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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这会儿磐石堡当初设计时候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四下里都有下水道,最后在城外汇聚,排入一条细细的溪之中,不过这条溪最终不是流入甘河或是洢水河,而是排入到董官渠尽头的那个大湾里头。
因为这大湾同时也是畜牧养殖司里头的养殖场,里头养了不少鱼虾,而这个年代哪里有什么化学污染,工业污染了?基本上所有的垃圾都是生活垃圾,生活垃圾倒入下水道,顺着流入到这大湾之中,正好充当里面鱼虾的食物。
现在大校场里头的水基本上已经被排干了,露出了地面。
若是不再使用,把水排干,晒上一两日,自然就能恢复旧观。
但若是还训练,几百人几百双大脚四处乱踩,怕是这校场就要被踩烂了,想恢复也挺难。
钱一川又一次回了家,不过这一次,没有扛着那硕大的粮包。郑氏正自拿着一柄锄头在门口挖沟,她手底下很利索,没多一会儿便是挖出一条约莫三尺长,的沟渠来,连通院子内外,院子里面的积水顿时便倾泻而出,顺着门前的斜坡往下流出来。
本来这院子地势挺高,按理排水方便,但问题是,当初刚盖房子的时候,都觉得这天气这么旱,旱了多少年了,就算是下雨也下不了几滴,还挖排水沟干啥?
结果没想到昨日这么一场大雨,院子里没法儿排水,积水几达一尺!
今日一大早,郑氏便赶紧过来排水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转过头来,瞧见是钱一川,顿时是满脸的惊喜:“你咋回来了?”
“放假了,这不是下大雨么,下了雨春耕最合适不过。董老爷开恩,放假一天,让咱们回来耕地。”钱一川笑道。
“真的?”郑氏大喜,笑道:“我还正在这儿发愁呢,眼瞅刚下了大雨,正是耕地的时节,你也回不来,这可咋办?我一个人可忙活不过来。你回来了,就好了。”
钱一川走上前去,雨后的地面,还是非常泥泞,他裤子的下半截早就已经是布满了泥子,军中发的厚棉鞋也被泥水给浸湿了,这会儿一步一脚烂泥,走的很是费劲儿。郑氏瞧着就心疼,赶紧道:“快些进来,我给你烧些热水烫脚,可别冻出毛病来。”
“嗨,不用了,哪儿那么娇贵?”钱一川摆摆手:“就放了两天的假,咱家那么多地,时日紧迫,得紧着儿来,走,咱牵了牛这就去吧。”
“成。”
郑氏也是个利索人儿,很干脆的应了一声。
钱一川见她满脸的疲惫,心里一紧:“昨儿个没睡好。”
“咱房子漏雨,外头下大雨,里头下雨。”郑氏苦笑道:“折腾了一宿,咋能睡好?”
两人进了院子,只见院子里头跟被洪水席卷过一般,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草,那是从牛棚里头冲出来的。牛棚也被淹了,里头的干草都被泡湿了,冲的到处都是,甚至牛棚的子都被大雨给冲垮了半拉,必需得好好修补了。
那头健壮的大黄牛正自站在堂屋里头,看见钱一川便是发出一阵哞哞的叫声,很是亲热的样子。
看了一眼院子里头的惨状,钱一川眉头便是皱了起来,不过见了耕牛没事儿,他便是放了一半儿的心。
这头大牲口,可是今年收成的指望啊!有它在,那就心里不着慌。
屋里也被泡了,一滩烂泥,根据留下的痕迹,钱一川判断了一下屋里积水的深度,怕是最深的时候要超过了一尺。
这么深的水,什么玩意儿都被泡坏了,他赶紧问道:“咱们的粮食呢?”
“放心吧,一下雨我就把粮食放炕上了。”郑氏撩了撩头发,坐在灶台上喘气儿:“粮食是命根子,人出事儿粮食也不能出事儿啊!”
