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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的春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躲雨的麻雀
杜松大声嘶喊:“有本事跟老子单打独斗!”铁枪左右抵挡,有点忙,有点乱。
莽古尔泰向阿敏大叫:“交给我!”
阿敏没有回答,也未罢手。谁不想拿杜松的首级,凭什么交给你。
“谁也别走!”杀得兴起的杜松倒不买账。说实话,几个人围着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早已双目充血红肿,望出去都是人影。
好吧,大家都不要谦让,就让一切早点结束吧。这时,一支利箭如疾风而来,正中杜总左目。
就在莽古尔泰和阿敏的惊愕中,就在杜松身子被箭势带得后仰时,一人白马白衣,白晃晃的弯刀闪过,杜松首级已被取走。
皇太极!莽古尔泰和阿敏恨恨望着远去的皇太极,愤懑不已。
“杜松首级在此!”皇太极高举大喊。这喊声将残余明兵的斗志击溃得片点不留,这喊声让金兵更加兴奋,不需要再说别的了,战斗即将结束。
左目插着箭的杜松首级永远也无法瞑上双目,他的固执,他的傲慢,他的莽撞带来的损失远不止这些,还有很多。
见义不为,无勇也!
有人说杜松是勇将,我不这样认为。如果他是普通一兵或者一将,或可这样评价,但他是一军统帅,所以我只能说他是无用之将。
听闻杜松阵亡,利用工事和火炮,已打退金兵四次攻击的赵梦麟没有悲痛,他从容淡定地召集全体将士,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大帅中敌奸计,已为国捐躯。从现在起,我就是统帅,会与你们一起战斗,守住这个山头。”
接着他重新部署兵力,有两千多杜松的残兵逃到这里,兵力略有加强。
敌军数万,我军七八千,但赵梦麟没有丝毫慌乱,让人佩服。他深知死亡是最后的结果,他也深知既然结果都是死亡,为何要恐惧着死呢?
渐已入夜,赵梦麟猜测已用过饭的敌军就要进攻,他带着笑巡视阵地,给士兵们鼓励。他心底还存着一丝侥幸,北路援兵说不定会很快赶来。以潘宗颜的谋略,他必会建议马林进攻赫图阿拉,从而逼金军退兵。若是这样,将士们或还有一线生机。
努尔哈赤是不会给你生机的。他令各旗选出的神箭手已秘密摸近阵地,又令骑兵大喊着佯攻。
见金兵攻击,火炮手们便要发炮,神箭手们瞅得分明,齐齐发箭。顿时明军的火炮皆哑。
努尔哈赤是不会给你生机的,他的铁骑排山倒海般拥向山头。
赵梦麟无奈只好率兵舍弃阵地,且战且退,燃烧树木,以看清敌军。
被逼到山顶,身边只有一百余士兵,赵梦麟下令发箭,将所有箭发光。他对士兵们道:“你等且降吧!”
然后向西连拜,“臣等无能,愧对皇上,唯有以死报国!”说完从山顶跃下,落在火海中。那些士兵大多是他亲兵,哪会肯降,纷纷效仿。待金兵到了山头,已空无一人,只有浓烟中飘散着无数亡灵的嘶喊。
炮声渐稀,潘宗颜立刻下令队伍停住,到高处远望,便见原处熊熊燃起的大火。
“潘监军,为何停下?”龚念遂焦急地上来问道。
潘宗颜双目含泪,“炮声已无,杜松凶多吉少!龚将军,我们若再进军便是羊入虎口。”
“大帅!”龚念遂痛哭不已。他是一直跟着杜松的,感情很是深厚。
“快些撤到浑河,渡回。”潘宗颜遥望良久,悲愤地道。
龚念遂不肯,“不,我要去救大帅!”
潘宗颜摇摇头,“那是白白送死。”然后向士兵们下令,“撤!”
