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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嫁佞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重晗
沐清臣微笑道:“好了,莫要再哭了,我很喜欢你亲近我,但是,那尊祖宗应该还在这儿,我可不想让她看着。好孩子,听话,莫要哭了。”
萧重柔死死扒在沐清臣身上不肯松手,哭得反而更大声了。
沐清臣宠溺地笑了笑,伸手轻抚她的背,手指轻动,蚊帐应声而落。
哭了很久很久,直到萧重柔哭得打了一个嗝,沐清臣才哭笑不得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拉下来,取过放在床头柜上的茶杯,喂她喝了口水,宠溺笑道:“你幼时都不曾如此大哭过,当真越活越回去了。”
萧重柔不满地瞪了沐清臣一眼,却发现黑夜中根本瞪不到他的脸,她抽了抽鼻涕,恶作剧涌上心头,小脑袋又钻入沐清臣的胸膛,眼泪鼻涕尽数抹在他身上——相识十年,她又怎会忘了沐清臣好洁到几近洁癖的程度。
果不其然,沐清臣的身子立刻僵住了,他叹了口气,微微推离萧重柔,迅速脱了外衫,扔出了蚊帐,叹息道:“现在有心情闹我了?”
又吸了吸鼻涕,萧重柔道:“你见过姽彡了?”
沐清臣道:“并不曾。”
萧重柔奇道:“那你怎会知道我房间里有只……咳咳,有位祖宗?”
沐清臣道:“海风天音有一门绝技叫灵音勾魄,能通过音律控制人的意识,从而知晓他们心中的秘密。”
萧重柔道:“那姽彡为何要吹熄你的灯火?”
沐清臣道:“我对着这屋子大声道今生今世,我只会跟你在一起,让她打哪儿来回哪儿去。想来,她应该是听见了,却无法与我沟通,只好熄灭灯火表示她的意见吧。”
那只鬼倒也是个倔强的性子,他点了十五次的灯火,她就熄了十五次。
沐清臣的话虽然是陈述事实,却也不经意地告白了他的情意,萧重柔但觉心里一酸,万千柔情百转千回,仿佛用了十年时间守候一朵花开,当它正要绽放时,那守候之人的眼睛却瞎了一般。
吸了吸鼻涕来掩饰情绪,她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沐清臣,姽彡说的话是真的,如果得不到她的帮助,你以后会……会……”那凌迟二字,她如何都说不出口。
“凌迟,千刀万剐么?”沐清臣替她接口,正色道,“柔儿,人固有一死,我并不在乎如何的死法。”
因为夜色太深,无法让萧重柔看见他的眼睛,沐清臣只好将她抱紧,让彼此颈项与颈项相交,脸颊与脸颊相贴,心跳与心跳相喝,呼吸与呼吸相溶:“柔儿,我说过很多话,都不曾作数;答应过你的很多事情都不曾做到,但是,有一点,我却一定会做到。
那就是,你若走了,我绝不独活,天上地下,黄泉碧落,我都护着你,陪着你。
所以,算算时间,我们两个剩下的时日都已经不多,每活一日便少一日。
燕河正在稳步修建,我的心腹都在河道上日夜监工,除了让他们定期向我汇报外,我已经将我手头权限全部下放。我不会再上朝堂,也不会再去衙署,剩下的每时每刻,我都陪着你,你想做什么我都和你一起。
柔儿,你想想,一年之后,不论是哪种死法,我总归是要死的,即便是千刀万剐,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痛楚,为何我们要用一年的快乐来交换几个时辰的解脱?”