钱一川进了里屋,果然看到几袋粮食都是安然无恙的放在炕上,于是那另外一半儿心也放了下来。在屋里走了一圈儿,仔细数了数,屋上一共是破了六个洞,还都不,雨水都能直接进来了。
不过这也是当然的事儿,当初建造的时候,屋是用稻草和上泥儿做成的,能架得住雨水这么冲刷才怪了。
这些洞,必需得补上,不然现在严冬未过,春寒料峭,晚上睡觉也冻得人不安生。
牛还在,粮食也没出事儿,这就是很幸运的,其他的损失,也不能称之为损失了。毕竟他们也就是这么两样儿财产。
一回头,钱一川瞧见郑氏疲惫的样子,心下很是愧疚。
营房建造的高大坚固,都是用水磨青砖和大青石建造,屋也是铺的细密的瓦片,根本不用担心下雨。昨日那般大雨,他们不用操练,一个个儿在营房里睡得极是舒坦,钱一川也不例外。想想当时,自己似乎并未担心家里,再想想郑氏一个人在雨里跑前跑后,忙这个忙那个的操持,不由得觉得自己很没良心。
只是他话是不多的,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表示,便轻轻捏了捏郑氏的手:“你在家歇着吧,我一个人去就成了。”
“那咋行?”郑氏知道他是疼自己,心里甜丝丝的,不过她也知道这不是休息的时候儿:“一个人牵牛,一个人扶着犁,咋都得俩人才成。走吧,咱这就去,我这身板儿你还不知道?”
着便是牵了那大牛出门儿,钱一川赶紧拿了犁铧,绳索等,跟着出去。
他们分的地距离住的地方很近,走过坡下那条路就是了。
在地边儿放着一块儿磨盘大的石头,上头写着几个硕大的字:“钱一川八十亩。”
这便是他家地的界碑了。
从这块儿界碑一直往南,直到下一块儿界碑,这片地都是他家的。地的东边儿,则是一条溪,溪水的那一边,就是甲长孙阿大家的地。
他们到的时候,看到孙阿大家的地里,已经有人在耕作了。
一头犍牛在前头走,后头一个人扶着犁,隔着挺远的,瞧不清楚长相,不过看身形,想来就是孙阿大的婆娘杨氏。那牛在前头走,只是没人控制,便不那么老实,往前走几步,便是歪了,四下里乱走。忙的杨氏团团乱转,隔上一会儿就要去纠正牛的前进方向,真真是恨不能长了四只手一般,又是心急又是累的要死。想到自家不知去向的男人,忽然便是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顾不得地上都是泥水了,扯着嗓子便是嚎啕大哭。
哭声凄惨,钱一川和郑氏都是听的真切,对视一眼,也不由得有些唏嘘。
郑氏本来是恨极了孙阿大,只是这会儿却也觉得杨氏着实是可怜。没了汉子,一个人哪里操持的过来?不过唏嘘和感慨对于他们来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两人很快便是把注意力转移到庄稼上。现下已经是农历二月多,麦子的长势颇为的喜人,已经是长的挺高了,一片绿油油的,让人瞧了就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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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八二 野心
看到了这麦苗,也就看到了希望。
两人再不耽搁,把那犍牛套上,扶好了犁铧,郑氏在前头牵着牛,钱一川扶着犁,两人便开始干活儿。
这两个活计都不算是轻松,但郑氏喂牛的时间长,家里这头大牲口也更认她一些。
农事艰难,极为辛劳。
几趟下来,虽然是还很是寒冷的初春,但他们两人已经是出了几身透汗。中午回家草草的吃了儿干粮,便又回到地里,接着干活儿。
时至傍晚,八十亩地差不多拾掇好了一半儿,两人都是欣慰,如此明日再弄上大半日,就差不多都能弄完了。这些需要青壮年劳力的重体力活儿都做完了之后,剩下的那些,便是郑氏一个人在家,多少也是能忙活过来的。
眼见得到了吃晚饭的儿——这个时代人们都是吃得早睡得早,大部分穷苦人家是一定要在天色黑沉下来之前吃完饭准备睡觉的,主要是为了节省灯油。
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打眼儿一瞧,却见杨氏依旧在艰难的耕作着。
和钱一川家里一样,杨氏当初分地的时候,家里也是一个男丁一个女丁一头耕牛,八十亩地。现如今孙阿大不知去向,生死未卜,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如何能做得来?
