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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笑傲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普祥真人
可是不等他转成正式长老,东方不败兵变,任我行下落不明。任君行自然而然,就成了任我行的铁杆嫡系。东方教主对于任我行的嫡系,向来都是重用的。比如甘肃、宁夏、辽东乃至吐鲁番王的治下,都是这些前教主遗臣的理想去处。越是艰苦的环境,越能磨练人的意志,越能锻炼人的精神不是?
任君行琢磨着,自己八成也要被这么重用一下,据说教里最近想要在蒙古草原开展业务,重建当年赵全伟业。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说不定就要由自己来完成。于是连夜卷了一笔款子,带着亲信嫡系逃出总舵,下落不明。
当时正是新教主上位,清除旧人,分配岗位的时候,也顾不上一个任君行,没想到他却逃到南京,当起了厨师。这人的资历当真不含糊,又是任氏遗臣,将之击毙,也算是一件大功劳,同时也要算一件大案子。
这么大的案子,这么重要的魔教妖人,居然长期潜伏在飘香院,这说明什么?说明飘香院或者说整个南京的风月之地,都有问题,而且问题很严重。不仔细查一查,谁敢说让它们重新开张?将来再出了魔教妖人,这个责任谁负?慢说飘香院,就是教坊司下属十六楼,都被封了门,她们还有什么话说?
那些鸨母们和姑娘们虽然6续得到了释放,可是不许开门营业,也是坐吃山空。即使勉强开门,锦衣卫时不时来突击一下。谁还敢来?至于说到外地去讨生活,这就更不成了。释放时,锦衣卫有话,不许私自离京,否则以畏罪潜逃论,等于是把魔教妖人的身份坐实了。
最后还是蔡二姐出面,来找了瑞恩斯坦老爷想办法。这瑞恩斯坦老爷心慕天朝文化。学习天朝文人士子好榜样。在关押期间,与这些院子里的姑娘,结了好深的交情,也要给几分面子。
对于蔡二姐来通关节,他也不拿搪,积极出谋划策。“这事你找我是没有用的。一切都取决于国舅,所以你们要做的是,找到最正确的途径,而不是在无用的地方浪费时间。哦不,我不是说我,事实上我对你们非常重要。没有我的帮助,你们别想见到国舅。你看我都说这么多了。你还不快脱?”
蔡二姐得了瑞恩斯坦老爷指点,又有这洋亲兵代为转圜,见了国舅之后,不但表示飘香院愿意补齐欠税,以后积极纳税,主动纳税。还请国舅入两成股份,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郑国宝点头道:“蔡二姐看来是个明白人,总算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这两成股份我就不要了。身上带的钱少,入股不方便。你们去找找徐公爷,他老人家财雄势大,或许能想办法。”
蔡二姐等人也现,徐邦辅名下的那几家清楼,是最早开张营业的。自己手下的红姑娘,也有不少跳槽到了那边。更有有心人现。那几家清楼,锦衣卫查抄时也是手下留情,高举轻落,再联想当初被拿的都是文官。武将半个也无。也就明白了这里的关节,纷纷把自己的买卖投到徐老公爷门下,换一个平安。
投桃报李,徐邦辅也要保证,这些行院按月交常例,花捐也是一分不少。若是不出意外,南京今年的金花银,就能多上解十万。四大公子这一次也是一战成名,整个南方官场都知道,四个混不论从京师南下,到了南京来刮地皮。
这些行院里当红的花魁,也不敢再拿架子,几位公子什么时候要人,一个条子,就得乖乖来陪。郑国宝又道:“哥几个,南京这一回,咱算是把牌子闯出去了,从此就没人敢小看咱们。下一步,你们陪我去杭州,咱接着闯名堂去。”
“杭州?雅集?”徐希这段时间,与魏国公家的几位堂兄弟来往,对于杭州梅庄雅集的事,也略知一二,一听杭州,就想到是这个去处。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郑哥,你疯了?咱哥几个什么成色,你心里还没数么?哪次去那文人才子扎堆的地方,不是咱出丑?再说了,江南多文人才俊,比起北方来,可要强的多。咱到了那,怕是更要丢人现眼。”
郑国宝笑道:“你们几个啊。你们也不想想,单纯一个雅集,有什么意思?那里可有古董交易,字画买卖。咱们在南京已经有这么大的名气了,去杭州要干什么,他们想不明白?等咱到了那,看上哪件古董,给他个三瓜两枣,就能拿下来。咱随便写几个字,谁敢不出高价买?一来一往,这就先是个钱。再说了,梅庄好地方啊,风景好,地段好,你们说要在那盖上房子。”
“盖房子?”张之极听了这话,两眼一亮。“郑哥,你以前跟我们说过,什么房地产开?就是这个?你是说,咱到那把地盘过来,盖成房子,往外卖?”
