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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难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愚蠢家
林夺命暗道不好,冷汗从额头不断渗出来,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在这危急时刻竟然整个人愣住了。
一声怒喝把他唤了回来,却是左丞相呵斥吴天起:“你这是干什么!”林夺命急中生智,也倾其力气大喊起来:“爹爹,爹爹。”
吴天起正准备辩驳,却听得林夺命叫喊,大声令喝:“叫什么,谁是你爹爹!”
林夺命耷下眼睑,低声哽咽道:“地上那小刀,就是我爹爹,把它放在我身边,把它放在我身边!”竟真的挤出几滴眼泪来。
“什么你的爹爹,这分明是把匕首,说,你随身带把匕首接近丞相想要干什么,莫非是想要行刺大人!”
“它是我爹爹,我爹爹说他死了,就会待在这把小刀里,小刀在身边,就跟他在身边一样,你快把它放在我身边,它离开我太久,我爹爹就会走掉的,爹爹,呜,爹爹。”
吴汉钦看着孩子难受的样子,心里不忍,向吴天起道:“就放他身边吧,他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吴天起转首看着吴汉钦,拱手道:“大人三思啊,此人身藏利器,又在深更半夜偷东西吃,又恰巧被咱的车马撞了,其年纪该有十五六了,却如此幼稚可笑,偏又体格强健远胜其他少年,本应该使普通少年重伤的撞击,大夫诊过脉却说这少年内脏全无关系,他却咳出鲜血,显然是装的。此人有如此多古怪之处,必是借机接近大人以图对大人不利啊。大人若不忍心,便交他由我处理,我一定妥善处理他,绝不至取他性命,也会安排他以后的生活。”
吴汉钦摆摆手,道:“无需多言,难道我的见识比你短浅吗?”吴天起闻言也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
老人又看着林夺命,道:“小孩儿,你可愿意做我孙儿的伴读书童,我孙儿今年十六岁,与你该是近龄。”
林夺命心里一思量,留在府中就有更多的机会,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他笑了一笑,又点了点头。
吴天起连忙道:“大人,卑职愿为小少爷的贴身护卫。”他实在放心不下这个小孩儿。吴汉钦知道吴天起也是忠心耿耿,便点了点头。
老人又笑一声,对林夺命道:“好,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林夺命道:“我姓黄,名字,我只知道叫小狗儿。”情急下,他随口就报出了个姓名来,却是跟他没有一点儿关系。
老人道:“小狗儿该是小名,如果你愿意,我就给你取个名字吧。”
“好啊。”
“既然你姓黄,那不如就叫天土吧,皇天之下,皆是王土,黄天土。”
“好。谢谢爷爷。”
“好好,有你这么个孙子,这也是我老来福啊。”;





风难止 第九章 单刀守正(四)
正是夜间,月亮高高的悬在空中,月光像一道瀑布倾泻下来,正倾泻在乌漆抹黑的瓦片上,瓦片被镀上一层冷光,如同玉器。
四下里寂静的如无一生灵,有一个苗条的身影一闪而过,脚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也没有扫起的灰尘,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串也着黑衣的人,若有人数数,就知道这一拨人一共是五个。
此刻黄天土与林森木仍在屋内对话,竟似丝毫没有发现已经有五人靠近了这屋子。
五人此刻已经在黄天土所在的房间外待了很久了,听得事情仅是与小七有关,便一个个都想进去。
这房间从外往内就只有一道门可以进,其他窗子都是只能供苍蝇大小的生物进出的。五人一合计,既然不能悄无声息,不如就正大光明的进去。
“吱”地一声,年迈老旧又缺乏修理的木门竟然发出了声响,黄天土与林森木两人一个激灵,都向门口看来,林森木更是已经打出了七颗铁莲子!