正是越瞧着便越是觉得她可怜,她心里念头转了转,有些歉意的开口道:“相公,要不回去我先给你做上饭,你先吃了?回头我出来帮着杨氏伺弄庄稼?她一个妇道人家,日子也真是难过。”
钱一川嗨了一声:“哪用得着这麻烦?你先回去做饭,我去帮着她弄,能拾掇多少算多少,只等天擦黑了我就回家。全收拾完就别指望了,累死我也弄不完。能伺候出十几亩地来就算是老天爷开恩,好歹到时候得把黄粮国税给完了。”
“倒也成。”
郑氏有些踌躇,上下打量了钱一川几眼,心里有些拿不准主意。
钱一川去帮忙,自然是比自己要强一些的,只是那杨氏乃是个久旷的妇人,自家男人又是个极精壮的汉子,俩人一块儿干活儿做事,这万一天雷勾动了地火……
事关重大,由不得她不谨慎。
“唉,你想到哪儿去了。”钱一川这人心里可明白着呢,立刻就猜到了郑氏的心思,不由得哭笑不得:“你,咱连成亲这许多年来,别的女人我正眼儿瞧过么?”
郑氏听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脸就有些发红。
钱一川的确实是实话,他这个人在女色方面,可是老实本分的紧,而且不善言辞,长的也只是一般人,自然也没什么女人倒贴他。
“我也没啥!”
郑氏红着脸推他:“去吧,去吧,我啥了。你要去就去。”
钱一川也不话,瞧着她就是嘿嘿笑。
郑氏自己也红着脸乐了,那副故意装出来的泼辣样子再也维持不住,温温柔柔的看着他:“早儿回来了,我做了饭在家等你。”
“得嘞!”
钱一川摆摆手,朝着杨氏走去。
杨氏似乎是有些诧异,不过两人了几句,她便是明白,还遥遥的向着郑氏做了个感谢的手势,便是开始干活儿了。
这就是钱一川不知道真相,若是知道孙阿大竟然曾经妄图调戏自家娘子,这会儿断然是不可能去帮忙的。
郑氏远远的瞧了两眼,嘴角勾了勾,转身回了家。
不单单是这一个的角落里,在整个磐石堡周围,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到处都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兵丁们都放了大假,就连铁匠工坊、食堂、澡堂子,乃至于库房这些部门也都暂时停了,所有的壮丁们都给打发回来种地。
一眼望去,无数农人在辛勤的耕作,挥洒着汗水。
而若是站得高一些,就更能看到一些别人瞧不见的美景。
比如现在的董策。
他正自站在南门城楼上,高大的城墙早就已经修葺一新,城墙表面也铺了砖石,非常之整洁坚固,只是城门楼子还没有修复。原来的城楼是三层高的,上面还开了许多射孔,非常之坚固雄伟,只是磐石堡着实是无力将其恢复旧观。董策干脆下令,直接把上头那残存的两层给拆了,因此得了许多砖瓦石块,用作他途。城楼只还剩下最下面那一层,略略修缮过,能遮风挡雨也就是了。
董策站在垛口后面,扶着城墙,凝视着这片自己掌控的土地。
城墙高达五丈,董策站在这个高度,整个磐石堡南边儿这广袤十几里的大地,都是尽收眼底。前几日刚下了大雨,似乎连空气中的灰尘都消失了不少,空气能见度极好。他的视线远望,甚至能遥遥瞧见远处那一座山口。
过了那座山口,山谷之中,依山面河的城堡便是十里铺。
从此处,到十里铺,再从此处到安乡墩,再从安乡墩到十里铺。大约形成了一个边长为二十多里三十里不到的不太规则的三角形,这片区域,以及周边连带的辐射区域,都是自己控制的地盘儿。
而毫无疑问的,磐石堡周边,青锋山以南,甘河两岸,洢水河两岸这一片大约方圆在十里左右的区域,乃是其核心所在。
最富庶,最繁华,人丁最多,董策用的心思也最多。
他把全副心思都扑在此处,以至于十里铺丢给了当地乡老,至于几个隶属于他管辖的墩堡,除了安乡墩之外,其他几个更是瞧都没瞧一眼。在他看来,与其把有限的精力浪费在和那几个墩堡的固有势力地头蛇斗心眼儿上面,还不如置之不理。反正那几个地界儿,就算是拿下来,也不见得能有多大的好处。
得不偿失。
夕阳洒遍天际,从董策的角度看过去,广袤的旷野,方才解冻的河流,都被一层淡淡的透着金黄色的红光笼罩着,平添了几分瑰丽的美感。
麦苗随着风吹而形成一阵阵的波浪,解冻的河流那哗哗的流水声,隔着这么远早就听不见了只是仿若还在耳边回荡。
河流解冻了,麦苗疯长了,天气转暖了。
春天就要到来了。
崇祯八年,这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来到。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冷风料峭,扑面而来。那城头竖着的旗帜,也在风中猎猎作响。董策心中却是一阵阵的火热。他身板儿笔直,挺拔宛如一杆宁折不弯的缨枪,抿着唇,手轻轻的摁着垛口,眼中闪烁着的,是一种名为野心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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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五八三 丰收之日,大展宏图之时!
