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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下梨(书坊)
章承叹了口气:“下官本来还以为,能过上几日安生日子,却……”
他的声音有止不住的颤抖。
“都到这会儿了,这些还有什么用?布置好防御才是正理。”刘若宰心中暗道,只是这些话却不方便,他淡淡的宽慰了章承几句,便开始去看防御。
瞧了几眼之后,便是眉头一挑,心中有些惊诧。这防御,布置的出奇的好,该有的军用物资都摆放在最合适的地方,人员也都到位了,这布置者的水平可不低。董策也看了出来,心里啧啧称奇。
“章大人,这防御是谁布置的?”刘若宰问道。
章承看了站在他旁边的朱东一眼,道:“正是不才下官。”
朱东似乎想什么,终归是没敢出来。
不过刘若宰董策等人又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是怎么回事儿来,刘若宰不置可否的头,心里却是鄙夷不已:连下属的这么儿功劳都要贪占,这章承还真是……
董策不管这些,只是眯着眼睛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看这些逆贼的姿态,瞧不上守军,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当然,不排除还有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他们本身就军纪涣散,约束也无法约束。
眼下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得出更多的信息。
别人都是目眩神迷,哪怕是刘若宰这等定力的,都是被城外贼军这极大的阵势给骇的脸色难看,而章程就更不用了,已经是面色如土,体若筛糠了。但董策却是依然面无表情,方才看到敌军的这偌大阵势被震撼的了一番之后,现在心里也是平静了下来。
他没觉得这些贼人有什么好怕的。
限于见识,限于信息的流传速度,这个时代的百姓士绅,甚至是官员,对于农民起义军的战斗力都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除了那些常年和义军打交道的督抚将官之外。
绝大部分官员,只知道义军人数很多,声势很浩大,席卷陕西河南安徽湖广等地,打下了不知道多少州县,连凤阳都被他们给打下来了。官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偶尔打几个胜仗,但更多的时候是坐视流寇肆虐,整个中原局势糜烂。
他们能知道的,大概也就是这些了,或许还知道一些反贼中极有名的大头目的称号名字等。再多的,想知道都没处知道去。
是以官员士绅,对于反贼,鄙薄、不屑、痛恨,但同时,却又是相当的畏惧。他们不知道反贼到底有多厉害,只知道官兵或许也打不过他们,却不知道,这个结论的基础是——大明绝大部分的官兵也早就糜烂的不成样子。
但董策跟他们却是不一样。
来自后世,通晓明史的他,很清楚在崇祯年间的大部分时期内义军的战斗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水平——毫不客气的,在崇祯十五年之前,用土鸡瓦狗这四个字来形容绝大部分义军的战斗力,还是比较合适的。
义军素来声势浩大,动辄号称数十万,上百万,但其中真正能打的,撑死也就是几万而已,而且这还是在后期,也就是崇祯十二年之后。在那个时候,由于连年的征战,义军锻炼出来一大批精锐的士卒,而且以骑兵居多,这些人是很能打的,也构成了义军中的战斗主力。而这会儿,在崇祯八年,义军中精锐的数量更少。
而且义军是那么多部,在关中肆虐的现在就是高迎祥等部,里头真正的精锐,又能有多少?
从崇祯初年开始,义军便开始横行天下,声势非常浩大,但纵观和官兵的交战情况,整体来,却是官兵居于优势地位。无论是洪承畴还是卢象升,亦或是后来的孙传庭,打反贼都是很厉害。不少次反贼都是给打的几乎灭绝,只是头脑人物带着十几个人逃走而已。
没错儿,他们是打下了不少州县,杀了不少官兵,但之所以取得这些战果,是因为他们躲着明军的精锐主力,而是选择去打一些好打的地方。他们四处流窜,没有自己的根据地,这也是为何往往被称为流寇的原因。
他们真正厉害的,是自带打不死杀不绝的属性:反正我打不过就跑,你也追不上我,追上我了,把我大部队给剿灭了,也没关系,只要是我们首脑人物跑了就成,再去河南陕西转上一圈儿,又能把大部队拉起来。
别看现在关中号称有上百万反贼,而秦督洪承畴手里头只有几万人马,一旦洪承畴从河南回到关中,反贼立刻就要跑——他们打不过!