“还是张兄记性好,就是这个意思。咱们到那看看,要是真是地段好,就把地拿过来,把梅庄一拆,全盖成房。拣几套好的,咱自己住,剩下的往外一卖,那地方寸土寸金,还怕卖不上价么?”
李荣一听也来了兴致。“若是不做诗,只去谈买卖,买古董,这个我便要参一手。这次我到南方,怎么也得带点东西回去孝敬我老子,还得孝敬老太后。正好买些象样的古董回去,还不用我破费,这样最好不过。”
任盈盈听说郑国宝要带着另外三位公子,去杭州梅庄参加雅集。急忙来找郑国宝道:“你要去参加雅集,为什么不带我去?要去梅庄救人,没我们的人怎么能行?”
“我知道啊,没你们的人,是不成的。不过啊,你要是一去,四老怕是一眼就能认出你来。到时候还救个什么人?我们这次去,只是开胃的点心,还不到正菜的时候。等到了正式救人时,你和向左使,都要去的。这次我们几个,是去丢人的。你跟着干什么?”
“丢人?”任盈盈更是迷惑,在她心目中郑国宝出马向来号称无往不利,怎么可能丢人?
“是啊。雅集啊。诗会啊。我们去那不是丢人,还能干啥?我说买古董你就信啊。我要不这么说,那几个孙子,能跟我走么?你就在馆驿好好待着,不要露面,让人摸不清虚实。京师那边,我故布疑阵,做了安排,便是张鲸,如今也吃不准你是在京师,还是随我南下,何况其他人?你啊就老实待好,帮我布好八卦阵吧。还有啊,别再为难张芙蓉了。你说让她陪睡,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何必如此呢?你堂堂神教圣姑,欺负人也想个更好的办法啊。”
任盈盈哼了一声。“她明明就是说好了当下人的,陪客人睡一睡,又有什么了不起?欺负人还要有那么多讲究,当真麻烦的很。这次去杭州,你又要带着她一起,是不是过几天,她就要跟我平起平坐了?”