龚念遂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拦,只好随军撤回。他是在去向马林求援时先遇到潘宗颜的。
潘宗颜听完他言,大吃一惊。这个杜松,坏了整个大局!“去求也无用,马林是不会救援的。”他很肯定地告诉龚念遂,“只有先带这五千先锋前去驰援,我再派人向马林禀报,让他率兵直攻赫图阿拉,围魏救赵,或能解围。”
“好,好。”龚念遂不断点头。
“只是……”潘宗颜犹豫下,附耳向龚念遂面授机宜。
果如潘宗颜所料,麻岩不同意进军,一定要等到马林的令。
现在赶去都不知道是否来得及,还能等令吗?潘宗颜向龚念遂使眼色。救主心切的龚念遂马上拔剑指向麻岩,然后随来的士兵一拥而上,将其捆绑在帐内。
然后潘宗颜随即发令前往吉林崖救援。只是努尔哈赤的速度太快,仍来不及。
速度快吗?还有更快的呢。努尔哈赤并未退兵,令皇太极领正白、镶白两旗为先锋,其余各旗紧随,直扑尚间崖。
听蹄声渐近,潘宗颜将令步兵在前,火器居中,骑兵殿后,所有火炮都填药实弹,炮口指向后方,随时准备对付扑上来的敌人。
皇太极已发现这支队伍,并不靠近,只紧紧跟随。目标是尚间崖的马林主力,不能惊了对方。
就这样已近卯时,退到浑河岸边,潘宗颜立刻派人去对岸马林大营,希望他能用火器策应队伍渡河回营。然而得到的命令是在南岸扎营。
看来明日有场死战。已料到这个结局的潘宗颜无奈地选择斐芬山作为据守地点,并亲自安排炮位,布置防守兵力。麻岩跟在他身后一句话也没说,也许在他内心深处也是想出兵营救的。
赫图阿拉探子带来的消息让潘宗颜更加无奈。那里安静如常,显然刘铤并未提前到达,也就是说杜松部灭亡得很不值。
刘铤也很急,他的大军一边要不断渡河,一边还要应付敌军不断地骚扰。若是夏季,渡河是件快乐的事,但在这北国早春,冰冷衣服冻得**,刚刚烤干,又得渡河浸湿,难受之极。
马家寨终于要到了,但这里有努尔哈赤派来的二百金兵,据险而守,先锋祖天定久攻不下,大军难以向前。
刘铤大怒,便欲亲往前线,魏四阻拦,愿带净军前往。深河还有强敌,刘铤答应。
净军的到来使祖天定很是高兴,指挥士兵们拼死向上攻。
魏四四处查看,见有条小山道可绕到山寨之后,忙叫来周永辉等人,令他带人绕过去。
金兵疲于应付前面明军,没想到有人从后杀到,顿时大乱,马家寨终被攻下。
刘铤兴奋地进入马家寨,想着杜松部应该到哪了。
杜松部已灰飞烟灭了。这个消息把马林吓得面色苍白,久久说不出话。
连杜松都被女真消灭,我还能做什么呢?撤还是进?进还是撤?纠结中,他选择了不进不撤,而是守。
他一边令李希泌带部分兵力驻守翰珲鄂谟瓦湖一带,一边严令潘宗颜据守斐芬山,一边令尚间崖大军挖壕沟,布置火器。
说真心话,马林的布置并无过错。金兵兵马足有六万,明军两万不到,他以守代攻,打得赢就打,打不过可以撤退,保存实力,并不为过。而他布置的三军互为犄角,可相互声援,在当时状况下也算高明。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努尔哈赤,只可惜他遇到的是来去迅疾如电的大金铁骑,只可惜……
只可惜最终他仍落下懦弱无能、贪生怕死的名声。





