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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的春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躲雨的麻雀
又到客栈,戴忠先向邱掌柜嘱咐几句,再到魏四房间把邱乘云的计划全盘托出。“您还去不?”
魏四笑笑,“当然去。”
戴忠并不劝阻,因为对他来说魏四是生是死,都不会影响到他。
戴忠离开后,秦良玉等人进入,魏四进行布置。今晚,就要邱乘云的命。
傍晚时分突然飘起雨,让整座山城弥漫清凉。来到监衙的只有魏四、久娃、崔应元三人。
酒席已准备好,碍于面子,邱乘云让戴忠在门外迎接,他早早就入座静待。
“魏四拜见邱公公。”魏四入内,主动行礼问候。
邱乘云面带微笑,并未离座,“不必多礼,坐。”
魏四坐下,爱吃的久娃见到一桌香喷喷的菜,跟着坐在一侧。崔应元不敢坐,立在身后。
“你是孙公公义子,我曾是他的管家,他待我如子。魏四,说起来咱俩也算一家人。”邱乘云的开场白是拉拢感情。
魏四笑道:“是啊。邱公公对我义父那是没得挑,逢年过节重礼相送,从未间断。”
邱乘云眯眼笑着,几乎看不见眼睛,“实话对你说吧,我准备重用你,所以之前对你进行考验。年轻人嘛,不吃苦中苦,怎能成人上人,希望你能明白杂家的良苦用心。”
“魏四明白,不敢有半点怨言。”魏四很是恭敬。
“哈哈,这孩子,已经吃起来了。”邱乘云指着自顾自拿起筷子夹菜而食的久娃。
魏四笑道:“小孩子不懂规矩,公公不要介意。”
邱乘云举杯,“来,今日痛饮,也算弥补你前些日子受的苦。”
饮酒数杯,邱乘云有意试探道:“魏四,你来重庆府是陈矩公公的安排?”
魏四答道:“邱公公,文书上写得很清楚呢。”
“为什么派你来呢?”邱乘云追问。这才是他想问的问题。
魏四放下酒杯,目光严肃地望着他,“邱公公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邱乘云往椅上一靠。戴忠忙从一旁案台上拿过个锦盒放到魏四面前,“之前让你受苦,公公实在过意不去,这个小礼物算是小小补偿。”说完打开,是颗硕大珍珠。
魏四毫不客气接过递给崔应元,“收好。”
“真话是?”邱乘云探过身体。
“邱公公您多虑了。”魏四叹口气道,“真话就是有人要杀魏四,实在没法,这才恳求我义父他老人家帮忙,陈矩公公不好推辞,便让我来投奔您。”
“杀你?”邱乘云狐疑地问,“何人?因何?”他怎会相信魏四的话,心里暗骂不停。
魏四两手一摊,“若要知道原因,何人所为,魏四怎会躲到这?”
邱乘云“哼”了一声,身子又是往后一靠,“那假话呢?”
“宫里对邱公公在重庆府的所为很不满意,连皇上都有些生气,陈矩公公便派小的入蜀,来这监衙暗中调查。”魏四语气平淡。
“什么?!”邱乘云气愤地一拍桌子站起。
戴忠在身后忙安抚,“公公勿怒,魏四不是说过是假话吗?”
“是啊,邱公公,何必为小的一句假话而气呢。”魏四举杯相邀。
这后面的才是真话,你小子有意反过来说。邱乘云“哈哈”大笑,掩饰内心的恐慌,“杂家一心为皇上办事,兢兢业业,从无私心。哪怕那陈矩亲自来查又能如何?”端杯一饮而尽,不与魏四碰杯。
气氛有些尴尬,无人再说下去。邱乘云偷偷观察魏四,见他只顾饮酒,似毫无心机。
有些话他不好开口,往椅子后座一靠,示意戴忠按计划继续下去。
戴忠过去又拿一锦盒放到魏四面前,“魏四,邱公公一向爱才,只要在这监衙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上属给下属送礼,还挺奇怪。
不等戴忠打开,魏四已拿过直接给了崔应元,“收好。”然后对邱乘云道:“邱公公,魏四过几日便要回京,恐怕不能为您效力了。”
“为何要回京呢?”戴忠在身后问,“邱公公如此看得起你,你应感恩戴德,誓死效命才对。”
你小子到底什么意思?邱乘云受不了魏四的折腾,干脆挑明,道:“杂家知道这小庙留不住你。直说吧,准备如何向司礼监汇报?”
