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花下容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竹暗
花下容
作者:竹暗
当年她走下婺华山,大雪漫天,她没有醉;
当年她路经燕国,月下清风,她没有醉;
她说人生须得恣意才好,所以她走遍天下,
之后她在花下容遇到了一个名叫云容的人,
那云容亲手酿的一坛酒,便让她喝得,大醉不醒……




花下容 第一章
我第一次见到眠霜,是在燕国元月的庙会上。彼时她在一个摊前挑选几个糖人,我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转过身来拉住了我的手。
我问她是否有事。
她看了我许久,眼中百转千回,终于又黯然地垂下了眼,语气失落,“是我认错了人。”
我笑着说没有关系。
她递过一个糖人,问我是否愿意听她讲一个故事。
我点头答应。
她说,“我想为你讲一讲寒蝉和箫靳的故事。”
我说好。
“你不知道他们是谁?”
自然知道,箫靳乃是当今皇上,而寒蝉,则是已逝的皇后。
“那你怎的不奇怪,不问我些什么?”
“这不过是一个故事,没有什么好问的。”
眠霜便笑了,如此甚好。
她带我到一个酒楼,为我斟茶。
“箫靳第一次遇到寒蝉,是在燕国万花灯会的那一天。”
眠霜的声音十分好听,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脆稚嫩,清茶随着她的动作流到我的茶杯中,雾气氤氲开来,一下子变得有些如梦似幻。
箫靳第一次见到寒蝉,是在燕国一年一度的万花灯会上。
那时的寒蝉男子扮相,将一白底绘花的面具放到他手上,她说,“万花灯会这一天,所有人都是要戴面具的,你也不该例外,不能坏了规矩。”
她说,“我知道你是谁,国君箫靳,真是好名,我第一次听到,就喜欢得不得了。”
他将面具扣到脸上,问她,“你是谁?”
你是谁。这是箫靳对寒蝉说的第一句话。
“他的声音真是好听啊,一开口就让我不知道该答什么。”多年以后,她对别人谈起此事时,仍面带笑意,“那我还是说了啊,我说,‘箫靳,我叫寒蝉,噤若寒蝉的那个寒蝉,我很喜欢你。’”
“哦?那又如何?”
对于眼前女子的告白,箫靳并没有过多惊异,语气平缓,不咸不淡。
“我喜欢你,所以我要嫁给你,箫靳,你愿意娶我吗?”
“不愿意。”
他拒绝得毫不犹豫。
她也不急,继续说道,“北地大寒,病疫大肆,西地边关遭袭,疆土动摇,闹得人心惶惶。箫靳,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但若是你把我带回宫,这些事情,我都能替你解决。”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箫靳,我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
年轻的帝王沉默了。
于是第二天,帝王的圣旨便下来了。
天下皆知,国君封一女子为燕国国师,亲赐其月岚护面,封定国。
此女无名无姓,字寒蝉,人称国师月岚。
燕国民间有重男轻女的习俗,女官向来不多,如同寒蝉这样被封为上品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无可厚非的,大臣们非议了。内容无非是要劝诫帝王珍惜真正的人才,不要被奸人的谗言所惑,以致动了国之根本。
寒蝉听到此事后,大笑不止。她以为,虽然她的确曾威胁过皇帝,但是要凭她的本事去动摇燕国这雄厚的国之根本,那还是远远不够的。
可箫靳却不这么想,他上位不久,大臣们的意见对他来说影响甚大。于是帝王深夜的一道旨意,便直接将寒蝉从宫外的国师府召来,告诉寒蝉,她应该有所作为,才好堵了悠悠众口。
寒蝉睡眼惺忪,从袖中摸索一番后,一张纸便悠悠地落到了箫靳的桌上,“这是治疗北地病疫的方子,臣下研究了许久,该是有所效果的。”
找人一试,果真有效。
箫靳做皇帝才只有三年,但燕国上至百官下至百姓都称他圣明。所谓圣明,就是明辨是非,赏罚有度。所以在寒蝉做了一件有功的事情后,帝王决定赏了。
“你想要什么?”