沐清臣的说话似乎很有道理,可是梦境里那刺猬一般凄惨的躯体还是震痛着萧重柔的心,她不知该如何反驳沐清臣,却又舍不得让他受那种苦,却又舍不得放弃沐清臣嘴里说的一年的快乐,犹犹豫豫的,她无意识地搅着沐清臣柔顺的发丝。
头皮传来一阵阵的痛楚,沐清臣忍不住轻轻咧开嘴角缓解痛意,并不打算出声打扰萧重柔的天人交战。
过了很久很久,沐清臣的头皮都已经痛得麻木了,萧重柔还是做不了决定。
沐清臣叹了口气,道:“我答应你,如果以后我的死法真的是凌迟,如若我撑不过去,我会自尽。”
见萧重柔还沉默着,沐清臣进一步解释道:“比方说,当今上下旨将我处死时,我就自尽了,他又如何能凌迟我?”
萧重柔闷闷道:“可是姽彡告诉我……”
“我的傻女孩。”沐清臣偏头亲吻了她的脸颊,“有时候想活下去很难,可是死,总归是容易的。不要再浪费精神想这件事情了,如果你还不困,不妨想想如何将房间里这位喜欢偷窥夫妻间闺房乐趣的女主请出去。”
他这话一说完,便看见熄灭的烛火全部亮了起来。
萧重柔指了指圆桌道:“她就坐在桌子旁边。”她脸红了红,小声道,“她说只要我们有脸做,她就有种看。而且,她现在是光明正大地坐着看,不是偷窥。”
沐清臣眉心跳了跳,暗自运气才忍住了上涌的臊意,他大大方方地撩开帐子,当着那看不见的女鬼的面给了萧重柔一个柔腻的吻,清润的声音多了抹刻意的慵懒性感:“柔儿,亏你想得出来将我让给这位老祖宗。让我往下啃一株自己养大的嫩草,我脸皮厚些便也啃了,让我往上应付一个五百年前的老女人,柔儿,谢谢你,不过,我真没这么好胃口。”
嗤嗤。
灯火又全部灭了。
萧重柔四处张望了一番,不甚确定道:“她好像走了。”
沐清臣松了口气道:“再不走我可真要去刨她的坟了。”
萧重柔道:“她好像没坟。”
沐清臣怔了怔,莞尔一笑,亲了亲萧重柔的脸颊,柔声道:“傻瓜。”
萧重柔也跟着笑了笑,仰头回亲了一下他的下巴,戏谑道:“你嘴巴真毒,明明知道女人最介意年纪,还刻意戳人家痛处。”
沐清臣下床点燃灯火,颁正萧重柔的身子,与她对视道:“我们说定了,从今往后,不许躲我,永不分开。”
萧重柔甜蜜一笑,点头道:“不再躲你,永不分开。”
一桩心事了了,压在心头的千斤大石消去,萧重柔忍不住又起了闹沐清臣的心,她看着沐清臣,媚眼如丝道:“夫君,你现在下定决心啃我这株嫩草,不再介意**了?”
沐清臣自嘲地摇了摇头,佯装无奈道:“这可是为夫一生最大的把柄,夫人您可牢牢抓住了,以后为夫自是对你唯唯诺诺,言听计从。”
萧重柔笑着咳嗽几声,倒入沐清臣怀中,笑作一团。
沐清臣宠溺地轻拍着她的背,心里却偷偷道,你若知道我跟暮惜泫的关系,就会明白,比之我跟姽彡,我跟你之间倒也算不上什么。
似乎想到了什么,沐清臣不由笑出了声。对上怀中萧重柔好奇的眼睛,沐清臣柔声道:“记得刚刚养你的时候,我哄你认我当爹爹,你不肯。如今想想,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萧重柔顽皮一笑道:“说不定我第一眼就看上了你,一心想着长大后拐你当丈夫哩。”
沐清臣刮了刮她的鼻子道:“那只能说我糊涂,养只小狐狸在身边犹不自知。”





愿嫁佞臣 章六十一:情意绵十年
章六十1:情意绵十年
秋临石
石上清泉敛映枫丛三两枝
冬居室
室内茶烟袅透霜雪化温池
春共莳
莳木千年长存佳人芳华易失
秋去冬过春至。
萧重柔明明怀了七个月的身孕,却是一丁点肉都不曾多出来,连肚子都不怎么明显,加之她衣服穿得宽松,看上去哪里像个孕妇。为此,萧衍还信不过沐清臣这个无证“庸医”,专门请了御医把脉。御医把了很久的脉,最后偷偷跟萧衍讲,这大人小孩恐怕都保不住,能保到现在已是一个奇迹。
