮食,你这俩闺女,可就见不着了。”
完之后,看也不看赵大憨,转身便走。
赵大憨捂着脸失声痛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已经是完全绝望。之前交的租子,完税之后已经是只剩下了所剩无几的口粮,现下粮食又都给抢走了,活过三日都难,上哪里弄这七石八斗粮食去?
他婆娘王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方才给暴打了几顿,这会儿满身伤痕,脸上一片血,看上去颇为的可怖狰狞。她挣扎到赵大憨身边儿,哭喊道:“当家的,咱得把闺女给赎回来了!”
“赎?赎你娘的赎!”
赵大憨忽然暴怒起来,他一声怒吼,一巴掌便是狠狠的扇在了王氏的脸上,大骂道:“还不都是你这个狗肚子,生了这俩赔钱货!赎,赎个屁!拿啥赎?就让她俩死在那儿,正好免了今年的税!”
王氏给这一巴掌直接给打懵了,更是完全没想到自家男人竟然会出这么一番话来,她怔怔的看了赵大憨半响,忽然捂着脸转过身去,呆呆的坐在那里,眼泪簌簌的落下来。
血和水混在一起滴落下来,打湿了一片。
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脚步声,赵大憨一看,却是苏二虎又回来了。他脸上赶紧换上一副笑容,讨好的看着苏二虎。
苏二虎恰恰把方才一幕看在眼里,他嗤的冷笑一声,连话都懒得,只是把手中刀和刀鞘都接下来扔在那死蛇旁边儿。
他拿着刀走了一段儿,却是越走越觉得别扭,心里想想这刀怕也是成了不祥之物了,便再也不敢拿着,折回来又把刀给扔在地上。在他想来,若是这蛇真是通灵的话,怕也是只会来赵大憨家报复。虽可惜了这把刀,但总归是保住性命的好。
等他出去了,没多一会儿之后,赵大憨便是听到自己旁边的户家也是传来一阵惨叫、哭喊与吼叫混在一起的声音,端的是鸡飞狗跳。而很快,便是蔓延到了全村。
赵大憨竟然嘿嘿笑出声来,他自言自语到:“入你娘的,也不是老子一个倒霉。”
只是一抬眼,看到地上的死蛇和那恐怖狰狞的死蛇头,他便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去,把地上收拾收拾,把这玩意儿扔出去。”赵大憨踢了王氏一脚,吩咐道。
王氏呆呆的坐在那儿,却是一动不动。
赵大憨立刻大怒,加了一些气力狠狠的踢了一脚:“耳朵聋了么?赶紧滚去给老子收拾!”
王氏木然起身,伸手拿了根棍子,把那蛇头往外拨拉。她方才虽然给吓得半死,但现在却似乎是完全不怕这玩意儿了,只是赵大憨满肚子的心事,也没注意到这个。他更没注意到的是,王氏偶尔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一个死人也似,里面充满了绝望和冷漠。
随着苏府的家丁们的到来,整个祠头庄村宛如坠入地狱之中。
房门被粗暴的踹开,仅存的一儿活命的口粮被搜走,少量的一儿牲口也被抢走,家里有闺女的几乎全都遭了秧,甚至有两个姿色不错的妇人也都给抢走了。
整个村子哭声震天,愁云惨淡。
但,这只是开始而已。
……
今天是个大日子,对于磐石堡的军兵们来。
因为今天,就是推选伍长和队正的日子了。
没错儿,就是推选。
今日一大早,在一阵阵竹哨的凄厉响声之中,磐石堡大营的新兵们纷纷飞快的爬了起来。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甚至还闭着眼,但已经是很娴熟的传好了衣服裤子鞋袜,把被子叠好放在靠墙的那边,然后把枕头放了上去。许多人直到拿着木盆出门洗漱了,这才把朦胧的睡眼给睁开。
其实按照军中的要求,九就睡下,而眼下差不多是六左右的样子,足足睡了九个时,睡眠时间是很足够了,至少远远比后世的许多人要充足的多。
但账也不能完全这么算,毕竟他们每日间异常辛苦的训练,消耗了大量的体力,需要更多的睡眠时间来补充。
洗漱完毕,纷纷来到集合地。
新兵们集结训练已经很有一段时间了,现如今已经完全适应了军营中的生活,等到了自己的训练区域的时候,已经是完全调整好了状态。在清晨寒冷的晨风刺激下,大脑也是清醒了不少。
第一杀手队的十二人站得笔直,以为他们已经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自己这个杀手队的训导官董毅英拎着根鞭子已经向这边走过来,鞭子在他手中晃晃荡荡的,看的就让人心里不舒坦。
便是蒋老三也站得笔直,这些时日他是让董毅英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也不像是一开始一样那般刺头儿了。
当然,究竟是怎样,那就是他自己知道了。
董毅英走到阵前,看了大伙儿一样,沉声道:“立正!”
