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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笑傲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普祥真人
当然他们也不是白要,比如潘吼要三百张盐引,里面就有一百张是要回扣给国舅的;何三七的铺面也是算在刘家名下;曲江二友这锦衣身份,也要给国舅鞍前马后做个帮手,至于群玉院的收入,则直接被刘菁就拍了回去。成亲后,刘菁的胆子比过去更大了几分,直接就道:“我两个兄弟要吃喝玩乐,我们这些女人也要胭脂水粉金银饰,全靠群玉院的小娘迎来送往,为我们赚钱,若是给了莫师伯,于我们有什么好处?”
郑国宝道:“菁姐说的有道理,那就干脆这样,让衡山派再往刘家派几个护院,然后群玉院的收入多分他们半成,将来我是要走的,闹的太僵了不好。”
刘菁对自己丈夫的话,倒是肯听从的,“那一切都依相公吩咐就是。只是话说在前头,相公若是也敢去那群玉院,休怪妾身晚上,不让你进门。”
正说着,忽然有孙大用在门外求见,郑国宝出去片刻,回来后面色古怪的说:“怕是我现在真要去趟群玉院了。那边出了点漏子,连衡山派的护院都被打了几个,我得过去看看。”
刘菁知道这是正事,不敢再阻拦,只是说道:“既然如此,我再给你派个保镖就是。让非烟陪你去。”
曲非烟听了这事,却害羞道:“姐姐,非烟真的能去么?你不是说让我躲着点姐夫,千万不要被他带去看金鱼和大象么?群玉院里万一有金鱼和大象怎么办?”
郑国宝一听,顿时脸如黑炭,埋怨道:“菁姐怎么如此编排我,这丫头才那么点大,我怎么下的去嘴?”又对曲非烟道:“放心吧,大象京师才有,这里是没有的。至于金鱼么,八成群玉院那也是没有的。”
刘菁掩口笑道:“当初你乘着我爹喝多了,来敲我的窗户时,那胆子可大的很,当时我也不比非烟妹子大几岁,也没看你下不去嘴啊。好了,快去快回,别耽搁。”
等到一行人到了群玉院,但见门已经站了不少衙役、官兵。自从民变之事后,白斯文算是和郑国舅穿一条裤子的战友,吴天德也被贴上了国舅派系的标签,部队一直驻在衡山,钱粮方面,也是由抄没的言家逆产先行垫支,彼此是利益相关的盟友,群玉院出事,他们怎能不来。
这时,负责在群玉院看场子的米维义上前参见了国舅,然后介绍道:“那凶僧好不厉害,我们几个师兄弟都按不住他。还多亏浙兵老爷们来了,才把他制服,国舅可要小心点,我看这凶僧路数不对,怕是言家一伙。”





锦衣笑傲行 第十八章神僧不戒
郑国宝点点头,带着几个护卫及曲非烟前往关押那僧人的房间,刚到门口,就听那僧人大吼道:“快放了老子!你们知道老子是谁么?不放了老子,老子出去后,一把火烧了这王八窝,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不戒和尚那是什么人物,也是你们这帮人惹的起的?”
隔着窗户,郑国宝偷眼观看,见房间内,用几根粗大的绳索捆着个上身精赤的僧人,这和尚大概三十多岁年纪,生的身材高大体格魁梧,肌肉虬结。光头锃亮,一双眼睛如同铜铃一般,胡须乱七八糟的胡乱生长,这副尊容若是配个眼罩,再拿口九环泼风刀,就可以去从事山贼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了。
曲非烟也把小脑袋凑过来观看,然后小声道:“真像。”
“像谁?”
“好像我小时候,那个卖猪肉的街坊啊。”
郑国宝回到大厅,问米维义道:“那和尚的随身东西可在?”
米维义一点头,命人送过来。见有一条铜皮大棍,一个包裹,打开之后,里面是两件换洗僧衣,十几两散碎纹银,外加六、七张度牒。
这度牒上的法名彼此互不相同,开据的地方也不一样。孙大用是祖传锦衣,眼睛好使,仔细一看便认出来:“这些度牒都是假的。”
在一个不久前,刚生了民变的地区,出现一个身怀武功,使用假度牒的僧人,这些疑点凑到一起,很能做些文章。郑国宝朝孙大用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带着几个锦衣卫去了那僧人的房间,没用多长时间,那和尚的惨叫声就径直传到大厅。此时那**见了曲非烟,左看右看,端详个没完,郑国宝问道:“你看些什么?”