这也就意味着,董策定下的赋税,是可以完完整整,一粒不差的都能收上来的。
虽然按照产量来,每亩地的收成都被他收走了大部分,但由于磐石堡的百姓拥有的耕地面积都很大,所以他们能够留下的粮食总量还是很可观的。
足够吃嚼之用了,而且还能剩余不少。
磐石堡人不是极多,但耕地面积不。
夏粮征收过后,掌握在官府手中,也就是董策手中的粮食,将会出现一个井喷式的增长。
大量的粮食!
而在这个时代,拥有了粮食,也就拥有了无限可能。
流民四起,饿殍遍地,有了大量的粮食,立刻就能收拢巨量的百姓,就可以开垦更多的土地,征发更多的兵丁,拥有更强的势力。到了来年,就能收获更多的粮食……
这是一个滚雪球一般的良性循环、
当然,前提是打通一切关节,使得朝廷和地方官府不强力干涉,另外一个就是要认真做事,用心做事,别出什么自毁长城的岔子。
董策攥紧了拳头,心里一阵阵的怒吼。
粮食丰收之日,便是自己大展宏图之时。
到时候手上有粮,麾下有百姓有军兵,便是大有可为!
生逢盛世,自当为太平臣子,一心往上攀爬,辅佐君王,成就生前身后名;而生逢乱世,那便要做一个枭雄!
这个时空,这段历史,我即到来,便断无不留下一丝痕迹之理!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家丁快步过来,在王通耳边了几句。
以董策现在的身份地位,自然是要带着家丁护卫的,就算是他自己不在意,惟其一身之所系,关乎所有人,自然是不能轻忽。每次出来,大约都是带上六个家丁,王通带队,剩下的人里,以董勇振为首,里面还有董勇庆这个比较熟悉的。
这会儿董策扶墙远望,董勇振等人都是站在他身后大约五步远。
王通走到董策身后,低声道:“老爷,黄四爷来了。”
这黄三爷,自然便是黄季,董策都管他叫叔,那在这个体系中,黄季的地位自然是颇为特殊超然的。王通等人一开始不大知道该如何称呼,后来打听到黄季在家中排行第四,便都管他叫黄四爷。
伯仲叔季,黄季排行老四也是很正常。
“哦?季叔来了?”
董策神色一动,眉毛挑了挑,道:“快请上来。”
“是。”
王通应了一声在,吩咐方才上来的那个家丁下去把人带来。
现在董策出行,除了有六个人随身跟着之外,外围还有几个家丁,在他要去的地周围下上关防,防止无关人等冲撞了。
身后传来喋喋的脚步声,董策回过身来,便看到黄季跟在那家丁后面,正往这边走过来。
董策一抖衣袖,快步迎了上去,笑着打招呼:“季叔,你过来了。”
黄季上一次跟董策见面的时候还没有这许多规矩,没想到这次过来,连见董策一面都要通报了,心下便有些不快,不过眼见得董策过来迎着,而且亲热依旧,心中这份不满才淡了些。
“汉臣,这次回来,有很重要的事要向你。”
黄季盯着董策,面色凝重道。
董策一怔,然后便是头,伸手一引,指着不远处的垛口道:“走,咱们过去那边。”
“都在这儿盯着。”董策朝着身后那些家丁吩咐了一声,王通赶紧应了。
董策当先走到约莫十步开外的垛口处,这里离着那些家丁们已经有些距离,可以保证的话他们决计是听不到的。他的神色也很是凝重,不过倒是没什么慌乱的,还是非常镇定。
当初他委派黄季去四处渗透打听,寻觅机会,找寻苏家的弱破绽,意图激化矛盾,煽风火,酿成民乱,趁机混入自己的人手,冲击苏府,将苏府上下给杀一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以绝此后患!