魏四先饮杯酒,“自是如实汇报。”
找死?!邱乘云目露狠光。
这时门人匆匆进来禀有客到。
邱乘云想不出何人来访,令戴忠替自己前去迎接。
魏四心中叫好。按计划,秦良玉和刘铤将到。
戴忠领进两人,男女各一,却不是魏四预想的刘铤和秦良玉,是佐佐木和栗香兄妹。
邱乘云不认识他俩,看过名帖方才站起笑脸相迎,“原来是佐佐木先生,有失远迎。”
端午节时,经汪文言牵线,佐佐木从日本运来的一部分布料送到邱乘云这,他这次是来收账的。本来派人来即可,但佐佐木希望能多结识一些有权势的矿监,这才与妹妹亲自来到重庆府。
“邱公公,久仰大名。”佐佐木流利地用中文拱手行礼。
邱乘云“哈哈”一笑,“恰好杂家宴客,佐先生可愿同坐?”
“魏四,你怎么在这?”佐佐木身旁的栗香眼尖地发现座上的魏四,惊喜喊道。
魏四只好站起向佐佐木兄妹行礼。邱乘云的脸色愈加难看,他没想到魏四竟认识这日本商人。
一番或实或虚的客套话后,碗筷摆上,他兄妹二人入座。他们是傍晚赶到重庆,找了家客栈,换身衣服后就来监衙拜会邱乘云,未用晚餐。
魏四和邱乘云各自心中嘀咕着计划会不会因为他俩的到来而落空。兄妹俩是客,不愿多动多言,一时间酒席的气氛有些怪异。
“魏四兄弟在这监衙可好?”佐佐木主动打破尴尬,笑着问魏四。
魏四还未答,邱乘云不阴不阳地道:“只可惜我这小庙容不下这座大神。”
佐佐木不解问道:“你们这是?”这桌酒席有别的含义吗?离京时汪文言曾说过魏四去了邱乘云这,如今一个下人和主人同坐一桌,着实让人糊涂。
魏四苦笑一下,帮他解疑,“这桌酒席是邱公公看得起,给魏四饯行。”
邱乘云并不反驳,也未附和。
佐佐木见他俩表情古怪,不再追问,气氛又凝重起来。
这时门人又进来报有客人,戴忠急忙出去。
这次来的客人是魏四计划中的刘铤和秦良玉。还未入屋,刘铤的大嗓门已向起,“邱公公,老夫来打扰了!”雨越来越大,刘铤与三个亲兵率先进来,其中一人扛着他的大刀。跟着秦良玉入内。
“刘将军?!”邱乘云本想站起迎接,但想到他的过河拆桥,坐着未动,淡淡地招呼。
刘铤并未坐下,而是先介绍秦良玉,“这位是马千乘的夫人。”
女子不适合抛头露面,之前营救马千乘,秦良玉皆是托人,所以这是邱乘云第一次与她面对面。“马夫人?”他站起。
一个囚犯的夫人,我为何要站起?他突然责怪自己。
魏四看得分明,心道,心虚而已。
“邱公公,我家相公现在何处?”秦良玉单刀直入。她这次穿了汉族妇女服饰,暗绿绣荷花短衫,葱绿花纱蟒裙,发髻有雨水飘落后的晶莹。
“马大人嘛……”邱乘云打起哈哈,不作回答。
“今日若见不到相公,我就不走了!”说完,秦良玉已坐到桌上,目光坚毅,表情固执。





魏忠贤的春天 第一零九章 杀邱(三)
邱乘云面色难看,刘铤“哈哈”大笑着对秦良玉道:“贞素,咱们不是说好了不让邱公公为难吗?”
秦良玉轻蔑笑道:“邱公公怎会为难我这小女子呢,对他来说这事易如反掌。”
佐佐木觉察到自己的不合时宜,连忙起身向邱乘云告辞,与栗香离开。至于账,明日再来讨吧。
出了监衙,警觉的栗香小声对哥哥道:“有人埋伏。”
佐佐木抬高伞,四处一望,果然有数人撑伞隐在监衙大门对面檐下暗处。“不要多事。”脚步加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监衙大堂内气氛很是紧张。邱乘云给秦良玉的回答很干脆,“皇上谕旨擒拿的犯人,杂家不敢让你见。”
秦良玉秀眉紧聚,美目含怒,“那就请公公将妾身也投入狱中。”
“贞素。”刘铤喝道。
邱乘云哼哼两声,“刘将军,你也算朝廷官员,怎么一点规矩也不懂。就这样带人来我监衙要见犯人,难道你不知道这监衙是何人的吗?”