郑国宝怕她翻脸,急忙道:“这是没有的事。咱那个基金会的事,你难道忘了?现在不让她露面,将来怎么募捐啊?她是你的丫鬟,这点没变化的。你放心,我就是带着她去露露面而已。再说了,我带她,总比带粉头好吧。”





锦衣笑傲行 第二百四十九章杭州行(二)
这边安排好了家宅,那边京师四大公子同船而行,起程赶往杭州。南京城既为金粉之地,十里秦淮,风光无限。徐希等人长年长于京师,于南方风情不甚了解。既然到江南旅游,自当要玩的尽兴,因此各找几个头牌姑娘相陪,讲讲掌故,说说风情,也是一番乐趣。
郑国宝只带了张芙蓉陪伴在身边,见这冰山美人那份冷若寒霜的神态,几个花魁娘子,暗自讥笑:装的跟不食人间烟火一样,其实骨子里,跟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好歹我们还是名纪,你只是个丫鬟,有什么了不起的。
等听说一行四人是去杭州梅庄的,这些姑娘们,却个个掉下了脸来。“你们几位,非富即贵,却也要赶着去捧杜娘子的场。去也就去吧,何苦拉着我们陪绑?跟你们走上这一回,我们的身价就要掉下去几成,不行不行,给多少钱也不能去。赶快备船,送我们回去。”
等一细问才知道,梅庄这次搞的雅集,提前几个月就开始造势宣传,弄的尤其隆重。不但杭州本地的名流要来,苏州、松江、扬州的名流才子,也都要来赶场。概因这次雅集的主角,乃是如今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的运使贾端甫的公子,贾正卿。
扬州是天下第一富庶之地,就在于那里是两淮都转运盐使司以及巡盐御史的驻节之所。明时有谚“两淮盐,天下咸。”大明盐政里最重要的就是淮盐,而盐商要要支淮盐,就得和两淮都转运使以及巡盐御史打好关节,否则即使你有引,也休想支盐。一道道审核,报批,签字,格式,足以把任何明白人折腾的五迷三道。不知所云。
这位贾端甫为官据说十分清廉,每日两餐,豆腐青菜,不食荤腥。比起当初那位海笔架,饮食上还要简单几分。为人不苟言笑,也没什么爱好。不拘是吃饭听戏,还是喝花酒、推牌九。全都没有兴趣。自送绰号铁门闩,任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休想走通他的关节。
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养花,家中养花几百盆,却无任何名贵花种,都是大街上顶不值钱的普通品种。开着门也没人去偷。在扬州这种地方,偷点什么,也比偷那个花赚的多。
这么一个人物,自然是十分难以接近的。偏生如今的巡盐御史傅华堂,乃是贾端甫同科好友,两人又是儿女亲家,彼此还是换帖的兄弟。为人脾气十分相同。只不过傅翁喜好书画金石,秦砖汉瓦,时常与贾翁饮茶垂钓,畅谈朝政,简直是两位神仙般的人物,非阿堵俗物所能侵扰。
面对这样两个堡垒,盐商们自然伤透了脑筋。好在扬州盐商,是此时天下第一等肯动脑筋的人物。个个才胜孙吴,智越诸葛。懂得迂回前进,避实击虚的上乘兵法。既然两个老翁那里走不通,就走他们的儿子女儿的道路。
贾公子还在读书进学,如今头上也有个举人功名。据说为人聪明,问一知十,所欠缺的。就是一点名气。于是盐商出面,找了梅庄四老,特意办这么一场雅集。能请多少名人,就请多少名人。千万别怕花钱,我们盐商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有这么便利的条件,请人自然也不费什么劲,据说这次出面的,都是江南一等一的名士大儒,还有就是名妓。
贾翁为人最是守礼,据说生平从来没去过清楼。什么写局票,叫条子,打茶围全都不明白不清楚,也不许家里人去那等地方,免得败坏了门风。贾公子从小受父亲的教诲,也深知道理,自然不肯到那等地方,败坏家族门风。实在是他结交的朋友太坏,硬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到了里面。
这位花魁杜娘子,乃是从山西来的,自小练的坐缸的本事,又别有手段。在江南闯下好大名声,行院里有话:坐中若有杜十娘,斗筲之量饮千觞。院中若识杜老媺,千家粉面都如鬼。
有这样的手段,还怕迷不住贾公子这样的雏?现如今两人打的火热,任是谁也别想把他们分开,这雅集上,贾公子是男主角,杜媺杜十娘肯定就是女主角。
清楼争风,与江湖争凶十分类似,是输不起的。本来杜氏一个过江龙,将这些秦淮土著花魁打的没了火种,已经是大为窝火的事情。如果这回几个花魁在梅庄再被她盖过去,那今后在杜十娘面前,还抬的起头来么?怕是今后连身价缠头,都要降低几成,这如何能忍?