带头的一人仿似已经知道了迎面一定是暗器,并且知道一定是铁莲子,还一定是七颗,但他不慌不忙,将手中的扇子只轻轻一抖,滴滴答答的响声,正是铁莲子落在地上的声音。
两人这才看见来的五人,也同时松了口气。
带头的正是七夜会中的老四,徐吟述,虽是夜间,他仍穿着件书生服,洁白如雪,手中的扇子却是墨色,此时虽是秋月天,他仍是将手中展开的铁骨扇轻轻摇着。
“你们都来了啊,小天不知道吧。”黄天土急急问道,他心中的秘密实在不能让老七吴小天知道。
“小天当然不知道了,不过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知道,房晓透,要让他以后不知道,你可点给我点好处,你也知道,没有钱封口我的嘴可就是漏的,嘿嘿。”说话的是那尖脸的男人,以前的老六,现在的老五。
“钱本分啊,你真是掉钱眼了,罢了罢了,给你就给你吧,拿去。”黄天土从怀里一摸,一个硬物直飞过去。
钱本分右手一抬,手中的武器哗啦啦的响着,赫然是一块算盘,与空中的硬物一撞,硬物就直飞向他的左手,到了手才看清楚,竟是一个大银锭。
钱本分掂了掂分量,又下嘴咬了咬,笑道:“虽是少了点,但也罢,看在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上,我就姑且替你保管这秘密吧。”
一个急躁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行了行了,五弟,你快接着说吧,都还没到正题呢,我还没听到跟小天有关的事情呢。”却是昨晚与黄天土狂饮三百杯的老三张作虎,他四平八稳的站着,虎背熊腰正好衬出站在他旁边的小六祁风风的娇小苗条。
“三弟不需急,五弟不正是要说吗。”这声音循循,镇定睿智,人也与声音一样睿智,下巴蓄着长长一缕胡子,身着淡灰色布袍,两眼炯炯有神采正是老二李智添。
“当年我被吴汉钦收下之后,就与少爷吴天域一起,每日读书写字,私下里修习武功,却也奇怪,当时在吴府中竟似神助,日日都有新的体悟,当时的日子倒也自在。只是我时时想着取下吴汉钦的人头,只因那吴天起护卫实在太严,偏生武功又高,我实在奈何不得他。”
“五弟,你的武功,天下只怕少有奈何不得的人吧。”张作虎果真急躁出名,又打断了黄天土的话。
“是啊,后来我才知道他竟然是我恩师的侄子。”
“什么!竟然是你师傅的侄子,不过你师父是谁啊,都没听你讲过。”又是张作虎叫嚷起来。
老大林森木断喝:“三弟,安心听五弟讲。”老三竟很怕老大的样子,当即就紧闭嘴巴。
“那日是委托期限日了,实在是不能拖了,我也只得出手,虽说我觉得凶多吉少,不过杀手最重要的就是信誉。也就那一天,我发现了吴天起的刀法竟然跟恩师传我的‘只一刀’十分相似,只因我的刀法更结合了我家家传的‘断刀行’,因此与他有少许不同。一问才知,我恩师竟是吴汉钦私遣去授我武艺,免使我家传人不再的。虽我当时知他恩情,又与少爷感情甚佳,奈何杀手总得杀人,既然我做了这一行,就万万不能背了这一行的规矩。”说到这里,黄天土叹了口气。
李智添微微颔首,也叹道:“这也是很多人的无奈啊。可最后吴汉钦却是死于续光五十九年,而且是被当时的二皇子现在的天启帝下令清了门府的。”
黄天土道:“不错,我没有下手,但却不是因为感情,只因雇我那人竟又找了他人,只是拿我做掩护牵制住吴天起,待得我与吴天起两败俱伤之时再坐收渔翁之利,幸而我临时知事,却正好拖得少许时间,另一人未曾想到,便暴露了行踪,我也修心改意,不再为杀手之道。”
顿了少许,他又道:“之后我不想留在那是非之地,又从吴汉钦口中得知我恩师下落,就在这禹州城内,因此我南下禹州,也因此遇上你们,组成七夜会。”
老大道:“确实如此,我们相遇那年正是续光五十七年,说来也是缘分,那年我也是刚到禹州。那几年后,续光五十九年,你所去,莫非就是为了吴汉钦一家满门被杀一案?那小天莫非…”
黄天土面色铁青,道:“不错,吴汉钦一家满门血案,只有一人存活,那人就是小天,吴小天,他正是小少爷,是吴天域的幼弟!”