“向右看齐!”
“立正!”
“向前看!”
然后便是向前齐步走,左转身,右转身,后转身,现如今这些东西已经成为了基础性的训练项目,每日晨练,上午操练,下午操练,晚上操练之前,是都要来一遍的。
这在新兵们刚开始训练的初期被折腾的苦不堪言,视若畏途的基础项目,在经过了长久的艰苦训练之后,对他们而言已经是毫无难度,便是再怎么笨的人,现下也是毫无问题,可以流畅的走一遍。
一趟基础训练下来,已经是一刻钟之后,新兵们已经是满头大汗。像是蒋老三这等体格粗壮,身形魁梧火气旺盛之辈,已经是汗流浃背。
他们只穿了棉袄,并未配发类似于汗衫背心儿之类的内衣,所以衣服的内衬布料黏在身上很是难受。
不过也没人在乎这个,跟之前受的苦相比,现在这个又算个啥?
董毅英扫了众人一眼:“原地休息,一炷香。”
让他们原地休息一炷香的时间,也就是差不多五分钟。
而这里所谓的原地休息,却不像是大明朝的其他军队一样,只要是一休息了,立刻便是坐倒了一地。磐石堡军中的原地休息,只是可以原地活动手脚,弯弯腰缓解一下腰部的酸软,活动活动脖子膀子,揉揉膝盖脚踝之类的,却绝对不允许坐下,也不允许脱离队列。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董毅英只是甩了甩鞭子,不等他话,大伙儿便是赶紧站直了。
董毅英沉声道:“取兵器!”
“是!”
众人齐齐一声大喝,各自一回身,便是把武器拿在手中。
他们身后就是一个长长的武器架,每日早晨过来之后,便把武器靠在上面,然后每个人都站在自己武器的正前方,只需要往后一探手便能拿在手中。
“摆阵!成行军阵型!”
“是!”
随着董毅英的命令,众人各自散开。
身为临时队正的郑发奎走到最前面,他身形挺得笔直,腰间巴掌宽的牛皮腰带勒得紧紧的,上面挂着椰瓢,腰刀等物。他左手摁住腰刀,右手举着长旗杆,这长旗杆长有八尺,端乃是尖锐的矛头,而在矛头的下方,则是一面的色旗,乃是赤红的颜色。他握住了长旗杆底端向上大约一尺半的位置,臂和大臂成一个四十五度角,长旗杆的尾端便大约在腰部略靠下的位置。如此一来,色旗所在的高度,大约便是在一丈多一儿,足够整个杀手队的所有人都能看到了。
无论是在战斗还是行军中,本杀手队的所有士卒,都要跟着这面色旗走,因为这就是他们这个杀手队的标志,也是他们的指路标。色旗在哪里,便标志这他们需要在哪里。色旗指向哪里,便代表着他们便要向哪里冲锋战斗!在一般情况下,手持着长旗杆的队正是不会参加战斗的,而一旦参加战斗,完全由上好的坚韧木材打造的长旗杆,加上锋锐的矛头,那也是一把相当具有杀伤力的强悍利器。按理队正应该是有一套棉甲,一套锁子甲的配置的,但是现如今磐石堡锁子甲只有董策身上那一副,棉甲倒是不少,只是还未曾交付,所以尚未配发。明盔倒是发下来了,郑发奎身穿大红胖袄,头戴明盔,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但是他面色肃穆,便是让人感到一股冷肃之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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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四八*九 行军—临阵—短兵相接