魏忠贤的春天 第二零八章 萨尔浒之殇(十)
三月二日,应是四路大军在二道关会合的日子,让我们来总结这天四路军的各自状况。
西路军杜松、赵梦麟等人毙命,主力尽被歼在萨尔浒,唯有尚未渡过浑河的监军张铨让人做了口大棺材,带着两千残兵将空棺材安葬。棺材里装有杜松、赵梦麟、王宣等人和数万明军将士的魂灵。
然后张铨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浑河旁,想了很多。西路军的覆灭本就在意料之中,只愿亡得其所。
南路军的李如柏仍在鸦鹘关未动。先锋贺士贤又来请命出兵,被拦在外未能进入。
杜松阵亡的消息已传来,贺士贤悲愤万分,便要领兵杀向赫图阿拉为他报仇。从今晨起便不断来请命,先前两次李如柏还接见,好言劝他再等等,这之后便不再理会他。
李如柏的想法很简单,杜松死了,还有刘铤呢,等努尔哈赤再去对付刘铤时,他再出兵,赫图阿拉岂不是唾手而得。
东路军刘铤已率部离开马家寨,但在深河遭到金兵的顽强抵抗。这支金兵除了本镇守深河以及从前途各寨撤回的金兵外,还有派来增援的两千精兵。领兵将领黑厄丙得到的是死命令:必须阻止刘铤军两日。
北路马林两手准备,一边在尚间崖布防,一边飞骑向杨镐申请撤兵。杜松一亡,四军合围的计划破灭,还打什么打,赶紧撤兵才是。
杨镐的命令未到,努尔哈赤的大军已到。他决定今晚渡河明晨便发动攻击,令代善率一旗兵马袭击翰珲鄂谟瓦湖一带明军;皇太极领一旗留在南岸对斐芬山只作牵制,不作攻击;其余六旗精锐直扑尚间崖马林大营。
三月初三拂晓,总攻打响。代善首先发难,率正红旗子弟卷着浓浓烟尘,嘶喊着扑向李希泌部。
李希泌并非无能之辈,见敌军来势汹涌,火炮发出去根本伤不到对方,便挺枪率三千明兵迎上去。
在萨尔浒,代善并未立功,而皇太极却斩下杜松首级,正憋着一股怨气,宣天大斧直奔李希泌而来。
仅仅十个回合,李希泌便尸首分家,明军大乱。
“给我杀!”代善高举李希泌首级,大声喝令。他想要的功劳不仅仅是这里,他要迅速解决战斗,再去尚间崖立功。
马林听得翰珲鄂谟瓦湖嘶喊声,正欲派兵声援,前哨阵地便来报鞑子大军已在过来。
马林仓皇着拔出佩剑来到第一道壕沟。之间金兵并不是一涌而来,而是坐骑与坐骑之间足留有一丈距离。努尔哈赤深知明军火炮的厉害,下令突前的阿敏部冲击时士兵间不要靠得太近,避免过多伤亡。
马林高叫:“发!”火炮、火枪吐出火蛇,金兵应声落马。
阿敏高喊着“杀”冲在最前,毫不畏惧。火炮和火枪发完后,要填炮弹的,这一会的功夫,金兵又前进数丈。
努尔哈赤令旗一会,莽古尔泰两旗出动。看你怎么阻挡。
马林慌了,又下令发了一轮炮弹,便高叫着“撤回第二道”。明军扔下轻重火器,仓皇撤回。
一共三道壕沟都布置有火炮,马林想到了第二道,再发射火器,便可歼灭的敌人更多些。
然而他想不到金兵这么快,只发射一轮,便觉敌军已到眼前。
好吧,我再撤,还有第三道呢。马林继续后撤。
对不起,在我们面前没有第三道。还未等马林撤到,阿敏的先头部队已杀到,有些金兵甚至比马林还要先到这最后一道壕沟。
好吧,咱们就拼。马林高声喊着“杀”,指挥将士与金兵开始短兵相接。