“那便随便为臣下在宫中寻一个住所罢,整日在国师府和皇宫两处来回奔波的,臣下身子骨弱,禁不起的。”
“……”
宫里的侍人们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便将寒蝉和她所有的家当一起都接到了宫中。
那宫殿名叫做水月轩。
她原先同箫靳说宅子不必太到位,如今一看倒的确是随便给了她一个。
地处偏僻不说,那宫殿还显得十分陈旧,将国师府中的东西放置上去了才显得稍稍能入眼一些,宫殿后面有一个湖,湖水绿莹莹的,倒是好看。
只是在这样氛围的衬托下,这样一个湖难免有些凄清的味道,寒蝉觉得,就算那天她亲眼看到湖里跳出一个水妖来,也不必感到奇怪。
但事实证明寒蝉的确是多想,她第二天去看的时候,湖中并没有什么水妖爬出来,只有一个少女坐在湖边踩水,看年纪大约十五六岁的光景。
那少女注意到了声响,往寒蝉的方向望过来,歪着头看了好久,才出声问道,“你是国师?”
寒蝉点头。
那少女愣了一愣,盯着寒蝉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之后……便开始泪流满面。
寒蝉惊住了。
正当她在内心思忖着是否是今天的妆面没有画好或是发饰太过凌乱吓到了少女时,眼前人又说话了。
她说,“国师大人,我被人欺负。”
寒蝉不敢说自己是一个善人,但是眼前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和她哭诉,她觉得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应该有所表示,所以寒蝉义愤填膺,“那人混账!”
“国师大人可愿意帮我?”
“怎么帮……”
一个时辰之后,整个国师府外都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字条,内容无非是“箫泠混蛋”“箫泠杀千刀”“箫泠没男人要”云云……
那少女告诉她说,“欺负我的那人,脾气极差,手段极狠,见了这些字条明日定会来府上,届时大人定要先发制人,打得他落花流水。”
寒蝉点头称是。
第二日清晨,的确有人找上门来了,那人白衣黑发,腰佩碧玉,手持折扇,眉目依稀与箫靳有几分相似。
皮相倒是好看。
寒蝉在心中默默的评论。
“直娘贼!!是谁在这儿贴榜骂老子,简直是他奶奶的活的不耐烦了!”
可惜脾气不太好。
寒蝉想起昨天那少女对她说的话,于是她步履平稳地走到了箫泠面前,极其冷静地给了他一脚。
“嘭!”
箫泠倒地。
寒蝉略略吃了一惊,她自以为虽然这一脚用了力道,但还是不至于将一个大男人摔倒在地的,而箫泠却这样毫不费力地被踹倒……
竟然如此柔弱。
而此时她的侍女伶汀正寻着声响走了出来,见了箫泠便直直跪下,然后脆生生叫了一声,“三殿下安!”
寒蝉傻了。
燕国三皇子箫泠,是当今皇上的同母胞弟,位分尊贵,只是整日游手好闲,不闻政事,每日爱好便是与九公主争执斗嘴,严重时还会拳脚相交。
寒蝉想起昨天那个边哭边笑的少女,已经能够知道九公主是谁。
而他们这次的争执,是为了御膳房的一块糯米糕。
“我真是不想同没有脑子的人计较。”九公主斜着眼看箫泠。
“你这死丫头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敬重兄长!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箫泠怒发冲冠。
寒蝉以为,这里的两个人,无论哪个她都是惹不起的,所以他们在她的国师府吵起来,她也捞不到半点好处,于是她赶紧转了话题,“这位想必就是就是九公主吧,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九公主名字如何。”
“眠霜。”
“箫眠霜,真好听的名字。”
“我不姓箫。”眠霜语调一转,变了脸色,“我不是箫家人。”
她说完之后,胸膛剧烈地起伏,似乎是无法忍受屋中压抑的气氛,起身往外走。
寒蝉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紧了紧,她突然想起,曾经闲来无事的时候,师父与她叨嗑时,曾提过先皇的九女。说是先皇曾在民间遇过一女子,对其倾心,一心要将她娶回宫中,谁劝都没有用,太后无奈只好允了他,但没想到验身的时候,却发现这女子早已有孕。
先皇心中自然知晓这个孩子是谁的,可是那些原本反对的人却借题发作,声称那女子肚中的孩子不是皇家的龙种。
宫中的流言蜚语是可怕的,那女子最终因为无法承受非议,生下孩子之后便投湖自杀,临死前只为公主留了个名字,叫做眠霜。
而生母死后,便在没有人愿意真心照顾公主,就算先皇有意关照,也不敢过于明显。
所以九公主眠霜是不受宠的。
这也是为什么先皇死后其他公主都有了封地,而眠霜却仍然住在宫中的原因。
寒蝉曾经对此事发表过自己的看法,她那时认为逼死九公主生母的人简直混蛋,皇帝尤其混蛋,“既然是帝王,就该有帝王的风度,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要如何守住燕国大好河山!”