想及此处,董策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回过头来,正想跟刘若宰,那边朱东忽然大步走来,跪在章承身前磕了个头,道:“章老爷,方才下官去城墙上巡视了一番,士卒们时期都不高。”
“士气不高?怎么回事儿?你这个把总是怎么当的?”章承一听,脸立刻拉了下来,方才的那紧张畏惧也不见了,盯着朱东,目光凶狠,厉声叱骂道。
朱东浑身剧烈的哆嗦了一下,终归还是咬咬牙,道:“弟兄们想请大人发些银饷,以鼓励士气,振奋士卒!”
“什么,要银饷?”章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几乎要跳起来,他脸色阴沉无比,指尖儿几乎着朱东的面门,声色俱厉:“你们这群卑贱武夫,当次危难之时,不思报效朝廷,只知趁机要挟,当真是该杀!还敢跟本官要粮饷?”
一听这个,朱东也急了,压抑了好几个月的怒火瞬间爆发出来,蹭的一下就窜上了脑门儿,烧得他眼珠子都红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别,朱东也是个血性汉子,而且之前还动了造反的心思。其实只要是往那方面想过一次,就会忍不住再想。他的心,实际上也比之前更桀骜了一些。
“那大人,不发给银饷,总得发给一些粮食吧!”
朱东也不管不顾了,直接就把章承干的那些龌龊事儿都给抖露了出来,红着眼睛大叫道:“俺们弟兄们奉命前来驻守澄城县,当兵吃粮,卖命杀敌那是本分。但过去三个月,俺们只拿到了半个月的饷银!弟兄们穷的都不成样子,多少人没吃过一顿饱饭了。眼下反贼都杀来了,吃不饱饭,哪里有力气杀贼?大人,你总得管俺们一顿饭吃吧?”
“你找死!”
章承干的那些破事儿给抖露出来,顿时是恼羞成怒,尤其是当着刘若宰的面,更让他觉得是丢了面子,面目变得狰狞无比,死死的盯着朱东,声音冰寒:“朱东,你找死!”
他一挥手,高声道:“朱东临战之时,犹豫不前,妄图挟持本官,不思与敌死战,来啊,抓了,下狱!”
“是!”
他身后两个身强体壮的衙役应了一声,便要去抓朱东。朱东脸色大变,眼中满满的都是震惊和不敢置信,他豁然站起身来,大喝道:“谁敢动老子?”
他能走到今日这个位置,也是尸山血海中挣扎出来的,手底下可是沾了不少血,嗔目大喝之下,也是极有威势。那衙役素日里也就是欺负欺负平民百姓有本事,给朱东这么一瞪一喝,都是吓得一颤,竟然不敢向前。
章承更是大怒:“朱东,你这是要造反啊!就不怕诛九族么?”
“老子就要是造反!”这句话在朱东胸腔了转了无数转,但终归是没敢出来。
而这时候,不少士兵已经向这边看过来,更有几人,似是要往这边走过来。这些士兵脸上,满满的都是愤愤不平。但章承却还浑然未觉,依旧在斥骂着。“这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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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六八*九 布防
至于现在要杀他,那就太不智了。其实倒也不是章承没脑子,只是他欺负这些士卒欺负的都成了习惯,从来没想过他们胆敢反抗。
而董策,身为武将,则是为朱东抱不平。他心中暗道,若是把自己换到朱东的位置上,只怕现在就要一刀将章承给杀了。
“好了,好了。”刘若宰眼见不是个事儿,再这么下去,外患还在,就先要内乱了。他过来打圆场:“章大人,不要动怒!这朱东虽有过错,但此时正是危难之时,当也允他待罪立功,是不是?临战换将,着实是不祥。”
他又看向朱东,神色立刻变得严厉许多,呵斥道:“朱东,还不赶紧给章大人磕头赔罪?”
朱东死死的咬着牙,都咬出了血来,他终于还是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涩声道:“章老爷,是下官的不是,您老大人大量,还请别跟下官一般见识。”
章承冷哼一声,也不话,显然余怒未消。不过刘若宰既然话了,他也要给刘若宰面子,这事儿便打算先不追究,等打退了贼人再。
刘若宰朝着朱东摆摆手:“你先下去。”
“是!”朱东站起身来,步履蹒跚,神情萧索的下了城墙。
一进军营,他便是瞧见了吕助正带着几个人往外走,人人都是一脸的凶悍,朱东大惊道:“老二,你这是要作甚。”
“那狗官这般欺辱大哥,实在是让人看不过去了!”吕助狠狠道:“方才我便打定主意,他敢关了大哥,我便直接杀了他,劫了大哥你,咱们降了反贼!”