萧衍问他,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御医摆摆手,说什么法子也没有,听天由命。
气得萧衍是先礼后兵,差点拿着扫把把这御医赶出门去。不过,经过这么回事,他倒再也没出言讥讽过沐清臣的医术,只能从其他地方挑他的刺。古往今来,婆媳问题总是绵绵长存,不想,翁婿问题亦是一个大问题。好在,沐清臣处处退让,倒也当得上“哑婿”美名。有时候萧衍过分了,萧夫人还会替沐清臣分说几句。
都说心宽体胖,萧重柔的心情日日都是极好的,偏偏厌食症一直不曾治好,她的嘴巴除了喝点水,就剩下唠唠叨叨这一功能了。大伙儿都好奇她那扁扁的胃难道不会饿得叫疼么?这七个月来都是沐清臣在养着她们母子。为了让萧重柔多一些营养,沐清臣每顿饭都吃很多,各类补品一律不忌口,这不,萧重柔没长点肉,他倒是胖了一大圈。好在他原本就不是个丰腴的人,此刻,多了些肉,反而更加好看,少了几分脱尘的味道,多了几分人气。用萧重柔的话就是,沐清臣以前更撩人一点,现在则更顺眼一些。
沐清臣果然信守了他之前的话,日日陪伴在萧重柔身边,除了去刑部死囚室那一会会,片刻都不曾离开过萧重柔。
沐清臣有没有长得顺眼一些,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起码,余纳玉每次见到从死牢里出来的沐清臣,就恨不得上去一剑将他杀了。好在,余纳玉从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儿,久而久之,她也终于发现了沐清臣的功用。对于那些明明犯了死罪,却高枕无忧地睡在死囚牢里等待家人解救的人,余纳玉一律孝敬了沐清臣。为此,京城里那些官家子弟,敢顶风作案的倒少了不少。京城里一时间竟然太平许多。当然,对于这一点,官员们是众口一词——均高声道是新帝登基,普济大地,仁德之光芒感化了恶徒,减少了京城的犯罪率。
这无心插柳的功劳,沐清臣自然不屑一顾;而余纳玉被人抢了功劳,也不觉得委屈——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暮钦晋,这份功劳能提高暮钦晋的声誉,他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也因为这一点,他对沐清臣的脸色也好了一点点。
“今日想吃什么?”沐清臣端着各色糕点,摆在萧重柔眼前。
萧重柔认认真真地一眼眼看去,最后指了指香软可口的梅花糕道:“就它。”
沐清臣笑了笑,不死心地往萧重柔嘴边递去,萧重柔飞快转过头去,沐清臣摇了摇头,将梅花糕送入自己嘴里,笑道:“还想吃什么?”
萧重柔转回头,看了看糕点道:“麻薯。”
沐清臣又捡了块麻薯吃下去。
此时,窗外一阵清风吹过,柳条摇曳,墙角的风铃叮叮当当作响,甚是温馨可爱。萧重柔拽拽沐清臣的衣裳道:“沐清臣,我想玩风车。”想了想,她晶亮的眼睛看向沐清臣,补充道,“我要好多好多风车。”
沐清臣笑着应允:“好,我们做很多很多风车,全都挂在窗子外的柳树上,你一打开窗子就能看见。”说干就干,他话一说完,就起身去找彩纸。
萧重柔倚在贵妃榻上,无聊地看着沐清臣忙碌的身影,闲闲问道:“沐清臣,宝宝的名字你可想好了,先说好了,不许叫沐女,也不许叫沐子。”她的夫君明明极有才情,偏偏在取名字上极省脑子,她可不会忘记他长长的宠物名单:沐犬、沐猫、沐鱼、沐兔、沐鼠……稍微浪费了一下脑子的一个宠物名是一只松鼠,惫懒如他也觉得沐松鼠太过拗口,所以,替这小东西起名叫沐松儿。不知是不是他起的名字太过好听,这只幸福过头的小东西第二日便被沐清臣养死了,沐清臣连喊它名字的机会都没有。
沐清臣笑着回道:“那叫沐儿如何?”