祁风风此时双眼已红,有泪从眼里滑出来,她凄声道:“小天竟是这么可怜的孩子。”
李智添道:“只是五弟,小天他当年已有十岁,只怕早已知道真相。”
黄天土道:“当年太子被废,二皇子带人杀向丞相府,吴天域一得到消息就立刻给小天喂下蒙汗药,本准备自行带他而逃出上京,奈何二皇子竟来得这么快,吴天域尚未出门,二皇子就动手了,幸好那几日我正好想回去找吴天域叙叙旧,这也是天要让吴家留下一个子嗣,那两日我才突然想回去看看的。小天当时醒来的时候,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骗他说上京瘟疫,他家中人尽皆死了。”
李智添道:“当年你可是怕你带着小天太容易被发现,才消失不见的吧。”
黄天土面色微沉道:“不错,当年我救回小天,却只能看着突围而出的天域又杀回吴府,被淹没在二皇子派来的刽子手中。”黄天土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了,他与吴天域虽相交不足一年,但其中感情却已经深厚。
他突然沉默,一会儿,才又开口道:“我心中抑郁,借酒消愁,又实在不想管其他事,身上银两喝光了也不知道,被人扔进巷子里,也就成了乞丐,后来就进了丐帮,改了名字,就叫张乞儿,之后我想想,又利用丐帮的资源散播谣言,说一个名叫千身人的人带着一个孩子,‘做一行,爱一行’,做过杀手,小偷,乞丐。”
张作虎原本在老大的禁令下一直不说话的,此时却忍不住跳脚道:“五弟你这不就是说的自己吗?你这么笨怎么没被人抓到啊。”
老四突然笑了起来,还指着张作虎,简直弯了腰了。
张作虎怒道:“老四,你笑个屁。”
徐吟述大笑道:“三哥,你还能说别人笨,哈哈,其中的道理,还是让二哥让你分晓吧。”
李智添道:“呵呵,三弟,如你这般是坐不上皇帝高位的。二皇子当年机谋算尽,才爬上这高位,依他为人,只会信自己调查出来的,不会相信江湖上口口相传的消息,因此五弟这样明着摆出自己的事迹,他就越发不信任,虽也会去调查,但必不至于多么仔细,这样反而能隐藏的更好。而且只要五弟不再改变自己的职业,只怕也很难能找到他。”
张作虎挠挠头,又道:“可五弟现在不是捕头吗?”
黄天土道:“当年我名为行乞,却仍在调查我恩师的下落,毕竟他的侄子,也就是吴天起,已经丧生,也该告诉他这个消息。那日我便到了黄土县,思量这地方与吴汉钦给我取的名字十分相似,我便在这儿留下了。那年葛向天要在丐帮中立一净衣支线,我不同意,便退出了丐帮,恰好那年二皇子成了皇帝,我寻思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就做了那黄土县的捕快,一年后我竟也成了捕头。”
老四徐吟述道:“不知五弟又是为何来这禹州州府做捕头又追捕那剑鬼的?”
黄天土身体一抖,道:“乖乖,四哥有点酸诶。这事情说来话长,那请我的人竟然知道我就是千面人。”
张作虎又喊:“什么,竟然知道你是千面人,那小天不就……”
黄天土道:“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假意答应,准备在路上就杀了他灭口。只是我又想,这人若是想要对小天下手,只怕早就动手了,他能猜得出我是千面人,只怕七夜会也早就暴露了,可他却没有这么做。之后几天的相处,我才知道此人虽面色稍显阴沉,却是个正直的人,他言他所尊的乃是正道,我最终也相信了他,没有对他下手。”
林森木道:“此人倒也似是英雄人物,只是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黄天土道:“他说他叫白师天。”
林森木眼睛一瞪,竟是十分不能相信,惊道:“你怎的竟没听过这人?”
黄天土道:“他是谁?”
祁风风道:“他就是知州老爷,白老爷,嘻嘻,五哥,你吓到了吧。”
黄天土两眼一眯,露出杀机,他觉得他被白师天骗了。
林森木看着黄天土,急忙道:“老五不用多怀疑了,这位知州确实是个好人,我能看得出来,他虽是知州,先帝在位时他却是任古香县的知县,知州也是他兢兢业业为民造福才当上的,不是天启帝从上头派下来的。”
黄天土这才吁了口气。
这时李智添却突然说话了,他苦笑道:“五弟你只怕是想错了。”
黄天土惊道:“什么,白师天不是好人?我这就去杀了他。”说着竟就想走。
李智添一把扣住黄天土的右手,说:“我不是说白师天,而是说小天。”
黄天土沉声道:“你说什么。”
李智添道:“我刚刚细细回想小天从十岁来那年起,懂事刻苦,我们教他的他都一丝不苟的学习,虽他突经大变,但若是信了你所言,那么最多也不过半年光景他便不至于这般沉默,也不会这般认真的学习我们的本事。可他却年年如此,往往主动来找我们,只怕他早已知道这血海深仇,毕竟一家人总也不可能突然就病死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黄天土低头,竟有泪又涌出:“是,只怕是瞒不过,我早该知道,知道当年他肯定识破我的欺骗。”
众人尽皆沉默,李智添更叹了口气。
林森木却道:“五弟,这也不能怪你,况且,血海深仇不报,能算一个男儿吗?”