那**道:“这小姑娘眼熟,我好象见过。”
旁边一个姑娘道:“妈妈你忘了,前些时这小小姐带着一个尼姑,到过咱这里找人来着。”
郑国宝看曲非烟道:“你这丫头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就敢拐卖尼姑?遮莫是恒山派的小师傅被你卖了?那人在哪,快领我去赎出来,再想法安置。”
曲非烟连连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拉,这里的事有意思的很,回头说给你听。那尼姑早就走了,我也没卖她。”
他们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只见孙大用等人回到大厅,对郑国宝行礼道:“卑职前来缴令。”
“那和尚怎么样?”
“我们看着成色差不多了,他如今连和山下**私通的事都肯招,只要别打他就成。”
郑国宝这才带着一众人等来到关押和尚的房间,见这和尚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曲非烟更是用手捂脸道:“不看,不看,太恶心了。还不如去看金鱼呢。”
郑国宝故意怒道:“这是谁干的?简直太不像话了!谁不知道,本国舅最是信佛,与少林方证大师,乃是忘年之交,凡是少林大师都是我的朋友。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我的朋友打成这样,这事没完!你们等着,回头挨个的一顿军棍,打断了腿扔出去喂狗,给大师出气。”
那僧人被揍的晕头转向,听到有人为自己出头,勉强睁开眼睛,却已经看不清来人模样。只是心里暗中把这位国舅爷当做了佛祖降世一般膜拜。孙大用与郑国宝是老搭档,自然知道该说什么,忙道:“国舅容禀,小的便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少林大师啊。再说少林大师各个练过护体神功,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的功夫,我们这点拳脚哪能伤的了人?实在是这秃驴他就不是少林的门人?”
郑国宝问道:“什么?不是少林门人?你少要拿话诓我,你怎知他不是少林门人?”
“回国舅爷的话,想南北少林当代门人,出家人按‘方、圆、通、宝’四字排位,俗家弟子按‘定、国、安、邦’四字排行,江湖上谁人不知?这秃驴自称名叫不戒,少林几时有过不字辈?我倒是听说过,江湖上有个恶贼响马,便是叫做不戒,八成便是此人。”
郑国宝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个响马,叫做不戒的。听说乃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贼徒,似这等人落在本官手中,焉能放过?你们这差事当的忒也窝囊,抓到这么个江洋大盗,却如此厚待,莫非是受了他的贿赂不成?赶紧的,与我再狠狠打上几顿,然后砍了之后,人头送到府里报功!”
僧人一听还要打,而且要砍头,忙喊道:“且慢动手!且慢动手!我是少林的弟子,我是少林门人啊。”
郑国宝怒道:“胡说八道!少林的僧人,几时有过叫不戒的?你这是成心骗我,罪加一等,还要狠狠地打才行。”
曲非烟一溜小跑过去,抬腿就是一脚“不许骗我姐夫!”
僧人被这一脚踢的怪叫一声,忙道:“国舅,我真是少林门人,我不叫不戒,我叫圆通啊。”
郑国宝冷笑一声,“你果真叫圆通?难道你还有师弟叫申通、汇通、中通么?”
圆通显然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怕继续挨揍,忙道:“我真是圆通,我有度牒,我有度牒啊。”
原来那真度牒,是缝在这和尚僧衣里面的,方才厮打时,僧衣被和尚脱了扔到一边,此时被个姐儿送了出来,挑开线头,便找出了圆通的度牒。
郑国宝拿起度牒看了看,道:“原来还是福建莆田南少林的高僧,失敬啊失敬。”
圆通也仿佛来了精神,“哼!老子乃是南少林方丈方德大师的亲传弟子,未来南少林方丈的第六顺位继承人,识相的赶紧放开老子。再赔偿老子几百两银子汤药费,这事就算过去了,若不然……”
郑国宝冷哼道:“大师好大威风,但不知,若是我在你的度牒上盖个票客的章,送到少林寺,不知方德大师会如何落?”
圆通一听这话,就瞬间没了火气。他但凡要是不怕,就不用报不戒的名字了。要知这第六顺位继承人的位置,可有不少人惦记着,抓紧一切机会想把他搞臭搞垮。若是这嫖客度牒落到有心人手里,便是方丈也保不住他。
所谓大英雄能屈能伸,圆通大师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若干英雄形象:比如尝粪的勾践、比如闻雷失著的刘备、比如吃了姬考馅肉饼的姬昌…………。
只见大师变脸度堪比川中武林名宿,赔笑道:“国舅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贫僧是虫豸是虫豸好吧。您高抬贵手,把我放了吧。”
郑国舅吩咐人解了和尚的绑绳,又命人准备吃喝,问道:“大师饮食可有忌讳?”