对于她的义愤填膺,师父却只是笑笑,他说,“其实真正的骨肉血亲,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些外界原因而变淡呢。其实老皇帝心中很是着紧他那女儿,死前还偷偷把九龙佩给了她呢。”
九龙佩是什么东西,寒蝉自然晓得,那是历代帝王威严的象征,类似于尚方宝剑一般的东西。
“那师父你又如何知晓?”
“为师闲来无事时,偷偷地去皇宫里窥了一窥。”
……
屋子里安静得很,连箫泠也没有说话,寒蝉直愣愣地在凳子上坐了一会,终于还是决定追出去。
眠霜孩子心性,终归是不会跑多远,此时正坐在湖边出神,与昨日她们相见的情形有些相似。
她轻轻走到眠霜身后,与她一同坐下,将曾经师父对她说的话又与眠霜说了一遍,“你是不是先皇的亲女,你心中自然知晓,先皇也自然知晓。真正的骨肉亲情又怎么会因为那些外界原因变淡,你父皇死前留给你的东西,怕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见眠霜不答话,寒蝉又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步摇,“这是箫泠叫我送你的,他说这是容先生亲手编的,贺你下月生辰。你看,你的哥哥其实也十分疼爱你。”
容先生是京城中有名的能工巧匠,专做首饰,且向来没有重复的款式,出自他手的东西向来是千金难求,寒蝉曾亲自去拜访求一发钗,却终是没有如愿,箫泠此番找来这样一只步摇,怕是花了不少心思。
眠霜轻轻抚摩着步摇上的纹理,终于轻轻一笑,“是啊,的确是疼我。”




花下容 第二章
寒蝉在宫中的日子向来是十分清闲的,除了箫靳偶尔派人送些文案叫她来处理,她其他的时间几乎都是和眠霜箫泠钓鱼玩闹,或者看他们两个互殴……
所以当箫靳此次亲自来找她的时候,她着着实实吓了一大跳。
彼时她正懒洋洋地斜躺在一张软塌上,眼瞧着箫泠将一砚的墨水都糊到了眠霜脸上,她笑得花枝乱颤,被眠霜狠狠一瞪之后,赶紧收敛了脸色,痛心疾首地看着箫泠,“你怎能如此?!”
说着,便抄起手边箫泠最爱的一套茶具,直直地朝箫泠砸去,“箫泠孩儿接好了,这是哀家赏你的!”
看着箫泠手忙脚乱的模样,寒蝉再一次笑歪了。
此时身后一把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朕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宫中又多了一个太后。”
“……”
寒蝉不争气地从软塌上摔了下来。
之后寒蝉千百次申明她只是与三皇子开开玩笑之后,终于颤颤巍巍地从箫靳手中接过了那奏章。
奏章是从边地送来的,八百里的加急,讲得无非是一些关于敌方齐国的战术阵法。
“齐国军师新编的这阵法,使我军损伤惨重,而军中军师却无一人能破,所以不得不送到这里,看朝中是否有人能解。不知国师看了,可有把握能解?”
“能解。”寒蝉点头,“箫靳,给我一天时间,我可以为你破了阵法。”
寒蝉一认真起来就会忘了那些礼数,喜欢直呼箫靳的名字。
箫靳自然知晓寒蝉的聪慧,但是他觉得,哪怕眼前的女子再如何思维敏捷,对于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阵法,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解除。虽然心中如此想着,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如此便好,若是真能一天之内解出,朕便重赏。”
事实证明箫靳的确是低估了寒蝉。
她拿回去之后,用了甚至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解了那阵法。
不仅解了,就连如何破那阵法的图纸,她也一并给箫靳拿去了。
箫靳的确君无戏言,给了寒蝉赏。
她以为,箫靳身为一个帝王,能赏的不过是爵位钱财。
而这次她却错了。
箫靳没有赏她爵位,也没有赏她钱财,箫靳只是问寒蝉,“朕封你为妃,你可愿意?”