黄天土道:“可老爷子当年是想要小天能快快乐乐,无拘无束的活着。”
林森木道:“我们还是让孩子自己决定吧,小天也长大了,他也该有他自己的生活,他自己想要有的才是真正的活着。”
“我要报仇!”一声巨吼从门口传来,吴小天竟然已经来了,谁也没有发现,他似乎也听到了一切,他也给了自己的答案,他告诉了黄天土他们,怎么样对他才能叫真正的活着!




风难止 第十章 单刀守正(五)
时间过得很快。枯黄的树叶还没落地,十月就已经来了。
前两日刚下过雨,哗哗的雨,似是将一个秋季的雨都集中在那两日了。
路上很湿,偏又是泥地,人踩上去就一个深深的脚印,此时却有马跑在这路上,马上还有个男人,但却没有多深的脚印。
马很普通,棕黄色的马身马尾,骨架不大,马头也平常的很,只要牵来几匹普通的马,旁人肯定找不出这匹马。
人也很普通,不健壮也不瘦弱。如果他身上穿着夜行衣,他就是一个小贼,他的那张瘦削的脸也奸诈的似个小贼,他忽闪忽闪的眼瞳也似个小贼;如果他身上穿着乞丐服,他就是一个乞丐,他的那张瘦削的脸一定是饿的,他忽闪忽闪的眼瞳一定在讨食吃;如果他身上穿着件捕快装,他就是一个捕快,他瘦削的脸就有点为民操劳的意思了,他忽闪忽闪的眼瞳就有点想法抓贼的意思了;如果他常换着穿衣服,他就是一个杀手,他瘦削的脸是因为见不得光,他忽闪忽闪的眼瞳是因为见不得人。
他现在就穿着捕快装,而且有好一段时间都没换衣服,他现在就是一个捕快,不仅是个捕快,还是个捕头,不仅是个捕头,还是州府的总捕头,他有很多名字,不过现在他应该只有一个名字,他就叫黄天土。
此刻黄天土正疾驰在路上,消息已经传来,剑鬼此刻应该也在通往古香县的路上。
“剑鬼这次是碰到扎手的了。”
“竟然连他都打不过,那史柏竟是这样的高手?”
“原来你已知道剑鬼现在的目标是他啊,但他却不是高手,剑鬼自然也不是打不过他,而是这人家中收藏实在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就算在富人聚集的禹州州府也是数一数二的。”
“收藏?”
“机关,暗器,还有奇门火器。”
“那他去哪了?”
“古香县,那人狡兔三窟,可是这禹州所有的房子,剑鬼都已经光顾了一次了,只剩下古香镇了。”
“好吧,那最后一窟是在哪里?”
“古香县,乱葬岗。”
这是昨日他跟林森木的对话,他相信林森木,他一直没有家,从懂事那年起就没有家,直到七夜会,他终于找到了家的感觉,找到了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六弟七妹,他相信他们,比任何人都相信。
“张老哥,我打听到剑鬼的消息了。”
“嗯,他去哪了?”
“这半个月,他一直都在找一个人。”
“谁?”
“史柏。”
“他是谁?”
“城中一个富商,据剑鬼所言,他是靠发死人财出身的。”
“盗墓?”
“不错,他有钱后就是发活人财了。”
“这又怎么说?”
“买卖奴隶。”
“先帝不是已经废了奴隶买卖吗?”
“张老哥你竟不知道,那天启帝为了巩固帝位,私底下又允许了这种买卖,只要能为国库捐钱。”
“嗯,接着说吧,剑鬼下手了吗?”
“下过手了,可是史柏没有死,他逃了。”
“逃了?”
“不错,但剑鬼一定会追上去的,因此剑鬼应该会去这几处,都是史柏建在其他地方的住处。”
“哪几处?”