在他站定了之后,钱一川便是和另外一个人各自站到他的身后。他们两个是身为第一兵和第二兵的挨牌手,钱一川是第一兵,站在郑发奎左后方大约两尺半之外。而另外一个名叫王鼎柱的大汉则是站在了郑发奎的右后方,他和钱一川距离是三尺左右。
两个挨牌手把手中的挨牌拄在地上,身子微微下蹲。
然后在钱一川后面,陈水生跨步站了过去,他是第三兵狼筅手,他双手握住手中狼筅,狼筅的前端斜斜的指向天空。
站在王鼎柱后面的,是另一个狼筅手马京,他是第四兵。
在陈水生后面紧跟着的第五兵,镗钯手秦逵,站在马京身后的,是第六兵,镗钯手蒋老三。本来蒋老三是第五兵的,但是他实在是不乐意站在陈水生后头,便死活自己左手没气力,不习惯往左边刺杀,硬换到了右边儿来。
秦逵后面是第七兵,长枪手杨二,蒋老三后面是第八兵,长枪手牛大曾。
杨二后面是第九兵,大棒手高安。牛大曾身后是第十兵,大棒手赵狗蛋。
站在最后面的,则是火兵王土根。王土根站在队伍靠中间的位置,正好跟郑发奎遥遥冲齐。
十二个人转眼间便是站的笔直整齐,尤其是两边这各自的五个人,横看竖看都是一条直线。他们本就有站军姿的底子,且不战斗力到底如何,至少这气势便是出来了。因此摆出鸳鸯枕来的时候,就别别的军队摆的格外的好,格外的凌厉。空着手的时候尚且让人不敢直视,现如今手中拿着雪亮的兵器,就更是令人望之胆寒。
“起步!”
“是!”
众人高声应是,把手中的兵器举了起来,笔直朝天,尾部在下腹部位。由于狼筅实在是太长太大,因此被允许双手握持,除此之外,其它所有人都是单手举着兵器,另外一只手则是摁在了腰间的腰刀上。便是王土根也不例外,他把扁担挑在右肩,右手搭在上面扶着,左手握住了解手刀。
他们腰板儿胸膛都是挺得笔直,目视前方。便是王土根也不例外,他把扁担挑在右肩,右手搭在上面扶着,左手握住了解手刀。扁担前后各自挂了一个筐子,里面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但是肯定不轻就是了,磐石堡军素日里训练的时候也是务求真实,而战时他的筐子里头肯定要装许多辎重装备的,是以董毅英现在也给他装了不少。
他身材本来很瘦弱,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操练,每日大口吃肉,荤腥不断,营养也跟上了,体质得到了很大的增强。虽然还是很瘦,但肌肉的轮廓却是显露了出来,没多少肉,但却是筋骨结实,力气也大了许多。
挑着这沉重的胆子,倒也能够支撑。
董毅英围着他们转了一圈儿,仔细的把每个人的神态气质都看了一遍,这才满意的头——这也是为何新兵们如此卖力表现的原因,之前有那肢体上稍显懈怠的,都是给抽了一段鞭子让他们记住了该作什么。
“齐步走!”
董毅英又下达了命令。
是齐步走而不是正步走,毕竟现在他们手中拿着武器,这武器也是颇为的沉重,真要是走正步的话也不容易。而齐步走就要容易了许多,并且根据董策的指示,在手持武器的情况下,齐步走也不用要求那么严格,只要大略的整齐划一,不出现那种步调不一致的情况便是算合格了。
不过董毅英又加上了自己一些要求,至少对于第一杀手队来,步调是必须整齐的。
在郑发奎的带领下,整个队伍向前走了十步,然后董毅英喝道:“停!”