那一刹那寒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所以箫靳又说了一遍。
“当真?”
“当真。”
寒蝉几乎要喜极而泣。
他们的婚礼是在五个月后办好的,那时候正好是秋天,有些凉意了,但是整个燕国,却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分外热闹。
的确是热闹啊。
整个京都都张灯结彩,红烛彩缎的,烟花整整放了有半夜,那爆炸的声音极响极响,但依旧掩盖不了人群的喧嚣。宫中的人都身着红衣,进进出出的脸上都带了喜庆,那流水宴从宫门开始,摆了足足有十里长。
寒蝉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红色的盖头遮住她的脸,房内的一切她都可以依稀望见。
箫靳,你终归还是娶我了。
不管是不是爱恋,只要你愿意娶我,就说明你心中还是有几分在乎我的。
她心中这样想着。
她今日真的是很美啊,就连替她化妆的妆娘,都夸她容貌极端正。
箫靳掀开盖头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子的表情呢,会不会有一点点的惊艳,再有三分的冷漠,七分的淡定?
会不会……夸她一句美?
她极喜欢箫靳强自淡定的样子,那时候他的眼睛会有所闪避,眉目也不再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清冷模样,像极了十七八岁的弱冠少年。
她想,若是箫靳夸她美的话,她一定会就这么吻上去的,一定半分犹豫都没有地吻上去……
寒蝉的手指一下一下搅着手帕,心中有些焦急,却又十分期待。
每每外面有什么响动,她都以为是箫靳来了,便马上正襟危坐——她从来没有坐的那么端正过,随性惯了,一下子这么拘谨让她十分地不适应。
但是箫靳并没有来。
是了,桌上那对红烛都燃尽了,宫外的烟花都不再放了,喧嚣声都渐渐停下了,箫靳都没有来。
之后来的是眠霜。
眠霜今日也穿了红色的长裙,梳了高高的发髻,她难得画了十分喜庆的妆面,衬得她更加好看,眉眼处的青涩难以掩去,却半分不突兀,更加显得她娇美。
她坐到寒蝉身边。
她说,“寒蝉,有些事情我知道你听了以后会难受,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因为你必须要知道。”
“箫靳……我二哥,他其实是有心仪的女子的,宰相府的二千金温清,你应该知道吧。二哥十分喜欢温清,一心想要娶她做皇后,但是……”
眠霜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
“但是箫靳他的后宫没有一个女子的位分是到妃位的,先祖有规定,帝皇封皇后之前,宫中不能没有妃,所以箫靳他娶了我。”寒蝉突然接过眠霜的话,“而箫靳之所以娶我,是因为他知道我有心倾慕于他,并且我也有点本事,娶了我,可以让我更好地替他出谋划策。”
眠霜有些吃惊,“你都知道?!”
“是,我都知道。”寒蝉点头,“但是现在,我还有一件事不知道,箫靳他……现在在哪。”
“在温清那里,他娶了你,怕温清心中不快,所以今晚……他陪了温清。”
“……”
寒蝉不再说话了。
眠霜十分不习惯这样安静的寒蝉,“你别难过,我也可以陪你的。”
话一出口她就想打自己一巴掌,她又不是箫靳,不是寒蝉所心心念念的人,她说这话有什么用。
寒蝉也确是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这一天也有些累了,想要先睡了,你也回去吧。”
眠霜也果真回去了。
她走之后,寒蝉在床上坐了一会,便起身去喝了交杯酒。
酒是她自己倒的,两杯都倒满了,她将自己那杯喝了之后,又将箫靳的那杯也喝了。
她觉得这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喝,于是便又多喝了几杯,喝着喝着,一壶便见了底。
她感觉自己有些醉了,就上床睡了。
这一夜她无梦无醒,除了有些冷,其他一切安好。
第二天她还没有醒,门外就都是前来祝贺送礼的人,寒蝉叫伶汀将人一一回了,只留下眠霜与她一起坐下来喝茶。
“其实二哥待你还是不错,将这楚云宫留给了你住,要知道这可是离他的轩阳宫最近的。”
“近又如何,他人又不在。”
“可这宫殿多气派啊,你住这也有面子嘛”
“我倒是不稀罕这气派。”
两人正聊着,门却突然被踹开,踹门的人是箫泠三皇子,他手中拿着三把钓鱼竿,打扮得有些傻气的模样,“去钓鱼吗?”