“古香县乱葬岗,黄土县黄石山,东山县海滨村,五福县天福山。”
“好,肖小弟,多谢了。”
“张老哥,这不是客气了吗,我们什么交情。”
这是前日他与肖小三的对话,他也信肖小三,因为肖小三就像他的儿子一样,那么崇拜他,他也像肖小三的父亲一样,那么关心他,爱他。
所以他就在马上,马就在路上,在通往古香县的路上。
古香县确实很古老,还很香,香气都泛着一股浓浓的古老气息。
当马儿飞驰着奔进古香县的时候,谁都没有感到惊讶,毕竟这里是古香县。
古香县,因为古老,因为芬香,因此这里成了很多人谋财的地方,这里获得的财富,往往比外面高出不少。天香坊,地酬厅这里都有分号,而且这里的分号给总部的钱往往最高。
谋财的人多,被谋的就一定更多。
所以有马儿冲进这里的时候,马上面坐着的或富或贵或老或少或健康或病弱都不足为奇了。
这次马上的是个普通人,虽然健康,但是显然不富不贵,可这也不奇怪,毕竟古香县里连爪牙会,苦力谷都有势力在,而这便是健康却无钱的人最想进入的两个组织。
可这次这人终于引起别人注意了,不因别的,只因他身上穿着捕快的衣服,这里几年,不,十几年都没有捕快来了,毕竟这里的势力太强大了。
禹州虽多富豪居住,但却确确实实是边境小州,因此朝廷也没有多少人力物力投入此地,甚至连几眼注目都很少,这也许也是禹州富豪众多的一大原因吧。
有记忆深刻的人立马就想起来几个月前这里的杀人案,天香坊的通缉如今还在江湖流传着,还很热门,可天香坊都如此重视了,还没有眉目,难怪官府要插一手了。当然也有少数知情人知道,这多半是从下面升上去那个“多管闲事”白师天白大知州的意思,白师天的多管闲事可是都成他的绰号了。
马上的人自然就是黄大捕头,黄天土,见了有人,他就拉马降了速度,一翻身从马上下来,牵着马头给树下摆棋的白须老头做了个揖,道:“老丈,我找您问个路。”
那老人却也奇怪,他人坐在棋盘一侧,另一侧却没人,一听黄天土问话,却右手一抖,袖子随风飘起,已经将棋盘上的炮前行了几步,正过了河,又道:“请。”
黄天土自觉有要事在身,自是不敢耽搁,连连摆手道:“老丈,我这正有急事,烦请知告我这县中乱葬岗该往哪儿走,待在下办妥了事情,便再与老丈大杀几盘。”
老人却摇头道:“请。”
黄天土正为难间,忽听耳边一人道:“奉劝阁下还是陪老人家下一局吧,他这棋正是给问路人下的。”
黄天土回头一看,见那人着青色布衣,脸上褶皱显是比自己大了十来岁,便与那人道:“不知兄台可否告知在下何路往乱葬岗去。”
那人摇头叹道:“这恐怕不行。”
黄天土道:“为何?”
那人笑道:“只因这古香县除方圆二十里繁华地段外,全县只有他知道路。”
黄天土道:“兄台莫开玩笑,这古香县旧人不少,怎的还不识得路。”
那人道:“这就是老弟不知道我们古香县的奇特了。”
黄天土道:“愿闻其详。”
那人道:“古香县建成已久,除了这方圆二十里外,处处合五行八卦,乃龟甲莫测之术,以香气为引,又洞晓机关阵法,方能走到目的地,否则绕来绕去都在这五里之内瞎转悠,而能达此条件的,全县为人所知的只有这老人了。他摆的,便是问路棋,问路人非得跟他下这一局,无论输赢,他必会指以道路。”
黄天土无奈笑道:“原来如此,多谢兄台告知,看来我也不得不下这一局。”
那人也笑,道:“客气客气,只是老弟却要注意,切不可故意卖输,否则老人家只怕不会给你指以道路。”
转眼,棋已经下了二十来着,黄天土抬手又下了一着,却已不慎将马送到了对方的车口中。
老人此刻果然执起了那个车,却又不吃掉黄天土的马,反而越过一路的障碍已经落在了黄天土的红帅上。
黄天土一愣,抬头看着老者。
却见老人正襟危坐,用苍老的右手抚了抚下巴上的长长胡须,缓缓道:“小子,老人家我虽说喜好与人相弈,但却不喜欢对面心不在焉,无心问棋,你走吧,哪日你无了旁骛再来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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