这些花魁们也顾不上几位公子是如何遮奢的人物,只闹着下船。徐希等人忙不迭的赔笑说好话,哄小娘。张之极来喊郑国宝帮忙,郑国宝摇头道:“这是你们自己的事,你们自己想办法。芙蓉,咱们回里舱待着,不与这几个宝货起哄。”
就在此时,在他们座船之旁的一艘船上,也有十几人在那凭栏眺望。见这船上花团锦蔟,自然忍不住多看两眼。其中一人,忽然叫道:“那船上的,莫非是张芙蓉张女侠么?在下是慕容鹉啊,就是不出恶言慕容鹉,张女侠还记得我吧?”
这人的声音中气十足,众人听的十分清楚。孙大用道:“国舅,听声音,对面这也是位练家子。咱们还要多加小心,提防是魔教的余孽。”
张芙蓉朝喊话方向扫了一眼“说话的人,确实是慕容世家的五少爷慕容鹉,他……他应该不是魔教的人吧。”见郑国宝看她,她急忙辩解道:“我不是替他开脱,我是觉得,他应该做不出这事来。想当初,他单身直闯五毒教,迎娶五当时的五毒教教主蓝青鸾,单丁会十杰,大战五毒十长老,也在江湖上留了好大名声。”
郑国宝恍然道:“原来是他啊。我光记得单丁会十杰了,没记住这人叫什么。他我可知道,当初被五毒教长老这通打,闹了半天就是他啊。这人我得见见,看看什么人,这么威风,敢喊一个打十个。我说你们也先别闹了,慕容公子在这,你们就不想见见,这位名动江南的大情种么?”
要说名动江南,其实都有点冤枉慕容鹉,正式来说,应该叫名动江湖。毕竟敢为了心上人,单骑赴云南,高喊一个打十个,被揍的鼻青脸肿,还不肯改嘴的人,绝对够的上情种了。
可是那些姐儿,一听到慕容鹉这个名字,非但没有半点想要认识的意思,反倒都嚷嚷着:“慕容鹉?这个人牙齿都是带毒的,我们可不要见,还是让我们躲避躲避。到了码头赶紧让我们下船,我们可不要去梅庄,跟着丢人。”
等到慕容鹉一行人上船后,郑国宝仔细端详,见此人年纪三十上下,生的丰神俊朗,气度不凡。一顶四方平定巾,一身儒衫,倒是个读书人打扮,腰间一口长剑,式样不似今时之物。也难怪,慕容世家自慕容龙城传承至今,也得算是千年名门。作为世家子弟,钟鸣鼎食的人家,随便从家里拿点什么出来都可能是古董,配剑用古物,也是理所当然。
他这身衣服用料甚是普通,不过倒是十分干净。这多半是名门世家,不尚奢华,已然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不再像爆户一般张扬,这也是有的。再看慕容鹉同行之人,也都做文生打扮,不过大多带了件兵器。这些人的衣料固然讲究,有不少人的兵器上缠了金丝,或是镶了宝石,其中一人,居然还带着一口流光剑。不过慕容世家名声在外,众人看这些同行者,不免多了几分鄙视。




锦衣笑傲行 第二百五十章杭州行(三)
慕容世家,家中有上好水田几千亩,商铺几十间。更有自宋至今,若干代流传的古董珍玩,随便拿出一件,都能顶普通人家半年吃喝。当代慕容世家五大公子,慕容鹤、慕容鹏、慕容鸿、慕容鹄、慕容鹉皆是人中龙凤。在江南武林之中,提起慕容世家,一门五翼,谁人不挑大拇指?
凭慕容世界家的家私、武功、财势,是你们这些无名小卒能比?就你们这种穿戴,跟慕容五少一比,说明什么?说明俗。说明低级,你看看人家名门世家的底蕴,你们比的了么?