“贫僧是出家人,又是少林门下,最守清规戒律。酒还能将就吃些,只是不能吃素。”
等到酒肉摆上,圆通甩开肚皮,一通猛吃,郑国宝一旁旁敲侧击,圆通也没什么保密意识,便说了此行来意。“我是听说,青城派的余矮子来衡山参加刘三爷的什么洗手大会,便到衡山寻他,与他把话当面讲清楚。结果没想到没遇到人,倒落到你们手里。”
郑国宝道:“你找余沧海做甚?”
“余矮子的人,开了福威镖局,这事原本是跟我们打过招呼,我们也就不与他理会。可是千万不该,这帮人却又血洗了福威各个分号。接着又赖在福威不走,把福威镖局,改做青城镖局,把生意做到了福建,又不和我们南少林打招呼,不肯交保护费,这事便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南少林忝为福建武林之,这种事,可不能放任不理。”
郑国宝一拍桌子道:“说实话。”
圆通见国舅身后那些横眉立目的锦衣卫,吓的一缩脖子道:“我一定说实话。我师父给我世玉师弟准备了一笔成亲和盖房子的钱,本事委托福威镖局承运,结果也被青城派的人抢了。师父让我带个话,要么三倍赔偿,要么就见个真章。福建是我们福建人的福建,四川佬休想在这里称王称霸!”




锦衣笑傲行 第十九章少林之怒
此时的南少林,还没意识到自己高喊出“福建是福建人的福建”这种口号时,已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日后将带来无穷祸患。只觉得这种口号简洁、响亮、煽动力强,最能调动地域情结,被评选为南少林近百年来最成功的十大动员口号之一。这个口号的提出者,还被奖励了五两银子,外加一条五香狗腿。
与四川武林,三足鼎立的情形不同。福建是南少林一手遮天的局面,整个福建不存在第二个与之相提并论的势力存在。想当初倭寇祸乱江南,国朝用兵剿倭之时,朱纨、胡宗宪都曾征南少林僧兵参战。
尤其是胡宗宪时期,南少林的僧兵在俞大猷带领下,很是与倭寇打了些硬仗。从当时看,固然是导致南少林损失了一批青壮,但是从长远角度看,这等于是给南少林锻炼了一批打老了仗的精锐。
这支百战精兵回到南少林后,在镇压佃农抗租、与江湖门派抢地盘的斗争中,都获得了惊人战绩。远比当初那些没见过战阵的僧兵强出不止一筹。这也说明,什么xxx在前方浴血奋战被xx拣桃子这种事,只能叫借口或者遮羞布而已。毕竟精锐是练出来的,而不是藏出来的。
虽然那些跟随俞大猷打倭寇的僧兵,如今大多老迈,不大能临阵。但是后世泰西之地,曾有人言:老兵永远不死,只会慢慢凋零。这些人将俞大猷练兵、演阵之法传承了下来。另外为着抗倭的缘故,寺里还有百十副皮甲,七副铁甲,这些装备于整个江南武林也堪称顶级,偌大福建豪杰虽多,可没人敢招惹到南少林头上。
福威镖局从历史上看,与南少林有着割舍不开的关系,甚至一段时间内,福威镖局被认为是南少林的子门派。只是这个所谓的子门派生意越做越大,钱越赚越多,给南少林的回报却远远不够。比如方德大师想给自己某个公子安排个出路,林震南只许了一个镖头,却连个分局局主都不肯给。
而林震南还拿出了当年远途老祖与南少林签定的合同说明,福威镖局一百五十年内都采取包税制,即不按收入比例交保护费,而是固定保护费。
这便让方德大师不能容忍了,当年签定合同时,福威镖局只是个三流小镖局,林远途又是当时方丈红叶大师的徒,他一还俗,等于是让出了未来继承人的宝座,下面的和尚高兴还来不及,谁会在意他交多少保护费?
当时那个保护费的定价,就是个内部员工良心价,还打了八折的。到现在事过境迁,按这个合同收钱,那跟白送有什么区别?可是方德大师武功再高,势力再大,他也得遵守这个历史遗留合同。因为南少林所拥有的那数万亩佛田,其法统也来自于祖宗遗留。如果他能否认这个合同,那些佃户也要否认这个历史遗留,又该怎么办?
因此虽然南少林捏着鼻子认同那合同有效,但是从心里对于福威镖局充满了仇恨情绪。也正基于这一点,青城派公子余人彦亲自前往南少林,签定《青福友好协定》,约定以白银六千两外加给接待人圆悟大师回扣八百两的方式,换取南少林对青城歼灭福威战役的不闻不问。
只是青城派这事后来办的就有点不讲究了。灭了福威镖局没关系,但是屠杀各分局,又洗劫了各分局的财物,更在原福威分局的地址上,成立了青城镖局,这便是公开打脸。
方德大师的公子,虽然已经不在福威分局供职,可是他在挂职锻炼(南少林方面说法)期间,在该分局内已经建立了自己的人际关系。比如五个小舅子、两个大舅子,这些人也被屠了个干净,让他怎么向家里的爱妾交代?