努尔哈赤令旗又挥,这次是全军出动,万马奔腾,场面好是壮观。
可别忘了代善,他也迫不及待地赶来,生怕功劳全被弟弟们抢了。
胜负一瞬间便有了分晓,马林只好继续选择撤,在将领们的保护下,不断后撤。这次出征,他带来了两个儿子,希望他们能目睹父辈的风采,继承马家的光荣传统。这两个儿子没能目睹到父亲“撤退”的风采,便被金兵屠杀。
马林一路撤退,努尔哈赤一路追击。这途中不断有明军士兵的伤亡,直到尽数退回出兵的三岔口,只余不到万人。
其实应该感谢马林,若不是他在最短的时间内便选择撤,而是以卵击石,与努尔哈赤硬拼,结果可想而知,又会多万条冤魂。
努尔哈赤马不停蹄,随即回军渡过浑河,向斐芬山攻击。
斐芬山易守难攻,潘宗颜部署得当,给金兵很大伤亡。
“早闻潘宗颜谙熟兵法,谋略了得,果然如此。”望着飘着的“潘”字旗,努尔哈赤已知潘宗颜在山上。
潘宗颜曾欲派兵增援大营,但派下去的兵马又被击回,因为皇太极在。他一直在细心地观察山势,寻求突破的途径,现在已经找到。“父汗,现在东风强劲,我们可燃烧东坡南坡树木,再让战马拖着树枝来回奔跑,以烟尘迷住敌人双眼。我军改骑兵为步兵,掩杀上去。”
努尔哈赤毫不犹豫地采纳。霎时整座斐芬山烟雾弥漫,尘土漫天。
潘宗颜见敌军如此,知大势已去,对麻岩和龚念遂道:“是潘某拖累了麻将军和龚将军。我观察北坡敌军较弱,稍后我会下令发完所有炮弹和弓箭,两位可趁机率精兵从北坡突围,在烟雾的掩护下或能成功。”
两人似乎没听见,自顾去向各自阵地。
“麻将军,来生龚某一定要和你做朋友,以还捆绑之无礼。”龚念遂抱拳。
麻岩还礼,“来生我一定也要捆龚将军一次,让你尝尝滋味。”
相视而笑,一泯恩怨。
这是他三人的最后道别。三人回到阵地,下令发出火炮,射出所有箭,金兵已攻上来。
接下来便不再叙述,只说结果。山上所有人战斗到最后一刻,潘宗颜、龚念遂、麻岩以及五千将士或被刀斩,或被箭亡,或撞石自尽,无人生还。
关于马林的是与非,实在不好判断。从人性上讲,他是正确的,因为他保全了万条性命。从忠义上讲,他又是错误的,因为他选择了撤,而不是战死。
不论马林的是对是错,才到午后,北路大军已被努尔哈赤剿灭是事实。
努尔哈赤喜不自禁,率八旗子弟班师,在界藩城他举行盛大的庆功会,以彰显全面胜利的即将到来。他有足够的理由这样做,仅仅三天便消灭两路大军,仅剩刘铤一路。
不是还有李如柏的南路军吗?对不起,这一路根本被努尔哈赤计算在内。
“总镇,如今刘将军的东路军已到深河,我们当以偏师策应,给以声援。”贺士贤等不及了,他一把推开阻拦的士兵,闯进大营。
李如柏慌忙推开坐他腿上的蓝烟红,喝道:“大胆!”寂寞难耐的他竟让李久送来十位美人,打扮成侍卫来伺候,这其中便有蓝烟红。
毕竟是上司,贺士贤婉言劝道:“会师之日已到,总镇大人,不可再拖了!”
“总镇自有妙计,何须你多言。”进来监军阎鸣泰。
贺士贤把怨气全撒到他身上,食指怒指,“都是你们这些小人误事。”把阎鸣泰吓得直往一旁缩。
李如柏一拍案台,“不得无礼。贺将军,何时出兵最为合适,自有我这个统帅定夺,你做好你的先锋便是。若再越权无礼,休怪我军法从事。”
贺士贤还欲争辩,李如柏已发威喝道:“回营待命!”