慕容鹉上船后,两眼直勾勾看着张芙蓉,“芙蓉仙子,你可把我想起来了。我是你侠少护卫队江南分部的总队正,这个你没忘吧。你这回可要给我主持公道啊。最近知己小报不知道抽了什么疯,连篇累牍,文诬陷。说你是皇亲国戚家的逃妾,在江湖上招摇撞骗,欺骗无辜侠少侠女。募集来的善款,去向也不清楚。还说我们江南江北支部,亏空会费,这简直岂有此理?这回咱一定要到知己小报,去说说清楚才行。诶?你是哪位?”
此时慕容鹉才看见郑国宝与张芙蓉神态亲昵的依偎在一处,郑国宝的手,还环在张芙蓉的腰上。不由把脸一沉。“这位兄台,还请你放尊重一些。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和芙蓉仙子是什么关系。我只请你明白一点,现在是非常时期,现在对芙蓉仙子非常重要。一个不谨慎,芙蓉仙子的前途就毁了。你们的感情怎么样,跟我没关系,但是如果你真对芙蓉仙子好,就得把手放开。只有你放了手,仙子才能自由翱翔啊。”
看他这副痛心疾的模样,张芙蓉倒是有点不忍心。不过她练就的这门功夫。让她的表情始终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女,不带半点人间烟火气息。“慕容先生,您误会了。知己小报上说的,其实都是真的。芙蓉确实是国舅家的奴婢,如今已经是国舅的人了,这些事,我怕是帮不上先生。”
郑国宝的手搂的更紧了一些。“单丁会十杰的慕容五少啊。幸会,幸会。在下不才,郑国宝。现以二品都指挥使衔实授锦衣卫指挥使掌北镇抚司事,人送绰号净街锣的便是。”
徐希、张之极等三人,也依次报了姓名。那些侠少这才知道,邀请自己上船的。居然是四位世袭罔替的大明勋贵武臣。在一般文官眼里,世袭勋贵与宗室藩王一样,无非是米虫而已,没什么可怕的。不过这些江湖侠少,一不是清流文官,二不是某些脑袋被门拍过的穿越者,自然不会对世袭勋贵不敬。连忙上前见礼,自我介绍。
这些人里既有娥眉、一字慧剑的子弟,也有点苍、昆仑、崆峒的少侠,师门都颇有些来头。不过这些来头在几位勋贵面前,半点作用没有。毕竟再牛的江湖门派,也只是个江湖门派,再弱的勋贵,也是勋贵。这些少侠倒是一个个拼命的套着近乎。希望能得贵人青目,抬举个护院身份。只有一个名叫楚天的年轻人,爱搭不理,只见过之后,便不再说话。
慕容鹉那边听了郑国宝与张芙蓉的话,已是恨不得含血喷天。“什么?知己小报上说的是真的?你们……你们两个……这不可能!这怎么能是真的?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不是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那位名叫楚天的年轻人听到这,急忙过来一拉慕容鹉。“五公子。请慎言。你这不恶言慕容鹦的毛病,难道又犯了?别忘了大公子的嘱咐,和咱们的正事。”
慕容鹉还想说什么,但被这楚公子一拉。后面的话,便说不下去。郑国宝见这楚公子楚天生的倒也英俊,年纪二十出头,身上带的一口文士剑,一看就知是装饰用,而非实战格斗所用。看举止言谈,也不似江湖中人。
攀谈之下才知,这楚天来头不小。他父亲在南京做着吏部文选清吏司主事,也被尊一声天官,因此楚天也可以叫做少天官。这一行人里,其实他才是领。只是他为人内敛,不尚张扬,因此慕容鹉倒是冲在了最前面。
他头上还有个举人的功名,因此看不起这些世袭勋贵,倒也是常情。只是如今南京局势复杂,楚系的人丁单薄,与刘系又不大对付,还要担心刘系垂死一击,拉自己下水陪葬。因此正是收敛自守之时,不能到处结怨,楚天对这几个世家公子固然不喜欢,但也不好得罪。
等问起这些人的去向才知,他们也是要奔梅庄的。徐希对这些江湖人,很是看不起,冷笑道:“梅庄雅集,那是读书人的地方。这位楚孝廉去,还有一说。你们这些江湖豪杰,去那做什么?是保镖,还是护院?难道那些去雅集的人,身边没有家仆保护?”