萧重柔大大瞪了他一眼,佯怒道:“你敢!”可怜的孩子,你放心,娘一定为你力争到底!想当年,娘是年幼无知,被你爹爹沐女沐女的叫着,木女,木女,人家还以为娘是傻子哩。
沐清臣唇角勾起,应和道:“岂敢岂敢。”
萧重柔一个翻身便欲赤足跳下贵妃榻,却听见沐清臣刻意清了清嗓子,眼睛里满是警告的意味,她吐了吐舌头,缓缓地放下脚,随意踢了踢。沐清臣上前,为她穿好鞋子,方小心翼翼地扶她起身。萧重柔身子还未站定,一双手便环上了沐清臣的腰,整个身子往他身上靠去,撒娇道:“沐清臣,名字你一定取好了,对不对?”爹爹那边可已经暗示加明示了,如果沐清臣再不给孩子取名字,他老人家可要自己操刀了。只是爹爹取名字那也是……唉,别看她名字还算好听,可是威强、轩骄、刚至、助忌、重柔,这其实是军队的五大致命缺点,有哪个将军将军队的致命缺点拿来给自己儿女当名字的?!
一想到这里,萧重柔不免觉得自己遇人不淑,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听见萧重柔叹气,沐清臣收了逗弄她的心思,拉起她的手,一笔一划写下六个正楷:沐蒹葭,沐侞境。
写完后,他解释道:“若是女孩便取名蒹葭,若是男孩,便取名侞境。这孩子一出世,我们剩下的时日便已不多,没有爹娘的孩子幼时自然要比一般孩子辛苦些,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们的人生能够渐入佳境。”
萧重柔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用蒹葭做女孩子的名字,自是极美的。侞境,侞境,侞是顺从的意思,我们的儿子如能人如其名,必是个宽厚温良,个性圆融的孩子。”
沐清臣道:“希望他能如此。”思及此,他笑了笑,道,“岳父岳母将几个舅爷都教的极好,我们的孩子托付给他们必然是放心得紧的。”
萧重柔掩下淡淡哀伤,强自欢笑道:“你说我爹爹妈妈将哥哥们教得极好,意思就是他们没将我教好喽?”
沐清臣笑道:“你性子里那些好的地方都是岳父岳母教的,坏的地方都是我惯出来的。”
萧重柔捶了他一记,笑骂道:“胡说,我性子好得紧,哪有坏的地方。”
沐清臣唯唯应着,忽听得外面一阵琴音,他脸色一凛,打开房门,不多时,便见多琴风尘仆仆地奔了进来。多琴那比女子还美的脸色挂了好几道彩,尚好丝绸做的衣衫破了好几处,手里抱着的琴竟然不是九霄环佩而是市面上随处可见的普通七弦琴。他喘了口气,冲到沐清臣面前,沙哑着嗓子道:“沐清臣,这一次,你可一定得帮我。”




愿嫁佞臣 章六十二:情意绵十年
章六十2:情意绵十年
多琵失踪了。
原来,多琵那次用音律控制萧重柔道出深藏在心中的秘密后,立刻返回海风天音,却还是被她师父海一二发现了。海一二大发雷霆,狠狠训斥了多琵一番。多琵心中本就凄楚,加之被师父训斥,一气之下包袱也未解下又负气离开,已是大半年不曾回海风天音了。
之前几个月,她虽然与海一二置气,与师兄弟们却还保持着联系。除夕时,也托多二将年节送给海一二。海一二气气哼哼,收到多琵的礼物时嘴角却也偷偷乐开了一朵笑花。