贺士贤面色铁青走出,向东遥望。若我是刘铤的先锋该有多好,怎会受这窝囊气。又望向西,想着杜松曾经的种种好。
刘铤的先锋也未必好到哪里,祖天定就是这样想的。
深河寨是大金国东陲最重要的险隘,两山夹逼,山寨倚坡而建,两面山脚下沟壑纵横,山上怪石嶙峋,大木笼葱,寨上又多备有擂木炮石,可谓“一夫当关,万人莫开”。祖天定久攻不下,死伤众多,甚为焦急。但却无法,只能一次次指挥士兵们攻击。
黒厄丙本是努尔哈赤的家奴,臂力过人,堪称大金一流猛将。这也是努尔哈赤派他来的原因,若是太差,让刘铤迅速推进,十分不利。
黑厄丙见明军又一波攻击来到,顿时技痒,吩咐本驻守寨中的牛录(大金军官名,约有三百士兵):“你等以利箭阻止,我率兵从侧门杀出,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尝尝厉害。”
侧门打开,黑厄丙挺着大斧率两千铁骑呼啸杀出。
见金兵杀出,祖天定很是高兴,大喊:“给我杀!”
然而冲过去的几将在黑厄丙手下没走几个回合,便被砍中落马。而其余士兵对那两千铁骑也是惊恐万分,根本无还手之力。
眼见祖天定的先锋营被冲得七零八落,就将溃败之际,从后杀来一支队伍,领兵者举长刀大喝道:“鞑子哪里走!”正是刘招孙,他已飞奔直向黑厄丙。
两人一交手,心中纷纷赞叹对方的厉害。你来我往,很快数十回合,难分高下。




魏忠贤的春天 第二零九章 萨尔浒之殇(十一)
随刘招孙来的可是那一千川兵,祖天定的辽东兵见援军来到,精神大振,奋力与敌拼杀,顿时局势被稳定下来。
守寨牛录大喊黑厄丙撤回,但他杀得兴起,哪肯听。
刘铤已到,望着刘招孙与一番将缠斗,难以取胜,不由大怒,“刀!”他知道时间已不容耽搁,他要迅速解决战斗。
“大帅,不可。”跟在他身后的魏四阻拦道,他不想一军统帅去犯险。
但亲兵已将那柄奇重大刀递在刘铤手上,刘铤挥刀高叫:“招孙让开,义父来!”杀奔过去。有两金兵举刀欲拦,刘铤的刀左一下,再右一下,两下便将这两人斩落马下。
刘招孙见义父冲来,长刀一收,催马到了一旁。
这就是刘铤吗?黑厄丙心想。
一定是,看他那刀,必然是。他断定。
“纳命来!”刘铤的刀夹着凛冽寒风,闪着铁青寒光,呼啸而来。
黑厄丙忙举长斧格开。两兵刃一接触,发出清脆“当啷”巨响,黑厄丙手腕一震,顿觉发麻,差点铁枪脱手。
刘铤也是一愣。他以为对手必然会兵刃脱手,谁知并未。不假思索,跟着就是第二刀,这次他选择了自下而上的“撩”。
黑厄丙坐骑连连后退,见刀已迅疾到了眼前,无奈竖起长斧硬生生挡住。
又是“当啷”巨响,黑厄丙虎口更麻,似已被震裂,血顺着斧杆往下滑,但铁枪仍未脱手。
是个厉害角色啊。刘铤见他挡住两刀,心想。顿时手腕聚力,由上斜向下下,反手劈去。
面对这根本没有片刻停留的第三刀,黑厄丙只有本能地举斧相迎。枪杆尾部与刀相碰,没有发出“当啷”响声,因为那刀顺着往下沉的斧下滑,猛又向上一撩,砍中黑厄丙的右臂。
疼痛让黑厄丙清醒过来。我不能硬拼,否则难以完成大汗之令。忙催马向寨子回奔,金兵见主将回撤,纷纷往回跑。
“杀!”刘招孙和祖天定几乎同时大喊,将士们跟着追杀,直追到寨门下。
守寨牛录见黑厄丙已退回寨内,忙下令两侧弓箭齐发,明军顿时无法向前,并且死伤数名。