一到这个,朱东便是悲从中来,捂着脸嚎啕大哭:“我对不住弟兄们啊!弟兄们跟着我受委屈了。”
吕助等人赶紧劝慰,朱东哭了一阵,忽然一抬头,眼中满满的都是决绝,他低声问吕助:“还能跟那个混天星的手下联络上么?”
……
朱东走后,刘若宰便向章承问道:“章大人,现下你手上有多少兵?四门可都防御了么?要不要我的手下帮忙?”
“这个,约莫有四百上下的兵吧。至于四门防御情况么……”章承迟疑了一下,打了个哈哈混了过去,而后笑道:“刘大人当真高风亮节,若是能得归属下襄助,那是再好不过了。”
见他这幅表情,刘若宰就更确定他方才是贪了朱东的功劳,连四门防御情况都不清,还敢防御是他布置的?
本来章承还担心刘若宰一见事态不妙就要逃离,毕竟人家是身负重命的,却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来帮助守御。其实刘若宰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他这几百骑兵倒是好走,那些大车实在是难,若是昨日走,贼兵未必会知道,不得能脱身。但现在走的话,肯定是会被黏上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吧城池给守下来,其它一切休提。等守御成功了,再别的。
见他不出个所以然来,刘若宰向董策使了个眼色,董策会意,道:“大人,属下四处瞧瞧。”
刘若宰头:“去吧。”
董策带着白忠旗等几人沿着城墙往东而去,一路走来,越看越是心凉。
首先,澄城县的城墙非常之破败,虽城墙上面没有什么口子裂缝之类的,但有的地方被破坏的非常厉害,有的地段女墙都塌了,有的地段比别的地方的城墙要挨上两三尺,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像是这种城墙段,守御一方优势就要的多了。这些地方估计是去年澄城县被打下来的时候义军破坏掉的,但到现在都好几个月过去了,也没修好,真不知道那章承是做什么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真是个废物。”董策心里又是狠狠的骂了一句。
其次则是——闯贼来的实在是太多了。
从南门看是无边无际的火堆,现在董策站在东南城角的城墙上看,还是无边无际的火堆,瞧这样子,似乎整个澄城县南,都被闯贼给铺满了,不知多少。
南城墙的防御力,主要是集中在南门附近,董策这一路走过来,只瞧见了几个四处巡游的兵丁,并没瞧见大股的防御力量。
从东南城角往北走,东墙外头,倒是没有闯贼的踪迹了,一直走到东门,才瞧见了约莫六七十个兵丁。走到北门,发现这边兵丁似乎更少一些,只有四五十个,西门则略多,有百余人。大部分的士卒还是集中在南门。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现在闯贼要攻打的重看来就是南门,而在这个时代,一座城池的攻防战,其实就是围绕某一座或者是某几座城门展开的。
董策回到南门城头,把大体情况给刘若宰了。
他也没添油加醋,只是实话实,当然,有些城墙段由于未曾整修使得防御能力下降因此不得不重防御这个事情,他也老老实实的了。一边章承听的脸上挂不住,只是董策是刘若宰带来的人,也是堂堂守备外加指挥佥事,他也不敢像训斥朱东那般斥责于他,只是阴阳怪气儿道:“哟,瞧这样子,董大人是知兵事的,那就,该如何做才是。”
董策可不怕他,之前不愿意招惹他,那是怕被刘若宰认为是不懂分寸,这会儿章承出言挑衅,他也没什么打怵的。便淡淡道:“也没什么好的,都不用读过兵书,也不用打几年仗,稍看过几年书的人都该知道,四门都要守,不过是兵力多寡而已,城墙上薄弱地带也要守,更要抓紧时间休整。还需派出游骑,联络各处,通报消息。还要将一些兵散于城中,以防有歹人趁机生事。此时当用重法,只要是有敢惹事的,立刻就一刀杀了。”
董策不卑不亢的完,神情还是淡淡的,却是把章承给气的够呛。
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董策话里夹枪带棒,分明就是在讽刺他什么都不懂。他正要话,却是被刘若宰给堵住了。刘若宰道:“汉臣的有理,那就这么办。”
他看向章承,道:“章大人,本官的意思是,南城门留本城之三百兵,本官再拨给五十兵,以作增援。东西北三座城门,则都是由本官下属镇守,辅以本城守军,不知你意下如何?”