方德大师给自己某个儿子寄的结婚钱,盖房钱,也被抢了,还不考虑退赔,这眼里还有没有南少林了?更重要的是,青城镖局是什么情况?那些地方南少林还想再开几个分公司,要知方德大师、圆空大师、圆悟大师这些南少林实力人物,佛法精深,身强力壮,人人子孙满堂。不成立几个分机构,怎么妥善解决他们子女的就业问题?这还不算孩他娘、孩他舅、孩他姨夫的安置呢。
因此方德大师便派了这圆通前来与余沧海讲数,南少林是名门正派,不是江湖**,讲的是以理服人。圆通大师得方德大师衣钵传承,出口便是佛法。只见他一边啃着狗腿一边道:“这四川是他余矮子罩,我们不管!但是这福建是我们南少林罩的,没的商量!要开镖局不是不行,把保护费交足了,万事有商量。不交保护费就敢立码头,当我们佛爷是吃素的么?国舅爷,您别看着,吃啊。我跟你说,这狗肉就是好吃,贫僧一向走到哪吃到哪。”
郑国宝一边撕着狗腿往嘴里塞肉,一边用胳膊挡着与自己抢肉吃的曲非烟,嘴里道:“确实,我也是爱吃这个。算了,说狗肉干什么,说正事吧。大师既然是方德掌门的心腹,又是为公事出差,怎么混到霸王嫖的地步?难道你们出差,都不报销的?要是担心这个不好报销,群玉院能盖印戳的,从客栈到餐饮还有文房四宝,要什么印戳都有。”
要知这财务制度,绝对混乱不得,要是没有凭据,如何报销差旅费?要知当年唐三藏西天取经,那可是唐王亲自交办的任务,结果怎么样?沿途上不怕妖怪来抓来打,只怕各国国王不给盖通关文牒。没有那个戳子,回了唐朝,户部是不给报销的!各大派弟子行走江湖,随身必带帐簿,为的就是吃饭住宿买礼品以后,要盖上能够报销的印戳,有帐可查。群玉院服务周到,这印戳备的也格外齐全。
圆通用油手挠了挠头皮,讪笑道:“这事吧,也是贫僧一时大意了。”
刘三爷家在衡山做的好大生意,除了群玉院这等解决**贼生理需要,保一方良家妇女平安的场所之外,还有“富贵坊”供大家研究骰子、牌九、押宝等传统文化。门外服务人员热情,看到人过来就要拉上一拉,圆通大师又是出家人,戒律森严,最是听不得骰子响。一听那骰子声响,再一探头,见那女荷官生的周正,穿的交领上襦开口极大,露着里面水红的主腰,便再也迈不动步子。
也是他自幼钻研佛法,定力过人,不似寻常人输的精光才肯走人。一百三十两盘缠剩了十二两时,他便不敢再赌,及时抽身离开,心中不住嘀咕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买点印戳,报销好办。只是被那荷官的大红主腰还是那粉白长退撩拨起了熊熊大火,靠佛法难以化解。又不想去惊动五姑娘大驾,只好到群玉院里拯救失足妇女,也捎带解决下个人灭火问题。
但是等到圆通罗汉施展了一通佛法,拯救了一个失足头牌的身体和心灵之后,却不肯付钱结帐。拿出“老子在莆田上民女都不给钱,票个清楼算什么”的派头。倚仗自身武力,想要来个霸王票,但是没想到群玉院武力之强出乎想象,打翻了几个衡山弟子,又来了官军和锦衣卫,结果失手被擒。




锦衣笑傲行 第二十章升恩斗仇
借着酒兴,圆通说道:“我跟你说,国舅!以后你在江湖上行走时,若是听到有和尚自称不戒,可得多留神。这也是我们少林的秘方,出门在外,惹了祸就给报不戒这个法名。所以说,您只要听到这个法名,就照死里打,准没错。”
郑国宝听着不住点头道:“受教受教。”等到酒足饭饱,他含笑问道:“大师,可吃好了?”
“不错不错,国舅爷就是爽利,这桌酒食备办的不错,很对贫僧的心意。就是那狗肉做的差点,我实话实说,要说做狗肉味最好的,还得说是北少林方生师叔。我前两年参见南北少林经学佛法研讨会时,吃过一次,那味道……真是”
郑国宝道:“吃好了就好。我问你,我说过这饭白吃不要钱么?”