“去给努酋报个信,就说刘大刀爷爷来了,让他等着受死!”刘铤下令收兵,向寨子大喝。
明军将士跟着高喊,兴奋异常。值得兴奋,斩敌百余,重伤敌将。
不知道杜松和马林两部如何,被歼灭了吗?魏四没有兴奋。这小小的胜利根本无法改变整个战局,而这小股敌人却牵制住刘铤整个东路军,为努尔哈赤赢取了时间,才是最要命的。
时间不是金钱,是生命。魏四力劝刘铤连夜进攻,但被一口否决。
“这不是白白送死吗?等明晨全力攻击,便可一举拿下。”刘铤为今日的胜利很是自得,很有信心。
魏四未再劝下去,默默回到营房。明日又将晚一天,努尔哈赤布置埋伏的时间更加充裕。
黑厄丙并未隐瞒今日的失败,派人飞马向大汗汇报,请求新的指令。这就是忠诚,因为他的受伤将可能导致深河寨守不到两日,所以他情愿自己被罚,也要如实禀报,以免因此误了大汗的计策。
努尔哈赤已回到赫图阿拉,得到这个消息,立刻谕旨黑厄丙率所有士兵撤出黑河寨,并作出狼狈的样子,吸引刘铤大军继续向前。
解决西、北两路大军的时间比预计短了很多,努尔哈赤已不在乎深河寨能守几日,而更在乎刘铤会不会得到消息撤军。
次日晨,刘铤令大军在深河寨外列阵,欲一举夺下寨子。他令李善载那百余名火器手隐匿在高处,只待敌人露头,便进行攻击。
但是很奇怪,任明兵在外如何高声叫骂,寨子内无一点声息。
刘铤疑惑不已,魏四已醒悟过来,惊叫:“敌军已撤出。”
刘铤狐疑望向魏四,不知道他这个判断从何而来。魏四没有再说,向净军弟兄喊道:“上。”
刘铤并未跟上,因为他觉得敌军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这个寨子,说不定是陷阱。这时候他留了个心眼,让净军去试探一下也无妨。
魏四毫无顾忌地率领净军大摇大摆进入寨内,空无一人。魏四一边令士兵们继续搜索,一边到了哨楼向刘铤大喊:“已全部撤走,大帅,进来吧。”
刘铤挥军入了深河寨。士兵们只以为是大帅昨日的威猛将敌人吓走,纷纷高呼赞颂。刘铤得意笑着。
魏四这时在做更深层次的思考。此寨如此重要,易守难攻,再守一日完全可以,为何金人要撤出呢?也就是说金人已不在乎这一天。为什么不在乎了呢?只有一种可能,努尔哈赤已回师来对付东路军,也就是说,西路和北路已被他扫清。
想到这,魏四猛地站起,便去向刘铤大堂。一出营,营外的栗香和小马、小虎便紧紧跟着。魏四回头,“不用跟着,回去吧。”
小马和小虎识趣停下,可栗香却置之不理。“不是让你别跟着嘛。”魏四只好再次停步转头对她道。
栗香的回答很干脆,“三妹姐交代的,让我寸步不离开你。”
“我才是指挥使。”魏四盯着她道。
栗香微笑,酒窝可爱显露,“我又不是净军的,我只听三妹姐的。”
好吧,好吧,你跟着吧。魏四无奈继续前行。
在门外遇到匆忙赶来的乔一琦,两人一同进入。
“哈哈,两位来得正好,不容耽误,我决定一个时辰后便杀往努酋老巢。”
“大帅,万万不可。”魏四和乔一琦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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