这个计划,可是非常之狠毒,而且可行性非常之高。苏家为富不仁,祸害乡里,百姓们早就已经是苦不堪言,只要有人煽风火弄儿阴谋诡计出来,很容易就能煽动情绪。
但是看黄季现在的脸色,可见计划开展的并不顺利。
这让董策有些始料不及。在他原先的计划中,这前期工作,煽风火,应该是最容易开展的一项,比较难弄的,反而是民乱酿成之后,应该如何引导,如何在此过程中捞到最大的好处,以及之后如何善后,使其既有一定的影响,又不至于大到震动整个冀北道官场的程度。
却没想到,这第一步就走的如此艰难。
黄季的能力,董策是知道的,那就意味着——在此过程中,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了。
这就是更麻烦,让人更头疼的一件事。
“汉臣,自从咱俩合计了之后,我便一直在苏家有地的村子里转悠,也找到一些当初的关系,了解到了不少东西。只是,这件事儿,并不像是咱们当初想的那么简单。”
这番话显然已经在黄季的心里转了许久了,因此的又急又快,没有丝毫的停滞,只是情绪显得很急切。
“季叔,你别急,慢慢来。”董策盯着黄季的眼睛,沉声道。
“是。”黄季喘了喘气儿,略略平复了一下激动地心情,沉声道:“似乎不单单是咱们在打主意,有别人也掺和进来了。”
“别人?”
董策皱了皱眉头:“是什么来路,打探清楚了么?还有,他们的目标是谁?”
“那些人,都是随身带着刀剑武器的,而且不止一把,我有一次见到他们路过,每个人都背着大大的包袱,只怕里面的刀剑就足够几十个人用的。他们领头儿的,都是道士打扮。还有,他们似乎已经在本地根深蒂固,很是发展了不少时日了,我走了几个村子了,都瞧见他们在当地有盘踞之所在,多半都是村中富裕的大户人家。就拿祠头庄来,村里最大的人家乃是王家,据当初在村里有不少地,后来都卖给了苏家,相传现如今几个儿子都在县城里做生意,至于做的什么生意,别人也都不大知道。”
“这个势力,似乎相当庞大,而且在此地经营良久,盘根错节,到处都有他们的人。这等势力,晋北绝不多见!以你老叔我几十年的见识,能猜到的只有一个。”
黄季也盯着董策,一字一句道:“他们,极有可能,乃是白莲教!”
“什么,白莲教?”
董策听了,不由得浑身一颤!
白莲教!竟然是白莲教!??!
怎么自己要算计苏家这么一件的事儿,竟然会牵扯出白莲教来?
要知道,这个教派,终明一朝,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跟大明朝没少干架!一般人干架那叫打架,但是敢跟朝廷干架,那就是造反了!
白莲教也可是英才辈出,在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之前,在崇祯朝之前,大明朝这些数得着的反贼里头,白莲教可是很有几个。
前有唐赛儿,后有徐鸿儒。
明初山东连年灾荒,饿殍遍野。太祖朱元璋死后,又是先后建文削藩,那位雄才大略的北平燕王不甘束手就擒,愤然而起靖难之役。靖难之役打了四年,基本就是从北京往南京打,而山东便是主要战场。朱棣称帝后又把京城从南京迁到北京,大修宫殿。为了供养京师官员及军队,又组织南粮北调,修浚运河,开凿会通河,大量征调民夫,山东便是首当其冲。而在永乐年间,山东又是连续发生水旱灾害,百姓吃树皮、草根、苟延生存,但仍然“徭役不休,征敛不息”,百姓几乎已经是陷入绝境了。
无论哪朝哪代,在这种情况下,总归是要出乱子的。
唐赛儿丈夫为官府所杀,父亲悲愤而死,母亲也重病身亡,可是跟官府有深仇大恨。若是一般的女子怕是也就认命了,下半辈子都要在痛苦中活着。但唐赛儿却绝不是一般人,若不然又岂会成为历史上寥寥无几的女帝之一?
唐赛儿以传白莲教为名,集合民众数千,于永乐十八年二月在益都卸石棚寨起事。事后全歼了前来围攻的大明军队,杀青州都指挥使高风,各地百姓纷纷响应,一时间声势浩大。
朝廷派出精兵,由安远候柳升及都指挥刘忠统领,前来征讨。明军势大,包围山寨,唐赛儿诈降,夜袭官军。明军大乱,刘忠战死,唐赛儿突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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