章承只能头称是,给憋得难受之极。
刘若宰头,高声命令道:“董策,你守西门,带本部官兵及本城守军五十,白添福,你守东门,带本部官兵及田实所部二十,并本城守军五十。田实,你守北门,带本部一百。田实,你分出五十来,派到南门。田实所部余下九十兵及谢鼎坤所部,共一百三十余骑,本官亲自统领,随时驰援各处。”
“是!”
众人齐声应是。
而后刘若宰让章承写了公文,分给众人,这是去的时候的凭证。
“都下去准备吧。”刘若宰摆了摆手道。
董策等人都下了城墙,赶回驻扎的那大宅子前头,将各自的兵马带了出来。董策自带着本部去了西门,把战马安顿在城墙下面,便带着众人上了城墙。
分给他带着的那五十个本地守军,已经是等在那里了。董策明白刘若宰为什么这么做,方才在南城城头之上,朱东已经是表露出了相当程度的不满,刘若宰担心他会不稳,是以把他手里的兵力分割出来不少,至于派在南城的那五十个田实的手下,是助阵,恐怕监视的成分跟多一些。派来的这五十个士卒,董策扫了他们一眼,心里竟是微微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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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 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六九零 欲反
董策头,道:“本官也不白拿你们的,这头猪,加上你们两个的人工,算是十两银子。你们俩,现在这等会儿,快天亮的时候本官会派人来待你们去个地界儿。”
着,便是摸出两锭银子塞到两人手里,两人又不敢拒绝,下意识的便攥住了。
弄完了这个,便算是完事儿。董策笑道:“有劳李主薄了。”
“大人客气。”李可受也当真是一员干吏,不但能任事,做事果决,能力出色,更是精力极其的充沛,忙活到现在,竟还是精神奕奕,拱拱手道:“下官那里,还有些事务要处置,便先告辞了。大人有什么需要的,尽管,下官一定尽力而为。”
董策哈哈一笑:“和李主薄共事,着实是舒坦,放心,在下只怕少不得叨扰。”
……
“大哥,咱们怎么办?弟兄们给调走了一百,还调来了五十兵,是协助咱们,是个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那五十兵就是盯着咱们的。入他娘的,没想到那狗杂碎下手这般快。”
吕助在朱东床前气急败坏的走来走去,口中不停歇的骂道。
对于投诚闯贼这件事儿,他是首倡之人,要热心算不上多热心,但他认为这是他和朱东还有手下这些兵丁唯一的出路,关乎一辈子的前程,而眼下这件事儿不得却要被破坏,怎么可能让他不气急败坏?
朱东倒是还沉得住气,他这个人虽然优柔寡断,但既然下定了决心,便不会再犹豫,只是想着尽量做好。毕竟年岁大一些,也更沉稳。
“那五十兵,你瞧了么?怎么样?”朱东问道。
“倒是有些样子,不过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一瞧就知道是老油子了,但真要能打,却也未必。”吕助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就是穿得拿的比咱们好多了,五十个兵里头,有十七八个穿甲的,手里头都是腰刀,后来还搬了一批长矛过来。他们可是瞧不起咱们,吩咐下去的事儿,就没听的,一堆人躲在城楼里睡觉。”
“那就不足为虑。”朱东摆摆手道:“这等废物,咱们之前见得多了,真要起事的时候,一拥而上,把他们剁死也就是了。”
他沉声道:“现在最难办的,便是该如何和城外的混天星联络上,这么多人,都他娘的盯着呢!”
“大哥,这个却是不用多虑。”
吕助脸上露出一抹诡谲的笑:“我已经跟混天星的人接上了。”
“哦?”朱东又惊又喜:“怎么接上的?”