直到一个月前,她忽然消失了踪影。海风天音的人多方打探,才知道多琵无意间毁坏了色林错教湖隐色林兰序新炼制的蛊,被兰序扣押了。
色林一族是怎样的了得,旁人也许不知,这遗世独立千年的海风天音却知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一神秘的孤族不仅不喜与外人打交道,行事更是怪癖凶横,匪夷所思。
海风天音的人多方疏通,连海一二都拉下脸皮亲自赶往兰序落脚的地方为多琵求情。好话说尽,海风天音九大弟子的随身宝器统统孝敬了兰序,兰序才退了一步,答应若是沐清臣出面,他可以考虑放了多琵。
听了多琴的话,沐清臣再问了一些细节后,道:“我们这就起身。”
萧重柔道:“我也要跟。”
沐清臣凤眸微眯,她跨下了肩,委委屈屈道:“不跟就不跟,你可得早些回来。”
沐清臣柔声道:“我去去就回,你乖乖待在家里,那儿也不许去。”他想了想,尚觉不放心,这堂堂将军府,管得住萧重柔的人怕是一个也没有。思来想去,他将萧重柔抱起,往萧衍房中走去——如果有人还能管管这无法无天的小妮子,那人非萧夫人莫属。
一切安排妥当,沐清臣便随多琴离去。却不知,在他前脚离去后,萧重柔后脚便也出了萧府。
世外桃源。
饶是此人将自家师姐扣押住了,多琴依然不得不叹服兰序的眼光,此间景致美如仙境,比之海风天音稍显不及,却也足以让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多琵会招惹上兰序,多半就是因为此间景致与海风天音相似,勾出了她思乡之情吧。
只可惜,同景不同人。海风天音里人人好客,哪像这姓色林的,人家娇滴滴的女儿家,不嫌脏臭不嫌恶心,好心用白嫩嫩的手替他弄死条虫子,这姓色林的非但不感激还死缠烂打地让人家大姑娘赔,当真不知羞!
桃花树下有石桌一张,上面盛满各色佳肴,美酒佳酿。一红衣女子立于树下,身后跟着一顶轿子,四个轿夫静静立在她身后。她缓缓打开轿门,娇声道:“沐公子,请。”
还未待沐清臣说话,多琴便抢上前去,想要进轿子。
那红衣女子拦住多琴,淡淡指了指那一桌酒菜,道:“海公子,这桌酒菜是留给你的。”那语气,颇有点“大黄,这骨头是留给你的。”的味道。
多琴皱了皱眉,再看沐清臣时不禁瞪大了眼睛——沐清臣想也未想,问也未问就钻进了轿子——这家伙当真自负。
红衣女子素手一挥,那四名轿夫健步如飞,抬起轿子便往桃花深处走去。
一路行来,花香不断。时而有女子嬉闹的声音,时而有缠绵的乐曲声,时而有犬吠鸟啼……轿帘深垂,沐清臣端坐其中,竟未掀起轿帘往外瞧上一眼。
走了一段路,轿子开始走走停停,仿佛正在途径一条曲曲折折的浮廊;又走了一段路,轿子开始倾斜,仿佛在走楼梯,再走了一段路,轿子被缓缓放下。
吱嘎一声。
气温骤暖,香气袭人。
轿子又被抬起,走了五六步,再次被放下。听着脚步声,那四名轿夫正往外退去。
一切显得离奇,诡异中有香艳暗沁。
沐清臣却安坐不动,仿佛别人若不请他下轿,他便能永远坐在轿子里一般。
“你为何不出来?”