一直未开口的魏四道:“谁不知监衙乃是皇上的。”
“既然都知道,还来此撒泼,没有王法吗?”邱乘云嗓门提高。
刘铤苦笑着劝秦良玉,“贞素,你不是答应老夫好好跟邱公公说这事的吗?勿要发脾气。”久经沙场的老将军面对这种场面真不知怎么劝说。
他是在秦良玉苦苦相求下才答应带她来见邱乘云的。
魏四已站起,“邱公公,既然有客,魏四告辞。”
怎能让你走,你才是今晚的主客。邱乘云不搭理他,向戴忠使个眼色道:“戴管家,那道‘棒棒鸡’还未做好吗?”
这是事先约定的暗号,若上这道菜就意味着暂停对魏四下杀手。因为刘铤和秦良玉的到来,邱乘云只好取此下策。戴忠心领神会,“公公,那对夫妇愿意当场操作此佳肴。”
“好,叫上来。”邱乘云摆手道。然后望向刘铤,“刘将军来得正好,品尝一下这独特的‘棒棒鸡’吧。”
“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刘铤大笑着坐在秦良玉一侧,“贞素不要急躁,邱公公是个好商量的人。”又望向魏四,“魏四?”
“老将军识得他?”邱乘云疑惑问道。
魏四抢在前答道:“有过一面之缘。”只好重又坐下。
跟你一面之缘的人还不少啊。邱乘云心道。
说的没错,做“棒棒鸡”的也是与魏四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对男女。齐腰架子摆好,砧板与烧制好的嫩鸡放上,男子刀放鸡身,女子木棒轻敲,抑扬顿挫,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雨水愈加急,敲打在屋檐,散落在大地,与屋内声音交合,悦耳动听,众人陶醉其中,包括邱乘云。
暗号发出后,戴忠便将埋伏在侧屋的人手全数从偏门遣散,心里很是高兴。这样谁都没得罪,多好。
魏四抬头与秦良玉对视一眼,两人露出苦笑。
计划是这样的:秦良玉与刘铤到监衙后,有意提马千乘之事,与邱乘云产生冲突,然后气愤离开。支开刘铤后,与埋伏在外的秦邦屏等人会合守在外。魏四不答应邱乘云后,他会下令杀魏四。这之后监衙内将乱成一团,秦良玉与众人趁机进入,做掉邱乘云。
然后一切似乎都发生变化。看这情况,邱乘云似已放弃杀魏四的想法。看来计划破灭,只能再等机会。两人心照不宣,眼神传递这个决定。
邱乘云又怎会放弃,而是改变主意,欲在魏四回客栈路上行事。他偷偷望眼魏四,心中冷笑不止。
木棒敲击刀背的声音戛然而止,鸡片已切好盛盘。那对男女端盘到邱乘云身侧,“公公,已好。”
好像哪里不对啊?魏四望着他们,心中嘀咕。突然眼睛一亮,那男子端盘但刀在盘底,那女子在侧,木棒竟仍在手中。
为什么不将刀和棒放下后再端盘过来呢?
男子探身将鸡盘放到邱乘云面前,“公公,请食用。”
“好,好。”邱乘云探头闻一下,双目微闭仰头深呼吸,“香。”
就在这刻,那男子的菜刀已从盘底瞬间出来,到了邱乘云的脖处。
那丝冰凉让邱乘云睁眼,大惊失色。
那女子左手搭男子的肩,右臂挥那短棒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自上而下,由外而内反腕敲在刀背上。顿时那刀竟齐刷刷地平平从邱乘云的脖子处穿过,便如同他们方才切下鸡头一般。
男子探臂一揪,邱乘云的脑袋和身体已经分家,鲜血乱喷。显然太不可思议,邱乘云的首级双目大睁,惊讶的表情还在脸上。
寂静片刻,戴忠惊恐摔倒,魏四惊奇地身体后撤,秦良玉惊愕盯着这幕,刘铤惊诧地张大嘴巴,只有久娃露出惊羡。至于崔应元,已闭目不敢看。
“这狗矿监残忍狠毒,无恶不作,死有余辜。”那男子朗声道。
女子清脆的声音紧跟,“我夫妻二人替天行道,为民做主。各位,告辞!”
话音未落,两人已飘然出屋,纵身上了屋顶,消失在雨夜中。
神仙?神仙!几乎所有人心头泛着这词,包括久经沙场的刘铤老将军也不例外。
是魏四第一个缓过神来,站起到门外大喊:“邱公公被杀,捉拿刺客!”