其中一个昆仑派的弟子脸一红,“徐小公爷说的是。我们这些粗人,大字不识几个,按说是不该去凑这热闹。可谁让人家拿了钱出来,咱不去就不合适了。”
慕容鹉此时也缓过神来,“我们这些江湖人,抡刀舞剑是上手,字还真未必认识几个。不过几位公爷,家中祖辈都是冲锋陷阵,浴血沙场的猛将,一刀一枪,为子孙后代,搏了个大好出身,显赫前程。子孙后代,只管躺在功劳簿上睡觉,就有吃有喝。祖宗的枪马功夫,未必剩下一成,这字认的么,怕也未必比我们这些江湖粗人,多上多少吧?”
楚天以手加额,急忙又去劝解。一旁的那些江湖少侠们也不住的替慕容鹉陪不是,又说了这一行人的去梅庄,原来也是去凑数的。
盐商们办这雅集,图的就是替贾公子扬名,要的自然是排场。作为此时国朝第一等富贵阶层,他们就是不差钱。因此按照原计划,这次雅集,不但要把江南文人中的头面人物全都请来,文人才子,也要多多益善,最好是凑足千人之数,这才壮观。
可是江南固然是出才子的地方,要凑齐千人之数,也并不容易。而且这种集会,说白了是踩人上位,要用无数无名的倒霉蛋,铸就一个有名的贾公子,有几个人愿意这样干?损失的这种名声,给多少钱,能换回来?
尤其之前南京扫荡清楼活动中,光是文人才子就抓了近二百人。这些人虽然已经被释放了,但被要求几个月内,不得离开南京,衙门要随传随到,违反此令,便以魔教妖人论。
这些才子胆子大,混不论,平日里骂官府,骂辅,乃至骂天子也敢。可是他们作为读书人,同样清楚官府的底线在哪。无关痛痒的骂几句不叫事,可和魔教沾边那就是作死。这时候谁敢公开违反禁令,官府真拿人当了魔教办,到哪也说不出理去。因此这些人临时意外,都不能赴会,一下子在人力上就出了大缺口。盐商们又不愿意人少,干脆大把撒钱,四处雇人充数撑场面。
慕容鹉与这十几个侠少,本来聚在一处,是想到扬州找点财的机会,结果半路上就遇到这事,索性全都改扮成文人,来充场面。至于楚天,则纯粹是朋友面子,推脱不开,只好拉去凑数。不过少天官自己心里有个盘算,到了那之后一言不,找个安静地方一待,临走时再拿一份程仪走人,决不卖脸去给贾大少踩。




锦衣笑傲行 第二百五十一章慕容世家
郑国宝原以为那些侠少是参合庄慕容氏的门客,如今一听,原来慕容鹉和他们一样,都是要去闯码头的,不由唏嘘道:“慕容鹤号称江南武人中的翘楚,如今看来,未免太过不讲手足情义。慕容世家偌大家私,却让手足同胞,去扬州讨生活,这也太过情薄了。”
张芙蓉一拉郑国宝的袖子,将他拉进船舱内。“老爷,这话您以后还是少说。您这段时间忙着使坏,对于慕容世家的情报看的不多。这慕容鹤不是手足情薄,而是他真没钱。”
“真没钱?不能吧?慕容世家好歹有几千亩水田,无数的家传古董,随便拿点什么出来,卖了就能吃饭。怎么还会混到真没钱的地步?他们是世家,世家啊。”
张芙蓉摇头道:“老爷啊,自古以来,哪有不倒的世家?慕容世家自宋至今,传承这么多代,那几千亩水田,无数的古董,早就化做过眼云烟,无从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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