“原来那日和我接头的人,我将他送出去之后,他不甘没能将我劝服,竟然又进城躲了起来,就在刚才,他又来找我来了。”吕助道。
“你们怎么谈的?”朱东急切道。
“我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事儿。”吕助道:“我什么都没跟他谈,只是让他等着。我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大哥你做主,你跟他,我不掺和,你们谈妥了,有什么,直接吩咐我去办就成。”
“老二。”朱东喊了一声,眼圈都有些泛红了。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是吕助和闯军那边的人谈,那么在闯军那边,面子最大,功劳最大的就是吕助,若是朱东这些人降了,不得吕助就能和朱东并驾齐驱。而吕助和那细作谈也是应该的,毕竟一来吕助和那边也算是有些交情,二来,这事儿是那边先找的吕助。但现在,吕助却是要把这份功劳拱手相让,这等情义,着实是让人感动。
“嗨。”
吕助却是洒脱,笑道:“没有大哥你,我早就成了骨头,咱兄弟俩,就别客气了。”
“是。”朱东哈哈一笑:“倒是我看不开了。”
他站起身来,道:“闯军的人在哪儿,走,我去见见他。”
……
距离天明约莫还有一个时辰,吵闹了一夜的澄城县依旧未能安静下来。晚上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儿,几乎所有百姓都知道了反贼打过来的消息,有惊慌失措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的,也有到处跟人讲跟人打听消息的,还有兴奋激动摩拳擦掌准备好生抢一票的。当然,更少不了的,是一些士绅士子,对反贼破口大骂。
还有不少消息灵通的,却是在庆幸——听闯贼似乎是想要袭城的,不过别发现的早,没能偷袭成,要不然只怕现在闯贼就打进来了。
整体来,在崇祯八年,天底下的百姓士绅,相对于义军,还是更认可朝廷。而居住在的城市里的百姓,尤其是如此,他们生活要比农民好不少,也不认为义军到来会给他们到来什么好处,由于朝廷对义军的丑化宣传以及义军确实是做过不少烧杀抢掠的事情,反而是让他们对义军的到来极其排斥和畏惧。
不过,虽然吵闹依旧,但在李可受的组织下,刚一开始得知闯贼打到城外时候的张皇混乱,却是改善了许多。他的组织调度能力确实是没的,组织了数以千计的民夫随时待命。这些民夫虽不可能和敌人正面交战,但从城头上往下扔扔石头砖瓦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一些整修城墙,搬运辎重之类的体力活儿,也客可以他们来干,从而节省士卒们的体力。差不多数目的妇人也给组织了起来,就在距离南城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架起了大锅,烧热水做饭。
至于粮食,当然是官府提供的。这些民夫和女子干活儿,也是都有粮食拿的,要不是有着儿奖励,只怕前脚刚把他们给征召来,后脚就要跑走一大半。
而城墙上面,也多了一堆堆的各色东西。或是完整或是碎成了几块的青砖,瓦片,木柱大梁等等……瞧这就像是一片刚被拆了的房屋废墟。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李可受让人把临着城墙的不少房子都给拆了,然后把拆下来的那些砖瓦什么的运到了这里来。
哪怕是一块碎砖,从几丈高的高度扔下去,也能造成不的杀伤。而一根大梁还能改装成守城器械,这些看似无用的东西,在有心人手中,实则是守城利器。
当然,代价也不。
此时的县衙外头,一堆百姓正自围着李可受在那里破口大骂,他们的唾沫星子几乎要把李可受给淹了,表情凶狠,看那样子,恨不能把李可受给生撕了。
几个衙役满头大汗,拼了命的要把百姓们给拉扯开,只可惜收效甚微,这么多的百姓,他们现在可对付不了。几个衙役心里急得火烧火燎的,方才他们跟着李可受出衙门,结果刚拐过一个弯来,便是涌过来一堆人,硬是把他们给挤到了外围,把李可受给围了起来。
里头不少人,衙役们都认识,这些可不就是给拆了房子的那些人么?
本乡本土的,难不成真把他们拿了治罪?
李可受耳朵里头嗡嗡嗡的,身上的袍子也给扯得几乎要破了,不过他却是不生气,面对这些百姓们的指责,只是一句话:“今日之后,你们若是不感谢我,我自己在你们门口磕头谢罪!”
“感谢个屁!你把老子房子拆了,老子还要感谢你?”
一个大汉拽着李可受的衣袖,破口大骂道。“孙狗子,你给老子松手。”李可受忽然脸色一沉,大骂道:“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发配到城墙上守城去?”的毕竟是当官时间很长的人了,李可受这一瞪眼,一大喊,还是极有威势的,孙狗子顿时吓了一跳,脸上露出畏惧之色,不由得松了手,一脸讪讪的表情。眼看着李可受似乎是动了真怒了,围着他的这些百姓也都有些害怕,都不敢有所动作,一时间竟是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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