多琵的声音,却比她以往说话时更显娇媚。
沐清臣缓缓打开轿门,又快速将轿帘放下——暗淡而**的灯火里,空空荡荡的房间只剩多琵一人,而多琵的身上也近乎空空荡荡,轻纱朦胧,遮不住她妙曼的躯体,反而将她傲人的春光点缀得更妖娆,那雪玉般的肌肤,只消匆匆一瞥,便可令人心旌摇荡,不能自己。
“你为何不出来?”
多琵的声音再次响起,添了抹娇嗔的味道,更显多情。
一根细丝从轿帘中飞出,缠上了多琵白嫩的手腕,却是沐清臣扯开了衣袖的线头。凝神感觉细丝上传来的脉搏,沐清臣脸色微沉,终是出了轿子。
他站在轿门边,立着不动,似笑非笑。
多琵冲他妩媚一笑,缓缓上前,牵住他的手,牵着他往软榻走去。
沐清臣放松身体,由着她牵引,由着她一把将自己按在软榻上,由着她的发丝轻轻撩拨着他的脸,由着她引人犯罪的惹火身材磨蹭着他的身体。
多琵的下身紧贴着沐清臣的下身,却感受不到沐清臣的**。她妩媚一笑,娇滴滴起身,斟了一杯酒,递到沐清臣面前,沐清臣接过酒杯,一仰而尽。多琵再倒一杯,沐清臣再喝光,多琵又倒,沐清臣又喝……多琵倒得手都酸了,沐清臣脸上却毫无醉意,多琵终于轻轻叹了口气道:“多琴说你酒量很差。”
沐清臣道:“是么?”
多琵媚笑一下,咬着沐清臣的耳朵道:“我真不知道他是个骗子,还是你是个骗子。”
沐清臣似笑非笑道了声“哦?”
多琵眼睛瞧着沐清臣,似乎要滴出水来,她一字字轻轻道:“我原本想借借酒神的力,好来成全你我的好事……”
沐清臣道:“为何不继续,我现在正是酒到杯干,来者不拒。”
“来者不拒?”多琵的语声越来越慢,她的眼睛柔得发腻,风骚入骨,她的手缓缓抬起,将身上的轻纱轻轻褪去,嫣然笑道,“那么我呢,你拒还是不拒?”
沐清臣的眼睛凝视着多琵的眼睛,眼睛里的媚色比之多琵犹胜几分,他的手轻抚多琵的脸,多琵舒服地闭上眼睛,忍不住轻轻呻吟。
沐清臣的眼睛往下轻瞄了一眼多琵的酥胸,手掌滑下,轻抚多琵的美背。多琵忍不住轻哼一声,伸手环住了沐清臣的颈项。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多琵的背因着沐清臣的抚触生出一粒粒小疙瘩,沐清臣又瞄了一眼多琵的酥胸,眼睛的媚色被一抹恼意盖过,又很快恢复了媚色。一晃神间,唇上一润,却是被多琵强吻到了。
就在这时,沐清臣眼睛一亮,大手一把按在了多琵的酥胸上,两根银针从指缝间穿出,钉住了多琵胸口凸起的一处青筋。沐清臣双手用力一挤,一条紫色蛊虫破体而出。多琵脸色一白,怔怔看着沐清臣手里的蛊虫。
沐清臣叹息道:“先把衣裳穿上吧。”
多琵苍白着脸,离开沐清臣的身子,也不捡起衣服,只是木然坐着。
门外传来了一道华丽的声线,说其华丽,是因为这声音一听就让人不自禁的联想到富贵多金的意味儿:“沐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我这小小蛊虫当真在你面前献丑了。”
沐清臣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轻纱,看了看半透明的衣服,他皱了皱眉,脱下自己的长衫披在多琵身上:“我们走吧,多琴在外面等我们。”
多琵摇了摇头:“你们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沐清臣叹了口气,复又坐下。
多琵道:“你先走。”
“可是……”沐清臣知道自己让她尴尬了,可是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又怎能放心。
“沐公子但请放心,兰序若要下蛊,非得受者哭着求着兰序不可,你不妨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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