刘铤也恢复常态,拿过大刀,到了屋外,大喊:“抓刺客!”
顿时监衙之内乱成一团。
“地牢在哪?”秦良玉冲到魏四跟前。
“良玉姐,跟我来。”久娃已窜了过来,向后院奔去。
在外的秦邦屏等人见监衙已乱,却未见秦良玉出来,以为有了意外,慌忙蒙面挥刀,在雨中冲入监衙。
大雨倾盆,到处都是嘈杂的喊声,“抓刺客!抓刺客!”刺客在哪呢?谁知道。
魏四与秦良玉跟着久娃到了地牢,并无看守。久娃挥剑斩锁,背起马千乘。
“千乘,千乘。”秦良玉轻呼,却无反应。
“先出去再说!”魏四催促道。
遇到监衙家人,魏四便大喊:“刺客在那边,快去。”至于那边是哪边,雨水湿了脸庞,谁还细问。
很顺利地出了监衙,秦良玉掏出竹哨,发出响亮哨声,招呼其他人离开。
“不能带他回客栈。”魏四想起掌柜邱朝云是邱乘云的哥,道。
秦良玉忙问:“那去哪?”
“去我那!”身后传来洪亮的声音,是刘铤老将军。
“老将军?”
刘铤催促道:“先去了再说。”
魏四道:“好,你与久娃背马兄去将军府,我回客栈等其他人,明日再作计较。”
崔应元已溜出监衙回到客栈,与宋秀莲见魏四回来,放下心来。不一会,秦邦屏等人亦回,不见秦良玉,焦急地问魏四。
魏四说了马千乘已救出,去了将军府,众人才深舒口气。待听得魏四描述那对夫妻刺杀邱乘云的经过,大家皆惊讶万分。
次日凌晨,当魏四带着大家到了将军府时,却见到痛哭不止的秦良玉。原来马千乘在地牢时已奄奄一息,经大雨一淋,到将军府时只睁眼对着秦良玉一笑,未说一句话便归西升天。
刘铤又去了监衙,把昨夜经过向前来调查案情的重庆府府尹等官员叙述一番,虽未添油加醋也足够让人震惊。
有官员立刻惊呼,“是峨眉仙侣!”峨眉仙侣在蜀中名气很响,杀贪官,除恶霸,侠名远扬。
无几人看得惯骄横的邱乘云,众官纷纷揭发他的恶行,一时间案情调查成了控诉大会。
主子一死,奴才们作鸟兽散,昨夜拿着该拿的跑得一干二净,包括戴忠。
监衙被查封,接着便是清理家产,无人过问马千乘之事。
十日后,查得的家产折合竟足有六十万两白银,令重庆府官员惊愕不已。府尹综合大家的揭发材料,立刻上报,并且将赃银送向皇宫内库。
皇上啊皇上,你看见了吗?这本都是属于你的,却成了这些矿监的家财。矿监和朝廷官员,你觉得谁更值得信任?
万历在接到邱乘云密奏时曾大加赞扬他的忠心,当听闻他被刺,清算家产时赃银巨大,顿时火冒三丈,下旨封他在京所有家产。对于其他事宜,万历选择漠然。此事无人过问,不了了之。
这些魏四等人都不知道,但事发后的平静在意料之中。
秦良玉兄妹与刘铤、魏四告别,带着马千乘的遗体回石砫寨安葬。
魏四决定回京,但并未去三才观寻虚玉道长同行,毕竟不是一路人。
临行前来到将军府,将邱乘云送的三件礼物全数交给刘铤。
“这是何意?”刘铤面露不悦,只以为魏四有事相求。
魏四笑着解释,“这些都是邱乘云送给在下的,想来都是不义之财,魏四不敢占有。”
刘铤不语,猜测魏四会求自己做什么。
“老将军既缺军饷,魏四愿意献出,以解燃眉之急。还请老将军不要嫌少。”魏四说出意图。
刘铤甚是感激,“好个魏四,老夫记下了。”
结账时,“朝云客栈”的掌柜邱朝云少收了三十两,魏四不客气地接受,因为这些本就属于他。
“以后在这重庆府可没那么好混了。”魏四对邱掌柜感叹道。
邱掌柜只顾点头,“是,是。”
魏四、崔应元一人一马,宋秀莲与久娃同乘,出了重庆府,按原路返回。
回头遥望,魏四心中没有悲凉。这次的回京将与前次大有不同,因为他不再是从前的魏四。蜀中一行让他大悟,这世道,只有足够强,才能立于世。
阉人魏四的逆袭已经开始,将会迅猛有力,因为他有着远胜这个时代所有人的大脑。




魏忠贤的春天 第一一零章 夺当铺
将到成都,宋秀莲有意相问:“咱们进城去寻杨姑娘和尤姑娘同回京城吧?”