圆通一听,怪眼一翻就要翻脸,可是他快那些锦衣卫更快,不等他掀桌,十几只转簧手枪就顶在他身上。圆通就算外家横练再如何了得,也不可能顶的住枪子,当时便不敢再动。
郑国宝冷笑一声,“你提上裤子不给钱,还打我的人,你寻思着你有理了是吧?所谓看见江湖好汉就给钱给吃的,舔脸巴结,那是说书先生骗钱用的,别当真事听。打伤的人要给汤药,上了姑娘就得给钱,还有刚才吃狗肉喝酒,你问价了么?知道这些东西多贵么?我告诉你,要是不给钱,我就给你度牒盖上票客的章,送回南少林去!再有刚才好象有人说,听有人报不戒的名字,就照死里打来着?要不,咱先拿你练练手法?”
圆通见国舅翻了脸,身上又有十几杆火枪顶着,哪还敢硬气。只得哀告道:“国舅饶命!贫僧实在是没钱啊,就那点,都让你们没收了。还请国舅看在南少林的份上……”
郑国宝道:“少废话!有钱没钱,我还不知道?别提南少林,提南少林没用。现在是在湖广,不是在福建!老实给我写口供,不认识字,我让人写,你给我画押。”
等到录完口供,郑国宝将口供收好道:“圆通,从这一刻起,你便是我锦衣卫力士了,每个月有薪俸,你这罚款就从薪俸里扣,扣完了拉倒。你要是敢反水,我们就把这口供往南少林一交,你这叛徒的名声就算是彻底洗刷不掉了。到时候你们南少林是三刀六洞,还是把人铸在钟里,我就不知道了。”
圆通听国舅说起这种种恐怖刑罚,吓的一缩脖子,不住后怕。他这口供供的不是什么霸王票、假印戳的事。而是南少林侵吞田产,勒逼佃户等等不法,这些事要是揭露出去,南少林的名门正派形象就会颓然倒塌,自己也就剩下死路一条。想要动手抢回来,再看那十几只快枪,也知道动手就是个死,只好乖乖先做了锦衣力士。但是他好歹也是南少林下代方丈的第六顺位继承人,试探着道:“国舅,这力士……是不是忒小了点?”
郑国宝哼了一声,“小?你若是能把僧兵团掌握在手里,我就保你个百户;你若是能把南少林方丈的位置弄到手,我们给你个千户,也不成问题。你放心,这事上,我们锦衣卫也会帮你,自己人不帮自己人,还算人么?”
圆通虽然是第六顺位继承人,可是毕竟前面还有五个,平日里吹牛说吹牛,凭心而论,他也自觉着与方丈之位无望。可是听国舅这意思,莫非锦衣卫要捧自己做南少林方丈兼掌门人?若是能到那个位置,一年少说也是上千两的私人进项,那佃户家的闺女媳妇,自己不是想骑谁就骑谁?根本就用不着再去那清楼里拯救失卒女,一想到这一点,他便连那点不满也都烟消云散。忙磕头道:“全靠国舅栽培!”
郑国宝吩咐人给圆通备了几十两碎银子路费,几条狗腿当做干粮,外加一面力士腰牌。告诉他余沧海已经离开衡山,让他自去寻找。曲非烟道:“姐夫姐夫,你要那光头做手下,为什么还要吓唬他?”
郑国宝笑道:“非烟,自来升米恩,斗米仇。我若是一味的说好话,送礼给钱,那和尚拿了路费还想要赔偿,拿了赔偿还想要孝敬。人心不足蛇吞象,对付这种人,就得先把他收拾一顿,再给个甜枣,他也就得跟着你卖命了。这人现在你别看没用,但好歹也是南少林方丈的爱徒,将来未必便没有用处。”
曲非烟见他那副神气模样,拍手道:“姐夫果然聪明,真不愧是秀才出身。只是不知道,你与姐姐家算的上是升米,还是斗米?”
郑国宝被这一问,顿时问没了词。他这段时间在刘家扮演的是土地公公一般的角色,有求必应,无有不从。这周夫人,似乎胃口也确实越来越大了,难道这农夫与金鱼的故事,要在明朝上演?曲非烟在一旁棺材敲钉道:“我爹当初说过,周婶婶不像刘叔叔,那可不是省油的灯。这回啊,有的你好受。”
郑国宝见她那副得意的模样,怒道:“臭丫头片子,不给你点厉害,还以为姐夫好欺负了!走,跟我看大象去!”曲非烟压根就不怕他,做了个鬼脸,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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