“砰!”的一声,十二人齐齐的跺脚整齐如一。
董毅英满意的头:“敌军在七十步外,待命阵型!”
“是!”
众人齐声应是,然后最前面的郑发奎往右边垮了两步,变成了在整个队伍的右前方。而他身后的两个伍——第一第三第五第七第九兵构成的一伍和第二第四第六第八第十兵组成的二伍,则是各自往中间靠拢了一下,本来两个同类兵种相互之间二尺的距离变成了大约一尺半,尤其是第一兵和第二兵两个挨牌手,离得尤其近一些。
然后右边这一伍身子向右转了大约四十五度,从直直的面对前方变成了斜面对前方,而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是指向了右前方。
左边那一伍也是一般,不过转的方向是向左而已。
至于最后面王土根,则是往后撤了两步。
如此,待命阵型形成。
董毅英又叫道:“敌军在三十步外,向前进击阵型。”
他完了,却是没人动,大伙儿依旧是站在原地,只有杨二的肩膀晃了一下,似乎想动,但是接着就又止住了。
“杨二!”董毅英眯着眼睛盯着他,声音有些冷。
杨二不敢和董毅英对视,只是看着前方,悄悄咽了口唾沫,大声道:“标下在!”
“可知错?”董毅英又问道。
“标下知错!”杨二的声音还是很洪亮,只是已经能听出来其中有些颤抖。
他完之后,便是走到一边,一个俯卧撑的姿势撑在地上,高声叫道:“甘愿受责罚!”
嘴里虽然这么,一张脸上却已经是苦巴巴的了。
方才董毅英喊敌军三十步外向前进击阵型,其实这个向前进击阵型和之前的敌军七十步外待命阵型,是一般无二的,不需要有任何的改变,只要维持姿势在原地就成了。因为一旦在敌军逼近之前,鸳鸯阵的前面有自家的远程火力,那么随着敌人的逼近,己方的远程火力会主动后撤,撤到杀手队的后面来,而不是杀手队前移。所以杀手队只需要在原地等着己方的远程火力撤回到自己身后就是了。
但是一开始训练的时候,这些新兵们便是纷纷犯错误,一样听到变换阵型,立刻就会不自觉的有动作。
便是到了现在,训练了这许久,还是有一个杨二犯错。
董毅英看着杨二,缓缓头。
这厮没什么天资本事,又有儿爱偷奸耍滑,所以往往是这些人里头学的最慢的——除了他和蒋老三之外,别人都比较老实,让干啥就干啥,学的也认真。人家蒋老三虽然不正经做事,但身板好,心思也活泛,实际上比他练得好多了。
董毅英拎着鞭子,走到他身后,忽然道:“把衣服脱了吧,省的打烂了,以后没得穿了。”
杨二听了,心里一哆嗦,却是不敢违抗,现在对训导官的服从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本能。他苦着脸起身把上衣脱了,又可怜巴巴的问道:“大人,能不能给俺留条裤子。”
董毅英一笑:“成。”
杨二重新摆出俯卧撑的姿势撑在地上,他来到磐石堡军营之后明显胖了些,身上也有了肉了,之前一脱衣服,肋骨都看得清楚。虽天气在一天天的转暖,但此时的晋北也看不出多少温暖的迹象来,还是冷的紧。杨二**着上身,在寒风中一阵阵的发抖。
董毅英手中鞭子狠狠的抡了下去。
“啪!”
一声脆响,鞭子狠狠的抽在了脊背上,顿时一道红印子便是鼓了起来,里面是淤血。显然,董毅英并没有手下留情,这一鞭子抽的是真狠。
五鞭子抽完,杨二背上已经是多了五道纵横交错的血痕,整个过程他一声不吭,只是咬着牙忍着。倒不是他有多硬气,而是只要大声惨叫的,那肯定就是要加量的,本来是五鞭子,不得你一叫就变成十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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