“好嘞!”久娃和崔应元拍手赞成。
魏四想了下,“我看还是算了,她们或有自己的计划。”
“杨姑娘给了我地址,你不去,我们去,好不好?”秀莲转而鼓动久娃和崔应元。
这二人自是叫好。
魏四无奈与他们进入成都城。杨留留的父亲是蜀中富商,问过当地人,很快便寻到杨府。
未见到杨留留父亲,杨府家人很淡漠地告诉他们,杨留留五日前已与尤三妹离开回京。
魏四等人失望地未在成都停留,踏上归途。
旧路重走,别有番滋味。惊险古蜀道,茫茫秦川,由于心境的不同,到魏四眼中成了另一种风景。
在华县崔应元家,崔孝尤见到儿子喜悦万分。原来他花大价钱,又托关系,给儿子在锦衣卫内谋了个职,正欲派人入蜀寻他呢。
“我不去。”自由散漫惯了的崔应元一口回绝。
崔孝尤陪着笑脸,“爹花这么多银子为你疏通,你不去不是白白浪费?”
崔应元头一仰,倔强地道:“那是你的事。”
“你说你文不成武不就,我这生意你又帮不上忙,将来咋办?”崔孝尤担忧地相劝。
“我觉得很不错。”魏四插话,“应元,你不要辜负你爹的一番苦心。”
“师傅,你说我去不去?”崔应元听师傅的。
久娃哪懂这些,望向魏四,见他微笑点头,道:“去。”
崔应元撅嘴委屈道:“那好吧,我去就是。”
崔孝尤春光满面,“这就对了。去到京城后寻郑国泰便是,我已全部打点好。”
魏四心中一喜。郑国泰要杀我,如果崔应元到他那,有个通报消息的人,倒也不错。
不日回到广宁门,已是黄昏。魏四想起入宫前那日,下马折回上了那小山头。夕阳红通,霞飞漫天,绚丽多彩。
即使沉没,也要留下最美的印象。魏四心中感叹。
是的,即使死亡,也要留下最美的印象。由日落想到人,魏四右手食指指天,高声喊道:“这世界,你听好了,我来了!不是你改变我,就是我改变你!”
“魏四哥,什么意思?”身后的宋秀莲问道。她与久娃、崔应元一样都震惊魏四散发的气势,金光披身的魏四犹如下凡的天神。
魏四凝望斜阳尽落西山,方才回头向他们微笑道:“走,进城!”
在宣北坊,小三、费千金、刘应选等人兴高采烈地迎接魏四,好酒好菜拿出,好一番热闹,直到天明。
不问回来原因,不问在蜀经历,只要魏四哥在身边,别无他求。初冬的京城因为魏四的回归似乎多了几分春天的色彩。
隔一日,崔应元前往锦衣卫,魏四则去看望义父孙暹。牢牢地抓住这条线才是宫中立足的根本,所以他买的礼物很贴心,两件狗皮小袄。
邱乘云的被杀已传到孙暹耳中,这几日正想着魏四去向,见他来到,喜笑颜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夫人听闻也兴奋地从内堂过来,拉着魏四的手唏嘘不已。
魏四献上那两件礼物,虽然便宜,仍让二老满意地点头夸赞他的孝心。
所谓“孝心”其实有两层含义。一指自身拥有一颗孝顺的心,二指要去孝顺的是老人的心。
魏四简单地叙述在邱乘云监衙被投地牢的经过,略去后半段,引来孙暹的怒气。“可恶,竟然不把杂家放眼里!”
“哼,早知不把那当铺给了徐管家。”老夫人怜惜魏四受的苦,埋怨道。
原来邱乘云在京的家产也被抄,但那当铺一直挂在孙暹名下,并未牵扯在内。前日徐富来到孙府,痛哭流涕地诉说无处可去,请求将当铺交他打理。早年邱乘云在孙府做管家时,孙暹将当铺交予他,从不过问,早已淡忘。想想这些年邱乘云逢年过节送重金来显孝心,他也不在乎这小小当铺,答应了徐富的请求。
如果仅是司礼监的文书,邱乘云怎会那样对待自己,所以徐管家那封信必有问题。想到这,魏四恨恨地道:“与其给他,不如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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