眠霜和寒蝉互相看了一眼,“去!”
日子又变得和原来在水月轩中一样。




花下容 第三章
再一次见到箫靳,是十五日之后了,与往日不同的是,箫靳此时并不是只身一人,他的怀中还搂着一个面貌姣好的女子。
是温清。
寒蝉其实很少在箫靳面前行礼,一是因为她见到箫靳的次数不多,二是因为箫靳和她在这方面都没有太多注意。而这次箫靳的怀里还带了另一个女人,寒蝉觉得,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为了给箫靳留个面子,她还是应该行礼的。
所以她走上前去,盈盈一跪,行了个极其规矩到位的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朕此次来,是有事情要与你说。”
“皇上请讲。”
“朕一月之后要封清儿为皇后,她说喜欢你的这楚云宫。清儿自小体弱,朕也早已找人算过,此处风水极好。所以朕便想让寒妃你将这楚云宫让出来,不知你可愿意?”
寒蝉有些想笑,箫靳都将人带到她楚云宫来了,说明这地方他是要定了,随便拟个旨意便可,又何须来这么一出,她难道能说出半个不字吗?
她低着头没说话,温清却以为是她不愿意,于是便同箫靳说,“皇上,寒妃娘娘似是不愿,若是这样,还是不要强人所难的好,若是娘娘因为臣女的身子而将这原本该属于她的楚云宫让给了臣女,臣女心中也会过意不去的。”
寒蝉挑眉,这个温清简直好手段,还没有嫁进宫就会先来抢她的宅子,现在又在箫靳面前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以后进了宫还不知该如何。
箫靳皱眉了,“寒蝉,你不愿?!”
寒蝉其实很少看到箫靳生气的模样,因为箫靳的性格是如水一样波澜无惊的,他与生俱来的帝王家的霸气,足以使他不怒自威,而如今他却皱眉了,为了他身边那个叫做温清的女子。
“臣妾愿意,皇上不必费心,臣妾今日就能将东西都搬走。”
“嗯,朕会叫几个手脚麻利的来帮你一把。”
箫靳留下这句话便走了,之后也的确有几个手脚麻利的来帮她。
只是她没有搬去箫靳为她挑选的,那个所谓不比楚云宫差的宫殿,她只是又挪回了水月轩,那个常年安静的地方。
箫靳知道后,只是淡淡说了两个字,“随她。”
随她。
这不是宠溺,而是不在乎。
一个月的时间其实过得很快,温清的封后大典,比起寒蝉当初,热闹有增无减,而且寒蝉那时只是热闹隆重,如今温清的这个,可所谓是费尽心思。
比起隆重,更多了心意。
箫靳是亲自抱着温清坐上那凤椅的。
尤其是晚宴时候温清说要做游戏,箫靳都允了。
其实原先做个游戏也无妨,可是今日在座的可都是皇亲宗室,文武百官,更有不少其他国家的皇子公主甚至国君。
让那么多身份尊贵的人一起陪她玩游戏……这实在是有些,不合规矩。
但是箫靳多宠的温清,自然是许了。
其实说是做游戏,也不过是类似于行酒令般,将一个酒杯轮流着传过去,到谁手上,谁就要上去表演。
其实寒蝉觉得,这件事情和她并没有多大关系,这里的百多个人,轮到她的几率太小了。
而那杯子一到她手上,她还来不及给下一个人,温清柔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停。”
杯子堪堪被她握在手中。
寒蝉抬头看温清,后者一脸笑意,“没想到第一个竟然是寒蝉妹妹,不知道妹妹是要表演什么呢?”
12345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